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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第四章(第2页/共2页)

载父亲就迎娶了继室。原本她与长姐是一同养在继室大娘子屋里,可后来她总是生病,时常三灾八难的,到了冬日里更是经常病得起不来身子。

    兄长便去求了祖母,将她养在了祖母房里。

    那时她不过三岁,记忆深处已经没有生母和继母的印象了,只记得从小便是祖母抱着她哄着她。

    是以,整个苏家,除了已经去世了的大公子,苏意凝也只剩下祖母这一个牵挂了。

    “别急,”两人走了一会,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脚步,拍了拍苏意凝的手背,“改些日子,我幼时认识的老姊妹一家子调任回金陵城,我带你去拜会拜会。”

    “她家的二郎,幼时在咱们府上听过一阵子夫子的私塾,与你很是玩得来,至今也还未有婚配。”

    苏意凝只是淡淡点头,迎合了一声:“好,都听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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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苏意凝来说,嫁不嫁人,嫁给谁,其实都不打紧。这些年,流水似的相看,她一个也没瞧上,一个也没点头,说到底还是因为打心底里讲她是不想成婚的。

    可如今祖母年迈,看着精神矍铄,实际上到底是不如从前了。她老人家最不放心的便是苏意凝的婚事了,若是金陵城的贵公子们都不能让自己称心如意实打实的满意,那么选一个祖母喜欢的,也很好。

    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墙另一边传来了几句窃窃私语声。

    苏老太太拉着苏意凝停下了脚步。

    “你别痴心妄想了,那老虔婆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这事没可能了。”

    听声音,是刚刚被苏老太太拒绝了的表姨母。

    “姑母你再想想法子?”陈家七郎回她。

    表姨母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想什么法子?你没听见那老太太说嘛?二丫头是她的心头肉,断不可能随便就嫁了,这话什么意思?瞧不上你家的门楣呗。”

    “你也是,瞧上这么个烫手的,都同人退过婚了,还这么端着,眼比天高。”

    陈家七郎久久未言,像是在思索什么,隔了好一会儿,又说道:“可她实在是,生的好看,姝色无双。满金陵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生的如此出尘绝艳婀娜多姿了。”

    “且如今我上无功名,下无立锥之地,乃是一届白丁,哪个好人家肯把女儿嫁于我?若是能搭上忠勤伯府,说不准伯爷将来能在仕途上拉扯我一把。”

    “再不济,苏大姑娘不是嫁去了威北侯府吗?我若是娶了苏二姑娘,便于威北侯府世子是连襟,有了这层关系,我还愁仕途无望么?”

    “姑母再想想法子?实在不成,咱们不如,釜底抽薪,生米煮成熟饭。”

    墙那边又低声耳语了几句,嘀嘀咕咕的,声音压得极低,苏意凝仔细分辨了许久,也没能听清楚。

    苏老太太的脸色更是阴沉,她抓着苏意凝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愤愤说道:“瞧瞧,祖母这双眼睛,看人就没看错过。这便是你那个好继母,替你拉扯的姻缘线!一群虎豹豺狼!”

    边说着,老太太边要往前走,绕过垂花门,去同那边的人会上一会。

    只是他们人还未走出垂花门,另一边不知从何处又多出来一个人。

    也不多言,只是一脚踹在了陈家七郎的膝窝上。是个脸生的书生。

    苏老太太见状,便没再往外走,只拉着苏意凝站在垂花门里侧。

    陈家七郎正同他姑母聊得起劲,半点没注意到来人,猛地被人一脚踢在膝窝处,一时不察跌倒在地。

    他没看清来人,直接抬起头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对面站了个书生打扮的人,一身月白色长裰,头顶是白玉冠,腰间挂着一支汉白玉的玉佩。看上去,倒是矜贵温润,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

    但不是金陵城人,陈七郎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金陵城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们,没有这一号人物。

    看清来人,陈七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刚要回手,便被他姑母拉到了一边。

    “别在这惹事,金陵城乃是天子脚下,掉下个雨点都能砸到一个权势之家,说不准对方是什么身份呢?”

    “这书生一身打扮看着十分名贵,想来不是寻常人家。”

    陈七郎不服气地看了一眼来人,心里窝着火。

    “这位公子,本人好像与你素不相识,也没得罪你吧。”

    书生轻抬眼皮,不欲与他多费口舌:“不过是觉得阁下方才说的话,有些刺耳,听不顺耳罢了。”

    “不论苏家二小姐是何缘由退了婚,也不是你这等宵小之徒能随意攀污的。”

    陈七郎沉不住气,同他辩驳:“阁下恐怕初来金陵城,对金陵城中之事知之甚少。苏家这先头夫人生的两个姑娘,这名声可一个赛一个的难听。旁的不说,就说苏府大姑娘,嫁去威北侯府三年了吧,连个屁都没生出来,还不许夫君纳妾,以死相逼。婆母稍微训斥两声,便哭天喊地的闹腾。还成日里拉扯着夫君厮混,侯府那个二郎十岁便中了秀才,可如今还只是个秀才,春闱屡试不中,娶了她真是家门不幸。而那苏府二姑娘,同人退了婚坏了名声。”

    “这样的女子,我抬举她,要聘她为正妻,你却在这说我攀污她?”

    书生皱了皱眉,没料到有人竟能将是非黑白颠倒如此:“阁下也是个读书人,却与长辈在此处随意编排待字闺中的女郎,还出言侮辱,又谈及阴谋诡计,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吗?阁下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料到自己与姑母刚刚低声密谋的话会被人听见,且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陈家七郎自知理亏,支支吾吾道:“与你何干?”

    “是与在下无关,但世事无非都是一个理字,我劝阁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说完,也不等陈七郎反应,书生便拂袖而去。

    陈七郎和姑母面面相觑,瞧了瞧四周,也灰头土脸的走了。

    陈霜意瞧了一眼那书生离去的背影,想了很久,也没记起在哪见过。

    “回府,去同你那个好继母好好聊一聊。”苏老太太也气得不轻,特别是听到表姨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更是火冒三丈。

    现下便连苏衡新妇刚进门也不想顾及了,下定决心再不许这品行不端的姑侄二人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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