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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8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160-180

    第161章 议亲,不能对萧青有想……

    紫宸殿中霎时静了下来,众大臣有些发懵,他们对陛下回京以来的总总言行感到分外不解。

    当初天子刚刚回京时,大家看他带了个女子,十分宠爱,还以为天子终于体会了女人的好处,于是心里满怀希望,觉得自家女儿也终于能入得天子的眼,熬了这两年不算白熬!不求皇后之位,哪怕能做个稍稍受宠的妃子,也能蒙荫家人了。比方给生母请封个诰命,比方为生父谋个爵位,再进一步,若是诞下个皇子,未来可期啊!

    谁成想天子谁也不要,就守着花夫人一个。看他对花夫人的宠爱劲儿,众人心中有了预感,也许这就是天子选定的正妻了,虽说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着花夫人出身不够高,然而天子想要立谁为后,又不需要他们这些朝臣同意。

    这位陛下虽然过了年才满十九虚二十,但他并不是位弱势的君主,相反,他手里掌着北衙八万兵马的军权,其本人也是武艺高强,当初他做太子时就是个狠角色,有一年他外出遇刺,脑袋都险些被刺客削了,却还提着剑奔行几里地亲手将那刺客结果了,回来时脑袋上的血干了,一身衣裳也斑斑驳驳全是血迹,那眼神狠的,当时和他对视一眼的几位文臣回去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况且这位又素来喜怒无常,朝臣劝诫时也尽量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武功高强的君主,被他盛怒之下拿根笔管捅死。因此花夫人入宫后,他们就等着陛下立后,甚至还有些盼着这事,毕竟皇后也有权力为天子选秀开后宫嘛,大家走不了陛下的路子,还可以走皇后的路子,哪怕为了博个贤良名声,皇后也不至于将他们的女儿拒之门外。

    谁成想,等啊等,盼啊盼,一个多月过去了,天子半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他并不打算立花夫人为后?正当众人心里涌现出这个猜测时,天子就把他们叫过来问了这样一句话。

    站在前面的朝臣尽量面不改色,站在后边的仗着天子看不见,已经绷不住抽动的眼角了。

    您想立花夫人为后您早说啊!提前一个月就得筹备起来,如今大过年的哪里都忙,天子难道想今日说明日办?那可不累死礼部的人?地里的老牛都没这样糟蹋的!

    正当诸位大臣无语之际,孙御史的声音忽然响起,“陛下,花夫人明慧娴静、嘉言懿行,堪称女子之典范,微臣以为只有花夫人才有资格入主中宫。”

    嚯!众人纷纷朝着孙御史望去,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开骂,呸!舔狗不得好死!

    明慧娴静倒也罢了,任凭哪个女子,只要不犯大错,都能用这个词夸一夸,但嘉言懿行……花夫人自打入了宫,陛下眼里就再也看不得其他女子,虽说他从前也没正眼看其他女子一眼,但……这花夫人既没能做出教化世人的义举,又没有出什么警示名言,如何称得上“嘉言懿行”这个词儿?

    众人心里鄙夷,就听孙御史滔滔不解,继续讲述花夫人的好处,说她救过陛下两次,说她亲身入敌营解决了成千上万被鬼楼祸害的百姓,还说她仁善嘉敏、御下有方,连身边的宫女也受她感染,将大半积蓄捐出去救济穷苦孤儿云云……

    众人微微惊讶,这位花夫人,原来做过这么多事吗?孙御史别不是为了讨好陛下胡吹的吧?

    然而在孙御史说完,刚刚歇下一口气时,又有人开口了,是礼部尚书,似乎生怕被别人抢先,几乎在孙御史话音落下的一瞬,礼部尚书就立刻道:“陛下,臣以为孙御史所言甚是,花夫人堪称天下女子之表率,除了她,谁也没有资格担当国母。”

    嚯!这下子,好几人纷纷出言,他们甚至等不及前人说完就紧接着夸起了花夫人的好处,明明这些人并没有几个见过花夫人的真容,此时却搜肠刮肚穷尽辞藻,恨不得将花夫人形容成下凡来救苦救难的天仙。

    一边说一边还用余光去瞟那些不出言的人,心里叹息,哎,天子的意思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再杵着不懂,莫非要等着天子记恨?怎么如此不懂形势呢?

    然而这些不懂形势的人里头还包括崔降,太后是卫国公崔降的胞妹,崔降又身任吏部尚书,崔家的权势地位,可谓烈火烹油,正是最鼎盛之时,在场有好几人都在等着卫国公崔降的反应,这些人自然是崔降提拔上来的文臣,他们亲近崔家,见崔降还不表态,都面露焦急,知道你想让女儿入宫为后,可天子看不上能有什么法子?卫国公您再不表态,我们可要上了。

    不是谁头铁地敢跟天子对着干。

    正当大家以为卫国公对天子此举不满时,却见卫国公抬手行礼,道:“陛下,既然诸位大人都已经表态,不妨今日就让礼部选定吉日,尽早举行大礼,也好叫百姓安心,太后放心。”

    嚯!卫国公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他是个硬骨头,谁能想到他竟然也倒戈得如此快。

    众人面色各异,而御座上的天子见大家已经“各抒己见”,那张向来没什么神色的冷淡面容上竟然微微浮现一点笑意,“诸位爱卿都是看着朕长大的,朕早就知道,朕看中之人,一定也是诸位爱卿心中属意的中宫之主。”

    众大臣:……

    天子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目光似有动容,“朕十分感动。”

    众大臣:……不敢不敢。

    虽说如此,但皇后人选终于能够定下,众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这时却见天子侧头朝向身边站着的起居舍人,“今日紫宸殿内,诸位大人一同推选花夫人为后,诸位大人真心祝福,朕十分感激,你可要好好记下。”

    起居舍人点头如捣蒜,把这些大臣刚刚如何争先恐后赞美花夫人这件事记载了下来。

    众大臣:……

    礼部尚书正带着几名属官商量吉日,就听天子继续道:“礼部尚书,可选好吉日了?”

    礼部尚书心想这个好说,虽则天子成婚乃是大事,吉日需要反复测算,但一年到头的吉日也是有数的,更何况算上筹备大婚的章程,礼部尚书心内算了算,觉着二月后有个大大的吉日,正好那时已经开春了,正是办事的好时候。

    礼部尚书正要开口,忽听天子道:“朕看元宵就是个好日子,举国同庆,如何?”

    礼部尚书:……

    您自个儿都决定好了,还问我作甚?

    于是在诸位朝臣的一致推选(天子的一言堂)之下,天子立后及大婚的日子飞快定了下来。

    天子满意颔首,礼部尚书头大如牛,拢共十六日,十六日,十六日!寻常人家成婚三书六礼全部走完少说都要一两个月,这么点时间却要筹备天子大婚,这个年他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然而天子看不见礼部尚书的痛苦,他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送走了诸位大臣,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就往永华殿去了。

    原本是不想这么快的,原本想再筹备两个月的。

    李瑜心想,可是菩萨那个狠心的,居然让朕年后去护国寺斋戒一个月。要离开一个月那么久啊!把心肝一个人留在宫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所以他要尽快把心肝的名分定了,如此这后宫名正言顺交给心肝掌管,就不怕有人趁他不在欺负他的心肝了。

    孙御史、静王、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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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工部尚书……这四人是早就上奏请求立花宜姝为后的,李瑜可以对着满天神佛发誓自己绝没有对这四人有任何胁迫恐吓之举,如此,已经满足了太后的要求。他既然答应了太后,他就会做到。他真心希望太后能像对待她侄女那样真心善待花宜姝。

    只是李瑜没有想到,辅国大将军竟然也上奏请求立花宜姝为后,当那一日打开辅国大将军的折子时,李瑜也不免惊讶,他不禁想起了凤晴云,他已经记不清凤晴云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那根鞭子,握在花宜姝手里时格外漂亮……

    ……

    新年将至,辅国大将军也要发愁女儿的亲事了。

    他们家虽然比不上崔家简在帝心,但一家人知足常乐,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唯有女儿不想着在家读书学女工,整日往外跑,还总想着舞刀弄枪,叫大将军分外烦恼,在他看来,女子还是要像崔家小姐那般矜持淑慧、温柔沉静才是好。

    女儿既然没意愿入宫,他自然要给她选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文臣他是不考虑的,柔柔弱弱自己都护不住更遑论保护他的女儿,还是选个武将好,女婿在他手底下做事,就不怕他敢怠慢他的女儿。

    于是辅国大将军将镇国公请到了家中,向他参谋合适人选。

    两人先是寒暄一番,说起了今早诸位大人被陛下召到紫宸殿的事,镇国公就是工部尚书,似他这等既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在身,又有实打实的高阶官职在,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

    镇国公:“将军今早也没被陛下召去?”

    凤将军笑道:“公爷又不是不知陛下所为何事,我早已上奏,今早之事自然与我无关。”辅国大将军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想法,毕竟他又没见过花夫人,只是自家女儿对花夫人颇为推崇,自打结识了花夫人,她多了好些个朋友,从前总是形单影只,如今看她也有了自己的密友圈子,凤将军能不高兴?更何况当初宫里,若不是花夫人机智大度,自家女儿少说要吃些苦头。

    凤将军一是感激,二是想结个善缘,三是……昔年,他与花熊也算是个朋友。他虽是个武人,可他不是花熊那样独来独往不懂交际钻营的大老粗,一念既定,立刻就向陛下上书了。

    而镇国公听他这么说,也是抚着胡须笑道:“陛下的心思,头一回如此好猜,老夫也是看着他长大,说句不敬的话,老夫心里待陛下如孙子一般,陛下能早日大婚,老夫也能了却一桩心事啊!”更何况花夫人又是个妙人,他手下如今的司农员外郎洪义,可是多亏了花夫人才能得到陛下看重,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花夫人能为陛下相中一匹千里马,已经是大功一件。等那良种推广开来,不知活人多少。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凤将军慢慢将话头引入正题,他说完了对女儿婚事的担忧,开始找他问主意,“近来羽林军中有一新任宣威将军颇有才干,名为杨靖,我看他相貌人品都不错,年纪也正当合适……”

    镇国公摇头,“他已有婚约,是那荆州刺史之女,年后就成婚了。”

    凤将军没料到如此,叹息一声,便道:“那陛下龙武卫中的常统领呢?年纪是大了点,但听说并未婚配。”

    镇国公摇头,哼了一声,“这小子已有心上人,还和我孙子争同一个姑娘。”

    凤将军微微愕然,摇摇头,接着就说出了他最属意的人选,“说起来,前些日子我巡视军中,见禁军中多了一名为萧青的中郎将,听说他几个月前还是一名小小校尉,短短几个月就立了大功成为中郎将,前途不可限量……我那日正巧看见他于军中演武场上与人比斗,当真是龙章凤姿潇洒不凡,连几名官职在他之上的小将都不是对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凤将军对此人最满意,况且萧青的相貌是少见的俊美绝伦,他的女儿见了一定会喜欢。

    他说完,却见镇国公嘴角微微抽搐,正目光古怪看着他。

    凤将军迟疑道:“怎么?此人不行?”

    镇国公摇头:“这萧青,可是萧萧落木的萧,万古长青的青?”见凤将军点头,镇国公接着道:“那你可看走眼了,此人不但是女子,还是引得我孙儿与常统领争风吃醋的奇女子。”

    凤将军:……

    咔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在凤将军心里碎掉了。

    第162章 册封,要当皇后啦

    转眼就到了除夕。

    “宫中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在麟德殿举办宴会,京中官员无论品阶高低皆可入宫赴宴。”

    永华殿内,芳云正领着小宫女们往各处门窗上糊红色的剪纸,紫云则跪坐在桌案前剪纸,她的手非常巧,又有意在夫人面前卖弄,剪得又慢又好,展开一看别提有多精致了,旁边白影一闪,脖子上被系了条红绸带、脑袋上盯着大红花的雪儿出现在众人面前,趁着众人忙碌不注意,它一巴掌拍在紫云桌上,尖尖的指甲将紫云刚刚剪好的一叠都给勾破了,紫云先是一恼,再看它可爱的模样,又忍不住一软。

    “你这小猫,再捣乱我就将你关到外头去。”

    雪儿甩了甩尾巴,又是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然后就转身跑了。紫云伸手去抓,抓了个空,气道:“这小猫还挺有脾气。彩云,你帮忙把它抓过来,看我不收拾它!”

    彩云道:“你有功夫收拾它还不如帮忙贴窗花。”

    紫云一下又坐了回去,“我这一堆红纸还没剪呢!”她实在舍不得离开花夫人身边。

    花宜姝见她剪了个龙凤呈祥的花样,随手捏起来看了看,紫云见她盯着凤凰看,立刻道:“说起来,麟德殿分为前殿后殿,前殿是陛下宴请群臣的地方,向来由礼部督办,后殿是太后娘娘宴请命妇贵女的地方,可惜夫人还未与陛下大婚,要不然就能替太后分忧了,她老人家本该颐养天年,如今还要亲自主持宴会,实在辛苦。”

    紫云一逮住机会,就忍不住在花宜姝面前捡些漂亮话说,尤其是在安墨不在的时候,就指着有一日能胜过安墨那个惫懒的,成为夫人的新宠,然而这一回,她刚刚说完话,安墨又来了。

    明明是大过年的,安墨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其实她这些天都是如此,紫云见她还是这副丧气样儿,就指望夫人觉得不吉利能训斥她几句,谁知夫人见了不但不怪罪,反倒忘了她刚刚的吉祥话,却去关心起安墨来。

    “你怎么了?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花宜姝把安墨拉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安墨今天比前几天更丧了,不由蹙起了眉头,“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吧!是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花宜姝都要他后悔!

    安墨却是摇摇头说没什么,花宜姝只恨读心术不能读安墨的心,沉吟片刻,她将安墨拉到内间。

    “怎么回事?你看不起你自个儿也就罢了,竟连我也看不起了?是不是觉着姐姐我没本事帮不了你?”

    安墨听她这样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她叹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过几天我就好了。”

    花宜姝见她圆圆的脸蛋也清减了几分,秀气的眉毛也微微蹙着,她目光一动,忽然道:“你别不是……受了情伤吧?”

    安墨眼睛一下瞪圆,心跳也加快了,仿佛一个上课偷偷传纸条却被老师发现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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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宜姝顿时恍然,嗤了一声,“说罢,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野男人,我今晚就把他绑了送你床上。”她说着忽然一顿,严肃道:“你先告诉我,这野男人干不干净?”

    安墨:……

    花宜姝这样关心她为她出头,安墨很感动,但也……好无语。

    花宜姝却已经自顾自踱步起来,“你可别怪姐姐心眼多,这脏男人可千万要不得,别管他们嘴上说得好听,脏了就是脏了,脏男人心里不干净,身子更不干净,将来你要是被脏男人弄得得了病,可别来找我哭。”

    安墨:……

    她别别扭扭道:“没有这回事。”

    下一刻,花宜姝一指头一指头地戳在她脑门上,把安墨戳得脑袋后仰,一边戳还一边道:“你姐姐我是千年的狐狸,你还想瞒我?让我猜猜,这个男人跟你岁数应当相差不大,就你这性子,大你三岁以上都与你玩不到一处;看你肯为他失落难过,应当是个好人;再者你性子慢,相处时日短的你压根不放在心上……所以这个人……”

    花宜姝一通分析,眼神犀利,“是林侍卫!”

    安墨被她吓了一跳,眼睛又瞪圆了。

    “哈哈!”花宜姝得意地笑起来,“我猜中了。”

    她笑起来分外妩媚,霎时满室华光、美不胜收。安墨一看大美人笑得这样开心,心里的失落不觉消散了几分,她愁苦地托腮道:“可是他都议亲了。我今天出去玩,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在府邸前说话。”

    习惯是非常可怕的,现在安墨每一次出门,都下意识以为林侍卫还骑马跟在车前。她只不过是想去看一眼而已,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之后,心里就非常难受,“就像是……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花宜姝不假思索,“那你就去抢回来,趁他还是个干净男子。”说起来林侍卫也是个倒霉催的,这么些年,因为他那个荒唐父亲,他们家连个丫鬟也不敢用,全是小厮,而林侍卫也早早入了北衙,北衙是李瑜亲自掌管,连天子身边都没有女人,上行下效之下,北衙的人也是一群群光棍。不过自从李瑜带着花宜姝回京后,北衙成婚的人就多了起来,今年一个月就成了十几对。

    “姐姐可要提醒你一句,林侍卫过了年也二十岁了,似他这样的勋贵子弟,要不是受他父亲拖累,早几年就该议亲了,他自己想必也等不及了,你要是想,我就立刻让陛下赐婚,甭管他定没定亲,先将人截住。”

    安墨却又一次摇头,她抱膝坐下,“我不要,万一我哪天穿回去了呢?我不能害人。”

    花宜姝摇头,所以说安墨与她可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要换做是她自己,她才不管什么穿不穿的,必然是要及时行乐逍遥自在,至于她走后那人会不会伤心难过?她才不管,能陪伴她这样绝色美人度过一段时光,那是他的荣幸。

    听完花宜姝的一番豪言壮语,安墨小声道:“那陛下呢?你也会这样对陛下吗?”

    花宜姝:……

    她梗着脖子嘴硬道:“那是自然,他也没什么特殊的。”

    安墨盯着她,心想花宜姝又骗人。

    却在这时,紫云不顾身份冲了进来,跪在花宜姝跟前喜出望外道:“夫人,喜事,大喜事!麟德殿中数位大臣联名请陛下立您为后,內侍监带着封后册文正往永华殿来呢!”

    第163章 撞见,朕头顶绿了?……

    封后册文……联名上奏……

    整个永华殿便如入了水的热油般沸腾起来。

    紫云已经率先冲进里间报喜去了,芳云还拦着曹顺子道:“你说得可是真的?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大冬天的,曹顺子跑得都要翻白眼了,他气喘吁吁道:“好姐姐,这还能有假?给我几个胆子我都不敢说假话啊!今儿麟德殿办宴,內侍监唤我过去,我还当陛下改了主意要让夫人出席。”

    陛下没让夫人在除夕宴上协理太后招待命妇,连太后也没有任何指示,这可叫永华殿的人既意外又不安,意外的是陛下与夫人如此恩爱,太后也向来一副喜爱夫人的态度,除夕宴竟然不让夫人前去;不安的是,夫人如今也的确没命名分,哪怕去了麟德殿,到诸位贵妇面前,都不知要如何开口。难道还让命妇们一口一个“花夫人”地称呼?可陛下为何还不给夫人名分?哪怕封个婕妤也好啊!

    然而夫人一副气定神闲不以为然的样子,弄得他们这些下人心里焦急担心,也不好过问,如今可好了!如今可好了!

    曹顺子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大人们刚刚张嘴请陛下立后,內侍监就将让我回来报信了,说立后的册文早已备好,让咱们这边赶紧准备起来!”

    众人这一听,哪儿还能不知道这是陛下特意准备?只觉浑身飘飘忽忽,脚下的地都要飞起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一个个脚步发飘、涌入里间时脸上的笑怎么压也压不住。

    “夫人夫人,大好事大好事!”

    “这立后册文想必是早就准备好的,陛下就指着今日就给您一个惊喜呢!”

    “夫人快快换衣等着接旨吧!”

    “快快快,将香炉点起来,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一遍!”

    众人喜气洋洋,一个个都仿佛天降横财,乐得几乎要找不着北。

    花宜姝有些恍惚,她坐在床沿,手里还拿着那把价值不菲的团扇,整个人一动不动,如同一副绝美的画卷,宫人们越是激动欢喜,越是衬得她面容平静波澜不惊,好半晌后,等宫人们的热闹渐渐停歇下来,她才颔首,模样矜持端庄,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安墨留下帮我换衣。”

    众人连忙应是,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小声议论,“我还以为夫人能欢喜地站起来呢,不想听了这天大的喜事,竟也从容不迫,跟夫人相比,咱们这开心得找不着北的样子着实小家子气。”

    “要不怎么是夫人呢?哪里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比的?”

    侍女们笑作一团,很快就焚香的焚香、洒扫的洒扫、搬桌的搬桌,激动得一个个手上都开始发颤。

    内殿

    安墨刚刚把门关上,一回头就看见花宜姝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扇子也扔掉了,披帛也甩飞了,发钗都掉了也不理会,拎着裙子就在屋子里激动得蹦来跳去。

    安墨惊讶道:“你怎么了?”

    她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花宜姝就宛如一只发现了鲜花的蝴蝶,奔过来拉住安墨就强迫她跟着一块跳。安墨一头雾水地跟着花宜姝跳了一会儿,就见花宜姝满脸通红道:“安墨啊,姐姐我好欢喜,欢喜得都要醉了。”

    安墨见她说话时声音都是颤的,面部肌肉也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抖动,像是强压着笑容却又压不下去,于是只能呈现这样一副似笑非笑的形状,通俗点讲,就是激动到扭曲了。

    安墨“啊”了一声,“你刚刚坐那里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不欢喜呢!”

    花宜姝笑着睨了她一眼,“傻丫头,我想要当皇后想得都发疯了,我怎么会不欢喜,我怎么舍得不欢喜?”只是在那些宫人面前,她还得保持镇定自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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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安墨眨眨眼,“可你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能当皇后吗?你前两天还跟我说陛下就快要立你为后了呢!”

    她话音刚落,就被花宜姝用袖子轻轻甩了一脸。

    “傻妹妹,早就知道,和真的落着头上,那能一样么?”

    室外寒冬腊月,室内因为烧着地龙的缘故温暖如春,因而花宜姝身上只穿了条胭脂色大袖薄纱裙,此时这柔软得如烟似雾的袖摆拂过安墨脸上,带来一阵绵柔的触感和幽微的香气,安墨有些陶醉地吸了吸鼻子,甚至有点忍不住想要拉住花宜姝的袖子再闻一闻,这个念头一起,她就悚然一惊,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些像变态色狼。

    不过看一眼花宜姝的脸,安墨瞬间平静了,啊,对上花宜姝这样的大美人,偶尔变态有错吗?没有错,非常正常!

    安墨抿着嘴严肃点头,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花宜姝却以为安墨完全赞同了自己,她咯咯咯纵情笑了一阵,直笑得花枝乱颤肚子发疼,才终于停下,开始美滋滋地说起往事。

    从她们提心吊胆地在花楼里偷拿药粉,到对付大老板时险象环生,再到跟着乱民涌向城门险些遭到踩踏……

    从她们捞起见皇帝后心惊肉跳地圆谎,到被曹得闲怀疑惊险度过,再到沔州城花宜姝险些被杀手一刀砍死……

    之后是荆州城花宜姝被鬼楼的人劫走,险些被一个色鬼杀手强占,再然后是安墨被尹无正抓住,差点就遭到毒手……

    这一路走来,无论哪一步没有走好,无论哪一步失了谨慎,她们两个都绝走不到今天,说不准早在岳州时就已经一脚踩空跌落万丈深渊。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花宜姝怎么可能不开心呢?哪怕早就知道今日的结果,真的盼到尘埃落定这一日,她还是不能压抑心内蓦然涌出的狂喜。

    人活着还一定会死呢!可真等死到临头了,又有几个人能忍住不恐惧不挣扎?

    “安墨,姐姐真心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立后册文下了,这事儿就彻底板上钉钉再无更改了。除非天子忽然反悔,想想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花宜姝这会儿是真的欢喜,也是真的感激,甚至忍不住喜极而泣。花宜姝这样的人,几滴真心的眼泪可太珍贵了,记事以来,安墨还是头一个能叫她哭得值当的。

    安墨也是真心为花宜姝高兴,听见花宜姝感激,她忙摇头,“是我该感激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被人糟蹋,也许还活不到今天吧!”安墨心想,虽然说她是个穿书的,可除了那本书,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花宜姝一开始的照料和指引,她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惨,就算她运气好遇到另一个肯收留她的,那个人也一定不会像花宜姝对她这么好。知恩图报之所以被人赞扬,不就因为这种人还是少数吗?当初她傻乎乎的,也许被人撬光了脑子里的知识,还要被人卖掉呢!

    花宜姝也在心内摇头。安墨没有她,凭着她脑子里的那本书,遇到另一个有眼力的,照样会把安墨救回去好好对待。可她若是没有遇到安墨,兴许她这会儿已经命丧在贼寇手里,又或许她这会儿已经扒上了一个小官,正自以为是地给人做外室。哪里能想到会有今天?更加不可能遇到李瑜。

    想想安墨,再想想李瑜,仿佛云开见月,花宜姝心内柔软得几乎要开花。

    前十几年始终是坏运气,可是自从捡到你之后,上天仿佛终于眷顾我了。

    安墨,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拜见陛下……”

    外头传来宫人们的呼喊声,花宜姝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也不想去理会。

    她此时百感交集又心潮澎湃,对着安墨笑得腼腆的圆润小脸,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怜爱,忍不住捧起安墨的小脸,在安墨惊讶的目光中吧唧一下亲在了她脸上。

    与此同时,李瑜推开了内殿的门。

    看清室内的一切,他含笑的目光顿住。

    内殿,乱七八糟的内殿。扇子、披帛、发钗、外衣乱扔。

    两人,形容狼狈的两人。衣摆凌乱,发髻歪斜,满面红晕。

    他开门时,她们亲了一口,他开门前,她们不知在做什么。

    李瑜瞬间觉得自己头顶有点发绿。

    不,一定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李瑜后退一步将门带上,在身后众内侍疑惑的目光中,他对着这扇门站了一会儿,正要再次开门,门却由内打开了。

    花宜姝提着裙子飞燕投林般奔入了他怀里。

    “陛下。”美人在他怀里抬起眼,眸若星子,面若桃花。

    李瑜却没有像以往那般立刻回应她,他将一物塞入她怀里,揽着花宜姝入了内殿,在内侍们意欲跟上来时冷冷道:“统统出去,关门。”

    众人立刻往后退,安墨也赶紧挪了出去,不知为何,她看到陛下又瞪了她一眼。

    第164章 吃醋,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李瑜同时放开了花宜姝。

    花宜姝其实有些疑惑,不是说內侍监要过来宣读立后册文吗?怎么是李瑜过来了,他不是在麟德殿宴请群臣吗?

    怀里是一卷已经裱好的金黄丝绸,花宜姝似有所觉,她展开来看,果然是立她为后的诏书。

    这笔迹这风格一看就是李瑜亲自写的,先是夸了她足足八十八字,诸如“机敏明慧、蕙质兰心、嘉言懿行……”等等不管她有没有做到都堆到她身上的溢美之词,然后才是立后的话语,这封诏书长得一时半刻竟然看不完,一直看到最后,花宜姝目光微微一动,“上天垂怜,遂以花氏赐朕,允合母仪天下,立为皇后,皇后之尊,与朕同体……”

    花宜姝指尖垂在“皇后之尊、与朕同体”这句话上,指腹微微摩挲过“同体”二字,一时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抱着诏书怔怔出神。

    李瑜却不看她,他还有些气闷,目光再度扫过殿内,瞥见那被随意塞到床底还露出一角的披帛外衣时,更是觉得被刺了眼。可是心里如何难受,看一眼花宜姝时,他还是不忍心冲她发脾气。

    抿了抿唇,他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不能太过武断,也许她们只是闹着玩的。可是闹着玩能那么亲密吗?他跟手下闹着玩可从来不会亲别人!

    也许,是他想太多,也许花宜姝并没有那个意思,是他看走眼了。

    不,凡事不能只想着好的一面,他必须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最最坏的一面,假如心肝真的和安墨有点什么,那他该怎么办?

    李瑜不觉皱起了眉,一张冷漠锋利的脸,内里却有些惶惶不安。

    他开始对比自己和安墨,论相貌,安墨没有他高,长得也没有他好看;论权势,安墨完全不能和他比;论武艺,安墨只会三脚猫功夫,他一根手指头能打十个安墨;论才华,安墨虽然也有些才华,但她写话本还要礼部尚书帮忙润色呢!虽然他也没能创作出惊艳众人的诗文,但他写点东西,是全然不需要别人润色的。

    这么一比,安墨样样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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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宜姝没道理更爱安墨。

    然而李瑜刚刚放心下来,方才所见那一幕闯入脑海,他忽然又提起了心,慢着!既然安墨样样都不如他,心肝凭什么躲在屋子里偷偷亲安墨?她们可不止一次一块躲起来,秦焕,那个他安排来保护花宜姝的暗卫之一,就不止一次汇报过她们二人遣退侍从躲在屋子里不知做什么,经常还传出美妙的琵琶声,哪怕仅仅是躲起来弹琵琶,李瑜也很不能接受,毕竟花宜姝可从来没有弹过琵琶给他听!

    万一呢?万一花宜姝就中意安墨那样的呢?那他岂不是样样不如安墨了?

    不对,自己总有东西能比得上安墨的!

    万一心肝真的对安墨有什么心思,那……那……

    李瑜心里的念头还没转完,花宜姝忽然开口了,“陛下,不是说內侍监过来宣读册文吗?你怎么来了?”

    李瑜心里哼了一声,你是在怪朕来得不是时候吗?

    然而面上……

    李瑜:“立后诏书下了之后,着礼部选定吉日拟好册文,再在册封当日宣读,朕只是想让你先看看。”

    花宜姝小心将诏书卷好,含笑看着他,“这其中所费时间不短吧?可我听说,是群臣在麟德殿请陛下立后,陛下才下了旨意的。”她故作疑惑,“唔,这么看来,这诏书和册文,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是的,早就准备好了的。

    李瑜想着过年给她一个惊喜,可是……可是……

    李瑜:“的确是早就准备好了。”

    花宜姝看他始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开始还没留意,此时却觉察出不对来。这个人一张脸总是冷冷的、眼神也常常锋利得像是能刺伤人,要是从前,花宜姝肯定不能猜出他是喜是怒,非得拉着他的手或是拿着他的贴身之物读他的心不可。可是如今,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人表面上还是从前那副样子,可她却能轻易瞧出他不高兴了。

    这大好的日子,他还能为什么不高兴?花宜姝很稀奇。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陛下,你不高兴吗?”

    李瑜这才终于正眼看她,分明心里憋着气,嘴上却还道:“没有。”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别多想。”

    花宜姝:……

    好家伙,一旦李瑜开始说“你别多想”,那么说明他心里一定又开始多想了。

    这个人好就好在即便心里有气,也从不会因此冷落她疏远她,而是会默默排解,可坏也坏在这里。

    花宜姝道:“陛下,我知道你生气了。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又怎么能知道我有没有犯错呢?”

    李瑜漆黑的瞳孔震了震,默默看着她。

    花宜姝先将重要的诏书放好,然后才走到李瑜面前,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李瑜忽然开口道:“你和安墨,你们之前在做什么?”

    花宜姝一歪头,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李瑜竟然还在忌惮安墨。他堂堂皇帝,怎么这样没有自信?陛下啊陛下,你还记得当初在岳州的时候,你心里是如何骄傲自矜,又如何得意洋洋地说爱慕你的人多的是,要我多努力的呢?

    侧头看着李瑜霜雪一样白皙冰冷的侧脸,花宜姝忽然想起安墨经常说过的一些名言,比如先爱上就输了,又比如真心爱慕一个人,就会卑微到尘泥里,再开出一朵花来……

    想起这些,花宜姝心里竟然不自觉有些高兴,又有些得意,我花宜姝果然厉害,连堂堂天子都为我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好在还有安墨这样一个陪着我从微末走到如今的好姐妹,要不然这份自得只能永远埋在心里,憋得慌。明天,明天一定要找安墨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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