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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0-250(第2页/共2页)

,晋王妃的死在196,被推出去当替死鬼的。

    自西向东建城理解成修长城就行,打游牧真的不能少这东西(。虽然没怎么在太子妃上着墨但小婉是个挺聪明的姑娘,真要算还比长临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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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晦影 【ZX整理】

    眨眼又到北地飘雪时节, 东面修缮烽火台的军匠在大雪遮天之前撤回了瓦泽,新起的炬火辉映着城头燃烧正盛的火光,放眼望去火星相连, 像是在燕山前生凿出的盘卧巨龙。

    远处的河面结了冰,袅娜的烟气萦绕在附近, 把对岸的风物都掩去了大半, 猎隼在低空盘旋,唳声被凛冽的北风送到城下。狼骑蛰伏在冰雾里, 他们短暂地闭上双眼收敛爪牙,却也没有调头归乡的意思。

    双方好似都在等待今年冬天的一场雪, 但雪后究竟何方沃土可迎春, 谁也不知道。

    林笙正靠着墙头的火堆暖手,飞星的甲胄轻便, 在雪天要比重甲好过些。她嘴里叼着刚送上来的面饼, 转头看见林初头盔都没拿下来就上了城楼。

    “哟, 你怎么过来了?”林笙囫囵把咬下来的饼咽了,招呼她过来烤火, “那俩小家伙呢?”

    “小泽回关中了。”林初接了她扔过来的饼, 就着火堆上烫好的塞上秋吞咽, “兵部来了人, 他好歹长在京城, 比我们会应付这场面。三城无事, 小辞和牧烟在,我就过来看看。”

    “兵部?”林笙一下来了精神,“是京中有消息了吗?”

    洛清河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边境无兵符不可擅动, 她们心里着急却也没个法子, 只能耐下性子和北燕的骑兵熬。

    鹰房虽时常有消息说无碍,但一日没有结果就都不能算尘埃落定。推演终归是纸上谈兵,难保没个岔子。

    林初看她一眼,摇头道:“不是。之前因为战事,关中的兵交在我们手里调配,但我们把他们当铁骑看没有用,兵制上这批人属于守备军,石老不在了,兵部要重新考量谁能胜任一军都统。”

    这几万人原本是用以制衡铁骑的,但因为石阚业在,两军可以亲如手足,可如今人一旦换下去,那就是下一个沧州守备军了。

    “天枢这战线一牵,的确是能让沧州有正当理由出兵同战,但琦微每次都得盯着个度,也是难做。”林笙眼含薄讽,“现在关中也要来这一出,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京城的人害怕?好似我们真敢离开燕州半步。得了,知道要调来的是谁吗?”

    “还不知。”林初拍了拍手,甩掉指尖的渣子,“不过传闻是季善行。”

    “季善行?”林笙闻言面有诧异,“他不是西州的守备都统?毗邻长安的差事,再过个几年就给调往京城接管羽林或是禁军,怎会调他来咱们这种苦寒之地?”

    “清河提过他,说治军不错。四境如今除了琦微没有后起之秀,这个位置又特殊,没有真本事,无从服众。”林初眸底映着火光,“他族妹在樊城一战帮了我们大忙,他本人也是苏氏门生,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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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至少我们不会有后顾之忧。”

    林笙仰颈饮尽壶中酒,抄起佩刀站起身准备在天明前再巡视一边城楼,“什么都好,我只盼京城之事尽快了结。”

    “是战是和,把一军统帅先放回来,否则,我不安心。”

    细雪霏微落满枝。

    京城今年的冬来得迟,薄雪覆长街,日出即融,只留下一道道的湿痕,晨起的伙计呵着手支起摊子,和旁侧的跑堂说今年恐是个暖冬。

    这天一冷,京中去往城郊大昭寺进香的车马也变得寥寥。晨雾缭绕在山巅,缓缓下坠化作了仅存的皎白。伽蓝台上了无人迹,只有春时士子讨彩的各色绸带还在细雪冷风中徐徐飘游。还未赶得及南下越冬的鸟雀藏进了叶还未落光的乔木枝梢里,伴着佛寺钟声喈喈。

    住持低颂着佛语,这座古寺自前朝屹立至今,已见过了不知几许春秋浪涌。他静坐于此,从稚子无邪至须眉皓然,心观神佛无边,眼见却是人间数不清也抛不掉的执与妄。

    慕奚缓缓睁眼,起身时合十的双掌中好似也有佛音流逝,它们随着云雾散在了风里,随之落入掌心的是宫装繁复的绣纹。京中和谈已毕,今夜就该是三方互换盟约的宫宴,而此刻本该留于府上梳妆以备的长公主却出现在了这里,一拜便是半日光景。

    “心有所住,皆为非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1]”住持合掌,向着她颔首低语,“施主心有慈悲,本有佛缘。”

    慕奚笑起来,她仰起头,注视着壁上佛龛,神佛慈眉如故,蒲团跪伏祈求的人间客如世事流转。长公主听着寺中禅钟,道:“少年时,先帝曾携本宫到此寺中进香……住持可还记得,那年本宫想求的是什么?”

    大殿的门敞开,老和尚面朝着佛龛,僧衣被穿堂的风揉皱,他背后倚着一扇门,里面供奉着一块无字的牌位。

    “向前一步是神佛,退后半步是人间。”慕奚合掌朝他深深一拜,轻语道,“禅道无涯,佛海无边,或许有佛缘,但我身在人间,心怀牵挂,大抵注定了没有慧根。”

    老和尚叹道:“施主已看见了行路的尽头,苦海无涯,唯有自渡。施主已种下了因,便要有人承担尽头的果。”

    檐下铁马摇晃,院外小童的衣袂霎那轻飏。东菱追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看护,雪籽被枝梢抖落,坠在她鼻尖。她好似浑然不觉指尖寒凉,踩着青石触碰到了枝头仍存的那点苍翠。

    “小殿下!”东菱惊呼。

    九思跌在柔软的雪地里,她没喊疼,反倒像是觉得十分有趣那样坐在了白雪中。云气袅娜在周围,叫这里模糊得分不清天上人间。

    “住持承了一双佛眼。”慕奚听见她叫姑姑,侧眸时眼底倒映着孩童与山色。她说,“因果已成,大昭寺坐卧山中,又何妨再观一遭世事变迁。”

    无人知道老和尚回答了什么,余音都缥缈进了云雾里,它们被悄然露面的那一缕日光驱散,无声地藏入尘泥。

    过午的钟声回荡在山里,慕奚跨出佛殿,蹲下替九思扫落了身上雪。东菱在她们头顶撑开了绸伞,遮去了日与雪。

    “回去吧。”慕奚道,“该回去了。”

    侯府门前备好了马车,侍从还在再三检查着车驾,确保短短的一段路途也不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冬天的太阳在午间短暂地露了片刻面便懒散地枕回了云中,浓云细雪卷土重来,时停时落地延续了一整日,弄得满地水痕,湿滑不堪。

    大氅被挂在了进门的木施上,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此刻并不觉得冷。温明裳挽好了发髻,按着洛清河的肩膀把她推到了镜前,拿起了桌上的发冠给她束发。武臣的冠服没有那么繁复,但因着是女子,制衣时便将梁冠改做了小巧些的束髻冠。

    内廷的工匠巧手,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漂亮的,就是比起洛清河往日挽发用的戴起来要繁琐些,但好在时间尚足,慢慢摆弄也挺像样子。

    温明裳端详了一阵,很是满意地点了头,这才肯让她起身。阶前的雪细细布了一层,勉强遮住了底下的青石。

    洛清河拿了氅衣给她系上,动作间绸带轻拂在颈侧。温明裳的目光缓缓上移到她耳垂——那里没有坠子。她在更衣前就替洛清河把那东西给摘了下来。

    “现在想戴也可以。”洛清河注意着这道目光,轻轻歪了脑袋,缨带缠着小辫,柔柔地垂在襟前。

    贵家的珠玉是爱是怜,也是无声的归属与徽记,洛清河从前不戴耳坠,她身上永远只有礼制所定的玉石珠串,无需过多的装饰来彰显。所以若她于群臣前坠玉为饰,势必会惹来私下无数的揣度,让那些夹杂在权力与野心里的真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可她同样不在乎这些,高处固然不胜寒,但如若站在那里的人早已足够强大,旁人的忖度与否于她而言便不过云烟。她愿意低头让温明裳为自己戴上珠玉,仅仅是因为她想。这颗心干干净净,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

    温明裳微垂下眼眸,向前将额头磕在她的肩膀上,“不要。”呼吸拍打在耳尖,柔软的唇贴在那里,轻轻地啄吻过耳廓,她的声音也放得很低,私语般道,“不想给旁人瞧。”

    珠坠与她既是曾经的锁链,也是自泥沼脱身后的一点贪念。温明裳在这件事上是个十分小气的人,她越是看着过去的梦魇在细水长流下化作了裹挟着爱意的包容,便越不想让夜潮的污秽沾染上半点。

    她要把它锁进隐晦的闺房之乐,而不是沦为旁人猜疑的话柄。

    洛清河系紧了绒领,转头应着屋外近卫的催促,抬起手将她垂在颊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翠玉被锁进了朱匣。她牵起温明裳,道:“走吧。”

    细雪如絮,好似也盖去了宫门前的车马骈阗。事关三国罢兵修盟,依律今夜宫宴朝中要员需皆往以证盟约。北漠之盟已是板上钉钉,内阁这几月和北燕两相商讨,终是各退一步。以白石河为界,南北各建一城以供互市,百里之内,狼骑不驻军、不犯境,为表诚心,大梁愿意派遣工匠北上,教授屯田之法,以解北燕国中饥贫之困。

    盟约中未有提及雁翎的铁骑今后应驻军何方,但无论日后局势,于京中各派眼中,至少劳民伤财的仗是不必再打。如此好事,自当是一派喜庆,风闻传至民巷,有几户人家甚至高挂了红灯笼。

    离开宴还差半刻,先到的参宴者循着内宦的指引,三两步入宫门。驿馆而来的车马停在前头,北燕使臣推拒掉了宫人的搀扶,即便入乡随俗换了衣冠,下马时仍带着冷冽。

    他沉着面容,迈步正要入宫,转眸便瞧见门前久候的一张熟面孔。

    潘彦卓侧身而立,他调职礼部,今夜宫宴自然也在所司之下,故而在此查看着仪典进程也是情理之中。

    使臣却未做停留,径直与他擦肩而过。倒是紧随其后的萨吉尔多看了他一眼,一幅饶有兴味的模样。

    “素闻大梁重礼。”他向身后的质子道,“越是久居梁土,越是叫人深以为然。殿下以为如何?”

    质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低垂的手掌早已攥紧。近旁路过的大臣有心细的瞧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只道这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能被送来为质的定然也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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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倚重的角色,也难怪临到阵前会有怯。

    一众人说完这话没有久留,紧随着内宦入宫赴宴。门前雪簌簌,迎客的官员无暇撑伞,不多时便身融素白。

    公主府的车马姗姗来迟,几乎是踩着宴饮开始的时辰到了宫前。慕奚牵着九思下车,敛容静立的模样犹如一尊玉像。

    “殿下。”潘彦卓向她长鞠,道,“时辰将近,还请勿多停留,以免失了礼数。”

    慕奚余光朝他一瞥,道:“多谢潘大人提醒。入夜天寒,这客迎完了,也该入殿去讨两杯酒水暖身。”

    潘彦卓闻言垂首应是,从始至终未抬头看她一眼。

    圣驾未至,殿中人也在三两闲谈。

    世子不在京,礼部便未在洛清河座下多设一席,倒是显得她有些形单影只。许多人在心中揣度着这和谈一成,她为统兵之将该如何自处,这宴比起礼节上的互换国书,更多的却是冷眼静观浮于表面的众生相。

    太监正在斟酒,崔德良位列群臣之首,位子紧邻着洛清河。阁老一手抚髯,微微倾身同她道:“盟约已定,于兵道着眼,可保几时?”

    “兵者护一方太平,在朝者谋天下生计。”尚食局因着有客,今次宴上备了成块的炙肉,洛清河指尖抵在片肉的小刀尾端,慢悠悠地转着刀,边答话道,“北燕国中派系林立,这一纸盟约是行是废,还要看何者为胜。”

    这不是大梁能掌控的。越万里之遥妄图将一国之大纳入掌中,那不是君王自傲,是夜郎自大。

    都兰想让百姓活,她将此次和谈议定的内容当做了预演,有朝一日她能令北燕各部俯首足下,这一纸盟约就能保边境数十年乃至百载太平春秋。

    可那仍是有朝一日,不是现在。

    崔德良轻轻颔首,话锋一转提起兵部近日的调令:“石老殉国,兵不可一日无将。日前太子上表,向陛下推了西州的季善行,陛下已然应允。不知你意下如何?”

    慕长临……洛清河闻言眼风轻动,抬头回望时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了上首的储君坐席。东宫僚属此刻不能坐在慕长临身侧,比起殿下的闲谈,他那儿倒是难得的清净,还有功夫逗一逗刚被从长公主那儿送回来的九思。

    “陛下既允准,末将也并无他念。”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恰好手边酒液澄明,“季都统治军严明,的确是个好人选。”

    话音未落,闲谈声稍止,殿外钟鼓震鸣,先一步疾行至殿门的中黄门宣天子圣驾至。群臣闻声登时退至席后小几边,随着唱礼声叩首山呼万岁。

    咸诚帝在沈宁舟的护卫下上殿落座,环视一遭后才抬手道一句免礼,示意群臣依次入座。殿外鼓乐遥响,“咚”的一声重锤,像是为乐舞祝宴启开序章。

    天子高举金杯,和颜悦色地转向客座的两国使节,道:“燕梁虽素有龃龉,然盟约成,便可化干戈为玉帛,解边民之困,此乃燕君大仁;漠北与大梁素有邦交,而今愿以身相正姻缘修好,此乃大汗大义。历数月,盟约终成,此乃天下万民之大幸。今夜朕以此一薄酒,为天下向诸位聊表谢意,愿天下自此亲如一家,不起烽烟,请。”

    末尾一字落地,两国使节纷纷起身还礼满饮此白。

    群臣随之附和,推杯换盏间饮满三杯才算暂告段落。席间气氛正酣,伴着饮酒布菜的动作,教坊司又换上了新曲。

    萨吉尔目光不时地往下首瞟,时而看的是洛清河,时而越过群臣看见大殿中段坐着的温明裳。他知今夜定然有变,总想着看看这二人的神色,可这越看越觉得心下难安。那个被安插在局中的四脚蛇坐在席末,他看不见那个方向,斟酒祝词间望向北燕使臣的目光也变得复杂。

    恰在此时,原本静坐不言的质子端起酒樽站了起来。

    少年面对着咸诚帝,合掌覆于胸前而拜,高举酒杯道:“得大梁陛下赐宴,乃我王庭之荣。约定既成,我会依约在此停留,共迎族中姊妹婚嫁大典。”

    这番话说得不似初时那般抖了。咸诚帝哈哈大笑,抬手算是回了他这敬酒,道:“大汗既有意嫁女,朕自当为北漠的明珠择一佳婿。恰好今日这席间多得是我大梁的佳公子,王子不妨先代姊妹着眼一观。”

    萨吉尔鬓边冷汗直冒,暗骂一句和四脚蛇为盟当真是自讨苦吃。那一夜他自作主张将人放了进去,却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竟能让一未经风云的少年于金阶之上显锋至此。

    质子喉头滚动,深深呼吸过后当真转身向下俯瞰。他紧握着酒盏,过了片刻转身再拜道:“昔年大汗嫁女燕君,使王庭与大燕修好为友。今朝如旧,北漠不敢奢求陛下垂爱,却也斗胆相求——长生天的明珠,当配得上大梁最好的儿郎!”

    此言一出,群臣的目光霎时就变了。

    萨吉尔一把扣住桌沿,忍了又忍才让自己没有立时拂袖起身。

    这小子……

    “最好的?”

    温明裳也不能免俗地挑了眉,她身侧就是翰林院的人,自然听见沈知桐退口而出的这三个字。

    “师姐。”她倾身过去笑道,“这你们该如何写?”

    沈知桐抬指点她脑袋,笑骂道:“什么时候了?还编排?”她说着压低声音,“此话一出,非皇族出身者皆可断了这念想了。这质子才多大?我听闻前些时候见着人都露怯,今日倒是勇气可嘉了起来。”

    “可不止。”温明裳拿帕子擦净了指尖,她没怎么动那盘炙肉,此刻还剩下了大半,“这一出好戏,师姐且看着吧。”

    沈知桐张口还欲追问,却听得御座天子朗声而笑。

    “不愧是大汗的子嗣,好气魄!”咸诚帝甩袖,抬指往已太子为首的皇嗣方向一点,“可惜,朕的儿郎们除却大郎外都已成家,听闻王女尚年少,恐是无从相配。有道是君子立德,王女尊贵,却也有个先后之理。”

    除非北漠想让和亲的公主为妾或做继室。又或者……

    咸诚帝抬眸,道:“大郎,还是说你有意?”

    霎时间目光集聚于慕长卿。

    宗室其实于此事上也有计较,若非慕长卿从前的行径可谓“劣迹斑斑”,这和亲夫婿的人选必定是有她的。但这些事从未放在明面上来说,咸诚帝这一点破,倒是叫人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齐王如今不再是闲散的王爵,她手里有了权。如若再加上一个北漠的王妃……

    可她若不想,又该如何在宴上推却此事?

    质子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讲,但在他开口前,空置的酒樽已被倒扣在了桌上。

    慕长卿拂袖站起身行至大殿正中,乐舞已停,她顿首而拜,道:“本王在此先谢过殿下垂爱,可惜……本王已有意中人了。”

    她自袖中取出了一块残缺的玉珩捧至额前,高声而呼:“今日邦交既成,乃天下大喜。儿臣斗胆借此福泽,以过去几载之苦功,求陛下——”

    一声低笑隐入了迸发的私语声中。

    储君稳坐殿上,太子妃将酒盏推至小几东北角,果盘摆在前,那杯酒直立它们中央。

    长公主收回了东南的点心碟,放到了自己面前。

    正殿中央的齐王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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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再拜,铿锵道。

    “使儿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说:

    [1]《金刚经》。

    关于季善行短暂在61-62提过,他是慕长临的人;住持身后的无字牌在11,是祭典雁翎血战战死的人的。

    本来想一章写完的,实在是来不及,明天继续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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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箭声 【ZX整理】

    咸诚帝眼里的笑意已冷彻, 朝臣或许不知,但慕长卿手里捧的那半块玉符究竟是什么来头无人比他更清楚。他曾给过她选择,原以为可以一劳永逸, 却没想到会为自己埋下了这么个心头之患。

    慕长卿解决了天子所受的驿马案之困,往前数也非无功。可天子没有赏赐她什么, 天下人所能见的也不过是正常的皇嗣掌权匡扶社稷, 一未得财,二未进爵, 三未扩地。

    同样位列亲王,晋王即便犯了错也不过禁足, 从食邑到细处的礼制规格其实都要压她一头。她虽无母家帮持, 但到底是占了个长的名分,既已收心不再胡来, 这明显的偏心便也有些不大合适了。

    况且她也未要求什么, 不过是为意中人求个名分罢了。

    宗正今夜也在场, 老头须发皆白,从前看到这位皇长子就头痛不已, 更不要说她当年知道宗室擢选贵女给她指婚时上表的那封陈情信。原以为慕长卿这辈子都没个指望, 谁能想到这年近而立终于是浪子回头。

    老头简直是涕泪纵横, 不等天子开口, 先一步满斟美酒起身, 山呼道:“老臣, 为陛下贺——”

    咸诚帝深深吸气,抬手让慕长卿先给他滚起来,而后勉强维持着表面和善, 道:“宗正此话从何说起啊?”

    宗正满饮此杯, 言辞恳切道:“齐王殿下为陛下长子, 龙章凤姿,今又觅得姻缘,成家立业再无缺憾。陛下,老臣以为,这自然是好事一桩,当以为贺!”

    咸诚帝紧咬牙关,忍着想把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老头架出大殿的念头,转头道:“齐王,朕竟不知你何时有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姑娘,何不一并说来听听!”

    哪是不知,分明是清楚得很,还想把人抓来充当御下的筹码。慕长卿在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端出一幅痴心不改的模样,眼眶微红道:“儿臣有违陛下所期,此人并非京中贵家之女,不过一介白衣,出身寒微。儿少不经事,幸于丹州得卿开解,方有今日不负皇族血胤之种种。”

    “陛下往昔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得意中人如斯,儿臣别无所求。往昔因其出身不敢言,今朝惟愿陛下开恩,准臣之所请!”

    言罢她俯身长拜,宗正听完更是泪盈于睫,竟也跟随着一同拜下。慕长卿虽未多言,但能让这么个混账玩意回头的姑娘品行定然是不差,宗正心说出身寒微就寒微罢,总比挂着京中那些风闻叫皇室难堪的好。

    都到了这个年岁,人也无心争位,天子还有什么好奢求的?若是犹豫着把人给赶跑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这并非宗正一人的想法,温明裳端坐案前,抬眸一扫周围朝臣的脸色便知道他们心中大抵也未将齐王此举放在心上。她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听见上首的萨吉尔终于找到机会出来打圆场夸赞一句天家竟情深至此,暗笑慕长卿真是反应迅速。北漠上一个和亲的王女嫁的是北燕大君,今次摆到门前的机会,咸诚帝不盯着她就有鬼。与其严词推拒,不如顺水推舟。

    这是国宴,当着面将话说到这份上,咸诚帝不论是推拒还是只应承一个侧妃都失了颜面。他最是在乎这些笔墨定论的人,哪会放任这名声传出去,只能吃了这个暗亏。齐王又拿的是暗卫玉符来求,这是明摆着告诉天子,她根本不要这“权”,太宰的暗卫还给天子,这个做爹的也别来管她的事。

    咸诚帝任座下群臣议论半晌,末了扶额道:“罢了,话已至此,朕焉有不许的道理?宗正,将此事拿回去议,给这小子挑个良辰吉日办了。”

    他挥手免了慕长卿的谢恩,像是眼不见心不烦似的转头去看客座,“叫诸位见笑,朕的这个皇子便是如此脾性……王子若真有意,皇族旁支尚有诸多才俊,朕的皇嗣,唉,到底是无缘。”

    洛清河坐得近,闻言瞥了眼那头悻悻垂首饮酒的晋王,忍不住抿唇掩下了没绷住的幸灾乐祸。

    不说储君对发妻的一往情深,如今就连风流之名满京的齐王都说了这种话,萨吉尔连那句天家倾身都说出口了,可见不论心中究竟作何想法,至少大梁皇族这“专情”的名头是打了出来。慕长珺就算想借机与北漠交好,以此套取今后古丝路乃至更多的人脉,此刻也是万不可说出口了,否则就是在打大梁自己的脸。

    他正妻故去可还不满两年。

    质子未注意到这些细处,他放在膝上的手因适才萨吉尔暗中的拖拽而发红,为了不使人发觉只好暂且不做动作,婉言推拒了天子的好意,只说但凭大梁做主便是。

    教坊司的乐舞在这段各怀心思的插曲后再起,宫人另托玉盘斟酒而上,将暗地里的风起云涌都掩盖入了丝竹声声里。

    北漠之心已表,北燕使臣在沉寂许久后才终于捧杯起身。

    他未有多言,只简单说了两句谢,仰首便饮了三杯酒。酒樽斗深,这种喝法宴上少有,不乏有人啧啧称奇,称燕使海量。

    原本到此便可退下,使臣却转身令宫人再斟新酒,迈步径直下阶,行到了洛清河的席前停下。

    群臣登时哗然。

    “使臣这是何意?”咸诚帝见状开口询问,似是饶有兴味。

    “雁翎的铁骑将军之名,我大燕举国皆知。”使臣抬手齐额,向天子解释道,“过往两国为敌,但大燕的儿郎敬重英雄,我主亦如是。故临行前,我主于王帐前有所嘱托,和谈若成,以此一杯,敬将军,敬英雄。不知大梁的皇帝陛下,可否允准。”

    他说的我主,众人便只以为是北燕的那位幼君。但洛清河转着酒樽,心下知道他说的应是都兰。

    北燕的王女张弛有度,她不想把这盘棋玩得腹背受敌,若是能成友邻,那对王庭可就成了隐藏的威胁。

    这是在示好。

    咸诚帝本就乐见来使对上洛清河,可惜此前洛清河真就恪守绝不插手政务的规矩,一直未有机会,此举倒是正合他意。

    “有何不可?此杯是化干戈为玉帛,当饮!当饮!”

    席上皆是位高者,一句止戈容易,可唯有亲历兵祸,才知血仇。

    沈知桐眼里也有担忧,她转眸去看身侧的温明裳,却见对方捧杯起身,朝着首座躬身一拜,施然开口。

    “陛下言之有理,此杯不仅当饮,在座诸公,也应举杯,敬镇北将军心有大义,胸怀万民。”

    此话一出,就连姚言成都瞪大了眼睛。

    任何人都可以说这种话,唯独温明裳说出口会惹得议论纷纷。因为她带着天枢在樊城可谓孤注一掷,她们二人的关系又不算隐秘,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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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多有猜想的人都因着此一役心生动摇,几乎都要相信横亘在二人中的是所谓真情了。

    尤其是姚言成,他可是亲耳听过小师妹所言种种的。

    唐突来这一遭,反倒叫这些有所改观的人都忍不住再生疑虑。

    这……是真是假啊?

    使臣似乎认得温明裳,他微微侧过身,将盛满的酒樽朝她的方向微微一抬,道:“想必这位就是贵国天枢之首,我主亦有提及,这一杯,也当敬你。”

    咸诚帝面上原本因慕长卿而浮上的冷怒如今都尽数消弭,他合掌大笑,直呼有理。

    “诸卿便如温卿所言,共饮此杯罢!”

    崔德良扶案站起身,举杯道:“将军,请吧。”

    阁老既已一同发话,群臣自当效仿而行,纷纷举杯高呼。

    乐舞丝竹盖不住人声,像是汹涌的潮水,将一隅孤岛逼到了浪尖。

    洛清河终于捧杯起身,她面上神色似乎如旧有礼,但举杯向来使的动作十分敷衍,反而是在这一抬手后明显转眸看向了下方的温明裳。

    “温大人。”她眸光微敛,藏起的眼神复杂,似有难言的失望与痛色,这叫后半句听来显得讽刺至极。

    “好提议。”

    温明裳含笑不语,只在对方向着来使道出的那个“请”自落地后以袖掩面,将半杯残酒饮尽了。

    群臣重新落座,宫人赶忙上前倒酒斟满,一时间殿上竟有些寂寂。

    质子便是在此时挣开萨吉尔重新站起身,他年纪尚轻,此刻饮酒似已微醺,但步子还算稳当。他学着燕使的动作行至前,肃声道:“将军之名,我于国中亦有听闻。今日既有幸,不知将军可否赏脸也与我共饮一杯?”

    洛清河还未答话,咸诚帝似看够了这场戏,提议道:“王子既有此心,今夜三国结友盟,不妨与燕使一同再饮三杯,算个圆满不是?诸卿以为如何?”

    这……

    有人不住倒抽冷气,这不是在镇北将军心口上插刀子吗?

    一时间打量温明裳的目光愈发多了起来,若不是她开了个头,何至于此?

    慕奚端起杯饮了一口,道:“陛下,饮酒勿贪杯,今夜虽兴正酣,但还需注意些为上。”

    长公主与洛氏有旧,出言解围乃意料之中。

    咸诚帝未有表态,反倒是顺势将眸光转向了在场其余的皇嗣。

    晋王面带犹豫,思忖了片刻道:“皇姐所言……的确不无道理。然王子殿下已有提议,儿臣以为,这一杯可饮,三杯便罢了吧?”

    咸诚帝仍是未答,他微微倾身,道:“太子觉得呢?”

    群臣的呼吸都轻了。

    慕长临今夜除却场面话外没有开口评判半个字,就连齐王那一出他也缄默以对。东宫僚属此刻的心情更是复杂,他们心中自然清楚侍奉的储君是何等仁主,若说有旧,他与洛氏的渊源也是匪浅。

    天子今夜可谓明摆着试探的意思,晋王所言既是要全君上的颜面,又不愿开罪洛氏,而他身为储副……又当如何?

    安阳侯双掌紧握,眼看着一咬牙便要起身相劝,却俶尔听闻“咔哒”一声脆响。

    太子放下了酒盏,抬目直视君王,开口只说了两字。

    “可饮。”

    阁老面浮讶然,晋王眼带惊愕,安阳侯心中大恸,颓然跌回坐席。天子……

    天子是满意的。

    洛清河低垂的眼睫上散落这烛火的浮光,她在阒然里重新起身,携着疲倦的笑意抬手朝咸诚帝一拜。冠服上的狮首仿佛在此刻变得黯淡无光,她被座上的众人赤裸裸地抛在恶意试探之下,摔碎了自尊与自傲,变成了一座孤峰,一只困兽。

    有人转过头,不忍卒看。

    “陛下。”洛清河道,“既是意义非凡,当再奉三杯。”

    咸诚帝抬手一挥,台下内宦登时会意,细声高呼尚食局奉上美酒。

    两樽酒饮罢,宫人再度满上。质子却在这最后一杯前叫了停,临到此前,他心口跳得愈发厉害,只好佯装拘谨才不露破绽。

    “先前我国中之失,致铁骑损兵,虽已于国书中赔罪,但我仍心有不安。”他抽下了腰间的一把小金刀,一手奉至洛清河面前,“此物……此物我愿献给将军以做赔礼,还望勿却。”

    洛清河抬眸去看咸诚帝。

    “既有诚心,清河收下又有何妨?”咸诚帝抚髯而笑。

    洛清河这才垂目接过,淡淡道:“谢过殿下。”

    礼已赠,这最后一杯也该饮了,但长公主却偏偏在此时起了身。

    “慢。”慕奚施然抬手,看也不看天子的脸色,“此一杯,本宫代为饮了。”

    “锦平。”咸诚帝皱眉,“不要胡闹。”

    慕奚神色冷凝,只道:“三国定盟,岂有臣下尽尝之理?此一杯,代的是我大梁皇室。”言罢也不等有人驳斥,她仰颈便将杯中残酒喝了个干净。

    “这……”质子不敢多话,只打圆场道,“也好,也好。”

    燕使倒是最寡言的那个,见状也一并满饮了。

    洛清河这才放了杯,她左手握着那把金刀,翻过另一面时指尖轻轻剐蹭过鞘上的东珠。

    原本站在天子下首戍卫的沈宁舟耳尖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极轻的响动。她眼风一扫,刹那捕捉到了一抹寒光,几乎还未待人有所反应,她已拔刀而出,冷喝道:“将军!松手!”

    话音未落,刀尾冷光一闪,小箭飞射而出,带着雪亮的寒芒直逼质子胸口而去!

    洛清河在沈宁舟那一声暴喝后就丢掉了金刀,她探手一握,内力凝于掌中,千钧一发之际捉住了质子衣领,硬生生将人拖到了一侧。

    小箭几乎擦肩而过。

    质子痛呼一声,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

    洛清河还未回头,鼻尖已嗅到一阵血腥。

    那个方向是——

    滚烫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地,将那一方昂贵的毯子都染得刺目。萨吉尔双目圆睁,僵硬地低头看向胸口的空洞。他想要去看质子的方向,问一问这难不成也在四脚蛇的计划之内,可喉间溢出的只有桀桀的声响,不成语调。

    质子回过神,倏然迸发出一声号啕,挣脱开搀扶扑到了他身侧,呜咽地用北漠语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咸诚帝也被这惊变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勉强定神,惊怒道:“羽林何在?!”

    殿外东湖羽林应声蜂拥而入,刀光凌冽间将席间群臣围了个水泄不通。

    质子还在哭嚎,他边抹着泪与掌间沾上的血,回头质问般道:“我等本是盟约之证!即便心有不忿,也不该对我们而来!萨吉尔他……他固然有错!但我们已致歉,何至于……”

    沈宁舟原本疾步下阶走得到了洛清河面前,一听身后话音有异,登时转头望去,这一眼让她心底猛地一沉。

    质子面色陡然青白,不见半点饮酒后的绯色。他喉中声响断绝于此,颤抖着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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