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拉住她：“少爷少夫人什么时候去山间别院？我们姑娘想给少夫人画把小扇，想在去之前送给少夫人。”

    上回出门还是去礼佛，也不过是看看佛寺，上一柱香就回来了，再没想到能跟着阿宝去别院。

    两人这你来我往，瞒不过裴观的眼，出了正房门，他才问：“母亲跟你说什么了？”

    帏帽掩到襟前，隔得远远，走了过去。

    裴三夫人一面吩咐一面与阿宝交换个眼色，示意她仔细看看许家儿郎，过得，两家再走动。

    燕草坐在车中，听见那声音，浑身一颤。

    阿宝与裴珠同坐车中，出了城，她就急巴巴戴上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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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兄。”裴观沉声应他，“萧兄怎会在此？”

    一行人用完了午饭又歇过晌才出的城，到城外山脚下时，暮色渐起。

    山上国子监，都是全国会读书的人才，往后出了孝，就在那儿住上几个月，也生一个会读书的孩子。

    戥子乐了：“那就把画具颜料都带上罢，少夫人求了太太，太太说让七姑娘也一并跟去别院，散

    荼白竹月已经替她收拾起东西来：“褥子得带厚的，那边夜里凉，白天铺薄的，夜里换上厚的。”

    荼白笑了：“忘不了这些，这收最后收拾。”既是去山间，正好作画写诗，姑娘眼看就要说亲，往后一辈子也不定能有这几日松快。

    似裴珠这样的出身，一辈子也出不了几回门。

    “茶炉，药炉也都得带上，还有香料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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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心。”

    裴珠掀起车帘一角，望着稻田山水，默默记在心里，今儿就要把这些落在画纸上，把山居岁月集成画册。

    不能带母亲同去，裴观颇有些不乐，可祖母还在堂，三房总不能全走空了。

    裴珠正在屋里歪着，荼白喜盈盈进屋：“姑娘！太太允了姑娘跟着少爷少夫人一道去别院。”

    裴三夫人问：“该带的东西都带着了？有什么一时没拿的，回来说一声，我叫人送去。”

    母亲是跟她说，叫她去那儿接接灵气。

    戥子被拉进内室，手里立时塞了果子饮和酥点心，荼白让她坐到绣墩上跟裴珠说话。扭身就去收拾东西了，没几天就要走，要多的东西多着呢。

    阿宝握着马鞭，她刚想开口，被裴观握住了手：“我夫人爱紫茉莉香气，我替她合的香。”

    等往后分开了，还能时常翻出来看。

    虽只三个人去，东西装了好几车。

    萧思卿脸上诧异一闪而过，没想到啊，木头人裴子慕，竟会娶一位这样的妻子。

    萧思卿倏地鼻尖微动：“裴兄府上，也用心字香？”

    裴观先下马，又待伸手去扶阿宝。

    荼白“哎呀”一声笑起来：“真的？”

    裴观回头望去，就见萧思卿一身青纱衣，一顶东坡巾，似是刚散步回来。

    等到离府那日，裴观带着阿宝去给母亲请安拜别。

    阿宝吹着熏风，眯起眼来：“要是我阿爹在就好了。”要是大妞也能来，那就更好了。

    “我畏热，山间好避暑气。”萧思卿浑然不知他要找的人就在马车内，举扇行礼，“这是嫂夫人罢？”

    阿宝立时会意，也冲裴三夫人眨眨眼。

    裴珠看她们光忙这些：“别光忙那些，水丞，笔架，笔搁……”

    裴珠撑着坐起来，抿嘴便笑了：“是不是嫂嫂替我求来的？”

    城外青山绿水，阿宝也顾不得马匹是快是慢了，由着大黑自己走，慢慢腾腾往别院去。

    “没什么。”阿宝见裴观还盯着她，“扑哧”笑出声来，收了笑意光明正大道，“我不告诉你。”

    阿宝一摆手：“不用你，你让开些。”她上马下马哪用人扶呀！

    别院大门敞开，丫头仆妇们鱼贯而入。

    虽不出门，衣裳首饰什么的自也不能少，光是枕头就得带上瓷枕、竹枕、软枕，再是小住，这些寻常用物都得带着。

    大黑甩着马尾，阿宝骑在大黑身上，它时不时便放慢脚步，等一等那匹枣红母马，母马的肚子已经很大，眼瞅着就要生产。

    “当然是真的，我来就是叫你们收拾东西的。”

    她还是出嫁前一天跟着阿爹跑过马，已经有三个月没踩马蹬，骨头都快锈坏了。

    正待下马时，听见个声音道：“裴兄？这宅子是裴兄的？那咱们往后就是邻居了。”

    燕草紧紧系上帏帽，抱了只匣子，低下头紧紧跟在戥子身后。

    裴观是不钻香道，但他过目不忘。

    阿宝从马背上跃下，稳稳踏在地上。

    萧思卿听了笑笑，是了，世上用心字香的人，多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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