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气了。”
“这回你可千万不能去陛下面前说了。”周琰笑道,“若再被陛下知晓,我可惨了。”
裴觉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教我为难。”
“小裴不必为难,只需守好处州城,等我回来。不论听说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周琰抬手,把额上的白巾扯下来,扔在一旁,“其他我自有安排。”
裴觉看着周琰扔下的白巾,蹙眉长叹一声。
·
第二天,江衡元为表诚意,又派了心腹前来迎接。
来人是大将军周靖帐前的参军柯暧,深受周靖倚重。据说周靖因军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让柯暧前来迎接周琰,也算代表周靖对周琰的一番情意。
梁国一众人送周琰到江边上船,周琰身边只带了寥寥几个随从。
裴觉拉住要上船得周琰,轻声说道:“这样前去,保证不了您的安全。陛下不是将最亲信的暗卫给了您?”
周琰道:“你说小黑啊?他给了江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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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剑,如何能带他,咳……我已经让他回去保护陛下了。”
裴觉愁眉苦脸道:“再不济,也得请一位将军陪你同去好。”
周琰不答,抬眼看了看岸边相送的众人。
梁国曾有过众多和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名将,都葬送在萧玄当日那惨烈的一战里。
如今只剩满目疮痍,实在找不出能够同去吴国之人,也不忍任何人再出差池。
望见众人都有担忧之色,有上前再劝他之意,周琰对众人笑了笑,说道:“你们放心。你们也知道我的,我已决定,你们劝不了我。”
“其实我也不想亲自去的,但是想来想去,只有我自己能去,你们到底还是不如我胜任。”
裴觉:“……”您这毒舌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已经习惯了被他毒舌的众人:“……”
他这个毛病都是被大家宠出来的。
当年,大家觉得他年纪还小,口无遮拦反而可爱。后来,大家觉得他身子弱,让他几分。再后来,大家发现他哪里都好,只是美好得像个神仙,怕他太累了。到如今,他只剩这么个毛病,大家反而愿意他就这样不改。
他若是不这样了,每日里端端正郑地发号施令,反而会令人心生敬畏,不再觉得如此亲近。
“诸位放心吧。”柯暧在船头拱手道,“我主是诚邀周国师过江议和,特派我前来迎接,我保证会送周国师平安回来。”
事已至此,众人也阻拦不了,只有目送周琰登船而去。
江上风大,湿气又重,柯暧见周琰有些咳嗽,便命人将船舱门关上。
周琰上了船,和柯暧一同坐下,自然聊起天来。
柯暧给周琰倒了一杯热茶,说道:“那一日大将军在处州城见到你,便一直惦记着。这些时日里,命人打听了不知多少回。这一回他定会十分欣喜的。”
关于周靖这个哥哥,虽然已经分别了十三年,但周琰还是印象深刻。
……
周琰本不属于这一方世界,来此也有十余年了。
十三年前,他意外到了此处。那时天下大乱,反贼群起,重重围住国都,逼死了前朝的皇帝。周靖和周琰的父亲身为一方诸侯,起兵勤王,但一去不返,丧命于乱军之中。
这偌大一个家族,从此都落在周靖一个人的肩上,那时候周靖才十六岁。
虽然家道中落,但周靖一直把比小自己三岁的弟弟看护得很好,没让他吃一点苦。可反贼很快南下,把整个龙舒城都围住了。守龙舒城的兵,当初几乎都被周靖和周琰的父亲——龙舒侯带去勤王,一去不回。
有一个少年,只带了一柄剑,在一个月夜冲出重围。
周琰直到如今都还记得那一夜月光如雪,落在少年清瘦的肩膀上。
少年肩上落的沧桑与孤冷,重若千钧。
周靖携剑跃上马,回头还不放心周琰,说道:“不要怕,在家等待兄长,兄长一定尽快借兵回来。”
周琰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笑了一下。
……
“周大将军心中,一直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谁知道,世事无常。”柯暧说道,“当年周大将军一人杀出重围,到处奔走借兵,各路诸侯却隔岸观火,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本是矜贵骄傲的龙舒侯世子,钟鸣鼎食受尽尊荣,却不知尝了多少辛酸和白眼。
“直到路过明州,遇见我主。我主不仅借兵三千,还亲自与周大将军同去龙舒。谁知那时候,龙舒城早已被反贼攻破了。他们一同在尸山火海中寻了一夜,以为你一定不在了。
“周大将军手刃了反贼头目,都剁成血水了。”柯暧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流泪,连双眼都是血红的。”
“这些年,他一直在自责,说自己当年若是早回一步就好了。”
周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壁,目光盯着杯中的茶水,出了神。
那时候反贼攻破龙舒,便开始屠城。
他从侯府里逃出来,跑到一座长桥上,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谁知有贼兵尾随而至,举刀就劈向他的头顶。
本以为性命休矣,一把剑挡在他眼前,刺穿了贼兵的胸膛。
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滥衫的青年。青年口中叼着一根草,怀里抱着一把带血的剑,身后还跟着几个差不多打扮的青年男人。
青年把口中的草“呸”地吐出来,指了指身后的弟兄说:“我叫萧玄,皇亲国戚。这些是我兄弟,我们是来拯救百姓的。”
周·真皇亲国戚·琰:“……”
萧玄也没管周琰信不信他是皇亲国戚,就解下自己的斗笠,戴在了周琰的头上,俯身要去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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