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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90-100

    第91章

    大概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指尖传来燕炽嘴唇滚热的触感, 江挽弯了弯水润的红唇,说:“好。”

    副人格安静如鸡:“………………”死绿茶蛊惑他老婆。

    “总有一天我要在老婆面前撕了你这张绿茶皮。”副人格咬牙切齿。

    江挽不习惯被抱着睡觉,除了被八爪鱼化身的乐时渝缠上来恨不得在他身上打死结以外, 其他人很少能抱着他睡觉, 燕炽和他继续安静接了会吻,终于放开了他。

    房间里留着昏暗的壁灯,江挽很快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燕炽却在他睡着之后睁开了眼,翻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江挽平躺着睡着了,昏暗光线自上而下笼在他身体上, 被渡上一层柔光,侧脸美得神圣。

    “你是准备熬一晚上吗。”副人格冷笑着说, 语气中压着恼火和浓浓的讥讽, “这么怕被我抢了身体,在老婆面前戳穿你?”

    燕炽没搭理他。

    副人格大概也觉得无趣, 很快也不再说话。

    房间内恢复寂静, 燕炽的大脑却十分活跃,江挽和他在一起的这件事不停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毫无睡意, 只剩下了亢奋。

    “哥哥, 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燕炽的声音被完全掩在江挽浅浅的呼吸声下, “是不是对我也有一点好感?”

    江挽不是那种不喜欢还会将就的人,他会同意和他在一起,这就代表他对他也有感觉。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燕炽就兴奋到战栗。

    他等江挽爱上他的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从他喜欢江挽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先爱上他、也比任何人都爱得久。

    他会努力让江挽真正爱上他。

    燕炽沉迷地看着江挽的侧脸, 一夜未眠。

    早上六点,江挽准时醒来,燕炽却已经不在他身边。

    燕炽在这里留宿的第二天早上都会去做早饭,江挽习以为常进了洗漱间,刷牙的时候才发现唇角破了点皮。

    不是很严重。

    江挽没放在心上,很快下了楼。

    小雪芽这个点已经醒了,被保姆阿姨抱在怀里,仿佛能感应到似地转过头,看着从楼梯下来的江挽笑。

    这个抱小雪芽的保姆阿姨姓冯,跟着他看过来,心都化了:“哎哟,我们小雪芽还什么都看不到呢,这就知道妈妈下来啦?”

    小雪芽很爱笑,露出粉粉嫩嫩的牙龈。

    江挽把小家伙接过来,闻到他身上的奶香,知道他这个点已经吃过一次奶了,又熟练地摸了摸他的小屁股,纸尿裤还是干燥轻便的。

    “燕先生呢?”他抱着小雪芽问。

    “燕先生在厨房。”冯阿姨果然说,眼尖地发现了江挽嘴角的破皮,连个顿也没打,笑着说,“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别墅的厨房和餐厅是一体的,是开放式厨房,只是江挽现在站的位置被楼梯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厨房。

    江挽发现了冯阿姨在他唇角停顿的眼神,倒也不担心她说出去。

    ——他是公众人物,再加上他的情况尤其特殊,家里的几个用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进来的,再加上他们都签了保密条款,没有人会把他的事漏出去,除非他们想不开。

    江挽抱着小雪芽逗了他一会儿,把他交给了冯阿姨带,然后去了厨房。

    燕炽围着围裙,刚做好了早餐,见他过来,便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七点半,江挽换了衣服去楼上的健身房,他休养的这一个月都在静养,以至于胖了点,肚子有一圈软肉,他打算在复出前减下去。

    工作室前段时间签了新人,红姐亲自在带,以后江挽会转成半幕后,平衡家庭和工作。小雪芽需要他的陪伴,江挽不希望小雪芽以后只亲近保姆而疏远他。

    江挽现在只能适量锻炼,但他正式复出至少也要等三个月以后,身体完全恢复,所以并不着急减下来。

    保姆会收拾厨房和餐厅,燕炽陪着他去了健身房。

    江挽在跑步机上慢走,燕炽在另一台跑步机上跑步。

    “我上午约了心理医生。”燕炽突然说,声音还算平稳。

    昨天晚上他们才说到这个问题,燕炽今天就安排了心理医生。江挽不算意外,颔首,将跑步机停下来,准备去做瑜伽。

    他刚开始恢复锻炼,慢走十分钟和二十分钟的瑜伽足够他的运动量了,之后可以慢慢加上去。

    ——原本只有二十分钟的瑜伽,然后出去散步,但这段时间外面太冷,江挽便把散步换成了慢走。

    燕炽在跑步机上欲言又止地看了江挽一眼,似乎想要讨一个吻,江挽恰好抬头撞见他渴望又克制的眼神。

    江挽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知道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演过感情戏,于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朝燕炽勾了勾手指。

    燕炽乖乖被勾过去,作为听话的奖励,他如愿得到了一个吻。

    “去吧。”江挽的吻蜻蜓点水,推了他一把,继而低下头,敛着眉在电子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开了提前找的瑜伽视频。

    燕炽知足地舔了舔微微湿润的唇瓣,说:“我陪你做完瑜伽再走。”

    “不用。”江挽却说,顿了顿,“回来的时候把粥粥带过来。”

    燕炽说:“好。”

    虽然这么答应了,他还是等江挽做完了瑜伽才离开。

    他离开了一上午。

    温景瑞被副人格迫害到听到他想要心理医生就连滚带爬、落荒而逃到国外,去某国战线给士兵做公益援助去了,燕炽的人也没办法把他请回来,因此负责给燕炽做心理辅导的人就变成了他的前同事。

    “哟。”副人格优哉游哉地吹了个口哨,说,“这不那谁谁吗?”

    那谁谁就是春明三院前精神科主任,因某不知名原因从春明三院离职。该前精神科主任看着春明三院著了名的疯子:“……”

    “我转行了。”他想起了从前在春明三院被燕炽迫害的日子,如果不是他逃得早,现在他就是温景瑞这个角色,如果他没离职,温景瑞到现在可能还只是个副主任。

    前精神科主任、现某知名心理咨询工作室头牌心理咨询师宋俊杰哆哆嗦强调:“我转行了!我这里是心理咨询——”

    宋俊杰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燕炽勾起了唇角,牵动了唇下侧的那粒小痣,吓得他后背直嗖嗖冒冷汗。

    “别害怕,宋医生。”燕炽温文儒雅地、和气地说,“我就是来找你做心理辅导的。”

    “我的心理出了问题。”

    宋俊杰当年亲眼目睹他给温景瑞制造“意外”,现在还能想起当时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主人格将食指抵在弯起的唇前,眼神冰冷警告他如果敢漏出去一个字,下一个被轮到的人就是他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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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怖模样,他现在不会信他一个字。

    他腿抖如筛糠,撞得办公桌哐哐响,心里知道没办法把这尊瘟神送走,又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奇迹地冷静了下来,问:“你什么问题?”

    他和温景瑞一样,在大学修读专业时就辅修了心理专业,早早就拿到了心理咨询师证书。

    宋俊杰冷静地帮燕炽做完心理辅导、把他送走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尊瘟神还真是来做心理辅导的。

    “……”宋俊杰回想起刚才的咨询内容,奇道:“谁把这瘟神收服了……还一见到他生的孩子就想起那天的阴影……他还能有阴影?”

    当年春明三院那么多精神病患者都被他搞出阴影了,听说在他离职后的这几年这些病人还唯这瘟神是瞻,谁能让这神经病有阴影?

    “赶着要结束,是因为要回去给他男朋友做饭?这显眼包……这杀千刀的玩意儿竟然还会做饭——真的不会偷偷下毒?”

    宋俊杰回想起燕炽刚才说的话打了个寒颤,旋即又怒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缺德玩意把我的咨询室告诉这个神经病了?!”

    他在国内百思不得其解。

    远在国外某医院的缺德玩意打了两个喷嚏,得到了士兵疑惑的眼神。士兵问他:“温医生,您感冒了吗?”

    “没有。”温景瑞面不改色道,心里却猜到是宋俊杰在骂他。

    温景瑞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燕炽离开宋俊杰咨询室,一脸平静地开车回了碧云馆。

    江挽在一楼客厅用铃铛逗小雪芽,见他回来,目光在他空荡荡的身后扫了眼——没有粥粥。

    “哥哥,我有点事瞒了你。”燕炽溜了眼躺在他臂弯里的小雪芽。

    小雪芽圆溜溜的眼睛还跟着妈妈用来逗他的小铃铛转,江挽低头又晃了晃铃铛逗他,在悦耳的铃铛声中说:“什么事?”

    燕炽立即说:“我其实是个死绿茶。”

    江挽:“……”

    第92章

    他语气中携带的个人情绪太浓烈, 以至于江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你是副人格?”

    燕炽在主人格做心理辅导情绪出现剧烈波动的时候趁虚而入,那个心理咨询师也没有发现两个人格的切换。

    “……”燕炽,“哥哥这么快就认出我了?”

    江挽转回头“嗯”了声, 委婉说:“很明显。”蠢得很明显。

    “但我说的是真的, 哥哥。”燕炽不知道江挽没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意图在他面前拆穿主人格的真面目,磨牙,切齿,“他就是个死绿茶。”

    “我没有因为他去做了结扎就生气。”他搅尽脑汁解释,“我知道哥哥担心宝宝会遗传到我的精神病, 所以不喜欢我的基因,所以他去做了结扎我没有生气, 是他说我是寄生虫我才生气的。”

    “不止是他, 我也会体谅哥哥生宝宝的辛苦,害怕哥哥会因为生宝宝……离开我。”

    “昨天晚上, 我只是嫉妒他可以亲你。”

    燕炽还有些愤愤, 但还是选择了屈服:“我下次不吵他了。”

    江挽轻轻笑了下,放下铃铛。

    燕炽:“哥哥?”

    小雪芽最近学会了吃手,没有逗他的铃铛, 他又开始吃起了手。江挽把他的小手从嘴里弄出来, 擦干净他手上的口水, 说:“会抱婴儿吗?”

    燕炽愣住,看着他腿上的小雪芽,喉咙不自觉滚了滚,张了两下嘴, 最后才略有些挫败地承认:“只有理论知识。”

    之前主人格报班学怎么照顾婴儿的时候他没办法出来,只能旁听理论知识, 没办法亲自上手实践。

    ——主人格在几乎全是孕妇的育婴培训班里太过突出,以至于培训班的孕妇和老师都夸他虽然面丑,但是是个知道疼老婆的好男人。

    不管好赖,主人格照单全收。

    但副人格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江挽,他不会给帮主人格刷半点好感度。

    江挽把小婴儿放到了他怀中,小婴儿小小软软的身体碰到手臂,燕炽身体立竿见影变得僵硬,抱着小婴儿像抱着烫手山芋,说话都有点无措:“哥、哥哥,我……”

    他才这么小一点,轻如鸿毛,燕炽感觉他稍微用点力就能伤到他。

    燕炽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崩溃。

    “怎么了,我看你的主人格昨天就抱得很好。”江挽撑着下颌说,唇角微微扬起,“你不可以吗?”

    燕炽咽了咽唾沫:“我我可以。”

    冯阿姨和陈姨两个育儿保姆看着燕炽如临大敌抱着小婴儿的模样偷笑。

    燕炽艰难回忆理论知识,一只手环过小婴儿,让他的小脑袋托在肘弯,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小屁股,整个人看上去僵硬得一尊像刚复活的石雕,关节仿佛都在咔咔响。

    燕炽的手臂肌肉都绷紧了,硬得如铁石,江挽托着小雪芽柔嫩的颈椎和小脑袋,免得硌得他不舒服弄哭他。小雪芽全然不知,见妈妈的脸出现,在燕炽的臂弯中开心吃着小手。

    江挽把他小手拿出来,让陈姨把他的安抚奶嘴拿过来塞嘴里,然后握着燕炽僵硬的手臂揉了几下,说:“放松。”

    燕炽深吸了口气,配合江挽的动作放松下来,江挽抽了手,让小婴儿完完全全睡在了他怀中。

    小雪芽吃着安抚奶嘴,大大的眼睛直溜溜看着燕炽。燕炽大脑一片空白,怕吓到这个娇嫩的小东西,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但小雪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瘪了瘪嘴。

    燕炽眼皮突然跳了两下,一股熟悉的、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还没等他找救兵,小雪芽就张嘴“哇哇”哭起来,安抚奶嘴都掉了出来。

    燕炽心脏被小雪芽嘹亮的哭声激得突突跳:“…………”

    他手忙脚乱接住了安抚奶嘴,冷汗直下、汗流浃背地看向江挽,下意识道歉说:“对、对不起哥哥,我、他——”

    “把奶嘴给陈阿姨。”江挽冷静说,“他刚吃过奶,你摸摸他的尿不湿。”

    陈阿姨忙把奶嘴拿走。

    燕炽满头大汗地去摸小雪芽的尿不湿:“是热的。”

    冯阿姨已经在小雪芽的小澡盆里接了热水,另一个保姆阿姨带了张新的尿不湿同她一起过来。冯阿姨想接过小雪芽,却被燕炽制止了。

    “他帮小雪芽换过尿不湿吗?”燕炽问。

    江挽眼角带笑瞥他一眼:“换过。”

    “我会学。”燕炽低声,“哥哥,我会学得比他更好。”

    茶几上铺了厚厚一层软毯,冯阿姨几个保姆站在茶几边指导燕炽给小雪芽换尿不湿,还要给他洗干净小屁股才能换新的。

    燕炽学得认真。

    小雪芽已经不哭了,泪眼汪汪地躺在柔软的毯子里吃着江挽让陈姨重新拿的安抚奶嘴,燕炽擦干净他小屁股上的水,在保姆的指导下生疏地给他换上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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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湿。

    江挽支着颐看着燕炽的侧脸,事实上有专门的育儿保姆,小雪芽的吃喝拉撒都有她们照顾,他和燕炽完全没必要亲自给小雪芽换尿片。

    但江挽并没有提醒燕炽。

    燕炽重新抱起小雪芽,这次他的动作放松了一些,如释重负看着江挽,再一次说:“我会学得更好的,哥哥。”

    江挽微微扬起唇:“好。”

    燕炽已经完全忘了要在江挽面前拆穿主人格真面目这件事,垂眼看着他怀中的小家伙,突然感觉一阵不真实。

    “上一次我看见他,他还刚从你肚子里出来。”燕炽忽然说,“他比现在还小,身上都是你的血,又瘦,又皱巴,却把你折腾得那么痛苦。”

    他看完这小家伙的下一秒就“哐叽”砸在地上晕过去了,错过了江挽休养的这一个月,以至于让主人格独自面对江挽,得到他的好感,他昨天发现的时候嫉妒得都快要疯了。

    嫉妒迅速啃噬他的心脏,他和主人格如果不是共生在一具躯壳里,他们都会弄死对方才会善罢甘休。燕炽严防死守藏起了眼底的丑态,抬眸看向江挽。

    “哥哥,是我在产房陪你。”他眼睛里有泪光,轻声说,“我听见他们出来说你产生了癔症,我很害怕是……”他喉结微滚,“哥哥,我的痛苦不比他少。”

    “哥哥是只选择他,不要我吗?”

    在燕炽说话时,几个保姆就很有眼色地悄无声息离开了客厅回保姆间。

    江挽从燕炽怀中接过小雪芽放进沙发边的婴儿床,他现在还太小,不能总是被人抱在手上。

    见他不说话,燕炽心里有些绝望,泪眼酝酿着阴沉骇人的墨色,看着江挽弯着的脖颈。

    “他说你是个疯子。”江挽没有回头,淡声说,“如果我说是,你是也想把我囚禁起来,还是也给我下药、毁了我的事业,让我只能依赖你?”

    他轻笑了一声:“毕竟,他也没有你的记忆,无法阻止你做什么。”

    “不可能!”燕炽否认,眼底的阴沉飞快散去,“这些是主人格告诉你的?我没有那个种马男的劣质基因,这是他的诬陷,我有理智!”

    他飞快给自己辩解:“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他和我水火不容,说这种话误导你就是想独占你,他就是个死绿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厌恶这种事还明知故犯。”

    他顶多会亲自料理掉所有觊觎哥哥的男人而已,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卑劣、恶心的龌龊事?

    江挽转过头,燕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

    “他没这样说。”江挽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打断他,“是我说的。”

    燕炽到嘴的话溜了一圈,圆滑地变成了:“没让哥哥足够了解我,是我的错。”

    江挽眼尾掀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燕炽闭了嘴。

    “我答应给你们一次机会,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你在产房的表现。”江挽继续说,“我在那个时候看见了,你们也许真的和他们不一样。”

    燕炽的眼睛在江挽说出第一句话时就惊人地亮了起来,背后的尾巴又疯狂朝江挽甩成了螺旋桨,直接了当的一声:“老婆!”

    叫得非常熟练,明显已经背地里排练了无数次了。

    江挽:“……”

    两秒后,他可有可无地轻轻“嗯”了声。

    燕炽欢天喜地进了厨房,厨房里保姆用文火炖着高汤。

    江挽的护理团队前两天就已经功成身退,她们和主人格一起整理出来的食谱就放在流理台,燕炽只需要按照食谱安排江挽的午饭。

    他溜了眼食谱。

    小雪芽睡熟了,江挽拿掉了他的安抚奶嘴,发消息让保姆阿姨过来看着他,他穿上外套出去了。

    粥粥躺在小院子里晒太阳,远远嗅到他的气味,站起身往江挽过来的方向看,边扭屁股边嘤嘤撒娇。

    负责照顾它的林管家跟着转头,刚好看见了江挽从绿径过来,眼疾手快按住粥粥给它套上了绳子:“江先生。”

    这段时间粥粥不能经常和燕炽在一起,因此燕炽雇了林管家特意照顾它,特意叮嘱过不能让它扑江挽。

    江挽“嗯”了声:“我来接粥粥。”

    粥粥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想冲上来了,却被背上的绳子束缚。

    这条路只有他和燕炽两家,不会有人过来。江挽蹲下身解开粥粥的狗绳,被它扑进怀里嗷呜嗷呜撒娇,脸也被舔了两下。

    早上的时候燕炽通知过林管家会过来接粥粥过去,因此粥粥被好好清理了一遍,毛发还散着浓郁的香气。

    “好了。”江挽语气无奈带笑,推开它,对林管家点了下头,带着粥粥走了。

    粥粥很兴奋,连蹦带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扭头来看江挽。它的后肢被燕炽护理得很好,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了。

    它刚度过尴尬期,燕炽把它养得油光锃亮,现在是一条健康漂亮的小金毛。

    江挽打算等小雪芽长大一点之后再接触它,因此让冯阿姨提前把小雪芽带回了婴儿房,一楼和庭院都是粥粥撒野的地盘。但小狗黏他,亦步亦趋跟在他脚跟后面,黏糊劲使得燕炽多看了它两眼。

    “死绿茶养的狗也是舔狗。”燕炽咬牙切齿。

    下午,江挽和红姐开了视频。

    小雪芽快满月的时候网上就一直有消息称江挽要复出,因此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邀约递到工作室,单拎出来都很有份量。

    江挽和红姐挑来挑去只挑了个合适的本子,剩下的资源能喂的都喂给了工作室的几个新人,新人吃不下的只能拒了。

    几个新人都有潜力,有一个已经在网上小有名气,红姐打算在江挽挑出来的本子里挑个讨喜的角色给他。

    新人的演技在正常水平,不会拖后腿,他们想塞人进去,导演那边也肯定会给面子,但江挽没让红姐透名字给导演,让新人直接去试镜。

    试不上,江挽不会带他进组。

    燕炽在一旁安安分分听他们说话,过了会,他出去打了个电话。

    小雪芽的满月酒红姐也在,但以她毒辣的眼光,她在燕炽卸下脸上伪装的时候就能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劲了。见他离开,红姐才问:“你打算公开你和燕少爷的关系吗?”

    “目前没打算。”江挽说。

    “你自己考虑吧,如果想公开,我这边慢慢给粉丝铺垫。”红姐叹了口气,又说,“挽挽,其实我感觉燕少爷不会轻易放手,你要考虑好,当心……”

    她欲言又止。

    但江挽知道她的意思——当心又遇到一个燕铭。

    一个燕铭就让江挽耗了将近十年,再来一个燕铭,不知道又是几个十年。

    “我知道。”江挽沉默了两秒轻叹,说,“我想试试。”

    试试他是不是只能遇到像顾逐之、燕铭这样的人,试试他是不是真的能遇到真心待他、尊重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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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试错成本太高,所以他耗费了许久才终于下了这个决定。

    红姐想起他的经历,也沉默了两秒钟:“好。”

    江挽结束了和红姐的视频通话,趴在他脚边的粥粥见状叼着飞盘一跃而起,前肢搭在江挽腿上,无辜的狗狗眼看着他,尾巴在后面甩来甩去。

    江挽揉了把它的狗头,拿过飞盘起身,粥粥汪汪叫着跟在他身后去了庭院。

    燕炽刚好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见江挽出来,便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哥哥。”

    江挽点头:“好。”

    燕炽却没走。

    江挽把飞盘掷出去才看向他。

    “他今天上午出去的时候老婆给了他一个吻。”燕炽看着他柔软红润的嘴唇,大胆地说,“我也想要。”

    江挽:“……”两个人格争风吃醋。

    燕炽的大胆让他得到了一个吻,心满意足地开车走了。

    粥粥叼着飞盘欢快跑回来蹲在江挽面前,尾巴打在地上刷刷响,江挽取过它嘴里的飞盘。

    他陪粥粥玩了半个小时的飞盘,粥粥就乖乖叼着它心爱的小飞盘,先他一步回了别墅。

    江挽让管家廖青松给他拍了两张和粥粥玩飞盘的照片和一段视频一起发在了微博,而后换了身,收拾干净之后才去婴儿房看儿子。

    守在婴儿房的保姆阿姨是三个住家阿姨中最安静寡言的敖阿姨,见他进来,称呼了他一声“先生”。江挽问了她几句小雪芽,然后让她出去了。

    小雪芽醒着,睁着眼睛看婴儿床上方的挂件电动玩具。玩具开着音乐旋转模式,小雪芽被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安抚奶嘴也没吃手。

    江挽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儿,柔声说:“小雪芽,饿了吗?”

    小雪芽有更感兴趣的东西,不理他,专心看着自己的小玩具转。

    江挽知道他饿了就会哭,在婴儿床的沙发边坐下,在儿子的陪伴下看了会儿本子,又刷了会微博,看了会他刚发出去的那条微博的评论,给小雪芽喂了两次奶,哄他入睡,在婴儿房待到晚上燕炽回来的时候。他回来晚,刚好赶上晚饭点。

    三个保姆阿姨和廖管家有单独的小厨房和餐厅,因此餐厅里只有燕炽和江挽两人。

    燕炽给江挽盛了一碗热汤,汤还滚烫,他放在江挽手边等它放凉,问:“哥哥什么时候进组?”

    “不急。”江挽托着腮,“要年后了。怎么了?”

    小雪芽三个月后他才会进组,但现在已经十一月底,再过三个月就是春节,江挽打算陪小雪芽过完第一个春节再进组,因此特意选的不着急开机的本子。

    燕炽却说:“哥哥想过要治好性瘾吗?”

    江挽眼神微动,但没说话。

    燕炽:“如果哥哥想进剧组拍戏,就会像之前那样,要么吃药,要么有个床伴。”

    “我今天去见了一个医生。”他继续说,“他能治好你的性瘾。”

    “只要治好了它,哥哥就自由了。不用再被它约束和支配,哥哥可以随时做主什么时候做,和——”燕炽顿了顿,“和谁做。”

    如果治好了它,他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就算在危险的孕期也需要一个固定床伴来度过固定难忍的情||潮。

    “比起看着哥哥被它束缚。”燕炽认真看着江挽说,“我更希望哥哥能自由,主动选择我,而不是被迫选择。”

    江挽看他的眼神终于变了。

    第93章

    “我的性瘾是用药养出来的, 不容易治。”江挽眼神变了一瞬,又冷静下来。

    他身份敏感,但他不是没去医院找过医生, 然而无一例外, 他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有副作用的药抑制,或者床伴。

    “不容易治,不代表治不好。”燕炽握住了他的手,恳切地说,“哥哥, 试试吧。”

    江挽沉默了两秒,旋即微微吐了口浊气:“好。”

    “我明天就让他来见你。”燕炽立即说。

    江挽点头。

    “但是——”燕炽的话拐了个弯, “明天就可能不是我了, 哥哥。他昨天为了提防我出来,一整晚没睡。”这具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他就算想学主人格熬一个通宵也有心无力, 为了不猝死,他今晚必须休息。

    “明天就是他陪着哥哥了,哥哥不要忘了我。”燕炽说。

    江挽搅着碗里的热汤, 在散发的氤氲热气中“嗯”了声, 又补充说:“好。”

    粥粥在江挽这里也有自己的狗窝, 江挽和燕炽上楼的时候它正叼着自己的小枕头蹲坐在楼梯口,狗狗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想跟上去。

    它被燕炽教得好,没得到允许不会主动到楼上去。

    “不行。”江挽蹲下身和它讲道理, “等弟弟再长大一点再上去好吗,粥宝?”

    粥粥嘤嘤撒娇。

    燕炽酸唧唧站在江挽身边瞪着小金毛, 心说他对狗都比对他温柔,他刚才都没这么对他说话。

    还粥宝。

    死绿茶真养了条好狗。

    燕炽心念电转间,江挽忽然抬起眸,他瞬间切换成笑脸:“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江挽说,捧着粥粥的脸亲了亲它的鼻子,站起了身,和他一起上了楼。

    粥粥失望地叼着小枕头呜咽,江挽听到它的呜咽回头看了它一眼,心软地朝它招手:“上来吧。”明天再让保姆阿姨消一下毒。

    粥粥一下兴奋,“吧嗒吧嗒”两下跳上了楼梯。

    “他带粥粥去绝育了吗?”燕炽冷不丁喃喃说,“应该还没。”

    江挽闻言看他一眼,又若有所思看向粥粥,这条小公狗还被蒙在鼓里吭哧吭哧爬楼。

    它应该八个月了,是时候该做绝育了。江挽唇角不自觉扬起了淡淡的笑,燕炽瞥到了他的笑,眼神突然就挪不开了。

    他心情很好。

    燕炽喉结微微滑动,悄悄伸手,试探地牵住了江挽的指尖。

    江挽微顿,但也没抽出手。

    于是燕炽胆子大了点,牵住了他整只手,温热的体温渐渐交融。

    婴儿房关着门,里面有保姆阿姨守着,粥粥叼着枕头在走廊转悠了一会儿,在婴儿房门前嗅了嗅,然后朝江挽的气味最浓烈的房间跑去,蹲坐在房间门前等他们来开门。

    燕炽有心想走慢一点,但从他们牵手的地方到房间门口只有一小段距离,平时用不了一分钟,走得再慢也不过短短两分钟。

    他掌心的体温渐渐滚烫,好像还出了一点汗。

    江挽偏头看了眼他的侧脸,见他耳根充血,眨了眨眼睛。他在很多时候都感受过男人滚烫的掌心,要么是动了情的,要么是用来禁锢他、强迫他听话、屈从的,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纯情牵过手。

    这样的体验是头一次。燕炽没敢握得太紧,江挽蜷了蜷手指,指尖就擦过了他的掌心,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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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的耳根红得滴血。

    江挽看着他的耳根,忽然又挠了下他的掌心。燕炽收拢手指,将他的手彻底包裹起来,力道重了一些,让江挽没办法再作乱。

    江挽有些遗憾,被他牵着手到了房间门口,打开门,粥粥先窜了进去。它有点兴奋,在房间里嗅来嗅去,想要寻找一个满意的地方当它的临时小窝。

    进了房间,燕炽还没放开江挽的手。

    江挽的声音带了点笑意:“舍不得放开了?”

    燕炽喉结微颤,低不可闻地“嗯”了声,牵着江挽坐到了床边,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

    他把玩着江挽的手。

    江挽手指葱白细嫩,指尖润着健康漂亮的粉,曾经他的粉丝截屏他的手发在微博,转发量超过了一百万,迄今为止还在增长。

    牵手的手势从单方面的包裹变成了交握,燕炽抬起头仰视着江挽,眼底情绪炽热难耐:“第一次和哥哥以这种身份牵手,所以有点舍不得。”

    江挽被拉得走近一点,站在他□□,低着头看着燕炽,空闲的那只手抚摸他侧脸的那条浅浅的疤痕,听不出什么语气,低语:“你比你主人格还会得寸进尺。”

    “因为哥哥今天晚上心情很好。”燕炽却说,“我让哥哥高兴了,哥哥才会默许我可以得寸进尺。”

    “他是不是还没牵过你的手?”

    “这也要比。”江挽指尖从他的疤痕抚摸到他的唇角,轻笑,“和我这么牵过手的只有你。这个答案,你开心吗?”

    燕炽眼睛很亮,唇角下意识追着江挽的指腹蹭:“开心。”

    他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指腹,江挽却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收回手。

    燕炽大胆地伸出手臂揽住江挽的腰,将他搂得越贴越紧,直到他的呼吸完全可以隔着衣服喷洒到他的皮肤上。别墅的恒温系统一刻不歇地运作,江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燕炽的呼吸和他横在他腰后的手臂烫得他有些耳热。

    “可以坐我腿上吗,老婆?”燕炽问,眼神渴望。

    粥粥终于选择榻榻米躺下,脑袋搭在自己的小枕头上,抬着眼看着这两个人。

    江挽顺了他的意,坐到了他的腿上,垂着头看他,这样的距离让燕炽只要微微仰头就可以吻到他的嘴唇。

    交握的那只手还是在交握,没有松开,只是压到了江挽的腰部。

    燕炽仰起脖颈想亲江挽,江挽却故意避开了他的吻,燕炽喉尖滚动:“哥哥。”

    “你们两个人格怎么用名字区分?”江挽问他。

    燕炽焦渴的眼神落在近在咫尺的红唇,再一次仰头,却又一次被躲开,微微收紧了压在江挽腰后的那只手,脸色更加红润,略显急躁地说:“他是周灼和燕炽,我是纯粹的燕炽……哥哥,不要躲我。”

    第94章

    副人格的诞生是在燕炽成为燕炽之后, 因此他的身份认同只有一个“燕炽”,但主人格除了是“燕炽”,还是“周灼”。

    江挽这次没躲开, 敛着眸垂视燕炽, 看见他在他的唇角印上滚热。

    燕炽恍若顶礼膜拜,定定亲吻他的唇,咽喉艰难吞咽,呼吸愈发灼烫燎人,过了半晌,他终于从江挽的嘴唇上抬起痴迷的眼神, 自下而上地看着垂视他的江挽。

    只是嘴唇相碰,规规矩矩的, 没有任何其他小动作, 燕炽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江挽。

    “汪!”粥粥突然吠了一声,却没得到屋里两个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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