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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八零]》110-120

    第111章

    ◎借机让许辖澄清◎

    许辖脑门子上冒火星, 就眼前这个货色?一个三流经纪行的老板,也配评论他?

    他冷笑:“家里没有镜子,总有水池, 好好照照自己。”

    不管自家经纪行规模有多大,好歹也是一个经纪行的老板, 就算他背后议论, 说的都是事实。

    许辖说的是什么话?是对他确确实实的冒犯,这位往前面看去,前头廖继庆和樊琪正跟许晖, 还有交易所的几位高层热情攀谈。

    这位回他:“许先生,看来令堂弟这是知道, 你家千金和廖公子好事将近,所以才对廖先生如此热情吧?”

    被他提起这件事,许辖想起前天夜里他的肺都快炸了。

    他到底是生了个什么东西?为了去耀华,以捅出长兴内部问题作为威胁,不惜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也要走。

    这才去没多久, 又搞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这两天多少老友打电话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回家问老婆要了她的电话,打电话让她解释清楚, 她说:“我是成年人了, 私人感情无可奉告。”

    如果说只是去那里做经纪也就算了, 要是她打算嫁给廖雅哲?

    两家是竞争对手,长兴内部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这还得了?

    给她打电话她还不接?昨日他逼着他太太去找了许妙儿, 没想到她说:“我就是跟廖雅哲在一起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辖看着春风满面的廖继庆, 生了那么个儿子他倒是不嫌弃丢人?

    廖继庆也见到了他, 他私下打听过,许妙儿能来耀华不容易,既然许妙儿不想说,他也没必要提。只是现在出了这个事,许辖到底是妙儿的亲爹,要是俩孩子成了以后他和许辖就是亲家,廖继庆倒是不能跟以前似的,跟许辖争锋相对了。

    廖继庆跟几位说:“长兴的许先生到了,我去打个招呼。”

    廖继庆迎接向许辖,满脸热情,伸手:“许老板。”

    见廖继庆脸上全是笑容,许辖越发厌恶,懒得伸手:“你别得意。”

    廖继庆讪讪然,收回了手。

    不过廖继庆的尴尬用不了半分钟,他就被人热情地请了过去,许辖这里十分冷清,明明长兴和耀华是规模相当的经纪行,而且不久之前长兴的客户资源还远远优于耀华,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变化,两家局势调转,耀华生意红火,长兴一落千丈。

    他的目光放在正在带着樊琪跟交易所上层交谈的许晖身上,他今天来得很早,想要找许晖聊几句。

    许晖没想过要来跟这个堂哥打招呼,他和容远夫妇商量过长兴的未来,以许辖的理念,在金融全球化的浪潮中,长兴最终只能以被收购为结局。

    理智上来说自然不能跟有这种风险的机构合作,但是许辖到底是许家人,自己的堂哥,他也不好太过于绝情,所以转移了部分合作,还留了部分下来,算是维持双方的关系。

    然而许辖压根就不领情,前阵子南洋一个小表妹出嫁,在那样的场合,大家都在说许家人要守望相助,同气连枝。许辖当众说自己在港城转移合作的事,让他雪上加霜,十分艰难。

    家族中的长辈并不是人人了解实情,一个个都指责他不关心堂兄,他当时半阖眼,不想在表妹的婚礼上闹得不高兴,就听了长辈们胡乱指挥了一通。

    回了港城加速从长兴撤出合作,今天他就是带樊琪一起跟交易所高层聊跟海外市场合作的事宜,这种事肯定跟长兴没关系了。

    许辖想等许晖看到他之后,过来打招呼。

    从南洋回来,许晖不仅没有停止撤离,反而变本加厉。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小表妹婚礼上的言论激怒了许晖,人家可以不用长兴用耀华,但是自家缺了方信的业务,就是丢了一大块,而且本来外界都在传闻,容远夫妇要跟他切割干净,要是许晖也跟他切割,长兴在市场上的地位肯定更加受损。

    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跟堂弟互相聊两句,约个饭局,好好谈谈,他就认个错,把他们之间的误会给解除了。

    然而,许晖跟这几位聊过之后,带着樊琪迎向外头进来几位业内人士,还转头对正在聊天的廖继庆说:“廖老板,你倒是放心让我带着琪琪。”

    “我是她老板,你是她六叔,你带着吧!”廖继庆跟许晖说。

    许晖跟樊琪开玩笑:“听见了吧?你老板可不在意你。”

    “我身在耀华心在方信,帮六叔看好方信的业务。”樊琪忙拍许晖的马屁。

    在场的都是人精,听到这里明白方信目前跟耀华打得火热,问廖继庆:“陈太怎么称呼许先生六叔?”

    “樊琪跟容太太亲如姐妹,所以她跟着容太太称呼许先生为六叔。”

    直到会议开始,许晖都一直忙碌没留时间给许辖。许辖更是恨自己的堂弟都急功近利,唯利是图。

    会议开始,协会高层主持会议,总结了四会合并之后成果之后,轮到经纪行里最耀眼的明星耀华的代表樊琪发言。

    樊琪分享耀华在服务中小股民上成果,她主要从信息差改善和交易时间差改善上说起。

    有人听了她的说法,立马提出质疑:“现在巨量的小额交易,占用很大的系统资源,导致系统运行速度不快,频发系统登录不进,无法买卖成交的情况。耀华这样做,给系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位是交易所主管技术的人员,系统上线半年,又遇到这样的大牛市,交易量几乎每个月都在翻倍增加,给新上线的系统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是的,才不过上线短短半年,从原本又设计冗余,现在已经不够,确实需要解决。”

    “不能因为你们耀华这样发展客户,就拖累所有的经纪行吧?”许辖先问出声。

    他的话得到了其他几家机构的附和,都把矛头指向樊琪。

    樊琪看向许辖,刚才廖继庆伸手给他,他连场面上的面子都没给廖先生。

    而且樊琪还听陈至谦说,上辈子许妙儿的结局非常惨,许辖没能把妙儿嫁给陈至谦,就选了珠宝商朱老板的那个浪荡儿子,因为婚姻的不幸,妙儿后来重度抑郁,四十不到就死了,许辖嫌弃这个女儿给他丢了面子都不愿给她办葬礼,还是冯学明给她办了葬礼。

    想到这里,廖先生还把许辖当成是妙儿的父亲,樊琪可不愿意给许辖面子:“美股的投资者结构,法人投资者占了35%左右,但是他们手里大部分是非流通股,个人投资者超过40%,剩下的才是机构投资者。从流通股层面来说,80%的流通股都在个人投资者手里。美股尚且如此,我们能拒绝巨量的个人投资者?我可以说的是,未来得个人投资者得天下。你要知道经纪行不产生钱,我们是钱的搬运工。”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现在是目前的系统只有这么点容量,耀华交易太过于频繁导致系统拥挤。影响了其他经纪行的交易。”

    樊琪笑看许辖,“难得您也有意识到现在交易量增大的问题,只有在熊市中,才没有外界资金涌入,只是存量资金博弈,交易量少,不会给系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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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压力,交易不频繁。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许先生意识到交易量加大,您这是总算知道牛市已经到了吗?”

    樊琪说的这番话,提醒了所有人,许辖和廖继庆之间还有一个赌局,这话让许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所以,还是把技术的问题回给技术。”樊琪看向交易所的人员,“现在谈的是未来市场的发展,港城股市不可能只是这样一个小池子?”

    这句话得到了交易所人员的支持,毕竟股市做大做强才有未来。

    不过,今天这个会议并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会议,这半年来合并之后出现了非常多的问题,讨论十分激烈,然而很多的问题不可能有解决办法。

    有很多会开过了就是开过了,问题还是会继续,就像刚才说的系统技术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八仙过海各凭本事了。

    虽然开会地点也是在交易所大楼,不过大门却是两个,他们需要从这里出来,再回自家经纪行的门口,耀华和长兴在一起,许辖和他们师徒当然是一条路。

    走到耀华所在的大楼门口,几个记者蜂拥而至,记者把话筒放到廖继庆面前:“廖先生对令公子的事,有什么看法?”

    “我看到你们的报道,吓了一跳。我们家的家教,我儿子不至于偷食朋友未婚妻。许小姐跟冯学明先生已经分手几个月了,这一点你们可以向许先生确认。我也问了廖雅哲,我家那个傻小子,一头热喜欢许妙儿小姐,确实有在追,但是还没追上。许小姐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姑娘,我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廖继庆跟记者澄清,“所以请据实报道。”

    “令公子被冯学明打,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儿子的意思,应该是冯先生想要挽回许妙儿小姐。所以听见我儿子追她,作为朋友,他认为我儿子很不仁义,所以要打他。”廖继庆说。“很多男人分手了才知道对方有多好。”

    记者把话筒放到许辖嘴巴前:“许先生,许小姐早已跟冯先生分手了吗?”

    “是的,是冯学明提出分手,我和刘襄年先生坐在一起谈,同意解除婚约。”许辖看向廖继庆,“但是,我不会同意妙儿跟你儿子在一起。”

    第112章

    ◎倒塌的唐楼◎

    “为什么?”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出来。

    廖雅哲走到许辖面前:“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知道, 我是不够好,但是妙儿为什么会来耀华,是因为你想让妙儿和朱万贤在一起, 妙儿不愿意受你摆布嫁给个花花公子。”

    也难怪,原本朱老板是在耀华开了账户, 最近跑长兴去了, 原本廖继庆还在想,是不是耀华最近新客户太多,哪里怠慢了朱老板, 原来是有这个缘故。

    “行了,行了, 你出来做什么?”廖继庆阻止儿子继续说下去,场面上行走,多少都得给对方留点脸面。

    廖雅哲扬了扬手里的药:“妙儿偏头痛犯了,我给她出来买药。她等着呢!我先进去了。”

    看着儿子飞快奔进去,廖继庆看着许辖:“你在花花公子里挑女婿, 哪个花挑哪个?”

    廖继庆说完,带着樊琪一起往里走。

    记者听到这么个消息,立马又脑补了诸多内容, 填进去发新闻去了。

    樊琪听说许妙儿头疼, 套了红马甲往交易大厅走, 见到许妙儿问:“妙儿,你头疼?”

    许妙儿站起来,贴在樊琪的耳边说:“不是, 是来那个疼。廖雅哲问我, 我又不好说的。”

    “止疼药不能多吃的, 我之前也疼, 是我婆婆开了方子,我炖汤喝了两个多月,之后在来,就有点难受,但是不疼了。”樊琪跟许妙儿说。

    “什么汤?”廖雅哲的脑袋从她们身后冒出来。

    许妙儿脸涨得通红:“没什么!你瞎听我们说话做什么?”

    “你给我坐位子上去,我跟妙儿说好话,就来找你。”樊琪打开电脑,“这样,你跟我回去吃晚饭,我晚上打电话给我婆婆,我帮你问问她。”

    “好啊!谢谢!”许妙儿说。

    樊琪打了个电话给陈至谦,让他晚上别来接自己了,等下妙儿一起去吃晚饭。

    一个上午都在开会,周六周日还有一些消息出来,樊琪问廖雅哲和许妙儿早盘的情况。

    几个月的连续上涨,已经让整个市场沸腾,原本每天两三个点的涨幅,现在很多人看都不要看了,没有七八个点不算涨,抓到牛股十几二十个点才正常,樊琪都是踩热点买股票的,涨幅更是惊人。

    “琪琪,我上午已经出掉了一大半的房地产股,我认为要调整了,你看看。”

    樊琪仔细看房地产股,许妙儿给她递过来资料:“你看这个量,我觉得走下去就疲软了。”

    “确实,我也出掉半仓。雅哲出了吗?”

    “上午就出了。我都没有了,这几天专心炒银行。”

    樊琪一个下午慢慢出房地产,她的仓位大,一下子跑不干净,反正在牛市里,这样等于是高抛低吸,等调下去再接回来做低成本。

    天禾作为房地产为主业的股票,在别的房地产股票至少已经翻倍的情况下,天禾涨幅垫底。

    刘襄年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属下汇报情况,脑子里却一直是孙子说要收回繁园的话。

    纵然他想要收回繁园,那也得有这个本事,天禾股价不行,但是天禾的底子还在,运营还是很稳健,自己有什么理由会出售繁园?

    刘襄年不知道孙子为什么会恨他入骨。

    在那个年代,他不过是找了个女人,五年多几乎无法通讯,他认为,没有给正房太太敬茶,她都没算入门。

    他想的是等婉音回来,让美云给她跪下敬茶。这完全是按照那个时候的规矩来,就算他有错,放眼望去,整个香江的富豪有几个没有犯过他这样的错,为什么他要恨到这种地步?甚至想要把他唯一的心灵寄托毁掉。

    刘襄年让下属出去,他佝偻着背站起来,自从吴美云死了,女儿闹了这么些天,孙女也走了,外孙有时候回来看他一眼,不过他回来看,还不如不回来,回来顶个什么用?还不是给他气受。这两天他不也闹的报纸上全是?当初死活不想要许妙儿,现在又觉得许妙儿好了。就是个贱骨头!

    刘襄年撑着站在窗口,自己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既然没有一个想要天禾,那也算了,确实该考虑信托了,给雪宜留一笔,其他的?

    繁园他要拆就拆,不过在他要拆之前,他会死在繁园,埋在繁园,死后他想要怎么做,就随便了。大不了,他再把他这一把骨头给挖出来扔海里。

    刘襄年掏出手帕压了压眼角,其实他只是在那个时间选普通人都会选的路,他真的没有做过太多的恶事,老天为什么要给他安排这样的结局?

    下午收盘,樊琪上了许妙儿的车,电台里放着温柔婉约的粤语歌曲,樊琪说着自家婆婆让自己摸胸的窘境。

    “所以你老公也不知道。”

    樊琪自然能说他们那时候还没在一起,她只说:“主要是没有啊!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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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婆婆好可爱。”

    “对啊!她很可爱的,虽然人前是个一本正经的医学专家。”

    两人正聊着电台里播报新闻:“耀华廖继庆澄清投食传闻,表示很满意许妙儿,期望廖雅哲能追到许妙儿。”

    后面播放了现场录音,除了廖继庆的话,自然还有许辖的言论,顺带还有廖雅哲说了朱万贤的那些话。

    没想到后面,记者就去采访了朱万贤,那个花花公子说:“我眼睛又不近视,我的女朋友哪个不漂亮?为什么要一个晚上能让我睡不着的女人?”

    “这真是一只辣鸡啊!”樊琪说道。

    现在妙儿被他这么评价,如果他们俩结婚,可想而知了。所以陈至谦说妙儿上辈子很惨,跟朱万贤一直吵架,本来就不是一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后来长期情绪失控,又被狗仔到处跟拍,最后重度抑郁,离婚后被人拍到瘦得像骷髅上蒙了一层皮。

    “真不该跟他说,他真的是管不住嘴。”许妙儿无奈,“可真要说他吧?他又很委屈,毕竟人家是真心实意在帮我。”

    “有时候就是分不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像他爸。”

    “就是啊!那天我跟廖先生去做节目,我不知道他是怕我误解,还是怕他太太误解,他带了太太来接我,让太太去边上的商场逛逛,节目结束后,他和太太一起送我回家。你看这次,他也一直在为我说话,生怕我的名誉受损。”许妙儿啧啧两声,“你说这么知道进退的爸爸,为什么生了廖雅哲这个笨蛋?”

    “他太太去世很早,他工作又忙,估计舍不得骂,又是跟着保姆长大,也就这样了。”樊琪想想自己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教,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上辈子都是跌跌撞撞之后才明白过来。

    “也是。”许妙儿笑,“他们父子是不同类型的好人。”

    “嗯。”樊琪为廖雅哲悲伤,这是被发好人卡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经过一条大路,一侧有一栋倒塌了,很多人围着。

    “这应该不是拆楼吧?”樊琪觉得不像拆楼。

    许妙儿看着后视镜:“不知道呀!”

    樊琪有疑惑,也就过了。

    车子到门口,舅妈看见车子飞快跑过来开门。

    樊琪跟许妙儿说:“这是我舅妈,她不会说粤语,只会说我们上海的本地话。”

    “那你们本地话舅妈怎么说?”

    “我也不太会,陈至谦会。我只会上海话,她听得懂。”

    “你教我。怎么说舅妈好、舅舅好?”许妙儿说。

    樊琪教许妙儿:“舅妈好、舅舅好。”

    许妙儿学了两下,跟着她下车,用刚刚学到,很不标准的上海话跟舅妈打招呼。

    “妹妹,好啊!”舅妈说。

    樊琪给许妙儿翻译:“他们乡间,男孩女孩就叫弟弟、妹妹。”

    “这样啊?听上去好亲切呢!”

    进了屋里,舅舅从房间里出来,也是用同样亲切的称呼叫许妙儿。许妙儿有些不好意思。

    樊琪见陈至谦的车子开进来:“阿谦回来了,我们吃饭了。”

    陈至谦进门来跟许妙儿点头:“妙儿,你好!”

    “你好!”

    樊琪招呼:“妙儿过来坐。”

    许妙儿坐下,樊琪说:“这几天舅妈在家,基本上都是我们乡间的口味,你尝尝。”

    招呼了妙儿吃饭,樊琪边吃饭边说:“今天经过云咸街那里,我看到有栋楼好像塌了,围着好多人。”

    “我也看到了,六十年代的咸水楼,确实是塌楼。”陈至谦说,“我回来的路上新闻已经出来了,说是楼里住户在塌楼前大多数跑了出来,估计里面有五六个人埋了。”

    “啊?”樊琪惊讶地叫起来,舅舅舅妈看着他们。

    许妙儿问:“咸水楼不是发现了很多年,已经排查清理干净了吗?怎么还有?”

    “那是政府盖的公屋项目,当时遇到层层阻碍只排查出了26座极其严重的咸水楼,这栋楼是六十年代的唐楼,是私房。”陈至谦说,“这些房子可不少。”

    樊琪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陈至谦解释:“港城一直缺淡水,连生活用水都缺,不要说是盖楼用的水了,直到后来东江水过来,缺水才彻底解决。尤其是六十年代,最缺的时候,自来水一停就是三四天,建筑工地想要盖楼,要么挖井,挖井成本大,就有地产商动起了歪脑筋,用海水调和石屎,海水里的氯离子腐蚀里面的钢筋,十几年钢筋变得跟竹子一样脆,墙面斑驳,楼变成危楼。”

    樊琪有疑问:“就没有质量监理?没有验收?”

    “那时候?行贿验楼者是司空见惯的。就是几年前重新查这个事的时候,也因为牵涉利益重重,哪怕当时新闻闹得很大,涉及七万租公屋的人,最后也就政府进行拆除重建和加固而已。”许妙儿问,“这次会不会再重新翻出这件事?”

    陈至谦点头:“有可能,不过这些事情日久年深,查起来不容易。”

    樊琪叹了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第113章

    ◎得之我幸◎

    吃过晚饭, 樊琪见已经六点半了问陈至谦:“阿谦,姆妈应该下班回家了吧?”

    “你打打电话,她有时候要晚上七八点才回家, 说不准的。”

    这个年代专家稀缺,薛晓静作为妇科专家, 除了医院里坐诊手术, 还要带研究生,甚至每周还要进学校给本科生上课,工作任务非常重。

    樊琪拨了电话, 对过刚好是薛晓静的声音:“姆妈,今天回家很早啊?我有个朋友, 也是痛经,我跟她说我吃了你开的鸽子汤,第三个月基本就不疼了,所以让她来问问您。”

    薛晓静听着樊琪中间充当翻译,她又不能面诊, 只能听个大概说:“囡囡,因为没有面诊搭脉,我开的方子, 未必就完全准确, 所以药方比较柔和, 先让她吃起来,要是不行?最好是她来给我看看,还是要面诊。”

    樊琪写下了方子:“我婆婆说从她二转手叙述上来说, 你肝郁气滞, 容易发怒。所以要疏肝健脾……”

    许妙儿没想到转个弯看病, 樊琪的婆婆还能知道她容易发怒?她拿起食疗的方子, 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薛晓静说好方子,问:“囡囡,你怎么叫你妈带钱回来给我们?”

    樊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傻了,没想到娘家婆家平衡,只想着公婆都是高知工资都高,不缺钱,再说上次公婆来的时候,自己手里还没几个钱,就没给。她妈就不好意思自家拿这么多,给公婆也送钱过去了?

    “嗯,最近港城股票像疯了一样,我还挺厉害的,赚了好多。因为还帮富豪代理操作账户,现在手里资金已经两三百万了,我们打算年前把现在住的房子首付付掉,然后月供。姆妈跟您说了吧?我们现在住大房子了,三百多平的,下次您和爸爸来了,可以住家里了。我们孝敬您的钱,您就拿着呗!”樊琪也不去问姆妈给了多少钱,反正已经这样了,大不了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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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再给两边爸妈。

    “你这孩子,你爸妈要给哥哥买房子,还要给哥哥结婚,你怎么能两家平分呢?她给我拿过来七千五美金,被我说了一通。”

    樊琪摇头,她妈想得多,又实诚,她说:“您留着花,喜欢买什么,买什么。那不是享小辈的福吗?”

    “你们能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老两口有工资,还有国家补贴,真没必要。”薛晓静说,“我和你爸爸单位里,一大堆的老师和孩子们想要准备出国,正没地方兑换美金,他们去黑市上兑换要九块钱换一块美金,我和你爸爸在学校里帮你妈妈一块美金换七块五,全部换掉了。两厢划算。钱呢?你爸妈横推竖推,我们留了一万块,其他的都给你爸妈了。你爸妈让我们俩礼拜天一起去看房子。”

    “就买咱们家边上的。两家照应也方便。”

    “对。”薛晓静一看手表,“哦呦,这个月的电话费贵死掉了,我先挂了。”

    “挂了挂了!”

    樊琪挂了电话,陈至谦端了水果上来,用眼神问她,樊琪跟他解释了几句,感慨:“我妈也是,你妈也是。幸亏她们都好,否则我这个猪脑子,遇到个不省心的婆婆,肯定搞不好的。”

    妙儿听他们讲上海话一脸迷糊,樊琪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拿了一块瓜塞在她嘴里,跟她念念叨叨,婆婆和妈妈的这些事,樊琪上辈子没这些关系,现在发现自己一根筋,觉得谁缺钱,就给谁,没想过平衡,幸亏两边爸妈都是不计较的人。

    听得妙儿一愣一愣地:“嫁人了就该以夫家为重,肯定是先伺候好翁姑,帮娘家也要有个度,不能大笔大笔资金帮,不过你赚得多,这点也没什么。幸亏你家姑这么通情理,也幸亏你妈不想独占。有这样的婆婆和妈妈,真的好幸福。”

    妙儿虽然改变了不少,但是她脑子还有裹脚布残留,樊琪说:“不管嫁不嫁人,都该以自己为重,人生是自己的。像演艺圈几个明星,妈妈烂赌的,简直就是在卖女儿。这种妈妈就该放开。爱是相互的,她们爱我,我也爱她们,否则尽赡养义务就好。”

    许妙儿从樊琪家离开,在路上她一直在想“爱是相互的”几个字,她怎么不知道“爱是相互的”,她也渴望爱是相互的,她总是拼命做到自己认为的最好,可惜这些爸爸妈妈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还不够,冯学明对她的拼命也从未在意,得不到反馈,自己就满心痛苦,戾气丛生。

    是啊!不管嫁不嫁人,都该以自己为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家人凉薄,就没必要强求了。

    开车入地下车库,她拿包下车,听见一声:“妙儿。”

    许妙儿看见她妈走了过来,她妈脸色不太好:“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

    “您没跟我说要来找我。”许妙儿关上车,锁了车门。

    “妙儿,你是不是连我都不想认了?”她妈问。

    如果没有刚才樊琪的话,她此刻应该内心又升腾起了无可抑制的怒气,现在虽然心内还会波动,不过她能控制:“没有,您是我妈妈。怎么会呢?”

    许妙儿带着妈妈上楼去,她打开门,请了妈妈进来,她说:“您坐,我给您倒水。”

    许太太坐下问:“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要跟廖雅哲鬼混在一起?现在外面传得多难听你不知道吗?名声坏了,以后港城的豪门富户还有谁敢要你?”

    许妙儿发现自家父母就知道指责她,说她名声坏了,而廖继庆则是在外替她澄清,甚至连她跟冯学明早就分手的消息,也是廖继庆起了头,她爸才说的,她问:“妈妈,那您跟记者澄清过吗?我和冯学明早就分手了,就算开始一段新的关系,也没什么。”

    “怎么叫没什么?就算解释,你是一个姑娘,你跟冯学明是定下婚期了再分手的,没两个月,你又跟廖雅哲鬼混,别人怎么想?”许太太满脸怒容,“女人要是名声坏了,以后日子就艰难了。”

    “我靠自己吃饭不成吗?难道我养活不了我自己?”

    许太看着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糊涂,到底是谁给你灌的迷魂汤?是那个樊琪吗?你擦亮眼睛,人家也是悬崖勒马,没有继续拍那种片子,嫁人之后,也知道成天给大众看他们恩爱的景象。不过到底是娱乐圈里的欢场女子,那个做派,让人作呕。你倒是好,千金小姐不当,要跟在她屁股后面,受她摆布?”

    许妙儿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妈妈,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择,我已经二十七了,不小了。”

    “我是你妈,我管不了你了?”许太气得眼泪落下来,“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都是为了你好……”

    被她妈这么哭,许妙儿只能坐下,克制住自己:“妈,我能过好了日子,您不要为我担心了。”

    “妙儿,你爸让你去跟朱家那个浪荡子肯定不行,但是你现在这个情形,有本事的公子哥儿也看不上。”许太伸手按住女儿的手,“冯太今天来找我,说学明一个人把自己关着,不听劝。说他心里还是想要你,说他肯定改。妙儿,浪子回头金不换啊!香江城里,自来对男子宽容,对女孩子却十分苛刻,男子再放浪不羁,只要家世在,也不过是多几条花边新闻。你以前一心一意对学明,而且你也是把自己给了他,你们继续在一起不挺好吗?”

    以前许妙儿别说是冯学明回头了,只要他能把她放在正房太太的位子,给她足够的尊重,她也妥协了。

    现在她实在听不进她妈的这番言论:“妈,他回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永远不会跟他在一起。”

    许太太见女儿油盐不进,终于暴怒了:“你昏了头了,好话不听,非要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才行?给你台阶下,你不要,你非要……”

    许太太把一个抱枕往许妙儿身上砸,抱枕砸不疼,但是许妙儿知道后面的话有多折磨人。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这样,你爸成天在家里骂我,我都忍下来……”

    “够了!”许妙儿尖利地叫,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真的控制不住。

    许太被女儿这么吼,终于停了下来,她满脸失望地说:“我真的管不住你了,算了!算了!”

    看着妈妈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许妙儿坐在沙发上蜷曲着身体呜咽。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她拿起电话,电话对过是廖雅哲,他说:“妙儿,我自己去买了一本小说,很好看,我跟你说,笑死了。”

    她带着鼻音说:“是吗?廖雅哲,我今天累了,要不明天再跟我说?”

    对过的声音有些失望,他说:“好吧!你休息。”

    许妙儿挂了电话,很怪,他不过是说两句傻乎乎的话,她心里就平和些了。

    她抱着腿在沙发上发呆,至少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她真的好希望天快亮,可以去上班。

    门铃“叮咚”响,许妙儿皱眉,这个时候会是谁?她走去透过猫眼看到是……廖雅哲。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第114章

    ◎廖雅哲上门挨打◎

    许妙儿开了门。

    廖雅哲站在门口, 他仔细看她,眼睛又红又肿,鼻子也通红, 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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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儿,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廖雅哲提起手里的袋子:“你早上说头疼, 刚才跟你打电话发现你好像鼻子塞住了, 我就想你是不是感冒了?给你送感冒药过来。”

    “我没感冒。”许妙儿说。虽然误会了,但这是他的一片心意。

    “没有吗?你的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了。

    “没事,就……”许妙儿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家里破烂事,也说不出口。

    廖雅哲好像是反应过来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本《娘子,等等我》的古装封面小说:“刚才不是跟你说,我买了本小说吗?很好笑。我给你拿来了,你看得心情会好。”

    不用看小说,见他献宝似的拿出一本小说, 他还翻开打算念,许妙儿见隔壁邻居拉开了一道门缝,他在门口念爱情小说, 也太丢人了, 立马把他拉进来:“进来说。”

    许妙儿关上门, 廖雅哲才发现他们俩居然关在了一个屋里,他低头翻书给她看:“你看看这一段。”

    许妙儿低头接过看,可惜没头没尾的, 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这个傻子等着她笑, 她笑了一下:“很好看。”

    “妙儿, 是冯学明还在纠缠你吗?还是说,你真的放不下他?”廖雅哲问。

    许妙儿理解了冯学明为什么会喜欢跟廖雅哲在一起,哪怕他大嘴巴,但是他真拿你当朋友了,就很上心。

    “你别误会,我跟他真的没关系了。”许妙儿决定跟他说清楚,免得他乱猜,“我妈来找我,逼我不要跟你在一起,让我回去找冯学明。说冯学明那天之后很伤心,所以冯伯母跟她说了,她就觉得我应该回去找他。她跟我闹……”

    兴许是夜里,兴许实在有太多委屈,说着说着,许妙儿又哭了出来。

    本来就见她哭得眼睛像核桃一样,这会儿眼泪又跟关不掉的自来水龙头一样,可怎么办?这个许太太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会想让妙儿再回到冯学明身边呢?

    廖雅哲这个时候过来,本来就是心里担心她,现在看她眼泪哗哗流,心也被揪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伸手揽住她,轻轻地抱着她,拍她的背:“你很好的,真的很好,别听你妈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今天在我爸那儿吃饭,我爸在饭桌上说,要是可以,他情愿拿我跟你爸换你。”

    “啊?”许妙儿仰头。

    廖雅哲看她脸上全是眼泪,抽了纸巾给她擦:“真的。可能我老豆真的喜欢女孩子吧!希望有个女儿,当时看见樊琪也是,看见你也是。当然我真要这么说他,他肯定说;‘我只喜欢优秀的人,你要是比樊琪和妙儿有能力,我也肯定喜欢你!’可实际上呢?”

    廖雅哲又抽了一张:“你看看你,哭得跟什么似的。我从小被他揍了,都不哭一声。下次你哭给他看去,让他知道女孩子有多麻烦!让他知道他就喜欢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才不是喜欢哭的女孩子。”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在廖先生面前哭?”

    再说她也不可能在廖先生面前哭,廖先生又不会说她,还会担心她晚上的安全,送她回家。这么想了她哭不出来,自己扯了纸巾,擦眼泪。

    许妙儿终于不哭了,廖雅哲放下心来,他把书放下,伸手拿了感冒药:“我走了,你别难过了。早点休息!”

    “嗯!”

    许妙儿送廖雅哲出门,廖雅哲说:“你别下楼,你下去了,我还得担心,我还会送你上来。”

    “知道了。”许妙儿笑看着他,“廖雅哲,谢谢你!你真好!”

    廖雅哲看着那种哭得不太好看的脸,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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