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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2页/共2页)

婆:“是。”

    她退下回话去了,可乔鹤年却并没有吩咐下人出去传信找人。

    祁韵在旁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冷淡的神情,心底里冒出了一丝寒意,小声道:“鹤年,柏年他毕竟是你的堂弟……”

    乔鹤年漫不经心道:“在家里作乱也就罢了,竟然指使人谋杀,嫁祸给自己的嫂嫂。阿韵,这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看向祁韵:“我在宜州混出头来,手段虽然卑劣,可也从没害过无辜之人。”

    祁韵闭了嘴。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叫他吃点儿教训罢。”乔鹤年道。

    祁韵心头扑通扑通直跳,这回是被他吓的。

    他不知道,乔鹤年到底会对乔柏年做什么,但他想到万宝楼作乱的阿顺,十个手指头被剁掉了七个……

    祁韵咽了口口水,默不作声地继续吃晚饭。

    用完饭,他去耳房沐浴洗漱,出来时,乔鹤年正坐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着闲书。

    见他出来了,便说:“过来,有个东西给你。”

    祁韵走过去,坐在床边,乔鹤年便从怀里掏出个系着红绳的白玉牌子来。

    “台州有个庙很灵,不少人出海前都会去求平安,世子殿下听说了,便让我陪着去逛,我也顺带求了一对无事牌。”他说着,从自己的胸襟里拉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白玉牌子,“喏,我的已戴上了。”

    祁韵笑道:“你还料得挺准,那会儿我正被关在府衙里呢。”

    乔鹤年将无事牌给他戴在脖子上:“开过光的,应当会灵验几分罢。”

    祁韵任他给自己戴上了,而后摸摸坠在胸口的玉牌,忽而抬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回来给我带东西呢。”

    乔鹤年挑眉:“是么?这回是正好世子殿下要去,我陪着去了,便顺手也求一个。总不能只求我自己的,不求你的罢。”

    祁韵嘿嘿一笑,说:“小时候我父母亲出院门,总会给我带东西回来。又一次他们出去做客,吃到席上的桔子很好吃,揣了二十里路给我带回来尝。”

    乔鹤年:“你父母亲很疼你。”

    祁韵瞅着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出了门,但心里还惦记着我,才会给我带东西回来。”

    乔鹤年:“……”

    他明白了,祁韵是拿这事儿打比方,意思是:我知道你也惦记着我,疼我。

    他虽然只是随手带了个小玩意儿,可是被祁韵如此珍视、如此细致地解读,他心尖尖有点儿奇异地发热。

    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得到极其认真的肯定,得到超乎所值的回馈,谁都会高兴的。

    乔鹤年:“你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带别的小玩意儿。”

    祁韵笑了,有点儿害羞,忸怩地凑上前来,轻轻亲了亲他的下巴。

    乔鹤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口积压的热火好似被这轻轻的一个吻猛地点燃了,身子立刻就激动起来。

    他猛地把祁韵一抱,搂着他滚上了床。

    祁韵被他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但没有挣扎,只慌张地说:“吹灯、吹灯……”

    乔鹤年一手将纱帐拉下来,一手扯脱了自己的衣裳:“吹了灯,我怎么看你。”

    他身条儿真是好极了,修长挺拔,肩宽背阔,腰腹紧实,腹部流畅的线条一路向下,隐没在衣裳里。

    祁韵满脸通红,把脸偏到一旁,害臊极了:“干这事儿还需要看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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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乔鹤年压下来堵住了他的嘴,一下子顶开他的唇,冲进来扫荡。

    祁韵被他狠狠扫过敏感的舌根,登时哼了一声,身子发软。

    这样急切的吻,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下去了,祁韵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偷偷摸摸的期待。

    乔鹤年亲他亲得这么急,心里总是想他、中意他的罢?

    他就伸出两条胳膊,环住了乔鹤年的脖子,撒娇似的小声哼哼:“鹤年……别这么急,你吓着我了……”

    乔鹤年应着,声音哑得不像话:“我都等多久了。你总推着,这样那样的由头,就不叫我伺候伺候你。”

    祁韵红着脸,啐了他一句。

    “是我寻由头么?还不是怪你自己,要是你不欺负我……”

    见他又要算旧账了,乔鹤年堵住他的嘴。

    “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都过去了,啊。”

    祁韵不满地嘟囔:“现在就嫌我翻旧账了……”

    乔鹤年亲他的鼻尖,额头,两人都有点儿冒汗,湿乎乎的。他说:“阿韵,我说过了,保证没有第三次了,嗯?”

    这一声低沉的“嗯?”,从他胸腔深处震颤着发出来,荡在祁韵耳边,震得他耳尖儿都麻了。

    他忍不住咬着嘴唇,心想:你就是仗着我中意你。

    不过,嘴上到底消停了,不再翻旧账煞风景了。

    纱帐中又安静下来,只有情浓时的低声细语。

    四更时分,帐中云歇雨霁。

    祁韵浑身软绵绵的,喘着气,枕着软枕,目光迷离看着顶上的纱帐。

    挨着他躺着的男人也喘着气,两个人一时都没有作声,只这么躺着,帐中只有他们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祁韵缓过来了,微微转头,看向身旁躺着的乔鹤年。

    乔鹤年赤着上身,被子只盖到了腰际,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床帐,像是放空,又像是若有所思。

    祁韵便翻个身,挪过去,贴着他,枕在他胸口。

    光裸的皮肤相贴,彼此的温度直接传递。

    乔鹤年放下一条手臂,圈住了他的肩。

    祁韵枕着他的胸膛,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画着圈,轻声问:“在想什么呀?”

    乔鹤年低声道:“二房的事。”

    祁韵道:“你不是说,他们很好对付的么?”

    乔鹤年:“对付是不难。但处置起来有点儿麻烦。”

    毕竟是亲戚。

    祁韵顿了顿,抬头看他:“柏年……你会怎么处置他?”

    乔鹤年垂眸看他:“要看他做到什么地步。”

    “这回他让你被关了几天,我便也关他几天。”他顿了顿,“但他欠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别人不会放过他的。”

    祁韵叹一口气,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

    “不想了,睡罢。”他蹭蹭乔鹤年的下巴,然后枕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他便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而他睡着后,乔鹤年便松开了搂着他肩膀的手,继续两手枕在脑后,静静盯着头顶的床帐。

    一夜过去。

    第二日早晨,祁韵揉着腰起身洗漱,又拿出新冬衣伺候乔鹤年换上。

    “这衣裳刚做好送来时,我还觉得有点儿厚,正好最近天气又冷了些,可以穿了。”他把乔鹤年的胸襟捋顺,“我也给松年做了两身,送去月栖苑了。”

    乔鹤年眉心一动。

    祁韵因为松年的事被他关过跨院,因此很少在他跟前提起松年,这回许是同他圆房了,心中松懈,便也不再避讳。

    乔鹤年垂眸看他:“近来松年还来找过你么?”

    祁韵一顿,摇摇头:“没有。许是被你教训过,他再没来欺负过我了。”

    乔鹤年:“那就好。松年小孩子心性,许是那时候见你刚嫁进来,觉得新奇有趣,捉弄几回便觉得没意思了。”

    祁韵附和地点点头。

    两人收拾完毕,一块儿吃早饭,快吃完时,赵婆婆在外道:“大少爷,少夫人,堂老爷和堂夫人登门,老奴请他们到花厅等着了。”

    祁韵一愣,看向乔鹤年。

    乔鹤年不紧不慢地喝着粥:“请他们稍候,我们用完早饭便去。”

    赵婆婆应下,出去了。

    祁韵这才开口,只是顾忌着伺候的下人,话说得委婉:“二叔二婶这么早就来了,难道昨夜说的柏年至今未归……到今早还没找到人?”

    乔鹤年抬眼看他:“也许。我在宜州城里人脉广,底下人手多,他们应当是想让我帮忙四处打听。”

    祁韵点点头,又道:“也不知道柏年这回是怎么了,是自个儿去哪里玩去了么,不知道几日才能找到他。”

    乔鹤年:“他这么大个人了,知道分寸,要是自个儿出去玩,不过三四日便也回来了。”

    祁韵望着他,不再说话了。

    第105章 家事3

    两人吃完早饭, 到花厅去见人。乔二爷和孙氏一见他们进来,便都站起了身,没等乔鹤年和祁韵开口, 孙氏就急急几步过来:“鹤年哪,你手下人多,路子广, 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找到柏年啊!”

    乔鹤年不动声色:“二婶,坐下慢慢说。”

    祁韵在旁看着,孙氏昨日还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 不过短短一夜,整个人就苍老了十岁。

    他想起昨日孙氏讥讽他被关在府衙的事, 便说:“二婶这一晚上没歇好么?怎么憔悴成这样。”

    孙氏一顿,看向他。

    祁韵一笑:“别着急,柏年是年轻人,许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孙氏立刻说:“柏年从来不是贪玩的人, 他做事有条有理,去哪里都会讲一声的!”

    祁韵:“宜州城里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他要是去你们不许他去的地方,自然不会跟你们讲了。”

    孙氏一噎。

    祁韵又道:“再说了,东南总刑事司就在宜州,治安还是挺好的,柏年成日在家, 又不会招惹上地痞流氓, 您何至于急成这样。”

    他这话像是戳到了点子上,乔二爷和孙氏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祁韵心中冷笑。

    果然是他们一家人干的。

    这会儿是怕乔柏年被那些没在林老爷那儿要到钱的地痞流氓掳去了,才吓成这样罢。

    乔鹤年道:“二叔二婶不必着急, 宜州虽然有些地痞流氓兴风作浪,但是柏年不同那些人接触, 就不会有事。他刚来宜州,许是认识了些朋友,一块儿喝花酒去了,我叫人去找找。”

    要是喝花酒,几日不回来也是常事,再说了,林家那几个公子,可都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乔二爷这么一想,面色缓和一些,说:“那就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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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年,等把柏年找回来,二叔一定登门道谢。”

    乔鹤年点点头,又像个真正关心弟弟的兄长那般,问:“对了,报官没有?柏年已两夜未归,今日可以去报官了,官差大人找起来也许更快些。”

    乔二爷脸色微变,当即说:“不报官。”

    要是乔柏年真是被那些地痞流氓掳去了,官差找上他们,说不定会扯出李秀才谋杀案、乔家闹事等等的内情,到时候就不好了结了。

    他找了个理由:“要是柏年真去喝花酒了,叫官差在花街柳巷把他找出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乔鹤年神色平静,并未坚持:“好罢,就听二叔的。”

    送走了乔二爷和孙氏,祁韵挽着乔鹤年的胳膊往翠微苑走,小声说:“你料到他们会来找你?”

    乔鹤年点点头。

    祁韵:“你也猜到他们不敢报官?”

    乔鹤年:“做贼心虚。不过,他要是真在乎儿子,也会报官的。”

    只不过乔二爷更在乎自己会不会暴露罢了。

    乔柏年失踪了四日,才终于被乔鹤年手底下的人找到。

    乔二爷和孙氏已经急得在家烧香拜佛了,听到消息大喜过望,连忙同乔鹤年一块儿去接人。

    马车在城西拥挤的民居间七拐八绕,堵在了一处小巷口,众人只能下车步行,走出不远,就看见一处破败的小院,院门大开,乔鹤年的伙计正守在门口。

    “少东家,您总算来了,堂少爷的情况不太好!”伙计小跑过来。

    一听这话,孙氏当即急了,冲进院里,乔二爷紧跟其后。

    两人一进门,就没了声响,半晌,孙氏爆发出一声大哭。

    “我的儿、我的儿啊……”

    跟在乔鹤年背后的祁韵心中咯噔一声,抓着乔鹤年的手紧了紧:“鹤年,咱们去看看。”

    他拉着乔鹤年快步过去,就看见荒草丛生的小院里,乔柏年被挪了出来,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两眼紧闭,像是昏死过去了,他的两条小腿已经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显然是被人打断了。

    院里已有一名大夫带着药童在给他接骨,还有两名伙计在打下手。

    守门的伙计在旁说:“咱们是跟着几个地痞进来,才发现堂少爷的。那伙地痞好像就是找李秀才要债的人,可惜小的几个人手不够,堂少爷的情况又不好,得赶紧叫大夫,就叫那几个人跑了,没抓住。”

    一旁的孙氏哭得歇斯底里,而乔二爷却听见了伙计的话,道:“是找李秀才要债的人?”

    伙计点点头:“对,小的几个在院外,听到他们提起李秀才的名字。”

    乔二爷连忙问:“还听到了什么?”

    伙计:“他们说什么,害得他们进去坐了几日牢什么的。”

    乔二爷的脸色霎时变了。

    乔鹤年在旁问:“害得他们进去坐了几日牢?这是什么意思。”

    伙计还没开口,乔二爷立刻说:“这伙地痞,成日在外作乱,官府把他们抓起来坐牢,他们还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盯着乔鹤年的脸色。

    乔鹤年沉吟片刻,吩咐伙计道:“先把他们抓回来。”

    乔二爷急了,却一时找不到话来阻止。

    乔鹤年转向他:“二叔

    放心,我一定把他们抓回来,交给官府处置。”

    乔二爷的脸色红红白白,精彩纷呈。

    而一旁的孙氏根本听不进几人的讲话,只顾着歇斯底里地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乔二爷心中焦急,被她一嚎,更加烦躁,大吼一声:“哭什么?!年轻人断了腿再接上就行了!又不是人死了!”

    孙氏被他一吼,哭声一顿,而后猛地提高音量:“你还吼我?!柏年不是你的儿子吗?!你这个当爹的有没有半点心疼啊?!”

    乔二爷:“我怎么不心疼?心疼就在这儿哭吗?你哭有用吗?只吵得我耳朵痛!”

    孙氏气得把他猛地一推,伸手就来抓他的脸:“我心疼儿子哭一下怎么了!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抓的抓头发扯的扯袖子,场面登时一片混乱,乔鹤年把祁韵挡在身后,喊了伙计过来拉架。

    “二叔,二婶,少说两句,我看柏年还有点儿意识,话讲得太大声了,他听得见。”

    这话一出,孙氏登时消停了,又凑到儿子跟前去了。

    乔二爷被她抓破了脸,衣裳也扯乱了,兀自在一旁吹鼻子瞪眼。

    大夫忙活了好半天,总算把乔柏年的两条腿接上,起身道:“令公子这腿……”

    孙氏急急道:“怎么样?”

    大夫斟酌了一下:“拖了几日,到今天才来接骨,有点儿晚了。”

    孙氏差点直接昏过去。

    乔二爷忙问:“有点儿晚是什么意思?以后、以后还能下地走路么?”

    大夫:“下地走路是没问题的,令公子伤的不是膝盖骨,是小腿骨,这儿的骨头容易长。”

    乔二爷松了一口气,孙氏也缓过来了,问:“那以后有什么问题?”

    大夫:“骨头断过一次么,就比常人更脆弱一些,以后最好是慢慢走路,不要跑跳。”

    这就是说,乔柏年的腿虽然可以恢复,但到底不能完全和以前一样了。

    孙氏的眼睛又红了,乔二爷倒还算想得开:“这样也可以了,好歹还能和常人一样走路。”

    伙计也在旁宽慰:“堂老爷,堂夫人,你们放心吧,这位大夫可是城西有名的接骨大夫,治过的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说能走路,肯定就能走路。”

    乔鹤年付了诊金,谢过大夫,就吩咐伙计把乔柏年的担架抬起来,抬到二房的马车上去了。

    乔二爷和孙氏谢过了他,急急带着儿子回去,祁韵就和乔鹤年在后慢慢地走。

    马车慢慢驶出小巷,祁韵靠在软椅上望着窗外,好半天,才小声说:“鹤年。”

    乔鹤年看向他:“嗯?”

    “这就是你说的,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么?”

    乔鹤年顿了顿:“这事儿不是我能操控的。”

    祁韵一愣:“什么意思?”

    不是乔鹤年指使人做的么?

    乔鹤年搂住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只推波助澜,不会自己亲自动手。”

    祁韵看向他,脑子反应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把乔柏年是幕后主使的消息,透露给了那帮找李秀才要债的地痞?”

    那几人自从李秀才出事,就被官府列为重点嫌疑人,被抓去审讯了一夜,吃了不少苦头,直到真正的凶手张宝落网,才被放出来。

    他们白白受了这样的罪,肯定记恨幕后主使  因为是幕后主使想要趁机嫁祸给他们的,要不是张宝落网,说不定他们就要被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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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鹤年没有否认,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低声说:“这几人没什么胆子,只敢折磨他几日罢了……算他命大。”

    他语气轻柔,像在同爱人缠绵细语,可说出口的却是这样可怖的话。

    祁韵心底里蹿起一丝寒意,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又想起一事,问:“那这几个跑掉的地痞,你要抓住他们么?”

    乔鹤年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抓他们?”

    “把他们抓回来,只是给了二房永除后患的机会。我就得让他们继续留在宜州城,二房才会继续提心吊胆。”他轻轻嗤了一声,“我就说,他们很好对付的。干点什么事,处处留把柄,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差劲了。”

    祁韵觉得这样的乔鹤年很可怕,但又不敢反驳违抗他,好半天,小声说:“要不,你还是想办法把他们赶回津州罢,眼不见为净。”

    二房要是继续这么闹下去,一旦有一天乔鹤年不耐烦了,那……

    乔鹤年搂着他:“好,听你的。”

    第106章 生辰

    乔柏年的腿要养上三个月, 孙氏这个当娘的少不了招呼伺候,二房一家三口废了两个主力,家里家外总算消停了一些。

    祁韵这阵子的日子便过得舒坦多了, 乔鹤年如约给了他四间铺子,都在城西茶楼那一条街上,还给了他五千两银, 不过茶楼重新装潢再开张,这钱便要花去大半。

    想到这个,祁韵便觉得肉痛, 心想:乔柏年这一折腾,折腾掉他多少银子啊。

    茶楼半个月没开张, 现在李秀才之案暂时结案,他们要开张还得装潢一番,换个牌匾,请道长来作法……

    真麻烦。碰上他们这等恶人, 可真是晦气。

    祁韵这下觉得乔鹤年推波助澜让人打断乔柏年的腿,也不是那么可怖了。

    对付恶人,就该用非常手段。乔柏年连指使杀人都干得出来,不这么对他、不及时遏制住他作乱的苗头,他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乔鹤年果然还是摸爬滚打混得久了,出手又快又准。而自己这等心软的人, 是对付不来恶人的, 只徒叫他们逍遥自在踩在自己头上撒野罢了。

    祁韵叹一口气,问赵婆婆:“今日去主家看了么?堂少爷恢复得如何?”

    赵婆婆道:“听说这几日堂少爷疼得厉害,总发脾气摔东西, 堂老爷和堂夫人都在家守着他,老夫人也为他在佛堂诵经。”

    祁韵:“受了伤, 头几日总是不好受的。咱们的补品也都送到了,后面就该他自己挺住了。”

    赵婆婆道:“是呀。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祁韵点点头,给他梳妆的翠兰打开妆奁,捧给他看:“少夫人今日想戴哪个?”

    近来他和乔鹤年浓情蜜意,乔鹤年几乎夜夜都来翠微苑留宿,每日还给他带些钗环珠翠回来,可算是比之前大有长进。祁韵看着这丰富不少的妆奁,道:“我日常戴些素净的首饰就好了,夫君送的这些太招摇,帮我收进库房里罢。”

    “是,奴婢待会儿便整理。”翠兰应下,挑出几支素净的银簪玉簪,“少夫人先挑挑罢。”

    几支素净的簪子中,祁韵一眼看见了那只灵动可爱的玉兔抱月簪。

    他心中一动,想起已多日没见松年了。

    上一回还是万宝楼丢夜明珠的那日,后来他从府衙出来,松年也没来看他,算一算,得有半个月了。

    祁韵便点点那支玉兔抱月簪:“就这支。”

    翠兰为他戴上,道:“少夫人很喜欢这支簪子呢,戴过好几回。”

    祁韵当然是喜欢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在铺子里拿着它看来看去,最后让松年付了账。而且其他首饰多是乔鹤年送的,乔鹤年只管送看起来贵的、华丽的,才不管东西好不好看,祁韵便只会收着,不会戴出去。

    他扶了扶簪子,又问赵婆婆:“对了,近来都没见松年出来,再过几日是夫君生辰

    ,也是他的生辰,总得问问他想怎么过。”

    赵婆婆道:“那,老奴派人去月栖苑问问?”

    祁韵:“月栖苑就一个哑仆,能问出什么。你叫人常去月栖苑看看罢,吃穿用度,样样都不能短了。到了腊月,又要做冬衣了,到时候按夫君的尺寸,也给松年做两身,他爱穿深色的,不要有花纹。”

    赵婆婆听了最后一句,愣了愣,瞅了瞅祁韵。

    祁韵神色如常,仿佛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逾越的话。

    赵婆婆便点点头:“是。”

    这日中午,乔鹤年回家吃饭,祁韵便在桌上问他:“再过几日是你和松年的生辰,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在云聚楼摆宴席?要不要换到家里来?”

    乔鹤年:“不用。在家里办宴席又累又乱,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儿来,就在云聚楼罢,离得近,又是我的地盘,方便。”

    祁韵点点头,又问:“请哪些人呢?”

    乔鹤年:“只是小生辰,用不着兴师动众,只有家里人、几位族人,还有几个朋友,你都见过的。”

    听他这口气,心里早打算好了,云聚楼那边又是他的地盘,吩咐一声就成,祁韵便说:“那我可就不管了,到时候只管吃饭。”

    乔鹤年抬眼看他:“生辰只是小事,你不用操心。不过现下倒有一件事,得你在家里收整。”

    祁韵一愣:“什么事?”

    “过完年我就要去台州,估摸着得待上三个月,你跟我一块儿去。”乔鹤年道,“但是之前我不常在台州,过去了也只在自家旅店落脚。以后台州有了两处盐场,我就得常过去待着,所以我打算在台州置办一处落脚的宅子。”

    “要置办宅子么?”祁韵有点儿踌躇,“这可是大事。”

    常年在外面跑没什么关系,但要置办家宅是件很讲究的事情,尤其乔鹤年是做生意的,宅子的方位风水,甚至乔迁的日子,都有说法。

    乔鹤年道:“我知道是大事。要是我没有成家,大概也就一直住在旅店了。”

    他同祁韵细细解释了缘由。

    乔鹤年拿到海盐专营时,向王府保证的,是三年之内拥有六座盐场。除开王府给的两座、台州的两座盐场,只需再选一处修建两座。

    他先在台州修起两座,是因为这儿地处东边,走海路往大周东北运盐十分方便,等这两座盐场经营和销路都稳定下来,他打算再在藩地西南沿海选一处修剩下的两座盐场  但这得等到两年后了,他得稳打稳扎,先做好一个再做下一个。

    他有两年的时间,重心都要放在台州的盐场上,因为贩盐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比他其他所有生意都更能挣钱。

    而他在台州待着,总不能把新婚妻子一直丢在家里,所以他才打算着置办宅子  毕竟媳妇儿都跟来了,就算是有个小家了,置办家宅也合适。

    祁韵听了,心里虽然还踌躇,但又有点儿热乎乎的,说:“都听你的。不过这事儿还得告诉父亲母亲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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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同他们讲。”乔鹤年道,“台州那边,我请风水大师看过了,选中了一处。但大师说明年是盲年,不宜乔迁,你近日准备一下,咱们腊月把东西搬过去。”

    祁韵惊讶道:“这么急!”

    乔鹤年的生辰是冬月二十四,过完没几天就到腊月了,而腊月十五官府就封印,不再办理各项文书事务,那他们买宅子、搬家入住等各项文书,都得在腊月十五之前办完!

    祁韵不禁抱怨:“你也不提前同我说一声,这怎么来得及呀。”

    乔鹤年吃着饭,不甚在意:“还有二十多天呢,来得及。文书那些,我叫人去办,你只管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

    可收拾家里也是一项大工程!搬家最苦恼的就是收拾家里!

    祁韵道:“你可真会给我找活儿干。年节前本来就够忙的了,我还要收拾那么多东西……”

    乔鹤年微微一笑:“不用收拾太多,就拿些常用的。其他家具、穿的用的,到台州置办。”

    祁韵有点儿不详的预感。

    果然,乔鹤年说:“等我生辰过完,就把你送到台州。置办这些东西,得有个人管事才行。”

    祁韵:“……”

    只是把现成的东西搬过去还好,他竟然叫他到那边一件一件买!

    想想他要去各家铺子里挑这个挑那个,桌椅板凳、床铺被褥、锅碗瓢盆、管事下人,样样都得选,不知道要和多少掌柜伙计打交道,想想就头大!

    这得多操心啊!

    而且那边的宅子没收拾好,是没法住人的,他在那边累死累活,每天还只能住在旅店里。

    祁韵:“……我这是给你当媳妇儿吗?我这是给你当牛做马呢。”

    乔鹤年笑着,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辛苦我的阿韵了。”

    周围的下人们都看着,祁韵被他这么亲一下,脸上热气直冒,小声说:“干嘛呀……不正经。”

    有乔鹤年这么一打岔,他又自己想开了。

    辛苦是辛苦,可乔鹤年在那儿置办宅子,也是为了带自己过去后,能住得舒适。

    他便不再计较这些,专心在家收拾起来,还提前打算着要买怎样的家具物什,一一记在册子上。

    没过几日,就到了乔鹤年的生辰。

    他在云聚楼包了一间雅间,请亲朋好友小聚,来的人刚好坐满两桌,热闹又不显嘈杂。

    二房一家自然也来了,乔柏年坐在木轮椅上,被孙氏推着进来的,这还是祁韵自那日以来第一次见到他  这个之前野心勃勃、稍显急躁的青年,现在完全变了个样,脸色苍白,身子瘦削,神情中带着阴郁。

    见到乔鹤年和祁韵,他也同其他人一样开口祝贺,但那阴郁中隐隐透着嫉恨、癫狂的眼神,让祁韵非常不舒服。

    他寻着空子,拉乔鹤年出了屋,悄声说:“柏年怎么变成这样了?”

    乔鹤年仍然不紧不慢:“人生病了,就是这样。身子不舒服,自然心里也不爽快,你受伤那阵子不也脾气大变么?”

    祁韵狐疑道:“是吗?可他看起来……那眼神也太瘆人了。”

    他总觉得乔柏年把这次的事全算在乔鹤年头上了。

    即便这事是他自己先挑起的,是他自食恶果,可恶人从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们总是把一切不顺利都怪在别人头上。

    祁韵便说:“等年后我们去了台州,他们岂不是又要兴风作浪?我看柏年那样子,不像会善罢甘休。”

    乔鹤年笑了笑,揽住他:“放心罢。我计划好了要去台州,自然会先解决他们的事。”

    第107章 生辰2

    说完了悄悄话, 乔鹤年就拉着祁韵进屋,同众亲朋好友坐在了一块儿,开席吃饭。

    这样的小宴席没有那么多排场规矩, 众人又都互相熟悉,吃饭喝酒其乐融融  只除了乔柏年,他像个融不进这愉快氛围的异类, 阴着脸一言不发,兀自坐在一旁散发寒气。

    连坐在上首的老夫人都看不下去,开口说了一句。

    “柏年哪, 腿好些了没?要是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 要么就和大家开开心心说几句话,吃点好吃的。”

    乔柏年的嘴角抽动一下,但没有说话。

    孙氏忙道:“母亲莫怪,柏年近日确实被这腿疼折磨得要疯了, 今日好不容易舒服些,才能来赴宴。”

    她转向旁边的儿子,轻声细语道:“柏年,你要是不舒服,娘带你先回去罢?”

    乔柏年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舒服。我当然不舒服。你断两条腿试试?!”

    他的声音有些大,霎时整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连隔壁桌乔鹤年的朋友们都向这边张望。

    老夫人立刻开口呵斥:“怎么和你娘说话的!”

    孝道乃是治家之本, 老太太尤其看重这个,要不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得做生意, 如何管得住底下这些一个赛一个厉害的小辈?

    乔二爷连忙说:“母亲,柏年这阵子实在受苦了, 心中郁郁不忿,儿子来说他。”

    说着,他转向乔柏年:“柏年,你受伤这些日子,你娘天天守在你床前小心伺候,她恨不得能代你受苦,你有脾气也不能冲她发呀。今天又是鹤年的生辰,这么高兴的日子,你……”

    乔柏年打断他:“我现在的身子如何,你们不清楚么?叫我拖着两条断腿出来,我脸上很光彩么?我

    高兴得起来么?!你们口口声声说着疼我这个儿子,到头来还不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但祁韵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口口声声说着疼他,但到头来,还不是让打断他腿的人逍遥法外,还不是逼着他拖着断腿出来给他嫉恨到骨子里的堂兄庆生,逼着他看着堂兄春风得意,而自己拖着断腿丢人。

    乔二爷立刻呵斥他:“我好言讲你两句,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乔柏年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而父亲的呵斥更让他脸上难堪,一张苍白的脸憋成了青黑色。

    孙氏在旁劝着父子俩:“好了,都少说两句,这是在鹤年的宴席上呢。”

    这话说得有点晚,父子俩这么一闹腾,整个小宴席热闹融洽的氛围已经烟消云散了。

    隔壁那桌乔鹤年的友人们有些尴尬。要是乔鹤年的家庭纠纷,他们还能劝两句拉一下,可偏偏又不是乔鹤年家的事,是他刚刚回宜州不久的二叔家的,谁也不好掺和,便只能不尴不尬地停下敬酒吹牛,默默吃饭。

    而正同友人们相谈甚欢的乔鹤年,脸色也不太好看。

    祁韵心中叹了一口气。

    乔柏年这是砸场子来了。

    他心里不舒服,就看不得乔鹤年舒服,豁出脸不要都得恶心乔鹤年一回。

    有他这么一搅和,宴席后半段气氛全无,潦草结束。

    将族人和友人们送走后,乔鹤年的脸拉得老长。

    祁韵同他坐在回家的马车里,偷偷瞅着他,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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