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的家人还在基地”
空旷的室内零星几个实验员几乎崩溃,顾野厉声喝道:“都闭嘴,现在,封锁消息,对下面通知是普通尸潮,传播可以战胜的消息!”
他的目光一个个扫视在场的所有人:“这次尸潮来的不同寻常,既然事件蹊跷,那么必然有解决办法,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
几个实验员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各行其职。
顾芒看着那个缓慢逼近的红点,久久不能回神。
能够控制这么多的丧尸,是谁,不言而喻。
他这段时间因为忙,头发长了些,随意搭在肩头,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加之植物赋予他天生的神性,他的气质比起之前更加温和,像一汪清透的水惊艳之外多了一丝沉静。
祁理看着顾芒,几乎移不开眼睛,他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道:“你知道什么了。”
“你也知道了吧。”顾芒淡淡说。
祁理挑眉:“你有没有后悔没有提前杀死他?”
顾芒心里轻嗤,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杀了我老婆?
他懒得多言语,祁理一个书呆子,怎么可能懂他和阮秋之间的感情,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却被祁理拉住手腕。
顾芒蛇影般翻过掌心,眼睛闪过一道厉光,把祁理反过来摁到桌子上。
祁理失笑,眼睛藏在镜片后面隐去其中的感情:“真是无情呢。”
“我从没承诺过你什么。”顾芒说完,转身离开。
基地还是一片祥和。
他刚刚路过果园,一路每个人都在向他打招呼,顾芒一一点过头,忽地眼前人影闪过,一个小巧的身影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是那个小女孩,从插队的大汉手里救下的那个。
她长大了不少,左右手腕提着果篮,笑眯眯道:“大哥哥还记得我嘛?”
没等顾芒回话,她就倒豆子一般:“大哥哥,上次真的很感谢您,您帮过我之后很少有人再插队了,我妈妈放下了心结,病好的很快,之后您您那么厉害地净化了土壤,我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现在妈妈以及可以勉强站起来了,我”
“苏陌,快过来!下午活要开始了!”
“哎,来了!”
小女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匆忙弯腰致谢转身忙去工作了。
整个过程顾芒没插上一句话,不禁哑然失笑。
入秋了,果蔬粮食到了丰收的季节,每个人都很忙,难民找到了自己的工作,每个人浑然不知危险将近。
顾芒慢慢踱步到果园后院的无人处,低声说:“出来吧。”
一阵风声拂过。
顾芒没有抬头,他看着脚下棕色的土壤,上面落了一根带着心形肩头的尾巴。
变长了。
顾芒心不在焉地想着,没有再说话。
下一秒,喉咙被紧紧攥住,他被迫仰起头,抵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对视上一双通红的满是恨意的眼。
顾芒愣了一下。
相比于几个月前记忆里的样子,阮秋变得有点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6 21:00:562023-09-07 20:54:41期间为我投出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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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刺刀
窒息感顺着心脏一丝一缕地爬了上来, 顾芒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逐渐涨红。
他大可以选择操纵藤蔓反击,但是他没有。
直到空气稀薄到无法积聚起一次呼吸, 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喉咙间的束缚感骤然松开, 顾芒抵着冰冷粗糙的墙面, 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地滑了下来, 非常丢脸地低头咳嗽起来。
这段时间顾芒奔波在使用异能的道路上,基地百废待兴,每天让庄稼和果园生长已经耗费他基本全部精力, 何况还有中央那边要打理,每天的异能使用量基本都是超标状态, 身体日益亏损,已经是强弩之末。
阮秋本想再抓住他的喉咙, 见顾芒弓着腰倒在地上, 咳地这样激烈,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待到顾芒抬起头时, 他又挂上那副嘲讽的笑, 居高临下地轻蔑道:“怎么?在基地当你的少爷, 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的身体怎么反倒越来越烂了?真是没用。”
顾芒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执着地抬着头, 静静看着阮秋的脸。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阮秋却完全像换了个人, 头发长了些, 散乱地捋在脑后, 分明是一样的五官,以往黑水般纯粹无暇的看向他只有依赖温软的眼睛,此时凌厉地像刀,气势凛然。
这样的阮秋,顾芒只在主世界时对战boss时见过。
投在顾芒身上的视线有如刺股割肉,让顾芒挖心般的疼。
怎么会这样疼。
顾芒白皙脖子还带着红痕,分明没了束缚,他却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说、话。”
两个字好像从牙缝挤出来,阮秋极不耐烦似的,死死地瞪着他,眼仁凶地有些下三白,像盯上猎物的豹子。
顾芒扯了扯嘴角,他开口,声音是粗粝的哑:“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对,是想起来了,”
阮秋立刻嘲讽地回道:“我全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或者你想让我想起什么?”
他提过顾芒的衣领,四目相对地对视,恨意像扎进顾芒心脏的刀:“是想起你之前给我注射药物,让我现在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还是你和我玩什么感情游戏,骗失忆的我给你当男朋友?还是回到基地你又把我当傻子一样骗,继续给我做实验,还是”
他喘息着,最后一句断在一半,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很大地近乎凄厉地叫道:“还是你把我骗到树林里,骗我等你,然后头也不回地把我丢在那??”
顾芒静静地看着他,明明处于体力上的弱势,那双眼睛依旧像以前一样沉稳而包容。
阮秋看着这样的顾芒,不可自抑地红了眼,他眼眶猩红,头上的犄角依旧很长,双手内扣紧紧掐住顾芒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让你说话。”
他看着被他掐住毫无动静地顾芒,手一抖,又松开,垂眸看顾芒倒在地上,嗤道:“或者说你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顾芒不再咳了,他皱紧眉头感受到喉咙里的腥甜,又把吐血的本能生生压抑下去,哑声说:“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这些都是他干的,确实是他干的。
阮秋怔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真实的,都是真实的。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里,想要得到顾芒的一个解释,得到的唯一一句回复却是,这都是真实的。
他想大笑,他想大哭,在这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欲望升腾,他想用最锋利,最折磨人的刀杀死顾芒,再杀死自己,一起下地狱。
可他不能。
阮秋眸子里是碎掉地光,他沉沉地看着顾芒,笑了:“我早该知道的,像你这种人,像你这种人”
把他当傻子一样耍的人,怎么可能有心呢。
“顾芒!”
远处刺耳的声音打破两人的对峙,祁理一身白大褂小跑过来,在远处没有看清,直到近了,才目眦欲裂地发现顾芒对面的人是阮秋。
他几乎想也不想就挡在了顾芒身前,一种压倒性的压迫力让他本能骨子里在打颤,“你想干什么?”
顾芒皱起眉,撑起胳膊道:“祁理,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你走开。”
说到底这是顾芒和阮秋之间的恩怨,不能纠缠进来别人。
阮秋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祁理上,他想起这是失忆前对他进行实验的那个人,他的视线在祁理和顾芒之间游动,祁理只被那视线看地遍体生寒,骨头都仿佛爬上了冰冷黏腻的毒蛇,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
“嗤,”
阮秋玩味而嘲讽道:“真让人感动。你和这家伙在一起了?既然都喜欢做实验,看来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话题吧?”
他嘴上这样讽刺着,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了,一种名为嫉恨的东西在身体里流淌沸腾,愤怒比刚才面对沉默的顾芒的更甚。
祁理执着地挡在顾芒身前。
真让人感动。
阮秋呼吸发紧,顾芒心里暗道不妙,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阵黑雾飘过,阮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祁理回头去扶顾芒,又被人用手臂挥开。
“你来干什么。”
祁理惊魂未定,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皱眉道:“刚才中央叫去开会,人找遍了你常去的地方都不在,我也是偶然路过果园才知道你在这里的。”
沉默一会儿,他又问:“你不是救了他吗?他他为什么?”
“与你无关。”
顾芒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深一步浅一步地转身离去,祁理握紧拳头,默默跟在顾芒身后。
又是一年秋,果园里的苹果树已经熟了,果园里一些人唱着欢快的农耕歌,脸上洋溢着红彤彤的笑容。
和当时阮秋离开的时几乎是两个样子。
阮秋站在果园棚子里最顶部的地方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走到地上准备离开时却被叫住了。
阮秋神色一凛,浑身紧绷起来,他没有想到在这里被人发现,为了不闹出动静,如果发现他的人不多,就把这人杀了——
“大哥哥!”
小女孩从后面跑过来,她刚刚干完活儿,鼻头站着浅浅一层泥土,笑地灿烂:“大哥哥!我好久都没看到你啦!”
她看了看阮秋尖尖的犄角和后面长长的尾巴,眼睛闪烁着慢慢的钦佩:“我傻了,大哥哥一定是异能者,是不是很忙在战场上杀丧尸呀?”
小女孩慌忙去翻背包,大方地拿出五六个果子二话不说塞到阮秋怀里,笑盈盈说:“你吃!”
阮秋被塞了满怀的果子,手上积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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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力量消失了一刹。
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女孩的脸,脑海里闪过微薄的记忆。
阮秋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满怀红彤彤的苹果,想起那天树林里不好的记忆,脸色一变,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小女孩却笑盈盈,只以为是阮秋没拿稳,有一个个捡起来递给阮秋。
“我不要。”阮秋摇头,却不知为何没有迈开脚步。
小女孩认真说:“你一定要呀,大哥哥,我知道,你们在战场上杀丧尸,很辛苦的,每天都有生命危险!这些果子你慢慢吃!”
杀丧尸?
阮秋眼里闪过嘲意,他木然地站着,手里复又被塞满了苹果。
小女孩见阮秋话不多,就自顾自笑着说:“大哥哥,你总在外面作战是不是不知道,以前苹果可稀罕了,像我这种人,其实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吃地上一个,还好,和你一起救下我的那个大哥哥很厉害,他把基地变成现在这样好的样子”
阮秋皱眉说:“谁?”
小女孩一愣,没想到阮秋真的不知道,更激动地说:“就是那天和你一起把我救下的大哥哥呀,你们最近没有联系吗?他可厉害啦!又能净化土地,又能让小草开花,又能让种子发芽!”
她生怕阮秋听不懂,挥起瘦小的短胳膊大开大合地比划:“喏,就这样——嗖嗖的!长的可快了!一下子就都熟了!”
她绞尽脑汁还想着要怎么才能表现出顾芒的厉害,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小女孩羡慕地咂咂嘴,又转身投入丰收的劳动里,却还是忍不住心道:有异能真好啊!
阮秋站在基地外的一圈高大的防护墙上。
这面墙共有四堵,每一堵都有将近五十米的高度,保护着基地的人平安喜乐。
而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三天后,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丧尸潮就会把这里淹没,到那个时候,什么农耕,什么种植,什么果树,什么该死的苹果,统统都会夷为平地。
阮秋紧紧握着拳,近乎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别的。
都会夷为平地,不管是任何东西——
另一边,基地的首领层已经日益焦虑,红点上显示丧尸的移动速度已经突破了已知疫情三年历史上最快的丧尸群移动速度,而这个数字正在不停地变大。
顾野坐在主位席上沉吟很久没说话。
“情况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我们”
副首领顿了顿,“我们现在就是在等死,还有不到两天,它们就过来了,这样夸张的数字,这样夸张的规模,不说是基地,到时候,整个华国的领土都会变成一片死地。”
顾野闭了闭眼,无法反驳。
祁理放下手里的本子,建议道:“正好是秋收,把所有资源都拿出来,让大家伙吃顿好的吧。”
在场唯一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加之这些天每天都在看丧尸数据,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顾芒摇头,他想说什么,喉咙又泛起腥甜,捂着唇咳嗽几声:“还有办法。”
主事厅的人都扭过头去看他。
顾芒脸色苍白,把过长的头发掖在耳后:“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我的异能,发现我催发出的攻击性藤蔓,只要加诸一定的治愈能量,被攻击的丧尸就有概率转化为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祁理也不可思议地看顾芒,他本以为关于顾芒的一切他都尽在掌握,却没想到顾芒在他最擅长研究的领域给他一个出其不意。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皱眉摇头道:“不行,你催发那些作物已经撑着到极限了,治愈丧尸花费的能量怎么能”
顾野也皱起眉:“芒芒,不要逞能。”
“我能。”顾芒打断他。
他一一和在场每个人的视线,“我一定能。”
这不仅是基地和华国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他破解这个梦境的最后一丝机会。
说俗了点其实是拯救世界,顾芒从没想过要承担这样大的责任,说起来也好笑,这个世界还是要在阮秋的手里拯救,或者说梦境。
是啊,梦境。
或许是太过沉迷,又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和主世界太过于相似,他几乎忘了这只是阮秋的一个梦了。
可万物宇宙中又包含着三千大小世界,谁说梦境世界就不是小世界中的一个呢。
来到基地门口,作为华国最大的基地,基地的空间有将近一万亩,而顾芒要做的,就是在墙周边种下他的藤蔓,并加诸治愈能力。
这是一个浩瀚的工程。
他从第一面墙的东头走到西头,一路上播种着藤蔓,赋予精神力,还没走到一般,异能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这比预期中的他想象的播种区间小太多。
“顾芒”
祁理蹙眉,看着几乎虚脱了的顾芒,手死死握紧又松开:“已经可以了,尸潮肯定会从大门进攻,这些已经够了。”
顾芒连用正常声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靠墙闭目,指尖还在催发着一簇簇油绿的青藤:“忘了这些丧尸大部分都是有等级的吗,他们都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
他靠着墙喘息一会儿,挥开祁理想要扶着他的手,又站起来,即便累地下一秒就要昏厥,肩脊依然笔直,一路走过,一路生花。
这些藤蔓似乎也心疼他们的主人,每当顾芒走过的地方,草木生情,丝丝留恋。
祁理被这样的一幕震撼到了。
顾芒终于再没有了一点异能,竭泽的力量消失,也只是堪堪播撒了一面墙。
还剩三面。
顾芒走到背面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银光闪耀的匕刃,没等祁理来得及去阻止,刺目的红洒落,从掌心滴下的血液嵌进泥土,疯狂生长出绿色的生命。
“顾芒!你这样顾野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祁理几步上前,紧紧握住顾芒的手腕,鲜血淌过祁理的虎口,烫到了他的心。
顾芒大力挥开祁理,继续走着,血继续流。
划开的左手心的伤口血流尽了,之后是右掌心,再然后是胳膊,之后是肩膀
“不要让他看到伤口就好了。”顾芒无所谓地说。
苍白的身体很快布满密密麻麻的大小伤口,一滴血就能催发数倍的藤蔓,只一个下午,四面墙都播种好了。
到最后顾芒双腿都在不自觉的打着颤,根本站不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让他不禁苦笑这可比被掐脖子难受多了。
坐车回到卧室后才一头倒在床上,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祁理站在顾芒卧室门外,眼里满是复杂。
紧张密部的筹备终于过去,三天后,尸潮压境,全民武装。
这是有史以来最大一次规模的尸潮,漫漫黑色从城脚一直压到落日的尽头,看不到边际。
而基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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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并没有像高层预期那样绝望,每一个人包括最普通的难民百姓都手持刀枪,为保护自己的家园而战。
顾野作为首领,站在基地墙上的最高层给前线的人指挥作战,以激发士气,顾芒撇着城脚黑压压的丧尸群,心里百感交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基地再如何反抗,也不过是生存时间往前延长一点点罢了。
而让人奇怪的是,城外的丧尸并没有异动,基地的人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两相对峙,顾芒却懂了。
“把城门打开。”
守城的侍卫以为自己听错了,呆着问:“二少爷,您说什么?”
“城门,打开。”
顾芒已经孤身一人站到了门前,他逆着光,为苍白俊冷的颊边渡上残阳的血色,那侍卫蓦地升起悲伤和震撼,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情感交接在一起,他觉得顾芒像神祇不属于这个世界,又突然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们基地的二少爷了。
那道城门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打开了。
基地的人们疑惑地看着顾芒向前走,他踏过基地的门槛,踏过基地与尸□□接的土壤,那些血红大口的丧尸嘶吼着,却默契地退向两边,凭空留出一道平坦的小路。
顾芒知道有人在尽头等他,就这样走着,他来到阮秋面前。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阮秋像又变了一点,他一身看不清材质的黑色衣服,像又恢复到与顾芒初见的时候,露出锁骨和手臂,可以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有种暴|露的,邪性的美感,与顾芒身着的严严实实盖住身体每一寸的暖色对比鲜明。
顾芒看着他,开口:“怎样才能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
阮秋疑惑地反问,下一秒两人的距离猛地缩短,他的脸与顾芒的脸挨得极近,“他们都是你想保护的东西吧?我说的对吗?”
顾芒感受到阮秋的吐息喷到侧脸,他喉结微动,没有说话。
阮秋却莫名笑起来,声音很甜:“你放心,你喜欢的这些愚蠢的子民,喜欢的那乱七八糟的作物,喜欢的那个白大褂的男人,我会剥夺你的一切,会让他们死去,痛苦地死去,”
他看着顾芒的眼睛,尖锐的利爪握住顾芒的脖子:“然后我会享受你绝望的样子,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顾芒的眸色没有波动,他看着阮秋,缓缓摇头,嘴唇动了动:“你恨的是我,不要去伤害别人。”
“谁让你喜欢那些东西呢?”
阮秋大声吼道:“你夺走了我喜欢的东西,我就要夺走你喜欢的东西!”
“你喜欢什么?”
顾芒不顾阮秋的手还在握住他的脖子,苍白的手慢慢握住阮秋的手腕,他体温比阮秋暖一些,很明显能感受到后者的手腕一颤。
攻守势异,顾芒的眼睛逼视一般直直望着阮秋颤抖的眸光:“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被夺走?”
长久的沉默后,阮秋狠狠甩开顾芒的手腕,嘶吼道:“所以呢?你要告诉我你改造我,戏弄我,欺骗我,玩弄我,抛弃我之后,其实是喜欢我吗?”
他眼睛通红,身体颤抖:“顾芒,我已经,再也,再也不会再被你骗了!”
顾芒手腕被甩地生疼,但神色不变,依然静静看着阮秋,像在看一个因为没了糖,就掀开桌布把饭菜摔倒一地的小孩。
上次见面时阮秋穿的衣服是高领子,顾芒没有看到,这次他看地清清楚楚,那颗金灿灿的铃铛,还挂在阮秋脖子上。
阮秋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他随手扯下脖子上挂着铃铛的项链,“叮铃”一声脆响,他歪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留着这个是因为我还想着你吧?”
顾芒一怔,手握紧成拳。
他又咯咯笑了,目光碎裂地望向顾芒:“当然没错,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想’着你,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毕竟马上我就可以让你付出代价了。”
顾芒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阮秋重重把那个铃铛扔到地上,他疯了一样扑到地上想要捡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阮秋把那个铃铛重重踩在脚下。
他听到碎裂的声音,不知道是心脏还是铃铛。
阮秋木然地看着伏下身的顾芒,还在嗤笑:“又在这装给谁看”
他话没说完,看到有水滴在土地上,浸湿了土壤。
阮秋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说吧”顾芒没有抬头,仍是低着,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发旋。
他终于让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投降的一面,把他欺负哭了。
真没用,他的尸群都还没动呢。
这样的轻易就得到了他想要的,可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你想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声音喑哑,阮秋从没听过顾芒这样说话。
“呵,也可以啊,”阮秋心脏抽痛着,可像箭搭在弦头,急于想去证明着什么一般,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不是就贪生怕死吗?之前为了活着回到基地都能舍下脸来去依靠你的实验品,又贪生怕死把我扔掉,”
“那你为了你所谓的基地,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和你的基地比,和你的人民比,哪个更重要?
顾芒呼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依然垂着头,却笑了。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简单,他的身份注定二人的对立,怎么没有想到,如果自己的死可以让阮秋心魔消失,那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一件事了。
也许是自己太过自私妄念太重,想要每个世界都和阮秋相爱,有好的结局,然而世事变化,又怎么可能每个世界尽如人愿?
“希望你遵守诺言。”
阮秋愣了愣,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地上的顾芒突然站了起来,以一种阮秋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握住阮秋拿刀的那只手,深深扎进了心口。
血流如注。
阮秋瞳孔骤缩,灵魂都被撕裂了一般,他像看打雷的孩子,只看到天裂了,却还未听到声音。
他呆呆地抱住倒下的顾芒。
视线机械地下移,然后看到了顾芒脖颈上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很多很多,比自己之后被做实验时还要多。
作者有话说:
乖,是he,下章就甜了(顶锅盖溜走)感谢在2023-09-07 20:54:412023-09-08 21:0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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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相信,会再次看到蓝天
手里的触感是逐渐变凉的身体, 血顺着握住刀柄的手往下流。
阮秋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握住刀柄的手,又看看紧闭双眼的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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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忽地, 像被烫到了,手哆嗦一下不自觉松开。
没了外力支撑, 顾芒就软软地滑倒, 阮秋猛地反应过来, 又紧紧抱住这具身体,这具正在急速降温的身体。
然后慢慢地,维持这个可笑的姿势, 一起瘫倒在地上。
基地那边发现了异常,顾芒在所有人的眼睛下被阮秋用刀刺进了心脏, 那边的民众士兵愤怒激昂,发出震天的吼声, 尸群自然也不敢示弱, 声声嘶吼着,两相对峙, 苍老年迈而皲裂的大地在震颤。
阮秋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耳边一片嗡鸣, 眼里只剩下刺目的红。
“”
他的嘴唇在发抖,随即全身都开始颤抖, 包括心脏和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顾”
这一个字终于从喉咙里干涩充满万千阻力地挤了出来, 又由这此打通了万千开关, 情绪有如泄闸洪水般把他吞没, 他慌忙地摸索着把刚才的铃铛攥紧手里, 颤抖着手把顾芒抱住。
刚才那声东西碎裂的声音只是阮秋把脚底的小石子踩碎的声音罢了,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真的破坏顾芒送他的东西。
“顾芒。”
阮秋的手很轻地,把铃铛上的土擦干净,再一手托举顾芒的下巴,一手拂开顾芒细碎的刘海,苍白的脸色刺痛了阮秋的心。
他看着他的脸,开始一遍遍地开始唤他的名字:“顾芒,顾芒?”
“顾芒”
阮秋执着擦去顾芒身上的血,血像是和他作对似的,越流越多。
“把眼睛睁开顾芒”
“顾芒”
声音像是碎裂的剑刃,他不去看那把扎进顾芒心口的刀,一双漆黑的眼珠染上阴桀可怖的血红,手劲极大地把顾芒禁锢在手臂里,“顾芒!”
“你以为你能死吗?你不想醒?你以为你一死了之了我就奈何不了你?”
他病态地尖锐地笑出来,声音刺耳,攥紧铃铛的左手指甲扎进手掌的肉里,血肉模糊地像拧浸漫血水的毛巾一般顺着手腕流血。
“我知道你死不了,你都能让那些植物起死回生别装了,把眼睛睁开!”
“听见了吗??!不然你的基地,你那些可笑的子民,那些植物,通通都要被我杀死,”
他红着眼睛威胁道:“再不睁眼,我就要带你去基地的楼顶,让你听你那些最爱的最想保护的人哀嚎三天三夜!”
可任由他像个疯子似的大吼大叫,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他能植物起死回生,也能治疗伤口,可人毕竟不是植物,更何况顾芒的异能能量经过前几天的播种已经将近枯竭。
阮秋的脑海开始翻腾,太阳穴扎针似的疼,他抱着尚且温热的身体,蓦地感觉全身刺骨地发寒。
一种可怕的预兆让他的神经和细胞一起在尖叫,明明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全身却都在疼,有如实质,疼进骨里肉里,
顾芒不会醒来了。
他摇头,起先是一点点的,僵木的,然后是速度加快,像拨浪鼓,再是要晃出残影,好像这样就能挥掉那些不安的预感,可又被如影随形。
跗骨之蛆般的恐惧爬满全身。
顾芒会死,死在他手里,被他亲手逼死了。
“不”
阮秋迷茫地看着顾芒,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惊惧的泪水已然流了满面。
“不是的”
他明明,不是想要这样的。
明明不是要这样的,他只是想听顾芒的道歉,想,想让顾芒跟他回去。
回到他们原来那个小小的窝里,一起窝进软软的被子里,想让顾芒哄哄他,抱抱他。
只是哄哄他而已。
怎么,怎么就这样了?
顾芒怎么会这样睡在他怀里呢?是不是太累了。
太累了
对。
阮秋摇摇晃晃地起身,嘴角僵硬地下压,弯出一个难看的笑。
顾芒还没向他道歉呢,等他睡醒了就好了
“你觉得他对不起你吗?”
——谁?
阮秋浑身都处在应激状态,被戳了痛脚,先是把顾芒紧紧护在怀里,再是把铃铛攥紧血肉模糊的掌心,警惕地抬头看向来人,像怀揣黄金过闹市的孩童。
祁理同样目光肝肠寸断,双腿还在颤抖,显然是急速跑来的。
在看到顾芒无声倒在阮秋怀里的时候,枪已经拿不稳了。
“把他放下,”
祁理终究还是抄起墙,黑漆漆的洞口对准阮秋,寒声道:“你不配去碰他。”
阮秋认出了祁理,他先是怕顾芒走了似的又收紧手臂,抬起一双极有攻击性眸子瞪着祁理,“滚开!用不着你管!”
“用不着我管?”祁理冷笑着,“他在我身边至少不会死掉”
这句话刺痛了阮秋:“他没有死!”
阮秋呼吸急促:“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他死了。”
祁理看着已经没有丝毫动静的顾芒,一字一顿:“他被他最爱的人,亲手逼死了。”
“不是不是”阮秋抱着僵硬的尸体,不停地摇头,神情几近癫狂,丧尸群也不再稳定,哀嚎连连,有控制不住即将四散的危险。
“呵最爱的人,”阮秋失神地喃喃,垂下头,脸颊紧紧贴着顾芒冰冷的侧脸,“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最后一句话陡然升调,他眼嵌血泪,不知是在告诉祁理还是在说自己:“都是骗我的”
“他确实骗了你,”祁理眼里含着嘲讽和同情,“可他更该杀了你!”
阮秋怔楞在原地。
“回到基地后的那段时间,中央和基地高层领导都在给顾芒施压,所有人都在告诉顾芒让他解剖你,对你做实验,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提炼你的血肉组织研究丧尸抗体,”
“是他一个人顶下压力,没有让任何人去碰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中央和高层管他要成果,他才用缓兵之计抽了一些你的血,只是一点血而已他连几十毫升都舍不得抽,为了完成样本他都抽自己的血来顶替你的!”
阮秋整个人好像被冻结了,他僵硬地去看顾芒,记忆力从那时开始变得苍白的脸色,厌仄仄的神情,看向他时复杂而温柔的眼神
“后来,中央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再没有成果就要接管你的实验,顾芒没有办法对抗中央,又早就知道你能控制丧尸,才把你留在那片丧尸群出没最频繁的密林,独自一人回去接受中央的惩处和判罪!”
这句话比实验室的解剖刀更加锋利,直接划开阮秋的心脏。
他顾芒他没有丢弃自己而是在保护自己
“后来他拼尽全力,每日耗竭枯竭自己的异能,为基地和中央做出贡献,才留下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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