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俯视,看见来人头也不回,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是银修部长和白执事。”
银修是幽灵部队的部长。
“恩?白执事?白执事美人来了吗?让我看看!”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从这个蓝发男人身后窜出来一个黑发女人,她目光对上美丽而稳重的凌又禾‘呀’了一声,走过来围着凌又禾惊讶地问道,“真的是白执事?白执事,我每年情人节都给您送礼物,您收到了吗?”
凌又禾挑眉,以往情人节的礼物她从未拆开来看过,但,“应该收到了,你送了什么?”
“超级性感的丁字裤!”黑发女人自豪地一扬下巴。
“……”真是出乎意料的礼物!白执事扶额婉拒,“那我可能没收到!”
“没关系,我今年还会送!我叫加雅,到时候您可以着重找一下我的礼物!”
白执事一摆手,婉拒道:“多谢,但不用了,你今年还是不要送了!”
在她们说话期间,又有三个人从成排的换衣柜过道里走出来,两男一女。
大家都穿着标志明显的艾尔靳启国军队制服。
银修开口吩咐道:“大家换身便服,随我去第七区执行任务。”
“终于要执行任务了,等这一天可等得太久了,我都要发霉了!”一个男人摸了摸钢针般的短发,转身去男更衣室。
“去第七区?”另一个咖色长发女人犹豫了一下,压下疑惑和黑发女人一起转去女更衣室。
“那我回去换了衣服再来跟你们汇合。”凌又禾抬头看向银修。却见她摇了摇头,看着她道,“不用,这里有。您跟我来。”
凌又禾半信半疑地跟着她走进女更衣室。
女更衣室里,幽灵部队的两位女性成员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正拿起便服换上。
银修带她来到一个更衣柜前,柜门的凹槽里插着银修的名片,凌又禾挑眉,她的衣柜里不会有她的衣服吧?
银修打开上下衣柜,从里面分别拿出一双白色长靴和一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制服递给她,“这是您的衣服,尺寸应该刚刚好。”
没想到还真有?还是她喜欢的白色?
凌又禾惊讶地接过衣服,轻声道谢,她将衣物放在长凳上,开始脱衣服。
银修从里面拿出另一套白色制服,也开始脱衣服。
凌又禾将外套脱下来放在凳子上,两指勾着贴肤薄衫边缘撩起,露出一截白得刺眼的细腰,反手脱掉扔在长凳上,露出只着内衣的丰满上身,这时银修也已经脱掉制服外套,剩下一件白衬衫,衬衫不需要换,她伸手解开皮带脱下长裤,露出两条笔直修长,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完美长腿。
凌又禾瞥了眼她的腿,纤细有力,线条流畅。
银修转身拿衣服,目光扫过凌又禾性感的上半身和正褪掉半裙的丰盈长腿。
两人目光相交,心怦怦直跳,各自掩耳盗铃地移开视线,继续穿衣。
凌又禾发现给她的衣服的尺寸竟然刚刚好?感觉有点奇怪,问道:“这身衣服的尺寸我穿刚好,看起来不是你的衣服,怎么会在你的衣柜里?”不会是一夜情对象留下来的吧?
银修扣起白色长袍的最后一粒扣子,“这是特地为您准备的。”
特地?凌又禾马上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你知道我们一定会合作?”
银修思考了一瞬,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会合作,所以早早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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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又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像一直被另一个人等待守候着……
这次的任务算得上特别,因此凌又禾的造型也做了调整。
便服是交颈立领的双排扣白色风衣,长靴包裹至膝盖露出大腿,一头乌黑长发放了下来,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取下,俨然变成了一个充满成熟韵味的风情冷飒大美人。
银修收起换下来的衣服,看着长凳上的另一堆衣服,礼貌地询问道:“凌又禾执事,您换下来的衣服要不先放我的衣柜里?”
凌又禾瞥了她一眼,这一眼直接扫视她全身,“可以。”
在她的注视下,银修将她凌乱的衣服整齐折叠,一一放入衣柜,关上门。
指尖还残留女人衣服上的温热和馨香,银修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碾了碾,那丝温热似乎钻到了她心里。
加雅盯着形象大变样的凌又禾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叠声大喊“美”!
六人离开军事堡,在长廊上分开,银修领着幽灵部队的五人先去Hawkzile停机坪准备,凌又禾去找第一侍卫和第二执事交接一些工作和后续安排后再与她们在停机坪汇合。
管理人迎接着五位身份不凡的人,一一对他们行礼,心说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一整天又是接待女皇陛下,第一执事,死神,上将和幽灵部队的,个个都是重量级人物,重量级人物也意味着重量级事件,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五人坐上Hawkzile飞行器,启动操控悬浮在道路中央。
除了银修身姿笔挺,面容一贯的严肃正经,其余四人都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过了一会,凌又禾来了,她迈腿坐上冰雪系列之SCS0飞过来与她们汇合。
“出发,目标第七区。”银修一声令下,六辆颜色各异,不同设计的Hawkzile飞行器‘嗖’的一声从孔洞里飞出,天空开始下起大雨,六辆飞行器打开雨雾模式,一个透明的能量罩将飞行器和驾驶员笼罩,雨水打在一个看不见的罩子上快速滑落、破碎。
六辆飞行器窜入高空,如一道道闪电快速消失在灰色的天际。
第七区城门旁的停机坪上空出现六辆Hawkzile飞行器,它们缓缓降落停下。
凌又禾从储物空咒里拿出一把白色的雨伞撑开,一手撑伞,迈腿从飞行器上下来,拔下的车钥匙收入储物空咒,在灰蒙蒙的雨幕里环视一圈,从稀稀拉拉的飞行器之间看见了贺里无虞和雾莎荷缈鸢驾驶的那辆深幽系列之ZTN1。
银修撑着黑伞走到她身边轻声提醒,“凌又禾执事,我们进城吧。”
凌又禾点头。
其余五人各自撑伞,脚步懒散地跟在她们身后,一行人朝城门走去。
大雨倾盆,劈头盖脸而下,通往第七区城门的主道上除了她们,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六人的衣袍下摆在风雨中翻飞,每一步落下都溅开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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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幽灵部队
六人走进第七区城门,大雨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阴丧的灰暗中,即便重建之后,城市都蒙着一层拂不去的沉重阴霾,衬着不少仿古造旧的建筑,更是给人一种停留在时光里的错觉。
凌又禾一手撑伞,一手撩出一束压在衣领下的头发,扭头看着银修,“银修上将,我们接下来去哪?”
银修微微一抿唇,突兀道:“您可以不用这样称呼我。”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凌又禾明知故问,唇角勾笑,“银修?”
银修一本正经地点头,“可以。”
她这个行为算是变相地将凌又禾在这次任务中的身份提拔到了与她齐平的地位。
凌又禾莞尔。
这人正经耿直得有点可爱。
目光穿过雨幕打量着清冷的街道,银修这才回答凌又禾的第一个问题,“女皇陛下吩咐我们去辐射北区,具体位置无法描述,但我知道在哪里。”
凌又禾与她并肩,虽然女皇陛下料事如神,但如此精准而不精准地吩咐任务地点的情况还是少有,“既然无法描述,女皇陛下又是如何让你精准知道那个地方的?”
不是她不信任银修,而是跟在女皇陛下身边十几年,她已经习惯亲自掌控一切,确切地知道事情的起因结果,并对所有事情提前进行风险预判,制定计划。
“通过这个即时通讯器。”银修抬手调出一个储物空咒,指尖旋转升起一圈周围包裹蓝光的黑色字体,从圈内跳出一个矩形薄块。薄块四周和背后由黑色金属包裹,正面是一块淡蓝色的晶体薄板。
凌又禾眉头一挑,同时负责艾尔靳启国科技产品研发的她竟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不会是S-CORE面板系统的新型产品吧?是哪国研发出来的?功能是什么?”
如果好用,身为科技研发迷的她回去也可以研发一个。
但银修开口就打翻了她的如意算盘,“不是S-CORE面板系统,它是七鬼神之一的系魂消亡后残留下来的能量块,双方持有者可以及时接受彼此周围的画面,里面的记录画面可以保留一天。作用和传呼表有点像,但传呼表只能在五百米距离之内进行声音的传播,而这个即时通讯器则可以在没有距离限制的情况下同步它所在位置的声音与画面的实时记录传播,不过它运行依靠的是系魂的能量,能量耗尽就废了。”于是她的下一句就是,“这个即时通讯器的能量已经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寿终正寝。”手中的即时通讯器被翻转到背面,大拇指点了点背板,“这块黑色薄板没有作用,是为了方便持有后来加上去的。”
“可以给我看看吗?”竟然是已经陨落的众神之巅的七鬼神之一的系魂的残留能量!凌又禾惊讶地眨了眨美眸,没想到女皇陛下竟然搜刮到了这种好东西!
“可以。”银修递过来,即时通讯器从一把伞下进入另一把伞下,黑色背板在雨中瞬间蒙上一层蒙蒙雨雾。
凌又禾伸手接过,翻到正面,晶体薄板能照出她模糊的脸部轮廓,“这里面保存的画面要怎么查看?”
“手指触碰能量块,调动空咒之力,它感应之后会自动显示。”银修往凌又禾身边靠近一步,两把伞碰在一起,伞口雨水震颤飘零而下,被风一吹,黏在凌又禾的风衣衣摆。
“对不起!”银修赶紧将雨伞往旁边一斜,礼貌道歉。
“没事。”凌又禾并不在意,她不是什么娇柔的小姑娘,杀人时血溅满身眉头都不皱一下,何况现在的几滴雨水。
晶体薄板跳出画面和声音,正是雾莎荷缈鸢陪贺里无虞在辐射北区巡逻时遇到大群闇徒的场景。
凌又禾将即时通讯器拿到眼前,看着薄板上显示的大群闇徒紧紧蹙眉,“这么多闇徒?都有上百个了。这么庞大的体量背后一定有人操控,只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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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状态的堕落,不可能有这么多。”
银修点头,“所以女皇陛下让我们跟进她们的路线,查找可疑之处。”
凌又禾垂眸思索,“就算第七区真出了问题,这里也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与我们无关。”她故意这样说,只为了引出银修接下来的话。
银修摇头,“与我们有关,或者说与陛下有关。”
她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街道,出来经过一座桥。
果然!凌又禾眉毛一挑,这里发生的事情与女皇陛下的敌人有关,就是那些所谓的‘神’吗?
“您能加入我们幽灵部队,与我们一起行动,应该已经从女皇陛下那里知道了一些人神恩怨吧?”银修的声音在磅礴的雨中被模糊了,但凌又禾听得很清楚。
她在银修浅银色瞳孔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你们幽灵部队都知道这件事?”
薄唇勾出一丝微弱的弧度,银修的目光掠过她的唇落在她的脸上,“您说的保守了。幽灵部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
怪不得更衣室里一个成员大喊‘终于要出任务了’,等的就是这个任务吗。
凌又禾瞳孔掠过一丝震惊,没想到艾尔靳启国培养了一支专门对抗神的部队?简直太惊世骇俗了!
在接触到这个秘密之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以人类之躯对抗神?
只能说女皇陛下实在是非一般人。
“到了,女皇陛下她们落脚的辐射北区的点就是这里。”
六人先后停下脚步,她们站在巷口,望着深处的幽幽巷道陷入沉默。
加雅撩了把头发,黑伞扛在挺拔的右肩,不可置信地弯腰探出上身,眼珠子转了一圈望向身旁的凌又禾,“白执事美人,您不是说有上百个闇徒吗?怎么现在——”她头一偏,看着空荡荡的巷道,“——一个也没有?”
她虽然没有看见即时通讯器里的画面,但来的路上听她们的对话已经猜了个大概。
“进去看看。”凌又禾沉声道。
步调不一的鞋底踩在湿润的地面晕染开一个个涟漪,脚下的雨水越来越浑浊,泛着暗沉的红色,是血。
大片的红色如血河,几条细小的支流导向街道两边的排水沟。
“这么多血迹确实能证明有大量闇徒出现在这里,从血流量来看那些闇徒应该都已经被清除了。银修部长,那些闇徒的状态可以从即时通讯器里确认吗?”蓝色头发的男人瓮声瓮气道,两米的身高撑着一把大伞就像一根高大的电线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入银修的耳朵。
银修点头,“可以。这里所有闇徒都已经被死神消灭了,尸体都堆积在原地,但她们离开后就没有画面了,无法推测她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高达两米的宫田良看着血水里残破的布料,沉默地点了点头。
三井忧一个人落在最后的巷道口,蹲在街角的排水沟旁,不知道聚精会神地在看些什么。
黑伞扛在肩头,大雨噼噼啪啪地打在伞面震颤,他双臂横架在两个膝盖上,支棱着一头红发,宛如脑门上倒插了一个扫把。
他看了会站起来转身走进右边的街道,蹲在排水沟旁看了看,又窜向左边的街道,蹲在排水沟旁观察了会,两根长指摸了摸下巴站起来往回走。回到银修和凌又禾身边的第一句话就是,“跑了。”
加雅转身看见他,朝他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猜测地眯起眼睛,“你刚刚跑哪了?又偷懒了?你刚刚说的‘跑了’是什么意思?”
三井忧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没偷懒。我说闇徒们跑了。”
宫田良看过来,“银修部长确认它们已经死了。死了怎么跑?”
三井忧迎着银修和凌又禾的视线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跑的,但它们一定跑了。巷口的线性排水沟口有残留的闇徒的衣服布料,还有小块没掉下去的肉块,通往右侧街道的排水沟口也有,左侧街道我看了是干净的。”
“不会是被人带走了吧?”这话说出来加雅自己都不信,她挠了挠头,“但这么多断臂残肢到底要怎么带走啊?”
没有人回答她。
银修和凌又禾却是默契地转身走向巷口,确认三井忧口中的异常。确实如三井忧所说,通往右侧的街道排水沟有残留痕迹。
她们分别退开,仰头打量周围的建筑。
这里都是多层住宅,建筑高度不低,垂直视野遮挡超过十米,巷道横竖密布,一个转角就能让物体消失于视野。街道环境脏乱,凌又禾在后退中脚跟碰到一个空酒瓶,伴随‘咕噜噜’声,滚到街道另一边。
凌又禾低头看了眼脚下,收回视线,与银修扭头而来的目光交汇,心跳不规律的震动后,各自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这里是一个老旧街区,建筑没有随第七区的重建而推土重造,这片残留建筑基本无人居住,但免不了有些无家可归或者为了逃避犯罪制裁的人躲在这里。
两人观察一遍后走到一起,加雅几人过来与她们汇合。
“银修部长,白执事,接下来怎么安排?”三井忧一手叉腰,红色的短发如燃烧火焰,在一片灰蒙蒙的雨幕中红得刺眼。他们习惯听从银修的指令,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个职位比他们部长还高的白执事监工。
“继续追踪闇徒留下来的痕迹,找到它们。”银修转身领着幽灵部队五人转入右边街道。
围合居住区的矮墙矗立在街边,底层的商铺大门紧紧闭拢,门漆剥落,一片凄凉之景。
雨中大片的建筑窗户破碎,墙体开裂,风雨呼呼地灌进去,那几栋状态良好的建筑也因此格外显眼,凌又禾开口吩咐道:“队伍分成三组,左右各一组进入两边的空楼搜查有没有潜藏者,找到人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剩下一组在街上追踪失踪闇徒的痕迹。”
银修转头分配人手,“加雅和三井忧你们俩一组,去右边。宫田良,乙女和黑言去左边,我和凌又禾执事在街道指引方向。”
“是!”
五人快速成组散开,跃过两边的矮墙,攀着阳台,水管,窗台在高楼之间来去自如,她们从破碎的窗口翻身而入,逐层搜查——
第28章 贤畑
安娜领着贺里无虞和雾莎荷缈鸢来到一扇巨门前。
走在最前面的安娜大主教伸手推开大门,扣在她肩上的白色教袍肩带垂至脚踝,微微飘动。
高阔的空间映入眼帘,正对尽头的落地窗金属肋纵横交错,其上雨水蔓延模糊成片,外面的灰色天空如阴霾般挥之不去。
她们绕过会客的沙发和茶几。
落地窗前的长桌后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挺廓的白色主教袍宛如刀剑不破的铠甲包裹全身,胸前同样横扣着一块银色教会徽章。
大门被推开的刹那贤畑大主教抬头,长指拨动阖起桌上的书籍,薄唇勾出一个儒笑,深棕色的眸子看着迎面而来的女人,轻轻点头问好,“安娜大主教。”
他视线穿过空气,落在相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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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另外两个女人身上,与她们目光相对,眸光一闪,分别点头示意。
安娜大主教扯过一张椅子,在桌前优雅落座,长腿交叠晃了晃性感的长筒靴,娇艳的五官拢着一层严肃,一如窗外阴沉的天空。
贤畑大主教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双手搁在扶手上,食指敲了一记扶手,“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会罗夜大主教又采了你亲手种的花拿去给修女们献殷情了吧?”
说起自己辛辛苦苦被种的花总被采花贼采的事,安娜的脸又黑了一度,但这次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贺里无虞和雾莎荷缈鸢走到她旁边,贺里无虞拉开另一张椅子让雾莎荷缈鸢坐下。
雾莎荷缈鸢也不客气,径直优雅入座,长腿交叠倚着椅背,浓密的波浪长发压在贺里无虞握着椅背的手上。
安娜一摆手,指了指贺里无虞,“这位是死神,她刚从辐射北区清理闇徒回来,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哦?什么大问题?”贤畑大主教垂眸,睫毛遮住视线,淡淡地问道。
“闇徒数量变多了,单单北区一个点就有上百个。”安娜严肃道。
“一个点上百个?不可能。”贤畑大主教抬眼,“这完全是危言耸听。”
“所以我才说它是大问题。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来是想看一下你手上的《第七区新城巡逻策》,这么多闇徒不可能一夜之间诞生,数量波动一定在今天之前就出现了。”
“《第七区新城巡逻策》?”贤畑喃喃一声。
“对。”安娜见贤畑没动静,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贤畑敷衍一笑,“没问题。”他抬手,一圈储物空咒围绕指尖出现,一本黑皮封面的本子落入他手中,封面上的七个正是‘第七区新城巡逻策’。
雾莎荷缈鸢坐在椅子里,姿态慵懒,将贤畑的表情收入眼底。
安娜伸手,贤畑顿了顿将巡逻策递到她手里。
她翻到最近几天的巡逻记录,发现北区的巡逻数据与之前毫无异常,闇徒的数量也在和平时期的五只左右。
安娜惊讶地从椅子里直起上身,不敢置信地往回翻了几页,来回对比,“这几天北区的数量竟然和往常一样!?怎么可能?难道那上百只闇徒真的是今天白天短时间内产生的?不可能!”
她惊讶地连说几个‘不可能’。
雾莎荷缈鸢淡淡地挑眉,看不出震惊,好似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安娜大主教,巡逻策可以给我看看吗?”贺里无虞伸手。
安娜收敛震惊,将巡逻策递给她。
“昨晚的巡逻结果也是五只。”贺里无虞轻笑一声,安娜从中听出了不明显的嘲笑,表情难看起来。巡逻策上的五只和现实中的百只的差距简直是在狠狠嘲笑她们教会的无能!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安娜接过递回来的巡逻策‘啪’的一声扔在桌上,带起的劲风让桌上的一叠文件‘哗’的扬起,事已至此,安娜不得不怀疑,她言语犀利,“贤畑大主教,巡逻策上关于北区的数量记录真实吗?”
话里有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贤畑面色不善地反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安娜换了双腿下上下交叠的位置。
三位大主教中贤畑大主教虽然身为总主教拥有教会最高事务的决策权,但她和罗夜大主教拥有总主教的弹劾权。
“辐射北区是你的管理地盘,现在出现这样的重大失误,我自然要过问。五只和上百只的误差可不是一点点,牵扯的人命也不是一点点。”安娜目光深沉地望着他,“上百的闇徒意味着上百无辜的百姓堕入黑暗,永远死亡,你率领的小队这几天真的没有懈怠巡逻吗?”
偌大的空间里空气都凝固了。
贤畑轻笑一声,看着安娜,又看向贺里无虞,“你追究我的责任之前应该要先知道不论是辐射东南西北哪个区,真正的负责人都是死神,也就是这位,我们都只是辅助巡逻。”他抬手指了指站立在对面的贺里无虞,“所以眼前的误差应该问责这位死神才对。这几天的巡逻,死神大人难道没有发现任何数量异常吗?一点点波动都没有?”
他看向贺里无虞,狡黠地反问道。
他说的没错,贺里无虞这位死神担主要责任。
贺里无虞张了张嘴,准备承认她的过失。
但安娜蹙眉,打断她,“死神是有责任,但死神失责不是我们教会失责的理由,现在反省的是我们教会的责任,所以负责辐射北区的你出现了工作上的重大失职!”
面对安娜的咄咄逼人,贤畑叹了口气,一手扶额,承认道:“确实是我失职,这几天巡逻我没有亲自带领,只派了手下的三位主教前去。没人监督,他们可能懈怠了。”
“你手下的三位主教在哪?我要亲自一一审问。”安娜嘴角勾笑却态度强硬。
贤畑一愣,“这还需要审问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问不出什么,直接处罚就行。”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麻烦,甚至大肚道,“所有处罚我都接受。”
“不行。”
“……不行?”贤畑迟疑地反问,“我作为总主教说了任你处罚,你跟我说不行?”
贤畑开始有点生气了。
“拥有总主教弹劾权利的我必须百分百确认这几天的巡逻情况才能做出处罚,没有详细的审问报告,我做出的审判不能服众,这点身为总主教的你应该最能明白。”安娜双臂手肘压在扶手上,上身前倾盯着贤畑。
对话陷入了僵持。
安娜行事严谨,提出的要求公平公正,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什么这位总主教如此犹豫?贺里无虞微微眯起蓝色瞳孔,探究地看着他,扶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雾莎荷缈鸢纤细的肩膀,摩挲着堆积在肩头的柔软长发。
雾莎荷缈鸢感受到她的抚触,目光落在眼角又快速收回。
良久的沉默后,贤畑终于说话了,“行,我带你去找他们。”
他站起来,看向贺里无虞与雾莎荷缈鸢,“接下来是我们教会内部的事情,你们两位可以离开了。”
安娜红唇动了一下,本想出口挽留,但转念一想他们不是教会人员,确实不应该留下来插手教会事宜,于是站起来对两人笑意盈盈地告辞,“今天多谢两位的提醒。”
“不客气。”贺里无虞微微一笑。
雾莎荷缈鸢和贺里无虞转身准备走,这时一个穿着教会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慌张地冲了进来。
“贤畑大主教,安娜大主教,不好了!第七区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四处损毁建筑!它们还、还在吃人!”教会工作人员惊恐至极,说话磕绊。
“冷静点!身为教会人员如此战战兢兢实在不像话!仔细说说,那个奇怪的东西长什么样?是闇徒吗?低级,中级还是高级?”安娜厉声喝止,思路清晰地询问。
安娜大主教镇定的语气让教会工作人员勉强定神,他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一口气,道:“有三个中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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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低级者,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据传回消息的教会成员说它三不像,长得就像很多断肢残骸汇拢成球的模样。”
贺里无虞与雾莎荷缈鸢面面相觑,她们才刚处理掉那么多低级者,怎么又跑出来一批,总不会东南西北四区都隐藏着大量的闇徒吧?
“走,去看看,你在前面指路。”中级者,低级者在她们熟悉范围之列,但那个团成球又说不清楚的玩意让安娜心生警惕,她看了眼贤畑,看来审问贤畑手下三位主教的事只能先暂时搁置了。
教会工作人员应了一声是,在前面领路。
安娜看向贺里无虞和雾莎荷缈鸢,见她们跟着一起走,犹疑道:“你们——?”
“我们正好要出去,跟过去看看,如果能帮忙的话正好。”雾莎荷缈鸢沉默地挽着贺里无虞,对她的话没意见。
安娜点头,“好。”
其实正和她意。
死神的力量不可多得,如果局面失控还能依靠她的力量挽救。
她们进入过道,安娜往后一看,看见贤畑竟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她立马停下脚步,“你去哪?”
贤畑转身,解释道:“外面的闇徒似乎不少,我去叫罗夜和手下的主教一起过去支援。”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安娜点头。
双方分道扬镳。
她们站在教堂背面的拱廊下,外面仍在下雨,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唯一一个表情轻松的竟是雾莎荷缈鸢。
教会工作人员朝前一指,她们的目光穿过雨幕,“安娜大主教,看见远处那个矗立在高楼上的巨大圆球了么?那个玩意不知道是低中高三者中的哪一级,浑身长满了无数的脑袋,手臂和脚,躯干更是横七竖八。它经过的地方无数只手逮着人就抓,不是捏爆就是塞到嘴里吃掉,圆球滚过,躲不掉的低矮房屋被撞碎,人直接被压扁!”
那个圆球距她们相当远,在第七区的辐射北区。
安娜面色沉重,一个储物空咒围绕白皙的手掌出现,一把高级法器握在她手里,“我去看看。”她转头看了眼妻妻恩爱的贺里无虞和雾莎荷缈鸢,希望她们也跟过帮忙,但出口的却是,“你们二人随意。”
她冲进雨幕,白色挺廓的主教袍在风雨中浮动,长长的肩带翻飞,手持十字加法器向远处的圆球奔去。
又是辐射北区?
贺里无虞蹙眉,她也准备过去看看。她将手里的伞递给雾莎荷缈鸢,对方马上看出她的意图,“你要干嘛?”
“我过去看看,你要不在这里等我一会?”她询问道。
“我和你一起去。”女皇发话,不容置疑。
贺里无虞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不安全”“我建议你不要过去”等等,但想了想,雾莎荷缈鸢显然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有自己的考量。管的太多容易败坏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好感。
她爽快道:“好,一起走。你一手撑伞,一手环住我的脖子我带你过去。”
她一条手臂也搂住对方柔韧的纤腰,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为了路遇的危险做准备。
雾莎荷缈鸢撑开雨伞遮在两人头顶,一手环着贺里无虞的脖子。
贺里无虞将她搂在怀里,脚下发力,冲进雨幕,身形在几个快速闪跃间很快就消失了。
留在拱廊下的教会工作人员看了看形单影只的自己,只能冒雨徒步跑过去。
收到通知的他本来就是要去支援的,所以再害怕也得去——
第29章 主教
“咚!”
一声巨响,高楼里的住户奇怪地抬头望向房间的天花板,吊灯晃动,墙漆承受不住压力龟裂剥落,房间里的家具山呼海啸地滑动,他们更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发生什么了?”
“地震了吗?”
“我怎么感觉晃动是从上面传来的?”
“瞎说什么呢?我们就是顶楼住户,在再上面就是天台了!你想说晃动是从天台上传下来的吗?”
“……”
“我去阳台看看。”
“回来,外面下这么大雨,不要冒然出去呀!”
女人根本拉不住,自家男人已然推开阳台的门走出去了。
男人探出上半身望向屋檐,他倒要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眯着眼睛透过雨水看到了几个支棱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挤出楼顶屋檐的玩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可怖,浑身血液变得跟雨水一样冰冷,全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男人好像被吓傻了,直回上身目光呆滞地看着客厅里的老婆。
“呀,死鬼,看到什么了?怎么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快点进来啊!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受凉染病了就麻烦了!”女人朝阳台门口走过去,不明所以看着阳台边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男人。
这鬼样子到底是怎么了?中邪了?
男人魂飞天外,嘴巴颤抖,机械地朝前迈出一步,突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那种感觉……好像是一只手……
他没感觉错,那确实是一只手,指甲尖锐,树皮般干枯的肌肤下没有一丝血肉,皮肤苍白泛着尸斑。
男人一个机灵陡然回神,扭头看向肩膀上的东西大声尖叫,双手抓着肩膀上的东西想将它撕下来,但那只手纹丝不动,甚至掐得更紧,指尖插|入他肩膀的肌肉里!
更让男人害怕的是他感觉那只手末端还吊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啊啊啊啊——!”
女人刚要走到阳台门口,看见那只死人手臂,吓得紧接着爆发出第二波惊人惨叫,脚步后退一个踉跄撞到因震动而挪移调头到客厅中心的沙发,双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老婆!快救我!快把它弄掉!快!”男人从呆滞中回神,涕泪横流,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猛地扑向沙发上的女人!
“滚开!滚开!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女人吓得几乎没了半条命,转身手脚并用翻过沙发背滚到地上,拖着虚软的腿站起来冲出房门,‘啪’的一声将门紧紧甩上!
男人扑了个空,撞到沙发上,插入肩膀的指甲越来越深,鲜血浸透湿润的衣服,深紫色的黑暗能量从指甲渗入男人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理智和身体。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在黑暗能量的作用下,男人身上的肌肉仿佛充气的气球一样不断扭曲膨胀,骨骼噼噼啪啪地生长,肌肤变成了一种充血的暗红色,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从张开的嘴巴里能看见锯齿般的獠牙。
又一条干瘪的白色手臂攀上来掐入他的另一只肩膀,两条手臂交汇的中心支撑起另一个惨白的男人头颅,头颅咔咔咔地张开,露出坚硬的利齿咬碎男人的头骨,将他的脑花给吃掉了!
男人被两条手臂一个脑袋的东西操控,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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