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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50(第2页/共2页)

,没有必须在谁家过年的说?法。但?赵翎这两年都跟她在向阳生产队过年,还是叫她有种是她娶了?媳妇的感觉。

    想到在北京的公婆,对自?己还怪好的,她觉得不太好意思。

    她这个形容有点怪,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又不怪了?。

    赵翎带着笑,“别想那么多,我们家以前?也从没全聚在一起过过年。”

    他父母工作特殊,他小时候连他们人都见?不着,过年也都是和姐姐奶奶一起过。后?来搬进了?大院,年年过年父母不是在慰问就是在慰问的路上,只剩他和他姐。

    再?往后?他进了?部队,头几年直接就是在打仗中过的年,结束后?才发现年已经?过完了?。部队里也过过,身边都是战友,也挺热闹。

    但?说?到底,赵翎以前?真没怎么感受过普通人家过年的氛围,去年在向阳生产队,有她在身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么浓烈的新年氛围。

    与其去北京只有他俩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过年,还不如?去向阳生产队跟队里的大家伙一块过呢!

    这些事赵翎没跟苏小春说?起过,他不在乎从前?,只在乎以后?。

    只要以后?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到哪过年都可以。

    ……

    赵翎是调了?时间出?来的,虽说?部队到过年也放假,但?那只限于留在部队。请几天?假出?去过年,是不容易的。

    假是请出?来了?,时间却只有五天?。

    少是少了?点,倒也够用。

    想着回去也是要办年货,镇上年货种类还不够丰富,干脆就在市里买了?带回去。

    鸡鸭鱼肉这些都买了?,用筐装,还叫赵翎这个副旅用扁担担着走。

    把苏小春给乐死了?,直说?他跟庄稼汉一模一样。

    当然,这是假话。

    他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再?帅气不过了?,挑扁担也帅,就像他当初穿着普通黑粗布衣服,站在田埂上讲报纸说?话,那股气质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从市里坐班车到镇上,再?从镇上坐班车回到生产队。

    苏小春车上吐了?好几回,差点吐赵翎衣服上。也不是她一个人吐,这个年代的路都是绕来转去的,冬天?冷,车上门窗紧闭,各种气味杂糅,再?加上路面不平整,一会一个坑一会一个洼,整车除了?赵翎和司机,其他人都吐了?。

    当然,赵翎也不好受,他爱干净,车上到处有人吐,味道?也大,硬是靠强大意志力忍下?来的。

    下?了?车给苏小春喝了?好几口水,赵翎挑着扁担拉着苏小春踏上进村的路。

    又是一年没回来,路面变宽了?一些,还铺了?些碎石头在一些坑洼处。

    “有点变化?诶!”

    苏小春感慨道?。

    她环顾了?下?路边的丛林,“小梅不知道?会不会来。”

    去年他们走的时候,小梅好像知道?,自?己窜进林子也走了?。苏小春还抹了?把眼泪,毕竟也算是自?己养大的了?。

    “不来才好。”

    赵翎沉声道?。

    小梅有灵性?,到底是动物,要是被有心人逮住,免不了?扒皮抽筋进肚的命。去年他跟小梅说?过很多次,这次回来以后?再?不要来了?,也不要和人类亲近。

    后?来小梅自?己跑了?,赵翎知道?,它听懂了?。

    俩人说?着话,路边丛林传出?窸窣声,苏小春扭头看过去,灌木丛密得很,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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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翎个头高,倒是看见?了?一闪而过熟悉的花纹。

    他敛眸往那看了?眼,什么也没说?,带着苏小春继续往前?走。

    俩人是赶大早坐的车,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得亏是离得还算近,要还像去年那样在北京,得花几天?几夜在路上呢。

    冬天?就是农闲的时候,地里的活是干不了?的,太冷了?地冻得梆硬,锄头都挖不动,啥也种不成。

    有手艺的就在家里编编竹篮笤帚或者?是蓑衣,没手艺的也不能一躺躺几个月。

    像他们这种住河边的,到了?冬天?,就得挖河道?,防止淤泥沉底太多了?,来年洪水发下?来无法导流。

    挖河道?是很辛苦的,苏小春记得小时候她爸妈年年都要挖河道?,天?黑的时候出?去天?黑的时候再?回来,那时候还吃大锅饭,吃饭都是在河边随便搭个灶台做的。

    她爸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每天?都要把她带过去。

    那时候她也会帮忙干点活,比如?清理清理石头之类的。

    那时候河道?不像现在这么宽,很窄很窄一条,能有这么宽,是十几年冬天?挖出?来的。

    挖河道?除了?清除淤泥之外,淤泥也是很好的修筑大坝的用料,将淤泥挖掉运走,来年水也干净。

    附近生产队灌溉吃喝全是河里的水,用水浇地是没问题哦,但?一下?雨河水浑浊,吃喝就不行。

    所以挖河道?成了?年年冬天?必备的项目。

    不过挖河道?是进入农闲就开始的,没两天?就过年,挖河道?早就停了?。

    年前?年后?几天?,一般就是组织念报纸开会这些活动,烘托烘托过年的氛围,也比较热闹。

    俩人回来的时候,文队长恰好组织大家伙在大队中心门口听收音机。

    这可是个稀罕物件,大家伙都盯着收音机瞧,认真看着文队长调试呢。

    就是文队长调了?好多次,只听到里面滋滋作响,其他啥也听不见?。

    “文队长,这不是坏的吧?”

    “咋什么都听不见?,人家说?里头能听歌听新闻听戏呢。”

    文队长从不离手的烟杆都放到了?桌边,他一手扶着收音机,一手小心转动上面的转纽。

    说?的人多了?,他嘘了?一声,“我这不是调着呢嘛!怎么能是坏的嘞,国营商店买来的,还能是坏的?”

    哦,商店里买的,那肯定不能是坏的。

    大家伙闭了?嘴,又竖着耳朵盯着瞧,生怕漏了?一点声音。

    这台收音机是文队长儿子买来的,昨天?在家里还试了?的,能出?声来着。文队长不会用,他儿子又去找朋友玩了?不在,这调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弄哪。

    脸上有点挂不住,想着要不还是组织念念报纸算了?。

    刚把手放下?,边上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文队长,让我试试吧!”

    文队长扭头一看,他最看好的队长接班人富贵就在边上呢。

    “诶诶诶,富贵,你来你来,你聪明,肯定能搞。”

    他把位置让开,这才发现苏小春也回来了?,站在后?面人群里笑眯眯同李秋萍她们说?话呢。

    而在后?头的苏小春被李秋萍赵慧莲朱玲这些人团团围着。

    “我还说?你今年回不来呢。”李秋萍笑眯眯拉着苏小春的手,眼看要过年了?,还没回来,真以为?不会回来了?。

    “这几年提倡过年不放假,差点回不来,硬是调时间回来的。”

    苏小春笑着解释。

    “那回来几天??”赵慧莲问道?。

    苏小春伸出?五根手指头,“就五天?,年初三就得回去,不过我们现在就在安城,离得近。”

    朱玲点头,“那以后?有假就能回,就是坐车不太方便。”

    她没去过安城,但?去镇上去几次,坐车就晕,难受得很。

    “听说?还要修路,路修好了?坐车也方便。”李秋萍跟着道?。

    苏小春嗯嗯直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正说?着呢,前?面突然一阵喧哗。

    “有了?有了?,有声音了?。”

    “是在唱歌啊,都别说?话。”

    这话一说?完,刚刚还喧哗的大家伙全都闭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那台收音机。

    只见?赵翎慢慢按下?一个按钮,悠扬婉转的歌声穿透空气,传入每个人耳朵里。

    ‘山连山来水弯弯,果树开花红艳艳……’

    第143章

    偌大的大队中心门口, 乌泱泱一片人,没有?人敢出声?,甚至是屏住呼吸听?着这首歌, 唱到社会主义放光芒的时候, 有?人开始跟着唱起来?。

    “社会主义放光芒……”

    一个人带头,就有?下一个人跟上,很快所有人的声音汇集成一片宏亮的河流,飘向?远方,飘向?大?家心中理想的社会主义。

    趁着大?家伙唱歌的功夫,赵翎和苏小春俩人走回家。

    去年粉刷过雪白的外墙因为雨水冲刷略显斑驳, 院内杂草丛生,鸡棚也塌了。

    “我爸以前说过, 房子是给人住的, 有?人住的房子老得慢,没人住的房子老得快。”

    赵翎沉默的看着仅一年就变得荒芜许多的房子, 正打算说些什?么, 就听?见苏小春轻快的笑?了笑?。

    “房子嘛,也就是住人的,老就老吧, 偶尔回来?看看它就好。”

    她想得开, 从去年决定出去, 就知道以后不会长?住在这,相信她爸妈在天之?灵,会理解她的。

    “有?空咱们就回来?。”

    赵翎低声?道。

    苏小春笑?着嗯了一声?,“好。”

    腊月29, 注定了忙碌的一天。

    收到衣柜里的被子翻出来?晒晒,掸走灰尘。屋里各种家具上面都积了灰, 也要擦洗。蜘蛛结成?的蛛网被绑着布条的长?杆扫过,最后再把地面清扫干净。

    还好今天有?太阳,干起活来?不那么冷,也能晒东西。

    俩人一块干活,赶在夜幕来?临之?前将屋里屋外打扫干净了。

    李秋萍他?们则在大?队中心听?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还哼着歌呢。

    老远看见苏小春蹲在院子里拔草,李秋萍拍拍脑门。

    “哎呀,听?收音机入迷了,都忘了来?帮你们搞搞卫生。”

    苏小春咧嘴,“没事,我俩一块干,也搞完了。”

    “你们俩干活都利索,弄完了就行。”

    说着李秋萍推开自家院门,嘴里吆喝几声?,几只鸡就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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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黑小黄阿花它们还好好的呢,就是年纪大?了,不怎么下蛋。我屋里留了好些蛋,等?会拿给你们。”

    苏小春站起来?,看着隔壁院子里溜达的大?黑几个。

    “不用啊婶子,平时都是你们在喂,下了蛋你们自己收着就好。”

    他?们走了这鸡没人喂,是托李秋萍他?们管的,大?概是经?常去那边吃食,溜达起来?自在得很。

    “没人说啥吧?”她担心有?人举报李秋萍多喂鸡。

    李秋萍摆手,“那有?啥举报的,你们房子在这呢,又是帮你们养的。这蛋你们收着,也有?个帮养的门路不是。”

    既然是帮养,那就要给鸡蛋,不然只能算她超养,被人举报可没说头。

    听?她这么说,苏小春没再拒绝,把手擦干净接过李秋萍递过来?的一篮子鸡蛋,有?些惊讶。

    “好多啊!”

    几十个怕是有?了。

    “攒了一个月,要快点吃,不然都醒黄了。”

    就这李秋萍还觉得给少了呢,鸡再怎么不下蛋,个把星期也能有?一两个。之?前的都被他?们自己吃了,鸡蛋又不能放久,攒一个月都已经?算不新鲜了。

    见苏小春把鸡蛋接过去,李秋萍眼中划过满意,突然又想起个事,跟她说起来?。

    “之?前你婶子还到我这要鸡呢,说就算是帮养,那也得给她养。她倒是想举报我,结果文队长?站我这边,她没敢去举报。”

    “她脸真大?。”苏小春嫌弃的撇嘴。

    “那还不是脸大?,去年受了伤,不是咱队里出钱给她治病吗?她倒好,还想让队里赔钱呢。明明伤都好了,赖在医院不出来?,说还要再住几个月,要文队长?给她算工分,说什?么这是因为队里受的伤,就算没干活也得算工分。”

    李秋萍说起这个也嫌弃得很,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那之?后呢?”苏小春追问。

    “之?后啊,文队长?把治疗费用啥都断了,她怕自己出钱,灰溜溜跑了回来?。”

    “在医院舒服啊,不用下地干活,还每天有?吃有?喝,哪是去住院,享福去了。确实因为队里受的伤出钱可以,但咱交上去的公费就那么多,能让她住那么长?时间的院就不错了,哪能一直住下去,把咱们当冤大?头呢!”

    可不是,队里愿意出钱,也愿意在住院养伤期间算工分,但你不能死占便宜不撒手。就算文队长?不断钱,生产队这些人也要找过去把她拖回来?了。

    队里的公费都是用来?买种子肥料还有?些农业用具的,给她那样花,谁舍得啊!

    刘爱红这人就是奇葩,能干出啥事苏小春都不稀奇,听?完了一耳朵八卦,赵翎站在厨房喊她吃饭。

    “来?了来?了。”她应道。

    李秋萍也赶紧往自家厨房走去,“光顾着跟你聊天了,饭都没做,我得抓紧时间做饭了。”

    赵翎笑?着喊她,“秋萍婶,别做了,叫叔和大?毛来?我们这吃。”

    李秋萍摆手,“不了不了,你们累一天,吃完赶紧休息才是。我前两天包了点饺子,煮饺子吃很快的。”

    喊是这么个喊法,主要就是客气一句。赵翎做的饭也就堪够他?们俩人吃,李秋萍他?们要是真来?还得加菜,但邻居之?间就是这样的。

    苏小春把鸡蛋放到房梁垂下来?的挂钩上,“咱们不用买鸡蛋了,还能带走。”

    俩人在院里聊天赵翎也听?了七七八八,问苏小春,“年后把大?黑它们带走?”

    犹记得她曾经?以为自己把鸡炖了还哭了一场,赵翎又打趣她。

    “不然哪天被人偷摸炖了你不得哭一场。”

    “什?么啊?”回忆从前苏小春就脸红,算黑历史了,“大?黑它们我养了好久的,感情深得很,都说了要给它们养老送终呢!”

    赵翎抿唇也憋不住笑?,“是,辈分比我都大?,要供着的。”

    苏小春白他?一眼,低头扒饭,懒得跟他?讲,他?不懂自己和大?黑它们之?间的感情。

    ……

    忙了一整天,苏小春洗漱完倒头就睡着了,赵翎身体素质强,打了两套拳才睡的。

    等?他?躺到晒得松软的床上,苏小春已经?打起了点鼾。

    女孩打鼾和男人打鼾区别实在大?,赵翎想到之?前和战友睡大?通铺,整个房间到半夜吵得根本睡不着,此起彼伏,比白天都热闹。

    苏小春这鼾就不一样,细细小小的声?音,响了几声?以后翻个身就停了,再也没打过。

    知道她今天确实累着了,赵翎眼中划过心疼,将蜡烛吹灭,把人搂在怀里跟着睡过去。

    苏小春睡的很好很香,醒来?天光大?亮,昨天把遮窗户的小窗布拆了洗,没晒干,就没挂回来?,打算再晒晒的。

    所以外头的亮光直接洒她脸上了,像一个天然的闹钟。

    赵翎不在身边,他?一直都是这样,不赖床,头一天再累再忙,第二?天四点就起来?,出去跑步。

    回到自己家,苏小春心情很好,穿上衣服走出去,对?着院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虽然部队也是在山里,但她怎么就觉得这边空气比那边好呢?

    隔壁李秋萍喊她,“小春醒啦?赶紧来?吃饭,吃完饭去看杀年猪,你家富贵被文队长?叫去帮忙杀猪了,没来?得及做饭。”

    每年三十杀年猪分大?肉,一听?这个,苏小春精神抖擞。

    “怎么叫他?去杀猪啊?杀猪刘呢?”

    杀猪刘以前是屠夫,后来?不让做杀猪卖肉生意了,就只能在每年杀年猪的时候卖弄下手艺。队里这么多年的年猪都是杀猪刘宰的,也就去年失手一次,还不能怪他?,主要是其他?人没把猪按住。

    李秋萍给她打了一碗稀饭,“年纪大?了,今年年中开始胳膊疼,手老是抖。这不去年你家富贵把那头发疯的猪都按住,还干脆利索抹了脖子,是个杀猪的好苗子,文队长?老早就来?喊他?去帮忙。”

    一听?是杀猪的好苗子,苏小春含进嘴里的稀饭差点喷出去。

    赵副旅居然是杀猪高?手,说出去真的要笑?死人啦。

    在一块这么久,苏小春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男人能力很强,带队打仗一把好手,平时摸惯了枪炮的手今天用来?杀猪,该说是大?材小用呢,还是该说物尽其用。

    不过苏小春啥也没说,他?在这里是富贵,可不是什?么赵副旅。以后就算成?为赵首长?,回来?该杀猪还得杀。

    听?李秋萍说帮忙杀猪能额外分到一些肉,苏小春笑?得眉眼弯弯。

    “那正好,我们本来?还想着今天去集上看看有?没有?肉买呢。”

    “哈哈哈哈,买啥啊,你们才回来?呆几天,买多了吃不完。到时候看能分多少给你们,要是分得不多,我这给你。”

    李秋萍是慷慨大?方的,连肉都能给苏小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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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俩人相携又去大?队中心,收音机被摆在院门口的一个桌子上,这会又在放歌。

    院里已经?来?了好多人,乌央乌央的,都看不见杀猪点在哪。

    还是赵翎个头高?,站直了被苏小春瞧见。

    她挤过去,见赵翎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袖衫配一条黑色裤子,正凝眉听?杀猪刘跟他?说怎么杀猪。

    “其实就是这样,去年我看你抹脖子那样特利索,照去年那样抹就行了,要快狠准,这样血一下放出来?,不浪费。”

    赵翎听?完点头,打算挽袖子的时候看见了鬼鬼祟祟探头的苏小春

    “小春,过来?。”

    他?低声?唤人,把人叫到身边了,低头看着她柔白的小脸蛋,伸出结实胳膊。

    淡淡然说道:“帮我把袖子挽一下,免得等?会弄脏了。”

    苏小春抬眸一笑?,“好的,杀猪赵!”

    第144章

    每年杀年猪生产队的人都在, 今年也不例外。

    刚刚苏小春挤进来都费了半天劲,围得实在太水泄不通了。

    这会也就?赵翎边上还算空的,结果苏小春刚调侃完他后面挤过一个孩子, 将她一撞, 差点?歪到用来杀猪的木板上。

    那木板是这么多年专门用来杀猪的,板子不干净,甚至可以说有?些脏,细看还能发现往年残存渗入的血迹。

    苏小春今天特意换了身干净衣服呢,卡其色呢子大衣,修身款的, 和赵翎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很像。是她婆婆林向?晚去年拿给她的,平时都不舍得穿。

    这要是扑到了木板上, 脏不脏先不说, 多丢人啊。

    她那双手慌张的在空中摇摆,嘴里直喊, “富贵”

    下一秒, 赵翎那双伸出去让她挽袖子的手轻松将人扯住,再一用力,苏小春整个人回弹到他怀里。

    大家伙本来都在各自聊天的, 他们这一动, 自然?就?吸引了视线。

    他们俩一高一矮, 一个冷漠一个甜美,穿着都很上档次,尤其是苏小春。谁看到她不得说一句判若俩人啊?

    之?前她什么样大家又不是不清楚,在刘爱红手底下就?没吃饱过, 饿得面黄肌瘦,人跟麻杆没什么区别。

    再瞧瞧现在, 小脸红润白皙,肉嘟嘟又粉团团的,气色好?得很。头发乌黑,没像以前那样扎双麻花辫,而?是扎成一条低低的像是麻花辫却更加蓬松好?看的样式。身上衣服也好?看,剪裁板正又得体?,面料是大家都没见过的,扣子系着,腰部有?一条腰带,拢着一截细腰。再加上脚上穿着皮靴,踩黄泥地上都干干净净的。

    这样子哪像是在向?阳生?产队长大的,跟大城市来的城里姑娘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小春也不知道自己一身穿着外加现在的样子,让生?产队大家伙心里打?惊吒。

    就?好?比当年富贵给她买红头绳红发夹,她能从村头炫耀到村尾。现在嘛,穿得漂亮好?看,并不是为?了炫耀,就?是想穿,本来过年了大家都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苏小春也根本没有?回村为?了融入就?故意穿差点?的想法,她自己爱漂亮,就?想穿漂亮。

    赵翎稳稳的扶着苏小春,等她站稳了,才轻咳一声,“帮我挽好?就?出去,这里人多,等下又挤到。”

    苏小春忙点?头,利索给他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两截手臂,干脆挥手再见。

    看到她跟条鱼似的消失,赵翎无?声笑了笑,又摇摇头。

    挤出去的苏小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还没吸第二口呢,看见姜秀秀走在田埂上跟她挥手。

    “快来快来,马上就?要杀猪了。”

    姜秀秀腿脚不好?,走过来还笑着说她,“知道我走不快还叫我快来。”

    苏小春挽着她胳膊,“这不是想近点?跟你讲话嘛!”

    “咱们在安城那会嘴都说干了,还有?什么好?讲的?”姜秀秀故意挤兑苏小春。

    “那就?不说了,本来我这还有?一兜子家属院的八卦跟你讲呢。”

    见苏小春装模作样松开手,一副不打?算说什么样子,姜秀秀先败下阵来。

    “行行行,说吧说吧,不过这里人多,咱们去后面说,等会杀猪吵死人。”

    苏小春本来还想观摩下杀猪赵的英姿,但好?友在跟前,男人就?不重要了。

    她果断和姜秀秀绕到大队中心后面的空地上聊天了。

    又是好?几个月没见,俩人都攒了一肚子的话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大队中心现在除了公用以外,也是知青们住的地方。

    原来的土地庙后面又盖了一排平房,用做知青宿舍。

    姜秀秀平时不来这里,也没太注意。苏小春更不用说,看都没多看一眼。

    俩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当苏小春说到江美兰的婆婆来了以后天天教训她,教训得她跟个孙子似的,不等姜秀秀发笑,后面倒先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苏小春扭头一瞧,平房的窗户边上站着个男人,瘦瘦高高的个子,脸长得特别好?看。大概是苏小春说的话好?笑,人唇角勾着,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怎么的。

    “你怎么偷听啊?”苏小春觉得是嘲笑,气鼓鼓的率先指责他。

    薛金池是今年新来的知青,并不认识苏小春。

    这些天大队中心前面都很热闹,他本人不爱凑热闹,就?躲在后面画画。

    苏小春和姜秀秀来的时候,他没吭声,以为?这俩人会发现他。结果她们俩随便找了个草垛坐下,就?开始聊天。

    女孩聊天能聊什么,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他没兴趣听,准备进屋的时候听见了苏小春的声音。

    那声音怎么说呢,清脆悦耳,像泉水叮咚。

    不知怎么的,他就?停下了脚步,继续站在那边听边看苏小春。

    薛金池老家上海的,大上海富贵繁华,他家里以前条件不错,后来被打?倒了变得艰难,但他小时候还是见过很多好?东西。一眼就?看出来,苏小春身上的衣服是国外产的。

    发现这点?后,薛金池对苏小春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现在风声那么紧,谁不是低调做人啊。这个女孩却敢穿国外产的衣服,打?扮得这么高调出现在这么偏远贫穷的村子里。

    她穿得好?,薛金池没把她当成向?阳生?产队的人,以为?只?是来探亲的。

    等她说起江美兰被婆婆教训得跟孙子似的,没忍住,笑声泄出来。

    当苏小春扭头率先质问他,薛金池眼神先是落在她那张清纯娇憨的脸蛋上。

    大上海有?很多时髦漂亮的姑娘,薛金池见过不少,但如苏小春这样,又灵又娇,又纯又俏的容貌,还是第一回 见。

    大眼翘鼻红唇,面部留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组合到一起,就?是一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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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舒服细腻的好?看。

    薛金池是画画的,他擅长画风景,人像画得少。

    可此刻,他很想为?苏小春画一副画像。

    不过,再给她画像之?前,薛金池得先回答她的质问,以免产生?误会。

    “我在这里画画。”

    薛金池指指自己身前的画板,那上面还有?未完成的画作,意思就?是比她们先来。

    苏小春一窒,往他的画板上看去,一看就?睁大眼睛。

    “哇塞,你画得好?漂亮啊!”

    她惊讶的时候眼睛瞪圆,小嘴微张,表情?是夸张的,却非常灵动可爱,这让薛金池更想画她。

    姜秀秀本来还在为?她们聊这么久都没发现人家而?尴尬,听到苏小春夸张的赞叹,顺着看过去。

    纸上画的就?是眼前的场景,苍茫的天空,萧瑟的风景,被暗色调的色彩铺满,比肉眼看起来还要悲凉阴暗,看着就?很难受。

    好?看吗?

    姜秀秀有?些疑惑。

    薛金池听到苏小春说漂亮时顿了顿,因为?家庭原因,他被扣上帽子送到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干不完的农活。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靠画画闯出一片天地,谁知道拿着画笔的手却拿起了各种农具。

    曾经他的画不是这样的,来到这里后,因为?心情?阴郁,反射到画上。

    他不喜欢向?阳生?产队,不喜欢脏兮兮的农村,不喜欢干不完的农活。像是在发泄,每每画出来的画都阴沉得可怕。

    “你觉得好?看?”薛金池睨着她问。

    苏小春嗯了一声,板板正正回答:“好?看啊,你画的跟这片风景一模一样诶。”

    她不懂画……

    薛金池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他闭了闭眼睛。

    一模一样,真是一句很低级的点?评,亏他还以为?碰到知音。

    睁开眼睛,他可惜的望着苏小春那张脸,很漂亮的脸,却很没有?内涵,他没有?了作画的兴趣。

    苏小春不知道自己被薛金池点?评成空有?脸蛋没内涵,她看着那幅画,接着说道:“你的心情?很不好?诶,是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吗?”

    薛金池捏着画笔的手紧了紧,“没有?,大有?可为?的农村,怎么会让我受委屈呢?”

    他唇角勾出一个略带讥讽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画这么阴暗?暗暗的天,暗暗的树林,田地都是暗的。虽然?也很好?看啦,但我能感觉到你这样画是因为?你不高兴。”

    苏小春隔空点?了点?画纸上的天空树林,“不高兴的色彩是灰色的,高兴的色彩是亮色的。”

    “虽然?你画得很好?看,但我不喜欢。”

    “我也没想让你喜欢,想怎么画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薛金池忍不住呛了一句,他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他画的,当然?是随他的心情?来,想怎么画就?怎么画,难道他连画画的自由也没有?了吗?

    姜秀秀看出来薛金池生?气了,虽然?她常年在村卫生?所?,但薛金池她还是知道的。文队长曾经想让他在生?产队画宣传画,被他拒绝了,气得文队长不高兴好?几天。

    “小春,我们走吧。”

    姜秀秀拉了拉小春的手,感觉再待下去要吵架的。这个人连文队长的面子都不给,也不会给小春面子的。

    苏小春不走,她气势汹汹瞪着薛金池。

    “你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委屈吗?那你是怎么来的呢?是普通知青?还是扣了帽子。肯定?不是普通知青,普通知青有?很高的思想觉悟,他们过来就?是帮助农村搞建设的,他们勇敢善良富有?爱心。”

    “既然?你这么不高兴,那说明你是被扣了帽子下来的,因为?什么扣帽子?臭老九资本主义还是其他?如果每个被扣帽子的都像你这样憎恨这片土地,大家都不要活了。你不用觉得不公平,社会形态的变化不是你能控制的,身为?蝼蚁,没办法改变命运那就?躺平接受好?了。”

    面对要反驳的薛金池,苏小春不给他张嘴的机会。

    “我说这些,不是看不起你,就?是想告诉你,你这么画我不喜欢,因为?这片土地养育着我们,大家的汗水挥洒在这片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出粮食蔬菜,让我们不至于饿肚子。这是一片很伟大的土地,大家靠自己本事种地,根本不是你画出来的阴间样子。”

    “我夸你画得一模一样,因为?它只?是样子一模一样,你根本没画出灵魂。如果你以前是一个画家,那我可太瞧不上了,一个画家连最真实的风景都画不出来,也不算什么好?画家。”

    苏小春轻蔑的笑了一声,面对紧咬唇瓣,似乎格外愤慨的薛金池。

    “你不懂画,这幅画代表了我的心情?。”

    薛金池气得脑袋发昏,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画这么贬低,阴间样子?什么鬼形容?

    苏小春无?所?谓摊手,“哦,代表了你的心情?,你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吗?那你太可怜了,居然?看不到一点?阳光。”

    可怜?他不可怜,他觉得这些农村人才可怜,没有?自己的思想,整天就?知道种地种地种地。

    什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刨土的事。

    这里没有?人懂画,没有?人懂他。

    他抿着唇,不想再跟苏小春说一句话。

    然?而?苏小春冷笑一声,“你在自怜什么啊?没人懂你是吗?你画成这样鬼才能懂你。有?空多干干活,想想怎么提升伙食吧!”

    薛金池忍无?可忍,正打?算和苏小春争辩的时候,墙边走过来一个高大男人。

    男人是他在这个地方见过的最有?气势的一个,哪怕是轻飘飘送来的眼神,都非常具有?压迫感。

    “小春,走了。”

    刚刚还骂他骂得起飞的女孩欢快的跑到男人面前,声音都换成了娇糯甜美的腔调。

    “你弄完啦?哇塞,好?快哦,你好?厉害。辛苦辛苦,我给你捏捏胳膊,累不累啊?”

    就?好?像一只?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凶狠大藏獒突然?变成了一只?撒娇卖萌的小京巴。

    只?不过小京巴是针对那个男人,人在自己跟前都恨不得咬死他了。

    薛金池越想越气,见她头也没回要和男人走的时候,出声喊她。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这个生?产队的吗?”

    问完就?后悔,他有?必要知道这个疯女人的名字吗?她这个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生?产队的人。

    听到他问的话,赵翎抬眸往这边看了眼,又垂眸注视着苏小春。

    只?见苏小春撇头对着那边,眉毛一挑。

    “你这种厌世男人没资格知道姐的名字,什么时候你能发现这片土地的美好?就?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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