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穿书为师》9、8.外门弟子
青曜以剑立派,能入此门者多在此道颇有造诣。御剑飞行不过入道门槛,人人皆会之术,容尘作为一峰之主,此等术法自然再熟练不过。只是往常追风逐电瞬息千里的飞剑今日不知怎的,格外颠簸。
顾笒煊人都飞出去了,若不是祝修在身后跟着捞了一把,他恐怕这会儿已经从高空掉落粉身碎骨了。
容尘费力压下灵力控制清尘降落,还剑入鞘时踉跄几步险些一头冲进灌木丛,好在祝修眼疾手快先一步把人拽住。
祝修将手中小屁孩随意一甩,一边渡灵探查一边观察他神色。
容尘以鞘撑地,艰难道:“怕是压制不住,需得立即闭关。”
护界大阵会压制修为阻人进阶,加之凡间灵气稀薄无法吸收,突破自然困难非常。可回到修仙界后压制消失,磅礴的灵力争先恐后往身上涌,前仆后继冲击着那层薄薄的壁垒,他苦苦支撑已到极限。
修者压制进阶,轻则筋脉撑裂修为受损,重则丹田毁损再难痊愈。
祝修当下道:“我送你去闭关。”
现已回到青曜,闭关不过随意挑处洞府的事。峰主长老皆在,也无人敢来造次。
容尘却是不急着上剑,而是转过头,白布之后的眼无法聚焦,却还是虚虚地把他望着。
他在担心。
男主被祝修所救,按事情发展,该是顶替祝南拜入静修峰。在祝修教导下,他必是正气凛然,德才兼备。
那祝南呢?
被顶替者失去了本属于自己的机缘,又会如何?
来日耀眼夺目少年郎,是否会因此刻抉择而泯然众人?
他不敢想。他怕他将一个恶人带入正途的同时,将另一个心性纯良的孩子抛弃了。
“师弟,顾笒煊……”
他声音带着虚,落在旁人耳中已是撑到极限。
祝修施了力道,不由分说将他拉上剑,怕他执拗,道:“我替你照看,放心去吧。”
有祝修这句话,容尘也便放心了。
青曜十年一次的收徒试炼总是热闹非凡。一群向往御剑飞行却又未曾入道的适龄孩童自各地赶到此处,顶着烈日,忐忑又憧憬地等待下一步考核。
经过试炼石筛选,现能留下的,都是有修仙资质的苗子。但过了试炼石这一关,可不代表就能进入青曜。
试炼石只不过是筛选,后面等待他们的层层关卡,才是选拔的真正开始。
“师弟觉得,这两小童如何?”
应下照顾一事的祝修一改往年稳坐高台闭眼入定的行事作风,抱臂站于镜像石前,密切关注着石上两个小童的一举一动。这反常的举动看得路羽啧啧称奇,难得抽了个空晃到冰块师弟身侧问了一嘴。
本以为依他那般谁都看不上的性子,定会同往年般先进行一番毒嘴攻击然后冷脸抱剑而去。却不想这位天下第一的剑痴师弟扫过两个孩童,视线在资质较逊的顾笒煊身上停留了片刻:“资质不错,是个好苗子。”
这个回复让路羽小小惊讶了一下。想起冷清无人的静修峰,当下顺着话道:“那师弟可要收入门下?”
见对方冷脸不答,似乎习惯了,自顾自为静修峰添丁努力:“这俩小童一路行来未曾抱怨喊疼喊累,想来是个能吃苦的,这一点就比那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强上太多。”
祝修不置可否,而是问:“师兄觉得,此子入你门下如何?”
他口中所指之人,俨然是两人中表现更为出色的顾笒煊。
意识到引火上身的路羽当即婉拒:“我门下事务繁多,恐无暇顾及这小童。”
祝修也未强求,只道:“此子乃容尘所救。”
路羽:“?”
祝修:“他身世凄苦,师兄听闻多有不忍。”
“若非闭关,想必会将他收入门下,好生教导。”
他目视前方仿若看得出神,嘴却不得闲,为方才那番话添了最后一把火:“师兄闭关匆忙,诸多担忧未言明,只嘱托我好生照顾他。若此子天资聪颖却荒废,师兄知晓后不知该有多伤心。”
得知与容尘相关,路羽难免动容,明知是坑也跳了下去:“这徒弟,化羽峰收了。”
层层选拔过后,成功留下的便是可以拜入青曜的弟子。
一大帮十多岁的小少年站在太阳底下,听了一个时辰的门规早已昏昏欲睡,看到几位从大殿出来的青年,眼里满是好奇与向往。
“咳咳。”执法堂长老结束了长长的训话,示意大家安静后,让闻柳几人将一些资质出众的少年带进大殿。剩下资质稍差一些的,便交给内外峰挑选安排。
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闻柳进殿,好奇地四下打量,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就连年龄最大的几个也是难掩兴奋之色。
而作为唯二年龄不足十岁的顾笒煊和祝南却是既不交谈也不乱瞟,格外拘谨地站于一侧,年纪最小却最是稳重。
两人在试炼中的名次并不好,属于垫底的那一波。但这般年纪过试炼却是立派以来少有。加之那身根骨与资质,俨然成了众长老眼中的香饽饽。
路羽也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亲传的弟子很有好感,心道不愧是两位师弟看中的人,这般年纪便能做到遇事从容处变不惊,实乃罕见。
待弟子分发完青铃,闻柳讲完用法众少年皆成功引灵取物后,路羽正欲祝贺,注意到顾笒煊的异样,到嘴边的贺词转了一圈,生生卡在喉咙口。
“小师弟莫慌,按师兄所述闭上眼感受铃铛中的灵气,顺着它的指引尝试取出里面的弟子服……”
青曜之铃名为青铃,是始祖上青道尊所创,可打通经脉指引弟子领悟天地之灵气,助其入道。是弟子从肉体凡胎到入道御灵的第一步。
可这毫无难度的第一步,偏偏绊住了最有前途的那一个。
众目睽睽之下,一众新入门的弟子皆手捧弟子服,两手空空的顾笒煊混杂其中,俨然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他一遍遍遵循着指导去感受试探仍旧不得法门,原本从容不迫的脸此刻满是慌乱。
“莫急,静心。”
凤醉月见师兄教导数次对方仍是不得法门,忍不住上前相帮。
一道灵力打入体内,带着温和之力疏通经脉,引领着青铃的灵气游走周身。
引气入体毕竟是从凡到修的第一步,激动紧张下静不下心者未曾没有。更何况青曜乃修仙第一宗,欲入此门者不知凡几,得知入门激动失态者亦是数见不鲜,一众峰主长老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到底是孩子,装的再镇定,遇到认知范围之外的事也难免慌张。
凤醉月拍了拍他的头,如对待幼弟那般,见对方仰头看来,温柔地笑了笑。欲收回手,那本游走体内的灵力却恍若突然消失般,再感受不到。她一愣,又试着打了道灵力入体,却发现同方才一般,灵力在体内游走一周后便会无故消失。
“师,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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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遇此情形,震惊不得解法之际,只得扭头求助师尊,“这位小师弟体质很是奇怪。”
其师季容乃寂容峰首座,尤擅医道。她一探便知其因,道:“灵气只进不出,无法运转。”
“若无机缘,此生无缘仙道。”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饶是年纪尚小,顾笒煊也听懂了其中之意。
无缘仙道……
在修仙界不能修仙,与废人何异?
他不死心,尚抱有一丝侥幸,一遍遍地重复着方才的动作,期盼那青铃能给予回应。那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同方才镇定自若对比,格外惹人心疼。
路羽欲开口收其为亲传的话卡在喉咙口,最终在对方几次失败后,咽回了肚子里。
亲传弟子是要继承师尊衣钵的。若他和闻柳出了什么不测,青曜传到他手中,一个连引灵入体都做不到的掌门如何服众?
作为一派掌门,他不能拿宗门冒险。
“师兄。”
就在路羽一番抉择之际,一道传音将他唤回神。他转头看向祝修,想起两人约定和尚在闭关的师弟,最终一咬牙,扬声道:“青曜弟子顾笒煊。”
听到有人唤自己,顾笒煊当即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去。
路羽站于殿上,半垂眸俯视他:“本座门下内门弟子之位尚有空缺,你可愿……”
未等掌门说完,凭空一道声音截断了他的话:“不可!”
出声的是执法堂的周正长老,也是在殿前念一个时辰门规不带累的那位“念经”长老。都说人如其名,这位周长老倒也如名字般,长得周正略有慈祥之貌,但人却是有些”正”过了头。满脑子道规教条,事事循规蹈矩,哪怕得罪人也不改,古板得很。
辟如此刻,饶是殿上站着的是一派掌门也不晓圆滑变通,抱着拂尘便站了出来。
周正:“此子根骨极佳是不错,可修仙一途能者比比皆是,他身旁站着的那位不比他根骨优秀天赋出众?”
被突然点名的祝南吓得一慌,强撑起来的冷静差点土崩瓦解。
好在周长老不过随口一提,众人关注点也不在他身上,这才没吓失态。
周正继续道:“修者以灵锻体增修为。他连灵气都感受不到,如何修仙?如何入道?”
“纵使根骨绝佳,也与仙道无缘。就如那手足瘫痪丧失活动能力之人,四肢齐全却是不能站起。空有一副骨血躯壳在世,不过废人一个。”
“这般毫无修仙资质,与其占着名额浪费资源,不若让给更有能力的弟子。”
“掌门若真想收徒,殿上弟子皆有能力做您内门,唯独此子,万万不可。”
周长老每说一句,顾笒煊脸色便白一分,语毕之时他已是惨无人色。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无人敢在长老公然挑战掌门威严之际往上触霉头,一众长老弟子连带季容在内,皆是沉默着大气不敢喘。
路羽暗怨这周正太过刚正,否定得太过决绝,不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正发愁如何名正言顺将此子弄进化羽峰,却听他那号称此生不收徒的师弟在旁道:“本座欲收一位亲传弟子。”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沉默的大殿内尤为清晰。
在这节骨眼儿收徒,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俩串通一气。众人正惊疑此子是何身份能让两位峰主这般,就见那周正长老头一抬眼一瞪,又要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祝峰主……”
未等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出口,祝修顶着一张谁看都冷得一哆嗦的脸,语气简洁:“本座收徒,只看天赋。”
“那我便以身守法!”
一个我行我素谁都拦不住的峰主,一个只认死理谁劝皆不听的长老,众人正犹豫是该现在和稀泥还是等打斗时拉人,就听那只看天赋之人道:“从今日起,青曜弟子祝南便是本座亲传弟子。按规矩,拜师当去凡名,由师尊赐新名,但你名本由为师所取,便不必换了。”
他将目光从一脸错愕的祝南移到一旁心如死灰的顾笒煊身上,继续道:“青曜弟子顾笒煊与我徒情同手足,同入本座门下,划为静修峰外门弟子。”
既过试炼,那便是板上钉钉的青曜弟子,即便当场一道天雷将人轰死,那也是青曜的鬼。
既然鬼都算,又何况人?
顾笒煊是实打实历经重重考验,一步步走到这儿来的,纵使毫无资质废人一个,其青曜弟子身份也是不可更改的。
既入青曜,最差也是外门。
周正一肚子宗规教条反驳之话脱口欲出,却被祝修这番操作梗得无话可说。
他没想到祝修这人平常说话不给人留一点反驳空间,没想到做起事来也不给人钻空的余地。甚至连收入外门的理由都合乎情理名正言顺,不给他人留一丝争抢的可能。
符门规合情理,他无可反驳,只得闹了个笑话般退回去,再不吱声。企图让人忘了方才的尴尬一幕。
随着大殿重归寂静,祝南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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