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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我和太子调包那些年》100-110

    第101章

    徐皇后身形晃了晃。

    “不可能!”谦王碌碌无为, 瑞王暴躁易怒,齐王就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废物,她留下每一个皇子都有用, 且早早防着周芳仪生下男婴, 周芳仪生产必死无疑, 一个无母的孩子又如何在后宫挣扎?

    这些年她留着柔瑾碍眼就罢了,现在却来告诉她,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其实早在外面逍遥,还悄无声息的回到京城掌控大权, 还娶了柔瑾,生下皇孙?

    “不可能!”

    惠帝仿佛知晓徐皇后心中所想:“看来皇后的确很失望,这没什么不可能, 朕当年费尽心思转换天机防的就是你这个毒妇!”

    “贺固, 就是朕真正的五皇子!”

    柔瑾不可置信:“父皇?你说什么!”

    她再看向贺固, 贺固不敢与她对视,抱紧小信儿默默低头。

    一样惊讶的还有齐王、楚淑妃等人, 而瑞王第一反应看向波澜不惊的贺固,贾良妃和郑德妃均是眼前发晕, 她们做了什么?竟然一手揭开二十年前的真相!

    贾良妃再一想险些倒地,如果贺固是惠帝亲生儿子那许多事就能解释通了,为何生性多疑的惠帝会信任贺固给他军权, 为何会赐公主儿子国姓,为何……让贺固当摄政王。

    伊嫔面如死灰,她想到先前惠帝对贺固深信不疑,是了, 他当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贺固怎么会对和母亲相似的女人产生大不敬的想法!

    对朝臣来说, 事更大了,公主血脉不明顶多是多分出去一份食邑,皇子可牵扯到国祚继承,马虎不得!

    丞相太傅等人不再装死:“陛下,皇子之事非同小可,臣敢问陛下当年可曾留下一二佐证?”

    惠帝斜了徐皇后一眼冷声吩咐。

    “派人去请太后,宣鲁王入宫。”

    鲁王是皇室宗正总管玉牒,皇室子嗣出生后都会记录在册不可更改,谁家添了人口去了老人,鲁王心里门儿清,此时请他入宫便可证明惠帝当年留过手段,他们徐家这些年笼络鲁王的次数数不胜数,这个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从不上当也不拒绝,他们便以为这人是个墙头草,只要关键时候没胆子坏他们的大事就行了,哪知道!

    还有太后,窝囊懦弱的太后也知晓!

    徐皇后被恨意冲的头脑发晕,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这噩梦没醒来的时刻。

    柔瑾似乎魔怔了,三公主扶着她坐到一旁椅子上,她呆呆望着惠帝与贺固不发一语,贺固本想说句话,三公主怕他刺激了柔瑾赶忙挥手打断。

    “宝爱,你别怕,父皇刚才说了你是她亲封的公主。”

    “不,这不一样……”

    柔瑾声音发颤。

    鲁王大约早就听到风声就在宫门外候着求见,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贺乘晖,初时诸人并未反应过来他为何来此,只是暗地里琢磨他是知情人之人。

    兴庆宫这么大的动静松鹤殿也不是半点不知,端看太后穿了朝服被李贤妃扶着稳稳当当踏入兴庆宫的模样便能窥见一二。

    柔瑾想站起身:“皇祖母,皇祖母你告诉我……”

    太后强硬避开她的视线,李贤妃眼底尚有没有褪去的惊疑不定,只冲柔瑾微微摇头,她心乱如麻,何谈安慰柔瑾。

    徐皇后又气又笑。

    “皇帝,你好狠心!”

    惠帝扶着太后坐下他也坐到一旁朝鲁王示意。

    朝臣中也有小小的骚动,定州将军、翰林院编撰、户部侍郎也跟着跪倒在地,聪明人则明白过来,他们怕也是知晓贺固身份的人。

    “有几人已经去世,譬如叙州知府童知辉,嵩云书院的大儒孔菡,朕早年的带刀侍卫蒋传耀还有……”

    “陛下,李鹏远求见。”

    惠帝浑不在意地点头:“令他进来。”

    众目睽睽之下失踪多年的小太监已经头发花白,好在这几年没受过什么磨难,衣着干净朴素,进殿规规矩矩给各位请安。

    柔瑾瞪大眼睛:“方伯?”

    当初在西平给贺固看家护院老夫妇的男人竟然是李鹏远,他在宫外成婚遮掩身份,又有谁知道他曾是宫里出去的太监?

    “当初朕跟随先帝南巡前贵妃已有身孕,可徐氏在东宫一手遮天,贵妃前头失过一个孩子,对这一胎小心翼翼,朕怕离开京城之后护不住贵妃便让她隐瞒怀孕之事随朕南巡,只悄悄带了两个稳婆以备万一,哪知徐氏早有防备,随行其中一名稳婆借机对贵妃出手令她见红,坐胎不稳,朕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让那稳婆水土不服留在驿站休养,之后太医给贵妃诊脉断定她腹中是一名男胎,但那时朕还是徐家傀儡自身难保,何谈留住皇家血脉?”

    惠帝一脸沉痛,太后想起当年前朝后宫皆被徐家把控的痛楚也泪湿沾衣。

    柔瑾双手攥的死紧。

    “无奈之下朕想出个偷龙转凤的法子,贵妃发动前后南巡队伍刚到梅州停留,当时梅州知府之子贺乘晖曾是朕幼年伴读,他想了个法子带走五皇子养在膝下对外称是外室子,朕命李鹏远等人贴身伺候,又令信得过的大臣关照,朕当年盼着他出生足足盼了十个月……子度的年纪还比实际大两岁,他与宝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提及往事惠帝十分动容。

    隐在人群里不起眼的贺乘晖此时成了众矢之的,惠帝少时伴读有十多个,得圣宠者不到一半,贺乘晖掺杂其中呆在梅州郁郁不得志并未引人注意,他们只以为贺家这几年崭露头角完全得益于太宁公主下降,没想到人家不声不响养大了惠帝最宠爱的周贵妃的儿子。

    “南巡时鲁王还是鲁王府世子,朕所做安排从未瞒他分毫,朕送子度离开之前曾亲手在他肩上胎记处刺了个芳字,诸位大臣都认得朕的字大可以上前一辩究竟。”

    话音落当真有人上前查看,贺固抱着小信儿,梁明雨乐颠颠上前接过小心抱着,贺固扯开右肩衣襟果见‘芳’,因纹字时他还是个婴儿,长大之后芳字也随着肌肉展开,但仍然能看出惠帝笔锋,老臣纷纷点头。

    “确实是陛下的字。”

    细看贺固长相也有几分肖似陛下,特别是贾良妃膝下的七皇子也有五分像贺固,这足以证明贺固是真正的五皇子。

    柔瑾仍不相信:“不可能!不可——”

    她过分激动,说着就要晕倒,贺固堪堪收好衣襟便奔过来接住她。

    “公主!”

    柔瑾闭着眼睛没有分毫反应,太医诊脉道公主并无大碍,贺固抱她到后殿歇息另请李贤妃与三公主作陪。

    前殿惠帝却是要算总账了:“朕先前置之不理是不愿意伤着宝爱,你们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脸,朕倒要看看是谁明察秋毫揪出了这件事,到底居心何在!”

    话音落时,他狠狠拍桌。

    贾良妃吓的一个瑟缩,徐皇后却不认账,她从惊慌之中回过神实在不能接受周芳仪生了个儿子还安安稳稳长大的事实。

    “陛下信口胡说难以服众!你胡说!”她近乎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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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摆出铁证由不得你不信!”

    一向礼佛慈和的太后令人钳制住徐皇后,恨恨甩了两耳光,当年生活在徐家威压之下的人都想这么做!

    “母后当心身体。”

    惠帝心情尤为畅快:“你残害皇嗣意图把持朝政,朕留到你今日已是仁至义尽,来人,将皇后拉下去送回宫中,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平日供应减半,不许任何人见她!”

    下一步就是废后,他筹谋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不——”徐皇后还惦记着儿子女儿,女儿没有她庇护很快就会死的。

    殿上没有人敢为徐皇后求情,且不说贺固到底是不是皇帝亲生,单单是惠帝与皇后对峙的信息量已足够徐家满门抄斩。

    徐家旧臣瑟瑟发抖,很快也被拖下去。

    鲁王则带头恭喜惠帝寻回皇子,父子团圆,而小信儿恰好此时醒来,窝在贺固怀里揉着眼睛看诸人,鲁王也把他带上了。

    “陛下还得了皇孙,今日之喜值得庆贺,陛下不如借此为五皇子正名?”

    “说得好!”

    惠帝稍加思索便降下旨意,封五皇子刘固为明王,太宁公主加封明王妃,长子刘信为明王世子,不日将赐下王府。

    朝臣了却一桩大事终于肯退下,拟旨的、研究祖宗规制的、工部、户部还有礼部忙得脚打后脑勺,陛下吩咐从速,他们自当尽力。

    兴庆宫中还剩下后宫嫔妃与那叫柏雨的逃奴。

    楚淑妃缓过神之后就是绝望,早知道儿子没可能继承皇位但也不知道惠帝会再冒出来一个亲生儿子啊,这下好了,完全没指望了!

    齐王则频频看向后殿,父皇摆脱一桩心事是高兴了,可是宝爱以后该如何自处?

    大公主、贾良妃之流则是觉得屠刀悬颈。

    “柏雨,朕且问你,是谁指使你说出当年之事的?”

    柏雨此人早就消失的无声无息,何况犯事的是主子,她何必多一事说出宫廷秘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京城纷纷扬扬的换子大戏若是无人指使谁信?

    第102章

    惠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事情脱离自己掌控。

    柏雨下意识看向贾良妃。

    贾良妃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赶忙退开, 厉声厉色的瞪了一眼:“本宫警告你不许攀扯好人!指使你的人是皇后!”

    徐皇后早被人压下去,她的罪责自有惠帝审判,柏雨心如死灰。

    “贾侍郎先查到了奴婢的身世, 他告诉奴婢只要说出当年旧事就能保我性命无忧, 还让我丈夫孩子脱离罪奴身份, 奴婢以为陛下不知当年事不想陛下继续被人蒙骗这才打算配合娘娘,良妃娘娘还教我,若是被人看出行迹就说是出自皇后娘娘示下。”

    贾良妃噗通跪下膝行至惠帝脚边:“陛下明鉴,这么做对臣妾没有任何好处, 这是皇后娘娘的阴谋!您万不可信了这逃奴的片面之词!”

    惠帝一言不发。

    柏雨却先指认教她说话的人是何样貌分明就是贾侍郎心腹管家。

    “不、不是的,臣妾知道这逃奴是何心思了!她嫉恨陛下当年令她陪葬贵妃娘娘,看臣妾容貌与贵妃娘娘相似这才攀扯!陛下救命啊!”

    不得不说, 贾良妃胡乱攀扯竟然说对了柏雨某些阴暗心思。

    她确实见不得类似周贵妃的女人还好端端活在这世上。

    只是两人来回指证攀扯根本说不清楚, 惠帝有些不耐, 正打算让人拉下去审问时楚淑妃忽然若有所思的开口。

    “良妃娘娘这几日难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不过臣妾觉得设计此计的人心思十分歹毒, 若没有当年偷龙转凤的事,那他们攀扯太宁公主必然有人出来维护, 若是陛下因爱生恨恼怒他们,那本宫的乘儿不就中招了?”

    贾良妃神色一僵:“淑妃娘娘莫要血口喷人!”

    楚淑妃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这事对你没有好处?本宫不信,谦王还在禁足, 瑞王、齐王招了陛下厌烦,八皇子本就不讨喜,那不就剩你的七皇子得陛下宠爱了?”

    惠帝与太后也重视起来。

    “良妃,你若是不召可就要上夹板了!”

    贾良妃万万没想到惠帝对她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她走的是一步险棋,给周贵妃泼一盆脏水不仅能解决伊嫔还有可能给自己招来灾祸, 所以这些时日一直避开和周贵妃相似之处重新成为她自己,只要能把太宁公主交好的皇子王爷拉下水,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绝不会为难七皇子生母的她,可她没想到太宁公主确实不是皇帝亲生,周贵妃当年生的孩子另有其人!

    “陛下饶命,臣妾先前根本不知道这回事,都是五公主暗示臣妾可用一石二鸟之计!”

    刘玉楠脸色难看,她刚才极力缩小存在感现在也只能站出来替自己辩解:“父皇明鉴,良妃娘娘说的实属子虚乌有,臣女素来尊重四姐姐绝无不轨之心。”

    可惜惠帝并不记得她献上伊嫔美人的事,他重重哼了一声,虽无言语却已决定五公主未来的命运。

    “以后不要来见朕。”

    “父皇,父皇恕罪,臣女真的没有——”

    惠帝不愿意听她多说自有人封上五公主嘴巴把人拉下去。

    伊嫔缩在角落里希冀所有人都已忘记她的存在,可是沉默良久的郑德妃指着她犹带血迹的嘴角问:“陛下,伊嫔这是怎么了?”

    惠帝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哼,图谋不轨!拉下去责打二十板子。”

    又一个喊着饶命的女人被拉了下去。

    太后张了张口又把话咽回去,她想问惠帝为何没有继续审问伊嫔为谁所

    借着公爹在大理寺当值顺道踩一脚太宁公主的大公主也没落到好处,只是三公主在后殿陪着柔瑾没有替她说情。

    尘埃落定。

    太后长叹一声:“宝爱呢?醒了么?”

    他们方才只图自己痛快完全没管大剌剌说出当年真相,她一个千娇万宠的公主可能受得住,到底是自己面前长大的孩子,太后难免心生怜爱。

    惠帝也是如此,一叠叫来太医询问公主身子可有妨碍。

    太医斟酌用词表明太宁公主是气急攻心才致晕厥,好在素来康健,静养一阵子便无大碍。

    惠帝心中落下一块大石:“朕说过宝爱还是朕亲封的公主,当年朕就说过这两孩子要订下一桩娃娃亲,如今也算圆满,你们几个切不能因此薄待于她,若是让朕知道定不轻饶!”

    瑞王齐王都拱手应了。

    小信儿贴在贺固怀里再呆不下去:“爹爹,娘亲!”

    贺固低声哄他:“你娘在睡觉,过一会儿就去找她。”

    太后、惠帝也都充满慈爱的看向这小人儿,特意让梁明雨将小信儿抱过去喂着吃了一块点心,小信儿则是看在点心面子上没有闹人。

    片刻之后李贤妃入内回禀太宁公主已经苏醒,只是流泪不止,不愿意说话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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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见人。

    惠帝只好作罢安抚一番的心,吩咐贺固好好陪她。

    “贺家之功都在朕心里,当年的事你慢慢与宝爱说,她若想认回去,万不能让贺家委屈她。”

    “是。”

    惠帝挑眉:“嗯?”

    贺固赧然拱手:“父皇。”

    惠帝朗声大笑,似乎认回贺固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也算圆满,想必芳仪看见也是满意的。

    闹腾这一阵子惠帝也是累了,但太后还在场,他与李贤妃等人亲自送太后回松鹤殿,还不忘赐下软轿送太宁公主回府并一再叮嘱太宁公主还是朕亲封的女儿,女儿变儿媳也是亲上加亲。

    热热闹闹的兴庆宫转瞬间空无一人,贺固抱着小信儿去了后殿,三公主还在,同时知晓这位妹夫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尴尬之余急忙退下。

    “公主……”贺固欲言又止。

    柔瑾抹掉流到耳边的眼泪并不多言,小信儿瞧见母亲哭吓了一跳,努力爬上软榻想要哄她:“娘,娘,不痛,不苦。”

    小信儿不爱哭,只有喝药、调皮挨打磕着碰着的时候会哭两声,柔瑾每次哄他喝药都要以身作则试一口说不苦。

    贺固默默将小信儿托到榻上,小信儿蹭蹭爬到柔瑾身边依偎着。

    “娘。”

    柔瑾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把他抱在怀里,他立刻贴上来紧紧抱着娘,软软的小身子满是信赖,自他出生之后,柔瑾从未离开他超过一天,说是心头肉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有人却能生生拆散一对母子,天南地北再不得相见。

    贺固为她擦泪,柔瑾生生避开,哑着嗓子看也不看:“回府吧。”

    一路萧瑟秋风相伴,默默无言。

    可也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也有人候在宫门口等待。

    齐王对妹夫变兄弟没什么感觉,只是瞧着柔瑾哭到红肿的双眼心疼不已,可再多安慰的话也没用,他还是个王爷,并不能改变什么。

    “宝爱,以后有什么事都来找哥哥。”

    “我知道的,四哥。”

    柔瑾勉强一笑却令齐王更加难过,戏文里的故事听一耳朵就过,可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时难受太多了。

    他们又能怨谁呢?

    齐王叹气,拍拍贺固肩膀想说以后对宝爱好点,不然我揍你,再一想两人身份相当,这份威胁轻飘飘的无力。

    “王爷放心。”

    你最好说话算话,齐王搁心里咬牙切齿。

    瑞王车马离得远,他驭马停在公主府马车一旁居高临下瞟了贺固一眼,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明明在笑却满带寒意。

    “宝爱,改日二哥请你喝茶。”

    柔瑾并不想理他又似乎因为身份天差地别,扭头时僵住,眼眶通红惹人怜。

    瑞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贺固挡住视线并强硬道别放下了马车车帘,只听里头传出小信儿叽叽喳喳,问好几句才听柔瑾带着哭腔回一句,无不显示对这个孩子的疼爱。

    “走了!”瑞王再度冷脸。

    公主府的马车也缓缓前行贺固骑马守在一旁,到府门口又下马随马车一起入府,公主府的下人还不知发生何事,春樱等人候在宫门外根本不明白为何公主进宫一趟便哭红眼眶,预备迎接主子的发觉不对也都收敛神色。

    柔瑾径直回了正房,谁也没理。

    贺固落后半步险些被大力关上的房门撞到脸上,小信儿在他怀里,十分精怪地捂住脸又叉开指缝观察,看母亲不见了不停拍门。

    “进!”

    贺固与儿子对视,小信儿歪了歪头:“爹爹?”怎么听不明白他的话了?

    “好,待会儿不准闹你娘。”

    “……我乖!”

    似乎是他不乖了?

    贺固一手端了茶水点心一手抱着小信儿,鼓动他推开房门可他人小力弱,等他用脚帮忙才得以进入,春樱等人本要帮忙或入内伺候,可根本没给她们机会又把房门带上。

    “公主?”

    日落西山房内光线昏暗,贺固只看到柔瑾伏在大引枕上一动不动,顿时慌神,放下茶水托盘时不管不顾,点心掉落两三块,急的小信儿啊啊大叫。

    可惜他也被放下了。

    “宝爱。”贺固声音干哑,没等到回应小心翼翼将两手搭到柔瑾肩上,心内惶惶不安,怕柔瑾真的厌了他恼了他从此不再对他笑。

    第103章

    小信儿坐在地上捡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他在兴庆宫睡了好一阵子醒来就被太后喂了一块糕点,如今饿得很,边啃糕糕边仰头看父母。

    贺固还在柔瑾对他的审判。

    如果他们都不知前事, 贸然被人揭开身份, 柔瑾应该真的会讨厌他吧, 他是她们母女分离二十多年的罪魁祸首,再多的歉意和赏赐都比不过二十年光阴。

    柔瑾只是诧异的抬头,她没等到贺固说什么事。

    “怎么了?”

    今日做戏大喊大叫又大哭大闹实在耗费她不少体力,她晕厥也不算是假的, 而是再站下去不知该如何表现也不想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人,那些情绪眼泪早在最初流干了。

    “我、我以为……”贺固与她心意相通,只一眼心里便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

    柔瑾指指喉咙:“我没什么事, 只是累了。”

    即便是公主府也不是铁桶一片, 她得知身世的反应稍有不对便会被有心人看到眼里, 所以也不差这一点。

    贺固轻轻揽她入怀:“你歇着吧,我陪你。”

    还下意识拍背, 像是哄小信儿。

    柔瑾也不抗拒,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令人安心, 她可以暂时放下纷杂烦乱的身世秘密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

    贺固渐渐收紧力道,想确认她还在怀中。

    二人紧紧贴着仿佛很快就能从彼此身上汲取力量, 柔瑾给他理了理衣襟不由叹气,她这里暂时解决了,贺家呢?

    梅夫人会知道真相吗?她有另一个女儿……

    “你别担心,我会和夫人说明缘由, 贺大人应该不会再做隐瞒。”贺固没有任何立场评价贺乘晖当年抱来贺月珠充作梅夫人亲生女儿抚养的行径,这些年梅夫人无知无觉, 可这个女儿又令她伤透了心,最重要的是,如果梅夫人只认那个在面前长大的贺月珠,柔瑾又该如何自处?

    柔瑾苦笑:“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家。”

    贺固吻了吻她额头:“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伤心,夫人是个明白人,何况你还有我和信儿,我们三个是一家人。”

    是这样没错,柔瑾叹气:“最好还是……对了,信儿呢?”

    “嗯?”

    他刚刚抱进来了啊?

    贺固一回头就见小信儿捧着一块糕啃得正香,他哭笑不得抱起儿子才发现糕上还沾了一点尘土,只得夺回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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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好的,小信儿也不恼,继续啃。

    柔瑾心疼的不行,只得一个劲告诉自己糙养的孩子长得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小信儿一闹倒教二人消去伤春悲秋的感慨,专心喂儿子吃饱饭,只是米糕吃多了容易积食,柔瑾现在就想孩子放眼皮底下,最后结果是贺固做出被拒的情态到别处休息,反正隔壁就是他的将军府。

    但是贺固并未照做,直接吩咐厨房上菜,柔瑾折腾一天还未用饭。

    吓人陆续进来伺候,春樱等人均小心翼翼打量公主神色,探不清她为何不高兴难以心安,柔瑾万事不理专给小信儿喂饭,她也饿,可就是没有食欲。

    贺固陪她饿,小信儿混了个肚儿圆。

    春樱本想接过小公子交给奶娘照顾,可是柔瑾不放手,只让带下去洗洗脸换身衣裳又送到正房来,对贺固不理不睬还示意春樱将人请出去。

    公主府的奴婢都听公主的,再位高权重的驸马爷也不能践踏公主的权威,春樱等人婉言照做。

    贺固倒没为难,吩咐他们将闲置厢房收拾出来。

    夜里柔瑾搂着小信儿哄睡,她自己毫无睡意,正瞪着眼睛发呆时听到门外些微动静不由勾了勾春,贺固怕吓到她,刻意弄出点动静证明。

    随之裹着秋夜凉意坐到床边,奈何小信儿手脚大张睡的自在只给他留出床沿一点位置,贺固干脆翻身去了里侧,一个用力将柔瑾抱到身上来,柔瑾笑了一声,继续趴在他身上获得安全感。

    渐渐也睡着了。

    贺固仍无睡意,他在思考许多事,打头一件便是此事传扬开来贺家的反应,不知贺乘晖打算几时同梅夫人坦白?

    天亮之前贺固悄悄离开正房回到厢房。

    翌日柔瑾仍旧冷冷淡淡只与小信儿照常说笑,这个小人儿不知世事一心只有玩闹,他跑远了,留柔瑾与贺固面面相觑。

    第一批出府采买的下人应当知晓了风声,下人之间也有各自消息联络渠道,乍然得知本朝最最尊贵的太宁公主并非惠帝亲生无人不是受尽惊吓,险些动手打人,可京城议论此事的人数不胜数,再一想公主与驸马之间的别扭顿时信了。

    午时之前,梁明雨亲自到公主府传旨,柔瑾一家三口都要听封,这一回带头领旨谢恩的人变成了贺固。

    阖府震惊。

    新赐下的明王府与公主府几乎背靠背,原是前朝皇帝赏赐给一位丞相的府邸,丞相告老归乡后府邸重归朝廷,几经赏赐扩建,但惠帝从未赏给任何人,如今算是揭开谜底了。

    贺府

    苏姨娘最先听人禀报,一阵风似的找到贺乘晖难掩兴奋。

    “老爷,当初抱走的孩子是我那夭折的女儿对不对?”

    贺乘晖眯了眯眼睛,冷冰冰道:“你胡说什么?”

    可苏姨娘清楚,当年贺乘晖与梅夫人成亲、梅夫人有孕那段时日并未置办别的外室,二人正情浓,她生下女儿没几日便听闻女儿夭折的消息很是伤心了几日,后来入府生下贺帆才觉得庆幸,毕竟以梅夫人的性情很难容忍外室女留在府中。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她的女儿是公主,是王妃!

    那贺帆就是王妃的亲弟弟!

    贺固是周贵妃的儿子,以陛下宠爱太宁公主的程度还有这些年交到贺固手中的权柄,将来继位之人板上钉钉,贺帆还可以当国舅爷,她就是皇后的母亲了!

    “老爷、夫君,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啊!”苏姨娘抓着贺乘晖衣袖摇晃撒娇。

    “……住口!”

    贺乘晖无意间抬头正看到梅夫人站到门外,只那冷冷淡淡的一眼就让他失去了说话的勇气,他张了张口,神色里难掩愧疚。

    梅夫人眼眶瞬间聚满泪水,她一句也不想多问,如当年贺乘晖迎苏姨娘进门,如冷眼旁观贺乘晖与妾室过日子。

    苏姨娘以锦帕掩唇笑的娇俏:“夫人,您可知道了,我的女儿其实是公主,您当初百般为难的贺固其实是陛下的五皇子,当今亲封的明王殿下!”

    “夫人……”贺乘晖望着梅夫人一步步走上前。

    她根本没听苏姨娘说什么,三十多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竟然一把苏姨娘推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随之三步并作两步走抬手扇到贺乘晖脸上。

    啪!

    啪——

    梅夫人疯了似的扇了两个耳光,贺乘晖一动不动随她打,在苏姨娘尖叫着扑上来时一脚踹开,若不是周围还有奴仆守着,他甚至想给梅夫人跪下。

    当年之事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将月珠充作夫人亲生也是怕她不能承受丧女之痛。

    “夫人,我……”

    梅夫人扭头就走,双手缩在袖中止不住的颤抖,谁又知道她这双手曾险些做错过什么。

    “夫人,驸马、明王殿下……贺大人求见。”

    梅夫人素白脸上迅速滑下两行泪,闭眼哑声道:“请他进来。”

    贺家开了正堂但只有梅夫人一人端坐,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无。

    贺固不曾迟疑来到堂前便结结实实跪下叩头,梅夫人虽不喜他但从未为难是其一,他鸠占鹊巢致使她们母女分离二十多年是其二,希望梅夫人早日与柔瑾修好是其三。

    梅夫人不躲不闪受了他三个头,眼泪扑簌簌不止。

    “她,还好吗?”

    “孩子陪着她,暂时无碍,只是不敢到您这儿来。”

    梅夫人又点头:“你多开解她,此事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不好功亏一篑,我,我随时都在这里等她。”

    贺固再次恭敬叩首,贺乘晖将孩子调包是忠君,且本朝以孝治国万没有母亲先去探望女儿的道理。

    “谢夫人。”

    梅夫人正眼望去。

    贺固立刻改口:“多谢岳母大人。”

    他一刻也等不及匆匆小跑回到公主府,柔瑾正教小信儿念诗,念重复了也不曾发觉,心思全都在贺家知道此事的反应上,骤然被贺固抱住时愣了一下。

    “来,咱们换身衣裳去见个人。”

    柔瑾本能想抽回手,可贺固根本没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手抱起小信儿一手牵着她回房更衣,就连衣服都是贺固帮她选好换上的,因发髻一事实在无能为力只添了两件首饰。

    “这样打扮也很好。”贺固找出柔瑾放在梳妆盒中舍不得佩戴的玉簪。

    柔瑾心里咚咚像是在敲大鼓:“真的?”

    “当然。”

    小信儿跟着重复爹爹的话:“当然!”

    从公主府到贺家也就百步路的距离,一路上有各样打量的目光,柔瑾视若无睹,一直走到梅夫人所居的贺家正房陡然被近乡情怯的心情占据。

    “乖,别怕,我陪着你。”

    柔瑾一步步向前挪,不知门内同样有人步履艰难又望眼欲穿,目光相接的刹那都有泪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娘!”

    梅夫人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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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儿!”

    第104章

    这一年冬天来得格外早, 刚进十月便下了一场大雪。

    五公主在瑞王府门外等了又等才等到再见瑞王的机会,她满心惴惴,一见到人就慌忙解释:“皇兄, 那都是良妃娘娘信口雌黄, 真的不关我的事。”

    瑞王充耳不闻, 修长手指夹起一撮茶叶扔进沸水中,茶叶缓缓展开嫩青绿芽,茶汤清亮幽香。

    “喝茶。”

    可五公主哪有心思喝茶,自从揭开柔瑾的身世, 她被惠帝训斥被三公主挤兑,连柔瑾的面儿都没见过,唯一攀得上关系的瑞王似乎恼了她再不理会, 她也是堂堂公主, 冒着雪天来向瑞王表忠心, 他为什么不信呢?

    但是瑞王从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五公主没滋没味的抿了一口:“好茶,皇兄好品味。”

    瑞王不置可否, 饮下最后一口放下茶盏。

    五公主看他似乎心情不错特有谈性便说起近日变故,惠帝对贺固的宠信比当年的太宁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固掌握二十万大军不说,惠帝还让他在六部巡视等同跟随百官学习,最近领了户部的职督办的都是大事要事, 原本有意投靠瑞王的户部尚书见风使舵改了主意,长此以往,朝臣揣摩圣意怕是都会改换阵营到另一边去。

    “皇兄,臣妹以为您应该早做打算, 免得日后……”

    瑞王仍是一副可有可无的神态,五公主按捺着不安与不满准备再劝, 他忽然开口。

    “五妹怂恿良妃娘娘的理由很简单,你看不惯宝爱,想除之而后快,哪怕只有微末可能也会去做,还拿我与齐王作筏子,我倒是不知五妹志向远大还打算投靠良妃,是想扶七皇子上位当一位太平公主吗?”

    明明瑞王没有任何动作,五公主却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不能呼吸说话,她定了定神楚楚可怜道:“皇兄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支持七皇子的意思,我承认,是因为从小就嫉妒宝爱才会想法子整治她,我原以为贾良妃蠢笨冲动,就算她办事不力折进去了也会给皇兄减少一个对手还不会连累皇兄,若是成了,至少除去贺固这个眼中钉,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贺固是惠帝亲生子,没想到惠帝二十多年敢这么冒险。

    瑞王实在没心情继续听她说下去,端茶送客。

    五公主仍不甘心的想纠缠,可对上瑞王阴冷森然的眼睛顿时失去所有勇气,她不甘不愿地退出瑞王府,冲天的恨意几乎将她淹没。

    凭什么?

    柔瑾明明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却还拥有超然地位,可以跟父皇甩脸子等父皇哄她,可以成为当朝手握重权的亲王王妃,凭什么她这般好命?明明五皇子是她的亲弟弟,现在却因为贺固的出现变成六皇子,如果弟弟和母妃不死,她又何必到处巴结大可以扶亲弟弟上位!

    五公主深一脚浅一脚回到自己马车上,最后回头望一眼瑞王府的牌匾。

    瑞王府屹立在那里不动如山,她也不知这府邸的主人方才传出一句话。

    “悄悄解决五公主,别让她到外头乱说。”

    ……

    瑞王妃郑巧听闻五公主到访又匆匆离开的消息很是诧异,特意到书房求见瑞王,还送来一份燕窝粥给瑞王补身,可惜瑞王一眼都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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