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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还不走??”

    话题就这么翻篇了。

    夏冉松了口气,快步越过他,在前面领路,时不时提醒他注意脚下安全。

    三楼住的人不少, 过道堆积的杂物也多,可供人通行的面积缩减到二分之?一, 湿漉漉的鞋印七扭八歪地横了一地。

    夏冉在中间的位置停下, 木门外装着一层防盗铁门,小窗被钉死, 打不开,窗沿上落着厚重的灰。

    光看败絮般的外在,靳司让完全想象不出里面藏着多少金玉。

    夏冉摸了摸口袋,没摸到钥匙,退回到靳司让身侧,手往编织袋里掏摸好一阵,才在底部勾到钥匙扣。

    她低头的时候,靳司让一直在看她,她的头发跑到两侧,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左边有颗褐色小痣,被廊檐悬落的橙黄色灯光照着,像朱砂做成的缩小版念珠。

    咿咿呀呀的声响后,两扇门都打开了,夏冉摸到开关,冷白灯光一下子铺满整个客厅。

    从靳司让的角度,只能看见米色布艺沙发一角,以及同色系的长条状地毯。

    “没有大码拖鞋,你将就一下。”

    夏冉丢下这么一句后,先进了房间,她一次性在这租了两间房,是相邻的两间,连接处非承重墙,她花钱找人打通,还专门弄了个独卫,家具都是新置办的,零零总总叠加在一起,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靳司让没有立刻跟上去?,在门口站了会,被夜风吹着,理智慢慢回笼,今晚的他越过了太多条线,在她看来,应该和死缠烂打无异,这有悖他回桐楼的初衷。

    他无法容许自己再一次地作?茧自缚、自取其辱,更不能容许亲自将主导权递给?她后被她又一次地抛弃。

    多难堪。

    他眼?眸里情绪翻涌,被刘海垂落的阴影盖住,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夏冉没看清,只觉他这会散发出的气息无比压抑,让人摸不着头脑,她轻声问:“你不进来?

    弋?”

    听见她这么问了,靳司让才有了些反应,眼?皮一抬,好半会才脱了鞋。

    房间就那么点?大,天花板也低矮,他直挺挺地站那,跟廊柱一般,存在感极强。

    夏冉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只有这个,凑合着喝。”

    靳司让没接,“不用。”

    夏冉缩回手,拧开瓶盖,正要对嘴灌下一口,被人夺走?。

    她愣愣扭头,看见靳司让仰着头,下颌线条绷紧些,嶙峋的喉结上下滚动,瞧着莫名性感。

    “你不是不喝?”

    稍顿后她改口,“你不是有胃病,还能这么喝冰的?”

    靳司让半眯着眼?看向她。

    “你比我?好到哪去??”

    他嗤笑一声,语气冷淡到极点?,“质疑别人的时候最好先审视一下自己。”

    “……”

    夏冉闭上嘴,进了卧室,打开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找到打火机攥在手心,出来时没见到靳司让的身影。

    阳台门开着,被拉到两侧的窗帘在半空飞舞,她朝那走?了几步,看见靳司让半倚在栏杆上,目光拉得?很远,落点?在对面的别墅区,灯火阑珊。

    似乎察觉到她的靠近,他头也不回地问:“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能开得?起书店,又有那钱把?这地方装修成这样,就没钱租个好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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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冉停下脚步,“这里离书店近。”

    靳司让转身,拖着腔哦了声,嘲讽意味拉满,“离以前我?们做的地方更近。”

    他语焉不详,但夏冉能听出,这个做是做|爱的意思。

    她喉咙一梗,于?沉默中寻他的表情,明明话里话外欲念横生,眼?睛却清澈得?让人难以置信。

    靳司让摊开手,提醒道:“打火机。”

    夏冉反应慢了两拍,手指拂过他掌心的时候,才察觉到他们都已经出了不少汗,湿漉漉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像陈放很久的糯米糍,糖分早已流失,只剩下黏腻难忍的口感。

    靳司让走?之?前扫了眼?放在储物柜上的一块奖牌,是高?三年级组男子4x100米接力?的金牌,夏冉咽了咽口水,准备迎接他的质问,但他只是轻飘飘地笑了声。

    他走?后好一会,夏冉都处在发呆状态,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才回过神?,防盗门后站着结束晚自习的何至幸,手里提着一小袋零食。

    夏冉拿出一双新拖鞋,“怎么过来的?”

    “坐公交。”其实是跑着过来的。

    夏冉扫了眼?她额角的汗,没戳破她的谎言,接过袋子,笑眼?盈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莫名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何至幸扯开一点?笑,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闻到了阳台未散尽的烟味,“刚才有人来过了吗?”

    没什么好瞒的,夏冉点?头,“那天晚上救我?们的法医。”

    何至幸没问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只哦了声,低头走?到沙发边,犹豫几秒,略显局促地坐在了羊毛地毯上。

    夏冉挨着她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自然地打开话题,“你弟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四开始,考两天,考完我?就回家。”

    “我?不是这意思,就算你弟考完试了,你也可以一直住在这,不过我?住书店的时候,晚上你得?一个人,记得?把?门窗锁好,还有房间也麻烦你替我?打扫一下。”

    何至幸重重点?头,注意到她额头青紫的伤口和前颈未消的勒痕时,自责又一次涌上心头,“夏冉姐,对不起,要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突然叫住你,你就不会被那个人砸伤。”

    听见她的声音后失神?了一霎是真的,但谁也不能保证如果?她没有出现,自己就不会被袁东呈追上,夏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说的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也就没必要再费脑子去?想了,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相反应该觉得?抱歉的人是我?,他是冲着我?来的,但我?差点?把?你也牵连了进去?。”

    何至幸忙摇头说没有这回事,夏冉抿了口酒,“别提这事了,聊聊你的吧。”

    “我?的?”

    “你爸妈是不是不打算让你读大学?”

    何至幸愣住,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

    夏冉言简意赅:“有次去?水果?店,听见你妈和老板说起这事。”

    说的不好听:“女孩子读太多书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得?嫁出去?,便宜了别人?”

    何至幸低哑的嗓音将她意识唤了回来:“我?爸妈一点?都不关心我?,他们眼?里就只有我?弟弟。”

    夏冉诧异看她,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泄露出她的怨恨。

    “家里最好的东西永远都是我?弟的,他们听不得?我?说我?弟一句不是,我?弟打我?,他们一句指责也没有,只会对我?说''弟弟还小,跟他计较什么''。”

    夏冉知道何至幸说这些是在向自己寻求理解和认同,但她注定要失望,她的家庭生活称不上完美?无缺,但也和憋屈无缘。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人,后来家庭重组后,多出一个哥哥,不过继父对我?很好,就算我?和我?哥吵架了,他都会就事论事,从不偏心任何一个人,所以你说的重男轻女的家庭氛围,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也就没法和你共情。”

    夏冉看着她晦暗的神?情,突然将话锋一转,“但在别的地方,重男轻女这种现象体会过不少次。”

    何至幸脸上的晦涩淡了些,好奇地凑过去?听。

    夏冉说:“上学的时候,遇到一个特别重男轻女的班主任。”

    很多记忆夏冉已经模糊,唯独有件事记得?清清楚楚,班上有对情侣在小树林约会,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她没有责怪男生一句,只骂女生贱骨头,小小年纪就这么骚。

    何至幸愣了下,义愤填膺道:“男人的嘴巴都好脏,我?们班男生很多也都喜欢张嘴吐垃圾。”

    “我?那班主任是女的,有个和当时的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儿?子。”

    夏冉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生了儿?子,估计就忘记自己是女人了。”

    何至幸诧异到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夏冉继续说:“职场更是,比如我?的上司,在他看来,女人都是装点?门面的花瓶,干不了脏活累活。”

    她没有举出具体例子,只将话题点?到为?止,最后拍拍何至幸肩膀,“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男人和一小部分女人都是看不起女性的。”

    何至幸脱口而出,“那靳法医呢?”

    夏冉沉默片刻,“他不一样,他谁都看不起,平等地敌视着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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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至幸被逗笑,心头的阴霾散了不少,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声脏话,嗓门高?高?扬起,骂得?很难听。

    夏冉心脏突地一噔,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几乎是跑着到的阳台,将半截身子探出去?,看见榕树下两团黑影,一个抱着腿瘫坐在地上,还有一个笔挺地站着。

    靳司让在这时偏过头,抬眼?,目光停下了。

    毫无征兆的对视,夏冉脑袋空了一霎,随即意识到骂脏话这男人和他们上楼时遇到的是同一个人。

    她趿着拖鞋跑下楼,何至幸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拿起她放在茶几的钥匙,锁好门跟了上去?。

    夏冉气喘吁吁地在靳司让身旁停下,没一会工夫,边上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居民,还有人说要报警,让警察解决这事。

    夏冉看着靳司让问:“又出什么事了?”

    靳司让还没说话,被男人抢断,他疼到五官扭曲在一起,指着靳司让,一个劲地卖惨诉苦:“我?一个人好好散着步,他突然冲过来,踹了我?一脚,估计我?腰已经被他踹断了。”

    夏冉冷脸甩过去?四个字:“你先闭嘴。”

    “……”

    她的视线落了回去?,压低音量问:“到底怎么回事?”

    靳司让还是那说辞,“鬼鬼祟祟,居心不良。”

    附近一带治安不好,闹出过不少事,尤其最近这段时间接连发生几起命案,上头很重视,拨了两名巡警每晚定点?巡逻。

    动静闹得?不小,很快招来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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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注意力?,“在闹什么?”

    靳司让这回抢先夺得?话语主导权,“抓到一个偷拍的,看刚才的架势,应该还有非法入室的打算。”

    夏冉云里雾里,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是昧着良心附和一句:“他说的没错,这人刚才突然窜出来,想对我?动手动脚的,差点?吓死我?了。”

    依譁

    男人瞬间涨的脸红脖子粗,“你俩少污蔑我?!这里有谁看不出来你俩是一伙的?”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最后都被带回派出所,夏冉让何至幸回去?休息,自己作?为?“目击证人”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她先录的口供,民警看她和靳司让眼?神?互动不少,问他俩什么关系。

    夏冉迟疑几秒,“我?是他妹妹。”

    民警盯住她看了会,“长得?不像。”

    夏冉解释:“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妹妹。”

    靳司让的声音插进来,“热闹看够了没有?”

    夏冉一顿,循着他视线看去?,赵茗双臂环胸看在墙上,嘴角挂着调侃的笑。

    他是什么时候在那的?

    赵茗也不知道和民警说了什么,靳司让做完笔录就走?了,步伐笔直又坚定,一身光风霁月。

    赵茗走?在夏冉身边同她解释,“老靳逮到这人,是个偷拍的惯犯,也有过非法入室的前科,在人姑娘家里安装摄像头,把?拍到的视频转到暗网上卖,他这回应该是盯上你了,还好有老靳在。”

    靳司让突然止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点?深意,赵茗脸色一变,扬起嗓子说:“时间不早了,夏老板,赏个脸,跟我?俩一起吃顿宵夜吧。”

    夏冉本能想拒绝,余光扫到靳司让的脸,一时心软,到嘴边的那句话硬生生变成了:“行。”

    上的是赵茗的车,靳司让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片刻又合上,赵茗投去?困惑的目光。

    靳司让说:“你先送她去?,我?回趟家。”

    赵茗绕过车屁股,朝他走?去?,“回家做什么?梳妆打扮啊?”

    “换身干净的衣服。”

    赵茗哟吼一声,还真是梳妆打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行,不过你也别太磨蹭,”他看了眼?夏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怕我?留不住人。”

    靳司让若有若无地应了声。

    赵茗的车停在美?食街对面的露天停车场里,去?烧烤摊的路上,赵茗关心了句:“夏老板身体怎么样?这么早就出院能行?”

    夏冉笑说:“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在医院躺着还不如早点?回家呼吸新鲜空气。”

    赵茗点?头肯定她的说法,快到四角帐篷那,换了个话题,“有件事我?得?跟你赔罪。”

    “什么事?”

    “之?前把?你当成了嫌疑犯。”

    夏冉摇了摇头,“工作?,能理解。”

    两个人找了处空位坐下,点?好餐后,赵茗无比自然地开口:“还有件事我?挺好奇,你和老靳什么关系?真就是不在同一户口本上的兄妹?”

    夏冉默了会,正想含糊其辞,视线里撞进来一道高?瘦的身影。

    没有穿正装,而是随意套了件宽松的T恤,腰板挺得?很直,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又规整。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逃,“我?去?上个洗手间。”

    赵茗喊住她,“知道在哪不?”

    她第一次来这,还真不知道。

    赵茗递给?靳司让一个眼?神?,“辛苦你带她过去?呗。”

    夏冉想说不用,靳司让先她一步,还是那下命令似的话腔,“跟上。”

    她认命般的照做。

    走?了五分钟,没看见标识,先闻到了味,夏冉皱眉屏住气息,正要往里冲,被靳司让拦下,“干什么去??”

    “上洗手间啊。”

    “不是这。”

    这会她看见了标识,“那不是写?着?”

    靳司让下巴抬起些,眼?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这里不干净,你身心能接受的地方还在前面。”

    “……”

    他说这话可能没别的意思,但容易让人想歪,沉默的空档,夏冉思绪回到他们第一次接吻和第一次做|爱的时候。

    从回忆里抽身的下一秒,夏冉撞上他深遂似海的眸,有着热潮褪去?后的暗淡,和存放在脑海里的画面如出一辙。

    变的是他们之?间生分的距离感。

    整个世界陡然清晰起来,远远驶来一辆车,车前灯刺眼?,夏冉揉了揉发酸的眼?皮,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晚上你从我?那走?后,就没离开筒子楼?待在哪?车上?”

    “嗯。”靳司让淡淡说:“困了,在车上睡会。”

    他耷拉着眼?皮,满脸倦容,为?这句话增添不少可信度。

    夏冉不疑有他,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他们去?的商场所在的地段不好,店铺门前相对冷清,来用餐的人居多。

    洗手间里有一股浓郁的香薰味,闻着不太舒服,好在不需要排队,夏冉解决好生理需求,出来时,靳司让姿势没变,还站在宽敞的过道中央。

    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乖张的孤僻感,这是对她而言最大的吸引力?,就和他蔫坏的本性一样。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曾经有段时间,她疯狂地迷恋着他身上的一切,连带着那些让人头疼的臭毛病都让她觉得?无比耀眼?。

    夏冉重新抬脚的同时,他看过来,她心跳漏了一拍,条件反射地别开眼?。

    隔壁是家复古礼品店,店里放着音乐,飘到耳朵里的台词诉说着欲盖弥彰的氛围:这样用力?逃避一种眼?神?,其实你已败露。

    夏冉暗暗吸了口气,视线落回去?,发现靳司让已经看向别处,她快步走?过去?。

    还没走?到他身边,开口问了句:“你打算在桐楼待多久?”

    要是记得?没错,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聊这话题。

    靳司让没给?出确切答案,“不知道。”

    夏冉正要说什么,迎面走?来两个小孩子,手牵手,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女孩应该上幼儿?园的年纪,扎着马尾辫,一蹦一跳的。

    “哥哥,嘘嘘完盈盈要吃冰淇凌。”

    小男生豪气冲天,“一会哥给?你买十个。”

    “哥哥最好了。”

    夏冉心里百味杂陈,慢腾腾地收回注意力?,跟着叫了声哥,“等我?找到我?妈后我?就走?,不留下碍你眼?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她想改变他们之?间别扭的现状,不说从根本上改变,至少看上去?要舒服自然。

    她主动发出友好往来的协议,但靳司让不打算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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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相处?以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不管是哪层身份,我?们都回不去?了。”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和她回到一开始。

    他面色阴沉,连带着攥住她手腕的劲都很大,夏冉吃痛,两个人在原地僵持了很久,不断有行人路过朝他们看去?。

    突然插进来赵茗的声音,“你俩干什么呢?”

    赵茗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人来,发消息也没收到回复,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匆匆地赶来求证。

    靳司让松开手,似笑非笑的,“在跟我?妹学习怎么好好相处。”

    24

    那天晚上的夜宵, 夏冉食不?知味,赵茗后知后觉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 “差点忘了, 你这刚出院, 吃不?了太油腻的,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不错的粥店,待会去打包一份。”

    夏冉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摇头说?不?用, 最后给何至幸打包了些烤串。

    后来那两天,夏冉只见过靳司让一回, 在书店门口, 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目不斜视地将车开走了。

    夏冉顿了两秒, 上前开锁。

    近一周没来过书店, 以?为店里还是一片狼籍,去了才知道早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被林束收拾过, 书摆放得?整整齐齐, 吧台那砸碎的玻璃瓶也买了新的。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也猛,刺得?眼?睛疼,夏冉决定换批遮光布, 换成一面遮光,另一面有插画的那种。

    图案可以?定制, 但她?选择困难症犯了, 纠结了整整两天都没决定好。

    她?调出图片给林束看?,“帮我选几张。”

    林束问:“干嘛用的?”

    “做帘子用的。”

    林束还是有点懵。

    夏冉笑话他, “背景挂布没见过?”

    林束诚实地摇头,自?我调侃道:“年纪大了,赶不?上现?在的潮流了。”

    丽嘉

    夏冉故作不?满,“别老拿自?己年纪说?事?。”

    林束不?太能理解,“我说?我呢,你搁这生什?么气?”

    夏冉笑眯眯地提醒,“我跟你同岁。”

    林束反应夸张,“那你这脸够显小的,完全看?不?出到这年纪了。”

    夏冉皮笑肉不?笑,让他闭嘴。

    两个人合作整理完新书书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午饭用泡面潦草应付,夏冉一个人在休息室吃的,下楼扔垃圾看?见林束正和一男人在店门口争执。

    看?上去三十几岁,穿着打扮往好听说?是颇具艺术气息,往刺耳说?叫另类。

    头发很长?,垂到肩胛骨,背着灰黑色防水画袋。

    林束语气无奈:“都说?了我不?买画,你上别处去吧,一直杵在店门口我们也没法做生意?。”

    男人脚就跟嵌进地里了似的,一动不?动,“我收费很便宜的,一张素描只收二十块钱,要不?你先看?看?我的画再决定买不?买吧。”

    气质是掩不?住的颓废,语气和节奏却没那么萎靡不?振。

    林束还没说?什?么,他已经从包里取出几张素描纸,平摊开,双手托举在半空。

    夏冉凑过去看?了眼?,愣了两秒。

    黑白素描画,背景是住院部大楼,穿着黑裙的女人撑着一把伞,走在雨幕里,身?形纤瘦窈窕。

    夏冉:“这张画的是我?”

    男人也愣住了,支支吾吾地说?:“看?着确实还挺像哈哈哈哈。”

    听着他的尬笑,夏冉抬了抬眉。

    男人声线磕巴,明?显心虚了,“那天凑巧去医院,看?到这画面,一时心痒就画下了。”

    夏冉正要说?什?么,他先一步将画塞回去,“既然不?买,那我就先告辞了,有缘再见。”

    慌张逃离的背影,看?得?夏冉有些莫名其妙,她?偏头问林束:“他跑什?么?”

    林束给出正确答案:“没征求过你意?见,就拿你的脸卖钱,怕你告他吧。”

    “……”

    说?话的时候,林束飞快扫了她?一眼?,她?脸上的伤淡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瘆人,“我听说?过几天有专家要来桐楼开几天心理咨询,好像还是免费,你要不?报个名去看?看?,别患上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夏冉下意?识捂了捂脖子,“没这么严重。”

    “那也去看?看?,就当排解心理压力。”

    见她?还是无动于衷,林束又?说?:“我跟至幸也提起过这事?,她?有去的打算,小姑娘腼腆,正好你俩可以?组个伴中和一下。”

    他这句话听着怪别扭,还没等到夏冉琢磨出他究竟是在夸她?外向还是在讽她?没脸没皮,就听见他转移了话题:“晚上出去聚个餐吧,把至幸也叫上。”

    “她?要上晚自?习。”

    “就请一晚假,不?至于不?放人,对了,还得?把靳法医也叫上。”

    夏冉还想着那晚的不?欢而散,这会对他的自?作主?张是哭笑不?得?,“把他叫上做什?么?”

    “你出事?后,医院跑得?最勤快的人不?就是他?现?在你出院了,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顿饭答谢吧。”

    林束使出杀手锏,“你不?是最不?想欠他人情?正好找个机会还了。”

    夏冉被说?动了,“让我再想想。”

    林束笑眯眯的,没再多劝,仿佛已经在心里认定她?会照他说?的做。

    最后夏冉也确实给靳司让发了条消息,她?这人看?着有主?意?,实际上很依赖别人,放在古代,就是被美色吹吹枕边风,就能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大半天没收到靳司让的回复,夏冉将这视作拒绝,六点一到,她?在门店门口挂了张“休息中”的木牌,锁上玻璃门,正要给林束他们发消息,屏幕左上角弹出一个数字。

    她?退出对话框,是靳司让发来的,问她?在哪。

    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书店。】

    十一:【吃饭的地方在哪?】

    他这是改变主?意?了?

    夏冉狐疑地发去一串地址,靳司让又?问:【你现?在在书店?】

    夏冉:【对,准备走了。】

    十一:【我马上到,一起过去。】

    许久,夏冉才敲下“好”,收起手机,在书店门前的排椅上坐了会,五分钟后等来一辆黑色奔驰,驾驶室车窗降下,露出半截冷硬的下颌弧线。

    靳司让摁了下喇叭,示意?她?上车。

    夏冉试着打开后座车门,没打开,她?低下身?子看?了眼?前排的男人,他像是在走神,也像在装睁眼?瞎,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疾不?徐地敲击着方向盘。

    她?只好松开手,绕到副驾驶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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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觉,他微微绷起的神色似乎缓和些。

    正值下班高峰期,主?路堵得?水泄不?通,长?达十分钟车头只前进了两百米,下高架后车流量骤减,车速才提上。

    路有些偏,喧嚣不?再,两排路灯零零散散地亮着,开到商业区,又?变了一副景象,烟火气旺盛些。

    一路上,两个人都闭口不?谈那晚关于如?何好好学习相处的话题。

    林束父母两年前给他买了辆车,来的路上路过一中,顺便捎上了何至幸。

    两个人取完号后没多久就入座,夏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点好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来也巧,赵茗和小陈今晚就在这家火锅店吃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于礼貌,夏冉邀请道:“一起吧。”

    赵茗自?来熟,不?推脱,无视靳司让意?味不?明?的眼?神,应得?爽快。

    四人桌变成能容纳进七八人的大桌,夏冉扫码,又?加了几道菜。

    不?相识的人凑在一起,自?我介绍不?可避免,赵茗率先给他们打了个样?,然后问:“还不?知道你俩叫什?么名字?”

    “林束,双木林,束缚的束。”

    何至幸的嗓音慢了几秒,学着林束的格式说?道:“何必的何,至上的至,幸福的幸。”

    小陈没心没肺地点评了句:“听着不?太像女生的名字,挺中性化。”

    何至幸一顿,干巴巴地扯起一个笑,“我妈怀我的时候,以?为肚子里的是男孩,才给我取了这名。”

    赵茗察觉到异常,手掌拍向小陈后脑,“多涮些脑花,给自?己补补。”

    这顿饭吃得?不?算尴尬,但也伤肠胃,从头至尾靳司让都没说?过话,反观林束和赵茗的嘴巴没停下来过,两个人持续性的插科打诨,才没让场子冷下来。

    饭后,林束提议:“要不?组个局去楼上酒吧坐坐?”

    夏冉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何至幸,提醒了句:“至幸还没成年。”

    “瞧我这记性。”林束拿出手机,点开大众点评里的娱乐项目,“四楼开了家玩剧本杀的店,我们这一共六个人,有些六人本还挺有意?思,要不?就玩这个?”

    夏冉原本的打算是吃完饭后各回各家,见林束兴致勃勃,也不?好跳出来给他泼冷水,只在心里祈祷靳司让能遵从内心,毫不?留情地拒绝林束的提议,哪成想,他是第一个点头的。

    他这一点头,夏冉头就开始疼。

    在场唯一一个满脸表现?出抗拒是赵茗,大手一挥,“你们去吧,平时破案就够我头疼了,我可不?想休息时间脑袋还一个劲地烧着,再烧估计得?脑萎缩了。”

    小陈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那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睡前记得?来杯枸杞茶。”

    赵茗痛快地赏了他一个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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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五个人,选择一下子变少,林束看?了眼?这家店里的五人本,有两个他玩过,剩下的题材看?简介没什?么意?思。

    临时又?改变主?意?:“密室逃脱怎么样??五个人也能组,晚上就该玩点刺激的。”

    靳司让今晚第一次开了金口,“她?胆子小。”

    看?着夏

    銥誮

    冉说?的。

    夏冉还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不?受控地瞪了他一眼?,“人都是会长?大的。”

    靳司让不?咸不?淡地哦了声,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林束笑了笑,凑到夏冉耳边,音量压得?很低,“你要装就装得?像点,还没开始呢,腿先别抖。”

    他就和花花蝴蝶似的,调侃完她?又?飞到靳司让那边,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夏冉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把握住机会啊。”

    靳司让偏头看?向林束,会变脸似的,眼?眸无比澄澈,显得?无辜又?无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束笑了笑,没说?话。

    靳司让脑袋转了回去,歪打正着撞上夏冉探究的目光,眉尾好整以?暇地抬起些,像在问:盯着我看?做什?么?

    夏冉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林束选的主?题需要排队,预计半小时,何至幸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复习功课,林束和小陈坐在一起侃侃而谈,靳司让不?知道去哪了,只有夏冉一个人坐在门口等,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远远看?见三个人朝她?走来,一路有说?有笑的。

    她?听不?见她?们具体都在聊什?么,落在眼?底的五官也模模糊糊的,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最中间的人。

    眼?见这几人离得?越来越近,她?还是没有要打招呼的打算,可这时候躲开未免有些奇怪,还容易产生一种她?怕她?们的嫌疑,索性大大方方地保持着同一姿势,目光投落的角度都毫厘不?差。

    五秒后,笔直地撞向许白微。

    两个人在半空对视上,不?死不?休般的没有挪开,似乎都在寻找对方眼?底情绪崩盘的证据。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人摸不?着头脑,长?卷发的女人问了句:“怎么了?”

    许白微摇摇头说?没什?么,她?的嘴角弧度很浅,但能看?出还是笑着的,轻柔和缓地带出两个字:“夏冉。”

    这声过后,其余两人不?约而同地一愣,估计是真惊讶到了,有那么几秒,表情管理失效,讷讷地重复:“夏冉?”

    夏冉分出点注意?力往她?们身?上瞧去,这才认出把许白微当成鲜花簇拥的这两人是谁。

    她?和她?们交集不?深,同班两年,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只知道她?俩和许白微关系看?上去很好,高中那会就跟许白微的左右护法一样?,如?影随形。

    许白微无视了这声,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夏冉身?上,“好久不?见。”

    夏冉眼?神先收了回来,咬了咬吸管,“是挺久没见了。”

    周围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略显低沉的空气小范围地流窜着,许白微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视线在对面逡巡几秒后,总结道:“你看?上去变了不?少。”

    说?的是她?的穿衣打扮,以?前她?都是怎么明?艳张扬怎么来,和闫野来往频繁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学起不?良少女,给自?己烫了个大波浪,还买了不?同颜色的脏辫,妆也化得?浓艳,细长?的眼?线往外一勾,分外招人眼?球。

    现?在就像干枯的玫瑰,五官还是漂亮,就是失去了光泽,神情寡淡,没有故事?感,让人毫无想要去了解的欲望。

    夏冉意?兴阑珊地将奶茶放在一旁的矮凳上,扯扯唇角说?:“你看?上去一点没变,尤其是这看?人的眼?神。”

    25

    几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熟稔, 在她话音落下?后,更?显疏离。

    靳司让出现得不合时宜,他?清淡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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