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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我靠医术养夫郎》40-60

    租金

    孔文羽的话也正是裴昂和傅玉汝的忧虑, 他们自然算过其中的成本与盈利,即使到?时不?算店内零零碎碎的一些器具摆件装修,便只算租金, 一月也赚不?了多少, 甚至若是生意不?好,就是贴钱白忙活了。

    这下, 一桌所有人都望向步故知?,等他的主意。

    步故知?自然是预想到?了这点:“若是真定在了南街开店, 自然就不?能按照原先的打?算。”

    “首先, 一天?卖五十?碗便是远远不够。”现代的各类营销手段无孔不?入,即使步故知?学的是中医,但也能无师自通一点最基本的市场预测的道理。

    “南街起初确因背靠县学而兴,但后来各类商家富户纷纷聚集于此,才?是南街得以盛隆的关键。我曾观察过, 不?算与主街相交之处, 只南街单道, 一直延伸到?南城门, 便有?上百家的店面, 若是去掉人流稀少之地,至少也有?五十?家, 再算各类铺席,至少有?上百家。”

    “这些?店铺都能在南街立足, 自然靠的就不?仅仅是南街原有?的住户和县学的生员,而是南街百货周全的便利,与县学监管的名声, 而这两样会源源不?断地吸引整个东平县的人都来南街采买。”

    步故知?蹙了蹙眉:“原先我说五十?碗,便是只考虑了南街自有?的客流, 县学之内大约有?不?到?两百的生员,南街住户也不?过百余家,而我与裴昂都算作是这类客流之中,起初便没有?考虑南街辐辏全县的优势。”

    “但这两日往县学途中,略加留心每家店铺的生意,发现更?多的并不?是南街之人,才?让我断定了此点。”

    裴昂一拍脑袋:“原来这就是你让我去问税吏,南街商税几何的缘故!”

    步故知?稍颔首:“正是,那你问出是多少了吗?”

    税银之事不?算私密,裴昂也没什么负担,昨日便找了税吏问出了答案:“南街去年的商税是一年一千两,其中九成拨给了县学。”

    步故知?接话:“本朝商税乃三十?而取一,则南街一年盈利少说有?三万两,摊到?两百家商户头上,每家能盈利一百五十?两,再摊到?每月,每家一月至少能盈利十?两,刚好是南街租金的两倍,故南街店面的定价还?算公?道。”

    孔文羽对数字的反应最快:“也就是说,我们也应当每月赚十?两才?是合理的,那这般的话每天?至少要卖一百碗的冰饮。”

    裴昂自小没短缺过银钱,顾虑甚少:“那好办,那我们就每日卖上个一百碗,虽然赚的不?多,但总归是多了进项,也有?了事做。”

    步故知?却摇了摇头:“不?仅要一百碗,还?要更?多,现已是六月,冰饮生意最多做到?九月,而九月之后若想做拨霞供的生意,一次性的成本便要更?多,铜锅木炭哪样都比糖蜜冰费钱,就算靠冰饮每月都赚了五两,但这三月至多不?过十?五两,勉强也只够定做铜锅的钱。”

    傅玉汝出生官宦,虽自从嫁到?裴家来就负责执掌中馈,也要管理裴家名下的各类店铺,但毕竟不?需要他亲自去经营,至多是每月查对账目也就罢了,故他心中还?是有?些?没底:“那更?多是不?是会卖不?出去?”

    这也是其他人担忧的地方,冰饮毕竟不?是便宜的东西,也不?是每日必需的吃食,如何能保证每日都卖出如此多。

    步故知?屈指轻扣几下桌面,眉头未展:“那边要看改价与推广了。”

    “一碗加了糖蜜和鲜果的冰饮,其原料成本在两文半,但我们大可?不?必只做这一种冰饮,比如只有?冰与糖的成本大约在一文,那我们便定价两文,且做的最多,以让更?多人买得起,以此类推,再加了蜜的,可?定价三文,鲜果加与不?加看得最为明显,那就定价在六文。”

    孔文羽不?解:“那岂不?是比原先定的八文还?要便宜?”

    步故知?:“自然有?更?贵的,除了冰饮外,我们还?可?做酥山。”

    酥山便是古代的冰淇淋,相较冰饮,便是多了层奶油,而奶油的做法?也并不?难,只是会用?到?很多的鸡蛋。

    不?过,虽然酥山亦是自唐便有?,但更?多还?是权贵之家才?有?机会品尝,莫说孔文羽与款冬听都没听说过,就连裴昂也只在一些?杂书中见过其名,自然也没有?吃过。

    只有?傅玉汝还?在京中时,跟随父亲参加皇室夏宴,才?得有?一尝。他陡然在桌下攥紧了衣袖,难免对步故知?的过于“博识”产生些?许疑虑,可?也没有?贸然开口,只安静等步故知?的后话。

    步故知?并未注意到?傅玉汝神色突变,而是接着说明了酥山的做法?:“鸡蛋的话,一个是两文钱,一个鸡蛋做成的奶油可?至少做两碗酥山,再加上要添的糖、醋、盐,至多一碗酥山的成本比冰饮多一文钱,但奶油制作耗时耗力,酥山也更?为珍贵,再添些?花朵、彩树做装饰——”

    步故知?自然知?道若想赚大钱,还?得是坑有?钱人:“一碗五十?文也算不?得价贵。”

    裴昂满脸不?可?置信,他抬起手点了点步故知?:“步故知?啊步故知?,想不?到?,你还?是个奸商嘛!”

    孔文羽有?些?纠结:“照步秀才?的说法?,一碗酥山成本也不?到?五文钱,如此翻了十?倍,会有?人买吗?”

    步故知?点了点头:“这就要说到?推广了。”

    在古代是没有?推广一词的,但词意浅显,推而广之,裴昂似懂非懂地附和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步故知?具体要怎么做。

    “若是想将?酥山卖出去,自然得有?人带头来买,还?得替我们宣传其过人之处,而此人还?需在东平县有?一定的影响力,才?可?让那些?富户跟风而来。”

    裴昂一听,顿时挺了挺胸膛:“这好办,若论在东平县,谁人不?知?我叔父,到?时我请他老人家为我们宣传宣传便是了。”

    傅玉汝却抓住了裴昂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步故知?也是不?赞同:“不?妥,你叔父毕竟是有?官职在身,若请他为我们宣传,难免会落个以权谋私的污名,此人最好是个风雅文人,又无什么职权在身,才?算得是清清白白的名声。”

    裴昂这下算是明白步故知?将?注意打?在谁身上了:“你是说,祝教谕?”

    十二

    已是薄暮时, 傅玉汝拉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裴昂请辞,步故知送他们至巷口,又目送马车驶远, 才回了孔家。

    孔文羽已将碗筷碟盘都收拾好, 还不许步故知跟到厨房,步故知只得抱着?款冬回房。

    步故知将裴昂带给他的包袱展开, 里头是三?十两的现银以及款家部分的田契房契。

    即使步故知已经与款冬说过此事,但款冬还是有些讶异, 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也就不免有些紧张,双手微微握紧了床沿。

    “莫要紧张,这些东西都是你父亲的遗产,理应是你的。”

    款冬垂下眼帘,并没有看向那一堆东西:“我…我不要, 给夫君吧。”

    步故知将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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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系好, 放到了靠墙的柜子里, 再折身坐到款冬身边:“没什么要不要的, 既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那就是你的。”

    款冬又在咬自己?的下唇,这次却被步故知轻轻捏住了下颌:“别咬了, 也不要害怕。”

    款冬依言松了口,却也没抬起头, 他知道?,步故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这种好越多, 却越会让他察觉出步故知对他的隐隐生疏。

    他自然是信了步故知说的,会与他一起过日子, 但步故知的一举一动,又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步故知并没有将他当做夫郎,而是正如步故知从?前说过的,是“家人”。

    “等你的脚再好上一点,我们就回去看你父亲,好吗?”

    款冬无法对这句话置之不理,他终于抬头,眸中清如山中涧,所有的忧虑都一览无余,蓦地,一个幼稚也荒唐的想法浮现脑中:“我们是不是一起回去看爹爹?”

    步故知揉了揉款冬的头:“自然。”

    话到了嘴边,款冬又开始有些犹疑,步故知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款冬不敢再与步故知对视,只低下头,声如蚊吟:“是我的爹爹,是不是也是你的爹爹?”

    步故知一愣,他没想到款冬会纠结这个,也瞬间明白了款冬的意思,他不想让款冬再生不安,便也低下了头,去寻款冬的眼:“你的父亲,自然是也是我的父亲。”

    款冬听到这句话,终于肯再次与步故知对视,眼中清溪似有鳞鱼跃动:“那爹爹的东西,自然也是夫君的东西。”

    步故知一顿,下一刻失笑?出声,他知道?款冬这是铁了心要将他父亲的遗产给他,却也不能完全答应,只能先含糊:“那我就为你先存着?,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没等款冬再说什么,又继续:“但是现在的事要现在做,今日该湿敷了,我去备药,你在房里等我。”

    款冬看着?步故知背影,不停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步故知还在他身边,就好。

    翌日,县学学舍。

    步故知与裴昂约好,先在学舍碰面,再商议去请教谕之事。

    虽说步故知一向在款冬和孔文羽面前,显得有主意也很果断,但总归在心底还是不能完全有把握能请动祝教谕。

    相比步故知有些罕见?的踌躇,裴昂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只要你亲去拜访祝教谕,他铁定能答应!”

    这不是裴昂第一次说这话了,昨天在孔家的时候,裴昂也是如此肯定,可当时要商议的琐碎之事太多,再加上傅玉汝似有意阻拦,步故知也就没捉住这句专门问询缘由。

    但现下只有他与裴昂二人,步故知也没再压下疑惑:“为何??”

    裴昂被步故知一问,显得比步故知还要不解:“你竟然忘了吗?”

    “忘了什么?”

    裴昂沉吟片刻:“也是,你之前遭逢意外?,失了忆,这等陈年?往事,自然也不会记得,或许,你也从?未知道?过。”

    步故知皱起了眉头,他隐有感觉,这其?中之事不会简单,但也耐心等裴昂的后话。

    “七年?前,你得中小?三?元,惊动了我叔父与祝教谕,是他们一同去了清河村寻你,又免了你的束脩,将你带到县学读书。”

    “你我同年?而生,故当年?之事我也深有印象,祝教谕在叔父府中说,有意收你为亲传学生,不过考虑你年?纪尚小?,心性未定,准备观察些时日再做决定。”

    裴昂话到此,便有些支吾,因为后面的事,也不需再说,“步故知”自从?到了县学,心思便不在读书上,而是整日与不三?不四之人混在一起,祝教谕自然也没有收“步故知”为学生。

    步故知异常地沉默了,难怪他上次去寻祝教谕,祝教谕对他的态度,是毫不掩饰地试探,原来早在七年?前,“步故知”与祝教谕就有过交集吗?

    裴昂见?步故知一脸深思,以为他在遗憾当年?错过了成为祝教谕亲传学生的机会,开口安慰道?:“嗐,你也别觉得惋惜,我虽与祝教谕接触不多,但我叔父与他关?系还不错,就连我叔父也说,祝教谕此人,性情古怪,又不看重名利之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谁都拿他没办法。”

    裴昂为了让自己?的安慰更有说服力,甚至不惜“自揭伤疤”:“不瞒你说,当年?我叔父也求过祝教谕,让他收我为学生,可祝教谕半分的面子都没给我叔父,只说我还缺了火候,他教不了我。”

    裴昂见?步故知神?色未变,便坐到了步故知身边,倾身靠近步故知,拍了拍他的肩:“但现在又不一样?,你失忆之后反而更像七年?前的模样?,祝教谕前些日子还与我叔父提过你。我看啊,祝教谕现在对你可是满意得不得了呢!”

    步故知背后一凛,他抓住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我失忆之后,反而更像七年?前的模样??”

    裴昂从?未见?过步故知如此严肃的样?子,不禁坐直了身:“是…是呀,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祝教谕亲口与我叔父说的。”

    他小?心地观察着?步故知的脸色:“你失忆之后来县学那天,不是去见?了祝教谕吗,他第二天就找了我叔父,刚巧我也去找我叔父说敲打胡家的事,也就与他碰上了,他没避讳我,反而让我说了那天你与胡闻打架的事…”

    裴昂这下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没封住嘴:“还有你说的与你夫郎的事,我原本以为祝教谕会不喜县学之中的冲突,可没想到他听完,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他挠了挠头:“然后他就与我叔父重提了七年?前的旧事,余下的话我没听全,但后来我叔父也与我说,让我好好与你相处。”

    步故知听了裴昂的话,半天没有反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为何?,偏偏是十二岁那年??

    前世

    对于步故知来说, 他前世短短二十九年的光阴,被薄薄的一张高校录取通知书分为了两半。

    前半段的人生,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生, 因为他只是母亲用来绑住父亲的筹码。母亲不惜以伤害他为代价, 只为求得父亲能够回?家。

    这类事情大大小小发生过无数次,但最为严重的, 就是在?他十二岁那年。

    十二岁的步故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紧紧捂住了耳朵, 可客厅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哭泣声,还是撞破了他的房门,仿佛千万细密的针,穿透了他的手,又?穿透了他的耳道, 一根一根地, 扎进他的心。

    良久之后, 一切又?变得安静, 可这让他更加害怕, 他死死地盯着?房门,就像房门之外关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他想逃出去?, 或是躲进柜子里,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如果母亲进来,没有看见他, 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他在?心中默数,他以为能像从前一样?, 数到一百,因为他的房间?里客厅很远。

    一、二、三、四四十九、五十。

    “嘭”的一声巨响,敞开?的房门,透进了一半的光,还有,一半的影。那灯下的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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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得无比的长,仿佛一条黑色的巨蟒,半竖起身,凝视着?他。

    母亲已失了身为贵妇的最后仪态,长发凌乱,面容狰狞,双眼红肿,嘴唇上那鲜亮的口红颜色,仿佛黑蟒吐出的信。

    她扑到步故知面前,掐紧他的脖,呼吸急促,可吐出的气却没半分的暖意。

    “最后一次,妈妈发誓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你爸爸回?来,我和爸爸就带你去?游乐园好吗?”

    步故知在?母亲扑上来的一瞬间?,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可这让母亲越发的激动,手上的力也?越来越大?,痛苦的窒息感让他本?能地开?始挣扎,幼小的双手想要掰开?母亲的手,可终究是无济于事。

    他的脸起初涨得通红,慢慢地,血色消失,呼吸短促,心跳加快,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他分不清什么是光,什么是影,只觉得光像一把匕首,在?一刀一刀磨割他的咽喉,而?影像巨蟒的身,在?一点一点缠紧他的身。

    步故知似乎感到心脏的血液都在?缓滞,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侧过眼,看见窗外枯枝上的最后一片叶,无端地落下。

    燕扇霆

    学舍窗外忽起一阵风,树叶哗哗而?落,也?有几?片随风飘荡。其中一片,越过了窗,打着?旋儿,落在?了长桌上。

    夏日树叶的郁绿,陡然占据了步故知的眼,他回?过神来,却听到了裴昂焦急的声。

    “步故知,步故知,你怎么没反应啊!”

    步故知捻起那片绿叶的枝,侧过头看向裴昂:“没事,方才想一件事入了神。”

    裴昂拍了拍自己的胸,长吁一口气:“你刚才也?太吓人了,突然就不说话了,像入了定一般,我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你要是再晚回?神一点,我就要去?找巫医了!”

    步故知勉强扯了一个笑:“不过是想岔了神,无事。”

    裴昂狐疑地看着?步故知:“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刚才的脸色可不好。”

    步故知摇了摇头,不愿再裴昂再纠缠此事,便重提教谕:“那我们现在?就去?后山找祝教谕?”

    东平县的县学,依山而?建,前山宽阔,是学堂与?学舍,后山清幽,则是山长教谕的居所,还有小路通往学田。

    裴昂一顿,心里有些犯怵,他向来有些害怕与?祝教谕相处,因为祝教谕的那双眼,比常人清亮许多,简直不像六十多岁的人的眼,反倒像是稚子的眸。

    可若是真的与?那双眼对视上了,就会发现,其中又?深邃无比,仿佛能看透你一切的所思所想。

    故裴昂是能不见祝教谕,就不见祝教谕,当年祝教谕回?绝了叔父的请求,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这样??我就在?学舍等你,成与?不成都等你回?来再商量。”

    步故知把弄着?手上的叶,那葱郁的绿在?他白皙的指尖,被衬的好似莹润的翡翠。他看着?裴昂有些局促的模样?,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没有强求,也?或许有其他的心思:“好,那你就在?这里等我。”

    步故知的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来到教谕的院前,却没看到上次的那两个小童子,而?正屋的门窗也?是紧闭。

    难道祝教谕今日不在?此?

    他在?院前踟蹰不定,大?约一刻后,还是没听见任何的动静,想来祝教谕确实不在?此,便欲先?回?学舍。

    就在?他转身之时,却见不远处一羊肠小道上,有一老人背着?竹筐,杖着?长枝,往这里来。

    他定睛认出,正是祝教谕。

    而?祝教谕显然也?看见了他,停在?了原地,对他招了招手。

    步故知稍有一怔,连忙大?步迎上去?,走近了,才看到祝教谕背后的竹筐里,放着?一些农具还有几?把用草茎绑好的菜。

    他对着?祝教谕,先?是躬身一揖,后便想解下那竹筐,却不想祝教谕抬手止了:“不必,老夫背得动,年轻人莫要看轻老夫。”

    步故知的动作凝在?了那里,少顷后,他收回?了手,跟在?了祝教谕身后。

    祝教谕略眯了眼,但只片刻后又?如常,领着?步故知往前走。他拄着?的长枝并不是专门打磨好的拐杖,倒像是随手捡来的柴,尾端尖锐,一下一下地戳在?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印。

    步故知低头看着?那些错落的印,没有开?口说话。

    祝教谕察觉到了身后人有些异常的安静,主动开?了口:“老夫看你是有心事啊。”

    步故知脚步一顿,但瞬即还是续了步:“是。”

    两人已行至院前,祝教谕拉开?了栅栏,将竹筐的解了下来,放到了院中的井边,又?舀了一瓢水,冲去?手上的泥灰。

    突然问了句没头没尾的:“你还有多久及冠?”

    步故知看过步家的户籍,发现这个时代的“步故知”与?他算得上是同?日所生,都是农历二月初五。

    “还有八月余。”

    祝教谕点点头,放下挽紧的袖,取出其中的钥匙,开?了正屋的门:“进来吧。”

    步故知却反常地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就站在?门前。

    半开?的门泄出暖日的光,切开?了正屋内的昏暗,留下一片斜方的光片,飘忽的尘埃在?光下飞舞,步故知没有看向祝教谕,而?是看着?那些几?不可见的尘埃。

    祝教谕侧过身来,负手而?立,没有催促步故知的意思,反倒是站在?了门后,在?阴影之处观察步故知。

    倏地,步故知抬头,对着?祝教谕深鞠长揖:

    “敢问教谕,学生是谁。”

    风寒

    步故知一手拎着长长的草茎捆住的菜, 一手执着一副卷轴,回到了学舍院中。

    裴昂虽坐在窗前练字,但却在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早早看到了步故知的身影, 便直接出?了门。

    他?有?些?迫不及待,凑到了步故知的身侧, 与步故知并肩而行:“如何?祝教谕答应没?”

    可话刚说?完,他?才注意到, 步故知的脸色苍白如纸, 额头还?沁着点大的汗珠,却又不像是热的,就连脚步也十分虚浮,他?连忙搀住了步故知,焦急问道?:“步兄, 你怎么?了?”

    步故知轻轻摇了摇头, 步履不停, 直到回到学舍中, 将菜与卷轴都放好, 才一下子失了力,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住。

    裴昂见状赶忙将步故知扶到床榻上躺着, 可眼见着步故知的面?色愈发苍白,他?抬脚就要出?去叫人, 却被步故知扯住了衣摆。

    “我没什么?大事,应当?是前些?日子寒气入了身,却也没多注意, 便在今日发了出?来。”步故知的声音与往常很不一样,低沉的音掺杂着沙沙如碎纸般的声, 听起来已是十分虚弱,可仍强撑着气。

    裴昂看着额头不停冒着虚汗的步故知,来不及分辨步故知说?的原因,而是匆匆从柜子深处翻出?了冬日的被褥,展开铺在了步故知的身上:“你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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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了,我去请巫医?还?是让孔老大夫来一趟?”

    步故知咳嗽了两声,还?是摇了摇头:“无妨,待会儿麻烦你的书童替我去万善堂拿两副药来便成?,我喝了药应当?明日或者过两日便会好。”

    裴昂一听,又急急想要出?去,却还?是被步故知拦住了:“不急在一时,我有?事要与你说?。”

    裴昂拧着眉,他?并不赞同步故知现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样子,可也无法,只?得耐着性听步故知的后话。

    “祝教谕那边已经应下冰饮之事,还?特意写了副字,署了号印了章,你将此?事传扬出?去,再于开业前,提前做几分酥山送给县内富户品尝,生意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昂几乎要开口质问,这都什么?时候了,步故知还?是只?念着生意。

    “再有?便是,要尽早将店铺租下来,最好就在这几日,就选南街与主街交汇的那家,也不必多花时间另外装潢,只?在后头置几架能封闭的矮木柜和几床冬日的棉被即可。”

    “另外原料的采买也要劳烦你和傅郎多费心思了,主要还?是糖、蜜、鲜果与鸡蛋,再买些?各式大小的桶与碗,大致也就差不多了,硝石那边小羽会去办,至于制冰与酥山的方子我已在昨日写给冬儿与小羽了,到时就是他?们俩负责做,傅郎若有?空闲,多来店里看顾些?就成?。”

    裴昂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了步故知,说?话也没个忌讳:“停,你怎么?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步故知顿了顿,倒是像被这句话逗笑?了般,即使浑身疼痛难忍,但还?是扯了嘴角:“不是交代后事,而是怕耽误了开业的时候。”

    裴昂对生意之事没那么?看重,他?反而更担心步故知的身体:“这开店之事又不急在一时,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一起安排不好吗?”

    步故知在这时,沉默了一下,轻微叹了一口气:“现在已是六月,便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也是卖冰饮的最好时候,若不在此?时立下根本,之后只?怕会举步维艰。”

    裴昂有?些?糊涂:“你不是说?过两日便会好吗?等上两日又如何?”

    步故知没有?接这话,而是勉力撑起了身,半靠在高枕上,神色郑重:“裴兄,祝教谕让我三日后跟他?去云禅寺一趟,归期未定?,这几日孔家那边恐怕要麻烦你与傅郎多照顾些?。”

    裴昂觉得越发糊涂了:“怎么?要和祝教谕去寺里了?他?难道?要收你为学生?”

    步故知突然望向了长桌,方才的那片绿叶还?在那儿:“也许是,他?也很好奇一个问题吧。”

    裴昂:“什么?问题?”

    步故知陡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吓了裴昂一跳,赶忙上前探了探步故知的额头,触手即烫,内心也不免着急:“好了好了,我都答应你,这几日定?将店铺之事安排妥当?,你也别再操心了,我这就去找人给你拿药。”

    步故知借着裴昂的力又躺了下来,眼前已是一片模糊,高烧与疼痛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精力,但他?还?是撑着最后一丝的神智,对裴昂交代道?:“还?要劳烦裴兄替我向冬儿传句话,就说?教谕留我在县学之内治学,过几日才能回去,叫他?安心,脚伤湿敷之事就要麻烦小羽了,等我回去后再亲自道?谢。”

    裴昂看着步故知即使虚弱至此?,也要为身边所有?人考虑周全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酸涩,他?不断地点着头:“好,你安心在县学养病,孔家与你夫郎那边,我会与孔老大夫一道?替你瞒着,定?不会让你夫郎担忧。”

    步故知听到了裴昂的承诺,才卸下了勉力维持的神智,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泼上了一层一层的墨,直到完全漆黑。

    长桌上的那片绿叶,因失去了树枝的供养,逐渐地蜷缩泛黄,不过才是第三日,就成?了秋日枯叶的模样,开窗后的风一吹,便飘飘荡荡跌落于地。

    忽然,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拾起这片叶,又妥帖地夹到了一册书中。

    步故知的病来得凶险,当?日几服药下去,也没见半点好转,还?是孔老大夫亲自来了县学,探了脉后下了几幅猛药,才堪堪退了烧。

    当?晚祝教谕也来学舍看过步故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以往那清亮的眸中,蕴着裴昂都能看出?来的忧虑,可惜裴昂没胆子问。

    临走时,留了一个童子在学舍,与裴昂的书童一道?,照顾步故知的病。

    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步故知醒了过来,童子便立马去告知了祝教谕,而祝教谕也没有?耽误,即刻赶到了学舍。

    他?看着一身白衣,蓝带束发的步故知,叹了一口气:“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可是因为那事?”

    步故知虽已醒来,也专门收拾了一番,可脸上还?是半分血色都无,脖颈上的皮肤更是白近透明,连青绿色的经脉都隐约可见。

    他?坐在了祝教谕的对面?,支肘撑额,开口低哑:“倒也不是因为那事,应是前段日子梅雨时,淋了几场雨,后面?又总有?事情忙碌,未曾好好休息过,才将病拖到了现在。”

    祝教谕看起来并不完全相信:“那日老夫与你说?过了,有?时糊涂点未尝不是件好事,神佛之事向来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又何必非要求个明白。”

    步故知放下了手,看向祝教谕,原本他?的眸是近琥珀的颜色,可也不知是否是在室内的缘故,此?时显得不像琥珀,倒像块墨,叫人完全看不出?其中所思所想。

    他?扯了个笑?:“若是教谕也觉得糊涂是件好事,又怎会跟学生提及云禅寺呢?”

    镜饮

    引子?吃了火, 燃如蛇行,噼里啪啦的鞭炮扬起灰黄的尘土,浓厚的白烟迅速升腾而起, 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不过片刻后,尘烟散去, 一块长匾出现在众人眼?前——

    镜饮。

    早在?店门两侧等候的裴府小厮手脚麻利地端出一盘盘小?碗的冰饮,送与围观的众人品尝。这些冰饮不过是冰磨成了沙再加了熬成焦黄色的糖浆, 不过上面都点缀了一两片的浅绿色的薄荷叶, 看上去便十分清凉。

    围观的众人没想到看个热闹也能白尝冰饮,忙都欢喜地接下,一口下去又冰又凉又解暑,连连点头。

    就在人群越聚越多之时,店里边走出一个哥儿, 身着绛红色的长衫, 长发高束, 伶俐洒脱, 站到了店门口的正中, 抬起手在空中拍了拍。

    众人没见过这番阵仗,还真就下意识都歇了声, 等?着看这小?哥儿想做甚。

    孔文羽见周遭都安静了下来,露了一个笑, 扬声道:“今日镜饮第一日开业,全场半价,进店就可领小?碗的冰饮品尝!”

    “另外只要在?我家消费了五十文, 就可获得一张‘贵宾卡’,凭借此卡, 店内所有的冰饮都可打九折,若是累计消费到一定金额,折扣也?会随之越来越大,具体的规则还需各位贵客进店了解呀!”

    这些促销的话术自然是步故知在?前些日子?教给孔文羽的,起初孔文羽还有过不解:“这不是亏本做买卖吗!”

    步故知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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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款冬制作“贵宾卡”的档案,见款冬也?是十分好奇,便停了手中的笔,款款而言:“冰饮本身虽不是什么难得一闻的东西,可奈何?因?冰价昂贵,民间鲜有人真的尝过,若是不让他们先试上一试,又怎会轻易接受?”

    “再说第一日的半价,明面上像是亏了本,可当日必有很多人图便宜前来试一试,到最后未必就会真的亏了本。”

    孔文羽低头算了算,恍然大悟:“难怪你说第一日的时候至少要准备上五百碗的量。”说完又有些犹豫:“可这么多真的卖得出去吗?”

    步故知让款冬自己试试登记模拟的档案,自己则开始想每种冰饮的名字,抽空回了孔文羽:“这五百碗至少有一百碗的量会送出去,剩下才是要卖的。”

    “不说寻常香饮铺子?里,一碗香饮至少也?要五文钱,就说最普通的茶棚里,一碗茶也?要半文钱,而我们最寻常的一碗冰饮不过两文钱,开业第一日又只要一文钱”

    孔文羽像是想通了一切,激动?地打断了步故知的话:“自然这些冰饮就不愁卖了!”

    步故知点了点头,简略地写下各类冰饮的名称,孔文羽凑了上去,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夏日雪,两文一碗;蜜冰凉,三文一碗;雪山果,六文一碗”

    读到这里就没有了,孔文羽见步故知悬而未落的笔,急着问道:“那酥山呢,取什么名字呀!”

    步故知虽懂一些基本的营销策略,但确实也?并非专业之人,不过想到前世那些奶茶甜品店,每每出新品的时候,名字总是越来越花哨,想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词藻的堆砌未必有意义,但定能显示出其独特。

    于是他再想了想,落腕而书,孔文羽也?就跟着念了出来:“雪山秘制奶酥蜜果冰,五十文一碗。”

    刚念完,孔文羽便瞪大了眼?,指着纸上的字:“步秀才,这名字怎么这么长啊,读起来都有些拗口。”

    步故知收拾着桌上的笔墨,轻咳了一声:“越长,自然就越特别。”

    孔文羽再又重新读了几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很特别。”

    众人听了孔文羽的话,都先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纷纷你推着我我挤着你往店里涌。

    幸亏步故知有先见之明,让裴昂叫了自家的小?厮在?开业前几天?过来打打下手也?维持秩序,不然没过一会儿店前便要乱糟糟的。

    孔文羽见状也?扯着嗓子?喊:“莫要挤,莫要挤,冰饮管够!”

    店铺里头面积不小?,在?维持原有的装修下,将原本的胭脂展示柜重新摆放,隔成了四个区域,前头出口处是点单区,用一块巨大的木板刻着冰饮的品类价格,再往里走一点则是出单处,可拿了便走也?可到后面的堂内现用。

    堂食区后面则是现做区,用矮栅栏围了起来,防止客人误入,但并未阻挡视线,所有人一眼?就可以?看清制作的过程。

    在?尝过免费的小?碗冰饮后,众多人都掏了钱买了大碗的冰饮,甚至还有一口便要上十多碗的。

    等?忙过两个时辰后,傅玉汝清点了后头的余量,来到前面对着孔文羽摇了摇头。

    孔文羽明白了意思,连着裴府的小?厮一同对还在?排队的顾客歉言:“对不住各位,今日冰饮售罄,还请明日再来。”

    有些来晚的人不免抱怨道:“明日你们可不是这个价了!”

    此句立马让许多没买到的人都应声附和起来。

    孔文羽也?早有准备,笑眯眯道:“各位贵客还请放心,明日呀,我们店内还是这个价!就等?各位莅临了!”

    这也?是步故知与孔文羽交代的,若是第一日便能卖空所有冰饮,优惠活动?则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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