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折服,如今也到了看见肉块就头疼的地步。
不止如此,顾郗甚至因为烤肉上火到嘴里起了个生疼的泡。
“想吃蔬菜、想吃水果、想吃米饭!还想泡澡……”
一边摆弄烤肉,顾郗一边拄着下巴小声念叨。
物资匮乏的冰谷之内,顾郗的生活接近原始野人的状态,吃饭、睡觉、上厕所倒是勉强都可以解决,但洗澡就成了大问题——气温寒冷,雪水又冰,唯一的湖泊暖和是暖和,偏偏是个盐湖,别说洗澡了,顾郗手上沾着点儿水事后都得再用雪水搓一搓。
但他自己又是个爱干净的,只能收集了雪水自己偷偷在帐篷里凑合擦擦,好在天冷不出汗,衣服底下的皮肤清清爽爽,比顾郗想象中的状态好了太多。
在心底感慨自己竟然觉得这样已经很好的顾郗忍不住唏嘘,恐怕再过几个月,他就彻底被这座冰谷给腐蚀了!
正烤肉间胡思乱想的顾郗余光微闪,神情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妙。
他仰起脖子偏头看向那片奶绿色的湖泊。
在十来米之外,颜色鲜嫩的湖泊就是镶嵌在这片冰谷中的天空之境,不管看过多少次,只要你投过去目光,依旧会感受到难言的惊艳和梦幻。
在顾郗穿书的第二天开始,最初和他一起在石壁缝隙躲藏风雪的巨型草食动物也踏出了山洞。
它们是顾郗此前从未真实见过的大型哺乳动物,身高三米过半,体长最长可达五米,重量看起来几吨打底,生长着长长的鼻子和弯月般的獠牙,从头顶开始披着长且厚重的乳白色毛发,几乎挡住了藏在底下的眼睛。
像史前早就灭绝的猛犸象,但细究之下还有不同。
不过不管它们的具体物种是什么,在顾郗这里已经被暂时定义为“冰谷猛犸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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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这几头新晋的冰谷猛犸象正低着脑袋,在盐湖边揪着细嫩的草枝往嘴里喂。被几只成年猛犸围在中间的幼崽跌跌撞撞,险些踩进湖水中时被母象发现,迅速卷着长鼻子将其提到了岸边。
但幼崽的调皮不是家长能够预料的,上一秒还蹭着母象撒娇的小猛犸象下一秒就撒开腿往顾郗的方向跑。
嗯?等等?
往谁那儿跑?
前几日一直和平共处、互不影响的局面霎时间被打破,别看小猛犸象跑起来歪歪扭扭,但速度是没话说,短短十来米的距离都来不及顾郗换位置,一截长着细密白绒毛的长鼻子就颤颤巍巍搭在了顾郗的手臂上。
下一刻,“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几个庞大到令顾郗觉得有点儿呼吸滞涩的影子落了下来,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人一鸟彻底笼罩了进去。
顾郗: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有黑色黏液在的时候,这群猛犸象根本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大概是属于动物的敏感直觉,它们天生对危险有感知的能力,更尝试去避免。
但此刻贪玩的幼崽第一个发现迷你小巧的人类身边没了那个可怕的黑东西,于是按耐不住的好奇让它大着胆子、冲向了未知。
即使是幼崽猛犸象,站起来也完全超过了一米,对比蹲坐在地上的顾郗,乍一看在高度上几乎并无太过明显的差别。
倒是落在顾郗脑袋上用作壮胆的白翅迪卡雀比猛犸幼崽高出了险险的两三厘米。
咕嘟。
顾郗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虽然穿书这件事已经够离谱了,但显然这个世界还嫌给他的冲击不够大。
在此之前,顾郗是一点儿想不起来当初他构造《深海遗迹》的世界观时,到底有没有加入史前猛犸的元素。
博物馆里才能见到骨架的大家伙,现下正活生生地立在他面前,这种震撼感丝毫不比顾郗初次见证反派捕猎牦牛群时的差。
不敢动的顾郗看了看轻轻卷住自己手腕的长鼻子,思维跳跃道:“……你也想吃?”
说着为了配合话语,他还举着手里刚刚出炉的烤肉扬了扬。
紧接着,毛发还未完全盖住眼睛的猛犸象幼崽几乎是雀跃地用鼻子卷过烤肉,“唰”地一下塞到嘴里。
在它咀嚼吞咽的同时,空气里还飘着顾郗有气无力的半句话——“还、还烫着呢……”
显然,冰谷猛犸象似乎并不怕烫。
主动来打招呼的猛犸幼崽吃到了它心心念念的烤肉,盯着自家孩子吃了白食的母象不大好意思,立马转身将鼻子探到湖中,似乎在挖着什么。
三分钟后,鼻子湿漉漉的母象卷着一大把占满水下污泥的泥团放在顾郗面前,主动抵着东西往前推了推,似乎在示意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类打开。
“这是什么?”
意外理解母象意思的顾郗只愣了一下,就小心伸手,一边用雪清洗上面的污泥,一边用手勾开那些疑似草枝根蔓的东西。
很快,几个粉白色、形状圆润的植物出现在眼前,上窄下胖,窄的那头连接着墨绿色的草根,胖的那边低部缀着米色的长须,单看外像玉米和葫芦的结合体。
顾郗歪头。
这些……看起来像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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