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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0-160(第2页/共2页)

;卢凯泽没有防备, 整个人悬空, 只用一只手攥着钢筋才不至于掉下去, 另一只手则死死抱着罐子, 宁死也不撒手。

    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狠狠踹着强谨孝的脸,想把他踹下去, 可是强谨孝如他一般□□, 也是无论如何也不撒手。

    卢凯泽恼了,他低下头看准时机, 脚尖踹在强谨孝的眼睛上!

    强谨孝尖叫一声,果然松手,就在他捂着眼睛浑身颤抖的时候,卢凯泽已经重新爬了起来。

    两人追逐不下, 不消多时, 卢凯泽便率先抵达了烟囱顶部。

    好高啊。

    好黑啊。

    他只能隐约看到下面有人, 却看不清谁是谁, 只能竭力大吼:“七七!苏甜!千万不能把玻璃罐子打破!”

    苏甜眼尖,看到了黑暗中站在烟囱顶部的卢凯泽,吓得肝颤:“班长?!班长为什么在烟囱上?!”

    可惜两人距离太远,烟囱太高,以至于只有苏甜看到了卢凯泽,尧七七和温煦风什么也没能看见,更遑论听到他说的话了。

    “他在上面干什么?”尧七七让苏甜仔细看看。

    苏甜满眼泪花,又惊又怕,听到尧七七的话才定定看去:“他……他往边缘挪了挪……他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不行,七七,太远了,我也看不清!”

    “啊!班长!班长他跳下来了!”

    尧七七和温煦风皆是一震,瞪大眼睛朝着烟囱看去。

    只见一道身影从烟囱上急速落下,如一只断了羽翼的飞鸟。

    苏甜哭出声来,尧七七下意识上前一步,被温煦风拽回。

    只剩一分钟了,距离爆炸,只剩一分钟了。

    几人不忍去看,就算出了考场还能赎回卢凯泽,但考场中的疼痛都是实实在在的,那是午夜梦回,久久无法忘却的真实经历。

    然而就在卢凯泽即将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瞬间。

    【考生卢凯泽信誉点清零,退出考场。】

    霎时间,卢凯泽的身体消失,只剩那只玻璃罐子轻轻落在地上,顺着坡道往化工厂后面滚去,无人发现。

    尧七七和温煦风同时长舒一口气,苏甜则惊魂未定,哇一声哭出来,后怕传遍全身,让她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边,收到卢凯泽信誉点的夏青岚看着手机愣了一瞬,只思索了不到一秒,就立刻将手中所有能交接的客户全部交接成功。

    听到系统播报的符尘也提高了速度,屏幕上的聊天窗口越来越少,他手机中的信誉点却越来越多。

    宋志鹏等人更是加快了动作,纵然秦子姗并不明白卢凯泽的退出意味着什么,却也在宋志鹏的安排下紧锣密鼓地收线。

    强谨孝爬上烟囱,看不到卢凯泽的身影,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看到的是真的。

    卢凯泽真的跳下去了。

    强谨孝茫然地站在烟囱的边缘,来回踱步,脑子里的问题层出不穷。

    在卢凯泽抱着玻璃罐子爬上烟囱的时候,他就想到,也许卢凯泽是想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盾,来让玻璃罐子离开化工厂,不受爆炸的影响。

    可是他不相信,他不觉得卢凯泽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些孩子和他非亲非故,他至于吗?

    自己的父母都巴巴儿将他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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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好孩子培训中心改造,他一个销售员,会为了那些坏孩子付出生命?

    放屁吧!

    不可能!

    强谨孝在烟囱上打转的身影被苏甜捕捉到,转告了老头。老头当即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你要是走了,你让你爸妈怎么活啊?!”

    “你要是从那跳下来,我就,我就跟你一起死!带上你妈,我们一家三口在那边团聚!”

    他的声音自然是传不到强谨孝耳朵里的,甚至那苍老的身影也无法被捕捉到。

    但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心灵感应,强谨孝停了下来,怔怔望向自己老父亲的方向。

    “爸……”

    他莫名平静了下来。

    这种平静是他多年来没有再感受过的,发自内心的平静。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田埂上,为了一朵在母亲生日时送上的花,奔跑,跳跃,和那只翻飞起舞的蝴蝶一样自由。

    他记得那时他刚知道母亲的生日,再三追问下,母亲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脸泛起红晕,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装作不在意地说:

    “一把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呀?”

    “我可从来没过过生日,不像你,生在好时候啦!”

    “妈不过什么生日,妈只要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妈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这一句话,他发誓要给妈妈补齐几十年的生日礼物,要摘下世界上最美的花,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

    强谨孝眼睛一眨,泪水落了满脸。正如他早就感受不到那份平静了一样,他也早就忘了妈妈那时候说过的话。

    真的吗?妈。

    只要儿子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您就满意了?

    真的吗?

    那之后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他眯起眼睛,任凭晚风吹在自己的发梢,被泪水划过的脸颊泛起凉意,有些刺痛。

    迷蒙中,他看见了那只田埂上的蝴蝶,那么美,那么自由,想要飞高就飞高,想要飞低就飞低。如果能吃到最甜美的花蜜,当然不错,但如果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花蜜,那就更好。

    他如儿时一般追逐着蝴蝶,嬉笑着,手舞足蹈。

    蝴蝶呀,带我去最美的花朵前,我要将它采下,送给我的妈妈。

    你有妈妈吗?你的妈妈一定没有我的妈妈好。

    她爱我,疼惜我,希望我快乐,健康,这就是她最大的祝愿。

    我要拿着这支花朵去找她,告诉她我也爱她,疼惜她。

    我希望她快乐,健康,这就是我最大的祝愿。

    田埂上的孩子一脚踩空,摔在了石块上,从此这个孩子的齿轮悄然停摆。

    烟囱上的强谨孝朝着黑洞洞的烟囱踩去,双脚落空的瞬间,他凝视着父亲的方向,嘴唇无声地蠕动:

    “爸,妈。”

    “我是个好孩子吗?”

    强谨孝跳入烟囱后,地下室发生了爆炸。

    说不上是什么化学反应,总之火光和爆炸顺着烟囱飞起,浓烟,火花,瞬间腾空,漆黑的夜空炸开一朵烟花。

    远离化工厂的孩子们闻声回头,一双双映出星光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

    他们望着升空的碎光,明明只是地下爆炸带来的余韵,却成了他们心中最美的烟火。

    不知道是谁先笑起来,随后一个接一个,所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笑声越来越大,化作兴奋的尖叫,化作轻松的痛哭,化作宣泄的嘶吼。

    小王也笑了,他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浑身战栗。

    可是眼泪却从来没有停过。

    只有一个孩子没有逃出来,只有一个孩子。

    他还记得当年在厂区学校,他那个从农村转来的同桌,怯懦地、自卑地将头埋进课桌,那双黝黑的手攥着破布袋,随着同学们的嘲笑声收紧。

    可他并不想嘲笑同桌,他看过同桌写的诗,比课本上的还要美。

    他回家撒泼打滚,求爸妈为他买下一个新的书包,自己则不等新书包回来,便兴冲冲地将旧书包塞给了同桌。

    那时的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赠予的书包,在强谨孝漫长而痛苦的人生中,充当了回忆的保护所。

    他也不知道不是所有父母都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不是所有家庭都像自己的家庭一样。

    他只记得那天两人坐在课桌前笑得很开心,窸窸窣窣在课堂上说了一天的小话,被老师提溜着领子丢出教室,站在走廊羞红了脸。

    那光景一如转瞬即逝的烟火,不复存在了。

    “你觉得,这些孩子们回去后,会变成他们父母期待的好孩子吗?”一个职工走过来,轻声问小王。

    小王收回目光,看向那些或哭或笑的孩子们,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好孩子培训中心从来都无法真正解决家庭的核心问题,那些手段只是给反射现实的镜子上贴上了虚假的窗花。

    当窗花撕下,镜子重新显露出来,产生的裂痕会形成更多的镜子,反射更多的现实。

    也许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难掩失望的父母,是令人窒息的家庭,也许他们的父母经此一事后领悟到亲情的真谛,转变态度。

    也许他们回去后一如往常,混世魔王仍然令人心头生恨,慢飞的笨鸟依旧不懂什么叫勤奋。

    又也许他们会因为长久的虐待而习惯了做一个“好孩子”,或者完全相反,做一个比之前更“坏”的“坏孩子”。

    小王不知道,职员们不知道,那些孩子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

    小王想起在连接共感时,随着尧七七温柔声音的疏导,传到心口的刺痛,以及来自自己的温暖拥抱……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望着不远处红蓝交错的警灯,拍了拍职员的肩膀:

    “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他们,无条件的爱过自己。”

    “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

    第155章 本次考试结果为:不及格

    考场关闭进入倒计时, 苏甜按照约定,将自己的信誉点转移给夏青岚,提前退出考场。

    化工厂旁边,只剩下尧七七和温煦风。

    他们看着警察赶到现场, 封锁了化工厂, 转移了孩子们和职工们。

    他们看到了一些闻风而来的媒体, 长枪短炮对准了警察和受害者,想要当第一个撰稿人,文字敲下, 决定教育业和青少年的未来。

    他们也看到了慌忙赶来的家长,他们或惊恐或失落, 或哭泣或沉默, 情绪或高或低各不相同。

    但还是有几个家长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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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哭嚎着“对不起”, 不再用“饭好了来吃”和“你别给脸不要脸”来当作台阶, 而是发自内心地道歉, 恨不得一切重来。

    尧七七和温煦风缓慢挪开视线,他们不知道孩子们会不会接受迟来的道歉, 这些也都与他们无关了。

    温煦风的声音如晚风轻拂:“那对怪物母子已经离开了, 他们只是无法突破装置枷锁,又因为强谨孝的过度攫取而力量薄弱, 才无法调整自己身形的大小。”

    “你斩断了孩子们的丝茧,让他们恢复了力量,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调整了身形大小。”

    尧七七“嗯”了一声,猜到了, 且并不重要。

    然而这只是温煦风的铺垫。

    他转过头来, 望着尧七七的侧脸, 看着警车车灯闪烁, 在她脸上映出的红蓝色轮廓,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斩断丝茧,你怎么做到的?”

    尧七七没有转头,没有看他,仍然静静凝望着夜空,凝望着天边升起的明月。

    直到温煦风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到她清冷的声音飘来:

    “高二那年,我路过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我听到你在给一个学生做心理疏导,说得很好,很专业,我就记下了。”

    她轻飘飘的话让温煦风心头一颤。

    学校是不可能让高中生给同学做心理疏导的,哪怕是他也不可能。

    那时是他个人意识觉醒的巅峰,他冷眼观察所有人,用理论分析,用冰冷带刺的语言戳人心窝。

    亲戚们因此心生厌恶,除了尚星,没有人再和他打交道,爷爷奶奶甚至被他气出了病。

    而父母只是继续观察着,并得出结论,他进入了叛逆期。

    他陡然意识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绝对摆脱不了父母的观测。无论自己是优秀,差劲,成功,失败,友善,恶劣……

    都只是父母的研究对象,而已。

    尚星给了他一面镜子,那张可爱的脸上挂着顽劣的笑:“哥,你看看你,多像小姨和姨父呀!”

    一句话,让他自以为的反抗被彻底击碎,他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陡然意识到了自己不容忽视的抑郁倾向。

    他向学校申请,在心理咨询室不开放的时候,自己去打扫卫生,也可以偷闲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休息。

    随后他会拿起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字一句,为自己做心理疏导。

    尧七七听到的,就是他在自言自语。

    从始至终,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温煦风转回头去,不再看向尧七七。他知道,以尧七七的聪明程度,不会不知道心理咨询室只有他一个人。

    但她不说,他也就接受这份善意,并好好将它放在心里。

    就好像他也绝对不会将,心理咨询室是学校最偏僻的地方,尧七七无论去哪里,都不可能路过心理咨询室说出口一样。

    两人的默契在这一刻包裹了彼此,在夜风中熠熠生辉。

    【考试结束。】

    【进入市赛的有:夏青岚,符尘,宋志鹏,尚星,温煦风,尧七七。恭喜诸位考生。】

    【接下来进行考场总结。】

    一如往常,所有考生变换了视角,俯视着化工厂。

    【享誉盛名的好孩子培训中心大厦倾倒,一夜之间臭名昭著,无数受害者将好孩子培训中心告上法庭。】

    【公司法人王自强成为众矢之的,众多职员遭受非议,闭门不出。然而受害者孩子们证词一致,竭力为王自强等人洗脱罪行。虽然其中的理由涉及超自然事件,匪夷所思,但由于证词及好孩子培训中心尚存的少许监控录像,确定了主犯强谨孝的犯罪事实,判王自强等人悉被迫犯罪,减轻或免除刑罚。】

    【强谨孝名下资产被收缴拍卖,其父母将其生前留下的赡养费悉数取出,变卖自己名下的房产。作为受害者赔偿,然而远远不够。大额的赔偿使两位老人不得不重新工作,靠着微薄的工资继续偿还债务。】

    【受害者孩子们也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画面闪过,众人都看到了自己经手的客户。

    王家乐的父母还是离婚了,王父的家暴过于猖狂,将王母打到住院,医生报了警,妇联介入。

    王父趁机提出了离婚。他怒斥女人作为母亲极度失职,将儿子送去了好孩子培训中心那种恶毒的地方,说女人用心险恶,自己是为了孩子才一怒之下动用了武力。

    好孩子培训中心的事情沸沸扬扬,无人不晓,于是女人成了众矢之的。

    王父早就在婚内转移了大半资产,女人一分钱都分不到。他已经与新的情人约好了出国游玩,当然要带上自己的宝贝儿子,说是要安抚儿子受伤的心灵。

    女人在律师的陪同下与王家乐单独会面。

    王家乐平静地注视着她,没有桀骜不驯,没有乖巧懂事,只是平静。他说,他会选择爸爸。

    女人哭着问:“乐乐,妈妈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

    王家乐看着她,感觉应该是要哭一下了,但是却连瘪嘴的欲望也没有。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不是一个好孩子。”

    三个月后,在国外的山崖,王家乐将毫无防备的父亲从崖边推下。

    父亲情人的尖叫声在他耳边回荡,他却长松了一口气,终于笑了出来。

    本科生被父母和父母的亲朋好友簇拥着,可以说是大张旗鼓地回了家。

    她一如往常腼腆,在众人关心的询问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一到家就回了房间。

    可当她看到桌上堆叠成山的考试书目时,她猛地一阵反胃,头晕目眩,踉跄着握住门把手就要往外冲。

    就在门打开了一条缝儿的时候,客厅父母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是说都有记忆的嘛!那个假娃娃在家天天学习,她在培训中心都能看到的嘛!”

    “那知识照样进了她的脑子,她还不用学,多好,哈哈哈!”

    “你们看着吧,过两天考试,她稳过!”

    本科生顿住了脚步,呕吐的欲望陡然消失。

    她回身,将桌上的所有书抱起,踹开房门,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将书砸在了所有人身上。

    随后,她一把抄起桌上的打火机,捡起地上的书页,点燃,丢在他们脸上。

    火光中,尖叫中,她笑得很开心。

    还有更多不同的孩子,尧七七却没有再看了。

    【展开新生活的,也不止人类。】

    画面一转,一个山清水秀、远离人烟的地方,怪物母子正相伴前行。

    仔细看去,他们中多了一个生命——那只断羽的鹦鹉。

    老头不会剪羽,鹦鹉在挣扎中翅膀折断,又没有经过治疗,它这辈子也不能展开双翅飞向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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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没关系,怪物母子用身体托住了它。

    他们的身体变大,变高,和森林里的树一样高,和天边的云一样高,和一只鸟儿能飞到的高度一样高。

    鹦鹉站在头顶,快乐地扑腾着扭曲的翅膀,两只小脚一蹦一蹦,感受高处的风吹拂身上的羽毛。

    尧七七和温煦风看着那三只完全不一样的一家三口,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来。

    两只怪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双双回头,望着尧七七和温煦风的方向,抱着鹦鹉,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消失在森林尽头。

    你看,有人会因为你飞不高而不爱你,有人会因为你飞太高而不爱你,有人会因为你太吵闹而不爱你,有人会因为你太沉默而不爱你。

    但是也有人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不是一只鸟,不是因为你能不能飞很高,也不是因为你是不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只是爱你。

    如果世界上没有那个人,就让那个人成为自己。

    这也许是这个考场里,唯一令人欣慰的故事了吧。

    【已有满分答卷,考场封封封封……】

    【已有满分满分封答满分满满满……】

    考试系统突然卡带,几人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分数重新估算中,请稍后。】

    众人眼前的场景发生变化,赫然将他们拉回了爆炸的那天夜晚。

    这次他们看清了站在烟囱上的卢凯泽,也听到了他奋力高呼的话:

    七七!苏甜!千万不能把玻璃罐子打破!

    什么玻璃罐子?!

    尧七七和温煦风眼神一凛,死死盯着卢凯泽手中那只玻璃罐子。

    那是哪来的玻璃罐子?!

    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啊?!

    卢凯泽从烟囱上一跃而下,如他们之前所看见的那样,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退出考场。

    而他怀中的罐子平稳落地,顺着坡度一路滑走,去向了背离尧七七等人的方向。

    所以尧七七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罐子的事儿。

    还不等几人反应,一个身影从阴影中闪身出来,抱起了罐子。

    当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尧七七和温煦风呼吸一滞。

    是澄明。

    澄明一直都没走?怪不得警察在职工孩子们撤离后才姗姗来迟!

    温煦风想起了澄明面对改造机器时难以压抑的兴奋,想起了她一遍遍喟叹的神迹,心中似有所感,瞳孔骤然缩紧。

    抱着罐子的澄明笑起来,激动地喘着气,飞快向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她藏在暗处,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静静看着化工厂爆炸,看着警察封锁,看着孩子们撤离。

    她很有耐心。

    直到深夜,警察离开,只剩几个人值守时,她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眼泪汹涌,声音颤抖:“爸、妈!我在化工厂,我被强谨孝绑架了!这里爆炸了,我好怕!你们能来接我吗?”

    “求你们了,不要带司机,我害怕,你们自己来接我行吗?”

    “谢谢爸妈!”

    “我爱你们。”

    她笑容诡异,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罐子,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她会拥有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好爸爸和好妈妈了。

    【分数核查完成,本次考试结果为:不及格。】

    【入选市赛名单依旧保留,考场因不可抗力封存。】

    不等几人反应,一道白光闪过。

    考试结束。

    第156章 郑好又被赎回了

    由于这次考试是选拔赛, 就算考试失败也不会在考场中死亡,所以众人抱着不及格的成绩,完好无损地回了学校。

    只是那些在考场中非自然死亡的考生,依旧流入卡池, 供人购买。

    学生会办公室, 宋志鹏瘫在椅子上, 揉着自己的脖子,少见地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你在这个考场里接触尧七七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发现?”

    坐在沙发上的温煦风一把拍开尚星的脚, 翻看着手中尧七七的资料:

    “资料上只说了她是高一转入慧明高中的,没有说是第一学期还是第二学期?”

    宋志鹏睁开眼:“这重要吗?”

    “不知道。”温煦风声音不变, 眼神却望向坐没坐相的尚星, “也许重要呢?”

    尚星看到了他投来的目光, 却并不接话, 只是抿着嘴笑, 俏皮地眨眨眼。

    温煦风习惯了,也没多问。他知道尚星了解很多尧七七过去的事情, 但也知道只要尚星不想说, 谁也拿她没办法。

    而涉及尧七七的事,尚星绝不会吐露一个字。

    温煦风不知道尚星和尧七七有什么过去, 只知道那些尚星视若珍宝的回忆,似乎并没有在尧七七那里留存。而自己这个表妹从一开始就是为尧七七转入这所学校的,为此她和家里人闹掰,自己只身一人跑回国内。

    可出于一些尚星不肯透露的原因, 她从未主动在尧七七面前现身, 甚至不曾主动接触过。

    从始至终, 她只是暗中注视着尧七七的一举一动, 活得像个影子。

    “马斌那边,你准备怎么安排?”宋志鹏重新合上眼,岔开话题,“那几个不成事的东西,当挡箭牌我都嫌贵!”

    “难道我就要白掏那么多积分,养着几个废物,只能等尧七七他们哪天脑子一抽把人弄死吗?太被动了。”

    温煦风笑笑,放下手中的档案,打开手机翻看着慧明高中APP,声音柔和地安慰:“放心,他们会有用处的。”

    “很快。”

    宋志鹏得到温煦风肯定的答复,这才放下心来。虽然温煦风做事慢慢吞吞让他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从各种意义上来讲,温煦风都十分可靠。

    “郑好你打算怎么处理?继续赎回吗?”温煦风问。

    宋志鹏提起郑好就眉头紧锁,从鼻子里发出哧一声,没好气道:“那个女的实在是让我失望!本来以为她能拿到考场监控肯定是有手段的人,没想到连着两次死在尧七七手中!”

    “本来她也没打算加入我们,仗着自己能拿到录像视频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呵,这下死了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她中途反水,倒过来威胁我了!”

    至于她究竟是如何取得考场监控的……那就让这个秘密随着她一起进入坟墓吧!

    然而下一秒,温煦风的话却让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啊,郑好已经被买走了呢。”

    “让我看看……”

    “购买方是……”

    “F班啊。”

    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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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

    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郑好猛地睁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疯狂抚摸脖颈,像是要将什么勒在她脖颈的东西抠出来一样。

    她指尖力量不小,指甲嵌入脖颈细嫩的皮肉,顷刻间就划出了几道血痕。

    疼痛传遍全身,这才将她的意识唤回,眼前遮挡视线的血红逐渐散去,一个坐在讲台上的人影慢慢清晰起来。

    “尧七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讲台上好整以暇敲击着桌面的人,浑身战栗起来。

    赎回她的,是尧七七?!

    F班教室里空荡荡的,今天是周末,尧七七将所有人都支开,只剩下她和符尘。

    符尘照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桌面上摊着一本课本,看上去不像是高中水平的东西,又有字母又有数字,尧七七瞥了几眼,看不出那是英语还是数学。

    也有可能是物理。

    她这会儿坐在讲台上,面无表情,搭在桌沿的指头规律地敲击着,清脆的哒哒声听起来遥远又空灵,仿佛是什么倒计时。

    见郑好醒了,她指尖一颤,停了下来。

    教室内霎时间安静,只能听到郑好惊恐的呼吸声。

    “尧七七……你!怎么会是你?!”

    尧七七盯着郑好,一字一顿:“我说过,我给你一个机会。”

    “怎么样?现在,你愿意说点儿什么了吗?”

    郑好慌了神。

    她以为尧七七只是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普通人,即便是在这混乱的时期也不懂得先下手为强,可怜又可悲地抱着那一腔所谓的人性退了又退。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尧七七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无论是女贵村中对她无差别杀人的质问,还是在好孩子培训中心对是否杀同学的探讨,都不过是因为知道监控的存在,而做出来的刻意误导。

    尧七七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不留下把柄,且让他们误以为她不会威胁到生命,从而放松警惕。

    而当她意识到郑好是唯一一个能拿到监控的人的时候,她就放弃了伪装,像是一只早就盯上猎物的雪狼,撕破皑皑白雪的伪装,精准咬住郑好的喉咙。

    此时,尧七七藏在背后的手慢慢拿出,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闪烁着寒光,叫人打心眼里生出畏惧。

    学校是不可能卖这个东西的。

    所以这把匕首,在诡异考试降临之前,就已经在尧七七手中了。

    她一个高中生上学,带匕首干什么?!

    面对郑好惊恐的眼神,尧七七面色如常,只是大拇指轻轻划过刀刃。

    猩红的血洇出,大颗大颗顺着刀刃向下滑。

    郑好瞳孔缩紧,这是恐吓!这绝对是恐吓!

    这个尧七七怕不是个疯子吧?!

    她喘着粗气,狠狠吞了口唾沫,眼神变了又变。

    尧七七家是开武馆的,身手虽比不上专业人士,但对付一个她绰绰有余。

    在学校死亡,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了!

    她抱着微弱的期待看向符尘。尧七七骗了他们,不也骗了F班这几个人吗?也许符尘可以……

    然而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人连呼吸都极其微弱,自始至终,他都好像不存在一样,好像无论尧七七做出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都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只有在尧七七划破手指的时候,他抬了头,微微皱眉,但也什么都没说。

    郑好绝望地收回视线,暗暗咬牙,妥协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学校里有一些规则是自相矛盾的。比如校规要求我们白天必须听从蓝色制服的校职工指挥,但某些地方却特殊要求听从其他颜色制服的校职工指挥。”

    这一点钱组长也发现了,只不过她暂时还未遇到两难的境地。

    但郑好遇到了。

    “那是在教师办公楼,年级主任要求我将一个东西送到顶层办公室,而她穿着一身紫色制服。”

    “灯光昏暗,我分不清紫色和蓝色。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把东西接了。”

    那时她以为她会死,却不料她毫发无损,只好硬着头皮,将东西送达顶楼。

    顶楼的办公室叫“考务办公室”,她送的东西,就是考场录像。

    “从那时候开始,我有了一套别人没有的规则,叫做【教职工助理行为守则】。”

    “这套规则的优先级高于除了校规外的其他所有规则,甚至校规的几条规则都可以视情况违反。但相应的,我必须为教职工做事,以此来换取更高的权限。”

    比如拿到录像的权限。

    她看了一眼尧七七,神色晦明不定:“而教职工的任务,往往是……”

    “杀同学。”尧七七接话,若有所思地盯着匕首尖端。

    “没错。”郑好点头,“无论是考场内还是考场外,只要我杀了同学,我的助理级别就会缓慢上升。”

    “但只要我一段时间内没有杀同学,助理级别就会下降。我不敢想等到级别归零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没办法停下。”

    尧七七点了点头,看向她被抓得血肉模糊的脖颈:“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助理吗?”

    “有。”郑好点头,“我有时候会看到穿着校服的身影在办公楼走动,但也许是因为部门不同,我们没有打过照面。”

    “而且只有我一个人能拿到监控,我确定。”

    她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反正我现在已经被你买下来了,我以后就是F班的人了。如果你们需要,我会将录像拿来,到时候你们想对付宋志鹏他们,易如反掌!”

    “还有那个尚星!那个小魔鬼杀人如麻,你们知道吗?她是温煦风的表妹!如果你们拿到她杀人的录像公之于众,温煦风自然难逃干系!”

    她说得又急又快,唾沫星子喷了出来:“我不会杀F班的学生,我发誓……不,你让我杀谁我就去杀谁,宋志鹏?温煦风?尚星?都行!谁都行!”

    只要别杀她,就行。

    尧七七从讲台上跳下来,一步一步走近郑好,在她面前缓缓止住脚步。

    她伸手抚摸着郑好的脸。那张脸和真正的郑好完全一样,就连神情也在数年的模仿和扮演中完美复刻。

    郑好不敢动弹,只梗着脖子呼吸停滞,惊恐地抬头看着尧七七,任由她把黏糊糊的温热血液抹在自己的脖颈上。

    尧七七拇指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线,血腥味钻入她的鼻腔。

    这条长长的线,既像郑好勒死自己亲妹妹时的那道勒痕,又像尧七七在考场中割开郑好脖颈的那条沟壑。

    这种认知让郑好浑身战栗,几乎晕厥。

    “我要问的不是这些。”尧七七诡谲的声音轻轻响起,“你还记得我的问题吗?”

    电光火石间,郑好福至心灵,猛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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