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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东方?银玥的面容。

    少?年在某些事上偏执得有些夸张,按照东方?银玥的处事章程,一会怪他?因泄私愤不及时上报瘴毒之事,二?会怪他?越过青云寺办案私下调查瘴毒一事,可这两怪东方?银玥终究没说?出口。

    她从来知晓白容的为人?,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在纵容着?他?。

    提起青云寺,东方?银玥难免想起那夜她让逐云将沈鹮请来为白容治病时,白容说?的话。

    她抬手轻轻拂过白容额前的碎发,指腹略过眉骨,少?年却因她主动?触碰,感受着?她的体温而微微颤栗,马车内到处溢满了他?的妖气,贪婪的,渴望的,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

    最终东方?银玥找到了白容眉骨上方?的伤口,姑且叫那处为“伤口”吧,头骨凹陷,像是缺了一块,可那处发丝下的皮肤却是好的。东方?银玥的指腹贴着?伤处轻轻按压边缘,去测那缺了头骨的洞的大小,白容猛然一颤,薄唇微张,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东方?银玥,细细喘气。

    “痛吗?”东方?银玥收手,眼中闪过些许疼惜。

    下一瞬白容便抬起头,主动?用额头蹭上了她的掌心,就用那块“伤口”去摩挲她的手指,他?的声音沙哑,回答道?:“痒。”

    像是伤口结痂时难耐的痒,却比那痒得数十?倍、百倍,非得东方?银玥的抚摸才能缓解分毫。

    东方?银玥任由他?蹭着?,他?闭上眼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却在一瞬立刻睁开?了眼,震惊、意外、还有些微羞耻浮上了目光中。

    白容微微张嘴,一时没敢出声,他?的额角还贴着?东方?银玥的手,可他?身体却比之前更为颤抖,呼吸凌乱,不可置信地捏住东方?银玥的裙摆。

    白容的脸很?红,东方?银玥以为他?旧病重犯,连忙俯身去问:“怎么了?”

    白容抬头,一瞬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眼神,像是一只野兽盯上了他?的猎物。

    他?嗅着?东方?银玥身上的香味,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温度,寸寸朝她靠近,近到是彼此呼吸都能交缠的距离。

    东方?银玥顿时察觉不对,她正要退,下一瞬便被人?按住脖颈压下,嘴唇传来柔软的触觉。

    野兽终于捕捉到了他?的猎物,霎时缠了上来。

    东方?银玥的呼吸像是被掠夺般,周围缠绕着?的全是白容寒凉的妖气,他?微凉的指腹摩挲着?东方?银玥的后脖颈,立时酥麻了她半边身体,就连意识也陷入了混沌中。

    步摇晃动?,打上了她的眉尾,白容一边吻一边喘,咬着?她的下唇又不舍得让她受伤,像是一只忍耐到极限寻不到出路无措又急躁的野兽,小心翼翼地对待,却不放她片刻喘息。

    他?想他?或许真的很?龌龊,竟在额头的疼痛中生出欲念。

    如疯了一般。

    街市喧嚣,偶有人?声传入马车,忽而一声拔高的“冰糖葫芦——”,破碎了痴狂的旖旎,东方?银玥瞬间?清醒。

    她睁开?眼看见白容微微泛着?银光的眉毛与睫毛,推了他?两下没推开?,少?年扯过她的衣襟将脸埋在她的肩骨处,似小狗似的去吻,去细细地啃咬。

    东方?银玥倒吸一口气,拿起雀翎扇便打在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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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

    白容睁眼,抿了抿嘴,眉毛与睫毛的颜色重归于墨,他?道?:“我病好了。”

    病好了,身体也好了。

    他?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东方?银玥瞪他?:“荒唐!青天白日,你不要脸本宫还要。”

    白容眸色一亮:“那我晚上去找殿下。”

    东方?银玥问:“你蓬莱殿那边安排妥当了?”

    白容立时像双打的茄子,垮着?肩,妥协道?:“那我分两个时辰去找殿下。”

    见东方?银玥冷冷地盯着?他?,他?再退步:“一个时辰也行,我、我可以快些……”

    “不许来找。”东方?银玥发言,半是命令。

    没人?比白容更清楚紫星阁重启的意义,事关?紫星阁,东方?银玥不容差错,白容也会全心应对在蓬莱殿诸多事宜上。

    少?年再回到霜打的茄子状,更委屈,更痛苦,只是攥着?东方?银玥的袖子,没再出声。

    第34章 启阁

    沈鹮与钱御师那场比试最终还是被好事人群传了出去, 钱御师给自己的契妖使用瘴毒也瞒不住,青云寺找到上官家?,没?明说软禁,但除却?府中下人正常采买, 家?主与管事的没一个敢随意走动。

    瘴毒之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那钱御师本就不是隆京人, 也的确是在朝天会前两个月才来了隆京, 拜入上官家?名下, 得一席之地, 瘴毒或许是他从外带来的。

    但往大了说, 隆京禁瘴毒多年?, 当年?长公主雷厉风行为瘴毒斩杀十?二名官员之事载入天穹国史册,上官家?敢顶风作案,不说灭族, 牢狱之灾却是逃不掉的。

    便是在?这关键时刻, 上官家?却有一个人无视守在上官府前后二门的官差, 明目张胆地往外跑,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上官清清。

    有?人说上官清清疯了, 她每日出门还挺高兴,穿着粉色的裙摆像是一只招摇的桃花精, 打?扮得漂亮, 一路从上官府奔向魏家?在?隆京的魏宅,便是魏千屿冷着脸赶她走, 她也恍若未闻地当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

    魏千屿也很无奈,对?这死皮赖脸的女人, 他又不能动手去打?,可饶是他说了再难听的话,把上官清清的眼?泪给说出来了,次日这姑娘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往他跟前凑。

    这日天还没?亮,魏千屿便穿戴好?衣裳,带着郎擎从魏宅的侧门往外走。

    魏宅侧门通长巷,便是太阳出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光照进来,郎擎无奈魏千屿的举动,正要取出夜明珠为他照路,魏千屿连忙出声阻止道:“别!咱们就悄悄走。”

    郎擎抿嘴,实在?没?忍住问:“主子是在?躲上官小姐吗?”

    魏千屿如今一听上官二字,背就瞬时僵硬起?来了。

    他也无奈,他来隆京之前,对?上官清清的记忆停留在?年?幼时,彼时上官清清像个乖巧的小白兔,也是魏千屿的跟屁虫,只是她听话,圆圆的,软软的,颇为可爱。

    十?年?过后,魏千屿对?上官清清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记不清她容貌上的特点了,反倒是来隆京这两个月,他算是彻底记住了上官清清。

    “哪有?她这样的姑娘家??我话说得那么狠,她还能笑呵呵地跟上来,你?说她没?脾气吧,她骂人还挺厉害,你?说她有?脾气吧,可怎么赶她就是不走!”魏千屿叹了口?气:“我算是服了……郎擎,我命堪忧,前途渺茫了。”

    郎擎:“……”

    魏千屿道:“我爹执意要我与上官清清成亲,要不了多久便到我的生?辰,届时我爹一定会与上官家?商定成亲的吉日,我若与上官清清成婚,不出三年?怕是也要疯了的。”

    郎擎安慰道:“不至于此,上官小姐对?主子还是好?的。”

    魏千屿想起?这一点,便觉得无语,一肚子牢骚要吐:“她脑子有?病,五日前,我在?茶楼听书,一个姑娘从我桌前走过,手绢掉了,弯腰捡起?来罢了,她却?出言讥讽人家?做作,狐媚,非把人说哭了走了才甘心,这叫对?我好??”

    郎擎顿了顿,忽而想起?了一些事。

    这些天上官清清跟在?魏千屿身边,魏千屿为防与她单独接触,总会多带几个御师,相反看上官清清那边,永远都是她独来独往,孤身一人。

    她对?蓄意接近魏千屿的女子的确言语难听,可对?嘲讽魏千屿的旁人骂得更重。

    魏千屿入的是明云殿,比试那日因他魏公子的名头早已传出,即便选了个人不多的日子,却?还是有?不少围观的群众。与魏千屿比试的对?手是魏家?家?主魏嵊安排的,便是明云殿的殿主也知道这一切不过走一个流程,戏演足了,留了魏千屿入明云殿,便算是全了魏家?的名声。

    可还是有?人背后私下议论魏千屿,说他是草包纨绔,闯祸第一,没?有?脑子,来朝天会纯是给魏家?丢人来了。

    那话被上官清清听见了。

    郎擎还是第一次看见在?魏千屿面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不比那说魏千屿坏话的男人肩膀高,却?意外的凶恶,执起?板凳便用力?朝那男人扔了过去,一句话没?说,仗着自己女子的身份、上官家?小姐的身份,打?了那男人一顿。

    此事也传入了魏千屿的耳里,魏千屿却?道,那些人说的本就是事实,她又何?必将事情闹大,反而更多人来看他的笑话。

    上官清清得知魏千屿的想法,当日便带了一盒糕点守在?魏宅前,等见到了魏千屿便向他道歉,求他原谅,道:“屿哥哥,我日后不给你?惹麻烦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对?于她多次出尔反尔,保证后下次不再犯,犯后又求和的行径,魏千屿几乎麻木。

    今日四殿殿主主持大会,给众多入紫星阁的御师发放御师袍与紫星阁腰牌,魏千屿必须得去,但他怕天亮了走正门会被上官清清碰到,干脆天没?亮就拉着郎擎从侧门离开。

    谁知刚出小巷,巷子口?便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魏千屿还未从巷中出来,只瞥了一眼?粉色的裙踞便立刻拽着郎擎转身,如临大敌。

    上官清清本盯着日出的方向,目光有?些呆滞,在?听见动静后立刻回头,瞧见魏千屿的那瞬扬起?一抹笑,她眸光灿烂,带着些许羞怯地唤道:“屿哥哥,你?今日起?得真早。”

    魏千屿:“……”

    见自己逃不掉,魏千屿只能认命,心中生?烦,但又有?些震惊上官清清的本事,她如何?能每次都在?他出门前抓住他,然后跟着他的?

    莫非他身边有?上官清清的眼?线?

    此念头一出魏千屿便否认了,他今日可是突然起?意拉着郎擎提前出门的,走的还是侧门小巷,郎擎被他拉起?来前还在?床上睡着,根本没?机会给上官清清报信,更何?况……跟着魏千屿从蕴水来隆京的御师都是他的人,又怎会被上官清清收买?

    出了巷子,魏千屿实在?没?忍住瞥上官清清一眼?,她今日倒是乖巧,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身侧,半垂着头,一双眼?也不知看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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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魏千屿问。

    上官清清正盯着魏千屿走路时微微摆动的手出神,她眨了眨眼?,心中泛起?涟漪,想要去牵魏千屿的手,却?因他这些天的抗拒有?些退怯了。

    乍一听他问话,上官清清顿时回神,带笑着道:“屿哥哥忘啦?这是我们俩以前约定的方式啊。”

    魏千屿挑眉,显然不记得了。

    上官清清道:“小时候家?里管你?管得严,齐管家?不爱早起?,所以你?总是天不亮从侧门出来寻我去玩儿,然后让府里人谎称你?在?学习不让打?扰。”

    这种谎话偶尔会被发现,然后魏千屿受罚,听话了一段时间后再犯。

    上官清清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亮了一瞬,忽而活泼起?来,朝魏千屿靠近道:“你?还说你?喜欢与我一起?玩儿,便是再被罚也无碍,每回被罚后见了我还会让我给你?吹吹……”

    上官清清的话没?说完,魏千屿便因她突然地靠近往后退了一步,上官清清的兴致刹那冷了下来,话声也小了:“……吹吹就不疼了。”

    小小的魏千屿与小小的上官清清,算是很好?的玩伴。他是不成才的纨绔,家?中给的压力?奇大,在?内被师父与父亲督促,在?外又被同龄的孩童比较,只有?上官清清每次与他碰面时,不会说那些让他反感?的话。

    上官清清记得,魏千屿说过他喜欢她。

    他曾说过:“我最喜欢和清清在?一起?玩了。”

    “他们罚我也不敢真动手,这些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已经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你?若不放心,便替我吹一吹,吹一吹就好?了。”

    魏千屿对?上官清清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甚至十?年?过去了,他的性子还是没?变,为了躲避某个人,便会选择在?天不亮时从侧门离开。

    只是这次他躲避的不是齐管家?,而是他曾说过最喜欢的上官清清。

    意识到这一点,上官清清又沉默了起?来。

    魏千屿觉得她很古怪,她说的那些过往他有?些记忆,脑海中却?不像上官清清诉说的那么美好?。他也的确会为了避开齐管家?选择偷偷跑出府,其中有?几回是与上官清清一起?玩儿的,但儿时的情谊又非男女之情,远不至于如上官清清这般,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

    方才还兴致勃勃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一瞬又如死灰,她如同提线木偶般跟在?魏千屿的身边,成了那条乖巧的尾巴。

    罢了,魏千屿心想,只要她不随意作妖,便随她跟着吧。

    紫星阁通碑台前,魏千屿到得最早,天亮后,陆陆续续有?其他人到场,魏千屿看见了与洛音走在?一起?的沈鹮。

    他顿时扬起?一抹笑,打?算与沈鹮打?招呼,可明云殿与蓬莱殿的弟子间隔了风行殿,眼?看殿主将要出面,魏千屿也就没?去打?扰沈鹮了。

    这三日,沈鹮一直在?福卫楼里养伤。

    上官家?的事她听了两耳朵,小厮传得惟妙惟肖,似乎还有?门路消息,说上官家?的弟子此番在?紫星阁的比试统统作废,是第一个被摒除在?紫星阁外的氏族。

    辰时过半,紫星阁大门打?开,四位殿主首次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年?龄最大的是青苍殿的殿主陈道之,鹤发鸡皮,又高又瘦,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味。

    再是明云殿与风行殿的殿主,其中一人沈鹮还认得。明云殿主驭妖,是沈鹮当年?最感?兴趣的一类,她总往明云殿跑,自然也与当时明云殿殿主首徒李璞风有?过几面之缘。

    至于风行殿的卫矜,许是这人当初在?紫星阁并不突出,沈鹮没?听过他,也不记得有?无见过他。

    再就是年?龄最小,气质却?最冷的白容。

    陈道之为年?岁最长,此番也由他发言。

    如沈鹮听到的那般,上官家?的确摊上了事儿,此番朝天会上官家?有?三十?六名御师分别通过了四殿比试,其中包括上官茹,却?因瘴毒一事取消了上官家?所有?入阁机会,那三十?六名御师也被紫星阁除名。

    上官茹怕是早知此事,并未出现,反倒是上官清清听到这一消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再往后,发放御师袍与紫星阁腰牌。

    陈道之道:“授以诸位御师袍,代表诸位要以御师的身份,维系人、妖间的安宁和平,授以诸位紫星阁腰牌,从今往后诸位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紫星阁,切记紫星阁的御师守则,要对?得住御师身份,不可给紫星阁蒙羞。”

    通碑台前,众人念出台上古老符咒以光化作的文?字。

    “沧海一粟,汇聚成海,众生?芸芸,万物须臾,但天下之公为命,不定生?死,无高下之分,无尊卑之别,只论善恶,大道之行矣。”

    大道之行,在?于他们。

    “自今日起?,紫星阁正式重启。”

    苍老的声音并不高,这一句话却?有?千万斤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了众人的肩上,却?也吹散了他们心间的雾霭。

    “紫星阁御师修习第一步,入中融山,寻传承结界。”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

    陈道之说罢,便将场地留给了诸多弟子,由他们交头接耳,或兴奋,或激动,或紧张。

    就在?这嘈杂声中,白容冷淡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沈昭昭。”

    沈鹮立时抬头,看向他,不解他为何?叫自己。

    众人目光之下,白容道:“比试场损坏两枚玲珑镜,价十?两金,那是蓬莱殿之物,得赔。”

    沈鹮:“……”

    她暗骂一句脏话,白容这家?伙,还真是不做人啊!

    呜呜呜,她就剩十?两金了。

    第35章 入阁

    传承结界听起来美好, 实则没那么简单。

    宝藏多与危险相伴。

    如今的紫星阁不比以往,众人都是从天穹国各地选拔而来的御师,修炼的方式和法术各异,若贸然分组进入传承, 一旦合作起了分歧, 陷入危险也会丧命。

    紫星阁通碑台前的御师捧着御师袍,大?多跃跃欲试, 也?有少部分曾经?为氏族弟子, 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颇为忧心。

    沈鹮初闻这消息时?震惊, 也?想了许多, 但她此刻的心思不在进中融山上头。

    已有弟子顺着殿主的安排走入紫星阁, 四殿之后都有屋舍,从此以后吃皇粮还发岁俸。

    陆陆续续的人进入紫星阁,沈鹮还站在白容面前低着头掏袖子。

    她的袖子里装了许多东西, 束袖一松开便?传来叮铃桄榔的响声, 一会儿一个瓷瓶, 一会儿一面铜镜,再一会儿掉下?几片符纸,找了半天就是没有十两金。

    白容也?不急, 他本就比沈鹮高,如今更是站在了台阶上, 眼眸半垂睨着沈鹮任由她磨蹭。

    上官家曾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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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鹮赔礼, 她拿了两锭金子,一锭十两。

    第一锭金子, 在沈鹮得到钱的第一日便?被霍引的妖色所惑,稀里糊涂给他买了七、八套绫罗绸缎做的成衣, 索□□卫楼不收她吃喝住宿的钱,她也?就赖到了今日,还有一锭金子没动。

    那金子就在沈鹮的眼皮子底下?,若白容仔细看,甚至可以从她眼珠子里看见?金子的倒影,可沈鹮掏了半天没用的东西,就是没舍得把?它拿出来。

    拿了她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从今往后入紫星阁,她没法儿随意?在外捉妖挣钱,虽说紫星阁有岁俸,但那也?得明?年?的今日才能发来,金子给了白容,就真的两袖空空了。

    忽而一只白皙的手伸来,手里捧着一锭金子递给白容,沈鹮顺着手臂看去,瞧见?了洛音仙女般的身姿。

    “白大?人,我替她交。”洛音道。

    沈鹮十分感动,但也?没有拒绝,她嘴上说着“怎好意?思让音姐破费”,手上却已经?将束带系紧,心里想着待她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洛音。

    白容瞥一眼洛音,问她:“你是何?人?”

    洛音微怔,连忙拿出刚发的腰牌,正?面是她的名,名下?还有一行小字,记录她是今年?紫星阁朝天会蓬莱殿的首名。

    洛音道:“弟子洛音。”

    白容挑眉,收下?了她上交的罚金,什么也?没多说,转身便?走。

    洛音奇怪道:“白大?人怎会不认得我呢?”

    不怪她会如此想,毕竟洛音是如今整个紫星阁中,唯一一个执王府荐信前来的。且她从蓬莱殿开殿之初一直到最?后的比试,从来都是第一,赢得迅速且漂亮,加之她总一身白裙,分外惹眼,别说是蓬莱殿的人,就是其他三殿,也?少有不认得她的。

    更何?况,白容还是他们蓬莱殿的殿主。

    沈鹮尴尬地啊了声,洛音问:“莫非他记性太差?”

    沈鹮摇头,认真地看向洛音:“不要多想,他就是目中无人。”-

    但凡入紫星阁的御师,都要忘却自己的本家,从此以后只做紫星阁的弟子,但若犯事被紫星阁除名,或自请放出阁去,便?不得再称自己为紫星阁的弟子。

    四大?殿中,唯有蓬莱殿今年?所收的御师最?少,住宿处也?最?空。

    通过蓬莱殿比试的女御师只有七人,其中两名蕴水魏家的,一名银地的,两名风声境的,风声境一个是献州荐信而来,一个是古家的弟子,再就是沈鹮与洛音。

    七名女御师,共住一方大?院,大?院中屋舍小苑二十所,她们可自己选择。

    沈鹮自然想与洛音挨着,二人分别选了东一与东二两苑。

    女御师本就甚少,还时?常被那些男子看轻,她们七人能留下?来都有些独特的本领在,但所有蓬莱殿的女御师都将洛音奉为学习与向往的对象,毕竟她可是此次蓬莱殿首名,狠狠打?了那些男子一耳光!

    蕴水魏家的女弟子虽没见?过沈鹮,却听过她,毕竟沈鹮的荐信挂在了蕴水处,还与魏千屿有交集。

    风声境的两名女御师知晓沈鹮本是风声境人,她们说话的口?音也?有些相似,难免会更亲近些。尤其是古家的那名女弟子,她本对沈鹮赢了她师兄而不满,可沈鹮与钱御师那一场比试之后她便?对沈鹮彻底改观了。

    投机取巧不算实力,可她破开幻境,敢于当着众人的面抵制御师对契妖使用瘴毒一事,却是十足的御师气概与品性。

    风声境为妖之起源地,风声境的人在少数,妖却有很多,尤其是古家,他们自幼与妖为伍,将妖当做伙伴,最?想做的便?是改变妖与人如今不对等的现状。

    自然,那些慷慨激昂的雄心壮志,不适合在他们寂寂无名时?大?肆宣扬,可古家的女弟子就是忍不住朝沈鹮投去眼神,她于内心认为,沈鹮与他们是一类人。

    银地而来的女御师有些内向,但女子凑在一起便?是要互帮互助的,她话少,却不将自己边缘化,几人互相照面后,也?知道了彼此的身份,甚至按年?龄排了长幼。

    银地而来朱妙年?龄最?长,二十有七。

    再是魏家的宋菲菲与程蓉,一个二十三,一个二十二。

    而后是洛音与风声境的周思芸,她们都是二十岁。

    沈鹮排第六,十九。

    古家的古念最?幼,年?十七。

    七个人都在大?院的莲池假山旁坐着,迎着池面上吹来的风,也?算互相短暂交心,更希望大?家都能在紫星阁内长久地留下?来。

    入紫星阁第一日便?是熟悉紫星阁的环境与规矩,阁中学习氛围开放,四大?殿可以互相串门,也?可以互相学习,古书楼除却最?顶上那一层的旧籍不可触碰外,其他拓下?来的书中内容可随意?翻阅。

    只有浮光塔一处禁地,也?不防人靠近浮光塔的朱梅园。

    今日修整,明?天一早,他们便?要去中融山了。

    夜幕降临,隆京再度陷入深夜狂欢,整个隆京到了夜里最?安静的地方大?约就是皇宫,那里远离一梦州与万两金楼,几乎没有喧嚣。

    紫星阁没有宵禁,沈鹮吹着夜风顺着记忆中的小路慢慢从东二小苑往外走。

    她身边飘着一张闪着光的灵符可照路,月色倾泄,沈鹮晃着袖子一步步朝浮光塔的方向靠近,路过不知几处院子,偶尔也?能碰见?其他人。

    有的人是因为明?日入中融山紧张得睡不着,有的人是对紫星阁心向往之想要熟悉熟悉,有的人则想去古书楼找几本书看,总之大?家都闲不住。

    沈鹮要去的,是浮光塔。

    浮光塔为禁地,初来紫星阁的弟子即便?对它好奇也?不敢在入紫星阁的第一日便?围着浮光塔外那圈朱梅园瞎转,只要靠近浮光塔,他们的契妖便?没有任何?动静,这也?让他们没有安全感。

    以前这里有镇国大?妖,血脉上的压制可叫满隆京的妖都臣服于人。

    过去的隆京人十万,妖一百四十万,如今的隆京人十万,妖大?约也?不足过去的四分之一。

    或许正?因如此,没有镇国大?妖,有了青云寺,那些妖也?不敢轻易造次。

    沈鹮走了许久才从蓬莱殿走到浮光塔外的朱梅园前,梅花还要几个月才开,一排梅树如枯枝般在夜风中颤动,浮光塔很高,塔外的禁制与封印都很亮,比月色还亮。

    沈鹮没打?算进塔,她也?不会选在入紫星阁的第一日冒险,只要她留在了紫星阁,日后有的是机会进入浮光塔,为霍引找找看,他胸腔空荡荡缺少的那颗心是否在十年?前,被她无意?间留在了这处。

    沈鹮抿嘴,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木簪化作人形,男人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触碰到霍引的那一瞬,沈鹮才觉得安心许多。

    她侧过身抱住了霍引,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深吸霍引身上温暖的气息,只觉得物是人非,即便?过去了十年?,许多记忆亦是她无法忘怀的心结。

    霍引搂着她,沈鹮很少会这样柔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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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在他的怀中,胸腔里的些微躁动充斥着四肢百骸,游走在他的血液中,而他想让沈鹮离他更近些,即便?他们已经?抱得严丝合缝,却依旧不够。

    “夫人。”霍引抚摸着沈鹮的发丝:“我在的。”

    难得话少却有用的安慰。

    霍引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他感受到了沈鹮的悲伤,担忧地弯腰去看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生怕看见?她的眼泪。

    沈鹮的眼眸很亮,没有泪水,却在与霍引对视的那一瞬,将月色与他全都吸入了其中。

    乌隼面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细风吹起了她鬓角的发,霍引的指腹贴上了她的眼尾,抚一下?,再抚一下?。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街市上听见?的一些话,卖吆喝的摊贩很多,其中便?有人喊道卖胭脂的,胭脂那种东西小小一盒,红彤彤的,很多女人会去买,自然,男人也?会。

    有胭脂摊贩喊来郎君,让他们买一盒胭脂送给夫人。

    霍引思绪飘远,又在此刻收回,他想沈鹮的眼尾略红,被他揉得更为艳色,就像是涂了胭脂。

    他想凑近去看,于是俯身,呼出的气息洒在冰凉的乌隼面具上,霍引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掐紧沈鹮的腰,迫她贴近自己。

    血液中的躁动更甚,隔着那镂空的乌隼面具,霍引感受到了沈鹮加重的呼吸。

    她没避开,只是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她与霍引离得太近,近到只要她再略微抬一抬下?巴,霍引的睫毛便?能碰上她的鼻梁。

    面具上,雕刻的乌隼眼眸忽而闪过些微红光,霍引捏着面具的边缘将它摘下?,这一瞬沈鹮撞上了他的视线,心跳加速,像是要冲出胸腔。

    “相公……”她的声音细细的,又立刻被另一道声音掩盖。

    “谁在那里?”

    沉稳的人声传来,两道身影走近。

    沈鹮立时?推开了霍引,往后退了半步,做贼心虚地伸手抓了抓鬓角,脸莫名红透了,人也?像是被火烧着了般,脚都不知放哪儿,只能原地踏步。

    霍引被沈鹮推开的一瞬,微微蹙眉,不解地再度寻她上去:“夫人?”

    沈鹮的手背被霍引碰了一下?,如同星火燎原,她浑身麻了起来。沈鹮头垂得很低,一时?间不敢抬头看他,此刻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霍引摘下?她面具时?的眼神,和他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明?明?以往他们也?很亲近,却在前几日洛音提了一句“恩爱”后,沈鹮的思绪便?总想偏了。

    霍引方才想做什么?

    他摘面具,还能做什么?

    可、可他懂吗?

    凭着本能的冲动,他们若未被人打?断,嘴唇是不是就碰一起了?

    等等!

    沈鹮瞬间想起,有人来了。

    她猛地一抬头,立时?看见?了提灯迎面过来的李璞风与卫矜,二人夜巡习惯了,尤其是紫星阁如今人多,重点的地方总要多看一眼。

    这一眼,便?看见?了浮光塔外的妖气。

    很奇怪,浮光塔内的妖不一般,寻常妖灵靠近都会收敛妖性,不敢造次,可方才那在朱梅园外溢出的妖气却有些狂肆,像是不受浮光塔所扰,无惧一切。

    第36章 开花

    沈鹮从?霍引手中取下面具, 戴上?后再朝李璞风与卫矜行礼:“李大人,卫大人。”

    李璞风与卫矜认得沈鹮,她第一场比试时二人在场,亲眼看见沈鹮设了双星阵。

    二人心中有?疑虑也有?好奇, 却?没及时去找沈鹮, 毕竟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沈鹮是否能留到最?后,成功进入蓬莱殿。眼下瞧见了她, 又是在浮光塔前?, 有?些话总能问问。

    李璞风开口:“沈昭昭。”

    “是。”沈鹮没想到他居然知晓她的名字。

    李璞风温声道:“我先前?看过你的比试, 你所?设双星阵是紫星阁蓬莱殿的阵法?, 而你非风声境古家的人, 如何有?机会接触到双星阵的?”

    沈鹮听他这?口气, 似乎并?未认出?她。

    也是,她见到李璞风时还小,与如今大不相同, 何况她又戴了面具。

    沈鹮过去的行迹被洗得干干净净, 身份也挂在了风声境灵谷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里, 是自风声境出?生长大的,上?官家都查不出?,旁人也难寻着她身份上?的错处。

    沈鹮道:“弟子走御师之路实属偶然, 是有?一名不肯透露姓名的游侠某一日到了弟子所?在的村庄里养伤,他说弟子有?驭妖的根骨, 为感谢弟子替他采药, 便绘了几张图给弟子学着。”

    既不肯透露姓名,李璞风便问不到旁的什么了。

    被紫星阁除名的弟子不得在外私教紫星阁的法?术, 这?一点怕是被沈鹮救了的那名男子坏了规矩,但那与沈鹮也无干系, 不是她的过错。

    见李璞风又问了那人相貌特?征,沈鹮随便胡诌了几句,便将此番糊弄过去了。

    李璞风又问她:“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跑到浮光塔前?来?做什么?”

    紫星阁虽未明令禁止弟子靠近浮光塔,但夜深人静,将要三更?,方才她这?处还散着妖气,总得问清楚才行。

    沈鹮眨了眨眼,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霍引,忽而抓住了他的手,抬眸朝李璞风笑道:“弟子……弟子找一处僻静之地,谈情?说爱。”

    李璞风:“……”

    卫矜愣怔。

    沈鹮说完脸皮像是要被火烧掉了一般羞耻难当。

    唯有?霍引睁圆了那双清明漂亮的眼,有?些惊喜地望向她。前?面沈鹮和李璞风说的什么双星阵什么采药救人,他统统没怎听进去,唯独这?一句“谈情?说爱”,像是反复于他耳畔回响般,震着他的耳鼓,击打他的胸腔。

    于是霍引朝沈鹮黏上?去了。

    他不顾旁人在场,回牵沈鹮的手,从?侧面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身上?像是要将她彻底笼罩。

    沈鹮连忙瞪他:“别动!”

    霍引抿了抿嘴,朝沈鹮露出?天真烂漫的笑,温柔得像是三月的花,招蜂引蝶般散发着身上?的妖气,然后亲近沈鹮。揉着她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眯起双眼下巴蹭她的头顶,要将自己的气息沾满她。

    李璞风与卫矜没眼看下去了。

    御师与契妖谈情?说爱,令人不齿,却?也属常事?。

    哪个男御师的契妖中没有?或漂亮或魅惑的女妖?

    谁又规定女御师不可与男妖谈情?说爱?

    沈鹮没说她与霍引已然成亲,便是不想吓到李璞风与卫矜,免得他们长篇大论?地说教。至于说谈情?说爱……她毕竟是女子,且李璞风与卫矜又非白容,不是蓬莱殿的殿主,管不到沈鹮的私德上?去。

    如此一来?,反而让他们不好意思追问,便能将浮光塔前?的妖气揭过去。

    二人果真只提一句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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