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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始乱终弃世子后》60-70

    61  ? 第 61 章

    ◎请周姑娘回京◎

    深夜客房内。

    轻茵为他包扎好后, 用剪刀剪掉了多出一截的纱布,之后又去把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收进药箱里。如此忙碌一番,再去看闻扶莘的时候, 他已经将亵裤穿好。

    闻扶莘裹着被子, 一派要和衣而眠的架势。

    轻茵见状, 匆匆收拾好药箱后,就把它放在一旁, 不再过问了。

    轻茵走到闻扶莘的床榻旁边,一边说话一边去扯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怎么?公子这是要休息了?”

    闻扶莘没有说话, 闭上眼睛, 以示对她的拒绝。

    轻茵也不生气,她嗤嗤一笑, 然后没在试图扯开他身上的被子,只一只手顺着被口边缘往下滑去。

    “公子,醒醒。”轻茵低下头,在他耳边笑着说话。

    可是闻扶莘依然没有理睬她。

    不仅如此, 他还翻了个身朝里面去, 连面都不让轻茵见到。

    轻茵这才有了微微的恼意。

    她凉飕飕的开口:“也不知日日敷药,公子的腿会有好的那一天吗?难不成……会永远是瘸腿?”

    轻茵陪在闻扶莘身边的时日也不算短, 自然知道什么话说得, 什么话说不得。因而她的这些饱含凉意的话甫一说出口, 闻扶莘本已经背对过她的身体,又往回转了一些。

    闻扶莘抬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见他终于把正脸给她看, 轻茵无所谓之前说的话, 她笑了笑, 接着像是赔罪一样,蹭到了闻扶莘的身边。

    年轻女子的身体压着他放在被褥外头的手臂,闻扶莘自然能够感受到那一份柔软,但是他依然没有反应。

    轻茵像往常一样讨着他,接着动作自然的撩开被褥往下看,却是一愣,居然和往常很不一样。

    “公子?”轻茵心里这才有了担心,她怕他出事。

    但是闻扶莘的状态明显好得很,不做那事只是因为不想。轻茵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匆匆忙忙的抬起头去看他,却听到闻扶莘的一声:“出去。”

    他平淡的话音在轻茵头顶炸响,轻茵看着他,满心疑惑,“为什么?”她问。

    闻扶莘道:“没有原因。”

    轻茵不相信,得不到就要闹,“怎么可能没有原因?公子你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的?哪里不舒服?通通告诉我就好。”

    闻扶莘静静看了她一会,还是摇头,“不需要。”说着话,闻扶莘抽出了被轻茵压在身体下的手臂。

    辛辛苦苦那么久,到头来只得了这么几个,轻茵心里的困惑更深。她想不通为什么今天闻扶莘这么反常,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仔细回想。

    轻茵好像想到了。

    盯着闻扶莘看了一会儿,轻茵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很可惜她最终什么都没有找到。

    轻茵叹气。

    “那好吧。”说着话,轻茵从床榻上退下,“公子,那我下去了。”

    闻扶莘没有说话,他甚至在轻茵离开之前就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

    轻茵轻着步子下了床榻,然后提起药箱往门外走去。

    直至听到轻茵关上房门的声音,闻扶莘才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头顶的纱帐,他若有所想,遇到周雪韶和魏襄,实在是他意料之外。

    本以为,不会再遇了。

    更是没想到周雪韶至今仍与魏襄在一处。

    她是怎么想的?

    他正掂量着那二人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膝盖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闻扶莘咬咬牙忍住了。他觉得小腿冰冷且僵硬,愈加裹紧了被褥。

    后来他仍在想着。

    不知是膝盖痛还是怎么,闻扶莘没忍住哼出一声。

    好在轻茵离开了,否则又要为这小事烦他。

    轻茵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一边走一边打一个喷嚏。

    她回头张望一番,却是不知身后是否有人在惦记她。

    轻茵缓过心思来继续走路。

    想到之前闻扶莘对她的态度,轻茵心里很不舒服,以及她实在想不通,闻扶莘为什么今天如此异常。今天发生的特别的事是……

    想到今天遇见的两人时,轻茵心里静了片刻。那大概,便是因为这个吧。这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闻扶莘若是碍于此,大可以同她说呀,何必藏着掖着,闷不作声。

    闻扶莘的这种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轻茵愤愤想到。

    客房前。

    周雪韶坐在推开的窗户旁边,视线看向回来客房的那条必经之路。

    远远的,周雪韶就在模糊的灯光底下看到一道貌似是年轻女子的纤纤身影。隔了一会儿,那人走近了一些,周雪韶才敢认清楚是轻茵。

    轻茵终于回来。

    周雪韶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雪韶倒不是害怕轻茵遭了意外,毕竟他们置身于此,哪里能那么轻易就出了事。

    不过说不担心,周雪韶也仍有少许忧心,毕竟入夜许久,天沉沉的,轻茵好不回来,周雪韶担心她也是应当的。

    眼下见到提着药箱过来的轻茵,轻茵脸上却是一阵白一阵红,周雪韶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等到轻茵走过来的时候,周雪韶才吭声。

    “轻茵姑娘。”周雪韶叫住了她。

    轻茵听到声音,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轻茵看到有光芒从窗里面倾泻而下,往前凑近一看,见到她姣美的面庞。

    轻茵露出笑意,“周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周雪韶道:“不也是要休息了,不过白日里头有一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就想着向轻茵姑娘问上两句。”

    听到周雪韶说她要向她询问,轻茵愣了下,而后越发喜上眉梢,站在外面,隔着窗户就问她,“周姑娘,是什么事呀?不妨现在就与我说说。”

    轻茵打心里觉得好奇。

    周雪韶想着,毕竟是她有问题想请教轻茵,现在却让轻茵站在外面说话,总归是不好。

    “不若轻茵姑娘进来坐,可好?”周雪韶说道。

    轻茵在乐意找个歇脚的地方先歇一会儿,轻茵进了周雪韶的房间,坐下后,与周雪韶面对面,轻茵笑说:“这下子周姑娘总能说了吧。”

    周雪韶也笑了一笑,灯光映照下她的容,格外婉柔。

    “其实是与闻公子有关。”周雪韶轻轻说起。

    “公子?”轻茵觉得意外,只因她想不出闻扶莘有哪里特别,“周姑娘直接问我就是,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雪韶点了点头,见轻茵态度如此,索性直接说道:“我是想问轻茵姑娘一声,闻公子的左腿有疾,那是他何时伤的腿?”

    提到闻扶莘的腿,轻茵脸色微微有了变化,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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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不自然的神情,很快被她的微笑掩藏,轻茵向她摆了摆手,“周姑娘这可问错人。我遇到公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我可不知道他是何时伤了腿。”

    周雪韶疑惑,“莫非轻茵姑娘不是从前侍奉在闻公子身边的人吗?”

    轻茵摇了摇头,说道:“我能与公子相逢,当真是上天垂怜。”轻茵说起这句话,想起自己的身世,连忙一叹息,若有忧伤之态。

    轻茵的这副样子落入周雪韶眼中,只觉轻茵正暗自神伤,周雪韶心知自己是提到什么不该提起的事情,匆忙想要向轻茵道歉,却被轻茵一笑婉拒道:“这和周姑娘没有关系,只是我想起了我前头的事情,至今心里面还是有点难过。”

    提及身世,轻茵唇角的笑意微微淡了,显然有些许落寞之意。

    周雪韶与她不过今日才相识,为此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她只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轻茵知道周雪韶有心抚慰她,连连点头,称:“正是周姑娘说的这个道理,所以我现在跟着公子,已经心满意足。”

    说话之时,轻茵想到与闻扶莘平日相处的点点滴滴,视线飘忽到窗外面,看到头顶已经黑了的天,想着从前这个时间,她都是与闻扶莘在一处的,今天却……

    余光瞥到身旁的周雪韶,轻茵竟在旁人面前还想着那事,不由得暗自羞愧低下了头。

    周雪韶看着轻茵不知为何忽然红了脸,她一无所知,只明白现在轻茵没那么多难过的由头了。

    而既然轻茵也对闻扶莘左腿受伤的前由毫不知情,那么周雪韶便没有其它想说的话了。

    与轻茵匆匆聊了两句,再没有话要提及,轻茵主动告辞离开,周雪韶则在轻茵离开不久后,洗漱入睡了。

    睡觉之前忧思良多。

    周雪韶至今没能知道闻扶莘的腿是何时受伤的,既然不能从闻扶莘亲近的人口中得到答案,那么周雪韶若是还想知道缘由,便只能亲自去问一问闻扶莘本人了。

    可是闻扶莘会告诉周雪韶吗?

    腿疾之事,外人虽能看得出,但其实是一件私密事。这么长时间过去,周雪韶与闻扶莘的关系只会从当初元洲谈诗书、说见解的纯粹友人关系一降再降,至今于对方而言,周雪韶只是一位能说得上话的故人。

    更何况还不提及魏襄做过的那些事。

    因着以上种种思量,周雪韶完全没有底气向闻扶莘问及此事。

    可是周雪韶又不会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就此安安心心。越是不知情,周雪韶越是觉得苦恼,总想着那“万一”。

    因而反复思量过后,周雪韶最终决定还是等到天明过后,再言辞谨慎的从闻扶莘口中打探到真实情况。

    周雪韶睡得晚。

    入睡之后,睡得也很不安稳。

    睡着的时候,周雪韶总听到风吹窗柩的声音,却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周雪韶也没有勉强自己提习精神去查探,就这样囫囵吞枣梦了一宿。

    第二天清早。

    周雪韶才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坐在床边,仔细听了一下,走过来的人脚步轻盈,应该是轻茵出了门又回来。

    周雪韶自认为自己起身很早,却没想到轻茵比她更早,心中惊叹。

    轻茵从外头回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笼罩的缘故,她的脸上有满面红光。

    轻茵很高兴。

    高兴之余,想到半夜三更去到闻扶莘身边时,轻茵向他问的那个问题。记得那时候他们打的正火热,闻扶莘听到这个问题,明显愣住了,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她实情。

    后来一夜就这样过去。

    轻茵真是高兴,思念公子思念的紧得了公子就算了,还顺带着帮着周雪韶也问到了答案。

    轻茵敲响了房门,声音想起来,她又觉得不妥,毕竟她是晚出早归,所以这么早动身。可周雪韶不同,这样贸然敲门,指不定惊扰了她。

    于是轻茵轻声向房门里面问了句:“周姑娘,你起身了吗?”

    过了一会,没有回应。轻茵自觉打扰,想要离去之际,里头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周雪韶打开了房门。

    “轻茵好早。”周雪韶笑着说起。

    轻茵脸上笑笑,面颊上闪过一丝报赧神情,含糊应下周雪韶的话,“是啊,天气好也就起得早,周姑娘也很早呀。”

    周雪韶抿了唇,没有说什么。她一向早起,今日尤其早,只是因为她昨夜睡得不好罢了。不过这点小事,就不必与轻茵道明了。

    因为注意到轻茵是回来的,周雪韶当然以为轻茵是先前出去溜了一圈之后才回来,所以周雪韶自然而然的问她:“不知道轻茵姑娘出去的时候,可有看到闻公子?”

    提到闻扶莘,轻茵愈加羞红,她愣了半晌,点了点头,“嗯、嗯。的确见到了。”不仅见到,还见了一整个后半夜。

    而轻茵也很快想到周雪韶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问到闻扶莘,这个时候,轻茵脸上越发欢喜,她笑着同周雪韶说道:“周姑娘是要去寻公子吗?”

    周雪韶点头。

    “公子方才起身后又歇下来,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起来。”轻茵说道。

    周雪韶说:“不碍事,晚些时候我再去寻闻公子。”

    轻茵笑了笑,继续说道:“周姑娘大可以不必前往寻找公子,只因为我已向公子问到了周姑娘想知道的事情。”

    轻茵竟能在她没有主动托付的情况下为她办成事,周雪韶听到轻茵这样说,很是惊愣,周雪韶心有触动的同时感叹起轻茵姑娘是难得的实诚好人,也难怪闻扶莘会将她留在身边。

    周雪韶心下感动,此刻,周雪韶想知道的关于闻扶莘的腿是如何受伤的答案就在面前,周雪韶却没有着急立刻向轻茵询问。

    周雪韶上前走到轻茵面前,认认真真的向她道出一声感谢,“轻茵姑娘有心了,难为你肯愿意为我奔走。”

    轻茵听到这话,连忙摆了摆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不要紧的,公子常教导我,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帮就帮。所以周姑娘不必特意感激我。”

    周雪韶颔首。

    周雪韶已经收拾完毕,请轻茵进来坐一坐。虽然周雪韶也很想知道轻茵从闻扶莘口中打探到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在那之前总要先做好待客之道才行。

    晨起。

    周雪韶还没有用过早膳,至于轻茵……

    她问了问轻茵,轻茵也说没有。

    后来,她们叫了客栈前头的店小二过来点了些早食。一边等早膳过来,周雪韶一边向轻茵询问:“不知轻茵姑娘可否现在告知我,闻公子究竟为何伤了腿?”

    她一瞬不眨地看着轻茵。

    轻茵早就想与她直接道明了,不过周姑娘是个体面人,愿意先尊尊敬敬的待着她,然后再向轻茵询问她想知道的事。

    轻茵很受用。

    她连忙想要开口,却注意到周雪韶格外认真的神情,不知为何,轻茵从这里联想到了前半夜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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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莘对她的拒绝,轻茵的话到了嘴边,将要说出之前,却还是咽了下去。

    “周姑娘,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轻茵心里藏了事,向周雪韶吐露。

    “嗯?”本是周雪韶向她询问因果,如今不知为何,忽然逆转了情况。只是,周雪韶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轻茵知晓呢?

    周雪韶不知道,她点了点头,同轻茵说道:“轻茵姑娘问我,我定然回答。”

    见她如此,轻茵坦然一笑,“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就是想知道周姑娘和公子以前是熟识吗?”

    周雪韶没有点头,“我与闻公子确实一早就认识,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说完话,轻茵又问一声:“那周姑娘为何这样关心公子的腿伤?”这才是轻茵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周雪韶沉默片刻后,回复:“我知晓自己过问这般事极为不妥,只是……只是轻茵姑娘,这却是我必须要知道的事。唯有确定这件事,我才能想到要如何与那人继续走下去。”

    周雪韶低垂着眼眸,说出这番话。轻茵听清楚后,念及周雪韶话里的“那人”,她迟疑一会,问:“周姑娘说的,是不是和周姑娘同行而来的那位公子?”

    自然是魏襄。

    周雪韶轻轻应下。

    轻茵这才略微有些明白,既然知道周雪韶不是为了闻扶莘,那轻茵也没有什么地方可操心的了。

    她重新高兴起来,“周姑娘我与你说吧……”

    正好这时外头有了声响,许是客栈的店小二过来送粥饼给她们吃。外面动静很响,打扰到了她们的对话,没有办法,只能先去给店小二开门。

    周雪韶走到门前,只觉得外面的人落在门上的阴影很是巨大。心里怀着疑惑,周雪韶开了门,却见到门外站满了穿着铠甲的甲士。

    难怪会那样吵闹,阴影又是那样巨大,原来不止一人,来这里的人更不是所谓的“店小二”。

    为首的那名甲士在见到周雪韶后,展开了手中拿着的画像,画里画外比对了一番,确定面前的人就是画里的人之后,甲士向她抱拳行了军礼。

    “殿下有令,请周姑娘回京。”这名甲士开口说道。

    殿下?

    谁?

    周雪韶一时心生茫然,她离开上京太久,记忆中的殿下早已模糊了,就算面前这群人这样说,周雪韶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来他们口中的殿下是姜朝嘉。

    隔了一会,周雪韶才向他们问起,“你们是奉庆王殿下的命令找到这里来?”

    对面的甲士听到周雪韶的话后,立即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仍然在她面前低着腰身,口中是对上京那位殿下无比尊崇的敬意。

    “如今周姑娘该改口了。应当称其为,太子殿下。”甲士说道。

    周雪韶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上京早已发生了改变,周雪韶离开之前还是庆王的姜朝嘉,现在已经贵为一朝储君。

    唯独一人之下而已。

    多么崇高尊贵的一个位置。

    不过纵然面前的甲士说是奉储君之命来这里带她回去,周雪韶仍然心怀疑虑,“为何太子殿下会知晓我身在此处?”

    甲士们没有说明白,他们只毕恭毕敬,向周雪韶回复:“此事我等也不知情,我等是奉命而来,待周姑娘回京以后,便能知晓一切。”

    周雪韶缄默不言。

    她当然要回去。

    但是,是只有她一人回去吗?

    周雪韶没有立刻回应这些甲士,而即便周雪韶不回复他们答案,他们奉的是一朝储君的命令过来,其实也不需要周雪韶的回复,不问周雪韶愿不愿意,最后的结果都只有“愿意”。

    周雪韶的眼神飘忽,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她不信他不知道,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魏襄,到底在哪?

    面前的甲士在催促周雪韶收拾好行囊和他们一起回去,周雪韶潦草应下。身后的轻茵从房间内出来,见到这么多的甲士,不由惊呼一声。后来过了一会,发现这些人没有什么动作,轻茵也安心下来。

    周雪韶回到房间等待。

    她在等他过来。

    他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魏襄,究竟在做什么……

    思绪纷乱,即使现在轻茵有绝对多的时间来向周雪韶诉说闻扶莘所受腿伤的实情,可周雪韶也没有心思继续听了。

    有太多她不懂的事。

    这一件,只是在其中而已。

    而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明显就是不知踪迹的魏襄,以及远在上京却能准确查探到她的消息的姜朝嘉。

    周雪韶一直在等。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一声动静,她心中隐约有所感应,轻茵说起的话被周雪韶暂时撂在了一旁,她推门而出,此时阳光照溢流金,魏襄在从分成两列的甲士之中向她走来。

    周雪韶内心的焦急紧促之感,再见到魏襄的这一刻,通通烟消云散。

    他还在。

    周雪韶立定在门前,等着魏襄从众人之中向她走过来。明明距离不远,可魏襄的每一步却好像都万分缓慢。

    62  ? 第 62 章

    ◎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魏襄走到她面前, 见她默然无声,知道周雪韶此刻心中所想,魏襄上前牵住她的手, 含笑将她带入房间里面去。

    一直陪在周雪韶身边的轻茵见状, 也很有眼力见地从房内离开。

    魏襄带着周雪韶坐到桌前。

    桌上有一盅温热的甜粥, 魏襄端起来,用调羹舀了一勺, 然后递到了周雪韶的唇边。

    “还没有用过早膳吧?”魏襄道。

    周雪韶低眸看了眼调羹里的甜粥,摇了摇头,伸出手略微一推, 魏襄懂她的意思, 很快也就放下了,不再勉强她。

    “我没有胃口。”周雪韶声音略低, 而后掀开眼眸看向魏襄,不过周雪韶没再说什么,只等着周雪韶开口向她询问。

    没过多久,魏襄抿唇笑了一笑, “不想吃就不吃, 只是不久后舟车劳顿,等一会儿还是要带些吃食在路上的。”

    周雪韶听了他的话, 随即问道:“为何庆王……不, 太子殿下会知道你我在此?”这是困扰着周雪韶的一个疑惑。

    魏襄知道, 也没有打算含混过去,魏襄稍微收敛面上笑容,他说:“从始至终太子殿下都是那个最关心我们的人呢。”

    魏襄说“我们”, 这其中自然包括周雪韶与他。

    周雪韶当然更不能理解, 为何魏襄要这样, 魏襄要说姜朝嘉一直在关注他和……她?

    “为什么?”周雪韶问出声。

    而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更何况姜朝嘉使用的阴谋诡计也太过险恶,眼下并非是一个向周雪韶诉说全部真相的好时候,魏襄沉默片刻,只告诉了周雪韶外面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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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那些甲士。

    “我们等不到去江都的时候了。”魏襄直截了当,他看着周雪韶,说道:“京中生了变故,现在不仅是你,我也急需得回去,否则……否则将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魏襄说的其实没那么明白,但周雪韶向来是懂得上京城内的风云诡谲,权力斗争一旦有了变化,就会给权力之下的人们带来更大的灾难。

    因此周雪韶听完魏襄说的这话,心里就已经预料到了二三分。

    她其实打心底畏惧那股强权,就好像内心深处始终对姜朝嘉这个从前的庆王、如今的太子怀有敬畏一般。尊敬也有,但害怕实多。

    周雪韶不敢深知其中内情,可是在那上京城中还有她惦念的人,因而未过多久,周雪韶向魏襄问道:“这场变故,可会与我父亲他们有关?”

    这便是她惦念的人。

    而魏襄在听到周雪韶的这一问后,静静注视着她很久,魏襄没有摇头,他只说:“这是一场谁也无法避开的风波,所以现在我们要回去。”

    魏襄话中委婉,却让周雪韶心里一咯噔,为此不由忧心起远在上京城中的父亲一家。

    “酥酥。”这时候,魏襄又叫了她一声,对上周雪韶闪动的目光,魏襄说道:“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

    周雪韶点了点头,“好。”

    话虽如此,但是魏襄却没有带着周雪韶即刻走开。

    魏襄重新捧起放在桌上的那碗甜粥,将之端到周雪韶面前,魏襄道:“还是吃一点吧。”

    周雪韶明白魏襄这是为她考虑,也想到不久后的行程上将有一路颠簸,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周雪韶颔首,从魏襄手里接过甜粥。

    吃了一小半后,周雪韶放下碗勺。

    魏襄陪着周雪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与周雪韶一起出了房间。

    走到房间之外,那群身披铠甲的甲士依旧站在外头,见到他们从房间内走出来,稍微往他们的方向移动半分。

    周雪韶的视线从这群甲士身上收回来,往旁边看了看,见到正望着他们满目担忧的轻茵,以及轻茵身旁方才不久才过来的闻扶莘。

    触及周雪韶的目光,闻扶莘微微笑一笑。

    周雪韶另有心思。

    周雪韶对站在她身旁的魏襄说了一声:“我有话想同闻公子单独说说。”

    她看着魏襄,魏襄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对着周雪韶笑一下,魏襄从她身旁退让出了一个位置。

    魏襄什么都没有说,往那群甲士所在的地方走去。

    仍然留在这里的婢女轻茵见状,迟钝了好久,才留下一句:“那周姑娘与公子好好说话”。

    轻茵匆匆离开。

    于是廊道之下,只剩下周雪韶与闻扶莘两个人。

    闻扶莘往周围扫视一圈,之后与周雪韶说道:“此处人多,周姑娘若是想与我说话,便随我去一处清静地方好好说上一说吧。”

    闻扶莘这样说,即代表周雪韶要离开魏襄的视线。周雪韶回头看了眼魏襄,他也正注视着她,见到周雪韶看过来,魏襄似是想到原由,他轻轻颔首。

    周雪韶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眼前的闻扶莘,道:“好。那就和你一起去一个清静的地方。”

    闻扶莘听罢,转身走出廊道,周雪韶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路走到客栈前面的小院子里。

    在这里,闻扶莘的脚步才有所停留。

    他问她,“不知周姑娘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周雪韶看着他,问:“现在那里催我回去,我不与闻公子兜圈子,我只问闻公子一句——”

    闻扶莘依然注视着她,虽心中早已有过预想,但闻扶莘仍然亲口问道:“何事?”

    周雪韶微微凝神,“闻公子的腿,因何受伤?”

    存放在周雪韶心中耿耿于怀至今的,只有这一件事。周雪韶抬头望向闻扶莘,想要闻扶莘给她一个答复。

    而与其说是答复,不如说闻扶莘只需要告诉她,这事是否与魏襄有关就好。

    想到这里,周雪韶心里有略微紧张感,攥紧了垂下的衣袖。盯着闻扶莘时,周雪韶的呼吸都变得格外轻微起来。

    “闻公子,为何不说话?”周雪韶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闻扶莘开口,索性直接问他。

    这个时候,闻扶莘才好像刚缓过神来似的,朝着周雪韶一笑,然后道:“周姑娘忽然说起我的伤心事,倒令我有些意外。”

    听到闻扶莘这样说,周雪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向他道歉,一句怀有抱歉的话说出口,对面的闻扶莘点点头,似乎是宽恕了她的冒犯。

    也是在这以后,闻扶莘才愿意同周雪韶说起,“我这腿是如何伤的,我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却不能将这伤疤在周姑娘面前揭露。想必周姑娘也能懂我的意思吧?”

    周雪韶当然懂得,所以周雪韶从没想过要闻扶莘自己伤疤,把旧事回忆起来。周雪韶只是想知道,闻扶莘现在这样,是不是魏襄的手笔。

    心里面这样想,周雪韶口头也问出声。

    闻扶莘听了,迟钝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稍有疑惑的表情,“周姑娘为何会这样觉得?”闻扶莘淡淡开口。

    说话的同时,闻扶莘弯下腰,一手扶住了左腿的膝盖,然后笑着同周雪韶说话:“各中详情我的确不便向周姑娘开口,不过周姑娘若是要将之误解是魏世子所行之事,那便是错了。”

    他垂下了眼眸,没有再看她。

    视线凝在院中草地的一叶绿草上,静静注视许久,耳边周雪韶说了什么话,他也没有在意。

    总之最后,闻扶莘温和含笑地与周雪韶说起告别的话。

    “远去上京,恐怕今后与周姑娘再不会有见面之日。”闻扶莘笑笑,“来日周姑娘若要再与魏世子来此江都,可一定要来寻我才是。”

    周雪韶一一应下,“闻公子大恩,我必不能忘。我这就离去了。”

    与闻扶莘告别过后,周雪韶去寻找魏襄的脚步轻快,自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走后闻扶莘盯着地上细草微冷的目光。

    另一边,周雪韶很快去到魏襄身旁,她现在和之前都不同,在魏襄面前她完全放松下来,只因为周雪韶明白过去的事情,真的过去了。

    闻扶莘的腿不是魏襄弄的。

    这便最好不过。

    虽然在闻扶莘出现之前,周雪韶的心里就有了偏移变化,但是也没有在当初元洲闻扶莘这个受害者面前,将往日事彻底翻篇,周雪韶面对魏襄时,才能解开心结。

    她轻轻眨了眨眼,因她一路小跑至此而气喘吁吁,周雪韶的面上也有泛红之意。

    魏襄见她这般,笑着上前来迎她,“怎么这样匆忙。”

    周雪韶站到魏襄面前,只是因为瞧着他,并不说话。良久过后,周雪韶才咽下心口欲说的话,她望着魏襄,摇了摇头,“没有事。”

    魏襄也没有多问。

    之后便听周雪韶说:“昭之,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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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他们所乘车马与甲士同行。

    客栈内。

    闻扶莘目送他们离开。

    转身回到客栈后,抬目见到在院中等候他的轻茵。

    轻茵也看到了闻扶莘,对他面上露出笑容,柔声:“公子。”

    闻扶莘轻轻“嗯”了一声,便要越过轻茵往里面走去。

    轻茵注视着他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在闻扶莘走出她身边一段路的时候,轻茵轻笑出声:“公子,你真好。”

    闻声,闻扶莘停止脚步,回首一望仍然停在他身后的轻茵。

    “什么?”闻扶莘问她一声。

    轻茵得了回应,很快曼步上前而至,她缠到闻扶莘的身侧,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闻扶莘被她挑拨,有些不舒服,偏过头去,却听到轻茵说:“公子好会扯谎。”

    闻扶莘身体僵了一下,他侧目看向轻茵,没有出声。轻茵却是笑容可掬:“刚刚公子对周姑娘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啦。”

    闻扶莘的脸色因着轻茵的这一句话,而变得越来越冷。

    “你都知道什么?”闻扶莘冷声问。

    轻茵笑着靠近他,在他的肩膀处蹭了又蹭,“放心。公子。我不会乱说的。”

    闻扶莘不想被她这样攀附住,意欲挣脱手臂,但是轻茵拉扯得很,闻扶莘一时间不能轻易拽动。

    推攘之间,闻扶莘听到轻茵说:“放心吧公子,我是公子的人,公子要维护魏世子,我定然也不会泄露的。”

    闻扶莘沉了面容,一声不吭。

    ……

    上京。

    太子东宫。

    午后,有一女子头戴帷帽、手持令牌,东宫无人阻拦,她便这样轻易进入了当朝储君的宫殿。

    姜朝嘉才处理完手头政务,拘楼之内来了不速之客,看着眼前手持东宫令牌的女子,姜朝嘉漫不经心放下手中笔管。

    她开始哭诉:“承蒙殿下恩情,让我能够与魏大公子得成婚姻。成婚之初,他待我倒是极好,只是时常惦念他前头那位未婚妻子。成婚至今,或许他也有厌倦之心,总之近来待我十分……失了亲近之意。”

    “院内不断多出新人,为那奴婢之事魏大公子已与我生出争执,争执过后,他便再不来我院中了……我是殿下赐婚的人,魏大公子不该这样待我。”

    “……我在京中孤弱可怜,无依无靠,唯有殿下能够帮我。”沈意柔凄凄颤颤说完这些话,上头的人一直没有反应。

    沈意柔已经尽量告诉他,她这些日子以来所受苦楚,沈意柔心中唯有一愿,只盼着姜朝嘉能帮她一把。

    姜朝嘉不该对她现在的情况视而不见,毕竟当初,是姜朝嘉找到她,说要将她赐婚给魏珩。

    当朝储君之意,沈意柔不敢违逆。更有就是沈意柔自己本身就是愿意与魏珩行此嫁娶之事,她那时候没有拒绝,现在也更是没有后悔嫁给魏珩。

    如今来到主婚人面前诉苦,只是因为沈意柔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把握住魏珩这个人——

    他时时回想起,他前面失去踪迹的未婚妻周大姑娘。

    成婚之前,魏珩找到她,与她说明娶她是他情愿,但,却不应在此时。其实魏珩不是没有觉察到是姜朝嘉暗中的手笔,才会有东宫之内出现在魏珩面前的沈意柔。

    魏珩知道。

    但从来放在心底,也一直没有与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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