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安静一会儿后又问道:“雄主,你是不是对我很无语。”
谢长留抬起头,眼神沉静:“未曾。”
“真的吗?”
“莫要胡思乱想。”凌洲仙尊无声叹了口气,轻飘飘带过赫佩斯的问题。
他今早的确有些不一样,至少会打趣了。赫佩斯狐疑地看着平日老实古板的雄虫,心里不免产生惊奇。
对谢长留会开玩笑这件事。
赫佩斯也不在谢长留是否对他无语这件事上纠结,他往嘴里塞了口加热后的速食早餐,对谢长留道:“没想到雄主也会开玩笑。”
谢长留有些无奈道:“我在你心里是何种形象。”
竟是连玩笑都开不得。
“嗯……”赫佩斯沉吟道,“古、古板老头?”
谢长留:“……”
这回的确是明显的无语神情了,赫佩斯看得清清楚楚。他清清嗓补充说明:“不太好接近,很冷漠的虫,根本不敢搭话的类型。”
“做事一板一眼,还守规矩,我稍微过火一点就是成何体统……”红发军雌越说越起劲,最后嘀咕一句,“我真成何体统的样子还没让你看见。”
谢长留心说已经看见过了。
发情期那日赫佩斯的模样与举动对谢长留一个克己复礼千年的人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成何体统”了。
相较之那次,昨晚的亲吻都算不上大事。
都只能叫做简单的“轻薄”。
赫佩斯描述了一大段谢长留给他的感觉,期间不乏抽象描述。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倒也晓得给个大棒再给个甜枣:“但的确很温柔。”
谢长留性子冷,但也容易心软。
那种心软并非源于怜惜的情绪,而是对自我实力的认可,以及隐晦的自信。
有解决所有问题的自信与能力,因此愿意“心软”帮忙。
或者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责任心。
谢长留有些惊讶地看了赫佩斯一眼,似乎没想到会从赫佩斯口中听见对他这样的评价。
“为何会如此想?”他问道。
他听过来自他人对他的无数种评价,十六州大能,名动天下,不近人情性格淡漠,冷心冷肺白眼狼,装模作样……
谢长留是烂心烂肺畜生不如的孽种,也是名动十六州、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凌洲仙尊。
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这些评价里不会出现“温柔”。
“这需要为什么吗?”赫佩斯咬着叉子含糊说,“都是感受出来的。”
手指边说边比划。
他能很清楚感受到谢长留对待他时偶尔露出的温和态度,与对他的分外纵容。
这些在他眼里,便统统用了温柔概括。
就像今天早上谢长留对他的态度,黑发雄虫知晓他的纠结尴尬,便选择用寻常态度对待他,并不会表露出分毫与昨晚事件相关的任何神情。
纵然谢长留对待何种情况都是没什么变化的神情,但他还是会为谢长留这种平静感到宽心。
谢长留会用他独特的“谢长留式”妥帖方法处理所有的不安。
赫佩斯将餐盘里所有食物叉到一块,一口气塞进嘴里,费劲咽下去后问谢长留:“没有虫这么说过你吗?”
谢长留诚实地摇摇头。
红发军雌于是好奇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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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怎么评价你的?”
耳边似乎响起一道尖利的辱骂,阴毒地骂他“畜牲”。
谢长留默然,半晌后平静道:“我并不关注他们如何评价。”
活的年岁太长,那些无关痛痒的言语也就不会放在心上,对他全然没有影响。
赫佩斯了然地点点头:“雄主你心还挺大,好事。”
情感上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至少在面对恶意时,能够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必在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去咀嚼品尝那些深层次的痛苦。
红发军雌的脸上流露出近乎冷漠的神情。谢长留的余光里,能清楚看见他眼角眉梢的沉郁。
他能猜到赫佩斯过往的痛苦与难以排解的郁结。道侣年轻,所经历之事常人却多半难以承受。如今看来,倒没有钻牛角尖。
谢长留信他能自行消化处理好那些杂乱的情绪,因此并没有多言,只不过提了一句:“心思敏感,也有敏感的好处。”
如他这般几乎尝不到世间种种心绪滋味,也算不得好事。
“雄主,这算是安慰吗?”赫佩斯放下刀叉,托着下巴问道。
按往常而言,谢长留对这类问题向来采取无视措施,左耳进右耳出,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今早却是低低应了声,承认那句话是安慰。
赫佩斯大惊失色,没忍住挪了挪椅子,离谢长留远了点。
会开玩笑、会坦然承认自己在安慰的家伙和谢长留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红发军雌终于能把那日的话还给谢长留:“你真的是我的雄主?不会是雄保会掉包的吧?”
谢长留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我并非木讷,也非机械,偶尔说玩笑话也无妨。”
连话都变多了。
赫佩斯还是那副惊讶的模样,只不过椅子挪得比之前近了点。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对谢长留一早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反应只剩下震撼,还有点微妙的惊喜。
惊喜之下,却又是紧张。
紧张谢长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连带便患得患失起来。
谢长留坐在他身边,用餐姿态有种板正之感,像是对标着什么规矩学成。
于是举手投足之间就有几分死板。
赫佩斯没注意到他死板的动作,他平日观察谢长留吃饭的次数也多,只当这是黑发雄虫的习惯。
早餐结束,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赫佩斯怀揣满腹心事驱车前往皇家军校,先去送谢长留,再绕路去上班。
他考虑过给谢长留买辆悬浮车,但谢长留拒绝后,他也就没再提。
“对了雄主,你那把剑……去哪儿了?”赫佩斯坐在驾驶位,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开口问道。
德卡浦星那一剑之后,赫佩斯或多或少猜到了点谢长留会使用的出行方式。
但那把剑自从斩击流亡军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谢长留取出那把剑。
先雪剑在神识中兴奋铮鸣,恨不得跑出来向赫佩斯宣告它尊贵的身份,以及强迫赫佩斯回忆起踩着它御剑飞行的感觉。
它的脾气与谢长留全然相反,也不知是如何成为谢长留的本命剑。
凌洲仙尊安抚本命剑,摁下了道侣的好奇心:“日后。”
他尚未打算告知赫佩斯自己的身份,也不清楚那个所谓的穿书局会不会让他说出口,毕竟他与系统间有承诺在先。
赫佩斯倒也没失落,微微挑了挑眉充做回答。
悬浮车在皇家军校停下,谢长留下车,同赫佩斯告别,临行前,忽地开口:“不必太过忧虑紧张。”
赫佩斯知晓他那点敏锐的直觉又冒出头,也知晓谢长留是为了他昨晚那个亲吻的安抚。
他嘴角的笑意冻在脸上,有些尴尬地对谢长留道:“雄主,就当无事发生。”
谢长留微微颔首,便转身向教室走去。
接下来的时日,一人一虫之间的联系少了许多,赫佩斯的例行问话倒是一句不落,视讯也一次不缺。
谢长留安静地观察红发雌虫的一举一动,观察久了便能发现赫佩斯在躲他。
“他在躲我。”日常视讯结束后,谢长留沉声道。
3055呆愣地“啊”了一声,傻傻道:“哪儿躲您了啊仙尊?”
它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谢长留摇摇头,不再言语。
他用直觉判断他人的情绪状态,但这种直觉更像是多年修炼养成的战斗素养,并非从察言观色中学来。
而面对赫佩斯时,直觉又会强上几分。
3055对谢长留这种诡异的直觉表示很震惊,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谢长留在想些什么。
说他对赫佩斯有感觉,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开窍,说他对赫佩斯没感觉,又对红发军雌多次纵容。
小圆球想了半天,还是憋出一句“为老不尊”。却没曾想嘴一快,直接说了出来。
无故被指责为老不尊的谢长留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默。
3055在他犹如痛骂的沉默里,声音颤抖道歉:“仙尊对不起。”
谢长留缓缓道:“你何错之有?”
3055磕磕绊绊道:“不该说您为老不尊?”
谢长留:“……”
小圆球委屈巴巴不吭声,却悄摸摸想谢长留果然有一套双重标准。
赫佩斯早上骂他古板老头他都没什么特别大反应,轮到它便是冷冷的反问,把它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它嘴上没把门,想的多了,又把心思说出口了:“仙尊您这双标得也太过分了。”
“双标?”谢长留在听课,也能分神问他话。3055一震,扭扭捏捏道:“就是双重标准……”
“您看,你对我和对赫佩斯是不是两个态度标准?对奥斯尔德萨洛扬他们的标准与赫佩斯是不是也不一样?您这偏心得没边了。”3055耐心举例论证。
它作为穿书局的系统,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对宿主的感情指手画脚,甚至有监督宿主与任务对象的职责。
但对着谢长留,它有些想阳奉阴违。
热闹点多好,谢长留的生活太冷清了。没有赫佩斯的声音,那种近乎死寂的氛围,有时连它都承受不住。
直言无用,这些事唯有自己看明白才行。
赫佩斯那箭头,除了谢长留,长眼睛的都能看清楚,3055旁敲侧击,决定当一回助攻。
谢长留一脸正气道:“赫佩斯是我道侣。”
赫佩斯的身份天然就与3055口中的那些虫不同,谢长留待他自然不一样。
小圆球气个仰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赫佩斯,自求多福。它想。
第85章
谢长留那情窍活像被堵死了,还要用水泥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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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封完上面盖套金属房,死死密闭不留空隙。
3055料想谢长留这是修了无情道和天生性格的缘故。
但它坚决认为换了新世界,谢长留这无情道是修不下去了,总归得尽早打算转专业修个别的,还能再次原地飞升一步成神,顺带尝试体会情爱的滋味。
但很显然目前的谢长留没有转专业的打算,还准备一条路走到底。
关于双重标准的考虑暂告一段落,凌洲仙尊思索道侣忽然疏远的原因,3055思索赫佩斯成功的可能性,一人一系统都琢磨得很深刻。
然而没有一个想的到答案,连思考都举步维艰。
被思考的中心挂断了视讯,坐在书桌前,烦躁地扯了把头发。他这几日心里正在闹别扭,为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赫佩斯只知道想不清楚,连见谢长留都觉得不妥当。
“烦死了。”红发军雌猛地把额头砸向桌面,办公室里一声重响,倒是让他纠结的心思被撞干净了。
他对谢长留的想法毋庸置疑很是鲜明,然而这种想法能不能表露出来又是另一个说法。
赫佩斯以前也遇见过很多类似谢长留身份的虫,他们蓄意接近他,就为了改变他的命运。谢长留突兀的出现大抵也是为了如此,携带任务在身。
按他以前的处理方式,那些所谓的任务者全都得失败。他自己的命运他最清楚,能不能改变,那些重复的结局已经告诉他答案。
可放在谢长留身上,这一套行不通。
他希望谢长留能任务成功,毕竟那些失败的全都消失了。
如果谢长留成功了,应该能够留下来。
赫佩斯坐起身,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既不愿看不见谢长留,于是例行问候一个不落,又不敢看见谢长留,于是这份例行问候里又多了逃避。
心思纠结千回百转,他转动转椅,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打开光脑,给弗雷亚发了消息。
赫佩斯:【弗雷亚,有空吗?】
弗雷亚:【中将找我,我肯定有空!】
赫佩斯拿着光脑,指尖不自觉摩挲,沉默许久,才将问题发给弗雷亚。
赫佩斯:【弗雷亚,是这样,我有个朋友,额,他最近和他的雄主闹了点别扭……】
坐在宿舍里赶作业的弗雷亚蹭地一下坐正身体,并没有说出“这个朋友有没有可能就是你自己”的话,很耐心地问他:【是怎么样的闹别扭呢?】
赫佩斯抓了抓头发,斟酌着发送消息:【额……就是我那个朋友很喜欢他的雄主,但是收不到任何回应……】
弗雷亚看着他消息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很残酷的信息:【中将,您那位朋友,嗯……有没有意识到雄虫不给出回应才是正常的反应呢?】
帝国里结婚后得到雄主回应的雌虫少之又少,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才是正常。
谈及喜欢、谈及爱。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本身就是件罕见的事情。
赫佩斯看着这条信息忽然愣住了。
谢长留身为雄虫有天然拒绝给出回应的权利,甚至冷漠都是正常的。
因为绝大多数的雄虫与雌虫结婚,一是为了保证富贵生活,二是因为帝国要求。
谢长留甚至是因为资产评级不够才和他强制匹配结婚的。
他如今坐在这里纠结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赫佩斯久不回应,弗雷亚又发了一段信息来:【不过中将朋友的雄主是怎么对待您朋友的?】
赫佩斯回想起谢长留面对他的每一次反应:【很平静、很淡然。】
他这条消息发出去,弗雷亚完全能确定这位朋友就是赫佩斯他自己。
年轻的亚雌回想起谢长留的脸和行为举止,问道:【那他对待所有虫都是这个态度吗?】
谢长留那张冷淡平静的脸浮现在眼前,赫佩斯默然回复:【好像是。】
弗雷亚:【……真的吗?真的不会有特殊对待吗?】
赫佩斯这会儿和死机了似的,根本没察觉出弗雷亚消息里的代称转换。他握着光脑,盯着“特殊对待”复盘。
谢长留对他露出的笑容,谢长留的安慰方式,谢长留的每一次无奈叹气。
弗雷亚给他留出了充分时间思考。思考结束后,赫佩斯给他发消息:【有。】
年轻的亚雌露出一个笑容:【这就是他的回应了。】
赫佩斯这几日的纠结和逃避,在弗雷亚的这段消息里忽然变得简单明了。
他茅塞顿开,又向弗雷亚虚心求教:【那如果我……我那个朋友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雄主给他的呼应更加明显一点呢?】
困惑解决完又是新的问题。
赫佩斯没有追求雄虫的经验,谢长留又是个极其特殊的个例,铜墙铁壁毫无漏洞,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弗雷亚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他是帝国星网论坛知名的恋爱专家,小到恋爱生日礼物,大到婚礼筹备,他总能给出完美的方案。
说是恋爱专家,其实还局限了他的能力。
饶是如此,他对谢长留这种雄虫也同样无从下手。
弗雷亚思考了很久,才对症下药:【他已经有回应了,中将那位朋友,只要把想对雄主做的事做了就好。】
他看着聊天界面,还是对这两个虫的恋爱进度感到无奈。
很明显的情形,却没有一个看出来。
赫佩斯若有所思,和他道了声谢后退出聊天界面,反复琢磨弗雷亚和他说的话。
只不过也没多少时间供他继续琢磨。
六月三日的斯波尔节要来了。
赫佩斯对斯波尔节的记忆倒是很清楚,他经历过太多次站在台下恭喜奥斯尔德和萨洛扬,内心却被嫉恨暴怒充斥的状态。
那种手脚不受控制,在会场大闹的事情他做了太多次,到后面都有些麻木,甚至能将自己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剧情的控制下完成他这个角色出场的任务,另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戏谑围观。
这一次的斯波尔节,谢长留也会出场。
毕竟是整个帝国共同庆祝的节日,休假一日。
赫佩斯这个军衔与职务,还要参加皇室议会共同举办的庆祝聚会,到时候要携带伴侣出席。
“要不要试试白色的西装?”赫佩斯靠在门边,手上提着一套白色西装,问换了身黑色西装的谢长留。
逃避别扭那么多天,一人一虫最后还是在公寓里为了斯波尔节的聚会见面。
谢长留整理袖口,闻言抬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衣服,淡淡道:“可。”
全然没有不耐烦。
赫佩斯勾了勾唇角,将衣服递给他。
谢长留接过衣服,回卧室换了。
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赫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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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正在回军部消息。红发军雌匆匆回了句“知道了”,便收起光脑去看谢长留。
如今见到谢长留新的打扮,他已经不会轻佻地吹口哨,用这样的方式调戏一板一眼的雄主。
呆呆盯了一会儿后,赫佩斯干咳几声:“很好看,白色果然很适合雄主。”
谢长留穿黑色也好看,但他总觉得黑色还是少了一点感觉。如今换上全白,他就能感受到缺的那点是什么。
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谢长留就是一身白。
如今看来,他竟然能记一整年。
“雄主。”赫佩斯忽然喊道。
谢长留将衣袖扣好,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再穿那一套衣服?就一开始的白色。”赫佩斯说。
谢长留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没想明白赫佩斯这个脑子是怎么跳跃到那身衣袍上。
想不明白,就用正常态度回话。他思索一会儿后,对赫佩斯道:“休假,穿给你看。”
赫佩斯悄悄在背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自从问过弗雷亚后,他就学会了从细枝末节试探谢长留,连带往日的细节都能发现端倪。
“怎么了?”谢长留看见他略显奇怪的笑意,开口问道。
赫佩斯摇摇头,笑得愈发神秘:“什么都没有。”
3055见状,没忍住在神识里小声问谢长留:“仙尊,我要是同您说,想看您穿那身衣服,您是什么回答?”
它现在就是千方百计见缝插针给谢长留透露线索,只希望谢长留能把心上那间石块钢铁累积建造的无窗房子给拆了。
谢长留直白道:“为何?”
3055:“……这不就结了吗?您就是双标。”
会有双重标准,是因为有私心偏爱。3055心想,就是不知道谢长留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的私心了。
看情况赫佩斯是自己想明白了,然而谢长留这路还在摸索方向。
被打击的3055不说话了。
换上正装的谢长留和赫佩斯坐悬浮车前往会场,等他们到的时候,会场内大部分受邀者都已经到了。
这场宴会会在星网直播,也是为了奥斯尔德的婚姻匹配宣告。
赫佩斯已经听皇室议会那边吵了好几轮,没想到现在居然达成共识安静下来了。他和谢长留站在宴会厅边缘位置,甚至被盆栽遮挡。
即使身影被遮了大半,还是有在场虫炽烈的视线投射而来。赫佩斯眯了眯眼,眼皮却是跳了跳。
谢长留今天是一身白色西装没错,但现场穿白衣的也不止他一个,这回应当不至于像上次那般吸引注意力。
“雄主,他们是不是都在看你?”赫佩斯皱眉,压低声问谢长留。
谢长留点点头。
那些过分明显,具有极其强烈指向性的视线投过盆栽枝叶的缝隙落到了他们身上。
但不清楚具体原因。
赫佩斯道眉心又是一跳。
“今天除了奥斯尔德的婚约,还会发生什么事……”他低声喃喃,谢长留听见他的话,向他投去疑惑的视线。
赫佩斯摇摇头,示意没有问题。
他抬起头看向宴会厅上方飞行拍摄的摄像头,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赫佩斯对谢长留道,“雄主,我们要先离开,我——”
“咚——”
沉闷铃响,宴会开始了。
第86章
宴会厅大门关闭,厅内所有虫被封进密闭空间,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赫佩斯却在轰鸣的掌声中心率狂飙。
紧张与警惕彻底席卷他,他皱着眉环视四周,全身肌肉紧绷,神色冷然。
谢长留瞥了他一眼,似是察觉到他紧绷的状态,沉默地牵住了他的手。
“万事有我。”他对赫佩斯说。
赫佩斯闻言稍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彻底放下心,肌肉仍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宴会开始,先是塞列因帝国第二百三十六代皇帝克拉伦斯·瓦奥莱特登场演讲,与帝国公民一同庆祝斯波尔节。
也是为了向全帝国证明他还活着。
克拉伦斯作为帝国仅剩确凿、还活着的S级雄虫,深居简出,多数需要出面的政治场合,均由雌君出场代替他。
他今年在全帝国面前出现,也只是在斯波尔节这个特殊节日上。
“很高兴能与各位共同庆祝斯波尔节。”克拉伦斯说道。他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雄虫,因此说话慢悠悠,还有些沙哑。
但在场的虫并没有吭声。
克拉伦斯年轻时也是能用精神力震退敌军的存在,当年也给所有的军雌带来震撼。
战力上值得尊重,身份上又是帝国尊崇的雄虫。
他的基因等级高达S级,血统距离纯血种差一段,但对于多年没有出现过S级雄虫的塞列因帝国而言,身上代表的附加意义足够了。
对待他,帝国公民向来保有敬意。
“也很庆幸我还能和各位又过一个斯波尔节。”他有些感伤地说,“希望各位今日也能保持愉快心情。”
又是雷鸣般的掌声。星网直播上,更是刷过完全看不清楚的弹幕流,乌压压一片,很有压迫力。
赫佩斯握住谢长留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克拉伦斯身为唯一还活着的S级雄虫,今天短短几句发言太有暗示性了。
这名后期被议会操控的皇帝,远比议会想象得要聪明。
他的脑子飞速思考,转头看向谢长留。
克拉伦斯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这些都是皇室与议会的保密信息,除非他想透露什么线索。
谢长留握紧他的手,低头看向他:“不必忧虑。”
赫佩斯摇摇头,用气声和他说:“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谢长留抬头看向克拉伦斯,那些运转的线条在他身上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克拉伦斯勒死在宴会厅之内。
他沉声道:“他快死了。”
赫佩斯猛地看向他,眼里是难以置信:“你怎么看出来的?”
克拉伦斯的精神状态完全看不出行将就木的模样,仿佛还能再支撑个几十年,以吉祥物的身份继续维持帝国的和平。
谢长留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日后教你。”
偶尔让赫佩斯看看他的世界并无不妥。
“陛下身体堪忧,为什么没有救治的医生……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治好疑难杂症都不算困难。”
谢长留淡淡扫了眼台上讲话的克拉伦斯,对赫佩斯说:“他不想活了。”
心死又如何救,任何法子都是苟延残喘,克拉伦斯撑不住了。
赫佩斯沉默不语,如果按照谢长留所说的,议会应该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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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雄虫对帝国的意义太重要,如果克拉伦斯死亡,议会必然要寻找下一个s级雄虫来满足帝国的政治需要。
他想起雄保会上一次的登门拜访,几乎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该让你和我一起来的。”赫佩斯低声道。
今天的宴会,除了奥斯尔德的婚约,雄保会估计会出面等待时机,宣告新一位年轻的s级雄虫出现。
谢长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无论我来与否,都逃不开。”
他只要还在帝国,消息宣告时,他依旧要被记住,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只不过以他的能力,他若是想彻底消失在所有虫面前,并不算难事。但还有赫佩斯在,他不可能丢下道侣就跑路。
克拉伦斯走下台离开,直播仍在进行。宴会厅内还有各界的媒体,或多或少听闻了宴会要宣告的消息,全都做好听到消息立马写新闻稿的准备。
赫佩斯的指尖烦躁地轻点身旁的桌面,他的情绪在进入宴会厅后就出现了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愈加严重,烦闷的情绪几乎满溢出来。
谢长留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压了压:“静心凝神。”
红发军雌双手紧握成拳:“我……暂时没有办法控制情绪。”
平静的时间果然不会维持太久,新的剧情点到来,赫佩斯又一次陷入以往的困境。
这种烦躁的情绪在奥斯尔德与巴克尔登台后到达顶峰。
“很高兴今天能和在场的诸位,以及星网上观看直播的各位一同庆祝斯波尔节。”年轻的雄虫眨了眨墨绿色的眼眸,笑得温和儒雅。
他能在帝国最理想雄主的排行榜单上排名第一不是没有理由,那张温和的皮相,无论何时都维持的笑容,都能让见惯了嚣张跋扈雄虫的雌虫们体会到不同的感觉。
谢长留也在这个榜单上,只是太过冷冰冰,排名比不得奥斯尔德。
但他也不缺忠实的拥趸,毕竟为救雌君勇闯战场这件事,还是给雌虫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此论坛上针对赫佩斯究竟开不开心分成了两派,一方坚持认为赫佩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方认为他们是难得一见婚姻关系美满的夫夫。
星网在奥斯尔德出场的那一刻,再次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流遮掩,全是在同奥斯尔德问好,以及直抒胸臆,表达自己的热情。
宴会厅的虫看不见弹幕的存在,全都在为奥斯尔德庆祝鼓掌。
乔索兰脸色发白站在台下,遥遥望向奥斯尔德。
赫佩斯像是感应到他的
存在,转过头,视线穿过无数虫,落在他的身上。
场景何其熟悉,他与乔索兰在每一次的斯波尔节上,都要经历同样的剧情。
他和乔索兰没有任何区别,私下里还要互相使绊子。
赫佩斯的手紧紧抓住桌沿,脖颈上青筋暴起。片刻后,那只紧扣桌沿的手,被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宽大的手覆住了。
谢长留缓缓掰开他的手指,彻底握住他的手。
“不想看就转过头。”他沉声说道。
他对赫佩斯如今的状态已经很熟悉了,只有被剧情钳制时,赫佩斯才会露出这般痛苦狰狞的表情。
“我尽力了。”红发军雌咬牙道,但他的是视线总是控制不住落在奥斯尔德身上,心里升腾起期待,希冀从那双唇中念出他的名字。
谢长留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强行带离,一人一虫转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赫佩斯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颈后是他干燥微凉的掌心。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勉强减退一点,他们躲在宴会厅的边缘角落,仿佛在交换某种难以言明的承诺。
“我其实……”赫佩斯开口,忽然想在这样粗糙的环境下和谢长留坦诚相待。
谢长留给他的安全感,很难不让他对此感到依赖,以至于让他在这个场合下产生了和盘托出的冲动。
“其实什么。”谢长留问他,语气沉稳平静,赫佩斯浮躁的心忽然沉了下来。
厌恶烦躁并非我的本意,我其实对你的到来很期待。他心想,我也不止一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早已习惯。
然而千言万语,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没什么。”
谢长留并没有追问,任由赫佩斯发泄情绪冷静下来。
奥斯尔德说到新的话题,赫佩斯抵着谢长留的肩头,无声接上他的后半句话。
这些固定台词他听了太多次,已经能背出来了。
“今天不只是为了庆祝斯波尔节,也是为了奥斯尔德阁下的婚约对象匹配结果……”
巴克尔的声音在宴会厅内响起,赫佩斯知道自己要出场了,那种灵魂游离身体的状态再次出现,真实的自我冷眼围观。
他抬起头,挣开谢长留的手,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宴会厅中央走。
谢长留跟在他身后,却感知到一道过分炽烈、充满恨意的视线。
他抬起头,看见了奥斯尔德。
年轻的雄虫紧紧盯着他,缓缓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
宴会厅内的宾客与星网上观看直播的帝国公民,仿佛都陷入了某种操控之下。
谢长留的眼里,那些精密运转的线条,如今被横插一条线,彻底破坏了原有的运转格局。
3055轻声问他:“仙尊,这次是所有虫都被操控了吗?”
谢长留来自异世界,他所处的位置,彻底隔绝了那些复杂的线条。
也将他的存在彻底暴露出来。
赫佩斯的混乱复杂将他遮掩,如今赫佩斯被调开,他就成了极其清楚存在的异类。
“它想杀了我。”谢长留看着赫佩斯的背影,冷声道。
他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所以之前的宿主……任务失败都是被这个世界强行抹除带离了吗?”3055低声问道。
赫佩斯已经走到了最前方,浅灰色的眼瞳里泛着血丝。他死死盯着奥斯尔德的脸,听见了年轻雄虫的话:“想同各位介绍我未来的雌君,萨洛扬。”
他的心里猛然松了口气,双唇却不自觉说出质疑:“奥斯尔德阁下,您的眼光,可算不得好啊。”
宴会厅内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他的声量并不高,却偏偏能传进每一个虫耳朵中。
奥斯尔德睁大了眼,不满道:“赫佩斯中将有什么意见吗?”
然而那不满里是压抑后的兴奋与惊喜。他那双墨绿色眼瞳紧紧盯着赫佩斯泛着血丝的浅灰色眼眸,这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狰狞。
他看向赫佩斯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物品。
谢长留垂眸,手指轻轻动了动,台上的奥斯尔德便不受控制往后倒,被萨洛扬扶住了。
他走到赫佩斯身边,看向了萨洛扬:“眼光太差。”
谢长留鲜少有直白刻薄的时候,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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