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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章(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荆棘鸟》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

    《荆棘鸟》红火, 荀烟以“新人演员”的身份进入大众视野。

    她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也有经纪公司递来橄榄枝,或拿新剧本试探。

    但荀烟并没有借这个势头急急忙忙进入娱乐圈。

    这也是李徽最为满意的一点。李徽教授认为,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该读书,以此充实自己, 而不是进入令人眼花缭乱的娱乐圈,迷失了方向。

    如今荀烟也是高手如云的A大里, 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李徽只教定向分流后的学生, 并没有在课程上与荀烟直接联系。只是偶尔在A大校园相遇, 她看着女生一脸欣喜地说老师好,心里全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她多想看着荀烟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走,不论毕业后是留校深造,或者深思熟虑再进入娱乐圈。

    在教学楼前与荀烟告别, 李徽拎着公文包走向办公处。

    ——迎面而来的, 却是同办公室另一位老师犹豫的问话。

    “李徽教授, 您认识那个孩子吗?”

    “当然。老章, 你忘了?她那部《荆棘鸟》,我才是幕后指导。”李徽语气骄傲, 显然与有荣焉。

    可章老师的面色却有些不自然。

    “那您去劝一劝这个学生吧?或者说教育教育她……这样下去可不行噢……”

    “什么?”李徽听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了?”

    小荀这孩子不是挺好的?

    章老师叹了口气,“您不接触她们那个年级, 可能不清楚这些事情……”

    她埋头在办公桌上翻找什么, 摸出来一张考勤表。

    “大学课堂没有高中课堂管得那么严格,迟到早退的现象也确实存在。但荀烟……”

    章老师把考勤表递出去,“您瞧瞧, 好几次要点名的课程, 来签了到人便没影儿了, 至于早晚自习——就没见她参加过!她真的懒散得太过分了。”

    “别人的期末成绩都是靠平时分拉的,这个学生倒好,靠最后临时抱佛脚死记硬背参加考试,才不至于期末挂科。”

    章老师好像越说越生气,“每次都是擦线过!”

    “还有宿舍归寝……次次点名,次次不在。我甚至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当学生的自觉……”

    李徽听着,本也不想信章老师的话——毕竟在拍摄《荆棘鸟》的那个暑假里,荀烟给李徽留下的印象可谓完美。

    但面前考勤单子白纸黑字明明白白,而这位章老师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李徽皱着眉,心里困惑,也不是滋味。

    这时有一个年轻男老师探头插话:“这个学生我知道的!你们有关注过她的腕表吗?七位数的梵克雅宝——”他夸张地瞪大眼,“这孩子穿戴全是名牌,但平时吃穿用度又很节省,出行基本是坐校车公交车。学生之间也议论纷纷呢。”

    “议论她什么?”

    男老师掏掏耳朵:“傍大款啥的呗。”

    李徽有些恼火,“她是国际高中出来的,家境本也不差。就算她不在意学习、成绩不好,是个差生,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知道你这是在造谣吗?还是编造‘涉性’谣言,罪加一等。”

    “哎呀,是学生之间这么说的!我只是个传话筒。”男老师立刻摆手,“也许是谣传吧,但毋庸置疑的是,她的人缘并不怎么好。”

    李徽十分不理解。

    她很难把传闻中风评不佳的女生,与两年前那个暑假里与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打好关系的孩子,联系到一起去。

    或许是树大招风呢?她又想,如今小荀有了自己的代表作,早超同级人百八十里,遭人艳羡甚至忌恨,继而被造谣传谣……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此刻,她也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荀烟,而不是别人口中的荀烟。

    李徽心事重重走向教学楼。

    铃声刚散,正是上课的时间。哄闹的校园不一会儿就变得安静。

    李徽徘徊在楼梯口。

    侧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教书二十年的经验告诉李徽,有人在逃课。

    李徽清了清嗓子,打算揪住那人狠狠惩罚,正一正她作为校领导的威严。

    ——但她也没想到,好巧不巧,抓到的人,就是荀烟。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荀烟正收到宋汀雪的信息。

    没有前因后果——仅仅短短四个字,“我在公司”。

    但荀烟明白她的意思。

    便是讲台上老师还在整理教案,荀烟小心翼翼穿过课桌椅,从闹哄哄的人群里走出教室。

    周围学生早就怪不怪。

    她们知道,这个叫“荀烟”的学生常常逃课,不逃才奇怪。

    学生的任务是学习——而宋小姐一条信息,就把身为学生的荀烟从课堂里拽出来,是否过于夸张?

    荀烟却觉得理所应当。

    “学生”这个身份是宋汀雪赋予的,那么对方随时可收回。本就是为了“不给宋汀雪丢脸”而认真学习的荀烟,在课业与宋小姐的要求有冲突时,自然会选择后者。

    事实上一切都早有预兆。

    荀烟的“报恩”已经超出了理应的范围。

    野生的黑天鹅被驯化成了金丝雀,而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在楼梯口撞上李徽的瞬间,荀烟有些慌张。

    但她很快调整情绪。

    “李老师好——”

    荀烟捏着手机,笑得自然。好像她就该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教室好好上课。

    李徽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你去做什么?”

    “我去一趟洗手间,”荀烟面不改色扯谎,“肚子有些不舒服。”

    李徽说,“这里是教学楼的出口,不是洗手间的方向。”

    荀烟稍有语塞,“我……”

    李徽从来不担心学生犯错,只怕学生犯了错态度还无所谓。

    她看见荀烟还要辩解的样子,简直气得快疯掉。

    “回去上课!”李徽狠狠推了荀烟一把,把人向教室拽,“现在是上课时间!”边走着,她又问,“荀烟,你看过自己的考勤表格吗?”

    “老师,我……”

    “啊,也是,那里面每一次缺勤,都是你亲力亲为写上去的。”李徽冷着脸说,“考勤表格有多难看,你应该心里也有数。”

    话音落下,她们走到教室后门。

    “回去上课!”李徽再次说道,“荀烟,我就在后排看着你。你有什么小动作一清二楚。”

    “还有,下课后留一下。”

    李徽气在头上,没控制音量。教室里,就连任课老师也循声看过来。

    荀烟被推得几步踉跄。

    转回身,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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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有困惑也有幸灾乐祸,大多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迎着那些目光,荀烟不自觉垂下眼。

    直至她坐回座位,那些视线依旧不消散。

    任课老师在讲台上拍拍手,“好了好了,注意力都收回来。我们继续讲十八世纪的洛可可风格……”

    荀烟看向PPT,调整情绪,装得像个没事人。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

    羞愧?懊悔?难堪?但荀烟发现自己居然都无所谓——知道做错了,也知道别人的戏谑、嘲笑都是情理之中。却没有丝毫自责,只是苦恼运气实在太差,居然撞上李徽。

    九十分钟的课说长不长,荀烟看着PPT,思绪在图文上游离。

    下课铃打响时,周围的学生叮铃桄榔收拾课本,火速逃离战场。谁也不想被李徽的怒火殃及到。

    荀烟认栽,坐在座位上等着李徽过来。

    而李徽一靠近,却开口问了课上内容:“新古典主义的艺术信念?”

    “艺术信念?”荀烟猝然意识到这是李徽在让步。如果答得好,说不定能拿一张免死金牌。

    她庆幸自己好歹听课了。

    “新古典艺术反对巴洛克、洛可可繁琐品类,重振古罗马、古希腊的艺术。”

    李徽看着她,再问:“它最早出现于什么时代,什么领域?”

    “十七世纪中叶,建筑家居领域。”

    “Neoclassicism代表人物?”

    “巴利,弗拉克斯曼……”

    “原来你还是认真听课了。”李徽这才缓和面色,“荀烟,你知道今天我在楼道里碰到你,是什么感受吗?”

    “不知道……”

    “我很痛心,也感到悲哀。”李徽说,“我听别的老师说你逐渐不学无术,甚至还不愿意相信。转头在楼梯口碰到你……”

    她语气稍顿,轻轻叹息,“真像给了我当头一棒。”

    荀烟低下头,“李老师,对不起。”

    空旷的教室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

    是李徽揉了揉眉心,“小荀,你才二十岁,我不想看着你误入歧途。你最近是怎么了?是恋爱了吗?我听别的学生说,经常是谁一条信息,你就随叫随到……”她认真看向荀烟,“荀烟,你告诉我,这是谣传还是真的?”

    听着李徽的话,荀烟第一次尝到内疚的滋味。

    李教授是真的担忧她,也想把她劝上正路。

    可荀烟该怎么说?

    她与宋汀雪的故事,本就是一桩旁人无法插嘴的隐秘心事。

    没有人会理解她,也没有谁会与她感同身受。

    荀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也怕遭到质问。

    所以当她开了口,仍然下意识扯出一个凄苦故事。

    虚假,但更合情理的。

    “李老师,我……家里有人生病了……”荀烟哑了声音,泪水随着话音落下来,“我不得不去照顾……”

    潸然的神色,声泪俱下的诉情。

    ——两年前被李徽盖章承认的好演技,在这一刻又成功骗到了她。

    李徽猛然意识到,那些把荀烟拽出课堂的短信,很可能是医院发来的疾讯。字字关乎性命,却被曲解、被编排。

    “抱歉,小荀,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真诚如李徽,哪里想得到荀烟会接二连三地骗她?

    荀烟走出教室,告别李徽,拿袖口擦去脸上泪痕。

    重新垂下手的那一刻,面上悲戚荡然无存。

    只剩下些许疲惫。

    她走出几步,在无人处重重叹了口气。

    又下意识撒谎骗人了。

    这些近乎本能的举动告诫荀烟,她骨子里还是七九。

    虚伪又恶劣的七九,对不起李徽的善意。

    而想到李徽的话,她又犹疑起来。原来在别人的视角里,她对宋汀雪的依恋,居然这么畸形吗?

    她当然明白,在与宋汀雪的关系里,她向来只是下位者。可是……

    手机的震动打断她思绪。

    电话里,宋汀雪懒洋洋问她:“小栀,你在哪儿了?”

    宋小姐的声音一如既往动听。

    她对荀烟说:“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这样的话,就连几年后想起,仍让荀烟隐隐心悸。

    而对二十岁的荀烟而言,这世上再没有别的话语比这四个字更有吸引力。

    像有一种魔力,驱使着她二话不说跑出学校。

    立刻把李徽教授的话弃于脑后。至于先前那些似是而非的想法,也顷刻丢弃得一干二净。

    半小时后,她赶到风投公司。

    直行电梯里走下面熟的员工。

    那人瞥一眼荀烟,自来熟稔,“哇,好久不见呀~小宋老板的小情人。”

    语气玩笑,也许没有恶意。但荀烟觉得很不舒服。

    随叫随到……小情人……

    荀烟不喜欢这些形容。

    但同时,另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嗤笑:可你现在正在做的,不就是那些事情吗?

    荀烟,承认吧!你就是宋汀雪的一只宠物,召之即来……

    “叮咚”

    顶层门外,接待助理看见荀烟,眼睛一亮。“宋小姐等您好久了。”

    宋汀雪身边的人大多知道她二人的关系。

    荀烟讷讷“嗯”了下,跟上助理。

    顶层越往深处走,布置越是富丽堂皇,如误入中世纪的玫瑰园。

    是宋汀雪喜欢的复古风格。

    厚重窗帘阻隔阳光,壁灯点点跳动,灯火葳蕤。

    白羽的绒帛挂在地毯上。墙壁下名贵的壁画框,金粉散出幽暗的光。

    宋汀雪白色内衬,丝绸长裙,倚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架一台笔记本电脑。

    宋小姐有些头疼地按着耳机,时不时点头应几声。

    见荀烟来了,她面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怎么傻站着?”宋汀雪对荀烟勾勾食指,用口型说,“来我身边。”

    助理识趣地退出办公室,带上了门。

    荀烟坐去沙发,但与宋汀雪隔了小段距离。

    毕竟对方还在工作,她有不打扰的自觉。

    是宋汀雪把她圈到身侧,紧紧挨住。

    “别担心,只是语音会议,没有开视频,”她与荀烟耳语,“小栀,坐到我身上来。”

    宋汀雪声音压低,尾调染了笑意。

    和荀烟在一起后,宋小姐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尤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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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真情实意的笑容多了不少。认真笑起来时,眼尾稍稍压下,黑白分明的双眼望过来,温柔又深情。

    荀烟犹记,初见宋汀雪,对方也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时的宋汀雪美得很危险,荀烟虽然向往,但不敢过于贴近。

    现在却不一样。

    荀烟面前的宋汀雪不再危险,笑意直白也真诚,蛊惑人心。

    荀烟忍不住靠近。

    忍不住靠近——于是也顾不上辨别,这是否仍属于飞蛾扑火的行径了。

    荀烟坐去宋汀雪双腿中间,宋汀雪从后面抱住她。

    宋小姐嘴里还在与会议里的人交流沟通,耐心地解释那些专业词语,双手却游走在荀烟腰间。

    指尖触及皮肤时,触感冰凉。

    荀烟闷哼一声,微微眯了眼。一回神,却和电脑屏幕上正襟危坐的董事会成员们对上目光。

    荀烟瞬间头皮发麻。

    即便知道宋汀雪电脑的摄像头并没有开启,她依旧有一种被别人看到的慌张感。

    她侧过头,小声说:“宋小姐……”

    觉察她局促,宋汀雪轻笑一下。

    她按住荀烟肩膀,把人压在沙发上。“这样就看不见那些人了。”

    她半跪在荀烟身上,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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