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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69(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公子不承欢》60-69

    61  ? 不辞而别

    ◎一纸婚书◎

    沈青篱怔了一瞬,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神疑惑警惕的看着他。

    “我与她的事情,与大人的差事, 毫不相干, 青篱心中自有分寸。”他清亮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

    裴述不在意的笑笑, 又缓缓开口道:“你们不合适, 眼下我们马上便要出发去江陵,正是了断的好时机。你倾心于一个粗鄙的野丫头,完全是因为跌落谷底的境遇, 日后离开这里, 你自然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不过是落魄时的慰籍罢了!”

    “呵呵,大人说我与她不合适, 可我如今这身份,能与她在一起实属是我高攀了。而且关于宝藏的线索, 我知道的也全部都告知于大人,再也没有什么能提供的了!”沈青篱清亮微挑的眸子, 不甘示弱的看着裴述, 垂着的手指慢慢收紧。

    裴述眉头微动,看得出沈青篱明显的抵触, 心中有些不快, 却又耐着性子说道:“与我一同去江陵, 你便能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也不是低贱之人, 日后也定能有个好的前程!”

    “那大人为何, 一定要我与未婚妻一刀两断?”

    “我年少时, 心中藏着一个执念,因为低贱,未曾与他有过交集。如今看见你,便觉得或许能圆了当时的心意,给自己一个交代!”裴述的目光,透过少年,不知在回忆着什么。

    “可即便再相似,我也不是他,大人何苦为难于我。”沈青篱极力的控制着,声音里的愤怒,可还是挡不住身侧微颤的手臂。

    “许是我孤单太久了,刚好需要一个看着顺眼些的人陪着!”裴述情绪异常稳定,丝毫没被激动的沈青篱影响,好像他怎么抵抗,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样。

    “哼!若是大人执意如此,我只能求大人开恩,将我与她的尸首埋在一处吧!大人权势滔天,我们做什么都是以卵击石,倒不如直接死在一处,来的痛快!”

    “呵呵,先别忙着殉情,我又不是要强迫你做什么。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些再说?”裴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递给沈青篱。

    沈青篱看到上面的字后,眼睛睁大先是有些震惊,随后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前朝曾有一名少年将军,名换周戟。此人身高九尺,天生神力,十五岁参军,仅两年便做到了小将军的位置。据说战功显赫,典籍上都不曾有他的战败的记录。只是被前朝拖了后腿,打完最后一仗时,前朝早已灭亡,从此他便消失不见了踪影。”怕沈青篱看不明白,裴述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这前朝的将军,与我有何关系!”沈青篱不想在听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证实心中的猜想。

    “与你确实有不少关系,其他的关系暂且不提,只一点这人如今就在京城脚下,开着肉铺。你说皇上若是知道这么危险的人物,就在身边,会如何想?”裴述起身,向前走了两步。

    在看那信笺时,沈青篱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会头脑更是不清明,被裴述带来的信息,搅的不知所措。若裴述逼迫于他,他走投无路,顽固对抗也能试一试。可是他拿江满的父母逼他,他此刻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见他上前,便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想好了,好好跟人家姑娘告个别,明日我们便出发了。这卖猪肉的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自会派人盯着的,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卖他的猪肉,估计皇上也未必愿意多生事端。”见如玉少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裴述缓缓又道。

    沈青篱抬眼,好看的凤眸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恨意,他恨裴述随意操控自己的人生,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任其摆布。

    裴述从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这么好,估计沈青篱是沾了沈大人的光,见他这般瞪着自己又劝道:“你自己如今还是个罪人呢,还想着跟前朝的人有关系,我这么做也是替你考虑。”

    不等裴述再说什么,沈青篱反驳道:“青篱不需要大人为我考虑,如今我孤身一人,岂会在乎。”

    估计沈青篱的态度,得过些日子才能适应,便留了一句,明日一早来接他,便转身离开了。

    在裴述出门的一瞬间,沈青篱起身拿起身下椅子,对准一柜的花瓶扔了过去,“哐当”一声巨响后,便是瓷瓶落地的碎响声,震的门外的裴述,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可要回去看看?”手下听着里面的动静,担心问道。

    “不用,他还不敢让自己有事,脾气发泄出来就好了!”裴述将沈青篱的抵抗,当做小孩子耍脾气一样,丝毫不在意。

    沈青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手指慢慢摸到自己疼痛的胸口,安抚着自己的情绪,他现在还不能发疯。

    不能让江满知道这件事,若是让她知道裴述强行带走自己,一定会找裴述拼命的,她如何能是裴述的对手。

    自己还有半天的时间,要将后面的事安排好。他将房门锁好,拿出笔纸开始给江满写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吾妻江满,因决定太过匆忙,不忍与你当面道别,故此留下书信一封。

    …………………………

    ………………

    只是写着写着,信纸都换了两张,信还是没写好,墨迹在雪白的纸上,晕染成一片。他只好调整情绪后,在重新开始写。

    上次见她与裴述撞上后,裴述再来时,沈青篱便只让她呆在屋子里,避开裴述,这会江满应该不知道这边的动静。

    沈青篱换了一件雪白的里衣,外面罩上红色暗绣的锦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玉冠固定好,将帕子打湿,简单的敷了一下眼睛。整理好仪表后,便锁门出了明月阁。

    如今只能先跟着裴述一起去江陵,剩下的事在从长计议,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不能颓废。

    沈青篱看了看日头,刚过午时。他去准备些东西的时间还是有的。一个时辰后,他回了江满的屋子,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头发也利落的梳在头顶,只是没有盘起来,而是顺在胸前。坐在床上,自己玩着纸牌,看起来一副很无聊的模样。

    抬头看见沈青篱一身红衣进门,昏暗的小屋彻底亮了一样,多出了几分绯色光晕。起身扑进他怀里道:“那人走了?他怎么越呆时间越长啊,真是讨厌!”

    也不知道那裴大人的公事什么时候能办完,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今日她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心烦。

    “怎么穿一身黑呀,这一瞧好像又瘦了不少呢?”沈青篱修长的手指,在江满的长发上摩挲着,久久不愿意松开。他声音有些低,眼睛有点酸。

    “黑色还可以啊,干净利落的干什么都方便啊,可你为何穿的这般惹眼,没见你穿过红衣裳啊?”江满眼睛都长在了沈青篱的脸上,白玉般的脸颊上,眼尾莫名的红了一片,像贴了花钿一样,妖娆倾城。

    “眼睛怎么啦?莫不是在前面受人欺负了?”虽然看着勾人,可江满总感觉他受委屈了。

    沈青篱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安抚道:“没有的事,只是刚刚在外面迷了眼睛,揉红了而已。今日别做饭了吧,我在厨房定了几个菜,还在外面买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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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满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圆道:“你不是沾酒就完吗?为何想起来喝酒?”

    “我带了解酒药,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喝点酒,去去晦气!”他声音清润中带点沙哑,把江满思考的脑子电停了。

    “你真的能喝吗?”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可以少喝一点!”沈青篱有点心虚的笑笑。

    “没事,你想喝就喝吧,有我看着你,不会让你丢人的。”

    “好”

    沈青色勾着江满的胳膊,一杯一杯的喝着,见江满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端起她的手,将她手里的酒,送到她嘴边,一点一点喂给她。

    “喂喂,不用喝这么急吧?”自己喝就算了,还得喂她喝,可为什么觉得她喝的比较多?真怕他一会不受控制。

    沈青篱饭前喝了解酒的药丸,这会虽然也喝了三小杯,除了感觉飘飘悠悠的,其他还好没失了理智。

    江满让他灌的有点上头,眼神水亮又呆萌,小脸微醺,感觉有点热,站在一旁开始解扣子。可手指划了半天,也找不到扣子,想找沈青篱帮忙,可沈青篱好像在收拾着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她好奇的蹲在他旁边,长发拖在地上,看着他收拾东西。

    “在帮你收拾东西,明天我若是不在,你就拿着这个包袱回家啊,路上要小心,回家后要等我,不许与别的男子,过于亲密,我一定会回来的!”沈青篱转身,将蹲在地上的江满拽了起来,扶着她的肩膀,眼睛看着她慢慢说道。

    江满能听见他的说话声,却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笑着点头说好,还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然后就对他讲道:“有点热,有点困,我找不到扣子,心肝你帮我把衣服脱了吧!”

    听了这称呼,沈青篱破鼻为笑,无奈问道:“这称呼跟谁学的?”

    “绿柳啊,他有时会这会叫我!”江满咧着一口小白牙说道。

    沈青篱刚有点笑模样的脸,酸到不行。眼神暗幽幽道:“心肝帮你找扣子,我们把这黑衣裳脱掉,我给你穿凉快的。”

    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锦缎里衣,给江满换上。

    “这衣服好凉,我不要!”江满孩子似的扭着。

    “穿上就热了。”纯白色的里衣,掉落在床上,换上光滑柔软的锦缎。手指在她腰间,动作极其漂亮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时间仓促,只能委屈你先穿这个了,只有它是红色的。”说着还给她理了理头发。

    沈青篱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的很,对江满来说也不公平。可即使在简陋的婚宴,也是能让她光明正大等着自己的理由,他不能让她给别人当新娘子。就当他自私好了,江满只能是他的。

    江满傻呼呼的让沈青篱拽着,冲京城的方向磕了两个头,又对面与沈青篱撞在了一起。

    “有点疼呢!”江满抬手扶额,迷糊道。

    “好了,好了,完事了!”沈青篱不清楚成亲的流程,只知道有拜天地和交杯酒,这些都完成了,他们现在就是夫妻了,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其实江满不记得,他是有些遗憾的。可她清醒的话,明日必定会与裴述对上,他不能让她有危险。

    夜色将暗,沈青篱起身吹了蜡烛,刚捂热的丝滑里衣,又掉了下去。

    “沈青篱,我有点冷。”

    “嗯,一会就不冷了。”

    江满觉得自己喝了不太正经的酒,因为这醉酒的感觉,让她有些难以启齿,应该是酒的关系,不是她的问题。恍恍惚惚间她累的很,睡的很沉。

    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身边却不见沈青篱的踪影。

    枕边放着一个包袱,还有一封信,以及一张大红色的婚书。

    江满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在蔓延。

    62  ? 拦路截道

    ◎劳燕分飞◎

    喜今红纸墨书 , 赤绳系定 ,恭请日月为证 ,天地共鉴。望四季春秋, 冷暖有相知, 盼苍山泱水 ,喜乐有分享。同量天地宽, 共度日月长, 吾请愿 ,与卿朝朝暮暮 ,予请愿 , 与君岁岁年年。

    大红的婚书里, 还夹着两张红红的喜字。

    打开书信, 沈青篱秀挺飘逸的字体印在宣纸上。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吾妻江满, 因决定太过匆忙,不忍与你当面道别, 故此留下书信一封。

    仅看见第一行字,她的眼睛便起了水雾。

    他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 告诉她衣物银两都在她身旁的包袱里, 春风楼门外有雇好的马车,能将她送回京城。与与楼主打好了招呼, 让她只管离开就行。

    连她穿什么衣服, 都交代的很清楚, 生怕她路上不方便。还有那大红的婚书, 说是走得急, 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便自作主张昨日与她拜了堂。虽然简陋, 却也喝了交杯酒,更是拜过天地。他们于情于理,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叫她回家安心的等他,他要去外面给她赚得金山银山回来。

    通篇啰说的像个老妈子,东一句西一句,想起什么说什么的样子。可相比婚书上的字迹,却略显潦草,在书信的末端,夫君沈青篱落款处,墨迹有明显的晕开。

    在最后,还道了歉,说回来后,定从新给她补办一个婚宴。

    虽然看信笺,都说的过去,也都解释的通,裴述临时要带着沈青篱去寻宝。走的匆忙,来不及准备。可为何不能当着面说呢,这么大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已这种方式,与她告别的。

    还有这信写的过于活泼了,不太像他平时的语气,最可疑的便是那最后的墨迹,难道还能是被水打花的吗?

    沈青篱偶尔的时候,就是个小哭包。这从昨晚便开始不对劲,不行,她的去找他,就算是他自愿走的,也得亲口告诉她。

    江满穿好昨日的黑色长衫,快速梳了一个马尾,拎上包袱便出了春风楼。刚一到门口,便遇上了楼主,在外面放风。

    “要走啦?”楼主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江满。

    “是啊,沈青篱跟您打过招呼了吧,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后会有期。”江满冲着楼主点了下头。

    “好说好说,有缘再见!”楼主客气道。

    “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您,借匹快马如何?”江满讨好道。

    “嗯,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想干什么?我劝你还是莫要追了!”

    “为何?楼主可知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从这里出城,只有一条官道,只要沿着官道去追,便能追上。不过丫头追上了又有什么用呢?你又拦不住他!”楼主最近心情格外不错。

    “多谢楼主,江满这便先告辞了!”说着奔着马圈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便将那匹老伙计牵了出来,眼看人就要上马,楼主一个机灵,赶忙道:“丫头,换一匹,换一匹,这匹不行啊!”

    “换不了,这他吧!”这匹最有爆发力的,她了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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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匹马,平日里懒得很,还是换一匹吧!剩下的随你挑!”这可是公主送给他的千里良驹啊,万万给不得呀!

    “懒是因为,在你这里待的颓废了些,跑起来就好了,谢了楼主!”说着一个翻身上马,一鞭重重的拍在马的屁股上。

    楼主刚要说不行,一张嘴吃了一口的灰尘。气急的在江满身后大喊:“就能欺负我,就能欺负我,有本事去欺负裴述啊!”

    “我的马呀,我的马……………!”

    今日的天气,也如江满此刻的心情一般,晴转多云,早上起床时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几朵厚厚乌云,挡住了明媚的阳光,同时也遮住了人心底的明媚!

    她越追越觉得,沈青篱是被裴述绑架了。她不相信他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她。今日这枣红马许是吃饱了,跑起来格外的有劲,风驰电掣般,让她空不出脑子去想别的。

    终于在追了一个时辰后,在下坡的一个路口,看到了裴述一行人,大概四五十人的队伍,个个穿着长靴,佩戴大刀。

    江满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摸了摸枣红马的耳朵,问道:“我们冲下去好吗?”

    枣红马兴奋的摇着鬓毛,伸长着脖子嘶鸣着。

    “那好,我们去下吧!”说着一手勒紧缰绳,一手向空地挥着鞭子,一人一马,从山顶疾驰而下。俯冲的惯性,险些将人从马上折下去。

    这边打头阵护卫,毫无防备之际,身边好似刮起一阵旋风,带来一片飞沙走石后停在了正前方。

    变天后,本就起风了,再加上这飞驰地下的一人一马,带起的风沙,直接让头排的侍卫用袖子遮住脸。

    随后再看,就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姑娘,神色冷冽,琉璃般的杏眸,锐利且深邃的看向队伍里面的两顶轿子。一身紧衣束腰,高吊的长发,随着风的方向,四处飞扬着。

    “什么人,敢挡在东厂的前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一个护卫拿刀的手向前一伸,横眉怒目的呵斥道。

    “找的就是东厂!让轿子里的人下来!”江满向下面暼了一眼,沉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我们督主下轿,我看你是找死!”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冷不防来了这么一个硬气的,瞬间燃起了斗志,举着刀就要上前。

    江满看看这边的人手,她本应是骑马更有利的,可这帮人看着就心狠手辣,骑马的话,估计这马就保不住了。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些人,可沈青篱在里面。

    “我们去把他撞飞,然后你就猫起来,好吧!”江满拍了拍马的头,与它商量好后,拽着缰绳奔着刚刚说话那人,就冲了过去。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冲着他一个人就跑了过去。本就不长的距离,枣红马一个抬蹄,就将那说话的侍卫踹飞四五米之外。

    江满连忙一鞭子甩在马的身上后,直接跳下骏马,捡起那侍卫扔出去的大刀。转身对上冲过来的侍卫。

    这可不是家丁护院那种不入流的打手,这都是刀刀见血,杀人如麻的东厂刽子手。江满丝毫不敢大意,聚精会神应对着。

    对方只是出了五六个人,她便吃力的很,可她决不后退,她使出全身力气,挡住几人一起劈下来的大刀。

    后面轿子里的沈青篱,听见是江满的声音后,急得要命。刚要下轿子,轿门口的两名护卫,便将他挡了回去。

    “忙什么,我还想看看这姑娘的能耐呢,看不到他爹的威风,见见小的,也算是能窥得一二!”裴述那要死不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大人这能将就的毛病,不知是不是年少时,日子过得不好烙下的?”沈青篱恨透了他这副假装自得的模样。

    见她落了下风,他焦急到不敢有声音,压着她那几把刀,就好像压在他心尖一样。

    “裴大人,叫你的人停手吧,她影响不了任何事!”沈青篱声音软了些,一双含情的眸子里尽是恳求。

    “是她要打的,况且那几个人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老话诚不欺我,虎父无犬子,果然不假!”裴述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热闹。

    江满抢下两把刀抵挡之余,见沈青篱被侍卫压在后面。一个焦急,冲出围剿的几人,深深提了一口气,一个飞身踩到前面护卫的肩膀上,与沈青篱的距离大概二十来人,像踩桩子一样,一脚一个直直越过了二十来个护卫。

    就在马上能碰到他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侍卫,一掌拍在江满胸口,那掌风好像带着内力一样。打中她的同时,又将她拍出了十多米,回到了一开始的起点,那二十来个人都白踩了。

    “啊!”江满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五脏六腑,振到移位般在身体里面颤动不止。

    “噗………!”一口鲜红的血液,控制不住的喷到一旁,她闭了闭眼睛,扯着鲜红的下唇,不屈的笑着。

    尽力的用刀拄在地上起身,轻蔑的看着黑衣护卫,与远处的裴述,不屑的说道:“你偷袭,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偷袭,你也不是对手,小姑娘还是回去再练练吧!”黑衣侍卫不以为然道。

    沈青篱在江满飞出去的时候,人就被冻住了,刚刚他还有些侥幸的,他真是愚蠢至极。见到她嘴角那抹鲜红时,他直接撞在了身前的刀刃上,侍卫连忙将刀往回撤了撤,不然刀尖锋利,受伤难免。

    沈青篱穿过护卫,跑到江满身边,黑衣侍卫看了裴大人一眼,见大人没什么反应,也就没再上前拦着。

    “不是让你回家等着吗?怎么跑出来了?”沈青篱扶起江满,用里衣的袖口,给她擦着唇角,声音哽咽着。

    “我怕他欺负你,我不放心!”江满打量着沈青篱,衣角刚刚刮到了刀尖上,坏了好几层。

    “我对他还有用,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疼不疼?”他手放在她胸口处,给她揉着。

    “不是很疼,还得谢谢那偷袭的,手下留情呢!”江满开玩笑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沈青篱自责的红着眼睛,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你很好,是他们不好!”怕他魔怔,江满笑着安慰道。

    “我会听话回家的,你别害怕,我就是来跟你道别的,等我比那人更强时,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江满按着沈青篱颤抖的手指,笑着笑着就哭了,眼睛望向裴述的方向,用眼神将他剥皮抽筋了一遍。

    “嗯嗯……嗯嗯……我等你!”

    “公子,该回了!”那黑衣侍卫,在沈青篱旁边提醒道。

    沈青篱怕他再对江满动手,不敢耽误,不舍的看了江满好几眼,才转身回去。

    江满表示自己没事,让他放心。目送着一群人抓着她的心尖,离开了她的视线。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群人,可她就是想来挨这顿打。

    “姑娘,裴大人让我来转告你,回家让家里人,收敛度日。一但有不轨的动静,到时候你便再没有第二个沈公子了!”黑衣侍卫面无表情的传话道。

    “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江满怒瞪着他,捡起地上的大刀直直的指向那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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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卫看她的手还稳稳的,眼神里不由带着佩服说道:“回去问问家里就知道了。”

    说完后,便去追了前面的队伍。

    江满硬撑着的手,咣当松开了十来斤的大刀。茫然的想着侍卫刚刚的话,又适应不了沈青篱突然从自己的身边消失,眼泪顺着一滴一滴落下来的雨水,一起流进了泥土里。

    “”

    63  ? 小肉团子

    ◎三年后◎

    京城, 大清早开始忙碌的江福禄,一开门就见门口躺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脏污狼狈, 头发披散邋里邋遢。给刚要出门的江福禄吓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有点不对劲,他连忙蹲下将人翻了过来, 这一看更是魂都吓没了。

    “阿满, 阿满你怎么了,快醒醒。”江福禄抖着手,轻轻摇晃着江满。

    “孩子她娘, 孩子她娘, 你快出来, 阿满回来了。”意识到自己有点关心则乱的江父,定了定神。拿起江满的手腕摸了摸, 又在她脖颈处按了按,没有性命危险, 便将人抱回了屋内。

    门外还站着一起来的枣红马,低鸣了两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正巧江母刚刚听到江福禄的喊声, 连忙也跑了出来。

    “满满?这是怎么了这是?满满?”江母一边焦急的跟着, 一边又担心的说道。

    “没有太大事,你不必太焦急。”江父安慰道。

    “我女儿倒在了家门口, 我怎么能不急。”江母声音紧张又急切。

    “说了没事就没事, 慌什么。”

    “好………好………!”

    江满被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母连忙找了帕子, 给她擦拭脸蛋, 又换了衣裳, 江父则出门找了大夫。

    “大夫怎么样?这孩子怎么一直昏迷啊?”大夫诊脉后, 江母忙问道。

    “看脉象,虚弱下沉,应是未食水米之故。”大夫观察江满干裂的嘴唇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她没吃饭吗?”江母怀疑问道。

    “你还质疑老夫不成?”老大夫胡子挺了挺不悦道。

    “可她明显有伤啊。”江母又道。

    “这内伤,并不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老大夫摇头道。

    “什么,还有内伤?”江母惊了。

    “夫人且安心,虽说有内伤,但并未伤及根本,眼下先去给小姐熬些米粥吧。”大夫觉得江母太过吵闹。

    “这内伤看着应是受到了重击,老夫一会给小姐开些活血化瘀的药,煎服几日养养便可,老爷放宽心。”大夫又对一旁的江父说道。

    “谢过王大夫了,夫人送送王大夫。”江福禄让江母拿了银子,送走大夫。

    江父神色凝重的观察着江满,究竟是谁能将他女儿伤成这样,那小公子去哪了?就在他眉头紧锁之际,江母端着熬好的米粥进来。

    “老爷,你先回去吧,我给她喂些米粥,一会若是醒了,便去叫你。”江母对江福禄轻声道。

    “嗯,她醒了记得叫我。”说着便出了江满的闺房。

    “满满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给自己饿成这样啊!”江母拿着勺子,边喂边在旁边小声喊着江满。

    几勺米粥下肚后,江满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江母看到后喜出望外,大夫果然没哄骗她,竟然真的是饿的吗。

    于是更加卖力的喂着米粥,江满有了知觉后,缓过来许多,便不在想喝了。

    江满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她娘后,嘴唇一瘪,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江母见女儿醒了,刚放下的心,又被女儿的眼泪提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有什么事都有爹娘为你做主啊,乖女儿不哭啊!”江母轻轻替女儿擦着眼泪。

    听说女儿醒了,江福禄连忙去看了江满,见她神色不佳,想着有些事还是等她好些在问吧!

    可是过了好几天,江满还是一副病恹恹的,也不怎么吃东西。江福禄见状打算与江满聊一聊。

    四月的天气,阳光正好,空气中都是一种发芽的味道,连门前的柳树都换了新衣。

    宽敞的闺房里,黄花梨的雕花架子床,要比寻常姑娘家的床,还宽出不少。是江满十岁以后,江福禄特意为其重新打造的,能睡四个人。

    梳妆台上,掐丝胭脂盒,描花首饰盒,象牙梳子,珊瑚,玛瑙,翡翠,一些值钱的不值钱的首饰,一应俱全。虽然江满很少精细的打扮自己,可江母怎会没有打扮女儿的心情,因此她喜不喜欢,姑娘家该有的东西,都是给她备足的。

    与其他闺阁女子不同之处,便是这屋子里的西墙了。几乎整个墙面的置物格子,里面只要是江满喜欢的东西,都会存放在此处。比如少见的石头,特殊的弓弩,竹编的动物,好看的话本,只要是感兴趣的,都可以存放在这里。

    江家没什么高门大户的亲戚,也无须让女儿太过守礼,所以将好好的闺房弄的跟个仓库一样,江母也无可奈何。

    与外面日头不同的,是江满的状态,她木木的,什么事也不想干,躺了几日还是无精打采。

    “满满,爹让你出门在外,不是让你去被人欺负的,可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江福禄坐在江满对面的圆桌上。

    江满恹恹的看向江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亲沈青篱被抓走了。

    “先把药喝了吧,凉了更不好下咽。”看江满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江福禄只能让女儿先将身子养好。

    “爹,我不想喝药!”胸口还有被击中的钝痛感,可她想将这痛记下。

    “那好,不喝就不喝!”江福禄背着江母,将熬好的汤药,偷偷倒在了看不到的地方。

    当晚左思右想睡不着觉的江福禄,手里拿着一块通体透白的玉佩,敲开了江满的房门,父女两彻夜长谈。

    三天后,江家开了十多年的肉铺关门了,江父带着江母离开京城,说是去各地游历了,还要去看看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与此同时,七封带有相同内容的信件,也悄悄的寄到了各地的老朋友手里。

    就这样刚刚打起精神的江满,在沈青篱丢了之后,父母也不见了踪影,在她还没来得及伤感的时候,家里便三不五时的就有陌生年轻人,拿着江福禄的书信说是前来投靠。

    此时江福禄赶着马车,带着江夫人,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看望老朋友。

    “把满满一个人就在家中能行吗?我不太放心啊!”江母望着京城的方向犹豫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我不在,孩子才能放开手脚嘛!再说我不是给她找了不少帮手吗?我们留下还能做什么,要给敌人当人质不成?”江福禄打消着江母的顾虑,他也想留下来守着女儿,可他的身份一但暴露,就会给女儿带来麻烦,他们走了,有些人就是想拿他做文章,那也是死无对证。

    而女儿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支持她。就这样江满被迫买了新的宅院,在里面养了二十来个年轻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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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事多,江满没有太多悲伤的时间,这群人说是来投靠,可也都是一些有抱负的年轻人。家中长辈希望小辈能有所作为,便在接到江福禄的信件后,或出于人情或出于愿望,都纷纷派出自家能干的小辈,想着没准能在京城出人头地。

    江满看着身背包袱的琳娘,正犹如出了牢笼的鸽子一样,叠着双腿,喝着茶水,那叫一个自在。

    “你怎么来的这般快?”江满无语的问道。

    “你把我的人都拐来了,我能不快吗!”琳娘埋怨道。

    “怎么能算是我拐的他!”江满反驳道。

    “好,不是你,是我爹不忍延直哥哥,才华横溢却只能在布庄当个掌柜的,才让他来这大京城,一展拳脚的。”琳娘笑道。

    “那得谢谢八叔了!”

    “无需见外!”

    江满知道自己得站到裴述的对面,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也与那些人说过,想与她一起打拼的话,必然有不小的风险。不愿意留下的她决不强求,可老爹打下的底子实在太扎实了。这些人都让家里下了死命令,一切行动都听江满的,因为都是江福禄年轻时,换下来的救命之恩。

    大盛朝如今是既缺人又缺钱,还有一年时间便又到了开科取士。文举武举同时进行,武将里女子凤毛麟角,可也不是一个都没有。她打算以武举为切入点,顺利进入朝廷后,她看上了一个人,只要想办法去了那人的手底下,一切就能顺利许多。

    于是一场针对朝廷选拔人才的计划,悄然紧密的进行着。

    任何人的悲欢离合,都挡不住春花,夏日,秋月,冬雪,的交替。最长的是时间,最短的也是时间。

    三年后

    城外的一棵古树上,一身穿黑色织金绣莽服的女子,靠坐在树干上,一脚踩着树杈,一脚搭在树下晃悠着!

    浮雕腰封紧扣,皮质束袖护臂,脚蹬黑色长靴,墨发整齐束在头顶,以银色凤尾珠冠固定。微微斜飞的黛眉,衬得她面冠如玉,唇若涂丹。

    虽说是女子,可周身冷冽的气势,与眉宇间充斥的英气,让人不大关注她的性别。

    此刻她正闭着眼睛,靠在树上,听着前方院子内的动静。

    这时原本挂在她长靴上,打着秋千的肉团子动了动。换个姿势又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面,从上面往下看还以为是个大蘑菇包。

    女子用眼角向下看了一眼,怕他睡着松了手掉下去,便用脚尖一个上抛,雪白的肉团子稳稳的落到了女子的怀里。

    还没三块豆腐高的小肉团子,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绣纹褂子,头上的发量多到顶不住,总是会松松垮垮的呼在头顶。

    雪白到一尘不染的衣裳,丝毫掩盖不住肉团子白玉莹莹的脸蛋,小团子摔到女子怀里后,睁开繁星一般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着浓密卷翘的睫毛,一脸的无辜懵懂。看清女子的脸后,粉嘟嘟的嘴唇乐的像花瓣一样好看。

    是一个任谁看了,都能将心萌化的孩子…………!

    64  ? 捡到旧人

    ◎正好缺一个带娃的◎

    不远处的宅院里, 两名男子被人套着头,从院子里带了出来。

    “头,我们将这俩孙子给揪出来了!”一侍卫跑到江满身前报禀告。

    “那就将人带回去吧, 我今天就不回所里了, 不方便!”她晃了晃手里的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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