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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服侍
“小侯爷出去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就带回来一个男宠。”这消息传到忙里忙外的赵山耳朵里的时候,差点没有让他失神闪了腰。
多事之秋,风成州有意不让他们在京城里碍眼, 既然还没走出去,本来应该小心行事, 可没有想到小侯爷竟然还在乱来。
赵山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气势汹汹地上了赵岚清的马车。
看到真有一个气度不凡的人和小七一起跪在赵岚清的面前,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赵山鬓边已经生了白发,不好说脸上的皱纹有多少条不是为赵岚清生的。如今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神色凛然, 皱纹都绷得严肃极了,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直接将正闲散着翘着二郎腿躺在那里, 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风吟天的赵岚清吓得顿住了那随意晃荡着的腿。
没人知道, 赵岚清其实在自己府上的时候,是极为规矩的。
雍英侯临死对自己的幕僚赵山托孤,赵山便负责操持了赵岚清的一切, 简直就是半个操心的爹。让他在外放浪形骸, 嚣张跋扈是为了露拙保命,可在府上, 到底是雍英侯未来的希望,自然不能由他这么吊儿郎当。赵山的要求不低, 赵岚清又随性不羁, 自然没有少被赵山管束。
因此, 看到赵山的时候要收敛自己的德行, 便成了赵岚清下意识的反应。
可赵岚清刚想把腿乖乖放下, 转眼扫了一眼垂首敛眉的风吟天,又不免有些纠结。
今天这个事情吧……,有些不一样啊。他要是这么规矩了,又该怎么规矩地回答自己把风吟天弄上自己马车的事情呢?
他不知道风吟天为什么要去梧州,但是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到一些。梧州现在驻扎的是三皇子的亲舅舅,那位三皇子在两个月前还是角逐皇位的最大潜力股。
只因着,他不仅有手握兵权的亲舅舅,还有一个身为先皇近臣的亲外公。
只是他运气不好,在先皇驾崩的前夕,已经先一步得了急病去了。
赵岚清听说后来先皇刚驾崩,他的外公——右丞袁守墨连着国丧都来不及处理,连夜带着自己的一家老小和细软,奔逃到了梧州。
紧随其后的便是登基的新皇下旨,痛陈把守梧州的袁大将军和袁守墨对先皇藐视不敬,让他们回京认罪,给先皇服丧。
回当然不能回去啊,傻子都知道,回去了才是上赶着找死。袁大人那么聪明的老狐狸自然不会自投罗网。
所以,那位袁大人和袁将军算是唯一一个明目张胆和风成州撕破脸的“乱臣贼子”。
梧州自然而然地成了乱臣贼子的驻地。
风吟天这个时候去往梧州,简直不言自明。那不就是去投靠叛军吗?
不过关于这点,赵岚清也理解,因为自己得位不正,风成州生怕被人犯上作乱,现在和他们这些尚且活着的兄弟已经水火不容了。到现在还没有音信的其他皇子们,只怕情况和风吟天一样不妙。
风吟天要是不去投靠梧州,早晚也得被风成州揪出来弄死。与其坐以待毙,收拢住已经没有主子的三皇子的旧部,试图反戈一击,对风吟天来说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只是这些都是风吟天的事情。
对自己来说,帮助他这个想法,还是蛮棘手的。
他可是雍英侯的小侯爷,当今圣上的亲表弟,即便自己再是看不上风成州,也不得不承认,也是因为风成州上位,自己才能嚣张到现在。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注定是和风成州一丘之貉,更甚至是人家得道,他得以升天的一只犬牙鹰爪。
要不是因为自己或多或少知道些风成州干得那些腌臜事,实在是瞧不起他。他也确实该为风成州肝脑涂地。他好自己才能富贵长存。
更不至于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胳膊肘往外拐地想要帮对家。
所以,赵岚清要是聪明一些,是不该插手他们这群兄弟的夺位之争的。
毕竟,老雍英侯在世的时候,哪怕自家妹妹,他的姑姑在宫里盛宠不衰的时候,都没有想过站自己家外甥的队。
现在自己反过来,暗搓搓做这样的谋反自己亲表哥的事情……,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但凡因为自己的努力,让风吟天后来成功了,赵岚清遭到清算的话,他这都已经算是自掘坟墓了。
可赵岚清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最起码不是那种愿意看着风成州坐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任意施为的人。
他爹在世的时候,除了为官为民之外,并无不良嗜好。那么大的家财基业与地位也从未放在心上,这样的行事作风把赵岚清耳濡目染得也成为了没有太多世俗欲望的小君子。他们父子俩对别人向往着的富贵权力,其实没什么兴趣。
所以,为了自己的富贵,去对风成州屠戮亲兄弟,把持朝政胡作非为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是赵岚清急公好义,他只是带着些莽撞的老实。觉得本不该是这样罢了。
更何况,风吟天这个小可怜都已经撞在自己手上了,就这样坐视不管也不太好。
可是,身份到底在那里,自己也确实也不能够让风成州抓住把柄。
赵岚清躺在马车里,虽然没有动作,可在赵山的那威严肃穆的眼神注视下,早就心思千回百转,恨不得把惯常不怎么使用的小脑袋瓜子都烧着了。
终于还是觉得自己救了风吟天的这件事情,连对赵山都要保密。
赵山认不得这位低调到基本上都算作是查无此人的七皇子,自己也不该认得。
既然自己不认得,那自己还不如就把他当做一个,半路上捡来的好看的男人算了!
就算是风吟天后来被抓住了,自己也可以说是自己被美色迷惑了,反正自己本来就“好男风”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谁能想到,自己也不愿意风成州那垃圾当皇帝,暗地里帮别人呢。
于是……,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的小侯爷,连着脚都没有从自己的腿上放下来。
仰看着赵山质问自己的面容,狠狠点着自己的头,一副浪荡着不知所谓的做派,跟赵山笃定道:“就是您看到的这个样子。”
“这个人太好看了,我要把他当男宠,带去燕州!”
不算太大的马车里,立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当事人知道,在赵岚清毫无顾忌地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赵山和风吟天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赵山皱了皱眉,只是毕竟是在京城那污秽里护持赵岚清到现在的人,只片刻便收敛了神情,宁声问道:“公子?”
“我当然知道……”赵岚清看到赵山的样子有些发怵,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赵山生没生气,他可太清楚了。可是……,赵岚清心里有些慌,却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慢慢坐了起来。多少还知道先要把风吟天弄走,便眉毛一抬,转脸对小七斥道:“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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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胡乱撒气的模样,简直十足的纨绔子弟的作态。
风吟天悄无声息地皱了皱眉,到底听得懂人话,乖觉地低着头跟着小七下了马车。
……
夜已经深了,只是因为主子没有休息,车外还是有不少的仆从侍卫守着。
风吟天颓着肩膀和小七一起站在最靠近马车的地方,等着赵岚清和赵山说完话。
被衣服掩盖住的一身伤口,因为今天的动作早就疼到极致,让他隐隐站着都有些不稳。只是他却努力地一动不动,紧紧捏着拳头,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命运的发落。
他知道,赵岚清和方才进去的男人肯定是在讨论如何处置的问题。
也知道,这位小侯爷和传言中的并无什么差别。且行事乖张,哪怕那个男人劝阻,自己必然会被他得偿所愿地留下来。
只是,委身服侍这么一个人,并不值得自己高兴便是了。想到这里,风吟天那敛下神情的脸上越发麻木,心中的浮起一丝轻然的惋惜和遗憾。
如此让人惊艳,像是个瓷娃娃般漂亮的人,怎就生了这么一副讨人厌的恶心心性。
风吟天站在那里沉思,因着浑身的痛意,哪怕努力忍住,也让他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许是因为他这幅摇曳的样子看得实在可怜。一旁的小七同情地安慰他道:“你也怪倒霉的……”
“我家主子虽然传言……,可从来都没有将人强带回来过。”小七叹了口气,只以为风吟天是因为被赵岚清强带回来而失魂落魄。可想了想,却还是告诉他实话道:“只是我家主子向来想要什么从不会落空。听他刚才的语气,就算是赵管家来了,你也逃不脱了。”
小七抿嘴小声道:“姑且受着吧。”
“主子色若春华,且待自己人极为宽厚。你静下心来,小心服侍着,他不会亏待你的。”小七面色古怪地咕哝着,想当然地道:“你也不算吃亏。”
风吟天没怎么说话,他悄无声息地深吸了口气。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那深深垂下的脸上一片晦暗。
待到平复了下来,才静静道了一声:“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怕如今这位小侯爷有多不堪,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别无他法了。
……
马车里,并没有风吟天想象中的那样,为了他的去留闹得主仆两人争吵不休,剑拔弩张。
因为赵山只是抿着嘴凛着眉,用那锐利的眼睛扫了一眼赵岚清,便差点让赵岚清的泪花飚出来。
“小侯爷……,听话……,此去不是真的游山玩水,来历不明的人不可带上。”赵山凝神说道。
只是望着赵岚清那实在可怜的脸,终究是不忍心,还是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软了语气道:“即便想要个男宠,也要等咱们离开了京城来说。到时候,咱们什么样的……”
“不行……,我就要他。”赵岚清早就因为害怕,委委屈屈地窝在角落里捏着枕头了。只是他铁了心要扎实自己强抢良男的人设,即便眼里含着泪花,也还是期期艾艾地嘴硬道:“只要这一个……,您便……,便答应了吧?只要您答应我,我保证不再路上闹事了。”
“为何?”这一副又怂又硬气的姿态让赵山一愣。赵山知道赵岚清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并没有继续疾言厉色下去,而是掀起自己的衣摆,坐在了赵岚清的身旁,严肃道:“这京城之中耳目众多。”
“今天你带走了这个人,明天就能传到那人的耳朵里。”赵山耐心解释道:“这个人来得仓促,我尚且没有时间查清楚。但凡是谁派来的敏感人物,你便说不清了。所以知道了吗?他就是一个麻烦,您把我交给我……”
赵岚清心说敏感倒是真心敏感,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回头路了。人都已经带上了,真让人查到了什么,早就说不清楚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把他赶下去,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赵岚清突然一怔,他敏锐地感受到了赵山话里的深意,猛地抬起头来,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高声拒绝道:“上都上来了,这个时候赶下去有什么用?”
“你想把他处理掉是不是?怎么处理?杀了?埋了?嫁祸给别人?”
总之赵山想要明哲保身的话,他就没什么好的下场!
“你不能杀了他!你怎么能杀了他呢?”赵岚清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的。理解到了赵山的话外之音,越发坚持自己的想法。紧紧拽着枕头,一点都不听赵山的忽悠,坚持道:“赵伯,您放心吧。他如今形单影只,不会有人来找茬的!”
“我只是……我只是想帮他一把。”赵岚清眼里带着些许的瑟意,不敢告诉赵山,又怕赵山暗下杀手,只能犹犹豫豫地纠结道:“等咱们到了燕州便将他放了!”
“绝不多贪图他的美色!我保证!”
赵岚清言辞恳切,巴着赵山的袖子给他打包票。
殊不知情急之下,看似没有头脑的话,对赵山这样善于见微知著的谋士来说,已经足够了。
赵山挑了挑眉,颇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沉吟了一瞬,便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得叹气敷衍道:“既然小侯爷这么坚持,那老奴也暂时不为难您了。”
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平静无虞的话,让赵岚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高深莫测。
赵山趁着将他震住的功夫,直接起了身,径直下了马车,脚步一抬便朝着风吟天站的地方走去。
帮赵岚清在京城里沉浮那么些年,最是机敏。他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赵岚清坚持的原因就在刚才的那个人身上。
……
赵山下了马车,直奔着那个男人而去。
夜晚的清风吹徐,风吟天垂眸缩肩膀站在那里,虽然人高马大的,只是因为本就风尘物外,反而透着一股可怜,活似一朵正在忐忑自己命运的可怜小白花。
“你……,把头抬起来。”赵山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只眉眼一抬,便是满满的威严寒意。
没人敢称呼这位雍英侯府的管家为下人,亦无人敢说他这般放在别家府上的嚣张行径是越俎代庖。
赵山虽然只是管家,可年轻时候,却是一位连中两元的举人。为报命恩才中断仕途,自愿跟在雍英侯的身后鞍前马后。这么些年,伺候完老雍英侯,又扶持赵岚清。
赵岚清一个早丧考妣的孤儿,能在一个深宫太后的护庇下活得风生水起,不得不说全是这位的能力。
风吟天从记忆中搜罗到赵岚清的时候。便多少想起些赵山的来历。知道他身份地位不凡,不敢在这位面前露出马脚,只微垂着头轻轻斜了他一眼便立马重新敛了神色,一副逆来顺受又小心胆怯的样子,就那么唐突地继续站着。
“大胆!”一旁的小七轻轻呵斥他了一声,提醒他道。“管家让你抬起头来,你怎么埋头得更深了?”
风吟天没有理他,只轻轻瑟缩了一下,继续埋头,却想要抬起又不敢抬的犹豫样子,当真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低调读书人。
“无妨。”赵山将他的反应映入眼底,倒是没有为难他。自己继续抬步朝着他们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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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直到看清了他的模样,那从赵岚清马车上下来便抬起的眉毛挑得更高。
只是那老谋深算的眼睛轻轻一眨,便将锋芒和复杂深深敛下。
似乎是打量他打量够了,只嘴一张,便轻悠悠道:“长就这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怪不得让侯爷如此痴迷。”
“将你直接打杀了,也省得惹是生非。”
一句话便让风吟天心里一寒,那凛冽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他知道这位管家是真地想要杀了自己。
只是……,那不动声色握住的拳头突然捏住,却又沉静地松了下去。这个时候负隅顽抗,只怕当真会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风吟天的眉头撇成了一个川字,隐在衣服下的双腿立时绷住,随即幽幽抬起了头,紧紧盯着在自己面前不足三步的赵山,像是拉满的弓弦一般。只等着一击即中,擒住近在咫尺的赵山的咽喉。
清风浮动着所有人的衣袍,风吟天暗自望着他。只等着他命令的下一刻,就扑上去。
却听到赵山转过了头来,继续道:“只是……,我家小侯爷非要留下你……”
“这是你的福气,日日便好好伺候着吧。”不过一句话,便让人从死而生。
风吟天抬起了黑沉的眼睛,望着这位传闻中的管家,一颗心缓缓沉下。
知道方才这位是故意敲打自己的。而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任清凉的夜风从自己的脸上拂过,面色平静地低低应了一句:“是……”
……
煜煜的烛光为马车里的人的脸上皆覆盖了一抹柔色。
风吟天和小七重新入了赵岚清的马车,一个人捧茶,一个翻书。静谧安好的样子,好似方才赵山从没有来过,更没有什么生杀予夺平的敲打。
唯有赵岚清,似乎有些不安。
根据自己的经验,赵山突如其来的发难,又莫名其妙地放过,那定然是后面还憋着后招。
“刚才,管家说什么了?”赵岚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边伸着自己的小腿,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说什么,只说让陈吟好好伺候着。”小七面色一淡,自然不能告诉赵山敲打这位的话,只捡了好听的,安抚赵岚清道。
“是吗?”赵岚清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又笑不起来的样子,越发不相信了。
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小七话里有话,不耐地翻了翻身,掩住自己的表情,确认此事怕是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风吟天确实回了自己的马车上,可要是作为管家的缓兵之计,只想等着自己睡着之后把人杀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赵岚清又一个激灵。
那眉间一凝,片刻后便将自己的头转了回去。
一个哈欠边带着眼间的湿润,散落在车厢里。
似乎能够传染,瞬间让小七也下意识地跟着打了一个。
“今天不看了,要休息了。”赵岚清一手合上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书,不容质疑道。
“好……”睡前让他看些书是赵山的吩咐。让赵岚清当成课业来做,不容懈怠。
只是,这几日要赶路,想也不需要那么严格。
小七收拾好了马车,走的时候,却是隐晦地望了风吟天一眼。
言下之意便是询问风吟天该怎么处置。
赵岚清便面色不改,聊聊撑着下巴,跟风吟天道:“你留下。”
小七一副果然是这样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自己下了马车。
马车里骤然陷入了沉寂,似乎空气在凝固了一瞬后才又开始缓缓流动。
风吟天在赵岚清淡淡嘱咐的时候呼吸一顿,下一刻便又神色如常了。唯跪下的脊背在轻轻颤抖。
赵岚清更是无所谓,他只是想要保风吟天一晚上罢了。
等明天再看看情形。实在不行,独让他晚上在自己马车上伺候也无妨。左右已经是自己的男宠了,也不会太显得怪异。
想到这里赵岚清便定下了心,继续晃荡着腿,嘴里念了一声“陈吟”。早在被弄回来的时候,赵岚清已经问了风吟天的名姓,得了个“陈吟”的假名。
听到那人应了一声后,便扬起下巴,高高在上道:“今儿……,你便睡我车里吧。”
随后还望了望自己的马车,因为自己的四仰八叉,所以这马车哪里好像也躺不下一个人。
没有办法,只能委委屈屈地挪了挪屁股,给他空了个角落,只随手一点,便道:“你就睡在这里。”
“是……”风吟天的面色一滞,只以为赵岚清立刻便让自己侍寝。只可惜现在已经进退维谷了。
风吟天那深邃的脸上有些苍白,眼眸里宛如一汪死水。望了一眼赵岚清,薄唇张了张,却只是轻轻道:“可否……将灯吹了?”
即便舍身侍奉,总不会太过难堪。
赵岚清却没有体会到风吟天话里的艰难凝重。
只觉得这人果然还是皇子,屁事真多!睡个觉还要熄灯?不留个夜灯起夜吗?
赵岚清撇了撇嘴,心想也行吧!谁让自己揽了个这样的活呢?
送佛送到西,不过区区小事,也犯不着置喙什么。
赵岚清于是点点头。只又挪了挪身体,示意风吟天自己过去吹。
风吟天望着他那边的烛火,心里骤然一紧。只片刻后却又释然了。
一板一眼地越过他,一只手轻轻撑在他胳膊旁边,身子倾了过去,将马车壁的烛火吹熄。
两相覆盖着的阴影随着烛光的熄灭而消失。
好似在马车中的旖旎不存在一般。
只是,眼中失去了光明的那一刻,似乎连着鼻子的嗅觉都灵敏极了。
赵岚清似乎闻到了风吟天身上的淡淡的血腥的气味,还有极为明显的自己专用皂胰的清爽气息。
这才想起,让风吟天进来之前,可是专门赐了他用自己的东西洗刷干净的。
为了验证一下,赵岚清便顺便凑过去闻了闻已经吹熄了灯,犹豫着离开的身体。
很好,闻起来很干净。
这才放了心,躺在自己的被子上,身子一侧安稳地睡去。
他不知道,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风吟天那黑沉的眼睛便迸发出一股森然的冷意。对着不言自明的“暧昧”邀请不置可否。
那尚撑在他身边的有力的手颤了颤,终究还是百般无奈地向现实低头。
于是……,早已经闭上眼睛的赵岚清,只觉得没一会儿泰山压顶。
风吟天隐忍着声音,伏在他面前道:“主子……,您需要在下如何服侍?”
第102章 蹭蹭
“????”赵岚清在自己叫出声来的那刻, 努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脚却没有闲着,不由分说,胡乱地一蹬便将人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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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身娇肉贵力气不大, 将风吟天勉强踹得摔在一旁。自己迅速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来, 低声怒斥道:“放肆!谁准你这么僭越的?”
风吟天没有顾得上说话,他被赵岚清踹得匍匐在被子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鼻间的闷哼泄露了主人的痛苦,看似有力的手掌难耐地攥了攥手下的被子,却终究没能起身来。
倒不只是因为赵岚清的这一踹。
连番的逃命让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那批学子救他出来, 也只是简单地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便马不停蹄地想办法把他送出来。
逃亡的日子以来,条件有限, 他压根没有被好好医治的机会。
再加上今天他绞尽脑汁地靠近赵岚清, 进而留在他的身边。步步都得谨慎思虑,处处都得小心翼翼,哪怕八风不动的人, 也还是因为过于强大的心神消耗, 累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铁打的身体一旦崩掉, 便来势汹汹。
风吟天知道自己在发热,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散乱, 头疼得似要裂开, 让他集中不了精力。隐约间, 听到一声仓促的“你怎么了?”
随即, 方才被自己吹熄的烛火又被点燃, 照亮了这个马车的内部。
“在下……唐突……”风吟天咬着牙勉力起来,半伏着身体有些狼狈。方才还紧张的心情,因为赵岚清的一踢倒是安心了些许,却也凉下来大半。
知道自己惹到了赵岚清,只恐他靠近自己,发现了什么端倪。
莽撞着去伺候事后能解释,要是现在暴露了自己身上的伤。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才没办法善终。
“自是唐突……”赵岚清结结巴巴道。听到他隐忍的声音,便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随着自己将烛光点燃,到底只是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到了,片刻便回复了神色,心也沉静了下来。
刚想装装样子,乍唬唬地发个脾气,可看到风吟天实在难受的异样。那怒意不由自主地消弭了,有些忐忑地软着声音朝他问道:我是问你怎么了?”
“无妨……”风吟天无暇顾及他已经分外和善的反应。只半跪坐在那里,勉强稳住声线道。
明显的敷衍回答。赵岚清却也没恼,尝试着轻手轻脚地靠近,刚想摸到风吟天的衣角,便看到那人艰难地又往外躲了躲。
带着股隐忍的颤抖,让自己欲要过去的手顿在空中。
刚想骂他不识好歹。只是下一刻,他便知道风吟天为什么那么反常又狼狈了。
他高高弓起的背部,已经洇出来了点点血迹。
联想到自己方才闻到的淡淡血腥气,赵岚清立马就知道他怎么了。
风吟天的身上肯定带了伤!
“只是……有些困顿,失了神志。主子赎罪。”风吟天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自己打颤的唇齿间倾泻出来。整个身子半跪着绷得死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崩裂了开。
墨发白衣,俊朗英挺的五官被阴影掩盖,唯独白衣上夹杂着的点点血迹,带着股难以言喻的破碎感觉,像是一只被人射中悲鸣的漂亮大雁,分外灼人眼。
赵岚清又是心悸又是慌神,压根没有理会风吟天嘴里卑微的求情话语。
他已经顾不上风吟天会错意扑向自己的僭越事情了,只想着风吟天要是死在自己车里,那可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回归了些许的理智,慌里慌张地便从车厢里刨出几个箱子。
一一打开,看到了一个装着瓶瓶罐罐的药箱才面色一喜。
他这次是出远门,因此除了带了随行的大夫外,自己坐的马车里东西也是一应俱全。生怕中途生了什么不好处理的事端,没有好药用。
眼下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只是赵岚清刚想要凑上去,便突然一顿。
这人,自己不能救。
没人会不由分说地救一个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宠。不问他身上伤的缘由,不打听他的身份。
今日但凡这么救了他,风吟天定然会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可……,赵岚清身份到底敏感。若是让他觉得自己救他是为了改弦易帜,转而支持他便算了。但凡觉得自己别有用心,进而如履薄冰处处提防自己,……,或者泄露了风声出去……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怪赵岚清谨慎,皇家贵胄,走一步便是一个印子,多少人在暗中蠢蠢欲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稍有些反常,便能让人闻风知味,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更何况眼前的人刚经历生死,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地轻信别人。
退一万步,风吟天果真接受了自己的好心。受了自己的救命之恩。
可赵岚清压根就没打算掺和他们的夺嫡之争。更不是为了这个,才对风吟天伸出援手的。毕竟,但凡聪明点的,谁会站一个落魄成为个落水狗的无宠的七皇子啊。要站队,也得找个资质好点的吧。
所以,为了能让他雍英侯府明哲保身。无论如何,这个人,自己都不能够明目张胆地救。
赵岚清能够强扯一个收男宠的理由,挥挥手便风轻云淡地把风吟天捡回来,打消赵山和小七对风吟天的疑虑。
可如何让风吟天对自己没有疑虑,才是最要紧的。
否则……,若是因为自己的搭救,让他以为自己别有用心,觉得自己在利用他,牵扯进雍英侯府,那才是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的赵岚清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了看到风吟天快死了的惊恐脑热,而是有些棘手地坐在了原地。
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前往燕州的路程还远,这个状态下去,今天他不死,迟早也会没命。
要是就这样放弃了……,赵岚清闭上眼想了想自家表哥那昏秽荒唐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能够不择手段想办法搭上自己,又是文世渊看中的皇子。单就这两条就已经甩了他表哥几条街了。为了那已经因为他们作乱动荡不安的百姓,赵岚清觉得自己还能努努力。
赵岚清查看了一番眼前的风吟天。这人一直紧闭着双眼,连跪着都有些勉强。浑身不可抑制地痉挛着,怕是早就意识不清了。
兴许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在干吗?
所以,自己既然不能救他,给他机会让他自己自力更生呢?
想了想,赵岚清眉头一挑,便又轻轻地将药箱放回了车壁里。
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压在最底下,而是放在了最上面一层,让风吟天自己好拿。
待到收拾妥当,才拂了拂袖子,直直朝着那人走去。浑当看不见血迹一样,高声道:“你……本公子只是看你颜色好……”
“你怎么敢爬上本公子的床的……”赵岚清咬着唇,斟酌地拿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你也别矫情……,不过是踢了你一脚,踢到心窝了吧……”
“可踢便也踢了,这是你自取其辱!谁让你自己会错意,要贴过来呢?你起不来也不能怪我!”
“车里有药,你自己擦擦吧。休想让本公子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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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凶巴巴,赵岚清一副惹出事后强词夺理的蛮横样子,拿了自己的披风就往外去。想要给风吟天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
人走了,药也告诉他车里有了,要是连起身给自己上药的力气都没有,那便只能让他自认倒霉了。
自以为急中生智把这件事办得妥当的小侯爷心情舒畅地出了自己的马车,甚至还不忘记给自己拿上一件御寒的披风。
半夜的外边挺凉的。
只是刚出车门,准备下去的时候,便看到赵山带着小七和车夫齐齐站在马车旁。不远不近,兴许刚好是可以听到动静却又不过于叨扰的距离。
赵岚清脸上的轻松神色一凝,一丝尴尬夹杂着紧张让他不由得低下了头。可是仔细回想了下,刚才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便又抬起了头望向赵山,强装镇定问道:“你们不睡觉,都在这儿干嘛?”
“小侯爷未经人事过,他又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怕您有什么吩咐,不敢怠慢。”赵山皮笑肉不笑,看他自己出来了才略微放下一些心。
知道赵岚清多少还有些分寸,今晚的事情成不了。否则小侯爷平白无故地好了男风,还宠幸个不明不白的男人,那才是造孽。
想是这么想,嘴上倒不留情,耷拉着眼皮揶揄道。
赵岚清:“……”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不过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是个聊天解闷的……”赵岚清尴尬到头皮发麻,嗔怪了一声,却知道自己应该解释清楚,轻哼道:“赵伯您怎能如此想?”
“既然只是个解闷的。小侯爷,您不若把他交给我。明天一早,一把比他好看还能解闷的能在您车前候着。”赵山扫了马车一眼,只可惜里边被厚厚的帷帘遮住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幽幽道。
“那不行!”赵岚清瞬间便警觉起来,本来想下来随便找个地方睡觉也不敢去了。生怕赵山贼心不死,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半夜偷人。
于是他一屁股坐在车前,揽着自己的披风,一脸严肃道:“我就要这一个!”
“你再是不满意,也要等我玩腻了再说!怎么这般拂逆我的意思?”
“既然这样……”赵山轻笑了笑,把赵岚清的警惕落在眼里,淡定道:“那老奴先回去睡了。”
“小侯爷您尽兴……”最后一句话说得耐人寻味,让一直看着的小七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他眼看着赵山消失后,自己让赵岚清进去睡觉的时候,才知道为何管家离开时是那样的表情。
“今儿晚上,我就在这里睡了。”赵岚清拢着自己的披风,靠在车前御马的地方,跟他道。
“啊?”小七有些为难,这里风寒露重的,他家小侯爷哪里能睡在这里。
虽然不是暮秋,也不是太冷。可赵岚清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豪华的马车不睡,睡车前?这是出的哪门子的洋事?
“你不懂!他就是故意的!”赵岚清气鼓鼓地望着赵山离去的方向道:“故意吓我,让我不敢离开。免得让他找到机会把人弄走。”
“您既然知道……”小七有些无语,自家的侯爷当真不是个蠢的。只是也聪明得有限罢了,不然怎么会知道是个套还要往里钻呢?“管家也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
“不行!万一呢?”赵岚清哽着脖子道。他已经豁出去了,哪怕知道赵山故意作弄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睡在这里了。
不然半夜真有人进来查看,看到忙活的风吟天,那更是完蛋!
“那……您既然担心,可进去睡也是一样的。”小七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劝小侯爷离开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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