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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虽说历法上已经入秋,但是南方越来越闷热,接连的大雨让各地民不聊生。
流离失所的百姓背井离乡来到别的城,守城之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能闭门让灾民在城门口安营扎寨。
人心惶惶下疫病四起,米面粮油的价格翻了几翻,有些百姓撑过了天灾却死于饥饿。
“秋大人,您说这怎么办?”刘平是朝廷派来的副使,按官职来说他明明可以做个正使,但是不知为何来给秋翰做了下手。
年轻的官员眉头紧锁,秋翰的经验告诉他这个雨最多不会再持续十天,到时候水退了自然可以把堤坝和桥梁重新修好,他已经起草好了全新的图纸,会比旧桥更为结实耐用。
眼下更为要紧的是——城门口的百姓无法再坚持十天了。
随着暑热和洪水而来的疾病会让他们迅速死去,而这时没有干净的衣物蔽体,也没有可以果腹的食物,秋翰不敢想象那尸横遍野的场面。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皇帝派他兴修水利,他有权调动所有的工匠,却没有办法命令皇商降价,也没有办法逼迫城主开仓放粮。因为粮价布价飞涨,城内原本的百姓也是水深火热。
他心中烦躁,可偏偏刘平又在旁边煽风点火:“秋大人,您说说,我是百姓抚养的儿子,我是百姓信赖的官员。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这里?”
他的话刺激到了秋翰,他连轴转了很多日已经筋疲力尽,连一丝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也没有。
刘平知道此时是动手脚的最佳时机,于是继续循循善诱:“大人,既然图纸已经画好,不如就让臣下全权叮嘱工匠们收集材料,等雨一停就立刻开工。”
“而您,就可以将精力放在救济灾民身上。”
秋翰觉得有道理,但是他有些迟疑:“皇商勾结在一起,很难。”
刘平微微一笑:“您的妹妹,贵妃娘娘就不能帮帮忙吗?”
秋翰愣住。
刘平轻声说:“大人,您只需修书一封——也许就会迎刃而解。”
年轻的父母官已经消瘦了不少,他知道刘平不了解秋仪在宫中的处境,但是他确实相信妹妹也许会有些好主意,于是当即修书一封,托人快马加鞭送至京中。
那信使上马的时候,刘平露出有些晦涩难懂的笑容,别人以为他是在暗暗高兴这些百姓也许能有救。但他知道自己在得意秋翰这个善良的蠢货终于上钩了。
后妃不得干政,先不说秋翰那个要死的妹妹能不能有这样的能力,她若是求皇帝去和皇商谈判,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秋仪第二日就收到了秋翰的家书。她看后神色如常,淡淡问着来人:“家兄身边的官员叫什么名字?”
那信使第一次见皇妃,被她的容貌和气度所震慑,唯唯诺诺地开口:“回娘娘的话,刘平大人是秋大人的副使。”
贵妃娘娘唔了一声,没有评价,让清婉将人带下去领赏了。
她没有着急行动,反而独自带着永秀到了御花园中,她前段时间让人在此处建了个凉亭。
谁知这一去恰好遇上从书房回来的齐坞生。
少年见了她的时候眼神中好像一下子有了光,连忙上前行礼:“秋娘娘怎么想起出来走动。”
齐坞生知道美人不喜欢同宫里的人打交道,所以很少出门。
“本宫在看云。”
“云?”齐坞生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秋仪是在观察天气,“娘娘是在担心您的兄长?”
秋仪知道他聪明,也不惊讶他猜到一二:“是,也不是。”
她让永秀把秋翰的家书递给齐坞生,示意他可以看看。少年接过后一目十行,眉头却渐渐皱起,秋娘娘的兄长心善是好事,可这事实在太过复杂。
看到最后,他忍不住抬起头:“娘娘万万不可直接去找陛下,否则将会落入圈套。”
美人嗯了一下,没有给出回应。
齐坞生担心她因为牵挂百姓反而把自己赔上,于是继续劝到:“娘娘心系灾民,可是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秋仪看着他,平静地询问:“小十九,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齐坞生想说自己会让朝云行和其他的属下同粮商谈判,威逼利诱,实在不行用兵绑了他们的亲眷,用尽千方百计也会把粮价压下来。
可是他的话头刚到嘴边,
「秋贵妃不让您学帝王之术,实在是有古怪。不论如何,您以后还要谨慎行事,不能让她察觉您的成长。」
他的嘴唇张开又抿上,垂下了眼。
秋仪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她不常表达自己但是却洞若观火:“无论你在想什么,大抵都会暴露自己。就像我第一次问你是否觉得典故中那对国君兄弟虚伪,你也是沉默。”
齐坞生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到永宁殿的时候,因为蛰伏太久,不敢将野心和思考展露人前。那时的自己在面对她的问话时,也是选择了沉默。
他突然有些无措地抓住衣角,想解释什么。但是他突然无力地发现他已经藏了太久,久到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在得偿所愿之前,他不可能卸下心防。
永秀看出了他们彼此的尴尬,连忙开口:“奴才新学了一个词儿,叫藏拙!殿下这是谦虚的表现,还是娘娘教导的好。”
他突然说话,吸引了秋仪的注意。美人看向他:“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永秀突然被问到,慌乱了一下。但很快他扯出一个甜甜的笑:“奴才觉得娘娘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秋仪定定地看着永秀澄澈仰慕的神情,她养的这两个孩子,一个满心秘密不愿示人,一个长袖善舞掩盖所想,真是有趣。
她嘴角勾了一下:“回宫吧。”
他们主仆二人走后,齐坞生留在原地微微失神。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他回头,却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少年从影影绰绰的花丛中走来——是十四殿下齐晟。
齐晟打量着自己这个晦气的弟弟,嗯,长得也还行。
不过没本殿下风流倜傥。
“连一个阉人都争不过,你可真是废物。”齐晟高傲开口。他原原本本听到了事情的始末,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被一个太监比下去了。
他虽然一向不喜欢这个灾星,但是这未免也太过耻辱。
齐坞生神色平静,他不知道齐晟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但是他无意与他多言,转身欲走。
齐晟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你喜欢秋贵妃。”
齐坞生猛地回身,用一种复杂凶狠地表情盯着十四,他的眼神像孤注一掷的狼:“皇兄慎言。”
他对秋仪只有感激,和……母子之情,绝无非分之想。
他这点气势吓不到齐晟,只会让这个疯子更加兴奋。
“那你怎么会嫉妒一个太监?”齐晟笑嘻嘻地继续揭他的伤疤:“好弟弟,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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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的眼神看的我心都要碎了。你是皇子,他只是一个太监,你要是不喜欢贵妃,你怎么会嫉妒他?”
齐晟身子不好,站在刚刚秋仪在的亭子中。
齐坞生站在暴烈的阳光下,没由来地有些惶恐——他觉得自己一直苦苦压抑的、连他自己都被骗过去的汹涌感情被毫不留情地暴露在光下。
他自己阴暗的心思和不该有的感情让他备受煎熬。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对了——他是皇子,但是他在嫉妒一个太监。嫉妒他得到了娘娘的宠爱,嫉妒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娘娘笑起来。
看齐坞生傻站在原地,齐晟有些得意地安慰到:“你不必和我隐瞒,父皇老的都不行了,他那些娇花儿似的嫔妃你喜欢几个都可以。王美人、韩贵人……”他掰着手指数了很多年轻妃子的名字。
齐晟放低了声音:“她们都怕死,所以只要你勾勾手指……暗示一下…”
少年听不下去了,他无法接受齐晟将秋仪和那些女人放在一起,那是对秋娘娘的侮辱。
“秋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她是那么善良、坚强,永远不会放弃。她不是为了活命去和皇子私通的人。他真是昏了头了才会留在这里听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哎哎哎,你别生气。”齐晟又一次叫住齐坞生,这个弟弟太不沉稳。贵妃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莫非自己这个弟弟已经试过,但是被拒绝了?那也有办法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草丛中抱出一只白色的猫。
普通的猫根本不会这么乖巧地等着他,也不会这么温顺地被抱起。齐坞生看过去,发现猫的脖子上挂了一个超出它身体能够承受重量的金锁头。
这个金锁太沉,让猫完全抬不起头来,只能靠着齐晟的手臂虚弱地喘气,它的全部力气都用来在锁的控制下呼吸,无法自由跑动。
齐晟爱怜地抱着自己的猫,心满意足地说道:“你的贵妃就跟我的猫一样高傲。你得懂得用些手段啊。”
齐晟自诩对猫极好,用最华美的窝还有数不尽的佳肴来喂养他的猫。而猫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他觉得这很公平。
白衣皇子抱起白猫平视:“咪咪一开始还会挣扎,但它现在离不开我了。它的头没有我撑着就只能靠在地上,或者死。”
齐坞生冷漠地回答:“皇兄无事的话我就告退了。贵妃娘娘是活生生的人,还望殿下今后慎言。”
齐晟不懂了:“人怎么了?我介绍一个能打造人链的工匠不就完了吗。”
他的眼神中干干净净,他是真的在疑惑齐坞生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意思。猫能锁,人当然也能锁。
齐坞生终于忍不住:“贵妃娘娘于我恩重如山,我对她只有仰慕。她也并非是你口中趋炎附势的小人。”
齐晟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件事。他有些懊恼。驯服猫的手段是他的独门秘诀,竟然就这么泄露了出去。不过更让他气急败坏地是齐坞生的拒绝。
他对着那个背影愤怒的叫嚣:“你等着吧,我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总有一天你会控制不住你的嫉妒和恨,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齐坞生的脚步一顿,但是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御花园。
他此时觉得齐晟的话,荒谬至极。
第26章
“赵掌柜说的什么话,我哪敢多收您的钱啊?”
许是在富贵繁华中浸淫久了,说话的商贾言行举止间满是豪气。他姓胡,掌管着整个齐国大大小小的布料供应。这一次他和米商勾结哄抬市价趁机在南方发了财,但是任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京城造次。
赵喜此时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生意人了,半分不见当年做学徒时的怯懦,闻言只是轻轻点头。秋贵妃暗中操控的这家裁缝铺往来皆是权贵,愿意供货的布料商大有人在,别说只是原价,就算是半价都会有人抢破头。
打发走了胡姓商人,赵喜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么一大堆布料——质量一般,花纹普通。真不知道宫里为什么差人传话花这笔冤枉钱。
此刻,秋仪却并不觉得这笔钱花的冤枉。
今儿一早,她让人带了手谕请米商的妻子进宫小叙。裁缝铺那边给的消息是这位夫人出身名门,嫁与丈夫之后也算是共同打下了半边家业。——不是个好拿捏的角色。
张夫人用帕子稍微拭过鼻尖,坐在殿里默默饮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不愿说话的样子。
她心中知道这位贵妃想说什么,她想让米商布商降价开仓赈济灾民。夫人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自己好心还愿意过来演戏,那胡家可是铁了心叫板到底。
只要粮布两商沆瀣一气,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美人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她看着外面变幻的日头心中泰然自若。
秋贵妃这般安静,倒叫张夫人不安起来。莫非她要把自己困在这里,直到服软?可是后宫不得干政,自己的母家也并非好欺负的。想到这,她攥紧的拳头又默默松开。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下午,许久没有聊到正题,张夫人也心虚起来。就在这时,她的家生奴才急匆匆地过来附耳说了什么。
她的脸色一变。
——胡家用原价卖出了一大批布,而且没有说要送到哪去。
她心中打鼓,胡家是反悔了吗?
秋仪好像这时才发现她的坐立不安,笑着问道:“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有些魂不守舍?”
“回娘娘的话,民妇只是有些累了。”她的脸色已经不好了,有些着急想回府同丈夫商议对策。如果布商突然松口,那么他们再坚持就是里外不是人啊。
“啊,本宫还以为是因为外头那些风言风语。”
美人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额发,她说的云淡风轻,却好像不知道这会给这位张夫人带来多大的压力。
——什么风言风语?都在赞扬胡家,贬低张家吗?
张夫人想开口询问,但是她装了一天的哑巴,此刻也不好意思追问。她咬了咬牙:“娘娘,若是米商降价,可否挽回这个局面?”
秋贵妃露出一副有些遗憾惋惜的样子:“粮价涨了这么多天……”
“张家愿说服其他商人降到原来的一半!”她惶恐极了,胡家突然的背叛让她措手不及,此时只有断腕以求自保。
主位的美人微微勾起嘴角:“张夫人深明大义,本宫一定要和圣上说说这样的大好事呀……”
胡家掌柜的刚踏进家门,一个带着怒气的杯子就从他的耳边划过摔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刚想发火,就看到自己的发妻抱着儿子哭的梨花带雨。他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询问这是怎么了?
胡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了?你说说怎么了?那张家的进了宫一天没回来,到晚上就得了个诰命。你还不让我去!”
她出身不高,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以为是张家的哄了贵妃高兴才得了这么个恩典。
谁料胡掌柜听后脸色大变,脚步也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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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差人去打听这一日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故。他当然知道这个诰命来的蹊跷,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和这次的水患有关。
当知道是张家率先用半价的粮食卖给朝廷博人心时,他气的咬牙切齿。“好好好,我当是什么志向,先骗了我们布商,又用真金白银给内人买了个诰命。”
伙计不知道什么诰命不诰命的,他有些迟疑地询问:“老爷,若是米商那边松口,咱们要不要……?”
胡掌柜气地胡子都在抖,一脚踹开伙计:“降价!明日天亮之前就把布送到官府,半价!”
“不!”他闭了下眼。
“按原先的四成吧!也有的赚。”他悔恨地直跺脚,只恨自己没有看透张家那对夫妻的阴险心思。他们一服软,自己只能加倍来偿还。否则就会让本就愤怒的百姓加倍反扑,在圣上那也讨不到好。
他当即修书一封,里面字字恳切说了自己的不易和为国为民的心愿然后皱着眉塞进信封。——“递进宫里,永宁殿!”
他算是看透了,只有贵妃娘娘的话才管用,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穿着白色里衣的美人接过那封“陈情书”,弯了弯眼睛。
她身后的老皇帝看着她垂落的长发,眼神晦暗不明。这个姑娘聪明的让人害怕,她既没有逼迫皇商也没有寻求自己的帮助。她做了一个局,让原本处于合作的两家商行彻底反目,为她所用。
秋仪注意到了身后探究的视线,其实她有些冒险。如果皇帝不松口给那个诰命,这个戏终究差了些,但是他竟然真的配合着给了封赏。
老人看到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也是朕的江山和百姓。皇商的事朕不便插手,你做的好。”
但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分外锐利:“其实你不用操这些心,做好你的贵妃,只消享福就可以了。”
秋仪被他的视线看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知道皇帝在警告她,不要觉得做了这些就不会死。在真正的命运面前,这些知识徒劳。
美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臣妾遵命。”
夜深了,皇帝独自歇下。
秋仪找到永秀,“传话给秋翰,本宫已经尽力,一切在他了。”
第27章
十日后,雨停。
秋翰从收到朝廷送来的粮油布料之后就知道这是妹妹努力为他筹集到的。虽然不知道她用了多么大的代价,她在宫里的日子举步维艰,他不敢想象这是需要她多少心血才能换来的物品。
因此,刘平负责重新修桥时,他只在重要的节点上去看了两次。其余时间他在城门口搭起棚子,为百姓施粥发粮。他要保证妹妹的付出一点一滴都真正到百姓的手里。
烈日下,清瘦的官员颧骨突出,他已经在此站了五日了。
秋翰轻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灾民实在太多,如果他休息一下就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和老人会饿死在离生最近的地方。他做不到,所以发了疯一般地昼夜忙着。
但是这一日,他的眼前一直模模糊糊地蒙着一层翳。他努力甩了一下头,却发现耳朵像灌了水一样嗡鸣。
秋翰想扶着棚子坐下来,却在几声急促地惊呼声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刘平的人把他带走了。
傍晚,他们就撤掉了施粥的摊位,对周围的百姓说:“秋大人恐怕是中了洪水后的疫病,暂时不能来了。为了避免扩散,也不许任何人见他。”
发话的人声音刚落,就有灾民站了起来试图往这边走。
他有些紧张,这些贱民会不会因为没有吃食就暴动?他不安地握住了剑柄……
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站起来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神色凝重地聚到了他面前。接着,有人跪了下来。
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他们因为天灾和人祸已经被折磨地形容枯槁,在破烂的衣物遮盖下勉强蔽体。但是这一刻他们动作出奇地整齐,他们的脊背挺直着,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乞求的神色。
有人先开口:“大人,秋大人于我们有大恩,我们能否去照顾他。”——跟随他的是千百声附和。
灾民的神色是那么郑重又诚恳,他们被洪水逼离家乡的时候没有哭,在米粮供应不上的时候没有哭。
他们生来自知命如草芥,生死早就不由己意。
只有秋大人,只有纯善到愚善的秋大人愿意为了他们的生死去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些本该无名无姓死后成为数字的人活了下来,他们怎能在秋大人得病时离开啊。
刘平的人愣住,他没有想到是这个情况,飞速思考着对策,却突然看见一个光着脚的女孩站了起来,她还那么小,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她穿过跪着的人群,努力地、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前面。
她用小小的手拉住男人的手,将自己藏了几天的一个柿饼塞在他手里。
“大人,可以把这个给秋大人吗?”
那人陷入沉默。
小姑娘的眼神是那么澄澈,柿饼于此刻的她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
她说:“娘说,要知恩图报。”
“……”
“只能两个人,跟我来。”
他背身离去,留下灾民们在原地欢呼讨论着。他是刘平的心腹,知道几天之后秋翰乃至秋家会遭遇什么。他一步一步走进城中,只觉得阴冷笼罩了全身。
朝云行手中的剑被挑落在地,他的虎口也被震的发麻了一瞬。
一向所向披靡的将军却并没有苦恼,而是欣赏地看着眼前的皇子——
齐坞生长高了、长壮了,也晒黑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并非像从前一样空有聪明的头脑,他现在正在用各种机会将学到的东西应用出来。他刚到书房不过十几日,就被所有的师傅夸赞能够举一反三,十分聪慧。
朝云行看着面前有些锋芒毕露的少年,心中其实有几分疑惑。毕竟从前几次相处之中,他发现这位皇子是倾向于藏拙的,他不会轻易把能力展示出来。而是像一头狩猎中的狼犬,总在蛰伏许久后一击毙命。
他既然好奇,就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齐坞生沉默了一下说:“贵妃娘娘要给我讨封地了。”
朝云行瞬间惊喜地跳了起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殿下!等到了封地,您想学什么、想如何练武策马都没有人能管的到我们了。”
他被喜悦包裹着,开始喋喋不休盘算着等齐坞生的封地定下来后就调过去,用朝家的兵力保驾护航。
齐坞生的神色一直淡淡的,朝云行以为他小小年纪修炼了如此波澜不惊的好心性,当即夸赞道:“殿下真是越来越像陛下了,比起太子也不逊色!”
众所周知,太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从小养在身边自然耳濡目染沾上了帝王之气。而齐坞生这个常年不受宠的皇子能在十一二岁时有这样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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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凡。
谁知齐坞生听了这话之后脸色一变。
「我们留着一样的血,总有一天你也会控制不住你的嫉妒和恨,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齐晟的话就想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脑海中,哪怕拔出也留下了难以忽视的痕迹。他午夜梦回的时候被噩梦惊醒,他担心自己是被娘娘发现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站上了那个位置,他是否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不去伤害秋娘娘。
齐坞生狠狠闭了下眼睛,抬手挽了个剑花——
“再来!”
永秀扶着秋仪在长街上走,迎面就见到了许久未来往的丁贵人。
她受的恩宠时有时无,但是她始终记得贵妃对她的救命之恩。离着很远就加快了脚步上前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丁贵人话少,歪心思也不多。秋仪想起了有这么个人,于是微笑着将人扶了起来。
穿着兰色裙装的宫嫔明显是想主动找些话题,她想起来前阵子沸沸扬扬的水患一事,对贵妃道喜:“南边似乎平息下来了,想必娘娘的兄长一定会很快回京的!”
秋仪听了这话真心笑起来,她知道做一个贤臣是父兄终生的志向。他有这样的机遇,自己也是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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