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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愿低人一等的念头,吹嘘得一句比一句夸张,几乎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

    靳司让视线转了一圈,没看见夏冉,许白微面不?改色地扯谎,“我刚才在?微信上?问过了,她人已经在?路上?,大概十几分钟后就能到。”

    靳司让盯住许白微看了会,他?不?认为她说的全是实话,但也没走。

    许白微朝他?笑笑,回?到自己座位。

    她走后不?久,有人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橙黄液体在?玻璃杯里?轻轻晃荡,放在?茶几上?时,溅出去几滴。

    递酒这人叫何照,班里?出了名的碎嘴:“你也是最近回?的桐楼?那?是跟许白微一起来的?”

    靳司让没搭理?他?,气氛莫名又冷了下来,许白微隔着一段距离替靳司让回?答,“不?是,工作原因他?早我几天来的。”

    何照哦了声,正儿八经地打量起靳司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衬衫搭条黑色西裤,领带没打,最上?面两粒纽扣散着,衬衫垂顺的质地盖住他?慵懒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规整得过分,像坐办公室的白领。

    “我在?a&u当项目总监,”说着,何照递出去一张名片,“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啊。”

    靳司让接过名片,还没看一眼,放到茶几上?,“等你作奸犯科,或者?遭

    PanPan

    遇什么意外,再谈合作的事也不?迟。”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哪能听不?出这番绵里?藏针的挤兑,何照心里?不?满,没表现?出来,笑着抿了口酒。

    有人出来解释了句缓和?气氛,“我有个亲戚就在?警局工作,听他?说靳司让你现?在?是在?当法医?”

    何照听到后愣了下,尴尬地扯了扯唇,“当法医好啊,不?用和?活人打交道。”

    靳司让缄口不?言,点了下手机屏幕,起身打算去外面抽根烟。

    沉默着来,沉默着离开,存在?感却强烈,众人面面相觑后,无遮无掩地打开话匣子,何照先开的口:“他?和?夏冉当初怎么分手的来着?”

    “谁知道,没准就是感情淡了、不?刺激了。”这人笑嘻嘻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夏冉这名字你记得倒挺牢,当初是不?是没少惦记她?”

    何照脸一僵,“这种玩笑可太不?得,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说到夏冉,前不?久我在?商场遇到了她。”阮念插了句,但她没提那?天靳司让也在?。

    “她回?桐楼这事我也知道,好像还在?三中附近开了家书店,我小侄女还去她那?买过书呢。”

    “她怎么突然回?桐楼了?”

    “可能是她妈的事吧?估计今年是打算参加追悼会了。”

    “她妈遗骨找到了?”

    “还没呢,都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找不?到了吧。”

    “那?可太遗憾了。”

    说着说着,话题又拐回?靳司让身上?。

    那?会靳司让已经抽完了一根烟回?来,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说:“对了你们还记得靳司让他?妈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当时不?还传过他?会不?会也得了那?病。”

    “这我是信他?没染上?的,毕竟她妈也是后来才得的。”

    “诶诶你们真?信她妈是意外得的?不?是真?的和?学生搞在?了一起?”

    靳司让早就过了听到楼明玥半点不?是,就非要和?对方争个无休无止的年纪,他?的神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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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情绪一样平静,只是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他?没那?耐心听完他?们为了满足自己卑劣的恶趣味讲的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转身刚走到拐角,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几秒后倏地消失。

    他?扭头,看见夏冉一动?不?动?地站在?包厢门口。

    身上?一点多余的装饰品都没有,甚至连脚上?的匡威板鞋都穿错成两个颜色,牛仔长裤一角还跑进了鞋里?。

    靳司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最近几次见面她都是素颜朝天,穿着却是认真?搭配过的,分手前更不?用提了。

    每次和?他?见面,脸上?都带着妆,问她化妆品哪来的,她都会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眼:“你猜。”

    就算约会地点在?靳家别墅,她也会精心打扮一番,精致到一丝不?苟的地步。

    让靳司让印象最深的是她潋滟红润的唇,分外招人,以至于?每回?她盛装打扮后,他?的目光在?她唇上?流连的时间格外漫长。

    被她捕捉到,一开始她会略显不?自然地伸出舌头在?下唇一舔。

    小巧的舌尖藏着一条看不?见的细线,线的另一头,勾住他?的心脏,她轻轻一动?,他?的心脏就起伏得厉害。

    看见他?方寸大乱,她才笑颜盈盈地说口红是她从方堇那?偷偷拿的,“靳司让,我漂亮吗?”

    一个人最真?实的情绪波动?会表现?在?他?的心跳节奏上?,靳司让没法忽视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哑着嗓子嗯了声。

    “这口红好像是桃子味的,你要不?要尝尝?”不?待他?回?答,她已经配合似的撅起嘴。

    他?便将唇贴上?去,从转瞬即离的试探变成暧昧的厮磨,谁也没舍得离开。

    响亮的摔门声将靳司让游离的意识拉扯回?来,夏冉已经消失在?门的另一边,他?快步上?前,推开门,看见她背对着他?,扬着一个碎酒瓶,正对何照。

    她身形消瘦,在?他?眼里?,却是威风凛凛的。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搞不?搞的?以前你就爱带头嚼他?的舌根,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张嘴怎么还是这么能喷粪?要不?要我用血给你洗洗。”

    一片静默里?,只有靳司让突兀地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夏冉?

    这个一直都不?到答案的问题在?这一刻陡然明朗。

    曾经的她身上?有种灵动?的美?感,善良又坚韧,和?死?气沉沉的他?是两个极端,人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格外向往,毋庸置疑,一开始他?就被这样的她所吸引。

    没有人知道,在?她成为他?的恋人前,她先一步成为了他?的英雄。

    33

    夏冉其实不能确定林束那句话的真?实性, 她?想要无视,更想回一句“他和谁打架都跟我?没关系了”,然而嘴巴就像被坦诚做成502胶水黏得密不透风, 心也跳乱了。

    乱到忘记换一套体面?的衣服, 以便用光鲜亮丽的姿态去面对那群曾让她?无比恶心的人。

    林束在电话里没告诉她包厢号, 她?只能一间间地找过去,可能是运气好,不到两分?钟,就找到了房间, 透过门上的四方玻璃,看见里面的人觥筹交错, 笑容满面?。

    她?没发?现靳司让的身影, 只看见了穿着无袖连衣裙妆容精致的许白微,嘴唇一张一合,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唯一能看出的是,在听见她?的话后, 身侧的人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这让夏冉联想到过去许白微一些卑劣的行径, 猜忌越来越重,占据她?整个大脑,在听见何照那句“不是真?的和学生搞在了一起”后,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变成不管不顾的冲劲。

    她?用力推开门, 反手摔上,“你刚才在说什么?”

    一开始还没人认出她?, 以为是走错包厢的, 直到混乱间有人叫了声?夏冉,气氛瞬间凝滞。

    何照眯了眯眼?, 声?线不太平稳,像被她?的突然出现扰乱了情绪,“你怎么来了?”

    夏冉扫了眼?许白微,“我?也是一班的,也被邀请过,怎么就不能来?”

    许白微淡淡笑了笑,不言不语,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姿态。

    夏冉收了视线,一手扯住何照衣领,右手举起酒瓶,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往桌几?上狠狠一砸,拿缺口对准何照,轻声?慢笑地重复着同一问题:“你刚才说什么?”

    何照看了眼?泛着亮光的玻璃碎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下,装傻充愣地反问回去:“我?说什么了?”

    有人试图上前阻拦,还没碰到夏冉胳膊肘,夏冉又逼近些,手里的酒瓶离何照眼?睛几?乎不到两公分?,

    何照知道她?很疯,这会也是真?怕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骤然改口:“我?错了还不成,你先把瓶子放下,我?跟你好好道歉。”

    夏冉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轻轻笑了声?,眼?神却像淬了霜的刀刃,狠狠扎向对面?的男人,“你跟我?道歉?你跟我?道什么歉?以前你就爱带头嚼他的舌根,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张嘴怎么还是这么能喷粪?要不要我?用血给你洗洗?”

    她?早就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争执不过五句,就胀得脸红脖子粗、眼?泪哗哗直掉的怂样。

    她?学会了阴阳怪气,学会如何用含笑的语气直白地刺中对方的要害,刀柄一转,划破皮肉,让他们温煦皮囊下的丑态无遮无掩地暴露出来。

    为配合咄咄逼人的气势,她?还特地敲碎酒瓶,一脚踩上茶几?,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应对势单力薄的局面?。

    一切看起来那么成功,至少夏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感

    丽嘉

    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靠近她?,她?的情绪在冷静和慌乱中不受控制地来回切换。

    音乐没停,只是无人在唱。

    夏冉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她?僵硬地扭头,目光瞬间变得僵直,上滑得异常缓慢,与他沉沉的眼?接触不到两秒,倏地挪开。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迟来的声?音:她?被林束骗得彻底。

    全身上下的力气像被掏空,不够她?完成这场闹剧的收尾工作,她?的手垂落下来,酒瓶掉在地上,在沉寂的氛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靳司让和以前一样,一句话没说,精准地扣住她?手腕,只是这次他没立刻拉走她?,而是将她?往身后带,在目光与何照相接的一瞬间,嘴角擒上松垮的笑,“什么事情非得在背后议论,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个清楚?”

    何照惊魂未定,脸色还是刷白一片,嘴上却又开始装起无辜,“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吧,你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开始咬人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靳司让笑了声?,“就当你还有你们刚才没说什么,那来聊聊八年前的事,八年前你们跟你们爸妈一起说的可不少。”

    在座的人除了许白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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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话后神色都不太好看。

    靳司让不紧不慢地接上:“''恶心死了''、''怎么这么不知廉耻''、''该不会一早就搞到一起了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前两天?我?还看到他们一起去了医院,该不会搞出事了吧''、''离他们远点,省得染上一身腥……”

    他每说出一个关键词,夏冉脸色就白了一个度,她?想捂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奈何一只手被他紧紧箍住无法挣脱,只能由着过去这些污言秽语肆意侵占大脑。

    靳司让顿了两秒,回头看她?一眼?,攥住她?手的力气更大了。

    空气停止流动,许久才听见一声?:“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提可就没意思了啊。都是老同学,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和和气气地结束今天?不好吗?”

    靳司让转回去,轻笑一声?:“先提的不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聊得多?开心,怎么我?一来,个个都成了哑巴。既然憋不住想要看别人笑话的心,那就在这一口气把话说完,好听的难听的我?都会受着,实在听不下去的——”

    他踢了踢脚边的碎酒瓶,“她?刚才没做完的事,我?替她?续上。”

    全场噤若寒蝉。

    靳司让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错过了现在畅所欲言的机会,就得劳烦你们以后把嘴管牢。另外,你们刚才应该也都听到了,我?现在当了法医,这双手解剖过的尸体多?到不计其数,要是你们没能管住嘴,我?有一百种切开你们喉咙的方式。”

    转过身的前一秒,他收敛了凛冽的眼?神,松散地落在夏冉脸上,“我?们走。”

    夏冉迟缓地挤出一声?:“好。”

    她?脚底轻飘飘的,被他拉到另一个空包厢,空调没开,燥热有增无减。

    两个人天?南地北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夏冉心里疯狂打鼓,就在她?按捺不住前,靳司让先开口:“在这待到我?回来。”

    夏冉愣了下,就这样错过了接话的最佳时机,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她?不确定自己等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在心情还没彻底平静下来前,包厢门被人推开,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响扑入耳膜。

    靳司让快步走到她?面?前,单膝着地,脱下她?的板鞋,在她?破了皮的地方简单消毒后,用创可贴贴上。

    动作干脆利落,夏冉还没回过神,他就结束了一系列操作,松开手,“别穿进去,就这样趿着。”

    夏冉低着头说:“鞋子会变形。”

    “我?给你买新的。”

    潜意识里的声?音差点让她?脱口而出,说出那声?略带俏皮的“好啊”,万幸她?忍住了。

    夏冉暗暗吸了口气,脚跟牢牢贴在沙发?上,“哥。”

    她?叫他。

    他没应。

    她?轻声?说:“我?先回去了。”

    顾不上疼,她?的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在走到门口前,还是被他拽住,往回扯,后背撞上墙壁,他的手垫了下,痛感削弱大半。

    “是许白微叫你来的?”靳司让低声?问。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夏冉不敢说实话:“是。”

    “她?怎么跟你说的?”

    “就让我?过去。”

    “其他呢?”

    “没说。”

    安静一瞬,靳司让不留情面?地戳穿她?的谎言,“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会往左边瞟。”

    空气里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左边是藏着你能成功哄骗我?的答案?”

    夏冉咬住唇,用了狠劲,干燥的唇破了块皮,血渗出来,又被她?抿去,“林束跟我?说,你和别人打架了。”

    沉默许久,靳司让面?无表情地说:“就算他没骗你,现在的你,也没有立场出面?干涉。”

    他口不对心,说着一针见血的伤人话,心里的愉悦却多?到快要装不下,满脑子都是:

    她?还是会替他出头,她?还是在乎他的。

    这种时候言多?必失,夏冉绷直了唇,抗拒的姿态一目了然。

    包厢昏暗,借着外面?的透进来的光,勉强能看清对方的半边轮廓。

    夏冉被闫平掐过的位置红印未消,只要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靳司让的目光避无可避,笔直地落到对面?,她?的一切就那样赤|裸地袒露在他眼?里,包括她?的无措和慌乱,眼?底跳跃的水光,通通无处遁行。

    他单手箍住她?,抬起左手,宽大的掌心在她?颈间缓慢描摹,轻轻松松地掌控住她?的生杀大权。

    “脖子怎么了?”

    呼出的气息灼热,喷在夏冉脸上,一寸寸地渗进毛孔,她?不着痕迹地一颤,微抬的视线窥见他波澜不惊神色下疯狂涌动的暗潮,嗓子突然干到发?涩发?扬,勉强挤出:“没什么,你不用管。”

    冷淡的态度显而易见。

    靳司让大脑突然停止了思考。

    刚才因她?不顾后果和代价强行替自己出头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敷衍了事后的恼怒和不甘。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比谁都清楚怎样才能勾起最大程度地勾起一个人的不甘心。

    这世界上最能冲垮一个人理智的就是不甘心,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上升得缓慢,下坠却在一瞬间,笔直的,虽有预兆但还是让人防不胜防。

    就像现在的“你不用管”,让他突然意识到,重逢前后占据主导权的人其实一直没有变过。

    这段扭曲的恋情是从她?一句话开始的,结束也由她?说了算,她?压根就不在乎他的意见和想法。

    她?到底将他当成了什么?

    没有自我?意识、受她?支配的傻狗?她?给他一块肉,他就得感恩戴德地给自己拴上一条狗链子?

    靳司让扯了扯唇角,夏冉刚剥离出这笑容里的讽刺成分?,半边下巴被人用力箍住,抬起,濡湿的触感霎时侵袭而来。

    这个吻落得很重,带点惩罚性质,像两块没有生气、感觉不到疼痛的息肉在相互挤压。

    紧接着,转为主导方的啃噬。

    唇再?次被咬破,血腥味不重,强烈的是没完没了的痛感,尤其是腰部,束缚着她?的力道很重,她?完全挣脱不开。

    破碎的字音断断续续地从唇间溢出,“哥,我?疼。”

    靳司让听出了,明知这时装聋作哑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偏偏被本能影响,他蛮横的力气卸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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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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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夏冉想起了从前。

    每每情动之?时,或在怒火中烧之?际,他的吻技就会变得格外拙劣,节奏时快时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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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能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而那时候,她?总会装可怜,用细细软软的嗓音说:“靳司让,我?痛。”

    他便会下意识松开手。

    他总是这样,蛮横永远只表现在言语和一些根本伤不了她?、他却自认为足够狠戾的行动上,实际上,他的心,在她?面?前总是软得一塌糊涂。

    说来讽刺,以前的她?完全察觉不到这些,他们在一起后,她?将他所有的好都视为理所当然,比起回馈,她?更痴迷沉沦于他毫不遮掩的偏爱中。

    她?被他宠到肆无忌惮,宠到喜欢装聋作哑,宠到逐渐沦落成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是曾经的她?最不屑成为的那类人。

    他想要牵手,她?会主动递上她?的手。他想要亲吻,她?就献上她?的唇。

    她?的大方全都表现在满足他的欲念上,她?天?真?又自负地认为,在情感上付出的不对等,都能用肉|体偿还。

    苏岚说的对,爱情不是一个不等式,同样它?也不是可以论斤称卖的交易品。

    也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她?想要释放出的爱要远远多?于她?能释放出的爱。

    等到她?意识到她?应该摒弃吝啬付出的自我?时,命运的愚弄和她?自身的怯懦残忍地剥夺了她?能真?正?带给他幸福的机会。

    不知不觉中,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和对方堇一样与日俱增的愧疚,这愧疚不仅因为她?先叫停了这段关系,又耽误了他这么多?年,也因她?察觉到不管她?怎么做,她?对他的爱永远追不上他对她?的情。

    以前是笨到不知道如何去回馈他的真?情,现在的心虽然还是满的,但灵魂已经空空如也,她?不再?有力气去爱去偿还。

    “哥。”

    靳司让垂眸看她?。

    夏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一个能让人晕头转向的吻,后遗症严重,隐藏在皮表之?下的血液依旧在沸腾燃烧,或许应该在这时趁热打铁,将过去所有不明朗的话、包括今天?晚上种种昭然若揭的行为都摊开了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他们都太胆小?了,怕捅破窗户纸后,映入眼?底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最后只能逃避一次又一次,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沉默,以此来粉饰太平。

    同时他们也都知道,这样的沉默,在对方眼?里,其实或多?或少带点算计意味,就像在对方脚边挖出一个大窟窿,谁先沉不住气开口,谁就会陷入底下的泥沙之?中,不得喘息。

    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被推开,有歌声?泄了出来,是陈奕迅的《葡萄成熟时》。

    也是夏冉很爱的一首歌。

    歌词里有一句:“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终于摸出来,但岁月却不回来。”

    不同于原唱温柔缱绻的嗓音,带点歇斯底里的怒吼,调也跑了不少。

    不太好听,胜在参杂了过分?充沛的原始情感,她?的心脏被冲撞得摇摇欲坠,从眼?眶带出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另一个人的颈间,像火一般侵入身体,迅速烧出燎原之?势。

    靳司让顿了下,松开了包裹住她?脸颊的手。

    两个人的间隙空出些,随后被一双白皙的手填满。

    夏冉紧紧攥住他胸前单薄的布料,只将额头抵靠上去。

    她?应该是说了什么,可惜声?音太轻了,被歌声?盖过,靳司让没能听见。

    34

    歌声停下不久, 有人经过,窗户透进来的光变暗两秒,紧接着响起林束的嗓音, 像在打?电话, 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不知道来了没有, 还没见?到呢,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夏冉止住了泪,无地自容般的屏住呼吸,身子贴在墙上没动, 脊背绷紧成一片坚硬的钢板。

    靳司让将脸别过去几?度,垂落的目光还定格在她身上, 看着她?惶然的模样, 刚才的心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略带嘲讽地笑了声:“你怕什么?怕被看到?在这方面?,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他?的嗓音没有压低, 反而抬高不少,恨不得?将外面经过的人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

    夏冉没说话, 翻涌的思绪停歇的下一秒, 又听见?高跟鞋敲地的声响,她?下意识偏头看去,隔着窗玻璃和许白微对上视线,整个人有了小幅度的颤抖。

    她?的反应和外面?的声音, 靳司让自然注意到了,甚至能猜出现在经过的人是?谁。

    非要互相折磨的狠绝卷土重来, 他?箍住她?的细腕, 交叠,抬高, 摁到头顶的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唇,先是?不轻不重地啃咬几?下,然后含住轻吮。

    单薄的衣衫下,他?的身体滚烫,紧实的胸腔朝她?那压去,手指比贴上素色壁纸的墙面?还要凉,渗出些汗,濡湿的触感不疾不徐地游走于她?的后腰。

    夏冉却已经没了慌乱,呆滞地看着玻璃窗外的人。

    记忆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很多被她?遗忘的细节在脑海中?连接成一条线。

    那是?高考结束完没多久,她?和靳司让确定了关系,和夏日不断升腾的气?温一般,两个人一下子进入热恋期。

    靳泊闻工作忙,寒暑假也经常跑到学校给高年级补习,家里就只剩下靳司让和夏冉两个人,每到那时候,空荡荡的别墅就会成为他?们欲望的温床。

    最开始,他?们谁也没想过要品尝亚当和夏娃种下的那颗禁果,可它散发出的味道实在太过香甜。

    忘了是?谁先不满足于普通的拥抱、亲吻,又忘了是?谁的手先不安分?起来,在对方心照不宣的默许里,朝着最隐秘的方向?探去。

    夏冉仰着头,纱幔另一头灼灼的日光,刺得?她?眼睛微酸,靳司让用唇尖勾走了她?的眼泪。

    “靳司让。”许久,她?抽抽噎噎地开口。

    他?嗯了声,沙哑的调:“你叫我?名字的频率变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哥?”

    “那是?以前。”

    她?愣了下,似懂非懂,“那我?以后都叫你哥。”

    他?特别难伺候,“分?情况叫。”

    却也不说到底什么情况下才能叫他?哥。

    事后,夏冉拿腿软到快要走不动路的借口,蛮横无理地要求靳司让她?想去哪他?就背她?到哪。

    她?的两条手臂像藤蔓一般,紧紧缠在他?颈前,“让让,你说要是?被靳叔叔跟我?妈知道,我?俩睡到了同一张床上,他?们会是?什么反应,我?俩的腿会被打?断,然后逐出家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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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气?温很高,只有他?的肌肤还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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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脸贴了上去,感受夜晚深海般冰冷的神秘感。

    靳司让看不见?她?的表情,只从语气?里听出她?的纠结和微不可查的不安,“你后悔了吗?”

    她?收紧手臂,疯狂摇头说没有,她?也不敢说有,还想说什么,余光嵌进来一截淡蓝色的身影。

    一侧是?公园,朝北,一大片背着光,绿油油的枝叶繁茂,许白微就站在幽深的小径分?叉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

    夏冉不确定刚才的话,许白微都听到多少,但她?能捕捉到许白微眼底的暗流。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和惊诧、嘲讽、蔑视似乎都不沾边,直到今天夏冉依旧未能成功拆分?出。

    同样的情境之下,这一刻的许白微眼里却不见?任何情绪,仿佛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任何跌破眼球的行为在她?看来都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事。

    在靳司让再次咬破夏冉的嘴唇前,许白微平淡地收回视线,鞋跟敲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间奏分?明。

    敲击着夏冉混沌的大脑,她?迟缓地从回忆中?醒来,对上对面?不留白的眼神,一脚踩空,跌入深海,在浪里浮浮沉沉。

    时隔多年的亲热,给了靳司让一种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的错觉,她?的敏感部位依旧在锁骨,他?用湿热的指尖轻轻一蹭,她?便颤栗不已。

    反应极为生疏,就像一个不识风月的新手,可明明,他?们之前有过不计其数的欢爱。

    他?脑子里突然又蹦出一个全新的问题,是?他?这几?年不敢细想的:他?们分?手后,她?还有过谁?

    明知不该问,也害怕听到让他?恼怒又失望的答案,他?还是?没捱住好奇问出了声,用词更为犀利刻薄,劲也足,到了非要将她?戳伤,最好能两败俱伤的程度。

    “这几?年,谁还这么亲过你?你还和谁上过床?”

    听到他?质问般的语气?后,不光被他?咬破的嘴唇疼,被他?用力箍过的手腕也更疼了。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敏感,她?的敏感得?分?人,像林束那样的,就算突然抱住她?、揽过她?的肩膀,她?不会产生类似异性间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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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最多是?为他?突然越过分?寸线的行为感到不适。

    靳司让不同,哪怕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只要她?察觉到他?的气?息,或是?他?的呼吸顺着气?流远远飘到她?肌肤上,只需要一瞬的工夫,自己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开始疯狂涌动,为他?的存在叫嚣。

    夏冉张了张嘴,靳司让却在这时害怕了,先她?一步舍弃求知欲,大拇指掠过她?的唇,带走唇上的血迹,“送你回去。”

    夏冉再次张开嘴,发出的音轻到几?乎听不见?,靳司让看着她?微动的唇形,想起她?刚才被歌声淹没的话,心里紧绷的弦倏然崩断。

    “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说好。”

    “不是?这句。”

    见?她?一脸迷茫,靳司让耐心告罄,干脆挑明:“你刚才是?在跟我?说对不起?”

    夏冉沉默了几?秒,点头。

    靳司让被她?气?笑了。

    谁稀罕她?的对不起?

    他?想听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这么多年过去,她?这张嘴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总爱在同一时间反反复复地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踩踏。

    靳司让收不住讥讽的表情,凉凉笑了声。

    他?忽然不想再继续配合她?和自己心里的胆小鬼粉饰太平,他?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恨不得?将那层窗户纸捣个稀巴烂,“你大晚上的被人骗到这里,然后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我?出头,最后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种没有营养的废话?”

    她?渴望温暖,渴望有人能让她?燃烧,于是?她?主动伸出了手,朝热源探去,然而每回还没触碰到火苗,她?就会害怕地缩回手,怕那簇火将自己灼伤。

    她?从不知道,大胆后的畏畏缩缩伤到的是?别人。

    “你永远是?这副德行,靠着一时的心血来潮,又或者意气?用事,把别人耍得?团团转,事后又轻描淡写地来一句''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我?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觉得?这样就能翻篇,可是?对我?来说,事情根本没那么容易。当初确实是?你主动提出要交往,可最后做决定的人是?我?,是?否要终止这段关系,什么时候终止也都该由我?说了算。”

    靳司让没摸到烟盒,心烦意乱地扯了扯领口,他?应该冷静下来,可他?完全没法?冷静,大喜大悲的后遗症过于强烈,将他?冲到广袤无际的海洋上,乘着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为了防范她?突如其来的无情海浪,心脏还必须时刻提到嗓子眼。

    他?的气?息累到不太平稳,导致语气?听上去又急又冲,“夏冉,已经过去八年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最多不超过五年,你就会来见?我?,可是?整整八年了,你没有一次来找过我?。”

    “你到底有动过要来找我?的念头吗?或者该问,这八年里,你有一次想起过我?吗?”

    他?知道她?和靳泊闻私底下还有联系,是?靳泊闻主动找的她?,方堇死?后,靳泊闻心疼她?一个人,想要资助她?上大学,她?没同意。

    那天他?们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在靳泊闻书房门?口听着,后来趁靳泊闻不在的空档,他?解锁手机,记下那串外地号码,之后顺着仅有的线索,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她?就读的大学,本科重点,在鹏城,和她?曾经期望的、也和他?们曾经约定好的学校天南地北。

    他?在鹏城待了整整一周,然而他?们之间的缘分?似乎随着方堇的死?一并埋进了荒土里,不管是?在校门?口,还是?她?的宿舍楼下,他?都没能见?到她?。

    他?其实可以托人打?听到她?的课表,直接在教室守株待兔,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

    当初提分?手的人是?她?,凭什么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狗尾乞怜?

    可要是?她?骗了他?,她?跟他?分?手只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呢?

    那时脑袋里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最终阴暗面?战胜对她?的期待,他?买了最近一班回城的机票,在那之后,没再去找过她?。

    夏冉心脏控制不住地在狂跳,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犹豫和迟疑在某些时候是?伤人的,靳司让自嘲地勾起唇,“这样有意思吗?”

    他?觉得?他?们没劲透了。

    夏冉嘴唇微张,她?感觉自己的声带在厮磨,但事实上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冗长的沉默里,靳司让恢复冷静自持的状态,他?不动声色将歪歪扭扭的领口复原,“跟上。”

    夏冉迟钝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被当成凉拖穿的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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