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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从此反派变虐文男主》120-140

    关山飞越影成双

    他的胸膛好似里沸腾着一锅滚油, 煎熬着五脏六腑,血一寸一寸涌上来,眼前只见熊熊烈焰、一座座孤坟、数不清的尸体和流淌着鲜血的土地…

    眼前这个人, 凭什么夺走他的一切?

    想到自己家破人亡, 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凋零模样,而他却摇身成了威名赫赫的骁骑将军, 坐拥富贵荣华,受万民景仰,不由咬紧了牙关。

    苍天无眼,人世何处有公道?

    既然如此,是时候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小五, 你欠我的,到今日也该偿还了吧!

    持剑的手抑制不住剧烈的颤抖。

    这辈子他都没有杀过人, 连打猎都舍不得杀生,这手只会开方子和制药。

    眸光冷冽如冰, 他咬牙将心一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劈了下去…

    上官逸斜靠在崖壁上的头动了一下,左子衿的目光扫过他后颈上一块明显的伤疤,寒光凛凛的剑在距离他脖子几寸的地方骤然停住。

    那是一块枣核大小的旧伤疤。

    那一年,他突发奇想要研制一款治疗冻疮的药, 需要府后高树上的浆果做药引, 那果实长得太高, 家里的仆人端着梯子都够不着, 大家都不睬他, 他只能去缠着小五。

    小五二话不说就替他爬上了树, 他掀起衣裳的前襟在树下接着不断掉落的浆果,欢呼雀跃。

    不想小五脚下的树枝忽然断裂,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五从树上一头栽下来,后颈磕在了地上的尖石上,一时鲜血如注染红衣袍。

    为了不让他被父亲责骂,小五没有声张,换了件衣服,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就离开了。

    因没有及时处理,这伤口长成了一个十分丑陋的伤疤,每次小五束发时,这个疤就会从衣领中露出一半来,与俊秀精致的面孔十分不搭,让他看到格外心虚。

    他想着半年后把做好的冻疮药膏送给小五时,他心里的歉疚或许能减轻几分,没想到药膏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去了。

    往事不其然地浮上心头,持剑的手颓然垂下。

    剑掉在泥地上,他无力地靠在崖壁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连杀他的勇气都没有,他痛恨自己的软弱。

    上官逸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左子衿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忽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条手腕粗的银环蛇盘在地上,在距离上官逸不到两步远的地方,昂着头“嘶嘶”地吐着信子。

    长剑被他扔到一旁,他不敢弯腰去捡,怕惊动那蛇。

    眼看那蛇向前游走,离正在熟睡的上官逸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将身体贴在崖壁上一动不敢动。

    根据他以前上山采草药时积累的经验,通常的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可这种银环蛇生性凶残,即使未受到威胁也会发起攻击,眼看那蛇离上官逸只有咫尺距离,他几乎能从蛇长大的嘴里看到里面尖利的牙齿。

    就在那蛇要碰到上官逸身体的一刹那,他从一旁窜出,对准蛇头一脚踢去。

    他脚下无力,蛇被软软踢中,却没有伤及要害,立刻调转攻势,迅疾地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腿上一阵刺痛的麻木感传来,他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那蛇目露凶光,吐着血红的信子,快速向他逼近,他坐在地上不住向后倒退,后背顶住崖壁,退无可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上官逸忽然睁眼,一跃而起,行云流水般捡起地上的剑,凌厉的剑锋划过空气,蛇应声被砍成了两截。

    见左子衿一脸惊恐未定,上官逸一脚将死蛇踢下的山崖,在地上的干草上擦了擦剑上的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地上的干柴点燃。

    他走到左子衿身边,蹲下身子,拉过他的一只脚借着火光查看。左子衿想抽回脚,无奈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翻起自己的裤脚。

    只是片刻功夫,左子衿的一只小腿已经肿胀发黑,上面被蛇咬的两个小洞在往外冒着血丝。

    “这蛇有毒!”上官逸把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过长剑不由分说在他伤口划了一个十字,低下头就要用嘴帮他吸出毒血。

    “不要!”左子衿忽然伸手拦住他,上官逸怔然望着他,左子衿喃喃道:“血很脏,你…不喜欢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上官逸显然有些诧异,失笑道:“现在还顾得了那么多?”说罢,俯下身去,一口接着一口吸出他脚上的毒血,吐掉,再吸。

    左子衿默默地看着上官逸做着这一切,直到他的唇角溢出黑红色的毒血,终于忍受不了开口:“既然你有洁癖,何必勉强自己做这些。”

    久远的印象里,他最是爱洁,衣服上若是蹭了一点泥就要立即换掉。

    上官逸将血吐掉,抬手抹了抹唇边,微笑道:“你似乎对我很了解,不过活着和脏一点比较起来,脑筋正常的人通常都会选择活着。”

    他继续做着吸着,吐掉和再吸的动作,直到确定他腿上的毒素都完全清除干净了才作罢。

    这银环蛇的毒素十分厉害,他嘴里瞬间一片麻木,失去了味觉,左子衿冷冷道:“洞内的石壁上有细微的水流下,你过去喝一点那个水,把嘴里的毒清洗一下。”

    上官逸按照他说的走过去一看,石壁上有两道不明显的水痕沿着青苔滑下,缓缓地滴落在地面上。他用手指抹了一点水放在鼻尖闻了闻,嫌恶道:“这水一股怪味,不知是动物的尿液还是青苔发霉了。”

    准备转身退回来时,听到左子衿嘲讽的声音:“活着和脏一点比起来,怎样选择才是一个脑筋正常的人?”

    原来他洁癖是否发作,取决于是救别人,还是救自己,左子衿撇撇嘴。

    上官逸被他说得无话可说,叹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仰头张开嘴,皱着眉头去接那石壁上滴落的气味销魂的水。

    他接了好一会儿,总算忍着恶心漱了漱口,将嘴里的毒素清除干净。

    回到火堆旁,见左子衿已经把之前剩下的白茅草弄碎敷在自己脚上的伤口,他把长剑靠在石壁上,从地上捡了自己的衣裳穿上,坐在左子衿对面烤火。

    左子衿清理好自己的伤口,抬起漆黑的眼睛,冷声问道:“方才你分明早就醒来了,为何要装睡?”

    上官逸挑眉,火光中,他的脸上有淡淡得意:“左先生好像对我的剑有兴趣,唯恐打搅你欣赏它。”

    左子衿怒不可遏:“所以,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上官逸反问,神色深邃莫测:“知道你想杀我?”

    左子衿一噎,冷着脸不说话,上官逸似乎轻笑了一下:“我不知你竟恨我至此,不过,你就那么自信能杀得了我吗?”

    左子衿在心中自嘲地笑了,是了,他几乎忘了面前的人是谁了。

    他是全天下剑术最强的人,是让卑兹罕闻风丧胆的战神上官逸,怎么会轻易被他这个废人偷袭成功。

    上官逸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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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不高兴揭穿他,就像猫捕捉耗子前要逗弄他玩一样。

    左子衿克制着怒火,咬牙道:“所以方才,你也是故意让那蛇咬我的,是吗?”

    上官逸摇头,如实道:“那倒不是,我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到那蛇。不过如果不是你去踢它,它也不会咬你。”

    左子衿气得快背过气去:“所以,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是吗?”

    “我可没这么说。”上官逸抄起双臂,似笑非笑:“不过你这前后行为着实矛盾啊,既然要帮我挡蛇,为何方才又要杀我?”

    左子衿怒极反笑:“可能,我只是单纯想欣赏你的剑而已。”

    上官逸点头赞同,顺着他的话分析道:“我与你素无冤仇,如果是三殿下让你杀我,至少也要等救他出狱后吧。那么,你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公主殿下?呵呵,那应该不至于吧,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缘故…”他盯着左子衿,语气轻松,眸光犀利。

    左子衿漆黑的眼中波涛翻涌,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要克制不住脱口而出。

    最终,他只是平静地答道:“没有缘故,你也说了,我杀不了你。如果硬要找个理由,那讨厌一个人算不算是个理由呢?”

    上官逸笑道:“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悠长,喃喃道:“你说话的语气,倒是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左子衿冷笑:“没想到,上官大人也如此念旧。”

    心念一痛,忍却不住问道:“不知是怎样的故人,引得上官大人牵挂。”

    上官逸的眼中渐渐失去了光芒,黯然道:“是我儿时的一位伙伴,可惜…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飘过来,有着莫名苦涩味道:“他是我这一辈子亏欠最多的人。”

    一阵疾风忽地吹灭了篝火,山洞内骤然陷入黑暗,左子衿低头悄然拭去脸上的泪水。

    再把火点燃之后,两个人都神态自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说过。

    初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照进崖洞,上官逸准备叫醒左子衿的时候,发现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呼吸急促,脸色苍白中带着隐隐的青黑之色,两只手软软地垂在身侧,上官逸推他半天,他才疲惫地睁开眼睛,冷淡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沉沉闭上眼去。

    上官逸心道不妙,他并不懂医术,只知道要尽快带左子衿离开。否则他虽然可能没命。

    他自己都要活不过来了,如今还带着同样一个奄奄一息的左子衿,老天爷可真是不遗余力地考验他啊。

    顾不上多想,趁自己还有几分力气,立即背上左子衿离开石洞,顺着陡峭的山路费力地向上爬。

    眼前的茫茫大山看不到尽头,除了满目苍翠的树林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左子衿在他肩头陷入了昏迷,他感觉背后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心中愈发焦急起来。

    不知道爬了多久,身上的力气几乎都快用完,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努力挣出几分清明,不让自己倒下去。

    天色渐暗,他终于看到眼前出现一条平坦的大道上,黄土路上有脚印和车轮印,和亲队伍应该就在不远处了,心下大喜。

    他把左子衿放在路旁的大青石上,自己也累得几乎要瘫倒,撑着剑略微休息了片刻,便听到一阵马蹄声。

    不远处的道路尽头出现一匹小跑的马,马上的人依稀穿着粉色衣裳,有几分眼熟。

    他的心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马越来越近,果然是雪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力气喊出声来,

    一声响亮的马嘶,雪若也发现了他们,骤然拉住了缰绳。

    她飞快地跳下马,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抓住他的两个衣袖,泪如泉涌:“上官逸……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上官逸对她疲惫地笑,刚要开口,就听雪若道:“我师父呢?他还好吗?他有没有事?”

    连珠炮般的问题过来,他来不及接话,手臂蓦然上一空,她已经看到躺在一边的左子衿,忙不迭奔了过去。

    “师父!师父你醒醒……”她带着哭腔呼唤,又喜又悲。

    上官逸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有些许落寞。

    她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受伤。

    他在心里想,哪怕,随口问一句……也好。

    可能,是因为他看上去……还活得好好的吧……

    这一刻,他竟然从某种程度有些羡慕左子衿的弱不禁风了。

    忍不住又想,如果躺在那里的是自己,不晓得她会不会这样惊惶失措。

    如果他因跳崖救她师父死了,换了她师父能活下来,她是不是会庆幸甚于悲伤呢?

    他胡思乱想了片刻,疲惫地转身,还是向雪若走过去。

    雪若趴在子衿身旁,见他沉沉昏迷没有反应,忙伸手探他的脉搏。

    “昨晚他还能说话行走,今天早上突然…就不太好了。”上官逸在一旁补充说明,他喘了一口气,悄然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雪若目不转睛地望着子衿,脸上不断有泪水滑下,哑着喉咙道:“这石板太冷了,我师父不能躺在这里,附近有座废弃的破庙,让他先去那里休息一下。”

    两人把子衿放在破庙的干草堆上时,子衿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病得像一段枯枝,脸色惨白,呼吸越来越微弱,嘴唇干燥开裂没有半分血色,漆黑的眼眸如同宣纸上的墨在水中晕开,黑得有些暗淡而破败。

    “殿下…”视力逐渐模糊,他颤巍巍地向空中伸出手,雪若立刻双手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师父,我在这里。”

    子衿苍白地微笑:“这次,师父恐怕不能再陪你了…”

    雪若摇头,泪水飞溅,“不会的,师父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你不要说话费神,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上官逸,上官逸心领神会地伸手点在子衿的穴位处,子衿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雪若,左先生他…还能撑住吗?”上官逸迟疑问道。

    雪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目光坚定,“能!师父一定能挺过去。他现在只是一时急病攻心,我苦于此刻身边无药也不能施针。但只要能护着他的心脉,拖到我们与其它人会合,在车上有救急的药和银针就可以救师父。”

    上官逸看了一眼左子衿,不放心道:“那他还能撑多久?”

    雪若摇头,忍着悲痛:“依眼下的情形,顷刻之间恐怕就不成了…”

    她忽地抬头,似想到了什么,泪眼中绽放希望的光芒,伸手紧紧握住上官逸的手:“只有你,你能救他!”

    “我?”上官逸不解,她一贯热乎乎的手此时却寒凉如冰,竟比自己的手还冷上几分,他忍不住想替她暖一暖。

    雪若道:“你还记得曾经用真气救我吗?你的武功修为高深,你体内强大的内力和真气可以在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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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内护住师父的心脉,让他撑过眼下的危急时刻。”

    上官逸后背一僵,怔怔地望着她,木然地抽回被握住的手,目光变得复杂,半天没有说话。

    雪若见他没有答话,犹豫道:“你…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话……你不情愿?”

    上官逸漆黑的眸子亮起寒芒,清冷笑道:“左先生对你如此重要,我又怎会不情愿?”

    雪若面露欣慰,并未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我自然知道你自然会帮我。”

    她言辞恳切地保证:“只是动用一时的真气,以你的内力,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的。”

    上官逸挑眉,唇边浮出凉薄的笑意,望向她的目光有些陌生。

    是啊,换做从前,也许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而今,他这具破败的皮囊里如果说还有什么真气的话,那就是用寒冥功饮鸩止渴方式制造出护住心脉不枯竭的最后一缕气息了。

    如果连那个也失去了,他不知自己还有命否。

    但,若不输入真气,左子衿立时三刻就会没命。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倘若,我会因此而死,你还要救你师父吗?”

    雪若猝然一惊,眼中流露惊骇,喃喃道:“当然不会”

    “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她似乎察觉到什么,马上拖起他的手,就要替他把脉,被他一把甩开手。

    上官逸似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没错,我与你开玩笑的。”

    他所求的,也许只是她的一句话。

    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平静地凝望她,一字一句道:“雪若,你要的,我都会替你做到。”

    关山飞越影成双

    这座山神庙看上去破败荒芜, 但前后殿和左右厢房一应俱全,依稀能看出曾经香火旺盛时的痕迹。

    上官逸将左子衿背进了朝东的一间厢房,推开残破的木门, 一阵灰尘扬起, 跟在后面的雪若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起来。

    房内有一张落满灰尘的床,她掀开上面铺的草席, 下面居然垫着一床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床褥。

    上官逸将左子衿在床沿放下,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青黑,身体软绵绵地向一旁歪倒,被雪若眼疾手快地扶住。

    上官逸站在她身后, 声音平静无波:“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雪若回眸看他, 听话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左子衿, 低头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上官逸在床边站立了片刻,便伸手解开了左子衿的穴道,见他悠悠转醒,扶着他在床的中间坐稳。

    左子衿身体微微起伏, 抬起低垂的头, 侧头向后睨了一眼, 苍白笑道:“你要作甚?难道想把你的真气输给我?”

    上官逸盘腿在他身后坐下, 简短回答:“不错。”

    左子衿白如纸的薄唇勾起讥诮的笑, 无力地低下头去, “如此大方,你还有多少真气可以这样挥霍?”

    上官逸神色一顿, 旋即答道:“这你就不必费心了。”

    左子衿轻哼了一下,呼吸逐渐急促,艰难地断断续续道:“你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你能瞒过雪若…却瞒不过我。病入膏肓还要强打精神…除了你也是没谁了咳咳…你体内寒症怕是早已无法控制,才会骤生白发,现出衰竭之态,此时如若再损耗真气,恐怕要回天乏术了。”

    他眸色深沉如海,唇边的笑带着看穿一切的残忍和快意。

    上官逸静默了片刻,才道:“不愧是医圣谷的神医,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缓缓伸出双手,抵在左子衿的后背,笑道:“既然你我半斤八两,不如我们赌一把,看谁能撑到最后。”

    “我凭什么要跟你赌?每次你这么说,最后都是你赢。”左子衿忽然厉声道,语气中竟然有些许任性的意味。

    “什么?”上官逸一愣,不明白他说这个话的意思,自己何时跟他赌过什么?

    左子衿扭动了一下身体,摆脱了他放在自己后背的掌心,情绪愈发激动,嘶声道:“我死了便死了,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贵人命重,救我这条贱命做什么?”

    他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双目洌滟如水,竟有回光返照之态,咬牙含恨道:“就算死,我也不要受你的恩惠!”

    这算什么?他以为这样,就能偿还给他带来的那无穷无尽的伤害吗?就能将过去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吗?就妄想他不再恨他吗?

    他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他要他一生一世都欠自己,要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见左子衿突然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上官逸心中纳闷,只道他病得糊涂,便不再与他多言,直接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

    左子衿又气又急,悲愤交织,奈何受制后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支配。

    上官逸盘腿端坐,深吸了一口气。

    屏气凝神运息片刻,待真气逐渐凝聚在掌心之上,缓缓地将双掌抵上左子衿的后背。

    精纯却并不浑厚的真气自掌心溢出,通心贯脉,寄神转体地慢慢流进左子衿体内,直达丹田气府深处。

    左子衿只觉一股暖意自后背向周身蔓延开去,这暖意小心翼翼地护住他脆弱如裂帛的心脉,然后继续在五脏六腑间流转,绵绵泊泊如云海翻涌,浩瀚波澜。

    一时之间,方才的滞重虚浮之感大大减轻,浑身上下舒畅如饮甘醇。

    上官逸的真气在他四肢百骸间流淌,他心知上官逸已将体内的真气几乎毫无保留地输送了过来,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自己的身体也将无法承受。

    左子衿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吃力道:“停下来…你会死的,殿下还需要你…”

    上官逸阖着眼,并不理睬他,继续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

    随着真气逐渐耗尽,他的气息开始紊乱起来,身上不断溢出寒气,竭力将最后一点带着温度的内力推出体外,寒意铺天盖地袭来,身体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起来,感觉下一刻连呼吸都要被冻住了。

    一口咸腥涌出喉头,上官逸咬着牙关,将血生生咽了下去。

    耳边响起莫轻寒的话,“你便吃亏在事事都硬撑着,就算偶尔示弱一下,也没什么丢人的。”

    是啊,他忘了如今自己也有人怜惜,要是能学着示弱一下,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会不会太迟了。

    左子衿挣扎着问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吗?”

    “无需感谢,我救你只是为了雪若。”

    上官逸喘息着开口,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抵在他背上的手掌微微颤抖。

    左子衿苦笑:“还好…昨日没能杀掉救命恩人。”

    上官逸微勾唇角,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两日朝夕相处,左子衿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一度还想杀了自己。可是不知怎的,他身上竟然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气息,就连两个人的说话模式也十分契合,一唱一和都有着无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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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的默契。

    这种久违的感觉是什么,又从何而来,他说不清楚。

    上官逸缓缓调息,放下了一直撑在左子衿后背的手掌。

    左子衿被注入了生气,仿佛凋零的花重回枝头,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眼中也有了神采。

    他被解开穴道后,忙回头去看上官逸,冷淡关切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上官逸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床,转过身背对着他,嗓音疲倦。

    扣紧在床栏上的手青筋隐现,他竭力平稳呼吸:“你不是不想领我的情,正好…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左子衿问道。

    上官逸说得很慢,一字一句似乎都很费力:“听闻医圣谷的医术可以去腐生肌重生容颜…莫轻寒他的脸多年前被烈火灼伤,我想请你帮忙….修复他的容貌。”

    “好,我会尽力。”左子衿点头,郑重承诺,目光停留在他的背影上,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你…何不为自己求医?”

    “生死有命”上官逸似乎笑了一下,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又道:“我的事情不想让雪若知道还请”

    “好”左子衿了然,他现在这副情形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胸口沉闷得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

    ι兲??听到响动,雪若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

    她直奔坐在床中央的左子衿,见他气色终于缓和了过来,脉象也渐渐稳定,才松了一口气。

    上官逸扶着墙慢慢走到门边,给他们让出了一些空间,似乎想把自己与他们隔绝开来。

    “师父,你感觉如何?刚才吓死我了!”她半跪在床前,拉着左子衿的手,想起方才师父命悬一线仍后怕不已。

    左子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已经好多了,让殿下担心了。”

    见他神情自若,脉相平稳,雪若欣慰道:“只要师父能平安康健,我便心安了。”

    左子衿转头看向上官逸的背影,正犹豫要开口说什么,听雪若道:“房赟他们刚才都找过来了,现在正在前面等着我们。”

    因左子衿脱离危险,她才从这几日巨大的恐惧和悲喜中回过神来,感慨万分:“昨日你们掉落悬崖,可把我吓死了,还好元裴将军说这悬崖下树藤交错,或许还能有生机。我们大家找了你们一夜,我心急跟他们都走散了,不想倒是我第一个找到你们。”

    左子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孤独地坐在门边的背影。

    “师父,我扶你出去吧。”

    雪若小心翼翼地扶着左子衿走出厢房,她的注意力都在左子衿身上,从上官逸身边走过也未察觉,直至走到廊下,才回头唤道:“上官逸,我们走吧。”

    上官逸的脸隐在柱子的阴影中看不真切,只听他轻声回复道:“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好!”雪若高兴地答应着。

    左子衿一直回头看向后面,他想与雪若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等他们走远,上官逸才扶着柱子缓缓站起来,蹒跚走进厢房内,关上了门。

    夏州和亲队伍遇袭之事震惊了夏州和卑兹汗两国,卑兹汗立刻派了精锐的士兵前来保护和亲队伍。

    雪若让大部队中的太监和宫女带着陪嫁箱笼在卑兹汗士兵的护送下先行抵达凉州,剩余的精锐将士跟随他们的马车一起缓缓前行。

    众人看到左子衿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都欣喜万分。

    芸儿手上绑着绷带,高兴地蹦跶到子衿面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左先生,那么高的悬崖,以你的身子居然能劫后余生,看你气色都比落崖前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见雪若瞪她,忙吐吐舌头,改口说道:“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左子衿闻言,虚弱地笑了笑。

    房赟感叹:“左先生,你们昨日坠崖后,可把殿下急疯了,一夜未睡满山找你们。”

    左子衿深深地看了雪若一眼,雪若不好意思道:“哪有?我并没有那么慌张,师父你知道我一向临危不乱。”

    元裴在一旁道:“殿下,不知我家大人他是否受伤?”

    雪若笑道:“哦,上官逸他也没事儿,就在山神庙里呢,等下就出来了。”元裴这才放下心来。

    左子衿闻言皱眉,他想提醒雪若去看看上官逸,但想起方才上官逸的嘱托,他一定不想雪若发现什么端倪。

    他正内心纠结之时,就见士兵牵过来一辆宽敞的马车。

    雪若掀开车帘,问芸儿:“这车里铺的是三层锦垫加羊皮?药箱都放好了?茶水点心都换了新鲜的吗?”

    芸儿利落地答道:“殿下放心,统统是按照您的吩咐安排的。”

    雪若满意地点头,转头去扶左子衿,“师父,我们先上车吧,上车后我替你施针。”

    左子衿点头,扶着她的手钻进车内,雪若也要紧随着上去。

    忽听有人叫喊着从远处奔过来,众人都望过去,原来是莫轻寒。

    莫轻寒气喘吁吁地奔到他们车前,叉着腰大声道:“齐雪若,上官逸在哪里?他伤得重不重?”

    雪若一怔,“他没有什么大碍,”指了指庙内:“在后面的厢房呢,说等下就出来了。”

    “你为啥扔他一个人在那里?!”莫轻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就往庙内奔去。

    “上官大人又不是孩子,还要人陪着啊?”芸儿对着莫轻寒的背影嗔道:“这个莫先生,一点规矩都不懂,竟然直呼殿下名讳。”

    雪若看着莫轻寒的背影发呆,芸儿打断她的思绪才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必介意。”

    莫轻寒撒开腿一路奔到破庙的后院,疯了一般地踢开每一间破旧的厢房。

    一间又一间,除了扬起的灰尘和满屋的蛛网,看不到人影。

    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如野火蔓延开来。

    打开最后一间房门的时候,他快速扫了一眼,正准备关门。

    关了一半的门又被他推开了,他怔怔地,心惊肉跳地往内走

    脚沉重得好似要黏在地上,不过短短几步,好像走了很久一样。

    莫轻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一日不见,上官逸与死人相比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莫轻寒从未见过他这副吓人的模样,整个人仿佛刚从冰窟里捞出来似的,脸上的皮肤上竟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两鬓的白发益发明显,触目惊心。

    心碎胆裂地将他从地上抱起,上官逸勉强抬了抬眼皮,但眼神涣散,说不出话来。

    “上官逸,你清醒过来!告诉我,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莫轻寒又是悲痛又是震惊,胸中怒火熊熊,扯着嗓子大声叫他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逸才清醒过来,又吐出了一口血,断断续续说:“雪……芙蓉……”

    莫轻寒立刻会意,自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抖着手喂他服下,哭道:“亏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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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这个,要是我不曾随身携带,你这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原来,上次的半棵天山雪芙蓉上官逸并未全部用完,而是取了一部分做成了这颗保命丹药救急。

    上官逸终于透过气来,费力地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你一直……不离身……”

    他喘息着问:“雪若…他们…走了没?”

    莫轻寒红了眼眶,发狠道:“她带着她的宝贝师父坐着马车早走了,哪里还管你啊,你这个傻子”

    上官逸疲惫点头,没有回应莫轻寒的愤怒,只是问道:“你还记得…那日教你的寒冥功的心法口诀吗?”

    莫轻寒点头,立马警觉道:“你还要用这个邪门功夫?”

    上官逸嘴唇比纸还白,吃力道:“我已经使不出来了,需要你来帮我压制一下寒毒…”

    莫轻寒心中酸涩,知道他向来一意孤行,劝也无用,遂哑着喉咙道:“好!”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远山尽头出现连绵的城廓和房屋,芸儿从车窗外伸回脑袋,高兴道:“殿下,凉州城就在前面了。”

    雪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芸儿马上会意闭嘴点头。

    雪若回头去看,却见左子衿已经醒了,他的气息平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忙关切问道:“师父,可有好一些?”

    左子衿点点头,雪若放下心来,把手上的银针递给芸儿,从药瓶里倒了一粒药喂给左子衿吃。

    左子衿吃好药,忍不住道:“你…去看看上官逸吧…”

    雪若略微吃惊,“他怎么了?”

    左子衿眸光微动,竭力语气平静:“他这两日为救我…也颇为劳累。”

    雪若心中一松,第一次听到子衿对上官逸表示出善意,让她有些欣慰。

    听元裴说上官逸还在破庙,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雪若放不下心来。

    难道他受了内伤,给师父输送真气让他元气受损?

    可是他的脉像并无异常,除了看上去疲乏了些。

    她跳下车,让房赟牵了马过来,独自一个人骑着马向山神庙的方向而去。

    走到半路,就看到一辆马车孤零零地掉在后面,她认出那是上官逸坐的马车,心中一喜,忙策马迎过去。

    马车停在黄土路中间,莫轻寒掀开车帘,从车窗拱手,恭敬道:“公主殿下。”

    (不会自己整理,偷(mc)资源干什么 倒资源都是傻逼

    头一次见莫轻寒对她如此尊敬,倒让她有些不习惯,拉住缰绳也客气问道:“那个……莫先生,请问上官逸在里面吗?”

    莫轻寒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说的话冷淡而疏远:“他正在休息,不便打搅。”

    雪若怔了怔,随即道:“那我看看他就好,上官逸”她唤着他的名字,就要掀帘子。

    上官逸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现身,反而被莫轻寒冷言打断:“大人累了,不想见人,还望殿□□谅。”

    不顾雪若一脸懵然,他扬声对车夫道:“走吧。”

    雪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伸手拉住车辕,“让我见他一面吧…”

    莫轻寒咬牙冷笑:“难道因为你是公主,就人人都要依着你吗?”

    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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