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引歌却不觉得怕,她只觉天旋地转,晕得厉害。
她闭了闭眼,鼻尖轻嗅,她闻到了极熟悉的木香。
泛着微苦和迷人的醉,像极了那人的气息。
她侧过身,这香气似是来自被衾,她觉得自己真是醉得过了头,连气味都行了差池。
但许是这榻太软,又许是她实在太累,掺着她认为幻想出来的木香,竟抱着软被,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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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雅室。
白川舟坐在长案这侧,洗盏倒茶。
“娘娘不该来。”
娴贵妃穿着一身素服,简单地绾了个发髻,看着那幅画像,笑道:“这是你为谢师建的衣冠冢,我应该天天来,那个狗皇帝怎能想到谢师的墓竟在他的眼前,揽月楼之下。”
她转身凝着他,“那天,我趁你走后,在那密室仿了谢师的字迹,留了''''天语''''两字,你都不知那昏君后来发现后吓得当场打颤,直言是谢师追命来了。”
许多人知天语阁,只知天语是“替天开口”之意,但却不知这二字竟是谢昌提出的,是他劝诫陛下减杂税,轻筵席,重社稷时说的话:“天赐作君,理应爱民,替天为民言屈,宠绥四方,乃天之大义。”
“天语”二字不仅是规劝,更是诫勉。
天赐作君,你是被上天选中的君主啊,这饱含了多厚重的人臣之情,他将自己的君主当做自己的天。
但却被昏君当成了心头刺,将累累莫须有的罪行强加给他,十一年前的家破人亡,七十八名弟子也被杀之,无人记得,无人给他们立碑,甚至,除寥寥几人外,都无人知晓。
白川舟垂眸,他那时才十岁,想起时,鼻尖依然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赶到已晚,只救活了谢先生一人,周遭一抔抔鲜血似残梅斑驳,冤魂不散,七尺躯殉将夕阳都染红了。
他仰头将杯中残茶饮尽。
“阿姐日后莫要冒险了,此等事交给臣弟来做就可。”
“我只觉畅快。不过我不解得是,我们明明可以趁此将楚翎除掉,你为何又要将他放出,你明知道他可比昏君聪慧,出来必查天语阁一事。难道.....”
娴贵妃缓步走来,俯身看他,“你是真心想娶楚家那姑娘?”
白川舟未言,铜壶滴漏嘀嗒垂淌。
“时辰不早了。”
这是在赶客了,娴贵妃摇头笑了笑直起身,往门外走去。
刚扶上门,却听到低沉哑音:“阿姐,那姑娘叫楚引歌。”
娴贵妃指尖一顿,随后推门而出。
白川舟站在窗边,看那清丽身影隐在瀑布之中,水流照旧。
他回身按了机关,步子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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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地进了暗室。
长信宫灯燃起,拂开幔帐,走向床榻,女子似是睡熟了,酣眠入梦,侧身抱着被衾,曲线玲珑,媚态自成。
白川舟倏尔放松,撩袍坐在榻边,静看了她一会。
方才她在楼下坐等时,他在楼上听暗线说,这天下有大大小小的阁,但却无一处叫黑蝶阁,说此话的人必然胡诌。
另一暗线同时来报,天佑寺的近五年最频繁拜佛的常客是楚家二姑娘。
星火良宵,残灯孤影。
他看着她脸上的黑蝶面具,沉吟片刻。
半晌,她似是左臂的伤口起了痒意,隔着衣袖挠不到根本,烦了燥了,两只小手竟兀自去松束腰带。
她的动作迅疾,他还没来得及阻拦,只听“啪嗒”一声,腰带已解,如石掷汪泉,清脆旖旎。
衣衫瞬间便松松垮垮,前襟锁骨半遮半显,似玉胜花娇,勾人采撷。
她还是挠不到,欲要再脱,白川舟忙按下了她的手。
却不想被女子反手一拍,明明双眸紧闭,嘴上倒是不饶人,怒斥道:“孟浪!”
手背见红,白川舟失笑,两只手今日都遭了责,左登徒子右孟浪。
喧嚣褪尽,夏蝉不言,连潺潺水声都失了语。
他扼袖压腕,修指毫不犹豫地伸向了那娇颜上翩跹醉熏的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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