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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万人迷的恋爱副本》40-50

    第41章 民国恶鬼⑦

    第二日, 白昼将黑夜渐渐覆盖,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漫洒进来之后,谢谨歌从床上起身。

    他走到洗手间准备洗漱, 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那眉心上方的位置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花钿,而他昨夜在颈侧处贴的创口贴却不见了踪迹。

    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是谁, 不言而喻。

    谢谨歌摸了一下额头中间的花钿,这次这个不是由血液画成的, 而是有点像是年岁较久的朱砂的材质。

    这应该是那只红衣恶鬼在他陷入梦魇中所画的。谢谨歌面无表情的将脸洗干净之后, 漱完口就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他今日还有一场群演的戏,时间很短,一共也就只有两幕, 演完之后就暂时不会与这个剧组再有交集。

    拍摄是在上午八点二十开始的, 十二点不到谢谨歌的戏份就拍完了。

    严西村到最近的客运站都有大概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原本导演那边是想着让谢谨歌先等等,到时候再和整个剧组一起离开。但谢谨歌因为那只恶鬼的缘故, 打算尽快回一趟老家, 就拒绝了导演的好意。

    谢谨歌的老家李家村是在与严西村所在的A市相邻的B市, 不过尽管两座城市是相邻的,但因为李家村的位置非常的偏僻,距离B市的市中心还有非常远的一段距离,所以从严西村到李家村,路上还是要一定到时间。

    谢谨歌是先坐客车到了高铁站,然后又坐高铁到达了B市, 最后再转乘到乡村的小型客车。

    这一路上他基本没有停歇, 午饭就是在高铁上随便吃了一个面包。等他转乘上乡村客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到下午三点。

    随着客车的驶动,两旁的街景从繁华的建筑慢慢变成了大小不一的平房, 越往李家村的方向走,路上的行人也就越少,环境也越安静。

    做近一个半个小时的车,谢谨歌才到了李家村。

    现在正是盛夏,即便这个时间点不是一天之中最为炎热的时间段,但阳光依旧灼灼,光晕烤在地面上散发着热气,天气显得格外的闷热。

    谢谨歌把头发绑在了颈后,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这过于灼人的阳光。

    在他从严西村离开之前,就先给李槐远打过了电话,等谢谨歌从乡村客车下来往前走到村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村口处的李槐远。

    对方端着一个小板凳坐在村口的马路边,头上是一把遮阳伞,面前摆着一个小摊位,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竖牌,小竖牌上用黑色的炭笔写了四个潦草的大字——槐远算命。

    这幅模样,与其说是在接他,不如说是在摆着摊位算命的同时顺便等他来。

    与一年前相比,李槐远看起来更黑了,五官也变得更加的硬朗和阳光,他的头发剪成了利落的寸头,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T恤和短裤,这么高大的一个个子坐在没有背靠的小板凳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算命的。

    谢谨歌走过去,走到遮阳伞之下:“你在这摆摊,人都没有给谁算命。”

    “自然是给有缘人。”李槐远压低了声音,故作高深的说道。

    谢谨歌笑了一下,丢给他一瓶矿泉水:“一年不见,你黑得只能看见牙齿了。”

    李槐远呸了一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部皮肤,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回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我这是标准的古天乐色。”

    谢谨歌没有在这个上面多纠结,而是问了一句:“李爷爷在村子里吗?”

    “肯定不在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爱瞎跑的习惯,他两天前就去隔壁村了,这会儿还在那边。”李槐远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后,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很快就变得严肃起来:“你电话里说得那些都是真的?”

    “嗯。”谢谨歌道:“不算梦魇,他出现了三次。”

    李槐远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开始收拾摊位:“我们先回去再详说。”

    李槐远的家距离村口并不远,谢谨歌帮他拿了一些东西,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李家村,顾名思义,这里的村民全部姓李,祖上多多少少都沾了那么点关系。谢谨歌以前也一直住在李家村,他是五岁的时候被收养的,所以名字也就没有跟着姓李。

    谢谨歌离开李家村两年,两年的时间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无论是那麦秆围城的小栅栏,还是门前的那颗老槐树,都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李老的病好些了吗?”李槐远一边将门打开一边问谢谨歌。

    李老就是谢谨歌的爷爷李明忠,曾经是一位教书先生,在李家村也算是有些威望。

    三年前,老爷子突然得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疾病,从此就一卧不起,谢谨歌找了很多就近的医院,甚至还用上了一些江湖方法,李老的病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善。

    直到两年前,谢谨歌不顾老爷子的坚持,执意将他送到A市的一家专攻疑难杂症的三甲医院之后,在专家的治疗下李老的病才慢慢有了好转,但相对的,医院的治疗费用异常的昂贵,谢谨歌每个月赚的工资几乎全都用在了这里。

    “你这几年为了李老,也确实是费心了。”李槐远轻叹了一声:“只要是病情有好转就是好的。”

    谢谨歌嗯了一声:“比以前好很多了,前几天他还试着下地了。”一提到李老,谢谨歌的语气不自觉的就变得柔和起来,眼眸里也浮现出了一丝暖意。

    他跟着李槐远走到屋子里,看了一眼四周的装横,和他两年前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符咒,铜钱,桃木剑,还有许多谢谨歌喊不出名字的东西,在房间里随处可见。

    李槐远家世代都是算命的,擅长阴阳符咒这类的道术,对于八卦邪降、招魂唤鬼和风水轮回也相当有一套,他们这一家一直是一脉单传,在整个李家村都颇有名气。

    李槐远的老爸死得早,他从小就跟着自己的爷爷学,一学就学了十多年,虽然现在依旧还及不上李爷爷,但也习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章法。

    谢谨歌将关于那只恶鬼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李槐远,包括在棺材里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只鬼穿得是新郎服,还说你是他的新娘?”李槐远有些惊讶:“你俩还在棺材里接吻了,还是你主动的?”

    谢谨歌皱眉:“那个时候没有氧气,我会窒息而亡。”

    “鬼的气息吸入到你体内,你除了在当时感觉到冰冷刺骨以外,那之后可曾还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

    李槐远道:“昨日是七月十五,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一天,按照你的描述,这只鬼并不是一般的亡灵。”说到这,他微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在棺材里和他初遇,是由于鬼节的缘故,但在那之后,无论是你夜晚玩招鬼游戏招到了他、还是在梦魇醒来之后发现他躺在你的是身侧,都是因为你最初在棺材里吸收了他体内的气息。”

    “那个时候我别无他法。”谢谨歌想到了什么后,又说道:“那只鬼应该是被烧死的,胸口的位置有非常烙手的疤痕,他怕火,我用火烧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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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的时候,他立刻就消失了。”

    “怕火吗”李槐远分析着:“你说你在灵牌上看到的名字是叫沐漾,沐漾三水沐、三水漾,都是水,这只鬼的身前应该是命里缺水。五行缺水的人不是大凶就是大吉,弱点也很明显,对了,你把那个红头绳给我看看。”他对着谢谨歌伸出了手。

    谢谨歌闻言,立刻将放在口袋里的那个系着小铜铃的红绳拿了出来:“你看看是有什么玄机?”

    李槐远接过红绳,仔细观察起来,他的手在铜铃上摩挲了片刻,又开始看上面的纹路:“这个红头绳我暂时还不能给你,因为要今晚十二点的时候我才能算出具体来源。”

    “好。”谢谨歌点头道,“那我今晚就住你这里。”他原本所住的隔壁,两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搬走了,房间里早已经是灰尘堆积,短时间是不可能清理出来。

    “这是自然,”李槐远笑了一下,随即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缺口很多的黄皮瓷碗,一边写着符咒一边对谢谨歌说道:“帮我舀一勺水清水过来。”

    谢谨歌依言去舀了一碗水,然后在李槐远的示意下将这些清水倒进了这个黄皮瓷碗里。

    做完这些后,谢谨歌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李槐远写符咒。

    没用多久,黄色的符纸上就写满了红色的咒语,谢谨歌看不懂上面写得是什么,他也没有选择多问。

    李槐远将写完的符咒用火点燃,然后将符纸燃烧之后的烟灰尽数洒到了装满清水的碗里。

    “好了,现在就等今晚十二点了。”李槐远说完,拍了拍手上的灰。

    谢谨歌想到那只恶鬼对他说得那些话,于是说道:“那只鬼如果再来找我,有没有可以避开的方法。”

    李槐远看了一眼谢谨歌,思忖了片刻后,才说道:“五行缺水的人都忌绿植和古镜,植被会吸走水分,古镜则有反射的效果,等会儿我给你一个纯圆的古铜镜和吸水极强的泥炭藓,你回去之后在家里也记得多种点绿植。”

    他说完这些后,突然笑了一下,打趣道:“你别说,听你描述的那个梦境,我还真有点好奇你穿新娘服究竟是什么样子。”

    第42章 民国恶鬼⑧

    谢谨歌没有理会李槐远这突然偏移话题的打趣,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李槐远的一些玩笑,谢谨歌已经能做到完全无视。

    李槐远见谢谨歌不说话, 便把契而不舍的精神发挥了出来,他凑上前, 微微偏过头看向谢谨歌帽檐下的脸:“你说那只鬼还给你画了花钿,我想象了一下, 还挺合适的。”

    谢谨歌眉毛微挑, 随即取下自己的鸭舌帽一把扣到了李槐远的板寸头上:“要不我给你也画一个,说不定你更合适?”

    “别了吧,”李槐远赶紧摆手, 做出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猛.男是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点缀的, 而且像我这种阳刚粗犷的长相画什么花钿, 那不是不伦不类吗,想想都有点慎人。”

    谢谨歌闻言, 用眼神上下扫了李槐远好几下:“黑不等于粗犷, 六块腹肌都没有的人更称不上是猛男。”

    李槐远一听, 顿时不乐意了,他拔高音量反驳道:“我告诉你呀谢谨歌,你可别还拿一年前的认知来看现在的我。”说完他手掌握拳,抬起手臂朝着谢谨歌这边比了比:“看到了吗,这是肌肉,我这一年相比于去年已经是完美蜕变。”

    谢谨歌笑了一下, 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嗯。”

    “啧, 你还不信?”李槐远见状,更不爽了,像是急于为自己证明似的, 李槐远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就拿起谢谨歌的手,然后就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看,这上面是不是有六块腹肌?”

    谢谨歌的手温度偏低,皮肤也是不太有血色的冷白,而李槐远的手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掌心灼热,还出了些许的汗,此刻两人的手这么贴到一起,对比非常的鲜明。

    谢谨歌的手在李槐远的手掌之下隔着一层单薄的T桖布料,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掌心之下那块块分明的肌肉。随着李槐远的呼吸,这些流畅的线条中的纹理也似乎在跟着微微起伏。

    李槐远这动作本来也并没有什么,毕竟两人小时候还穿过同一条开裆裤,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穿着短裤裸着上半身去池塘里摸过鱼。

    但或许是因为脱下帽子的谢谨歌在扎上头发之后,那过分明艳的五官在逆光下似乎透出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光影之感,又或许是因为此刻他的掌心中的汗渍浸出了比从前更为炽热的热度,所以在贴合到谢谨歌白皙光滑的手背后,便有一种莫名的战栗感蹿向了他的脊椎,腹部处也随之紧缩了一下。

    谢谨歌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李槐远,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猛地放开了谢谨歌的手。他俊气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耳根微红,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错开了谢谨歌那因他这反应而变得有些疑惑的视线。

    “你今晚想吃什么?”李槐远突然问出了一句前后不搭的话。

    谢谨歌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李槐远看,视线从李槐远那左右闪躲的眼神移到他那微红的耳根,直到把李槐远看得因为心虚而有些恼羞成怒后,谢谨歌才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竟然会害羞。”

    李槐远一听,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皮薄不行?”他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后,又说道:“对了,这才一年没见,你怎么看着越来越白了,这手背嫩得跟小姑娘的手一样。”

    “用了护手霜。”谢谨歌问他:“你要吗?”

    “我才不用那玩意儿。”李槐远有些感叹的说道:“可惜了,要是李老没有患那个怪病,你说不定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高额的治疗费到处兼职赚钱。”

    谢谨歌垂下眼帘,语气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可惜的。”若是当初他没有被爷爷收养,早就饿死在湖边了,又来谈什么现在。

    李槐远见状,笑了一下,是呀,谢谨歌不需要任何同情和怜惜。他抬起手臂一把搭在谢谨歌的肩膀上,十分爽朗的说道:“走吧,我们去抓鱼,今晚给你弄水煮鱼吃。”

    在李槐远家的后面就有一条河,谢谨歌小时候经常去那里抓鱼。

    此刻,还未到下午六点,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依旧有一种闷热感。谢谨歌跟着李槐远一路走到河边,整条河非常的清澈,两边的水很浅,大概只到脚踝的位置,河的两旁还有两棵可以遮阳的大树。

    谢谨歌穿得是板鞋,没打算下水,他就坐在树荫下,看着李槐远拖掉凉拖,一脚踩进河水里,拿着尖鱼叉抓鱼。

    阳光照到李槐远的身上,薄薄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有一种朝气的韧劲和纯粹的乡野之美。

    李槐远见谢谨歌在看着自己,冲着他扯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说道:“等我给你抓一条大鱼上来。”

    谢谨歌也笑了笑,比起A市的繁华与热闹,果然还是这里更让他感到放松。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背靠着树干,任由细碎的微风吹动着发丝,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娴静。

    但没多久,谢谨歌的脸上就被扑到了河水,他睁开眼睛,恰好就看到李槐远正准备甩他第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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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别干坐着,快过来帮忙。”李槐远对谢谨歌说完之后,就开始喃喃自语道:“奇了怪了,今天这些鱼怎么突然变机灵了。”

    谢谨歌站起身,将鞋子脱掉后,又把裤子往上卷到了膝盖处,做完这些,他接过了李槐远手中的另一根用竹木削成的鱼插,从河边下了水。

    河水被阳光晒得有了几分温度,舒缓的水流包裹着谢谨歌的皮肤,有一种毛孔似乎都舒张开来的感觉。

    然而这样的感官体验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谢谨歌准备抓鱼的时候,他周围的温度突然变得很低,脚下的水温也变得冰冷刺骨,如同踩到了冰川里。

    谢谨歌眉头一皱,他试着动脚,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的包裹住了他的皮肤。

    明明水是清澈的,谢谨歌甚至能看到水中倒映的自己,但是他又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脚踝被握住了,而这握住他的东西,感觉像是一双手。

    水獭?

    谢谨歌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水猴子不会在这么浅的区域出现,而且水猴子是有实体的,不可能会看不见。

    所以是水鬼吗?

    但若是水鬼,未免太过大胆,毕竟这里不只是他一个人,李槐远还在。况且李槐远经常在这条河里抓鱼,不可能会出现有水鬼的情况。

    谢谨歌紧闭着唇,想要往左走上岸,结果握住他脚踝的手又加重了力道,沉得谢谨歌根本挪动不了步子。

    “李槐远,”谢谨歌回头喊了李槐远一声。

    结果他这一喊才发现李槐远周围的水流突然变得十分的湍急,这一瞬间仿佛这条河水里的水全部都朝着李槐远所在的位置汇集,这些水高速旋转着,一圈一圈的往李槐远身上缠然,就像是龙卷风一般,将他整个人都困在了如同牢笼一般的水圈里。

    李槐远表情一凛,迅速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紧接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流出来的血液在符纸上快速写着符咒。

    谢谨歌见状便也没有再继续喊李槐远,以免让对方分心,他握紧了手中的竹叉凭着感觉往水中用力一刺,然而下方仿佛有一块看不见的坚硬石板一样,挡住了谢谨歌的攻击。不仅如此,那双握住他脚踝的手开始慢慢往上移动。

    冰冷湿润的感觉顺着谢谨歌的皮肤一路往上蔓延,就像蛇一般慢慢攀附上来,极致危险和阴寒的气息之下,是最轻柔的摩挲,如同情人之间的抚动。

    谢谨歌的身体随着这双手的动作微微一颤,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双手来到谢谨歌点膝盖,开始试图往更上方的裤缝中谈去的时候,李槐远那边正好摆脱了水圈,他往谢谨歌的背上贴了一张符咒,趁着那双手因为符咒而力量减弱的间隙,一把拉住谢谨歌将他拽上了岸。

    上了岸后,李槐远站在树下喘着气,刚刚那道水圈并不是普通的水鬼所能做到的,甚至在他学成的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遇到像刚刚那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情况。

    李槐远看向一言不发的谢谨歌,见谢谨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你方才”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谢谨歌就又朝着河边走去。

    李槐远一惊:“你别过去了!”他说着急忙跑向谢谨歌。

    谢谨歌在岸边停下,没有管身旁的李槐远,他低下头看向了已经变得平静的水面。

    河水依旧很清澈,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水下的小石子,阳光照在缓缓流淌的清水里,泛出了波光粼粼的漂亮涟漪。

    在水里,谢谨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然而看着看着,水中的倒影就起了微妙的变化,那本该倒映着他面容的河水,竟然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红衣,黑发,以及那深邃的眉眼和那印着黑色纹路的脸,这水中浮现出的赫然就是那只恶鬼的面容!

    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谢谨歌,唇角微微一动,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小的弧度。

    李槐远眉头紧皱:“这个莫非就是”

    谢谨歌冷笑一声,可以的,这只鬼竟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第43章 民国恶鬼⑨

    不仅跟他到了老家, 刚刚在水里还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谢谨歌看着河水里倒映出的红衣恶鬼,拿出打火机一把扔进了水中。

    “噗通”一声,水中的恶鬼被谢谨歌扔出去的打火机打散, 波澜荡开的同时溅起了一片水花。

    几秒之后,泛着涟漪的河面恢复了平静, 清澈的水流下方是各种形状不一的小石子,时不时有一两条灰黑色的鲫鱼欢快的游过。

    一切似乎又变成了谢谨歌刚来到这条河水时的样子, 仿佛方才的那些诡异画面和水中的暗涌都只是幻觉。

    谢谨歌没有动, 他依旧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水面,清澈见底的水中,能清楚的看到他扔下去的打火机。

    任谁突然被一只鬼缠上, 都不会觉得顺心。

    谢谨歌的心情很糟糕, 但不是因为他畏惧那只恶鬼, 而是因为这只鬼扰乱了他正常的生活。

    “你也看到了,要怎么才能让他彻底消失。”谢谨歌的语气冷然, 漆黑的眸色深处浮现出一抹狠绝。

    李槐远看了一眼神色阴郁的谢谨歌, 又看了一眼已经回归平静的河面, 浓黑英挺的眉头微微一皱,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就从方才的情况来看,这只鬼比我想象的更为棘手,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今晚十二点才能知道。”

    谢谨歌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先回去。”

    李槐远点了点头,心情也非常不佳。方才那堵水牢笼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怨灵所能做到的。他原本是想着带谢谨歌来这个他们童年常去的地方放松一下, 结果出现那么一个小插曲, 一腔热枕也被毁得差不多了。

    两人一路无言的回到了家。

    进到房子里后,谢谨歌径直走到先前放红头绳的黄皮瓷碗的桌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泡,碗中那原本莹润透亮的水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而那红头绳下的两个小铜铃, 颜色比起之前未放在水里时,看起来还要更加的偏金一些。

    谢谨歌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脑中划过了一抹思量。李槐远见状,没有说什么,绕过谢谨歌走向了厨房。

    虽然鱼没有抓到,但是晚饭还是要弄的。

    而就在李槐远走到水缸旁准备舀水煮饭的时候,他打开木盖一看,发现本该只盛放着清水的水缸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两条体形宽胖的肥鲫鱼。

    李槐远一惊,紧盯着水缸里的鱼对谢谨歌喊道:“谨歌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谢谨歌走进来问道。

    李槐远用眼神示意了谢谨歌看水缸。

    谢谨歌上前一看,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这鱼”

    李槐远沉声道:“这是那条河里的鱼。”

    谢谨歌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很清楚的记得在李槐远让他舀清水的时候,这水缸里都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然而现在,这里面竟然多了两条他们原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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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抓的鱼。

    联想到不久前在河水里发生的诡异之事,将这来两条鱼放在水缸里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谢谨歌觉得有些滑稽,那只恶鬼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下马威?还是故意以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提醒他彼此之间实力的悬殊?

    “这鱼要怎么处理?”李槐远看向谢谨歌。

    谢谨歌的目光仍放在水缸里,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只恶鬼的倒影。

    “剁了。”谢谨歌冷声道:“弄成鱼丸。”

    李槐远有些诧异:“你还真打算吃?”

    谢谨歌反问:“有什么问题?”

    李槐远摇头,看得出来,他这竹马是真得被那只鬼给整生气了。

    不过这鱼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与谢谨歌所想得恶鬼的用意不同,李槐远觉得这鱼与其说是下马威,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另类的讨好?

    当然这样的猜测,李槐远是不可能在谢谨歌面前说得。

    李槐远在弄鱼的时候,谢谨歌帮忙生完火之后,就坐在了厨房的门槛边缘。他看着宽敞的院子发呆,夕阳的余晖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到院子里,蝉虫和狗吠声时不时响起。

    谢谨歌不禁想起了李槐远爷爷对他说得那些话,他命犯凶煞,八字与魂鬼相依,这样的命格要么大富,要么大凶。凡是与他过分亲近的人都会被他的八字相克,最终被怪病缠身。

    他从前以为纹了穷奇就能有所好转,然而爷爷的怪病给了他当头一棒,但他是自私的,自私的在猜测到如果自己继续和爷爷一起生活会让那位老人的身体受损,但他却因为那份温暖而舍不得放开,下意识去忽略了这个因素。

    在最近的一年里,他不止一次想过爷爷的病情之所以能在A市的那家医院好转,说不定真是因为他和爷爷分开了生活,两人不经常见面。

    在被爷爷从河边捡到的时候,在那之前的所有记忆于谢谨歌来说都是空白的,他记不到六岁之前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印象,但他对此并在在意,也没有想过要去寻找丢失的记忆。

    谢谨歌关心的从来都不是过去,他看重的是现在,是未来。但那只恶鬼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谢谨歌讨厌这种事情偏离控制的感觉。

    一想到那只恶鬼,谢谨歌就觉得心烦,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火的时候才想起打火机已经被他扔到了河水里。

    他站起身,拿着香烟走到炉灶旁,用烟头的前端去碰那正燃烧的火焰。点好之后谢谨歌就又走回到门口,坐在门槛下开始抽起来。

    “你现在的烟瘾的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李槐远一边揉着鱼丸子一边看向门口背对着他的谢谨歌。

    一年的时间,谢谨歌比以前更高了,身形却也比以前更清瘦了一些,过长的头发被随意的捆在了颈后,平直的肩膀和背脊迸出了一段流畅又刚硬的弧度。

    谢谨歌回头,吐出一口烟圈后,淡淡的说道:“烦心的时候会抽上一两根。”话落之后,他又问道:“你要吗?”

    李槐远摇了摇头:“我戒了。”他看着薄薄的烟雾中,谢谨歌那过分明艳凌厉的五官,心底深处渐渐融开了一份柔软,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你也少抽一点吧,对肺不好。”

    谢谨歌笑了一下,没有做出回答。

    晚饭李槐远一共做了三道菜,一道鱼丸,然后是鱼汤和一道家常菜。谢谨歌和李槐远都是成年人,两菜一汤吃下来最后并没有剩多少。

    饭后,谢谨歌洗完碗就跟着李槐远进了一个储物间,储物间里全是一些与算卦捉鬼相关的物件。

    李槐远让谢谨歌坐在一旁先等着,然后自己用小刀雕刻着一枚巴掌大的桃木剑。

    李槐远的速度很快,不过才一个多小时,他就把一个缩小版的桃木剑雕刻了出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李家村的夏日比A市黑得更早一些,街道上没有大城市的红灯绿酒,整个环境变得十分幽静。

    谢谨歌看着李槐远将用红蜡写着咒文的桃木剑放进一个正在燃烧的炭灰里,几分钟之后,剑身就变成了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色。

    “这个是给我的?”谢谨歌问道。

    “对,你把它戴在脖子上。”李槐远说完,直接赤手将桃木剑从滚烫的小炭炉中拿出来,然后用一根细细的红线穿过了桃木剑的剑柄上的小孔。

    谢谨歌看向李槐远手中的桃木剑,明明刚被烈火灼烧过,但上面却没有飘散出任何烟雾,温度似乎也不是人类所不能承受的范围:“现在就戴?”

    “现在就戴。”李槐远说完,几步走到了谢谨歌的身后:“我帮你戴上。”

    谢谨歌没说什么,将捆在一起的头发全部拢在了一侧。

    李槐远的身高比谢谨歌还要更高上一些,此刻他站在谢谨歌的身后,角度的缘故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谢谨歌雪白的后颈,细腻光滑的皮肤在谢谨歌略微低头的这一瞬间,扯出了一抹优美的弧线,在房间内昏黄的光线下,无端透出了一种高诱人的蛊惑力。

    让人想要伸手去抚弄和触摸。

    李槐远有些看愣了,思绪忽得开始胡乱飘散,直到谢谨歌喊了他两声之后,他才蓦然回神,有些心虚的将桃木剑快速系了上去。

    红色的细绳衬得谢谨歌的更加的白皙,李槐远赶紧收回了视线,暗道自己是不是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

    难道是前两日天隔壁村的媒人说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影响到了他?

    李槐远正想着,房间内的灯泡突然在这时候闪了一下,紧接着下一秒,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外飞逝而过。

    “谁!”李槐远眼神一冽,正准备追出去一探究竟,但是他的脚步才刚刚一抬,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后,猛地一顿,收回脚偏头看向了身旁的谢谨歌:“算了,我还是就跟你”

    李槐远这话还没有说完,院子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惨叫声。

    这声音异常尖锐和难听,饱含着无尽的惊恐和悲鸣,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李槐远和谢谨歌对视了一眼。

    “去看看。”谢谨歌说道。

    李槐远点头,一个翻身,利落的跳出了窗户,迅速跑向尖叫声来源的院子。

    而就在谢谨歌也准备跟着翻窗跳出去的时候,窗户却突然被悍得死死的,无论谢谨歌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

    谢谨歌转而走门,然而与窗户一样的,不管他如何使力,紧闭的房间门就是纹丝不动。

    也就在这个时候,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突然吹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谢谨歌身后的气温骤然变得很低很低。

    “小谨”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第44章 冥婚恶鬼⑩

    这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嗓音里, 饱含着一种天然的亲昵和压抑的隐隐愤怒。

    会这么喊谢谨歌为小谨的只有一个,会让窗户和房间门都纹丝不动的也只有一个。

    阴魂不散,说得就是此刻站在他身后的这只红衣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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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谨歌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紧, 在感觉到身后那股冰凉越来越靠近他的背脊之后,他猛地回头, 一双眼眸锐利的射向这不请自来的鬼怪。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烦。”谢谨歌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恶鬼沐漾闻言, 却是轻轻笑了一下, 原本僵硬苍白的俊脸也顿时多了一份生动,“我只是想天天都看到你,想更亲近你一点。”

    他一边说着, 一边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下, 与谢谨歌的距离连一米都不到。

    面对这只恶鬼深情款款的凝视,谢谨歌冷笑一声:“你喜欢我?”

    对方纠正道:“不是喜欢, 是深爱。”

    “阴阳相隔, 谈什么深爱。”谢谨歌觉得十分可笑:“你这样只会给我造成困扰, 更何况,人不可能跟鬼在一起。”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沐漾又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谨歌,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你已经与我成了亲,拜了堂, 我们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荒谬, ”谢谨歌皱眉道:“我和你不在一个年代,和你成亲拜堂的自然也不是我。”

    沐漾动了动唇,正欲说些什么, 谢谨歌又接着说道:“你也别给我扯什么转世投胎,即便我的前世与你真有什么瓜葛,那也仅仅只是前世,而不是现在的我,你要清楚人如果死了,再次投胎那就是一个崭新的个体。你继续在我这里纠.缠,执着于那对我来说完全不相干的关系,根本毫无意义。”

    “不相干?”沐漾轻轻摇头,非常笃定的说道:“我不会认错,从始至终都是你。”

    谢谨歌气笑了,跟这只偏执病态的恶鬼完全说不通。

    他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扫了一眼窗外,李槐远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你在想刚刚那个人?”沐漾突然出声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阴狠,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谢谨歌顿了一下,正准备回答,这只恶鬼下一秒却直接闪到了他的面前,冰冷的鼻尖几乎都快要贴到谢谨歌的鼻尖。

    “你”

    “不准你想他。”沐漾厉声打断了谢谨歌的话,他抬起手捏住谢谨歌的下巴,指尖慢慢用力收拢,强势又霸道的说道:“你是我的,不准想别人,嫉妒我会让我彻底疯狂掉的。”

    他的手指越发用力,捏住谢谨歌的下巴几乎都能听到骨头咯吱的声响。巨大的痛感让谢谨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眸里也浮现出了愤怒和杀意。

    他抬起手就去拿脖颈的桃木剑,然而手还没有抓住红绳,沐漾就先一步扯住了这条李槐远特质的项链。

    在这只恶鬼抓住红绳链条的这一瞬间,谢谨歌清楚的看到对方的手心冒出了被烧焦的浓浊烟雾,一股难闻刺鼻的焦味也弥漫进了谢谨歌的鼻尖里。

    下一秒,这只恶鬼面不改色的直接大力扯掉了这条桃木剑项链,将这能避鬼阵邪的物体丢在了地上。

    谢谨歌捂住被扯疼的脖子干咳着,视线瞟到了这只恶鬼的手掌,这手掌血肉狰狞,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灼烧疤痕里冒着黑烟和星火,并且正在往其他地方蔓延。

    但这只恶鬼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又或者说是即便感觉到了,也根本毫不在乎。

    这只恶鬼怕火,然而此刻面对这掌中之伤的逐步恶化,却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紧紧的盯着谢谨歌。

    “那个人,与你太过亲近了。”沐漾低声道,眼睛里冒出了一团隐约的黑气:“我不允许有别人觊觎你。”

    他将谢谨歌整个人压在了门上,另一只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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