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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37(第2页/共2页)

sp;  “工部也不能闲着。”萧灼沉思,“我想调都尉铁妞回京,负责工部,优先打造战备送往北境。”

    “应当如此。”崔泠想了想,“还有户部,要尽快核准各州户籍,估算出明年全国税赋,我也好酌情减免税赋,好让百姓休养生息。”

    “大雍现下缺人,刑部牢里不是还有不少关押的犯人么?”萧灼想到如何利用这些犯事之人,“开垦荒地这种事,便由兵部派兵监管,刑部出犯人开垦。勤恳卖力者,可酌情减刑。”

    “可行。”

    两人又想了想,忽然眸光大亮,凝眸对望。

    “大雍的女子也不能闲着。”

    “但凡有能之人,皆可破格提用,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

    两人想到了一起,只要大雍百姓人人都动起来,大雍便能快一些恢复元气。

    作者有话说:

    更文

    萧灼:开心

    崔泠:我也开心

    这个故事正文部分还有一点点要收,其他CP的后续都在番外,大家喜欢的话,可以挑着看

    134  ? 一百三十四、新岁

    ◎落幕,亦是新的开始◎

    第二日清晨, 君后同上议政殿,龙椅旁边多了一张凤椅,君后接受百官叩拜后, 同坐龙台。自萧灼起,后世皇后皆是出身名门, 兼燕王爵,与君共治天下。此乃祖制, 亦是崔泠与萧灼争来的权利。

    早朝之上, 崔泠命礼部着手准备科考, 命吏部准备择优录选新的官员。因为人才难得,所以从这次科考起, 各州有才女子皆可参与科考。本是求才无奈之举,最后也成了大雍的惯例。礼部将贡院一分为二, 左边是男考生的阅卷区, 右边是女考生的阅卷区。今次礼部尚书裴钰与户部侍郎黛黛为主考, 裴钰负责巡视左区,黛黛负责巡视右区, 足足九日,最后取士一百三十七位。

    可惜此届参考女子不多, 只取得一十四名女子入朝为官。崔泠与萧灼看着最后的取士名册一声叹息, 只道任重道远, 大兴女子私塾刻不容缓。她们坚信, 长此以往, 终有女状元出现的一日。只是,那是清平十三年春闱之事了。

    回到君后共治的第一日, 崔泠安排了科考之后, 吩咐兵部与工部加紧打造军备, 又吩咐户部加紧核准各州户籍,以便减免各州赋税。待六部事宜都安排妥当后,崔泠看了一眼萧灼,也该到皇后的进言了。

    萧灼自凤椅起身,对着崔泠福身一拜后,呈上了奏章。

    “臣妾有本启奏。”

    崔泠接过奏章,匆匆翻阅后,命刘公公接过,呈给众臣一览。

    官员们从高到底,依次看完后,纷纷表示赞同。

    萧灼往前走了一步,卓立龙台之上,徐徐道:“大隆宫左右最外宫阙,平日都是空置。所以,本宫想将左边最外宫阙改为储宫,日后皇室子嗣,不论皇子还是皇女,皆在此处养育。皇储关系大雍国祚,事关重大,所以,必须从中择优者入主东宫。各皇子与皇女天生便是皇家人,已得享荣华富贵,想要王爵亦或是公主封号,便得靠自己争取,通过每三年一次的皇家内部考核。如此一来,一可杜绝皇族懒怠,二可遴选皇族佼佼者。”至于三,百官们是看破不说破,皇子与皇女皆从低处往上走,便可杜绝朝臣从开始就站位党争,更可杜绝皇族分封四方,再为祸京畿。

    天家做了范例,民间自会效仿。

    无能之人,哪怕出身皇家,最多也只能享受富贵。这些富贵最多只能泽佑一代,因为皇子与皇女若是一直不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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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便不能独立开府。没有开府资格,冠礼或是及笄之后,只能通过礼部在京畿城寻个宅子安家。朝廷只负责他这一世的皇族俸禄,下一世是富是贵,各安天命。这等于是帮户部节约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否则皇族繁衍,数代之后,单是皇族的这笔俸禄都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有才之人,翘楚不论男女,都可入主东宫。其余人等,或封王或封公主,可在京畿赐宅,朝廷给与兼任一定的官职,为国家继续效力。只是,这兵权是决计不会再给了。京畿卫自此,只是天子亲卫,由天子主掌虎符。

    解决完皇族之事,便该解决官员效率之事。

    “大隆宫右外宫阙,改为六阁宫。将集合六部府衙入驻。”萧灼神色自若,“各部事宜繁杂,互有牵连,若能集中一起,自当事半功倍。也免得各部官员东西奔忙,浪费脚力。同时,若遇国家急难,也可及时上达天听。”当然,萧灼并没有直言另一层意义。只须加派京畿卫守卫六阁宫,便可掌控官员动向。官员们集中办公,可互为盯梢,人多了,自然就眼杂了,想要聚拢说点什么悄悄话,那是绝无可能的。至于官员们到了宫外,便还有九衢酒楼那些死士盯梢,如此一来也方便控制,免得官员暗中联手威逼皇权。

    有点城府的官员怎会不知这一招的狠辣,可他们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只能一一遵从。

    皇室中人可控,官员可控,皇权便是稳固的。

    既然已经大权在握,也当不忘初心,为天下女子做点什么。

    “看来,诸位是没有异议了?”崔泠适时问询众臣。

    众臣齐拜:“皇后进言,乃治国良策,臣等没有异议。”

    “如此,就照皇后所言办吧。”

    “诺。”

    “刘公公。”崔泠突然召唤刘公公。

    刘公公拱手道:“老奴在。”然后轻声问询,“陛下可是要下朝?”

    “自今往后,我大雍的子民,永不自称这个‘奴’字。”崔泠凛声下令,“宫婢与内侍皆自称下官,永绝‘老奴’亦或是‘奴婢’。”

    听到这里,众臣目光不由得一亮。

    崔泠正色道:“大雍并非朕一个人的大雍,而是天下人的大雍。哪有主人在家称‘奴’的道理?”即便额前鎏珠晃动,众臣也能看见女君眼底的炽热之色,“朕在田间见过干农活的女子,在沙场见过保家卫国的女兵,也在朝堂上见过为民请命的女臣。同样的,朕也见过大雍儿郎们的浴血报国,若再以‘奴’字自居,未免欺辱了他们。”

    “宫人自称下官可以,可寻常百姓家的家奴……不,是家丁,又如何自称呢?”裴钰忍不住反问。

    崔泠淡然轻笑:“家丁平日便自称小的,可从未自称过小奴。自始至终一直自称‘奴’字的,其实是各府的婢女们。裴尚书,她们也是我大雍的子民,您说对不对?”

    裴钰无话反驳,只得重重点头。

    “既是大雍子民,便该受大雍的律法保护。”崔泠的视线落在了刑部侍郎常玉身上,“常侍郎,若再有打死婢女与打死牛的案子同时上奏,按律当如何判罚?”

    常玉轻叹一声,出列拜道:“每件案子,关联不同,缘由不同,刑部自当秉公处置。人命不当贱如草芥,牛命有时也贵比黄金,刑部会重修律令,呈与陛下御览定律。”

    崔泠满意点头:“如此,就有劳常尚书了。”

    常玉怔了怔,以为是女君说错了。他明明已经降为了侍郎,怎的女君会突然喊他尚书。

    崔泠笑意微深:“常尚书先前大义,解决了齐王之乱,当有赏赐。如今,朕让你官复原职,还望常尚书多多为朕分忧。”

    常玉受宠若惊,急忙拜倒:“臣谢主隆恩!”他必须承认,这位女君确实与先帝不同,先前确实是他轻看了她。

    龙台之下,谢宁与黛黛互看一眼,只觉心间火热。她们知道,大雍一定会迎来一个全新的盛世。

    “陛下,臣有本启奏。”户部尚书秦忠突然往前一步。

    崔泠眸光微惑:“秦尚书有何事要奏?”

    “臣今日痼疾发作,难当户部重任,还请陛下允准臣致仕回乡,颐养天年。”

    “这……”

    萧灼回到崔泠身边坐下,足尖轻轻地撞了一下崔泠的足尖,已示允准。崔泠了然,这秦忠从一开始就是萧灼的人,今日他突然请辞,想必也是萧灼的授意。确实,也当让黛黛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不能让她一直藏在秦忠身后干最多的活,得最少的赏。

    “准奏。”崔泠说罢,又给了秦忠一笔赏赐,让他衣锦还乡。

    户部尚书一位空缺,崔泠顺势将黛黛拔擢为户部尚书。至此,户部尚书是黛黛,刑部有尚书常玉与员外郎卢巧,礼部侍郎是夏且,吏部尚书是谢宁,兵部侍郎封了萧破,工部等都尉铁妞返京继任侍郎之位,等于六部皆有天子心腹。今日的大雍朝堂,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蠹虫遍地的朝堂,于诸位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后来,风青萍掌握赤凰军,兼任了兵部尚书,那是独属于风帅的守疆传奇。她曾仰望过大雍最耀眼的赤凰昭公主,她追逐着崔昭昭的脚步,这一世也活成了另一颗闪耀的大雍将星。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中的后话了。

    清平二年,四月。皇后亲蚕,女帝祭天,祈求年年丰收,大雍长安。五月,科举开试。六月,户部汇总各地户籍,女帝大赦天下,减免天下赋税三成十年。七月,各地女子私塾陆续落实,女娃渐往私塾识字开智。八月,魏州与齐州麦浪翻涌,两州丰年。九月,北境来报,平澜湾大营重建,北境防线初成。十月,西境防线巩固,赤凰军西军开启招募。十一月,京畿大隆宫改建完成,储宫与六阁宫开启。十二月,天降瑞雪,举国欢待下个新岁,盛世初绽。

    ——《大雍书·总章第五卷·清平纪事》

    清平三年,元月初一,夜。

    循例,宫中守岁,半月不朝。这是女君与女后难得的闲暇时光。

    宫苑里的梅花开了不少,本该是赏梅的大好时节,可崔泠受不得寒,萧灼便陪着崔泠在椒房殿饮茶闲话。

    “沅妹妹今日来,是辞行的?”萧灼给崔泠斟上一杯热茶,好奇问道。

    崔泠捧起茶盏,细细地品了一口,暖了喉道:“终究是长大了,她有她想走的道,我也该成全她。”她裹着白色狐裘,可即便如此,耳朵还是冻得通红通红的。

    萧灼往崔泠身边挤了挤,贴着她暖着:“那大雍的九衢商行可就没有人打理了。”她也穿着白色狐裘,可底衣鲜红,哪怕只露了衣领,也衬得她的右脸极为美艳。只可惜,平日里她左颊上还得戴着半个面具。

    “谁说没人打理的?”崔泠将茶盏中的热茶喝完,示意萧灼再斟上一杯。

    萧灼温柔斟茶:“啧啧,弦清莫不是又物色到什么美人了?”

    “是,一等一的美人。”崔泠夸赞。

    萧灼本来只是玩笑,可见崔泠如此认真的夸赞,心底不禁泛了酸意:“哦?哪家的美人?”

    “我家的美人。”崔泠嗅到了她的酸意,“当世无双。”

    萧灼以为说的是自己,嘟囔道:“弦清,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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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累死我么?后宫要管,国事要管,现下连你的私产也要我管。”

    崔泠忍笑,刮了一下萧灼的鼻梁:“自是舍不得的。”

    萧灼这下更不依了:“还真有第二人?!”

    “嗯!你的小阿娘,怎的,不欢迎她回家么?”崔泠失笑出声。

    萧灼又惊又喜:“她要回来了!”

    “阿沅去大夏接管那边的九衢商行,换阿娘回来。”崔泠感慨万千,“至于她愿不愿回来,就看阿沅能不能说服她了。”

    萧灼自语:“也要看阿娘愿不愿意回来。”

    “哦?”崔泠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萧灼低声道:“阿娘悄悄渡海数月,我前几日还去信说她们乐不思蜀,结果阿娘狠狠回信骂了我。”

    崔泠好奇问道:“她骂你什么?”

    萧灼清了清嗓子,学着崔昭昭的语气道:“你们两个新婚燕尔,过好自己的便是,少管我们俩的小日子。”

    崔泠听得大笑,这的确是她说得出的话。

    萧灼委屈巴巴地继续道:“我可是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两页的手书,字里行间都是我想娘亲了,瞧瞧,结果阿娘根本就不想我。她才是有了媳妇忘了闺女!哼!”

    崔泠是懂得萧灼委屈的,牵了萧灼的手来握着,柔声道:“阿娘她们都是嘴硬心软的,我相信她们肯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萧灼语气微软,“我只是想她们了。”

    今日是元月初一,本该一家人坐在一起守岁闲话的。

    “夭夭。”

    “嗯?”

    崔泠捧住了她的脸,认真道:“我在。”

    萧灼莞尔,也捧住了她的脸:“我也在。”

    两人眼眶微润,抵住了额头,闭眼轻笑。

    万幸,还有彼此。这偌大的宫阙,因为有你,所以此处就是我们家——这句话,谁也没说出口,只是她们的心照不宣。

    “陛下。”银翠忽然入内,小声轻唤。

    崔泠与萧灼分了开来:“何事?”

    “皇太女来了。”银翠看向殿门处,只见曲红抱着皇太女,恭敬候在殿外。

    崔泠当即下令:“外间凉,速速进来。”

    “诺。”

    曲红抱着君婉走了进来,微微行礼后,便将君婉小心翼翼地托到了崔泠怀中:“近日殿下咿呀不休,想必是想唤‘娘’了,这第一声‘娘’,应当让陛下与娘娘听见才是。”

    崔泠抱着君婉,看着她那粉嘟嘟的小脸,笑道:“这第一声‘娘’,确实不应该错过。”

    萧灼凑近细看君婉,这小娃眼珠子水灵水灵的,眉眼比先前襁褓时长开了不少,像极了李妩。

    “君婉乖,我是母后,应当先唤我才对。”

    崔泠白了一眼萧灼:“我还是母皇呢。”

    曲红窃笑,女君与女后呀,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争这种小事。银翠悄悄地揪了揪她的衣角,给她递了眼色,两人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椒房殿。

    今夜的雪下得很大,外间是白茫茫的一片。

    曲红撑开纸伞,准备离开此处,却被银翠唤住了。

    “曲院首请留步。”

    “嗯?”

    “外间雪大,曲院首不妨去偏殿饮上一盏热茶,待大雪稍停,再走也不迟。”

    “也好。”

    银翠引着曲红去了偏殿,两人煮了热茶,絮絮话起家常来。一个是自小卖入王府的婢女,一个是自小孤苦的孤女,往年的守岁皆是一人度过,如今多个人说说话,也算是一种慰藉。

    今夜的雪虽然寒凉,大雍每个人的心间却是暖的。

    来年,定会是个好年。

    于所有大雍的女子来说,大雍会是一个越来越好的天下。

    “君婉,快些长大,母后有好多东西想教你。”萧灼眉眼温柔,轻轻地托住了君婉的后脑勺。

    崔泠抬眼看她,笑问道:“你想教她什么?”

    “弦清想教她什么呢?”萧灼含笑反问。

    崔泠想了想,眸光明亮:“顶天立地,女子也可青史留名。”

    “那我便教她……”萧灼热烈地笑着,低头看着君婉的小脸,“只要心正,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崔泠打趣道:“她可是皇太女,有些事可不能做。”

    “比如?”

    “比如,不守礼数,孟浪。”

    崔泠话中有话。

    萧灼不禁大笑:“椒房殿内的事,我怎会教她呢?”

    “这可说不定,毕竟我家夭夭入夜后,可是惑君的妖后,朕可是一点也把持不住。”

    “好像陛下就不是媚人的天子一样,臣妾也把持不住。”

    两人不客气地打情骂俏,脸颊上蓦地染上了一层红晕。若不是碍于怀中还抱着君婉,崔泠早就先下手为强,捏着萧灼的下巴,狠“咬”她一口。

    “咿唔……”

    怀中的君婉忽然咿呀开口,两人惊喜地看去,这小娃看看萧灼,又看看崔泠,竟是合眼呼呼大睡起来。

    这小娃以后怕是个小人精。

    崔泠与萧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

    “她抓周好像抓了一只玉狐狸。”

    萧灼想起来君婉抓到的小物件,只觉有些不妙。崔泠点头,认真道:“君婉得好好教,规规矩矩地教。”

    萧灼深表认同。

    然而,萧灼与崔泠两人养出的皇太女,岂会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姑娘?

    “母皇,儿以后也可以立后么?”十二岁的君婉歪着脑袋问崔泠。

    崔泠轻抚君婉的脑袋:“虽说可以从县主膝下过继血脉,可是这条路并不好走。”齐王还留了几个女儿,都封做了县主,现下都已嫁人婚配,膝下的孩子不少。

    君婉似懂非懂,转头问萧灼:“母后,儿记得你教过我,即便前路难行,只要想走,便该无惧无畏地走到底。”

    萧灼点头:“嗯。”没等君婉说完,萧灼又道:“可是,路也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

    君婉暗暗记下,抬眼再看向两位阿娘时,清亮的月光落在她们的身上,将她们映照得熠熠生辉。

    她们是大雍最耀眼的明月,也是百姓眼中最耀眼的君与后,更是君婉从小就仰望的两位奇女子。

    “君婉想走这条路,也不是不行。”崔泠柔声提醒,“在那之前,你得先让天下女子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业。”她与萧灼能做的始终有限,她能继承皇位与君婉能继承皇位,都是时局不得已为之,想要用短短数十载改变千年来的约定俗成,还需后人继续努力。

    这是她交给君婉的重托。

    萧灼会心笑笑,拍了拍君婉的肩膀:“慢慢来。”

    君婉重重点头:“嗯!”

    萧灼看向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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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眸光明亮。

    崔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许,君婉会成为她们的骄傲。正如她们是崔昭昭与慕容九的骄傲一样。

    史书云:皇太女崔慈性机敏,聪慧无双。继位之后,秉承明宗与明后遗志,积极改制,终使天下女子也有继承家业的资格。在位时,轻徭薄赋,选贤任能,终使大雍进入全盛时期。因年号“凰初”,史称“凰初盛世”。

    ——《大雍书·昭宗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的正文结束啦正式进入番外篇,谢谢大家几个月来的陪伴,比心希望这个故事能让大家获得一点点慰藉与温暖吧。

    番外篇大家想先看哪一对的收官?

    捉虫。

    📖 番外 📖

    135  ? 海上生明月

    ◎崔昭昭X慕容九◎

    大雍北境, 月光平静地洒在平澜湾大营上,如霜似雪。

    大帐中,崔昭昭披着大氅坐在几案边, 正在书写着什么。边上搁着三本写好的册子,现下正在写的这本是最后一本。

    风青萍端着热茶进来, 安静地放在了几案上,便准备离开大帐。

    “青萍。”崔昭昭唤住了她。

    风青萍拱手一拜:“殿下有何吩咐?”

    “这些, 是给你的。”崔昭昭搁下毛笔, 写完了最后一本。她先将手头这本递给她:“这本是我总结的临战策略, 是我毕生的心血,你拿去好好研读, 兴许能有所得。”

    风青萍双手接过:“末将定当仔细研读。”

    “还有这三本。”崔昭昭一起递给了她,“一本是韩州西境的布防策略, 一本是楚州北境的布防策略, 还有这一本, 是楚州联动三道防线的联防策略。”

    风青萍一一接过,错愕地问道:“殿下把这些都给了我, 您是要离开北境么?”她的眼底满是不舍,崔昭昭于她而言, 如师如母, 她如何舍得。

    崔昭昭微笑道:“本宫老了, 这些事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风青萍反驳:“殿下明明春秋正茂。”

    “剩下的岁月, 我只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崔昭昭坚定开口。

    风青萍静默片刻后, 没有再多言什么,只是恭敬地对着崔昭昭拱手一拜。

    崔昭昭站起身来, 拍了拍她的肩头:“赤凰军, 就交托给你了。”

    “末将一定不负重托!”风青萍声音哑涩, 已是湿了眼眶。

    崔昭昭笑了笑,走至兵器架边,将跟了自己多年的佩剑孤月取了下来,双手递给了风青萍:“这是我现下最珍贵的物事,青萍,你一定可以成为大雍最耀眼的女将军。”

    风青萍哽咽接过,双手将孤月高举过顶,跪地道:“诺。”

    “保重。”崔昭昭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似乎今晚便要离开。

    风青萍急声道:“殿下今夜就要走?”

    “嗯,我已经蹉跎了太多岁月,是一日也等不得了。”崔昭昭已经初步布置好北境防线,剩下的交给风青萍是决计不会有事的。弦清留下的喜糖再不送去大夏,只怕是吃不成了。她是不会让阿九一个人在大夏如履薄冰的。

    “可是……”

    “就说我这几日去了七远城静养,莫要让人知晓我去了大夏。”

    “皇后娘娘那边也不说么?”

    “我已飞鸽传书与她,她知道就行。”

    崔昭昭交代完毕,掀起帐帘时,风青萍对着崔昭昭重重一叩。

    “殿下,保重。”

    “嗯。”

    崔昭昭含笑点头,终是离开。这是风青萍最后一次看见这位大雍赤凰昭公主,此后经年,虽偶有听闻公主动向,却再无机会送上热茶一盏。

    且说崔昭昭登上去往大夏的商船时,海上的月光照得波光粼粼,好似千瓣梨花飘落海上,极目之处,天上是星河万里,海上是波光万顷。

    她拢着身上的大氅,站在甲板之上,远眺她思念的方向,期待着与慕容九的重聚。

    二十三日后。

    九衢商行在玲珑京开设数月,先前投下去的本金已经差不多回来了。慕容九坐在账房之中,算完今日的账后,估摸着下月开始,九衢商行应当可以开始营收。

    李琴是上个月被慕容九召来大夏帮手的,她瞧见九姑娘忙完了正事,便将一份图样递给了慕容九详看:“这是九姑娘命我找人画的图样,您看看,这样可好?”

    慕容九看了一眼,眼底有了笑意:“甚好,就命人照图打造吧。”

    “是。”

    “催工匠们打造得快些,早些打造好,早些差人把这套并蒂成双的首饰给弦清送过去。”

    “是。”

    李琴退下,刚走到账房门口,便险些撞上一个人影。她惊忙回头,脱口呼道:“殿下!”

    “嘘!”崔昭昭给她比了个手势,可惜慕容九已经闻声看了过来。

    崔昭昭清瘦了不少,这一路奔波,鬓间也添了几缕白发。她微微昂头,忍泪笑道:“阿九,我来了。”

    李琴窃笑退下。

    慕容九想过崔昭昭可能会来,却没想到她竟是一个人不远千里赶至大夏。她起身上前,牵了她的手走入房中,赶紧给她斟了一盏热茶,哑涩道:“你好大的胆子,如若被大夏的人发现你的身份,你便永陷此处,再也回不去了。”

    崔昭昭合握慕容九的手,淡然道:“那又如何?你在哪里,本宫便陪你在哪里,先前你我不是说好的么?”

    慕容九眼圈微润:“傻。”

    “我来都来了,难不成你还想把我赶回去?”崔昭昭已经想好了,慕容九赶她也不走,心念一动,她便勾住了慕容九的手臂,靠在了她的身上,好似年少时一样的孩子气。

    慕容九自然是舍不得让她走的。

    “行,你留下。”

    “嗯。”

    两人都是惯见大浪的人,寒暄几句后,便收敛了重逢的酸涩之意。慕容九忍不住问道:“弦清与夭夭的大婚,你去了么?”

    说到这个,崔昭昭就来气。

    “哪里来得及?弦清直接是先斩后奏,两人刚到京畿城,便开始办大婚。”崔昭昭说着,从袖底拿出了糖盒来,“喏,就给了我一盒喜糖。”

    慕容九笑出声来:“弦清还是头一次如此迫不及待地做一件事。”

    “可不是么?”崔昭昭也笑出声来,“不过也好,如此一来,夭夭在京畿城中也能安全些,我也放心跑来大夏陪你。”

    慕容九打开糖盒,却见当中的糖果已然生了霉,不由得叹了一声。

    崔昭昭无奈道:“海上潮湿,我已是小心保护,唉。”

    “不打紧的。”慕容九将糖盒盖好,小心地放在一旁,“若有机会,我们回去喝她们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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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崔昭昭眼底浮起一抹忧色来:“你回得去么?”

    “自是回得去的。”慕容九胸有成竹,“偶尔离开个数月,还是可以瞒住的。”

    “希望吧。”崔昭昭知道这位夏君其实并不是弱君,想要瞒过他的眼线,还是得花点心思。

    慕容九忽然想到一事:“昭昭,来。”

    “去哪里?”

    “我给你看个东西。”

    慕容九牵着崔昭昭走入了账房后院,左右顾看后,领着崔昭昭快步闪入了后院的假山之后。只见慕容九按了一下机杼,假山中间便陷下了一个道口。她牵着崔昭昭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道口,一切复原。

    “此处原本是口井。”慕容九一边牵着崔昭昭往密道里面走,一边与她讲述这密道的由来,“因为修葺时,在井底发现了枯骨,我便以做法事为掩,用这口井造了一个密室。而后,命人假扮道士,以五行之术,说以土克水,镇了假山在上掩盖。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若是夏君突然翻脸,这便是我的生路。”

    密室并非死路,还有一条狭长的小路沿着地下水河一路挖至玲珑京外。

    崔昭昭轻舒了一口气,不愧是她的阿九。

    慕容九领着她走至密室之中,崔昭昭第一眼便瞧见了密室中悬挂的两张地图——一张是西陆洲,一张是沧海。

    “行商与我而言,并非难事。”慕容九徐徐说着,“既然我可以在大夏六州行商,便可以顺便绘制地形图。大雍可以没有攻伐大夏之心,却不能一直被动等大夏来袭。我准备穷毕生心血,在西陆洲遍布九衢商行,以做细作据点。”

    崔昭昭蹙眉道:“夏君定会提防此事。”

    “我知道。”慕容九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有多难,可是,她本来就是迎难而上的性子,又有何足惧呢,“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大雍的安定,这条路我愿意为大雍百姓走到底。”

    “想好了?”

    “嗯!”

    崔昭昭苦笑着扶住了慕容九的双肩:“既然想好了,那便去做吧。”

    慕容九上前一步,偎入崔昭昭怀中:“先是大夏,再是大泽,我要让九衢商行开遍天下。”这是她新燃起的壮志之焰。

    崔昭昭听得心动,这无疑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事。阿九都不怕,她又怎会怕呢?她圈紧了慕容九,笑道:“我陪你。”

    慕容九勾紧她的腰杆:“好。”

    这是她们两个人新的战场,也是慕容九新的抱负。人之抱负,本就不该拘泥于年岁,只要想做,便不惜一切走到尽头,总归会有收获。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九衢商行在第二年的元月,才在玲珑京开设第二家分铺。虽说赚得不多,分给夏君的也不多,可只要九衢商行看上去规规矩矩行商,只要玲珑京的人都习惯了慕容夫人这号商人,总能寻到机会往外扩张。

    这是慕容九的九衢天下之志,也是她这一生最炽热的岁月。

    元月底,大雍来了故人。

    金沅拜访时,慕容九与崔昭昭俱是又惊又喜。她向两人讲述了弦清与夭夭的如胶似漆,讲述了君后同治的京畿盛况,也带来了崔泠让她带去的礼物。

    一年四季,各有衣裳八件,就连大雍的茶也准备了好几罐。

    金沅送完礼物后,照着崔泠的语气复述崔泠交托的话:“陛下说,这些衣裳若是穿旧了,便差人告诉她,她再给姑姑准备。”

    慕容九怎会不知崔泠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拐弯抹角,是催我们回去呢。”

    “回去瞧一瞧,也不是不成。”

    慕容九确实也想弦清她们了,只是眼下玲珑京中琐事缠身,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

    崔昭昭莞尔:“阿沅是专程来大夏的吧。”其实,早在一日之前,她便收到了夭夭寄来的飞鸽传书,得知了金沅此行的目的。

    慕容九眸光一亮:“哦?”

    金沅恭敬地对两人一拜:“嗯,我想走自己想走的路。”

    崔昭昭与慕容九相视一笑,来得正好。

    “姑姑,你别嫌弃我笨。”金沅恳切地望着慕容九,“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做。”

    “其实,我没有多少可以教你的。”慕容九拍了拍她的肩头,“先前你不是把大雍那边的九衢商行打理得不错么?到了大夏,一切如常。”

    金沅大喜,本以为姑姑定会劝她回去,没想到姑姑竟是留下了她。

    “阿沅,只是我必须提醒你,来了大夏,入了这趟浑水,可就很难全身而退了。”崔昭昭正色告知。

    金沅自然是什么都想明白了的:“人之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阿姐与萧姐姐可以君临天下,我也可以扬帆四海,让天下人称我一声‘金老板’。”

    慕容九赞许道:“有志向!”

    “姑姑,我一定好好做!”

    “嗯,我相信你。”

    崔昭昭看着两人,心头却多了一个念想,如若真有机会回去,这大夏最入得她青眼的便是战马,不妨给夭夭挑上一匹。

    只是,想回去也不是想了就能立即启程的。

    慕容九一边带着金沅熟悉大夏情势,一边暗中准备,想借着秋后贩卖战马的商队回大雍一趟,看看那两个孩子。

    崔昭昭给夭夭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重新取名,明月。照雪是夭夭最爱的坐骑,可也是上了年纪的战马了,挑匹新的给夭夭,也能多陪夭夭几年。

    同年八月,大夏丰收。

    慕容九觐见夏君,请旨文书,令商队可以出海贩卖战马。夏君允之,只批了商队的路引,并未批复慕容九的路引。

    此事在慕容九的意料之中,有了商队路引也可以混在商队里面离开大夏。金沅扮作慕容九,戴着帷帽,往大夏盛产战马的牧场去挑选来年贩卖的战马苗子。计定之后,慕容九与崔昭昭乔装改扮,踏上了去往大雍的商船。

    银鞍白马,明月千里。

    当慕容九与崔昭昭重新踏上故土,越往京畿走,思念之情便越盛。

    马车之上,慕容九掀帘望着楚州的熟悉的一切,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她期待着与弦清的再见,完成她与弦清的“不醉不归”之约。

    三日后,马车抵达京畿城下。

    萧灼与崔泠乔装出城迎接,快步上前,掀起车帘,异口同声地对着马车里唤了一声:“阿娘。”

    慕容九与崔昭昭瞬间红了眼眶。

    不同的是,慕容九拥住了崔泠,崔昭昭却是敲了一下萧灼的额头。

    “让你招惹我哭。”

    萧灼委屈地揉了揉额头,张臂将崔昭昭抱入怀中,哑声道:“阿娘,你可不可以每日打我一下。”

    崔昭昭的动作僵在了原处:“说什么傻话?”

    “我不想你再走了。”萧灼收拢双臂,将崔昭昭抱得紧紧的。

    崔昭昭只觉喉咙发紧,侧脸看向慕容九。

    崔泠也附和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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