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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第2页/共2页)

sp;书店是一个半月前才开始营业,规模不算大,店面离中心商业圈有段路,所以租金不贵,胜在离三中近,生意算不上冷清。

    店里有两名员工,一男一女,男的叫林束,长期工,跟她同岁,女的叫何至幸,十七岁,正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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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只有寒暑假和周末会来店里兼职。

    两人在群里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警方是不是在怀疑她。

    夏冉说了假话:【没有,别多想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工资照给。】

    夏冉去附近花店买了束雏菊,在天桥站了会,将花扔进河里。

    放在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几声。

    林束:【晚上的聚餐要不先取消了?】

    夏冉:【照常吧。】

    林束:【你肠胃没事了?】

    夏冉:【暂时死不了。】

    林束:【那行。】

    夏冉租的房子离书店不远,步行十五分钟,老式居民楼,墙体斑驳,背面被幽绿色的爬山虎占据,从外观看,破败,颇具年代感。

    公共楼道堆满杂物,常年无人清理,楼梯扶手处积了层厚重的灰尘,靠近拐角的位置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飘过来的风里都裹挟着一种炎炎烈日都晒不干的潮湿酸腐味。

    偏偏楼房对面是别墅区,两者间仅隔一条河,贫穷与富贵泾渭分明。

    那会是下午三点,天色沉沉,要下雨的征兆,富丽堂皇的洋房被嵌进灰色调的背景板里,像墓碑上庄重的墓志铭。

    生前天壤之别,死了还不都一个样。

    夏冉撑在围栏上,单手拉开易拉罐拉环,手腕轻轻晃了下,将啤酒送到嘴边。

    聚餐定在晚上六点半,喝下一罐听装啤酒后,夏冉去卧室简单冲了遍澡,上床躺下,准备眯会眼睛,没想到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大脑一片空白,塞不进任何情绪,连记忆都有了卡顿,不知今夕何夕。

    她赶在最后一分钟抵达聚餐地点,却只有她一个人。

    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分别私发过来的,说的同一件事:临时有事,得迟到半小时左右,让她先吃。

    定的位置在一楼,统一的半开放式包厢,没有门,包厢间用屏风隔着,夏冉听见一道耳熟的声音,有点像下午在警局见到的小陈。

    她没在意,坐在座位上刷了会手机,才去点的餐,最后嘱咐服务员晚半小时上菜。

    交代完,也没回包厢,而是离开酒楼,在附近漫步目的地闲逛了会,回来时进的后巷。

    尽头墙体低矮,一抬下巴,就能看到远处高楼交错辉映的霓虹灯,在细细密密的雨丝里,有点像水族馆里成群结队的热带鱼,朦胧又漂亮。

    她就是在这时看见的靳司让,说得再准确些,是先听见的声音。

    “自己点。”

    他的嗓音极具辨识度,过去八年还是如此,比成年男性的醇厚多出几分薄荷糖般的清凉润泽感,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没什么感情,平铺直叙一般。

    夏冉呼吸一滞,循着声音看去,不到片刻工夫,听到截然不同的声线。

    “大伙都在包间,你一个人跑出来,耍孤僻呢?”

    说话这人背对着自己,他身材高大,穿着修身黑t,背肌健硕,瞧着有点眼熟,他接过靳司让抛来的打火机,脑袋一歪,娴熟地点上。

    夏冉从他雄厚的声线推测出这人就是早上讯问自己的赵茗。

    赵茗眯着眼吐出烟圈,“我看尸检报告上说,汪有亮被人掐到甲状软骨骨折了,普通女人——不对,应该说那种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女人有那力气将人绞杀吗?”

    靳司让瞥他眼,嗓音如陈了一夜的凉白开一般寡淡,“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赵茗看了眼自己手臂硬邦邦的肌肉线条,“我怎么——”

    话说到一半截然而止,脸色憋得难看,敢情这货搁这咒自己呢?

    赵茗没法再跟他待下去,飞快掐灭烟,推门进了酒楼。

    靳司让嘴里这根烟抽得早,加上人就站在通风口,熄得也快,他低头敲出另一根,还没含上,动作僵住了,慢了好几拍才点上。

    寂静又晦暗的夜,人心总是格外敏感,也最容易滋生出一些微妙不可言的预感。

    他掀起眼皮,朝夏冉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夏冉心脏极速跳动两下,下意识想躲,对面先转过来几度,她无处可逃,目光被迫迎了上去。

    靳司让的脸暴露在灯光下,她看得清清楚楚。

    外形变化不算大,五官还是立体,被光影勾勒出锋利的线条轮廓。

    眼眸沉沉,突兀地缀着些亮光,压下几分风雪停歇之初的死寂,像夜幕时分,形单影只的男人指尖一抹猩红的火光,在缭绕的轻烟里忽明忽暗。

    ——是比以前更孤寂,更有故事感的一双眼。

    夏冉站的地方,靠近路灯,橙黄光束铺天盖地地兜下来,距离也不算太远,他不可能看不清她的脸,可不到两秒,他就挪开了目光,继续漫不经心地抽着手上的烟。

    薄蓝的烟雾从指尖溢出,慢腾腾升空,转瞬被风捕获失去形状。

    夏冉挤出一个笑。

    她没法大大方方地说出那句“好久不见”,最后只用低低哑哑的嗓音叫了声:“哥。”

    这声实在是轻,轻到连夏冉都忍不住怀疑是错觉,更不能确定隔着一段距离的靳司让能否听见,她只知道自己这会的手脚僵硬到不像话,视线也僵直地停在他身上。

    她陡然意识到,比起赵茗,他才更像是审判自己罪行的法官。

    靳司让不疾不徐地抽完第二根烟,衬衫有一半扎进长裤里,有风沿着微敞的下摆钻进去,将衣服吹得鼓鼓的,另一侧柔软纤薄的布料紧贴肌肤,衬出清晰性感的腰线。

    皮带上的银质针扣折射出的光线,和他从始至终不带半点曲折的目光一般,冰冷生硬。

    他转身进了酒楼后门。

    步子算不上快,留给夏冉近三秒的时间观察他的背影。

    他个子似乎又高了些,背也厚实了些,从青竹变成白杨。

    以前他就爱走在自己前面,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背永远都是挺直的,急风骤雨都压不垮似的。

    唯一的一次,是在她提分手那天。

    那是她在重逢前最后一次叫他哥,故意的,为了惹他生气,也为了逼走他。

    因为她知道,在某些特定时刻,靳司让比谁都讨厌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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