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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依附在宫廷的躯体上贪婪吸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做。”

    “殿下……”“殿下请息怒……”“殿下容禀……“

    他的“伯利恒之剑”们纷纷开口。

    陆昂缓步走进屋内。

    这间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被放大的立体光屏投影,三维投影中,兰沉正趴在一个人背上,两人在帝大校园的路上走过。

    陆昂站在投影前,注视着兰沉如何跳上那个男人的背,那个男人的双手又是怎样穿过兰沉的膝弯,把他牢牢托在身后。

    视频是截取的监控片段,只有短短十几秒,因此被反复播放,这几帧画面便一直在他眼前循环。

    陆昂说不出自己在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是震惊,抑或是被背叛的怒火,还是失望。

    他只觉心脏发冷,像被人随意地,扔进了一片冰湖。

    这个人不是宗霆。也不是他。

    而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可兰沉与对方动作的亲密绝不会作假。

    这样的亲密无间……毫无抗拒。兰沉甚至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过这种姿态。

    看样子认识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不可能是兰沉雇佣的仆人,也不会是宗霆派来接送兰沉的部下。

    那么……他会是谁呢?

    陆昂眼前浮现出一片金黄的暖调落日。

    在行进的列车上,兰沉背后是那片落下的夕阳。

    少年抬起头,眼神明亮地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无限心动与憧憬。

    “陆昂。”

    回忆中兰沉的面孔与现在光屏里的这个身影交叠。

    陆昂甚至觉得万分可笑——

    在兰沉一边笑着和他说话的时候,在兰沉冒死进宫来找他的时候,兰沉却还在和另一个男人过从甚密。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让人拦住他们。

    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会这么做。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发作。

    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想,这是兰沉第二次羞辱他了。

    第一次,是在西里亚上,他以为兰沉从此就会成为他的所有物,却被宗霆堂而皇之地向他宣誓了主权。

    那时兰沉瞒着他,不告诉他自己是宗霆的妻子。

    这一次,兰沉当着他的面,爬上了别人的后背。

    那么这次……兰沉又要瞒着他什么呢?

    陆昂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而麻木过。

    他像是突然成了一个旁观者,自己的肉体正站在这件屋子中央,而自己的视野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表情。

    陆昂,你已经被他耍过一次,你还要被他耍第二次吗?

    这个旁观者在边上问他。

    陆昂缓慢地转过视线。

    他就是个骗子,你被他骗得团团转,小丑一样可怜。

    旁观者再度开口。

    午夜蓝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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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顿时充斥暴戾!

    “你给我闭嘴!”他突然大喊。

    这一瞬间的发作,让屋子里的人纷纷稽首匍匐,双手搭在额前,肩膀死死下压:“殿下息怒……”

    唯一还直着身体的,是那个向来跟随在他左右的黑发少年。

    高光宇面色自若,并未显露出惧怕他的模样。

    陆昂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在看什么,高光宇?”

    高光宇低下头:“殿下,您为什么想要查出那人的身份?那是兰沉自己的事,您大可不必过问——”

    “我做事也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吗?”

    陆昂打断他的话。

    他走到高光宇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个向来沉默而寡言的“朋友”。

    “你不会真以为,”陆昂轻笑一声,“你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就成了能跟我平起平坐的人吧?”

    他站在高光宇面前,傲慢、冷漠、无情,一字一句划开他们的界限。

    傲慢尽显。

    已然初见一位暴君的雏形。

    他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踏上一条通向至高权柄与荣耀、却坐拥无尽孤独的道路。

    高光宇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珠仿佛胶固,却没有说话。

    陆昂冷淡地从他身上掠过眼神。

    他转身看向这一屋子的废物,朝这些没用的东西说:“你们要是查不出,就给我找元老院的人过来,启动阿尔戈斯之眼,无论如何,我都要查出这个人的身份。”

    “阿尔戈斯之眼也没有用,那就给我一个一个地找,他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在帝都星,只要他还在帝都星上喘着气,我就要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陆昂冷冷道。

    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三维投影中兰沉的身影。

    “如果明天还没有再让我收到准确消息,那么你们——全都可以把家里的那块勋章交出来了。”

    众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然而也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殿下,伯利恒之剑勋章乃先皇天授……”

    言下之意,便是陆昂没有这个权力,褫夺他们的勋章。

    ——因为他仅仅还是一个尚未践祚的皇子。

    太子这个位置,他从生下来就坐着,到现在,已经坐了整整十八年。

    陆昂看向说话的那人。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陆昂知道他的名字,威力·克伦索尔,伯爵爵位。

    午夜蓝双眼中未见暴怒,反而异常平静。

    他极轻地一笑,朝那人走去,“哦,所以你觉得,你这位子坐得比我更稳,是吗?”

    “臣不敢——”

    克伦索尔连忙说道,但下一秒,陆昂便抬脚踢上了他的胸口!

    陆昂一脚踹出,正中心窝,他猛然向后四脚朝天摔倒在地,眼前发懵,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又被陆昂一脚踩在咽喉处。

    陆昂脚下力气丝毫不减,将男人踩得喉中“嗬嗬”作响,他完全无法反抗,手脚都在不停抽搐。

    “殿下!”“殿下请息怒——”“殿下息怒……”

    一群人都在向他求饶。

    陆昂冷着脸,抬脚再次踩下。

    男人双眼翻白,满脸都涨得通红,几乎都快窒息:“嗬……咳咳……咳咳……”

    陆昂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挣扎,直到克伦索尔的手都没办法再动,他才收回脚,放他一条生路。

    “别以为你们屁股底下的位子能坐得多稳,我想要你们的命,有的是办法。”

    陆昂立定,环顾一周,不疾不徐地说道。

    众人面色各异,面面相觑,都没再开口。

    陆昂扫了他们一眼,便径直离去。

    他走出这间屋子,踏上向下的楼梯。

    黑暗中感应壁灯一盏一盏依次打开。

    在壁灯还没有亮起的地方,光芒与黑暗相触之间,他看到旋转楼梯下方,露出一张美艳到雌雄莫辨的脸。

    刺绣锦袍,黑色长发,柳叶细眉。

    对方向他弯起嘴角,微微眯眼:“殿下,听说您发了好大的火。”

    陆昂定定地看向对方。

    他的舅舅,摄政王池皎。

    “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陆昂单手插兜,淡淡地说,“怎么,特地赶来看我?”

    “我只是来提醒殿下,”池皎向陆昂微微一笑,“阿尔戈斯之眼的事情,您就不必再插手了,最近元老院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会处理好再去向陛下禀告。”

    陆昂站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地看他。

    灯光下池皎的脸绮丽到像一只怪物。

    从陆昂很小的时候,他就恨透了这张脸。

    就是这个怪物,从他身边夺走了朱利安。

    小时候的陆昂看到他总是会害怕,害怕他总是笑眯眯的模样,让他觉得像看到一条阴湿的毒蛇。

    毒蛇没有利爪,却有最尖的牙。

    它伤人往往猝不及防,一击毙命。

    但随着陆昂年纪渐长,他看到这个人时,就只有恨意。

    他内心翻涌着浓浓的杀意。

    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了结这个人的性命。

    他要叫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帝国的真正的主人。

    陆昂面不改色地,向下朝池皎走去。

    池皎在他经过时再次开口,带着一丝称赞的口吻:“殿下,你今天又在学校里见到那个孩子了。但你做得很好,你将他弃若敝履——”

    他的话不知道是触及了陆昂的哪一片雷区。

    年轻的Alpha宛如狮子般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而可怖。

    陆昂将手指捏得关节作响,抬脚靠近池皎,盯着池皎这张与他竟有几分血缘上的神似的脸,低声道:“你再拿他威胁我一次试试。”

    池皎的表情停顿。

    他抬眸看向陆昂,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我从未威胁过您,殿下。”

    陆昂垂下眼帘,鼻息间全是池皎身上那股浓郁的檀香。

    他厌恶至极地退后一步,不想让这股檀香染到身上半分。

    他一言不发地远离池皎身侧。

    自顾自走下楼梯,连目光都未曾舍得看他。

    年轻的皇子走下黑暗中的阶梯。

    池皎在旁边静静看着。

    仿佛已看到了一条鲜血铺就的红毯,在陆昂身后徐徐逶迤。

    快了。

    他想。

    ……

    因为没有用医疗仪修复,所以兰沉的伤口好得很慢。

    第二天也没见丝毫起色。

    早上起来时,埃德加给他换了药,男人蹲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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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低头认真地重新给他绑上绷带。

    而兰沉则坐在沙发上,在埃德加头顶小口吃松饼。

    当然,松饼也是埃德加新鲜现做的。

    害,都花钱养野男人了,总得享受点服务不是吗。

    对星盗头子提供的全方位家政服务,兰沉表示还算满意。

    他吃完松饼,拎起挎包就匆匆要走,刚踏出门口,他想起什么似的,翻包看了看,果然发现他又忘记带上了自己的药盒。

    他都忘带好几天了,这几天没吃药,显著感觉卷起来不得劲。

    兰沉现在吃的药很杂,又得吃之前的抗抑郁药,又得吃在医院里买的缓解尘埃辐射病症状的药,一时半会药粒颗数都数不全。

    见他又返回来,埃德加抱着手臂,挑眉问:“忘带什么了?我帮你拿。”

    很好,很有做家庭人夫的自觉。

    兰沉低头四顾:“我有一个蓝色的方形小盒子……你看见过没有……”

    埃德加转身从后面的置物架上拿下一个蓝色小盒:“这个?”

    “哦,对!就是这个!”兰沉接过药盒,二话不说便塞进挎包,急匆匆跑出了门。

    大门”砰“的一声在埃德加面前关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兰沉匆忙的背影,展开了刚才握拳的左手。

    手心中赫然是一颗椭圆形的白色药粒。

    药粒被人体的温度轻微融化,一层极细的粉末粘在埃德加手心。

    他静静地看了这颗药几秒,然后将它塞进了衣兜。

    兰沉坐在出租飞行车上,不停地刷着光脑上的校园个人后台。

    昨天他在学校内网上认真享受了一番校园网络暴力后,便通过潜伏进陆昂那个后援会的私密版块(要先在自己个签上更新‘我爱殿下‘才能加进去),获取到一条最新的情报。

    ——十一月底的校园运动会上,陆昂会参加射箭项目。

    帝大校园运动会因为选手水平高、赛事完善、周边服务齐全,影响力早已不局限在帝大内部,许多外界的媒体也会来到帝大运动会现场采访播报,算得上是C区难得的一项盛事。

    作为他们那一届新生里最煊赫的那一位,陆昂自然会参加比赛。

    兰沉刷着后台,目光飞快地在后台那些不停发布的任务上一行行滚过。

    像机器人在读取数据。

    终于停在了一条他希望见到的岗位信息上。

    兰沉果断点进去,接取岗位,随即,“任务接取成功”的通知消息便在后台刷出。

    ——恭喜您,成功接取本周射箭馆的整理打扫工作,请于下午凭借此条信息,前往射箭馆领取通行证。

    兰沉关上光脑,面孔转向窗外。

    下午上完课,他就抱着书跑去了射箭馆,领好出入通行证之后,便去里面的更衣室换工作制服。

    他打开更衣室里单独的个人柜门,先把挎包和书本笔记塞进去,正准备解开衬衫扣子,便听到了更衣室大门再次开启的声音。

    有几道脚步声前后传来。

    来的人还在相互交谈。

    有人在说:“殿下,等一会儿还去行宫么……”

    他们走进更衣室。

    兰沉听到那几道脚步声,就在他身后停下。

    “——不去。”

    清冽的声音,在他背后不远处响起。

    作者有话说:

    哎呀,又到了我喜欢的更衣室play环节(捂脸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谢谢!每一个追更的小天使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希望大家能一直陪我完结这篇文呀,不养肥就是对作者最好的激励了,谢谢~昨天那章锁了让我有点破防,心里真的很难,能看到有人喜欢才有动力坚持下去,要不然我会哭哭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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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在2023-03-24 23:24:112023-03-25 23:5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妒火欲焚

    (1k营养液双更)像踩碎他年轻的、悸动的心。

    兰沉背对着他们, 一动也不动。

    解扣子的手停在半空。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昨夜埃德加留下的吻痕。

    一旦他解开衬衫,所有人便都能看到他这一身暧昧的痕迹。

    兰沉忍不住想笑。

    ……是不是有些太刺激了。

    他可没料到会这么快就在更衣室里遇到小学鸡。

    他停在那里的姿势, 一览无余地摄入身后来人眼中。

    年轻Alpha的脚步停在那里,就在距离他几米之外的地方。

    陆昂看着他, 当然认得出,这是属于谁的背影。

    就在昨天,他已将这个背影端详过千百遍。

    他以为自己早已看得麻木,可以足够平静地面对这个背影。

    但当他真的看见他——

    心脏仍骤然漏跳一拍。

    陆昂停步不前, 让他身边的巴伦也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看到兰沉的背影,金发男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

    巴伦有点紧张地打量陆昂。

    他完全预估不到陆昂会有什么反应。

    最近陆昂的脾气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太多,纵使他自幼与陆昂一起长大,也不敢说能猜透陆昂的心思。

    陆昂的视线落在兰沉手边那个更衣柜的编号显示屏上。

    B-302。

    他的衣柜在B-303。

    陆昂轻笑了下。

    更衣室里安静到让他这声轻笑显得十分突兀, 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边,用光脑刷开柜锁。

    正好与兰沉并肩而立。

    兰沉还是站在那里, 察觉到陆昂的靠近,微微侧过头向边上看去, 不愿让自己的目光触碰到陆昂。

    陆昂也没有看他。

    两个人的视线各自错开。

    陆昂打开柜门,开始脱衣服。

    他今天在衬衫外面还穿了一件细羊绒V领背心, 脱背心的时候头从领口里钻出去, 微微弄乱了头发。

    被宫里的仆人们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稍微翘起几绺, 更添几分散漫不羁。

    兰沉扶住柜门, 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昂又解起衬衫扣子。

    从领口第二颗扣子开始解起,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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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两侧打开, 露出坚实的胸肌和形状好看的腹肌。

    陆昂本来就是Alpha, 体格天生精壮健硕, 而且常年保持运动习惯,年轻且生命力蓬勃的身体俊美得像在发光。

    美、美男计!

    世风日下,真的是世风日下,连小学鸡都会用美男计勾引人了!

    兰沉听着旁边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万分痛心地谴责。

    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陆昂。

    却正好与陆昂低头寻找放在柜子里的运动短袖的视线对上。

    陆昂飞快地一扭头,抓住兰沉急忙想要躲避的目光。

    兰沉愣在那里。

    陆昂眯了眯眼睛,重重地将手中团成一团的衬衫扔到柜子里,发出“砰”的一声。

    兰沉别过视线,装作在拿储物柜里自己的衣服,从陆昂身上移开注意力。

    陆昂死死盯了他几秒,见兰沉根本不理他,便看向另一边的巴伦。

    他开口:“下次让这里的人看紧点,别把什么不相干的人都放进来。”

    ——他把来勤工俭学的兰沉称呼为“不相干的人”。

    啪嗒。

    兰沉在柜子里翻着衣服,不小心带出了自己的挎包,挎包一半搭在置物板上,一半向下跌落,他那个蓝色的药盒便正好滑出,摔在了地上。

    药盒搭扣摔裂,关闭的盒体蚌壳一样张开,掉出了里面二十几颗白色的、大小不一的药粒。

    药粒零零散散,掉的到处都是,还有很多滚落到陆昂脚边。

    陆昂听到声音,闭上嘴巴,回头看向兰沉。

    杏仁眼中露出明显的惊惶。

    陆昂第一次在兰沉眼中看见这种情绪——

    这双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去。

    兰沉下一秒便忙蹲下,他慌忙地抓起药盒,从地上捡那几十颗药粒,手指一颗又一颗地捏住药粒,指尖惨白到没有血色。

    陆昂低头看他。

    少年的背瘦削见骨,肩胛处瘦得都快突起,从陆昂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兰沉细得不盈一握的腰,和线条流畅饱满的屁股。

    兰沉确实拥有一具天生尤物的身体。哪里瘦,哪里又该有肉,他的身体知道得一清二楚。

    陆昂冷冷地看着兰沉蹲在地上捡药。

    少年的指尖一点一点靠近他。

    那些滚落在他脚边的药丸,像是一颗颗埋在地砖下的地雷。

    兰沉一一捡起,手指伸到陆昂脚边。

    陆昂的脚没动。

    他就这样任凭兰沉在自己面前近乎跪姿,用一种极度卑微的姿态,在他脚边捡起一颗药丸。

    兰沉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陆昂的心里有些麻木。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只不过是兰沉又在向他装可怜的手段。

    你该清醒一点,兰沉怎么可能会这么可怜,他背后有宗霆,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这个人同时应付他们几个都游刃有余,你何必再去可怜他。

    可看到兰沉这幅模样,他的内心却仍钝钝地发痛。

    他忍不住想,兰沉为什么在吃那么多药?又哪里不舒服了吗?像上次一样低血糖?又没好好吃饭?

    但他转念一想。

    ——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本就不该交集。

    为了他,他已经让自己受够屈辱。难道这些屈辱……还不够叫他警醒?

    他不会再对兰沉动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

    于是,在兰沉犹豫着,低着头看向那颗滚落到陆昂双脚之间的药粒的时候,陆昂轻轻抬了抬腿。

    他转过身,轻便的室内运动鞋鞋底精准踩上那颗药粒。

    ——像踩碎他年轻的、悸动的心。

    兰沉终于抬起头,安静地看他。

    “听明白了吗?”

    他没看到兰沉的抬眸,已转身和巴伦·菲兹说话。

    巴伦·菲兹表情迟疑,他刚要抬眼看陆昂,便在陆昂身后,看到了直起身体的兰沉,向他投来的一瞥。

    兰沉在陆昂身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清丽至极——也恐怖至极。

    然后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朝他作出“嘘声”的手势。

    巴伦·菲兹如受锤击,心里“咯噔”一声,难以置信在这种时候,对方还笑得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有这种心理素质……

    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面露怔愣,引来陆昂不满的一眼:“你聋了?”

    巴伦·菲兹方才如梦初醒。

    他低头咳嗽一声,“知道了,我会去跟他们说的,不过他在这里是干什么?喂,你也来训练吗?”

    他朝兰沉扬了扬下巴。

    兰沉拾起药盒,站起身,没看陆昂,回答道:“我接了这里的后勤整理工作。”

    陆昂嗤笑一声,也不看他,一边穿上运动短袖和护胸,眼睛看向柜子,一边道:“装模作样。有人很缺钱?”

    兰沉也看着柜子,把药盒重新放进挎包:“有人说过给我的一百万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陆昂猛地转过头瞪他。

    他直接伸手抓住了兰沉的领口,硬生生把兰沉拽得踉跄一步,靠近自己跟前。

    “你怎么敢?”他带着暴怒,午夜蓝双眼中似刮起风暴,“跟我提起这个?”

    陆昂一想起那个时刻,就怒不可遏。

    他只要一想到,在那时候,他愚蠢地以为,兰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而他坐在那列通往F区的平民列车上,以为将会抵达爱情的终点。

    他以为他们在那列列车上时是相爱的。

    却没有想到,兰沉早已在那时,和另一个人暗中有了来往。

    他仿佛受到无限的羞辱。

    好像心脏在被人用锯刀来回拉扯,他不仅感觉到痛苦,还有一种痛苦过后的麻木和恨意。

    他不知如何是好。

    便只能用愤怒掩饰自己的苍白。

    看向兰沉的双眼中冰雪料峭。

    兰沉:?

    想光明正大赖账了这是。

    不行。兰沉坚决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今天这一百万,陆昂休想再逃过去!

    ——少说也得付个首付。

    毕竟他现在是家里养了野男人的人,男人一有家室,经济压力就很大啊。

    兰沉默然,抿住双唇,浓密的睫毛在陆昂的视线中微微颤动。

    他像是听不懂陆昂到底在说什么,坚持道:“你说过……只要我和你一起去他家,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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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万。你想反悔吗,陆昂?”

    旁观的巴伦·菲兹忙举起双手:“这是你们的约定,和我可没关系啊。”

    生怕自己成了那个掏一百万的冤种。

    好家伙,平日里一个两个拽得二五八万,好像多有钱一样,真到了掏钱的时候,一个都不肯掏!

    兰沉痛心疾首。

    ——莱茵帝国的财政,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连皇太子都拿不出一百万?

    这说出去可是要被全星际笑话的。

    陆昂恨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你就只想找我要钱?”

    兰沉:啊,那不然呢。

    难不成还找你谈感情。

    快别搞笑了……谁会想和一个从来不懂人间疾苦的皇子谈感情。

    这个人吃肯德基甚至都不用看星期几!

    他低垂眼帘,不去看陆昂的眼神,面色发白。

    他的自尊心,早已在这个人面前,被踩了又踩,现在好像已经被踩平了,连他自己都可以无视,满不在乎地向任何人,承认他的卑劣。

    “……我很缺钱,陆昂。”他声音很小。

    好像破罐子破摔,他又机械地将这几个字咀嚼一遍:“……我很缺钱的。”

    他越说越木然,越说越抛弃一切。

    自尊有什么用,那一点点心动……又有什么用?有妈妈的命重要吗?有自己的命重要吗?

    和宗霆离婚后,他便更没有借口去向宗霆求助了。兰安雅的医疗费与日俱增,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攒钱了,可面对天价的医疗费,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只有人到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刻,才会意识到原来什么都很贱。那些原本看重的东西,在生死面前,便轻飘飘失去一切重量,化成灰飞了。

    ……他是真的,很需要钱啊。

    少年垂落眼帘。

    陆昂的指节攥到发白。

    他抓着兰沉的领子,逼视兰沉那不停抖动的眼睫,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闷哼。

    他笑了。

    “好,很好,”他松开手,“你终于对我坦诚一次了。你只想要钱是吧,行,我给你。”

    他打开光脑,很快调出转账页面,“看好了,这是一百万,我现在就转给你。”

    他毫不犹豫地点下“确认转账”按钮。

    一百万以光速到账。

    兰沉:哦耶!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收回。我不像有些人,说反悔就要反悔,明明已经答应把自己卖给我,还要在那里故作清高,装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想给谁看?”

    陆昂向后退了一步,与兰沉拉开距离。

    兰沉沉默不语,按着手腕上的光脑。

    心情十分激动。

    ——今时不同往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转瞬之间,他已经身价百万,是个百万富翁了!

    这是什么境界啊,家人们,他穿过这么多狗血文,基本都是地狱开局,都很少做过百万富翁呢!

    谢谢陆昂,谢谢快穿局!

    陆昂又笑了一下。

    他打量着安静的兰沉,看着这张秀美的面庞,忽然道:“我还可以再给你很多个一百万。”

    兰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舒展开垂落的双手。

    “你既然卖给我了,那我们就按照交易做事,我出钱,你听话,这不是很好吗?”

    陆昂冷着脸说道。

    兰沉:确实。

    他的沉默,让陆昂有一种对着空气挥拳的无力感,由此引发愈加燃烧的怒火。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成为宗霆的妻子,可以那么亲密地和那个人走在一起,可面对他,却只有这样的沉默?

    陆昂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觉得不甘心,觉得愤怒,觉得嫉妒和痛楚。

    他一边说着最刻薄的话伤害着兰沉,一边往自己的心上插刀。

    “来,”他从衣柜里拿出护臂,绑在自己的手臂上,“我再给你一百万,你来帮我拿靶。”

    兰沉抬眸。

    陆昂强迫自己不去看兰沉的眼睛,又戴上护指,系好箭袋。

    “跟我过来。”

    他走出更衣室。

    兰沉跟了上去,巴伦·菲兹随即跨步跟上,双手插兜,压低声音问他:“不是吧,你真的要去干?你有那么缺钱啊?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黑市星球上赌钱欠高利贷了?”

    兰沉白他一眼。

    然后把手放在脖子上,微笑着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巴伦立刻闭上嘴,一脸正色往前看,再也不敢跟兰沉搭话了。

    兰沉跟着陆昂,走进射箭馆中一间无人的空旷练习室。

    左手边最里侧靠墙放着一排遍布箭孔的木质箭靶架,下面是一些还没来得及整理挂上去的箭靶板。

    陆昂拿了一块箭靶板,贴上新的箭靶贴纸,便把它丢给兰沉。

    “拿着,”他又去取了一把复合弓,指给兰沉看,“站到那边。”

    他指向训练室右侧那一排的位置。

    距离射箭的点位十米开外,边上都是高大的箭靶架,而他要让兰沉站在那里,当他的人肉靶子。

    何等残酷又冷漠的妙想。

    他真的是将自己的纨绔发挥到了极致。

    兰沉静静地看了他一秒。

    陆昂遥遥与他对视,手执长弓,神色傲慢。

    宛如《伊利亚特》中,那位动怒向希腊人射出毒箭的银弓之神阿波罗。

    ——他们对峙着。

    谁也不肯退步,谁也不肯开口向对方服软。

    其实陆昂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

    只要兰沉说一句话,只要他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放下弓箭,让他回去。

    可是兰沉却不声不响,抓着箭靶板,朝那个位置走去。

    他一如既往地倔强。

    用这种卑微的姿态,却依然将陆昂气个半死。

    陆昂怒火攻心,眼睛里都像在喷火。

    兰沉走到位置上,用双手抱着箭靶板,把它举到胸口。

    箭靶圈环的圆心,正对准他心脏的位置。

    少年抿着双唇,隔空与陆昂对视。

    陆昂气得太阳穴神经在跳。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让步。

    他抬起长弓,手臂拉开弓弦,肌肉绷出健美无匹的线条,挽弓对准兰沉。

    ——箭矢的尖端,对着兰沉的眼睛。

    巴伦·菲兹一看他这模样,难免忐忑,心想: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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