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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27(第2页/共2页)

;   淡漠且充满着压迫感的话回荡在车内,隔着手机的媒介传递过去的强势丝毫不减。

    就这样沉默了约莫一分钟,电话那头的时宴辞才回复:

    “行,给他穿。”

    陆文州神色自若,掌心打着方向盘拐弯:“给他穿新的,穿两件。”

    “……”

    “行。”

    电话很快便被挂断。

    一个小时后,便收到另一个未接来电。

    【明天早上五点零五分,你一个人来纽约港,我需要你给我一艘游艇,帮我办理好所有手续的游艇,我自己开走。如果被我发现你报警,我会立刻把时序丢进海里喂鲨鱼。】

    ……

    翌日,凌晨五点,天还未亮,气温零下十度。

    港口码头的位置刮着寒风,飘着小雪,因为靠海体感温度更低。

    昨日因意外暂停运行的码头今日还未恢复正常,也还未到运作的时间,却见码头边,正在集装箱吊运起重机驾驶座上的男人身穿灰色工服,戴着脏灰跟口罩,将未关闭的集装箱吊起。

    尽管起吊的技术非常平稳,可是还没有关闭箱门的集装箱这显然是违规操作若是有货物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倾斜卸下的危险情况。

    不远处停放的私人游艇已经是通过关系提前放在这里。

    陆文州走上码头,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身黑色毛衣跟灰色西服,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下早已经无暇顾及身外之物,本就一夜没睡,此时阴沉的状态下周身的低气压显然是情绪紧绷到极点。

    他看见不远处正在作业的起重机吊着集装箱,也几乎是在这个瞬间,就判断出时序就在上面,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够再沉。

    尤其是集装箱的箱门并没有关闭,每动一下几乎心脏颤一下。

    因为很有可能时序在上面。

    但也有可能时序不在,这只是晃他的伎俩,只是为了要挟他。

    直到他站在安全区域,起重机便停止作业,就看见坐在起重机驾驶座上的时宴辞,戴着帽子遮挡着他半张脸,这人似乎还悠哉悠哉,手放在操纵杆上,时不时碰着,并不迫切。

    手每一碰操纵杆,就看见悬吊在海面上的集装箱微乎其微的晃了一下。

    “船我让人放进来了,时序呢?”陆文州开口问。

    时宴辞这才降下车窗,他看向陆文州:“你报警了。”

    陆文州蹙眉:“我没有。”

    在不算是很确定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敢冒这个险,甚至根本猜不到时序会被装在集装箱里,或许也是莫名的预感,他提前在游艇安排的是救生艇队,一旦有什么危险救生艇就会立刻从游艇里出来进行救援。

    时宴辞往前推了推操纵杆,巨大的起重机发出声响,让悬吊在半空中的集装箱再次因没有关好箱门失去平衡而晃动,更甚的是,故意倾斜的吊臂。

    与此同时,集装箱发出一道声响,几乎被机器声吞没。

    陆文州眸底倏然一沉,立刻做出回应,语调急促:“我已经把船放在这里,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

    时宴辞却没有理会,继续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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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起重机。

    陆文州见况,再也难以自抑自己的情绪,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意图,要钱是一回事,但折磨他也是真的,就是赌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交出天价赎金,不敢冒险的绝不会报警。

    想当着他的面折磨时序也是真的。

    此时在集装箱角落的时序脸色煞的白了。

    尤其是感觉到升起的刹那,他整个人跟没有固定的箱子一同撞在集装箱上,肩膀跟脑袋猝不及防撞上的瞬间是天旋地转,最后撞倒在地的时候,这一瞬间的失重感无比眩晕,就算最后平稳了,还是难以缓解这片刻的冲击。

    尽管身上穿暖了,裹得严严实实也只能够趴着,脑袋嗡嗡作响,失重感让他很想吐。

    “……靠。”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反胃感上涌的恶心感让他虚弱地骂了出声。

    要不是他已经有胜算,要不是已经听见了陆文州的声音。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他相信陆文州会猜得出来的,这男人那么聪明,之前还能推断出他是谁,这次也肯定可以,只要陆文州别因为害怕他会出事不敢动手,肯定也会想到办法保护他。

    而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很显然时宴辞绝不是单纯为了钱而来,准确来说是破罐破摔,是已经做好自灭的复仇。

    有的人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能争取到踩缝纫机的机会,但不是所有人都配,有的人渣就应该干干脆脆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迟到的正义虽然是正义,但还是迟到了。

    既然如此,不死又怎么抵得起死去的“时序”。

    警察会在什么情况下枪毙罪犯,就是受到威胁时,更别说是跨国通缉犯。

    就他在感觉到集装箱剧烈倾斜时几乎没有一秒钟的思考,费劲的往前爬,在将脑袋探出集装箱的时,低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海洋时,眩晕感更强了。

    可是他没有一秒钟的思考,握紧手中的戒指,直接纵身跃入大海。

    他清楚他不会出事,现在只能这样了。

    平静海面因砸落的力度,掀起巨大的波澜。

    “砰”的一声枪响,响彻海平面,与冬季的破晓晨光一同破开。

    此时,坐在起重机驾驶座上的时宴辞直接被蹲在树上的狙击手瞬间弹击中心脏,瞪大着眼,当场死亡。

    也几乎是在这个瞬间,当陆文州看见从集装箱里跌落的人时,身体猝然僵硬,金丝眼镜底下神色彻底失控,原本克制的情绪几近崩溃。

    “时序”

    下一秒,游艇的搜救艇立刻飞驰而出。

    与此同时,早已经准备好的其他部门搜救艇也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出事的海面位置。

    十几秒的时间里警车与救护车声作响,警员迅速冲到了案发现场,现场也已经被拉上警戒线,医护人员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文州已经无暇顾及为什么出警会有那么快的速度,也顾不得时宴辞的死活,他直接冲向岸边,本就因焦虑疲惫的面容因爱人坠海彻底失了血色。

    ……为什么。

    “先生,别着急!我们的人手充足的”

    岸边的搜救人员眼疾手快的拉住陆文州。

    陆文州压紧牙关,他眼眶猩红,在看见时序掉入海中,彻夜的煎熬与恐惧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瓦解,他浑身紧绷想要推开搜救人员,薄唇轻颤:“……那是我爱人,是我爱人……”

    “我们知道,就是你爱人安排我们提前准备的。”

    话音落下,就看见一道身影被搜救人员从海里抱了起来。

    陆文州瞳孔紧缩,立刻甩开搜救人员的手往岸边冲,直到看见搜救人员抱着人冲上岸后原地放下,医生也已最快的速度跑上前来。

    被抱上岸的青年浑身早已经湿透,被搜救人员迅速放平躺在地面,只见他紧闭着双眸,模样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显然是溺水的特征。

    “心跳骤停了,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陆文州看见这张脸时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麻木的单膝跪在地上,面色铁青,却还是将身上的西服盖在时序身上,然后就看着医生给时序做着心肺复苏。

    医生的手摁压着心肺位置,一次又一次。

    时序还是没什么反应,身体随着摁压的动作起伏着,牵动着那只攥紧的右手。

    陆文州低下头,手撑在时序身侧,紧紧握住他攥紧的右手,眼眶泛着血丝的猩红,此时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这样的空白是无边的恐惧,几乎跟着时序坠海的那个瞬间溺毙在海水里。

    “……咳。”

    陆文州猛地抬头。

    时序口中吐出呛着的海水,别开脸疯狂的咳着,脸色终于在恢复呼吸后稍微没那么苍白,他感觉到浑身无力,眩晕至极,耳畔嗡嗡作响。

    直到一只手颤颤地抚上自己的脸,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时。

    逐渐恢复清明的视线看清了靠近的脸,以及滴落在脸上的微凉。

    是陆文州。

    这男人……

    哭了。

    他动作缓慢地,抬起下巴吻了陆文州一下。

    然后就被这男人用力至极的抱入怀中,臂弯用力的程度几乎想把他融入怀中,或许是这份焦虑不安让他感觉到,他的脑袋贴着陆文州胸口,很轻的说了句:

    “……对不起,吓到你了。”

    陆文州深呼吸低下头,缓过方才那瞬间的心悸,听到这家伙要哭出来的声音,正想低头哄。

    就在垂眸的瞬间,看见时序缓缓地张开手。

    只见右手张开的动作轻颤,显然在状态虚弱下很是吃力,而已经淤青的手掌心里,一枚颜色稀罕的棕色钻戒正躺在他手里。

    时序红着眼,小心翼翼抬起拿着戒指的那只手,睫毛轻颤,眼巴巴望着陆文州:“我可以跟你结婚吗?”

    陆文州:“……”

    他仰头,深呼吸。

    已经快四十的人真的经受不住,心脏真的都快停了。

    第124章 五千万124

    天亮了。

    纽约港码头围着重重的禁戒线,警车声回荡在岸边,警察与救护车上具有救护资质的警员,正在将起重机上已经当场身亡的时宴辞搬下来,盖上白布。

    整个现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时不时听见警察与消防员指挥行动的声音,气氛凝重而紧张。

    陆文州却已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耳畔回荡着时序这一句‘我们可以结婚吗’小心翼翼的请求,他眸底倒映着时序苍白的脸色,心里所有的着急跟焦虑哪还有这人还好好的重要。

    他的年纪已经不允许他再毛毛躁躁,情绪失控。

    在看见时序坠海的惊魂未定还是难以缓解,更别说这家伙醒来后还能够有心思跟他求婚,可在他看见时序手里的这枚戒指,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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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是掌心位置很明显的戒指烙印,跟所有的紧绷情绪参杂一起的动容,让他很难够不依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这可是他深爱的心肝宝贝。

    差一点就失去了。

    “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陆文州用毛毯包裹着时序,连带着将人抱紧,声音暗哑回答。

    时序脑袋枕在陆文州肩膀上,听到他的回答,心满意足了,唇边微乎其微的扬起,眼皮却渐渐发沉,意识在一瞬间被剥离。

    陆文州正想低头,却感觉到靠在胸口的脑袋忽然往下垂。

    他目光往下,只见时序原本握着戒指的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戒指从掌心跌在一旁,爱人已经合着眼安静的靠在胸口,顷刻间血液逆流,浑身僵硬。

    ……

    就近的医院早已经接到了急诊紧急广播通知。

    【911的病人5分钟即将到达,急诊复苏室人员及器械立即准备!请罗曼森医生到急诊复苏室!】

    五分钟后,救护车紧急送到私人医院,快速驶入就救护车急救通道。

    “迅速给他照个脑部CT,大约从十几米的高度坠入海里,心脏骤停,紧急做心肺复苏后有短暂的意识清醒,两分钟后陷入昏迷,怀疑脑出血引起的重度昏迷!”

    救护车一打开门,车上的警员立刻跟医生说明刚才的急救情况。

    十几个身穿不同急救服的医生和护士在接到警员的信息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车推进急诊室,生怕耽误了一秒。

    直到急救室重重的关上门,沉闷的声响与紧急亮起的红灯。

    站在急诊外的男人一言不发,金丝眼镜底下布满血丝的双眸紧紧盯着急救室,垂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掌心里握着的那枚戒指硌着掌心的都丝毫不觉得疼。

    周身散发着僵硬与麻木感,已是无声的崩溃。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医院,站在手术室外,从小到大到现在他已经快要四十岁,因为身体原来来医院的次数除了每年的全身体检之外,看病的次数是屈指可数。

    可偏偏时序不是。

    这家伙就像是生长在荆棘里的玫瑰,坚韧不拔,胆子很大,但花本身就是用力一碰花瓣就跌落,更别说在他接受了最荒唐的事实后,时序来自另一个地方。

    而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仿佛在告诉他这家伙是会走的。

    会离开他回去的。

    猝然收紧掌心里的戒指,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时序怎么可以离开他。

    大师说过的,

    ——可定终身,现在不成,未来也成。

    又怎么可能会离开他呢?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救室还没有结束的动静。

    “文洲!”

    周慕云跟陈泊闻赶了过来,等他们来到急诊室前时,脚步顿住,就看见陆文州坐在急诊室前的那张椅子上,弯着腰,胳膊撑着大腿,双手抹着脸,浑身散发着极度低落情绪。

    他们对视了一眼,也不用多问了,能让陆文州情况那么糟糕的说明时序情况也不是很好,甚至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将纽约最好的外科医生请了过来。

    也没多问什么,走到陆文州身旁坐下。

    陈泊闻抬臂环上他的肩膀,紧紧握着他的肩头,晃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文州,这家伙福大命大,又那么聪明,老天不会那么不公。”

    “小时序那么聪明,要不是那两个保镖的问题也绝对不会出事。”

    “……他是去拿戒指。”

    周慕云听着耳畔沙哑的声音,侧眸看向低着头的陆文州:“什么戒指?”

    陆文州缓缓打开掌心,红着眼,注视着手里这枚戒指:“他想在生日的时候跟我求婚,所以想着在我回去明珠开会的时候自己偷偷去拿戒指……他想给我惊喜。”

    或许是又看到这枚戒指,想到了刚才,情绪再一次跌入谷底。

    宽肩低垂,掌心掩面,绷不住的低下头,额头碰着戒指,仿佛想用这枚戒指抚慰此刻的焦虑与不安。

    所以过去的“时序”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时序又做错了什么。

    周慕云跟陈泊闻又对视了一眼,听着好友的声线暗哑至极,也担心他出事,毕竟又不是小年轻了,着急归着急,可如果真的身体出事那就是病来如山倒。

    只能够陪着他,盯着他喝水。

    三个小时后,急救室门缓缓打开。

    这场手术足足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远比想象中的时间要长。

    陆文州在看见手术室门打开的瞬间,猛地站起身,他快步走到医生面前:“怎么样,我爱人情况怎么样?”

    罗曼森是个经验很丰富的外科医生,他知道自己是面前这位鼎鼎有名的金融大佬Aldrich请来的,尽管这场手术对他来说并不是一场大手术,但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这位Aldrich先生来说很可能是个打击。

    但也算是万幸。

    他摘下口罩,语气平稳道:“你爱人应该是脑袋先撞入海面的,在十几米这样的高度坠入海里,受到的冲击力可达人体重的5倍,对脑袋的撞击力非常大,应该是在坠入海中受到巨大的冲击导致的心脏骤停。救护员给他紧急做了心肺复苏,醒来后还能有短暂的清醒,然而这不是真的清醒,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巨大冲击力下出现了严重脑震荡,伴随着颅内血肿,才会在清醒后短时间再度陷入昏迷。”

    “所幸是送来的及时,是最佳的抢救时间,手术中我们已经将他颅内的血肿清除,但现在要做的是等他醒来,未来一周是关键。”

    罗曼森医生的这句话回荡在走廊上。

    陆文州身体僵硬,却听出了其他意思,他看着医生,声音沙哑问:“什么叫做,未来一周是关键?”

    “他已经转移入重症病房,如果这一周他还没有恢复自主呼吸和醒来的迹象,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耳畔的声音忽然变得越来越遥远,开始有些听不见,嗡嗡作响。

    最终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高大的身体一晃。

    “文州!”

    ……

    “时序,今晚把金秋项目的风险评估给我。”

    时序坐在工位上,看见经理放了份文件在自己桌面,上面的字眼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微抬眸,墙上挂着的钟,熟悉的办公室环境,以及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爱莫能助的女同事。

    以及这一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他……

    回来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回来了?

    下意识的摸上脖子,在摸到衣服下的项链时表情瞬间变了。

    不对,他的项链还在啊。

    站在身后的经理见时序没有理他,敲了敲桌面,继续发号施令:“上面很着急,辛苦你今晚赶一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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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看了经理一眼,心情已经在这一刻沉入谷底。

    很不爽,非常不爽。

    经理见时序竟然用这种眼神看他,有那么一下心头发怵,却又想他怕什么,这家伙绝对是不会走的,那么缺钱的一个人:“如果有困难可以及时提出,协调沟通。”

    “我觉得我们确实需要沟通一下。”

    时序把手放在文件上,拿起文件,他面无表情地举着文件,看着经理:“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做不出这样一份令领导满意的风险评估,麻烦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位置你不会坐,可以给我。”

    说完直接把文件丢在一旁。

    坐在对面的女同事震惊的瞪大眼,仿佛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时序。

    经理显然被时序这样的态度激怒:“时序,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现在是我请你做事!”

    时序坐回位置上,靠着椅背,本就不爽的情绪此刻攀升到了极点,他抬眸盯着经理,冷声道:“刘贸然,现在是你不会做,求我做事,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是什么意思吗?是你不会,求我做。”

    办公室因这句话瞬间陷入僵持。

    坐在普通职工椅上的青年明明是坐着的,却在这句话的气场下,硬生生压了经理一个头。

    经理沉默两秒,忽然笑出声:“怎么,现在不爽了不想干了?就不怕我去领导那里说你不配合工作?”他知道时序需要这份工作,因为是领导见他情况特殊,提前预支过薪水。

    这人不会走的。

    “我确实是不想干了。”时序打开电脑里的共享文件,找到辞职信的格式,当着经理的面开始敲辞职信。

    当初他真的是走一步生怕下一步没路,可是他最糟糕的已经走过了,在斯坦福最艰难的半工半读都度过了,为什么到了工作有了稳定收入还束手束脚。

    这跟陆文州教他的快准狠完全不一样,生存法则,永远都是适者生存,敢于冒险的人会向上生存。

    为什么他当初不敢,是因为没有人站在他背后,他没有父母,痛苦的时候甚至回头看都没有人,换做是过去这句话也不会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他没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

    是陆文州给足了他所有底气。

    ……他的陆文州。

    真的是一场梦吗?

    经理见时序竟然真的开始打辞职信,连忙的摁住他的手,要是这家伙走了那他就惨了,这些评估全都是时序帮他写的,他压根就不会,时序走了那他岂不是暴露了。

    “好了时序,我知道可能是我语气不对,要不先不着急今晚交,后天早上再交给我可以吗?”

    时序瞥了眼经理碰自己的手。

    经理被这一眼看得背后发凉,悻悻然笑着松开:“可以是吧。”他见时序没说话了,也没有继续敲着辞职信,心里松了口气:“下班吧,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不着急。”

    说完便拿起被时序丢在一旁的文件,先自己拿走了。

    生怕留下什么证据。

    时序坐着没动。

    坐在对面的女同事见经理终于做了,诧异的看向时序:“天啊时序,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勇了,竟然敢正面刚经理,实在是……拽爆了你早就该这样,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你的脑袋可以宝贝啊!”

    时序见女同事为自己的行为欢呼,眸底荡开涟漪,试探问:“……你最近看了本小说,男主角是叫陆文州吗?”

    女同事一脸茫然:“啊?什么小说?”

    时序皱眉:“你最近不是看了本什么豪门小说,说书中主角时序被迫联谊嫁入豪门想要逃出豪宅?”

    女同事眨了眨眼,没忍住笑出声:“你不会在说你自己吧?”

    时序:“……”他陷入沉思,不对吗,之前明明就是这样的啊。

    “你这是怎么了?”女同事见时序的表情不太对,以为他是太累了:“反正你刚都刚了,算是谋了个福利局,下班吧!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我也收拾收拾准备收工。”

    时序还是不接,他继续问:“你最近确定没看小说?”

    女同事笑着:“我们都累成狗了哪里还有时间看小说?”

    时序:“……”

    那……

    是他做的梦吗?

    “我收拾好了,先走了,你也早点走吧。”女同事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时序挥别再见。

    时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向日历上的时间,现在是2025年1月10日,好像就是他加班那天。

    他低头勾出衣服里的项链,这就是陆文州送给他的蓝钻项链,项链都在这里,陆文州怎么可能会不存在。

    如果项链不在,陆文州就是他的一场梦,可偏偏这条项链还在他身上。

    这又该如何解释。

    可是……

    他为什么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和陆文州……不是在商量山海+瑞星的事情吗?

    脑子里一团乱。

    夜早已经深了。

    966的打工人关掉电脑,离开办公室,如行尸走肉的离开银行。

    他背着包,坐上一趟3块钱的地铁,到了自己家附近的地铁站走出地铁站。

    地铁站口一出,街边的霓虹灯点亮了夜间的生活,繁华的步行街不少小情侣挽着手臂出来逛街,吃着街边小吃,在老城区里每一寸地方都充满着烟火气。

    时序站在地铁口没有动,怔然的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到了这会,情绪才蹦不住,眼眶顷刻间红了,眼泪也忍不住了。

    他的陆文州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哥哥,买一束玫瑰花吗?十块钱一朵,送一朵给你爱人吧。”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蛙玩偶服的女孩走到他面前。

    时序望着青蛙玩偶递过来的玫瑰花,一下子就想到了陆文州,他现在甚至是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样的情绪,去接受自己回来的事实,身上的项链是唯一让他抱有希望回去的东西。

    或许是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些。

    他把青蛙玩偶女孩桶里的十几束玫瑰花全部买了,在付款的时候,微信钱包甚至还差十块钱,最后翻遍了背包,才翻出一张十块的现金递给人家女孩。

    然后抱着玫瑰花走回自己家。

    老旧的单元楼是当年外公外婆走之前留给他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胜在是在地铁口的位置,还在这两年加装了电梯,如果卖的话卖一个好价格应该是没问题。

    他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那就是卖掉这套房全部买瑞星股,尽管距离瑞星股第一次公开募股已经过去了五天,他现在投,瑞星还是会以成千上百倍的涨回报他,现在入手也绝对是赚的。

    上了电梯走回自己的房子,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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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电梯时,就看见两个人拿着铁棍的混混蹲在自己家门口。

    是来讨债的。

    高利贷催款很喜欢让这些好使唤的混混来恐吓催款,以达到害怕尽快还钱的目的。

    “时序,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还。”

    铁棍猛地砸向家里的铁门,在楼道发出巨大的声响。

    时序心想,好在隔壁没人住,不然得吓坏了,也好在他的胆子已经大了,如果是过去,他可能会因为这样而失眠焦虑,而不是递过去两朵玫瑰花让这两个混混消消气。

    两人:“?”

    “我会把房子卖了,尽快还清你们老板的钱,回去交差吧。”时序递过去最丑的两朵玫瑰花,又说道:“以后别来了,我不住这里了,也不要来砸门吓到新的房主,不然他得报警,这就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这两人也不是难缠的,一般恐吓威胁的目的起到效果了,那就可以。

    到不了要打人的地步。

    走之前还把玫瑰花丢在地上,玫瑰花跌落地板,娇嫩的花瓣跌落肮脏的地面。

    电梯门关上,时序弯腰捡起掉了一地的玫瑰花,掉了几朵就捡起几朵,全部捡起来放回袋子里,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当家门打开后开灯的瞬间,扑面而来的记忆,属于他前半生的记忆彻底扑面而来,这一种感觉,让他强烈感觉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站在原地没动,抱着玫瑰花,最终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当晚,他找了个中介,约好让人明天上来看房,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房子卖掉,也把自己卡里剩下的最后两千块工资记好。

    这是他全身上下,剩下的两千块。

    一个读完研究生的硕士身上竟然只有两千块,说出去确实是应该要被笑话了。

    联系完中介便跟领导请了个病假。

    在睡觉前,他从家里翻出了最好看的饮料瓶,把玫瑰花全部插上,放到自己的床头,然后彻夜难眠。

    第二天,中介上门来给房子拍照。

    “你这房子虽然外边看着旧,不过里面保养得挺好的,看这样的装修风格像是香港那边的,九零年能买得起商品房的人家可没几个啊。”

    时序心想当年他们家也确实是很富有的,但也只是曾经。

    他笑笑没说话。

    “那我就在平台上帮你放盘152万,这个价格可以吗?毕竟是学区房,这个价格还是可以的。”

    时序点头:“可以,尽快帮我卖出去吧。”

    能有152万已经是很意外的价格了,这152万投到瑞星身上,在未来一年里至少可以给他翻十倍。

    老房子已经计划卖出去,接下来他的计划就是辞职。

    但在辞职之前,他需要做一件事。

    属于他的成绩他应该拿回来。

    翌日。

    “部长,关于新加坡那个融资项目现金流管控项目,我觉得不应该这样执行,如果按照原计划这样很容易出现漏洞,到时候就不仅仅是逾期的问题。”

    部长正在翻看着文件,听到面前的时序这么问,他抬眸,笑问:“怎么说?”

    这个小年轻一直是他很看重的人才,身上确实有很多金融强项的技能,不论是风控能力,还是文笔,都是一绝,只是性子太乖,机会总是掌握在有准备的人。

    “如果部长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尽快帮助银行收回这几年新加坡客户的账款6000万美元。”

    部长点头:“可以。”他又想了一下:“对了小时,我记得你是有现金流管控经验的,之前在读书的时候有实习过这个是吗?”

    时序‘嗯’了声:“对。”

    “那好,给你一个小任务,帮瑞星管理一笔现金流,做到有利润,会有压力吗?”

    “没什么压力,可以。”

    一个月后——

    “我靠,你们听到没有,时序竟然真的做到了,竟然只花了一个月就把逾期的6000万美元收回来了,只用了一个月啊!”

    “这还不是最绝的,好像刘部长把瑞星委托我们风投部的现金流管控交给时序了,听说这个月瑞星的利润提升逾两千万,他原来那么厉害的啊。”

    “时序可是斯坦福毕业的,这些对他来说应该都是小问题,之前一直被打压而已,你们不知道啊,那个走后门的刘贸然要不是部长的亲戚估计连个文员都捞不到。”

    时序正准备把辞职信拿去给部长,就意外听到了这些对话,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他应得的,他过去就不应该那么乖的。

    走到部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部长看见进来的时序,笑容满面站起身:“来得正好小时,我啊,正想着给你安排季度奖跟奖励你假期,这两件事完成得非常好,给你升职的事情也已经在我计划里,刘贸然的位置你想挑战一下吗?”

    “部长。”时序把辞呈放到部长办公室上,垂眸道:“感谢您的厚爱,也感谢您这两年对我的帮助,但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我想辞职。”

    ……

    离开银行的时候是大中午。

    这个月他已经完成了成功卖房,并通过卖房得到的钱全部投入瑞星里,也陆续前后得到了近九百万的收益,将一半的钱先还给高利贷,剩下的他还需要做其他事情。

    至少他已经完成一半的事情。

    时序直接扫了一辆路边的共享自行车,往外汇银行去。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到了银行门口,走进大厅办理业务的窗口,把身份证递给业务员。

    “你好,请帮我把卡里所有钱换成美元。”

    业务员接过时序的身份证跟银行卡,在确认输入密码后,看见账户里近五百万的余额,再次确认:“先生,您确定是要将五百万换成美元是吗?”

    “对。”

    “好的,将进行电汇,请稍等。”

    ……

    一周后,飞机飞往香港。

    可是他在香港找不到陆文州,也没有魔金大楼。

    又一周,他选择去美国。

    第一个地方他先去了斯坦福,在那里,陆文州是斯坦福的优秀校友,可是他找了一圈,只找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陆文州。

    再后来,他去了华尔街。

    华尔街没有明珠投行,没有陆文州,也没有陆文州的两个好兄弟,好像哪里都没有陆文州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他记忆里的存在。

    可如果是这样,脖子上的项链是为什么。

    不对,陆文州不可能是他凭空想出来的。

    但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回来了,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

    就这样,他在美国一边赚钱,一边旅游,一边在美国各个角落去找陆文州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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