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次日上班,周淙戴了顶雾霾蓝的呢子贝雷帽,配一对儿珍珠耳坠,当然也捎带着换了个口红色号,是略微有点艳的梅子红。
同事们大吃一惊,谭竞眉更离谱,摸着她的手问这绿宝石戒指瞧着可价值不菲,问周淙是不是要嫁入豪门了,怎么突然从清丽风格变成持靓行凶这路数,看起来高贵又冷艳,是霸道总裁喜欢的款。不过这个刘海儿略显活泼,还有这个独身尾戒是怎么个意思,反正瞧着挺个性。
周淙无语以对,很是洒脱地请众人喝咖啡以堵住他们胡说八道的嘴。等人乱哄哄地散了,她这心里又说不上来的难受,也不纯是因为失恋的劲儿,总之最近太不顺。
下班回了家就一点一点地清理温且寒的东西,起初还好,可当那些东西堆成一堆放在眼前的时候,情绪就莫名其妙地崩了。
尤其是去年老杨给温且寒里里外外买的那些衣服,放在次卧的床上看着是那么的刺眼。鞋柜里的鞋子也都收起来,东西都是好好的,就这样扔了简直造孽。周淙在支付宝预约上门捐赠,可她还有两天班要上没空,元旦也决定要回良首,于是设了个备忘等过完节后回来再捐。
所有的东西都收在次卧里,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周淙坐在沙发上发愣,豆包跳上她的腿举着爪子去挠她的手,她看着豆包看了许久,魔怔了一样自言自语道:“你也是她的猫。”
外面寒风刺骨,周淙抱着豆包坐在花坛边上愣愣地待着,目光几近呆滞,不断有人从她面前经过,都忍不住投来一眼疑惑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醒过来了一样,每当有人路过,就轻轻地问一句。
“要猫吗?”
“健康猫,要不要?”
“不挠人,不叫唤。”
“养猫吗?”
“要猫吗?黏人,脾气好。”
“要猫吗?猫粮猫窝猫砂全套都有!”
可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匆匆而过,甚至还刻意加快步子走掉。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这女的是不是精神不好?这大冷天的抱着个猫在那儿坐好一会儿了,吹得脸煞白煞白的,看着怪吓人的。
周淙不知道坐了多久,浑身尤其是腰疼得几乎无法动弹,零下好几度的天气冻得人骨头疼,她紧紧地把豆包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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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取暖,又像是抓紧最后时刻再抱抱他。
不远处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小哥裹着个羽绒服站到了周淙面前,周淙抬头看他,小哥指指她怀里的猫:“是你要送猫吗?”
周淙嘴唇僵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点了点头:“嗯。”
小哥在她身边坐下,偏头看着豆包,没有贸然伸手去摸:“我看这猫也是精心养的,为什么不要了?”
周淙抿着唇不说话,好半天才问:“你到底要不要?”
小哥转过身朝她伸手:“要。”
对方应得干脆,周淙突然愣了,仿佛没听见人家说话一样抱着猫不松手,小哥还伸着手:“我说我要猫。”
“啊,我听见了,”周淙又用力地搂了一下豆包,继而小心翼翼地把豆包递给了小哥,豆包安安静静地居然没有挣扎,也没有伸爪子。
小哥抱着猫撸了一把,看着死死盯着豆包的周淙:“我就住12号楼,你要是想它了,可以来看它。”
周淙还是盯着豆包看,好半天才无措地捻捻手指,颤着嘴唇说道:“它叫豆包,如果叫豆包他不理你的话,叫他大爷应该可以。”
周淙把冻僵的手插进口袋里,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你等一会儿,猫窝猫粮猫砂盆都在家里,我去给你搬过来。”
小哥静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周淙往楼门的方向走,可这女人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双肩止不住地耸动个不停。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紧走几步上前拍了拍周淙的肩:“姐,舍不得就别送了。”
周淙胡乱地捏着袖子擦了擦脸,说话还带着点哭腔:“对不起,我,这猫我不能送给你。”
带着豆包进楼回家,周淙抱着豆包哭得不能自已,她以为要抹去一个人的痕迹很容易的,特别是这些有形的东西,吃穿用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扔掉了很快就有新的来代替。理论上,扔掉一只猫也很容易,可事实上,她做不到。
可把豆包留在身边,豆包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提醒她温且寒抛下了她。
周淙一向理性,不是个恋爱脑,可被人伤害的痛苦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的,余韵悠长。她想在几天之内就克服这些消极的情绪,把所有的难堪都尽快消化掉,事实证明,她做不到。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怎么把脆弱展露人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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