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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白玉嶙峋(第2页/共2页)

回杀进城去损兵折将。”程大人说道,“这一次,千万不可中他的诡计。他故意激怒陛下,无非是想固守城池,我军强攻必定伤亡惨重,不如换个策略。”

    江衡元问道:“程卿这回又有何赐教?”

    程大人拱手道:“陛下请先下令退兵,容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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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细说。”

    江衡元听闻,即刻下令退兵,回帐中与程大人询问计策。

    程大人道:“周琰守城不出,强攻死伤惨重,并非上策,不如诱他自己出来。”

    江衡元问道:“如何诱之?”

    程大人取出一幅地图展开,对江衡元说道:“陛下,处州地形,三面环山,又远离梁国都城,粮草难于运输。周琰想要久守城池,而梁军的粮草根本不足以支撑。”

    “我军运粮时必经过南明山,此乃吴梁两国交界之处——”程大人用手指了指地图,“梁军必不会错失良机,定会出城截粮。我军不如于此处设下埋伏,待梁军出现,正好一举歼灭。”

    .

    处州城里,吴国退了兵,众人方才暂且放心离去各守职责,只留下裴觉在周琰身边照顾。

    裴觉本是萧玄带在身边的人,因一向细心周到,此次被萧玄委以“重任”——照顾好周琰。自到了周琰身边,裴觉也是尽心尽力,没有一刻不围着他转。

    周琰是个很需要照顾的人,每日里对喝药、吃饭、休息都几乎没有概念,全靠裴觉催着喝药,才喝下去;提醒吃饭,才知道吃;把公文都藏起来,才会上床休息。

    裴觉尽心尽力事无巨细地照管了周琰两日,眼看周琰的身体也养得有些好转。这一日午后,裴觉一边给周琰剥枇杷,一边和他聊道:“自从两日前吴兵退去,这几日未见侵扰。想必你在此处,他们是断不敢强行攻城了。”

    裴觉把剥好的枇杷取了核都放在盘中,递给周琰,说道:“但是此处三面环山,运粮道路不通,不能久守。况且你现在身体不好,长处边境之地,也不利于你养病。不知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吴国罢兵?”

    周琰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盘子里的枇杷,说道:“小裴,我虽然生了场病,但是没有残疾,你看待我就像手断了呢?”

    裴觉说道:“你是病人,不能自己动手。吃点枇杷,对嗓子好,这几日嗓子都咳散了。”

    “咳……”周琰把盘子放在一边,问道,“吴军有何动向?”

    裴觉回答道:“吴国大军按兵不动,只有南明山有小股的吴军在运粮。”

    周琰问:“南明山?”

    “就是在咱们城南的那一座高山。”裴觉站起身来,把窗户开了一扇,向窗外指给周琰看,“今日天气不好,看不清楚了,便是乌云深处看不见山顶的那一座。”

    周琰坐在床上,遥遥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窗外黑云如墨,遮蔽天日,密云间透不出一丝阳光。不远处是群山绵延,裴觉所指那座山,高耸与天际的黑云相接,分不清山与云、天与地的界线。

    窗户一开,料峭的寒风便灌进屋子里来。周琰禁不住咳了一声。

    裴觉听到周琰咳嗽,连忙把窗户合上,

    “咳咳……”周琰道,“小裴,你派人去打探一下,吴军那里有运什么好吃的,取一点给我。”

    “啊?”裴觉问道,“你要截粮?可我们缺兵少将,守城尚且不易,怎么出去抢人粮草?”

    “咳……”周琰的嗓子有些哑,拈起一块枇杷,慢慢嚼碎了咽下去,方才悠悠说道:“小裴,出门在外,说话应当客气一些。怎么叫抢呢?取一点罢了。”

    裴觉:“……”全天下数您最客气。

    周琰掀开自己腿上盖着的被子,坐起来说道:“小裴,事不宜迟,你速去备马,我亲自过去一趟。”

    “您还要亲自去,这如何使得?!”所说方才周琰提出截粮还算合理,此时周琰要亲自截粮属实让裴觉不可置信,他连忙按住周琰,“虽然我们现在人少,也没到您需要亲自去的地步。”

    “这才刚好一点,千万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你这样莫说陛下不能放心,将士们也都没有不担心的!”

    周琰抬头看着裴觉。认真道:“我不去,江衡元不会亲自出来。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打服他,就好了。”

    裴觉阻拦道:“截粮之事,万一吴军早有准备,设下埋伏,那该如何是好?我可是答应了陛下要照顾好你的,万一有闪失教我如何交代?”

    “小裴放心,不怕。咳……”苍白柔弱的脸上,一双盛满星辉的眼睛里光芒不减。周琰纤白的手指望着窗户的方向一指,从容地说道:”南明山,我有伏兵。”

    “啊?”裴觉只道周琰又在和自己开玩笑,愁眉苦脸又疑惑道,“国师,别说笑了,我们哪里还有兵?”

    周琰笑了笑,没有说话。

    .

    江衡元那一日被周琰一句“无能之辈”气得不轻,剑伤迸发卧床休养了两日。本觉得南明山伏击梁军之事稳操胜券,并不打算亲自前去。

    但听闻斥候来报,周琰亲自带兵前来截粮,江衡元眼前一亮,几乎从病床上跳起,立刻下令道:“速速调兵一万,包围南明山,朕必要亲自去生擒周琰!”

    江衡元赶到南明山间,已是大雨倾盆。

    南明山被他兵分三路,加上之前的伏兵,早已围得铁桶一般。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周琰。

    隔着一道窄窄的山涧,周琰驻马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虽有梧桐亭亭如盖,但倾盆大雨打湿了他的衣服,单衣下的人清瘦如白玉嶙峋。

    好似雾里观山雪,半真半隐,令人恨不得拨开云雾看个真切。

    又好似隔着山雨,观九霄之上的朦胧月色。

    这是江衡元离他最近的一次。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触动涌遍四肢百骸,直震撼到灵魂深处。

    虽隔着瓢泼大雨,但是这一次,眼前的人几乎已经触手可及。

    江衡元扬鞭指着山涧那头的人,喊道:“周琰,你今日定插翅难逃!”

    “冲上去,生擒周琰!”

    周琰听闻江衡元的声音,抬眸对他微微一笑,满眼温柔。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他的眉梢、眼角,鼻梁上,被雨水描摹出一派清澈晶莹。好似透风漏雨的残破庙堂上,端坐的一尊为救赎众生而独当风雨苦难的神明。

    江衡元只觉得浑身都颤了一下,差点没握住马缰绳。

    山间风云变幻,电闪雷鸣。

    这一回,风水轮流转,被重重包围的人是周琰。

    而江衡元,不会如数日前处州城上的周琰那样,心怀慈悲放笼中之鸟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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