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程鹤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从前你受伤昏迷,我在等待你好起来的日子里所煎熬着的心情,你终于也经历了一遍了。”
“……”
这回轮到锄云怔然一愣。
程鹤将手收回,转身回到了里间,然后一阵衣物摩擦的声响,似乎是在宽衣准备睡下了。
从前他听到这种声音还会控制不住地有些脸红,因为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但那是从前了。
从前啊……
……从前受伤昏迷的那个人不是我啊。
锄云回到门口拾起刚才丢在地上的衣服,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意,抬手抹了一把,感觉外面的雨更大了。
草堂并不是一间独栋的小木屋,而是一幢复合的房子,主屋的侧边还有两间房间,一间被锄云改造用来当厨房了,另一间则收拾出来临时给青酒住。
大多数时候,青酒都是一个不怎么会打扰人的存在。
他对程鹤的态度不冷不热,事实上除了锄云,青酒对谁都是不冷不热,在人群中即使大肆玩笑,也能恰到好处地控制住心底亲近的距离,流溢在每个表情中那种冷静的笑意,像极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的冷冰刃。
程鹤的身体渐渐好转,萧顷不用再为他疗伤,可他还是会经常过来,只不过寻找的对象变成了青酒,只是在人间的一面之缘而已,不知道他怎么对青酒有这么大的执念,青酒当然是一直拒绝,碍于程鹤和锄云都在,他也不敢做什么太出格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那是你们的故事》56、改变
的事,近日明月也来得频繁了些,似乎是人间的乱局变幻太快,他疲于应对,眉目间时常隐现倦色。
程鹤每次听完都是淡淡嗯一声,不会做更多评价,不太想去斋堂吃饭的时候,火锅聚餐的餐桌上变成了五个人。
锄云的手艺越来越好,锅底一上桌,就能引来青酒和桑儿的一阵欢呼。
程鹤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聚餐,有时明月也会叫他,可他只是微微摆一下手,算是婉拒。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改变,程鹤沉默一会儿,“后院温泉泡了药浴,我去卧一卧。”他说。
所有人都会装作没注意到他这种变化,目送他远去,然后回过神来继续说话。那次刑罚中,雷火劈去了他灵魂中的一些东西,也是因为这样,程鹤才会变得有点陌生了吧。
“我其实能理解程鹤师叔,”桑儿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修仙不就是为了保护凡人百姓嘛,天道不让,可不得抑郁?”
“可能他现在不这样想了。”明月道。
“不一定,”萧顷摇晃着杯中的水,仿佛那是一杯酒,“要真是能放下的话,大师兄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他以前虽然也冷淡,可是不会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月放下了筷子,回想着程鹤这段时间的样子,颇有些忧心道:“我怎么觉得他对掌门之位也无意了,若是……”
萧顷有意无意看了他一眼。
寂静。“不会吧?”桑儿嚼着筷子问。
青酒盯着锅里的菜,开口道:“当掌门有什么好,秋华真人也没有长命百岁。程鹤师兄成了掌门,得比现在更加狷介,一举一动恪守成规,还不如现在只是个大弟子,想关心天下也可以随性一回,反正只是个弟子嘛。”
萧顷看向他,难得反驳了一回:“可是不争便放弃比争了后被动松手要窝囊得多,至少应该尽力做好他该做的事。”
“那你呢?”青酒抬头正视了他的眼睛,“你就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情,什么是不该做的吗?”
“你……”萧顷说不过他,突然笑了,“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桑儿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们俩,明月向他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伸手在青酒背上拍了拍,他们挨着坐,这突然的举动像是一把柔软的刷子,把青酒身上刚竖起来的刺抚平了,锅里的肉已经熟透了,青酒盯着看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去捞。
“其实我觉得,除了追求信念的摧毁,还有别的什么,”明月皱着眉道,“毕竟只是个猜测,我就没说,也许程鹤师兄心里还有其他方面的折磨。”
间隙里他往锄云这边看了一眼,锄云刚把一筷子蘑菇放进嘴里,就被这一眼看得手指一抖。
那次在望仙山脚下的客栈里,明月是亲眼目睹了锄云两种灵魂的转换的。
“反正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觉得程鹤师兄适合当掌门,”青酒说,“可能你们都对他有某种光环,我没有。”
明月突然问:“那你觉得,我适不适合?”
“师父不在,那我就直说了,”青酒看了他一会儿,“你比师父要适合。”
“哼。”萧顷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这不也是对他有光环?”
“我们师兄弟说话,你插什么嘴。”青酒道。
满座的寂静中,明月站了起来:“吃了这么久,胃里积食,谁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青酒放下筷子:“我也饱了。”
“还有我,我也去。”桑儿急急道。
明月的视线转了一圈,萧顷抱臂靠在椅子上:“月色不好,没兴致。”
“好,那么萧兄就留下来帮忙收拾一下碗筷罢。”然后他把目光落在锄云身上,顿了一下,“程鹤师兄的身体还没好全,夜里甚冷,锄云,你要不要去后山温泉看看他?”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