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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么弯得下腰的?

    她抱的时候,黎至又是怎么咬牙忍住疼的。

    这样想着她一夜都睡不着,天一亮,她速速叫喊白衡近身:“去把上辰宫留下伺候的余剩两人喊来。”

    一名宫女跟个太监站到她跟前儿,许襄君一眼便认出这太监是谁,心思一阵翻搅。

    抿唇:“你可会认字?”信手指向那名太监。

    这太监跪拜:“奴才识得。”

    白衡左瞧右瞧觉得这太监怪异,上辰宫之前明明没他,为何黎少监在殿内择人留候,会有这个原不属于上辰宫的人在这里?

    她怕是有人诡心安排人来害自家娘娘,忙站出来指着:“娘娘,他不是上辰宫的人。”

    白衡一步上前挡许襄君面前,喝狠质问:“你是谁,你是怎么出现在上辰宫的,速速说来。”

    这太监叩头:“奴才是黎少监特意指进来照顾娘娘的。”

    白衡顿时哑言,戒心不减地回头看许襄君,许襄君挥退她,直勾勾看着这张略微熟悉的脸。

    “你认字就接替他之前的佛堂事宜,默经诵经按时上香,旁的再看吧,宫殿一锁活计不会太多。”

    “你叫什么?”

    这太监闷声回:“奴才全名盛松,内侍省取为 ”

    许襄君斩断话:“不必,就用全名,父母取得好听,内侍省那群人只会用名字糟践人。”

    盛松眼眶异红,嗓子呼吸都重起来,猛磕几个头,塌肩到地面:“奴才谢襄娘娘。”

    话里带啜泣。

    许襄君起身:“约莫你现在背不全,先读两篇我听听。”

    白衡见锁殿了她还保持习惯,约着是真诚心信佛,红着眼带另一位婢女下去。

    出门后掩口呜咽,这么好的娘娘,陛下怎么就不给机会让娘娘多分辨几句!

    房门一锁,许襄君蹲下身,直视盛松眼睛:“黎至之前在东观救得是你?”

    盛松叩头:“多谢黎大哥跟娘娘相救,奴才感恩戴德,必当以死相报。”

    许襄君笑了,盛松喘得每一口气都是逼杀他们的刀,哪天碍事她许会先杀了他,这句以死相报许襄君自觉受不起。

    她抿唇:“奚工局你虽是因势救我们,但本宫同他也是当报这恩情的,东观是该做得。”

    “黎至把你放到我身边自是有大用,这声黎李大哥想必你同他交情匪浅,你可知平珠在何处?我要用她。”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第44章 所谓证明

    ◎奴才享了人孝敬。◎

    黎至在御前直挺挺站了一日, 还要时刻保持脑子清醒,随时接住陛下问话,几个时辰下来他半条命交代在含元殿。

    下职回宿间, 门前他身形一晃差点跌倒,堪堪扶住门框也略显吃力。

    脊梁彻底要撑不住了, 他捏紧门框, 冷汗湿了鬓角跟衣衫,导致背上跟刮肉般疼。

    推开门黎至骤然顿住步,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影,尖眼瞧出是宫女衣裙。

    他艴然不悦, 半步退出, 掌心狠狠叩门板,阵响惊起其它宿间的人, 转眼十数人规规矩矩怂肩站成排侯在院中央。

    黎至环视院中, 拧眉压低声:“这次是谁送来的人, 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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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杖死以儆效尤。”

    廊下灯笼洒下的橘光分外冰冷的坠他肩上。

    黎至再寒声:“下次若再有人进我屋子, 你们便滚去司农寺永不出。”

    一排人跪下叩头, 其中两人走出来佝肩, 战战兢兢说:“是是,奴才这就将人拖出来打死, 日后都警醒着不让人进少监屋子。”

    另起两人去抬了刑凳、取了板子、粗布, 作势要将人处置在院中。

    动静惊着床上的人, 她缓缓侧了些身子,松着颈撑起身。

    黎至透过门缝瞧见那张背形, 神色暗下去, 抬手阻了那两人进门。

    他倒吸口气, 心口惊跳, 闷声:“先在门外候着。”

    黎至推门进去,翻手合上门,将诸道视线闭于门外。

    床上的人转身,满面睡朦朦惺忪未醒,星眸微嗔:“你要杖毙谁?我?你好大官威。”

    黎至嗓子一凝,撑直肩,迅速搭上门栓,冲门外吩咐:“你们退下休息,今日之事不可对人提及。”

    门外两番面面相觑,齐声:“是。”

    连忙收了东西拢衣散了,各回各的宿间,塞耳闭目不敢知晓黎至这处的事。

    黎至再次确认门锁,脚下才敢几步阔到床前。

    垂眸,瞧着眼下占尽满室风流的琼姿花貌,许襄君一身红友色素锦下等宫女服饰更衬得人楚楚动人,暗香浮动当即便冲破神智。

    他嗓子扼了口气,眸光骤紧:“你怎么敢来,若被人发现可还了得。”

    非是斥责,满字尽是担忧。

    指尖磋磨了下她衣角,布料有些粗糙,他蹙起眉。

    黎至抬手拢拢她鬓角碎发,瞧着她秀眸惺忪,御前一日的疲惫尽散,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笑着轻揉了揉她面颊:“娘娘怎么出的上辰宫,胆子太大。”

    许襄君仰头,掐眸抬按住他的手,缓缓起身贴到他身上。

    娇俏颜色下凌冽闪过,她冷冽轻问:“少监大人是不是要给我解释解释‘这次’是什么意思?”

    她揪把黎至衣领,惩戒性质强让他佝颈:“女人睡你的榻还有上次?”

    黎至脊梁猛地被劈斩了刀般烧疼起来,嗓子没扼住吐了口重气,面色骤然没了血色。

    鬓角遽尔一层密汗,狭长眸底痛色一颤再颤,他摁住许襄君的肩,哆嗦着勉强撑住自己站稳。

    本想‘审讯’不打算松手的,许襄君瞧见他这样心尖一刮,忙扶住黎至臂膀,掐眸怒瞪拉人上|床坐。

    “你这处为何没人服侍,不是六品吗,怎么也该拨个人照顾照顾吧,夏明勤这么小气。”

    伸手去拽黎至腰间系带,想看看他伤得如何了。

    为何带伤还要去夏明勤眼前上职,御前的人是死尽了吗就缺黎至。

    黎至疼过一阵后强使自己恢复脸色,速速按住她的手:“你来是做什么,快回去。”

    微微曳眉,生怕许襄君发现他受过刑。

    许襄君看他按在自己手背都有些虚力,指腹一抽,黎至腰间衣袍尽散,松松垮垮拢在身上不成样子。

    抬腕又去解他衣领,在黎至再次抬手挡时,许襄君阴郁掀眸:“你还有力气?”

    她精巧的下颚绷得有些紧。

    轻飘飘一句,黎至动作便顿住,拉开惨白唇角,轻哼声:“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心慌地哽下嗓子:“只是你怎能因这就冒险出上辰宫寻我,万一 ”

    剩下的黎至不敢想,便出不了口。

    虽说许襄君行事一贯谨慎有度,可这是御前,半丝行差踏错就有生命之虞,怎么想都吓人。

    黎至狭长眸子晦暗搅涌阵,脑袋往前一栽,整个人软在许襄君肩上。

    一大口气舒尽胸间於气,他绵腔虚弱道:“无力了,襄君我好疼,站了一日也好累。”

    “ ”许襄君从未听过黎至这样‘理直气壮’的讨软。

    细细瞧了眼他慌颤不止求可怜的眸子,许襄君吞咽一口:“我看看你的伤。”

    黎至用下颚蹭蹭她面颊,他嗓子扯出笑:“好。一会儿奴才再任娘娘细审。”

    他坦然抬指松了领口,绿袍散掉露出里头白色亵衣,黎至再扯了亵衣细带,胸腹隐约露出,线条走势起伏匀称且清晰。

    然后黎至乖巧地趴床上,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

    许襄君眼中只有那抹不常见的颜色,唇角抖了抖,喘出一口大气。

    “ ”

    闻半响没动静,黎至从衣袖布料里切出半张惨白的脸:“我伤得挺重,硬撑了一天,明日怕是起不了身。”

    眉心颦蹙在一块儿,清风玉质的面相漫出三分娇气。

    许襄君听他软腔手不禁揪住褥子,心下晃晃:“你这样 有些娇嗔,我不太习惯。”

    谁抵得住心上人‘撒娇’?她眸底染尽混色,脑子里蹦了些不正经。

    黎至勾唇,下颚枕在自己小臂上,沉了沉嗓:“奴才这是在求你饶我。”

    许襄君明白他话下延申出的意思,伸手扯住他后领,缓缓拨下他衣衫:“哦?你倒是讲清要我饶你什么。”

    黎至喉结滚动带动布料,一起颤了颤。

    “我在陛下身边晋升太快,有巴结送钱财的,没收。有人打听到我之前没与人合亲、收过人,便有人打主意到这上头,就送了位宫婢 ”

    许襄君攒眉,指腹隔着衣裳‘不小心’摁他肩胛上,不是中心伤处,也是延出来痛楚,疼得黎至一下住了口。

    冷汗沁过脖子,黎至忍着疼色:“我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瞧清便让人轰出去了,那床褥子我烧了,万不敢留。”

    绿袍累在他精瘦有力的腰上,后背亵衣沾晕了不少淡粉色血水,布料与他背部贴合了大半。

    许襄君翻身骑在他腰下,黎至闷了声痛。

    身后重量让他脑子又撞出些几分欲.色,略微扭颈咬着疼继续解释:“我事先不知情。”

    “真的。”

    许襄君掐眸,指腹钩住他亵衣衣领,缓缓撕开沾着伤的布料,疼得黎至脸上血色尽褪,额角侧颈青筋绷显。

    她莺啭着娇俏,压住颤抖问:“今日你关了这道门,明日怎么同他们解释少监大人留用了位女子过夜。”

    黎至咬牙:“奴才贪色,享了人孝敬。”

    无论多仔细撕衣裳,都扯开不少小伤,背上转瞬便布不少血迹,看着骇目。

    许襄君看清他脊背交错四道掌宽的痕迹,道道裂皮见肉,周围青紫於扩了大半个背,脊梁打得实在不像样子。

    说狠吧这伤对脊杖不值一谈,说不狠却又打成这样。

    许襄君咬牙呜咽,绞着哭腔恨言:“你叫我对你冷眼旁观,你对我怎做不到相同,我再也不想听你的话了。”

    黎至满头冷汗,鬓角发丝胡乱贴他脸上,清俊面庞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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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落了窘相。

    他反手钩许襄君衣裙,勉力说:“这如何作比。前日说过,我既应了日后都送你回去,那条路就不能让你一人归。”

    “我还有用,陛下没教人下死手。”

    许襄君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少顷帕上的血染红指腹。

    “忍着点。”她拿出李嬷嬷给的药膏点涂上,是由腰下往肩颈涂抹。

    后背的碰颤加上冰凉让黎至一直埋头咬忍在衣袍中。

    直到他嗅到一股清香,黎至猛地扭头:“你用的是太医院给陛下调制的伤药?”

    神色尖锐起来。

    翻手就要制止许襄君动作,却因她坐跨压制跟伤,动作一半都未做完便被迫停下。

    许襄君腰腹用力将人顶回去:“是夏明勤专用的。”她继续涂抹。

    黎至挣扎拒绝时,许襄君指腹微微用力,脊梁疼痛便让黎至卸了动作。

    “擦了,我不要。”他低声。

    许襄君勾笑:“就不。”强制给黎至上好整个背药,“你身上有这个味道,明日就不能去御前上职了,好好卧床休息吧。”

    几许狡黠的笑如同狐狸,勾人又杀人。

    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他的伤照顾一二,可黎至散了衣袍这样乖巧趴在床上,宽肩窄腰的矫健线条倒让许襄君生出几许旖旎想法。

    上完药后她单手抵住黎至颈子,将人狠狠摁在掌下,俯下身从腰往上吹,希望药能更贴伤处。

    一串细风由尾椎拂过至脊端,黎至又漫出一头汗,脸上神色挣扎:“许襄君你 ”

    她下颚贴颈擦到黎至耳边,人拢在他背上,轻问:“我如何?”满腔懵懂无知。

    另一只拨开他腰间衣堆,屈指用指节划了划他腰侧:“少监大人这样竟然是绝色。”

    黎至一阵颤栗下许襄君笑出声:“黎至,你都享了人孝敬,别糟蹋,我冒死来一趟也不易不是。”

    话里话外的延申都十分露.骨,黎至浑身紧绷,嗓子干涩得发疼。

    许襄君指节顶顶他腰,黎至倒吸口凉气闷了声‘唔’,她笑说:“怎么,不行?”

    黎至在她掌下动了动颈子,唇角抿了又抿却没说话。

    她张口衔住黎至耳尖:“照人们一般印象你们都折腾人,所以今夜我求饶是不是也理所当然?”

    黎至无奈哼笑,扭动颈子,薄唇轻启:“你松手。”

    许襄君一怔,松了颈子上的手。

    瞬间黎至反手将许襄君揽下自己背后,翻身骑在她腰间将人摁进褥子里。

    他眸深滚涌:“你来这里就为了这?”

    俯身压近。

    许襄君摇摇头:“临时起意,临时起意,听你被杖脊,我本意是来照顾你的。”

    黎至由上至下扫看,这衣裙倒挺合身,将许襄君身线包裹得正正好,窈窕有致实在漂亮。

    最后紧盯她眼睛,手掐上她腰肢:“这样照顾的?”

    许襄君‘嗯’声:“也不是不可,你我夫妻嘛。”

    她的理所当然实在让黎至受用。

    门外突然响起叩门,一稚嫩声音响起:“少监大人,奴才奉命给您上药。”

    是昨日那个小太监。

    黎至神色梗滞一息,抿笑寒声对外吩咐:“候着。”

    小太监一愣:“是。”

    手猛地扯了许襄君领子,往下狠吮吸一口,接着咬磨这块皮肉,哼呢不清说:“那你叫吧。”

    “奴才可能会折腾人。”

    许襄君仰头求救般喘息,手捏住他臂膀,却掐不紧。

    “你的伤。”汗立马起了一背。

    黎至指腹钩散她腰间系带,一件件剥开:“哦,现在知道我有伤了?方才是故意撩拨我玩?”

    许襄君摇头。

    “奴才是阉人,但我也是男人,送上门的极乐怎能不要。”

    他一把拽掉许襄君最后一件小衣:“门外有人,娘娘尽管声音大些,今夜才有人能证你我同床共枕。”

    埋头一吻,许襄君整个一惊,绷紧肩背失声叫出嗓,眼泪当即就蕴满眼眶。

    指腹哆哆嗦嗦寻求出口。

    胸肺挤出来的哼呢不断。

    黎至温柔地揉了揉她眉心:“声音再大些,门外听不清。”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第45章 你告诉我

    ◎我油嘴滑舌?哪里滑。◎

    温热帕子擦拭完她身子最后一处, 黎至扯过薄被覆她胴|体上。

    垂眉敛眸,徐徐俯身凑她耳边,絮言:“我出去处理下事便来陪你, 你先歇会儿。”

    小指钩过她脸上发丝拨到耳后,指尖留恋在细润中不断回味。

    许襄君玉臂绵力揽过他肩, 闭眸摩挲印上他唇角, 嗓子哼出旖.旎色细声:“我安排了如何回去,你莫周全那些。”

    想了下也可能是其它, 她细声哝语:“快些,我等你回来。”

    话未罢, 纤弱臂膀坠进褥子, 人沉沉睡去。

    黎至本能接入掌心,缓缓塞进薄被中。

    听她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里头嵌着虚软竭力, 餍足神色此刻倍加称心。

    他从床上钩件外衣起身出门, 门前小太监坐在台阶绷着背不敢动, 听见木门声响立马扭身跪伏在地, 肩胛瑟缩了下。

    “可听到里面动静了?”

    森冷声音坠下, 小太监忙叩头:“奴才没听见。”心慌意急地哽咽。

    黎至满目浓郁月色,微垂颈子瞧他头顶, 笃言:“我说你听见了。”

    明晃晃带种命令他重复的胁迫, 这小太监明白过来, 埋首改道:“奴才听见了,是少监与位姑娘 ”

    黎至蹲下身, 声线毫无情绪起伏:“劳你替我记住今日。”顿了顿, 音调温煦明亮两分:“回去吧, 明日再来上药。”

    绿袍润满夜色铺散在台阶上侵入他眼底, 小太监紧忙收眸。

    嗓子干涸滚噎,慌张磕头退下:“是是,奴才明日再来少监处。”音色稚嫩孩子气未消。

    黎至起身靠上廊柱,眼睁睁瞧着小太监颤栗着出院子,身影湮入浓色中。

    今夜如同有份实质见证,某个层面留了些什么东西在这偌大虚无的世间。

    他这不耻私心实在可憎,悖逆了他数年间所习的礼教、学识、道德,知书明理算被他扔进狗肚子了。

    这般淫逸该抱愧之事,许襄君却行的比他坦然。

    她坦荡的理所应当实在炽手,仿佛他什么样的举止都是罪。

    应她、不应她都是罪。

    少顷,黎至伸指抖散衣袍上热气,去了私人小库端了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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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是天热,她鬓角不比方才湿得透,潮红晕到颈肩上,锁骨附近斑.驳着深浅不一旖.旎,整个奇色让人迷.魂.淫.魄。

    许襄君将薄被绞了一半在怀中,纤长的腿与整张背袒露在外,夜色沉在她素瓷肌肤上朦胧流淌,染了层虚幻,她比梦境还似梦境。

    黎至往前,撞破幻境踏近真实。

    他将冰放在床侧,取了把折扇,轻轻将凉气扇到她那边,一手拽平薄被细细拢回她身上。

    沁人心脾的凉意让许襄君惬怀的醒分神,伸手去探身旁本该有的人,动作趋势是要贴他怀中。

    许襄君摸了半响空,迷迷瞪瞪睁眼

    黎至掐眸笑看她动作,在她目光落定时黎至冁然一笑,脆声揽了她的神。

    许襄君倦怠地歪头瞧他动作:“怎么不睡,扇了多久。”

    黎至坐了张高凳子在冰后打扇,风不大,拂来凉意却正正好。

    手没停,黎至就着暗色认真看她:“不久,一个时辰,你惯是怕热。”

    墨色披了她半身,许襄君就这样如梦似幻的在他眼前。

    许襄君抱住软枕,眸子湿绵绵看他,伸手揪了揪他摊在膝头书册:“不点灯看什么书。”

    黎至狭长眸子垂瞧折几根晶透玉指,心口胀然地覆住她的手,拇指留恋蹭擦她腕子附近:“看你,没看书。”

    目光从她指间往上,润滑的小臂至肩,再到她脸到眸底,黎至莞尔:“你在,我眼中便无物,看不了其它。”

    黎至视线侵占欲太强,许襄君被钉得动弹不得。

    “油嘴滑舌!”掐眸斥他,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黎至手劲大两分,寒意一下便笼她半身,冷的她怔了下。

    他慢声问:“我吗?”

    他神色顿了顿,好似在认真反省,忽然道:“这句是襄君方才有感吗,我油嘴滑舌?哪里滑。”

    许襄君闻罢脸赤起来,揪紧被子便掩住面。

    薄被闷出细声:“黎至,你怎得愈发,愈发 ”嗓子颤得说不出口。

    她手挣扎用力也收不回,却又不敢继续触碰,雾蒙蒙眼睛从薄被中露出,咬唇:“你松手。”

    声音湿漉漉绕他心尖,许襄君娇嗔模样实在可爱。

    黎至摁着膝头染粉的指节:“不松,你别用力,一会儿该红了。”

    拇指轻叩她内腕,流连中尽是不舍、缱绻:“我不浑了,睡吧,八月天实在燥,我再给你打会儿扇换盆冰就陪你。”

    温煦慢哄着,其中夹笑愉悦又松快。

    这般松泛光景让时间凝住,两人一同沉浸下来享受。

    许襄君无所忌地牵他的手再次睡去,黎至一边打扇一边将人望在眼中。

    此刻所有繁杂关系与高墙仿佛不在,他们没有禁忌身份,没做过逆伦悖德之事,只是万千人海里忠于骨子情愫的一对璧人。

    合了天地之喜、成了日月之美。

    这样静静的相处,无比遂心如意。

    奈何天薄时辰短,许襄君醒在卯时初刻打更声中。

    睁眼看见黎至温润轮廓,背光擦过鬓角在他脸上留下明暗分明的交际,将人衬得越发柔泽俊朗。

    目光细细描摹了黎至五官,许襄君情不自禁往前。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扣住她后脑,将她摁进胸膛,黎至佝颈轻轻咬含她的唇,厮磨不足一息便松开。

    黎至尚未睡醒,拿绵软的额头顶着她额角,声腔慵懒颤动:“要走了么。”

    他臂膀收紧,将人往怀里揉了几分:“襄君,叫我一声,我想听。”清晨呢声动人心弦。

    许襄君甜甜张口,轻唤:“黎至。”

    黎至心满意足发出气声:“要奴才伺候你起床么。”

    怀里温度非比寻常,炙手得很。

    许襄君算下时辰,将肩颈拖后,郑重望着他的眼睛。

    黎至瞧见她这番神情,昏睡朦胧眸子登时精亮,唇线抿紧,带动下颌线也绷住。

    话未出口,气氛已然点到。

    许襄君抿唇:“盛松是你特意调来照顾我的吧,那我便有一件事不瞒你了。”

    这是瞒无可瞒,只得和盘托出。

    黎至掌下扣紧她腰肢,吊眉掐眸:“可有要我替你周全之事?”

    同她沾边,黎至万不敢掉以轻心。

    他细思后轻道:“是李贵人与她背后之人么。之前你不让我插手,现在不好出面便让奴才做吧,改日便替你处置了。”

    这事他肖想了许久,不免神色跟着压重,眉梢几分血色沁染。

    许襄君神思翻转几遭都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在黎至愈发尖锐神色下温吞张口。

    “进宫前我身心交病一直未愈,入宫那时常顾着你心绪 便一直服药强撑身子,现下我想断了药修养阵身子。”

    数十个字,如同顿锈的刀划开他胸膛剖心,一字一刀,疼到四肢俱震。

    黎至闻她这般糟蹋身子,掌下没了轻重,许襄君被捏得气哼。

    他气虚息重恼怒道:“你怎能如此!身子不好为何早不医治,拖到今日你是想要了谁的性命。”

    怨怪得过于明显,许襄君咬牙:“要不是盛松在,这事你必不会知晓徒增烦扰。”

    “作践了自己还想瞒我?”黎至狭长眸子掐紧。

    他翻身将人扣在身下,颇带审讯意味冷哼:“你觉得李嬷嬷在御前能绊住我几日?我想见你,许是陛下都难挡我,你在小瞧什么。”

    言下之意清楚,即便没有盛松,他大抵也会发现,也不能轻饶了她。

    许襄君神色开始闪躲:“只是不想你忧心,你不也从未同我说过你再御前做什么,你看我就不找李嬷嬷打听。”

    理直气壮犹如偃旗息鼓,声音虚起来。

    黎至指腹钩钩她胸口薄被:“那娘娘如何知道奴才受了脊杖?还装作小宫婢来这处想照顾我。”

    锁骨上凌乱痕迹掐尖了他的眸,声音染了分轻.薄。

    ‘娘娘’二字让许襄君打了个颤:“那是李嬷嬷说漏了嘴,我可没问。”

    黎至俯身,压面循循善诱道:“上辰宫刚锁,宫里恐你仗着龙嗣重获帝心,你可知这两日上辰宫周围有多少人盯着?”

    “李嬷嬷白日都在御前,昨夜你同我在一块儿,那前夜你们必然见过。锁了宫门后李嬷嬷如何与你有私?四周多少眼线把守奴才可一清二楚。”

    “白衡眼下你不可能出来这么久,娘娘必然是用了平珠。她此时四个多月身孕正是身子重,你与她是如何不动神色进出上辰宫的?”

    “这般通天术还请娘娘告诉奴才,奴才得闲也好同娘娘多私会几遭?”

    他声音轻慢却句句点中要害。

    黎至看着她眼睛:“上辰宫是陛下所赐,还是李嬷嬷特意为娘娘左右?可是有密道之类?你们多久前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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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想做什么。”

    “ ”许襄君伸手捂住黎至的眼睛,怕他再看出其它。

    “你不要这般精明。”

    黎至下颚从她掌心延申,唇角绷直:“事关你安危,我不得不如此。”

    他声音颤了颤,鼻音浓重说:“还记得我求过你吗,我求你给奴才个机会让我护着你。”

    “我若这样对你一知半解,该如何纵着你替你收局。襄君,你告诉我,我不会打乱你任何计划。”

    黎至诚挚忧心实在磨得她难忍。

    许襄君想到弑君。

    绝决吐:“不。”

    黎至睫毛扫了她掌心,低声:“知道了。”

    “我不问你与李嬷嬷之事,告诉我你如何出得上辰宫?”

    卯时二刻更声一响,许襄君抵住他肩:“我要走了。”

    黎至握住眼上她的手:“那奴才伺候娘娘起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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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我来求你

    ◎为了我,不要忠于夏明勤、忠于这一朝。◎

    许襄君慢慢抿粥, 白衡边给她布小菜边欣然淡笑。

    “纵然陛下误会了娘娘,但您看这两日送的早膳丝毫未曾怠慢,可见陛下眼中还是有娘娘的。”

    今日膳食比往日份例就少了一道素菜, 几乎保持往日待遇。单从膳食方面,确实看不出此刻上辰宫困境。

    许襄君点箸吃得慢, 囫囵‘嗯’声随意应付。

    她更愿相信这些是黎至安排, 就夏明勤那种情薄寡意贪色之人实难有心给她周全。

    白衡看桌下许襄君显现的孕肚:“许是过几日陛下就会来听娘娘分辨。”

    眸光再次掐紧,用桌上菜色麻痹思绪, 白衡不知从何笃言:“陛下一定会来。”

    白衡倏又愤言:“大皇子在陛下生辰宴上明目张胆秽.乱宫闱与您何干,现场一张来路不明的帕子, 怎就能让您连坐得这般厉害。陛下不调查清楚给您个清白, 日后解了禁宫闱又该如何议论娘娘。”

    她的忧心实打实。

    许襄君望眼她天真,抿唇:“天家事不可乱语, 陛下自有考量。”

    白衡这才反应自己无状, 可这委屈她不想平白吞下, 却又不得不住口、形色匆掩。

    许襄君慢悠悠啜口燕窝粥, 神色沉底。

    大皇子只要端端正正长在夏明勤眼前, 不出意外皇位唾手可得, 怎么可能在夏明勤寿宴作这种死。

    明眼就是有人借着她有孕期挑事,当下这关窍挺毒辣。

    许襄君敛神抿唇, 平珠若这胎真是皇子, 她身后家族便成了比肩皇后的最强外戚, 对大皇子冲击不小。

    皇家正统心理,加之大皇子是夏明勤一手带出的第一子。

    故而借此事闭殿锁宫, 先一步让这孩子出身不净, 方便日后拿捏。

    从青素、到荷花池乃至他生辰, 凡是涉及她的, 夏明没一件给个清白,都是糊糊涂涂面上做齐整罢了。

    日后若有人以这些开刀,不清晰的前尘旧事便会随夏明勤心情撕开,为她留下祸患。

    贬斥理由便这样悬于她与这孩子头顶,实在可笑。

    许襄君闲适吃下最后一勺,温吞道:“荣宠有初,鲜有终者,君命无违,荣之本也。陛下所决无可怨,本宫自当听守。”

    规劝白衡莫要胡乱委屈。

    余光配到门外蓝色身影,搁碗挥手做退。

    白衡掐眉不解她那话,余光虚瞧眼院子,不过三四日,上辰宫空寂得荒凉起来。

    许襄君搁碗,她恭敬递上茶水漱口,叫了院中仅剩另一位婢女书禾帮忙收拾桌面,随后与殿外侍卫交手食篮。

    见她们走远,许襄君喊盛松进门,撑着下颚睨眼他:“辛苦了。”

    信手从鬓间拨根钗递出去。

    平珠由他送进送出,两路安全护送不易,日后上辰宫也少不了他帮衬。

    盛松叩头,两手承托收了金钗:“奴才谢娘娘赏。”

    这句话听得许襄君掐眉,随即莞尔,黎至说这句会如何?

    锁后上辰宫每况日下,没过两日许襄君大病一场,人骤然就起不了身、下不了床。

    整日昏沉不醒,还偶尔反复高热。

    白衡在殿门前足足连哭九日,磕了无数个头才有侍卫往上通报,最后奉皇后令来了位医官随侍。

    来了脉也不把,端瞧两眼就开了方子甩给白衡,让她自己抓药。

    白衡自知出不去,紧抓着医官随侍让他去太医院拿药。可这人却叫嚷侍卫救命,侍卫不分青红皂白将白衡一顿好打。

    她拖着伤在门前哭喊杀人求公道,盛松在侍卫再次动手前将人拉回去。

    这件事动静不小,阖宫上下共遮掩了几日,然后黎至在御前闻到风声。

    夏明勤忙调了自己贴身佘御医前去诊治,下旨务必保住许襄君腹中龙嗣,人却不曾亲至去看许襄君病成何样。

    佘御医诊完脉回去复命,药送来过侍卫手时被故意颠洒半碗,白衡看得直哭,却因倒了嗓骂不出声。

    盛松送药进门,黎至接过手,他自觉站到门后背身不看。

    黎至从门缝瞧了眼身子不爽、还依在房门前的白衡,敛眸提提眉角。

    他端出药嗅了嗅,没被人掺些多余东西,翻腕将药泼在谢了枝花盆中,搁下碗走近。

    在床前看诊留下的高凳坐下,指腹掀开床幔。

    瞧着褥子里素白的脸,攒眉厉色:“身子成这样还想我发现不了,娘娘好大的能耐。”

    这话揶揄的冷声冷气,许襄君白着脸勉力牵唇,身上瘫软得难受,头晕眼花的算半个苟活。

    她揪紧胸前被褥,蜷身气吁:“李嬷嬷也没说会这样重,唔,我难受 ”声音枯涩无力。

    她适时作软,黎至瞧着一个心疼,忙俯身进帐伸手探她额头。

    测着温度尚好,堪堪虚口气:“年前你究竟病得多厉害,停药后这般凶猛,十五日了也不见好转多少。”指腹拨开她掩眸的发丝。

    垂眸到她面上,襄君曾说过自己病重,后来在佘御医精调数日缓缓好起来,自己便没重视上心。

    黎至回想宫中初见,那时怕也用了药撑着身子。他深吸几口,内里心疼又愧悔。

    许襄君仰面将额角贴近他掌心,几丝贪求地拱了拱。

    望她惨白唇色,面上也带病气的素灰,黎至胸口气涌,掌下揉她以作宽慰。

    许襄君得了甜丝整个人往他怀里贴,黎至顺着动作揽住人,眸光斜过她圆润肩角。

    目色冷冽清寒:“佘御医方才未诊出你有异,又下了金针?”他额角颞颥因此绷出些许青筋。

    在他胸腔厚重下,许襄君故意将冷汗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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