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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六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兰格身上,不给面子耿直地说:“主人,花猫脸。”

    兰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身上弄脏了,脸也没幸免。他瞪了一眼正笑着的阎骁,埋头往屋里走。

    无论阎骁怎么在身后大声喊“兰格”“老婆”,他都没有回头。

    阎骁跟了上去,视线扫过阔别好几个月的家,屋内摆饰没有任何改变,楼梯间的地毯上有从兰格口袋掉落的金属小配件。

    阎骁捡起两个五金环,搁到架子上,回主卧关上了门,将门从里面反锁。

    主卧的窗户敞开着,白色纱帘翻飞,轻飘飘地扬起又落下。日光和煦,斑驳的树影在地板上浮动。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阎骁踢开脚边的行李袋,慢条斯理脱掉身上的薄外套,边往浴室走。

    浴室的门一拧就开。

    兰格弓着腰凑在洗手台前洗脸,细密的洁面泡沫堆积在脸上,搓搓揉揉,洗掉了油污。

    阎骁手撑在一旁看他。

    alpha的存在感极强,兰格闭眼时也能感受到,他用手指揩掉眼角的水珠,睁开眼,阎骁的脸不由分说凑上来。

    没有办法再等待。

    眼瞳中藏着野兽般的情绪如火山爆发,张口咬住兰格的唇。是衔在口中的珍馐,恨不得一口吞咽,到最后却不得不压抑住本能,小心而迫切地舔舐。

    不然就会弄坏。

    兰格的氧气被剥夺了,心脏也不再听话,唇畔和后劲的皮肤又麻又痛。

    阎骁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人抱上洗手台,打开双腿卡在两边。同时去掀他的一截衣摆,“都脏了,”阎骁好心好意地说,“不换掉怎么行。”

    说着自顾自地伸手帮人脱衣,比商场服装店的推销员殷勤周到,只为一人服务。

    随着衣服落地,alpha脸上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容也逐渐收敛,假面脱落,剩下的只有掠夺与侵犯,欲望无休无止。

    ……

    兰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如同陷入昏迷般任人摆布。

    最后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浑身被巨杉的木质调香味包围。

    打湿的银色长发被人拿在手里吹干,细心打理。

    后颈的腺体露了出来,那层薄薄的皮肤上,已经消失的临时标记重新出现,alpha的齿印像一道烙印。

    阎骁放下吹风机,抓住兰格搭在枕头上的手放进被子里,坐在床边仔细珍惜地看着面前安静睡着的人。

    好一会儿,他披上件衣服起身下楼,去倒了杯蜂蜜水,叮嘱六六不要上楼打扰。

    六六表示他才不会当电灯泡。

    阎骁回到卧室把蜂蜜水搁在床头柜上,探了探兰格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他到阳台上给诺塔和里南奇各自发了条消息,尚未关闭光脑页面,王后发来了视频通讯。

    阎骁没接,等对面自动挂断了,拨了语音通话回去。

    王后得知他已先一步赶回来,有许多事要询问。

    “我没干什么,大哥比较辛苦……”

    “庆功宴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阎骁敷衍了几句,答应去王宫一趟当面谈,说话时隔着阳台的玻璃门,面朝室内,发现床上的兰格动了动。

    阎骁挂断通讯,把窗帘拉上遮挡光线,室内昏沉了些,兰格皱着的眉渐渐放松。

    阎骁伸手摸了摸,想要替他抚平。

    阎骁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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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出门,在宫内没有待太久,回答了帝后和内阁官员的几个问题,有时把事情说得模棱两可,态度吊儿郎当。

    从议厅出去后,王后身边的女官又把他请回去试探口风,阎骁耐心几乎耗尽,毫不掩饰地说:“告诉王后,我没打算跟大哥争,功劳都是他的,王位继承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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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女官也替他可惜:“殿下,今时不同往日,您如今是s级,有很大的可能……”

    “没兴趣,”阎骁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累。”

    他又不是温柏斯,没那么多雄心壮志,何必要争来斗去,他在意的不过是家里的那一位,想跟他过安生日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阎骁摆摆手,不想多谈,也不会被游说。

    离开王宫后,他在路边停车,去旁边的药店买了管药膏回去。

    佣人说小少爷还没下楼,六六在旁边点头如捣蒜,阎骁好心情地拍了拍他。

    回到卧室,床上的人果然还没醒,只换了睡姿,躺到了阎骁那边的位置上。

    蜂蜜水已经冷了,阎骁重新下楼倒了杯温的,将人捞起来,喂给他喝。

    兰格靠在阎骁身上,眼睛依旧紧闭着,干燥的唇碰到湿润的杯沿,就着阎骁的手喝了两口,咽下之后便没了动静。

    阎骁把他放回床上。

    睡衣往上缩,露出白生生的一节柔韧腰肢,青紫的淤痕横亘其上,布满了身体,往衣料下延伸。

    阎骁打开药膏,把透明的膏体挤在指腹上,给兰格涂药。稍微用了点力,在皮肤上均匀摸开。

    药膏带来的清凉感让睡梦中的兰格闷哼了一声,不知是痛还是舒服。

    阎骁做完一切,洗干净手,自己也躺上床休息,把兰格揽进怀里,面对面抱着。

    他无限地贴近,闻着兰格身上清清浅浅的栀子花香,感到安宁与放松,慢慢进入睡眠。

    大概睡了五六个小时后,已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阎骁被一阵热潮唤醒。

    热源不是他自己,来自旁边的兰格。

    房间里充盈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栀子花香。

    阎骁仿佛陷入了一片栀子花汇聚而成的海洋。

    高度契合的omega信息素爆发,让他濒临失控,想拥抱,想亲吻,想侵犯与深入。

    阎骁勉强维持着理智,将人抱到自己身上唤醒。

    “兰格,你这几个月有按时注射抑制剂吗?”

    兰格眼神涣散,视线中alpha的喉结滚动让他想要靠近,无法集中注意力听清对方的话,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啜泣般的声音好像在回应。

    他努力地钻进alpha的胸膛,想要寻找安全的栖息地。

    阎骁拽过自己的一件外套包裹住他后背,“兰格,你发情了。”

    第65章

    兰格贴着alpha的胸膛,蜷缩在他的外套里。身体的温度和信息素的味道带给他暂短的温暖和安全感。

    阎骁的声音仿佛隔着许多道屏障传来,“……你这几个月有按时注射抑制剂吗?”

    抑制剂……

    抑制剂……

    兰格脑海里回荡着这几个字,艰难地回想,在与阎骁失去联络的这段时间里,他昼夜颠倒,过着无序而混乱的生活,也打断了抑制剂的注射频率。

    兰格难受地摇了摇头。

    阎骁托着他,面对面把人抱起来安抚。

    兰格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浑身滚烫,却像冰天雪地中的人寻求热源,蹭乱了阎骁的衣服。

    阎骁找到保存抑制剂的密码箱,解开密码锁,从中取出一支药剂,仿佛真的在给他选择权:“要我帮你,还是用抑制剂?”

    兰格脸上汗珠滚落,白生生的面颊上浮现出粉霞,腺体突突地不安跳动,恢复了片刻的清醒。他的视线从抑制剂上掠过,然后回到阎骁脸上。

    一口咬在阎骁肩膀上。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又隔着衬衫料子,完全没有杀伤力。

    阎骁唇边浮现出点笑意,低头瞥了眼衬衫上濡湿的印子,将人往怀里颠了一下,“明白了,选我。”

    兰格随着他的动作,重重跌到床上,陷入被褥中。

    阎骁的身体压上来,如同一整座巨杉森林为之倾倒颠覆,兰格被困其中,动弹不得。

    阎骁的吻落下去,兰格的衣服剥落,银色长发被拨到两边,单薄漂亮的蝴蝶骨露出来,皮肤白得发光。他在阎骁手下颤抖,战栗,直到发情期彻底把理智焚尽,只剩下本能。

    本能地求欢,渴望alpha的占有。

    ……

    天快亮时,omega的第一轮发热潮慢慢平息,兰格双腿近乎痉挛地抽搐了两下之后,无法再动弹。陷在被子中的身体痕迹斑斑,仿佛遭受过一场凌虐,看着有些可怜。

    阎骁俯下身,拂开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摸了摸脸颊,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有些大的声音。

    给兰格喂了营养剂和水之后,他把兰格抱去浴室,简单做了清理。床单被套得换新的,又将房间温度稍微调高。

    整个过程,兰格任人摆布,怎么折腾都没醒。

    抓着他的手臂涂完了药,阎骁释放了更多的安抚信息素,兰格睡得更沉了。

    室内的走廊上亮着一圈柔和的灯带,屋子里安静无声。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天幕上像蒙了层湖蓝的纱,朦朦胧胧的。

    阎骁擦着刚洗完的头发下楼,去厨房转了转,正好赶上外面的人送来新鲜的食材。

    佣人们也刚刚起床,把东西分门别类处理好,打算替雇主准备早餐。

    阎骁检查完冰箱的食材之后,摆摆手,要自己下厨熬锅粥,盘算着给佣人和园丁放几天。

    把人一打发走,屋子就空旷了。

    剩下机器人六六。

    发情期的omega对自己的alpha极度依赖,而alpha的占有欲也会空前强烈,像恶龙守护巢穴中的宝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阎骁现在就是如此,他给诺塔拨了语音通讯。

    从睡梦中被吵醒的诺塔听完他的要求,诡异地安静了几秒,说:“好吧,我来接六六。”

    又说:“殿下,你连个机器人都容不下了吗?”

    阎骁笑了笑,不说话。

    诺塔挺怵他这副光笑不说话的样子,快速下床穿衣,“马上就来。”

    阎骁挂了通讯,转头还要去诓骗机器人,照旧在铁皮脑袋上摸一把,他是爱屋及乌。六六挺喜欢被人囫囵摸脑袋的感觉,动作是轻的,代表喜欢的意思。

    他把阎骁当第二个主人。

    “小六,想去参加机器人大赛吗?”阎骁问。

    “不想,”六六诚实地摇头,“我比不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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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骁给他传输了几组图片,“那就不比赛,你去现场当观众,看别的机器人比赛怎么样?”

    六六觉得,这倒是可以。

    “诺塔会接你过去玩几天。”

    六六问:“主人怎么办?”

    “你主人有我陪着,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阎骁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我跟他都结婚了。”

    六六:好像是这个道理。

    阎骁安排好一切回了卧室,诺塔接走六六,偌大的房子真变成了二人世界——恶龙的巢穴。

    晨光树影摇曳,窗户外是深浓的绿意,茂盛的植被半遮掩着天空。

    与世隔绝。

    阎骁靠近床边,凝望着床上昏沉的人,捞起来肌肤相贴,耳鬓厮磨,不知餍足。

    一时竟分不清处于发情期的究竟是谁。

    第二天傍晚,兰格第二波发热潮来临时,两人刚吃过饭不久。阎骁听天气预报说大雨将至,去了花圃一趟,左右不超过十分钟。

    前脚进屋,后脚老天下雨,噼里啪啦,声势浩大。

    阎骁就着雨点的节拍上了楼,没在书房沙发上看见兰格,卧室里也没人。

    找了一圈,最终来到了衣帽间。

    里面隔绝了光线,灰蒙蒙的,外面滚雷阵阵,衬着这一方小天地阒静幽深。

    阎骁的衣服凌乱地堆积着,搭建成不规则的摇摇欲坠的帐篷,底下一拱一拱,藏着个人。

    阎骁无奈的把衣服堆扒开一角,让兰格的脑袋露出来,别闷坏了。

    兰格揪住衣服不放,挣扎着喉咙里发出抗拒的声音。等阎骁哄着将人抱出来,发现他的发热潮再次来临了。

    惊雷乍现,轰隆隆炸响。

    兰格惊得一抖,阎骁捂住他耳朵,用被子盖住他们。

    帝国三皇子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一周。

    直到一周后大皇子凯德带领十三军团回帝都星述职,两人几乎同时露面。

    如今内阁大臣和世家大族琢磨不透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一个手握军部大权,一个是百年难见的s级。

    五皇子雷森在荔可烟事件后被逮捕,至于其他几个皇子已掀不起风浪,现在的王权之争默认成了大皇子与三皇子之争。

    各种猜测充斥着庆功宴。

    谁也不知道,阎骁坐凯德的顺风车去了王宫。两人之间既无刀光血影,也不至于剑拔弩张。

    阎骁陪兰格刚刚度过发情期,这时候的alpha和omega对彼此的占有和依赖极高,他本不愿意离家。迫于无奈,不得不出席庆功宴,才拖拖拉拉地出了门。

    脸上恹恹的,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态度。

    凯德本就长着一张严肃脸,两人同车也没有太多的话,倒不必假意交好,说些奉承话,相处得挺自在。

    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人相互拉着脸,更加认定他们兄弟阋墙,关系差到极点。

    阎骁打了个呵欠,在庆功宴开始前找了间房休息,正要睡个回笼觉,脑海中传来久违的系统的机械音:

    “警报!攻略对象兰格对宿主好感度降低,积分-0.01……”

    “警报攻略对象兰格对宿主的好感度降低,积分-0.001……”

    “警报!”

    第66章

    阎骁被一连串的警报声激得坐起,不过谢天谢地,分扣得不多。

    0.01,0.001……让阎骁想起刚认识兰格那会儿,加分时也是这么抠搜地往上涨。

    阎骁失笑,拨了个语音过去。

    快要挂断前,兰格才接。

    “醒了?”阎骁问,没醒怎么扣他分。

    那头兰格陷在被褥里,只有呼吸声回应,犯倔似的不出声。

    “怎么不说话?”阎骁靠着沙发椅背,往后仰了仰,摩挲手指上被套牢的戒指,轻言细语地哄:“给你留小纸条了,没看到吗?”

    兰格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果然找到纸条。

    特别有意思的是,阎骁立马听见系统播报:“好感度增加,好感度增加,好感度增加……好感度已达到两万积分上限。”

    立竿见影。

    就没见过这么好哄的。

    “庆功宴还没开始,你想来玩吗,我让人去接你。”

    “不去。”兰格想也不想地拒绝,懒得应酬。

    “那等这边结束,我尽快回来。”

    房间内没开灯,阎骁透过半拱形的彩色玻璃窗往外看,穹顶的浮雕栩栩如生,华丽的枝形吊灯投下光芒,笼罩着下方的大理石柱和长地毯。

    巨大的圆桌前,各路人马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了。

    外边传来几声敲门的动静,不是旁人,是凯德。

    阎骁打开门,凯德大步进来,占掉大半边沙发,应酬枯燥且叫人精疲力竭,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向阎骁:“还是你会躲清静。”

    阎骁竟从里面听出了几分怨气,笑笑没否认,悠哉地倚在窗口观察底下的名利场,突然嗅到了一丝来自凯德军装上的香水味,类似于大马士革玫瑰的馥郁芳香,还有草莓的甜味。

    阎骁挑眉:“有情况了?”

    凯德兴致缺缺,“王后介绍的omega。”

    “不喜欢?”

    “没感觉。”凯德直白地说。

    “才见面,没感觉也正常,你要是不讨厌,试着多接触几次也是可以的,总归逃不过。”阎骁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起来,大哥,你长这么大就没对谁动过心吗,omega也好,beta也好,当然你要跟alpha谈我也是尊重祝福的。”

    凯德:“以前谈过。”

    “哦?真的假的?”阎骁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去边境星之前,军校老师牵线介绍的,一个omega,比我小两岁。”凯德已经淡忘了当初那个omega的样子,仅对蜂蜜味的信息素留有单薄零星的记忆。

    “后来怎么样了?”阎骁问。

    “我去边境星以后,跟他的联络渐渐变少了,没撑多久,他被其他世家的alpha追求,主动跟我提出分手,我同意了。”

    阎骁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段风月往事。

    “你就没挽留?”

    凯德看上去早就释怀,理性至上地说:“我跟他走不长远,分开对双方都好。”

    分享过不堪回首的感情经历,距离就拉近了。凯德问起兰格,阎骁笑着,半真半假地说:“别问,问就是一见钟情,非他不可。”

    “你变了很多。”凯德在阎骁身上再也找不到过去温柏斯的影子。

    不仅仅因为花花公子一夜之间收了心。

    相处越久,了解越深,他们在边境星的连天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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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同经历过生死,凯德再难从他身上找到过去温柏斯的痕迹,仿佛被上帝偷换了灵魂。

    曾经温柏斯刻在骨子的傲慢,对权势的狂热追求,性情中的暴戾阴鸷,在阎骁身上隐去踪迹。

    面前的这个人像不可捉摸的天外来客,藏着太多秘密,外人无法窥见。

    凯德幽深的目光里带着审视。

    “这话你在边境星就说过,当我脱胎换骨了不行吗,万丈红尘里滚过一遭,现在什么都看淡,你该替我高兴。”

    阎骁还是那副游戏人生的散漫态度,他开门招来侍应生,从托盘上取了两杯香槟酒,“何况我这样的变化不是正好吗,大家相安无事,各司其职。”

    阎骁笑了笑,高脚杯的玻璃壁上映着橙色流光,他叫了声“大哥”,与凯德碰杯,两人心照不宣地饮完杯中酒。

    这场庆功宴任凭外界如何猜测,阎骁到点就要走,多待片刻也难受。他离开得悄无声息,凯德还陷在璀璨灯光照耀下的人群里。

    回家路上,阎骁遇到卖花的老人,青幽幽的竹篾篮子里攒着满满当当的粉红粉白花朵,扁担上挂着鲜花手串和项链。

    阎骁停车,买了份回家。

    在院门外就看见卧室漆黑,书房有灯。

    阎骁径直去了书房,兰格坐在地毯上看视频,投影在墙壁上。阎骁瞥了眼,是器械制造的内容,里面胡子邋遢的男人边演示步骤边解说。

    兰格写写画画,把内容记下来。

    阎骁走过去,挨着他在地毯上坐下,拿过他的速写本翻了翻,“这么用功?”

    “打发时间。”兰格身上除了沐浴过后的水汽,栀子花的香味,还有阎骁身上的巨杉味道。

    阎骁从背后抱着他,半包围的姿势,双手锁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鼻尖从腺体上轻微擦过,惹来兰格身体不自觉地一颤,又痒又麻。

    他挣了一下,被阎骁抱得更紧,干脆拎在腿上坐着。

    “庆功宴结束了?”兰格问。

    “没有,我提前溜的,跟一群人虚与委蛇,能有什么意思。”阎骁变魔术似的拿出路边买的栀子花手串,抓住兰格的手腕,给他戴上。

    “家里不是种了吗,还掏钱买?”兰格说。

    “亲手种的舍不得摘,况且我又没这个穿针引线的技术,别辣手摧花浪费了好东西,有现成的不好么。”

    阎骁欣赏着那节白皙修长的手腕,缀着甜蜜可爱的花朵,愈发满意,捉在掌心细细把玩。

    头发刺在兰格的肩窝里,挠得他痒。

    兰格也在看花,小小的洁白的花瓣散发着淡香,他没经脑子忽然问身后的人:“天天闻着这味道,你不腻吗?”

    阎骁心中警铃大作:“你觉得腻?”

    他虎视眈眈睨着兰格的侧颈,雪白皮肉下浮现着淡青色的血管,仿佛一旦听到不满意的答案,便会张嘴咬下去,以示惩戒。

    兰格笑得有点皎洁,耳根被灼热的气息染红,他不说话,头往后扭,两人的嘴碰到一起,接了个绵长的吻,“不腻,我爱你。”

    阎骁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撩得心脏漏跳一拍,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到这时反倒纯情起来,压着人在地毯上亲额头,面颊,唇,心软得像片春日的湖。

    兰格望着他,眼睛里映满了他,喃喃道:“某些时候会突然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

    阎骁嘴角噙着笑问他:“有多久?”

    兰格语气认真,直白地说了句情话:“上辈子。”

    阎骁咬他耳垂,今夜在宴席上喝的酒后劲上来,心脏被微醺的醉意麻痹,倾倒在兰格身上,“今天怎么了,好会说,我差点招架不住。”

    他细细密密地吻着兰格,势头渐渐变凶,动作逐渐发狠,“……倒也没说错,本来上辈子就遇见过。”

    兰格只当他说笑,没有余力思考其他,很快被带入翻涌的欲海情潮中,缴械投降。

    投影的视频已经播放完,光影暗淡了下来,变成一片黑。书房幽暗如同密林,一弯镰刀月高高悬挂在天际,散发着冷清的银光。

    兰格的手伸出去,又被捉住,摁在地毯的绒毛里相扣,指骨透着靡靡的粉,腕间的栀子花被碾磨出了泥泞的汁。

    第67章

    气温一天天升高,从春入夏。

    褪去了料峭春寒,夜里的月光也成了暖的,照在玻璃窗上泛起粼粼波光,像每一个平淡温馨的日子。

    阎骁从边境星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慢慢闲下来,反倒兰格比较忙,经常在手工房里赶订单。他边学边做,会的东西越来越多。

    阎骁在旁边盯梢,偶尔动手帮忙,六六凑热闹给他们递工具,播放不着调的歌谣。

    这次兰格在星网上碰到稀奇古怪的客人,对方要一副金属手铐和一根锁链。

    手铐内壁要求粘上粉色羽毛,锁链的另一头连着项圈。

    对面甚至自己发了详细的设计图过来,绘图精致,有许多细节要求和备注点,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兰格怎么看,怎么怪。他不打算接这单生意,尽管对方开价很高。

    阎骁凑过来一看,笑了,一针见血地说:“情趣用品。”不忘调侃兰格:“我老婆业务能力真强,啥单子都能接到。”

    兰格瞪他一眼,护目镜卡在额头发间,挺翘的鼻梁上挂着汗,他抬腕咬掉手套的束带,摘下手套,连带清秀的眉目间也多了几分野性。

    “不接啊?”阎骁声音戏谑。

    兰格:“接不了。”

    没两分钟,光脑上又有新单子进来,这次的客户想要定制一个机器人,要求与真人等高,对五官的描述非常具体,精确到耳后有红痣。

    一看就是在现实世界中有原型。

    兰格盯着光脑沉默了片刻,回复:“抱歉,做不了充气娃娃。”

    阎骁看完哈哈大笑,翻了翻兰格的订单,“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兰格洗干净手,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身上有汗,深灰色的工作服上散布着深浅不一的印子。

    他刻意拉开了一点与阎骁的距离,阎骁佯装毫无察觉,往他那边挪,脑海中冒出想法:“咱们要不要开个店?”

    “不在星网上接单了,也不用放别人店铺寄卖。你想休息就关店,想开张了再营业,完全自由。做出了什么东西都摆店里卖,有什么别人买什么,这样也不用赶时间。”

    兰格被这个设想勾得心动,以前从未有过这个打算,不太确定地问:“东西卖不出去怎么办?得亏本吧?”

    “你卖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的,不愁卖。”

    阎骁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与偏爱,兰格却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阎骁往后撸了把兰格的头发,帮忙摘下护目镜,“退一万步讲,亏了又怎样,咱们有的是钱,图个乐。”

    兰格竟被他说服了,想了想,委婉地说:“还是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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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取不亏本吧。”

    阎骁行动很快,挑地段,选门店,跟兰格一天到晚在外跑,从东城区到西城区。

    要说有多仓促,倒也没有,两人不赶时间,经常半路看风景,顺带到新地方逛一逛,吃顿午餐。

    接近小暑时节,帝都星的天气逐渐闷热,雨季也来了,地方终于定好。

    离家不到二十分钟的脚程,大隐于市,地方够大,由一个仓库改建而成。

    左边是森林公园的槐树林,一堵白墙相隔,右边是联排的双层小楼,大多都是商铺,卖花的,卖书的,塔罗占卜的。

    兰格多数时间依旧在家,以家里的手工房为大本营,偶尔把制作出的成品送去店里。

    贴出招聘启事的当天就有七八个人上门面试。兰格从中选了两个合适的人,平时帮忙看店。

    刚开店那阵,兰格去店里去得比较勤快,关注营业状况,渐渐受阎骁影响,越来越佛系,不过倒是有盈利,没亏本。

    后来慢慢演变成每天傍晚饭后散步,跟阎骁一路溜达,去店里打卡。

    沿河边漫步,头顶的树上开着一簇簇火红的花。下雨时更艳,被雨洗净后,远远看着,像一团团火要烧起来。

    阎骁撑伞,兰格与他贴着,胳膊粘连胳膊,保持着身体接触。

    水花在地面溅开,有时下得声势浩大,行人的鞋面和裤腿也要遭殃。

    阎骁弯腰蹲下,把兰格背到背上,稳稳当当,半点不费力。

    “怎么还这么轻?”将人往上颠了颠,他手动测量重量。

    又问兰格:“你怎么喂不胖?”

    兰格笑笑,说自己天赋异禀。他伏在alpha的背上看雨,与寻常视角有所不同,像在看另外一个世界。

    雨点啪嗒啪嗒打在伞面上,安静又嘈杂,河畔升起了渺渺的雨雾,数不清的车辆从宽敞笔直的车道上飞驰而过,猩红尾灯闪过,又迅速消失。

    兰格侧脸贴着阎骁,肌肤相触时带来细腻温情的感觉,心里宁静万分,好像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到了店里,阎骁的裤腿湿了一截。兰格帮他擦了擦,他自己倒不怎么在意,“待会儿就干了。”

    店里两个店员轮班,现在在店里的那个外号叫阿财,体型稍胖,长着一张有福气的圆脸,天生带笑,看见谁上门都是笑盈盈的样子。

    阿财机灵地给阎骁拿来吹风机,吹干裤腿,又给两人倒茶。

    阎骁让他歇着,阿财闲不下来。嘴上也能唠,把从早到晚光临的奇葩顾客仔细回忆了个遍,还有隔壁占卜店的八卦也不落下。

    占卜店的小老板是个年轻的omega,自己创业开店,生意不错。因为离得近,跟兰格阎骁也混了个脸熟。

    人家还曾免费给兰格测过命数,说他一生被爱神眷顾,善始善终,圆满如意。

    阎骁笑着说挺灵。

    阿财在旁边也听见了,瞎起哄,说他老板好命,别人羡慕不来。

    兰格忽觉一阵恍惚,有时光悄然易逝的感慨,在前二十二年的生活里,倘若听到有人说他好命,他多半要发笑,对方大概率是在讥讽他。

    换作现在,倒真像是一句参杂着艳羡的实话。

    曾经的种种担忧顾虑,在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常中被抚慰抹平。

    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阿财打开广播电台,又给两盆狼尾蕨喷了些水。

    店外有人推门进来,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兰格喝着茶没动,阿财熟稔地招呼客人。

    兰格听见女人的声音抬眼,发现是认识的。

    “赛琳医生。”兰格起身。

    兰格已经许久没有光顾赛琳医生的心理诊所,距离最近的一次,是因为当时阎骁在边境星失去消息,兰格彻底失眠,浑浑噩噩,整个人的状态不对。

    赛琳给过兰格许多建议与帮助,这是两人在心理诊所外第一次碰见。

    赛琳牵着的小男孩圆头圆脑,额前留着一撮刘海,看上去呆萌可爱。

    阎骁站起来也打了个招呼,看向小男孩,赛琳介绍:“我儿子,四岁了。”

    小男孩听见妈妈介绍自己的名字,冲阎骁和兰格奶声奶气地纠正:“四岁半。”

    说着竖起几根指头,边数边掰,费力的样子把大人们逗笑。

    赛琳环顾四周,问兰格:“你的店?”

    兰格点头,学着阿财的语气推销:“纯手工制作,有看上的可以带走,给你全场五折的优惠。”

    之前赛琳在诊所见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携带着乌云,背负沉重的命运和心事,眉宇间藏着化不开的愁郁,难得见他这么放松的样子。

    “不是医生,以朋友的身份问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兰格说。

    赛琳放心了,带着儿子专心逛起来。

    小男孩挑中一个废弃金属材料制成的恐龙模型,结账时阿财果然给打了五折。

    赛琳与兰格告别,车就停在路边。

    她发动车子,透过挂满雨痕的车窗回头望,那室内亮着一汪皎洁的灯,兰格擦着手里的玉貔貅,不知跟身边的alpha说了什么,alpha露出散漫的笑,揽着他的腰,熟练地将下巴压在他肩上,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室内,兰格说要送阎骁一件礼物。

    阎骁来了兴致,整个人都快要贴上去,问是什么。

    兰格收到过来自于他的手表、戒指、栀子花手链,各种各样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很少送出什么。

    恋人之间不计较这些,但兰格就是想送了。

    他卖关子,阎骁土匪似的直接动手,没有多大难度,从他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物。

    是颗黄钻打磨成的星星,用银链坠着,被阎骁拿在手里,在两人眼前晃荡。

    钻石纯净,在灯下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

    兰格之前赶了那么多订单,攒的钱全耗在上面了。他恼怒阎骁蛮横直接的抢劫行为,黄钻被重新塞回他手心,阎骁说:“给我戴上。”

    alpha站在他面前低头,这一幕倒映在玻璃窗上,竟有几分圣洁虔诚。

    兰格戴项链的手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等了漫长的几秒才成功搭上微型锁扣,好在阎骁没有笑话他。

    阿财去了隔壁占卜店串门,雨没停,他们留在店里看雨。夏日葳蕤的花木在雨中癫狂,世界在水洼中颠倒。

    阎骁捧起兰格的脸,印了个吻。

    大雨如注,叫人忘却时间,余生太长,也都这样度过。

    阴鸷留级生 X 欧皇乖小孩

    第68章

    “系统,好久没唠嗑了,出来聊聊吧。”

    像素小人被阎骁成功召唤出来,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有什么事吗?”

    阎骁在系统商城的货架上翻了又翻,找到一张“好运卡”,所需的兑换积分为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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