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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野鸦椿》40-50

    第41章 舔血

    ◎他俩同样是在玩刀尖舔血的爱情游戏。◎

    “你真的准备, 出了国就不回来?”陈京澍直接拦在她身前,连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林逾静错开他审视的目光视线,因为那会让自己像个被审问的犯人, 逆反心理使她敷衍一句道:“没有。”

    “林逾静,你要是真的这么打算,我保证, 你之后只会生活在我方寸之地。”大约是看她态度随意,陈京澍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林逾静心底那根名为底线的弦,因他响动一声, 几分恼道:“是谁之前口口声声说, 会尊重我所有的决定。”

    “”陈京澍意识到自己刚刚突然地暴躁, 于是沉默下来。

    林逾静随之一同沉默,她大概能猜出他情绪突然波折起伏的原因。

    这段时间, 无论是柳华和祁渥雪之间初恋无疾而终的生离, 还是刚刚传来的姜家兄妹禁忌之恋的死别消息。

    都会让两人不自觉代入, 任何一种落在他们身上, 只怕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她迟迟不肯与他迈进一步,便是不想把现在最好的情感处境打乱。

    因为一旦再度打破天平,人就会不断生起贪欲。

    起初是朋友就好直到执着于嫁他为妻。

    而他陈京澍, 华仁集团未来唯一继承人。

    她还没有, 嫁到陈家的本事。

    向来自卑又自负的拧巴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每个即将迷失的转折点提醒自己, 恪守底线。

    但看着陈京澍的模样,她还是叹了口气,无奈解释, “那天是因为没人给我拍照, 我才那么和保安说的。”

    闻言, 陈京澍突然抬手捏住她下颌,强迫与之对视。

    林逾静吃痛,皱了下眉,“你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林逾静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说得好像,我每天只会骗你一样。”

    陈京澍抱臂,“不是吗?”

    林逾静眯了下眼,反问道:“我的小招数,也就骗骗曾经的陈京澍。可他现在已经是商界内运筹帷幄的陈总,还会分辨不出我的真话和谎话吗?”

    陈京澍弯了下腰,平视她眼睛,“谁让你长那么好看,说什么话,都让人相信是真的。”

    “”林逾静无奈嗔笑,边翻了个白眼给他。

    “静静,其实我一点不怕你骗我。”陈京澍双手捧住她脸,偏要纠正她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但你要是骗,能不能持之以恒点。”

    林逾静撇了下嘴,更是无语,“陈京澍,你有完没完。”

    “比如欺骗我感情,你就照着一辈子骗。”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偏要对着她念念叨叨。

    “走开,别挡我路。”林逾静感觉自己不能再听下去,否则真的就要管控不住自己的心。

    “血口喷人,我明明每天都在忙着给你铺路。”陈京澍跟在她身后。

    两人你追我赶,林逾静都被气笑了,“陈京澍,你别逼我在学校揍你。”

    “天呐!那我不得录下来,这都是家暴证据。”

    “少胡说,家暴是指家庭成员之间的暴力伤害,请问你是我的谁!”

    陈京澍举着她手机,录下了两人之间这段对话。

    “林逾静,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咱们是多少夜的夫妻。”

    “少胡说,那个时候年龄小。”

    闻言,陈京澍收起手机,只径直走向她,一把将她扛在肩头。

    突如其来的悬空失重,林逾静都惊叫出声,“陈京澍,你疯了!”

    “真忘了,以前给我叫老公?”陈京澍还抬手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现在距离回壹京还有一段时间,抓紧一下,还能重温。”

    林逾静懒得再和他犯疯,只对他嘲了句,“以前说我小看你,抓紧的时间可不够。现在看来,真的是年龄大了,还是心脏受限了?”

    “你不肯和我复合,不会还有这个原因吧?”陈京澍停下脚步,在她腿心掐了一把,“怕满足不了你?”

    林逾静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这里是校园,少说这种少儿不宜的话。”

    “静静,我说真的,你要担心,可以提前验货。”

    “神经病,快放我回去收拾行李。”

    陈京澍这才将她慢慢放到地上,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壹京?你担心我?”

    林逾静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想在这个时候待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哪怕是做他情感的支柱,也比让他独自面对变故得好,“陈少爷,请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要回去赶画稿,并准备全美画展的事宜。”

    全美画展是纽约艺术礼堂举办的一年一度,国际新锐青年画家艺术展览会。

    幕后组织者为美国老钱家族,他们热衷于发掘平民艺术家,并将之捧红,享受造神的快乐。

    “果然,就知道你又在骗我。”

    “我又骗你什么!”

    “出国,就不回来了。”

    “都说了,那是骗保安的话,你别上纲上线好不好!”

    她还没抛弃故土的本事和勇气,但又见陈京澍露出了释怀的笑。

    “嗯!这次确定了,不是在骗我。”

    “有病!”

    林逾静恨不得再翻给他一个白眼,“我觉得,比你心脏严重的,是你的恋爱脑。”

    “知道我有恋爱脑还不抓紧我。”陈京澍扯了扯她衣摆,“网上都说了,爱情幸福延续长久一定不可或缺两点,一是男方真诚,二是男方一定是个恋爱脑。”

    “”

    陈京澍见她沉默,终于是换了话题,也正经几分,“你参加全美画展的话,是不是年后就要去纽约了?”

    林逾静摇头,“要先和联盟去可可西里,拍一组藏羚羊跟踪纪录片,然后再去纽约。不能让陈总的投资不见回报,对吧!”

    陈京澍只冷呵一声,“得了吧。藏羚羊都在你的计划里,却没有一个人在你的未来里。”

    “”

    “阿澍?林逾静,真是你俩?”

    正当林逾静无奈忍受陈京澍无理取闹时,突然有人过来,两人看过去才发现是之前的班主任岳军。

    “今天大年初一,我还以为学校没人呢。”陈京澍先走过去,和岳军握手,“老师新年好。”

    岳军笑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给孙子准备的红包落办公室了,趁着他们还没到,赶紧来取一下。”

    陈京澍推脱两下红包,被岳军强行塞进手心,“那就谢谢老师了,还是今年领到的第一个红包压岁钱呢。”

    岳军笑呵呵,继而看向林逾静,不免打趣道:“没想到还能再见林逾静同学,上次校庆你没和阿澍一起来,可害得他被一群学妹追问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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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逾静还有些不解,问了句,“什么?”

    “老师,你就别害我了。”陈京澍似是不想她知道,林逾静便更起劲了。

    因着陈京澍的千万捐款,又逢澎镇一中一年一度校庆,于是学校专为他在礼堂开了讲座。

    陈京澍主要讲了自己在麻省的留学生活,和一些中学与大学间的信息差。

    包括金融投资专业的领域划分,最后就是给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生一些志愿填报信息分析。

    兼具成熟与帅气的归国贵公子学长,几乎满足了男生和女生所有的幻想。

    演讲结束后的自由提问环节,五个问题,四个都有关他个人情感方面。

    “陈学长,你有女朋友吗?”漂亮的小学妹举着话筒,满怀期待地问道。

    陈京澍就握着话筒,沉默良久,浅笑回道:“有了。”

    小学妹鼓了鼓腮帮子,眼底是藏不住的遗憾。

    底下立刻传出议论声。

    “陈学长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吧,有女朋友很正常呀。”

    “你们难道不知道陈学长和崇艺楼林学姐的故事吗?”

    是八卦的味道,一群人凑过去,“快说,快说!”

    “校友墙上,排在陈学长后面的林逾静学姐,就是他的女友。”

    “我知道林学姐,她当年刚一入大学报到,就被评为华清美院校花。崇艺楼的墙上,现在都还贴有学姐的照片。”

    “怪不得学长的女友是她,漂亮又优秀,如果换作是我,我也喜欢。”

    “可是听说两人毕业后就分手了,学长可是拒绝了去华清,专复读一年考的麻省。”

    带着疑问,又有人举手,问道:“学长,那你女朋友是我们的林逾静学姐吗?”

    陈京澍依旧是颔首浅笑,落在旁人眼里,便被解读成害羞的甜蜜。

    “你太没礼貌了,怎么能这么问学长呢?”有人低声控诉道。

    倒是陈京澍像是短暂的思绪抽离过后,半是深陷回忆的美好,半是意犹未尽道:“不是你们林学姐,还能是谁。”

    这时有人大声调侃,“学长最出名的还是,为了学姐,错过全国数学竞赛的事。”

    陈京澍双手合十,长长叹了口气,就更像情侣间对伴侣的宠溺,“不建议你们学我,高中三年是很重要的,一定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礼堂里顿时一片笑声。

    岳军回忆完,还不住地调侃,“校庆结束我问他,你怎么没一起来,是不是惹你生气了。结果他还挺委屈,说你读研忙得不可开交,连和他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林逾静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京澍却突然牵住她的手,半是撒娇,“静静,老师现在都在替我鸣不平。你就不能也服点软,或者为了我努努力?”

    明明是情侣间调笑的打情骂俏,可林逾静喉间却不免苦涩起来。

    心里满是:阿澍,我就是为了站在你的未来里拼尽全力,也拼不过陈家世代的成就呀!

    她现在还能继续和他纠缠在一起,只是因为姜小姐突生了变故。

    可此次再重返京城,姜家难免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拿出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时此刻,他俩同样是在玩刀尖舔血的爱情游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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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返京

    ◎“早八百年,就是睡一张床的关系”◎

    面对调侃, 林逾静只看了眼陈京澍,半晌也没想好如何去回答,于是索性保持沉默。

    好在岳军手机来电恰时响起, 一听到孙子十分钟后到家,也顾不得和两人继续叙旧,急匆匆拿上包离开。

    “那我们也回去吧。”陈京澍说道。

    林逾静跟在他身后, 从四楼下来。

    两人几乎将整个学校绕了一圈,离开时,又特地沿着中央旗杆的正大路出校园。

    只是路过升旗台旁时, 林逾静突然回头看了眼, 刚好就看到正对着旗杆的教室。

    浮洒蜜色光缕的冬日午后, 透过澄澈明亮的窗子,映射到前排座位和黑板上。

    恍然间, 林逾静像是回到了七年前, 那个只充斥丝丝风扇凉意, 和蝉鸣不止的青春盛夏。

    她还记得, 距离高考倒计时一周时,她被反复卡在一道数学题型上。

    那是往年最常考的题型,且还是最后的大题。

    侥幸遇不到还好, 可一旦遇上, 她就要用各科成绩去弥补大题的失分。

    面对高考,谁都没有绝对的十拿九稳决心。

    林逾静更深谙此刻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一分之差,就是千人之差。

    为此,她愁闷多天, 又怕耽误陈京澍复习进度, 就一个人憋着气寻求办法。

    结果就是, 疑难题型没琢磨出门道,还占用了其他科目的复习时间。

    最后是陈京澍发现她情绪异常低落,反复追问后才得知原因。

    那天下晚自习,陈京澍拉着她暂留在教室,非要给她单独讲那道题型的解题思路。

    林逾静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仰头看陈京澍拿着粉笔站在讲台黑板前。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沾染淡淡皂角洗衣粉的清香。

    随着他抬起手臂,腕肘虬结起青色血管,板写的解题步骤字迹纵逸,满带少年人的恣意张扬。

    “听懂了吗?”陈京澍指腹尚捏着粉笔,漫步下台。

    林逾静表示自己已经足够认真去听他讲的内容,可一些需要她及时转换的数学思维思路仍十分闭塞,最后无奈摇头,“阿澍,看来我是拿不到这道题型的分数了。”

    陈京澍只仍站在她面前,少年长身鹤立,垂头看她。

    距离得近,还能看到他额前沁出的微小汗粒。

    “我们回家吧,还是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林逾静咬着下唇说道:“说不定我今年运气好,遇不到这种题型。”

    闻言,陈京澍只眯了下眼角,随后沉默转身。

    也不理她又说了什么,就闷着头在黑板另一侧疾书。

    “静静,你来看下这个解题步骤,能理解吗?”林逾静不擅长弯弯绕绕的求解方式,他用奥赛思维变幻过程,抛却繁琐,采用更为投机取巧的方式快一步解出答案,“就是需要点悟性。”

    林逾静起身,站到他身侧。

    指着他每一个步骤,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复述一遍。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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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趁热打铁,陈京澍还自己变换式样,出了道同题型的题目给她练习。

    “陈老师,你可真厉害。”完全掌握新的解题思路后,林逾静心情都畅快起来。

    陈京澍只笑得宠溺,抬手揉了把她脑袋,“还得是我们静静领悟力强,笨一点的,都听不懂。”

    “少给我戴高帽,高考才是验证我,是否对得起陈老师如此用心良苦的指导。”

    随后几天,林逾静虽是保持练习的思维和手感,可心中还是不免忐忑。

    既希望高考不要真的遇到同题型,又想着遇到也好,就可以证明给陈京澍看。

    于是怀揣着忐忑的期待,高考数学终于如约而至。

    监考老师发下试卷后,林逾静先是翻页至最后一题。

    看到题目,她伸手捂住唇,差点惊叫出来。

    因为那和陈京澍单独指导她那晚所自创的题目,几乎一模一样。

    她也顾不得先从单选题开始做起,而是考试铃声一响起来,就迫不及待在演算纸上先写下最后一题的答案。

    首战告捷的喜悦,鼓舞了林逾静整场考试的信心。

    当交卷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要求全体停笔起立,她看到早已站在她考场外的陈京澍。

    林逾静挤过人群,快速跑出。两人先是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既直线y=b,与两条曲线y=f(x)和y=g(x)从左到右的三个交点的横坐标成等差数列。”

    林逾静整个激动地,双臂环抱住他脖子开始原地蹦起来,“阿澍,我写对了!”

    陈京澍笑着用手臂护在她腰后,一边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任她蹦跳,一边防止有人撞到她,还不忘温柔夸道:“我们静静,就是聪明。”

    “还是阿澍教得好,这下考华清美院,一定没问题。”

    “是呀!竭尽全力,也要把我们静静拉进有我的世界。”

    林逾静眼眶一热,后知后觉发现,无论是年少还是长大成人的如今,陈京澍一直都在竭尽全力把她拉进有他的世界。

    再转头,陈京澍已经走过她身边。

    林逾静本想追上去,可脚步却怎么也不听自己使唤,步伐更是半步都挪动不开。

    最后,又是陈京澍见她走得悠慢,直接停步转身,拉过她手牢牢圈在掌心,半是抱怨道:“对我的爱意生得慢,走路也慢。牵着你是不是能走快一点?”

    林逾静吸了吸鼻子,只瞧着两人映在地上的倒影。

    心中想的却是他们彼此能单独共处的时间可以再慢点,好让她用眼睛和心,篆刻下每一个心动的瞬间-

    两人回到家里,林逾静直接躲进一楼收拾行李。

    她的手心还有陈京澍身上的香味,只是记忆里的皂角洗衣粉清香不再,变成了成熟内敛的乌木沉香。

    但她觉得陈京澍并不适合这个香水,因为从始至终,他身上似乎总有为她保留的少年气。

    那种让人挪不开眼的意气风发,是足够震撼她每个心脏疲惫的时刻。

    收好行李,林逾静看到单独被她摆在梳妆台上的相机,她起身出门上了二楼。

    陈京澍正在打扫陈璇的卧室,见她来了,说道:“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褚言马上就到。”

    她并不着急返京,也不想褚言很快就到。

    因为此时此刻,莫名就和几年前她即将实行少年摧毁计划的场景一样。

    再下一步,就是一切回归原位,她和陈京澍各奔东西。

    “我来还你相机。”林逾静不好一直站着,这才想起她上楼前想好的借口。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拿回去吧。”陈京澍头也不回道。

    林逾静摸了下鼻尖,“里面有很多过去的照片,你不想留着纪念吗?”

    陈京澍的动作顿了下,只是含笑说了句,“静静,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思。”

    “什么?”

    “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我想看的话,只会是想找你一起看。”

    直白的直抒胸臆,林逾静心跳节奏都失序几秒,然后她也怀揣私心,将相机握回至掌心。

    “那我能看看,我之前住的卧室吗?”那天她借着陈京澍晕倒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被锁得严实。

    陈京澍点头,从一旁的抽屉里拿钥匙给她,“当然。”

    林逾静接过整串钥匙,再打开门,她以为会是灰尘密布。

    却发现所见之处,皆是干净整洁,就连窗户都被擦得澄清明亮。

    床单,桌椅,书柜,各种摆件布置,更是和她走的那天一模一样。

    就像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只是上午去了学校,现在中午正常回家吃饭。

    她站在房间里,喉咙像是被哽住一样,再说不出半句话。

    突然地,陈京澍从背后环抱住她,轻轻颔首,唇就贴在她脖颈处。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发隙间,仿佛下秒就要落下一个烙印终生的吻。

    “静静,我们的过去,都被我好好保存着。”陈京澍说道。

    顿时,林逾静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被炽烫到失序,恰时楼下传来褚言的声音。

    再次给了她沉沦前,清醒的呼唤。

    林逾静急忙从他怀中挣出,淡淡说了句,“走吧。”

    准备离开时,她又想起手里的钥匙,递还给陈京澍道:“钥匙还给你。”

    见她态度,陈京澍只是低声叹息一口气,甚是无奈地揉了揉她脑袋,“这本来就是你之前的钥匙,现在物归原主。下次回家,就别住一楼了。”

    林逾静眸底闪动起涟漪,然后就看着陈京澍直接错过她身侧,开始和褚言一起搬运行李-

    再见褚言,她先是主动上前与之道新年快乐。

    只是褚言似乎还憋着气,直接无视她如空气,接过行李箱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最后是陈京澍拍了下褚言,“你和她闹什么脾气。”

    褚言偏是不忿,阴阳怪气道:“我可没不敢和她闹脾气,人家现在可是大艺术家”

    陈京澍“啧”了下舌,打断他话,“行了,我从前还指望你能多替我照应点她。”

    褚言这才不情不愿,看着她敷衍一句,“新年好。”

    林逾静知道褚言对她的气全部来源自陈京澍。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两人都属赤诚的少年郎心性,所以才能从小到大都坚定把对方当至交好友。

    是比和她感情都要深厚的兄弟,这便也是褚言对陈京澍向来维护的原因。

    爱屋及乌,褚言愿意顾她,是为了兄弟情。

    她肯受褚言各种冷眼嘲讽,也是因为褚言对陈京澍的好。

    “红包。”林逾静赶紧摸自己的口袋,将今天岳军给的压岁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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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褚言。

    谁知褚言看了一眼后,直接傲娇转身,“我可受不起。”

    林逾静下意识瞧了眼陈京澍,心想自己真是应了他从前那句:天下之大,她的本事也就只能欺负他。

    林逾静尴尬笑了笑,直接将红包放到了驾驶位,再赶紧上车。

    待准备出发,本坐在副驾位的陈京澍不知何时换到了后排。

    褚言回头,不悦道:“把我当司机?”

    陈京澍也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岳军给的红包,塞进褚言怀中,“新年快乐,宝贝儿。”

    褚言冷切一声,格外幽怨道:“真是欠你俩的。”

    回京路上,陈京澍才开了手机。

    屏幕立刻弹出接连不断的未接来电提醒,和各式各样的媒体问询短信。

    他回了其中一条,不过五分钟,电话便响了起来。

    陈京澍接通,乖则叫了声,“爷爷,我已经在返京路上,晚一些回老宅见您。”

    那边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但林逾静就看着陈京澍脸色逐渐阴沉,连眉峰都不由皱了起来。

    “解除婚约的消息,您和我爸看时间公布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只是姜家可真够绝情,直接就宣布和女儿断绝关系,一点情面不留。”

    “老姜醒来后和我联系了,他最快后天回国,姜小姐的葬礼也由他操办。”

    “爷爷放心,我会参加,不给世家们留下话柄。”

    或许是感受到她炽热的眼神,陈京澍循着她视线掠瞥转头,随后换了只手接打电话,另一只手握住她手。

    林逾静立刻想要躲开,却被陈京澍越抓越紧。

    像是,她也会随时离他而去般。

    挣扎到最后,林逾静终于是不忍在逐渐沉痛的话题中,抽走他最后的情绪支撑。

    妥协地将手心张开,任由他摩挲多时,再根根手指没入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那通电话一直持续到三人进京才挂断,陈京澍也像是泄了气,头一歪便栽倒在她怀中。

    “静静,让我躺一会儿。”

    林逾静咬唇,只想到他还要回陈家老宅,说道:“把我放在附近地铁口就好。”

    陈京澍仍躺在她膝上,背脊向来高挺的一个人,此刻都略显佝偻,“费不了多少时间。”

    “那你们来回也太折腾了。”她主要还是心疼陈京澍,连续的舟车后,再去应付陈家一众长辈,想想心都是累的。

    “静静,跟在我身边,可没有再让你大费周折的道理。”他声音满是疲倦,连抓她手的力气都轻了几分。

    褚言接茬道:“他心脏正不舒服,你就别和他犟了。”

    “我也怕你开车太累。”林逾静温声。

    “有你这句话,兄弟就知足了。”褚言释怀一笑。

    黑色改良大G,一路疾驰,终于进了华清美院棣棠公寓。

    新年的学校,无论是教学楼还是宿舍楼都黑漆漆一片,路上更是空荡荡不见一个身影。

    陈京澍瞧着连路灯都没亮的宿舍楼外,提着她行李箱执意要送到宿舍里才放心。

    “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用再送我。”

    “静静,单是旧楼的事,我就得不放心地送你一辈子。”

    旧楼的回忆,就像是深烙两人心中的另一道疤。

    林逾静终于不再和陈京澍僵持,跟在他身后进了宿舍楼。

    新年期间的宿舍楼道漆黑宁寂,一说话还有回音。

    她推了两下楼道灯开关,没有任何反应,心想是宿管阿姨拉了走廊电闸。

    直到她打开宿舍门,伸手去摸门口的电灯开关,才发现整栋棣棠公寓的电都被断了。

    林逾静想起往年假期留校都要提前和宿管签协议报备书,今年她和祁渥雪都计划离京过年,所以就没有申请留电闸。

    陈京澍还边漫步到卫生间,“静静,不光停电,还停水了。你这根本没办法住人。”

    林逾静挠了挠头,懊恼只顾着跟回来,忘了先解决学校的杂事,“我今天可以先去画室凑合一宿,明天再想办法联系宿管阿姨开电闸。”

    陈京澍关上卫生间门,又拿过她行李箱,“正是新年,宿管阿姨只会烦死你。开学前,你就先住在我万襄的四合院里吧。”

    林逾静立刻就想到从前别人一提起他的四合院,都是用“金贵到不许任何人造访”来形容。

    她第一次去,就被传扬的满壹京都是。

    现下又是年里,再加上陈、姜两家婚约变动,她只怕再引起哗然。

    “还是不了吧”她低声说道。

    陈京澍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说:“我最近肯定要被家里的事,烦得焦头烂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每天跑去北四环顾你。”

    “”

    “静静,你住我那,我这颗心才能安定点。”

    林逾静思忖片刻,回了句,“你那四合院平时就没人,年关里只怕真的就只剩你我了传出去,影响肯定不好”

    闻言,陈京澍突然笑出声来,边抬臂揽住她肩往外走,边逗趣一句,“你服软搬过来,就不是无人之境了。要论影响,也是日日勾着我的心不安骚动”

    “再说了,你我早八百年,就是睡一张床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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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诚园

    ◎“不对我负责,我也认了。”◎

    林逾静就没打算从他嘴里听到多正经的话, 特别今天又坐了一下午的车,更是连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考虑到正是年里,宿管家万一不在壹京, 那就没人回来给她推电闸。

    壹京的冬天湿冷,她天天在画室打地铺的话,只怕自己的身体先垮掉。

    心想至此, 于是又跟着陈京澍返回到车边。

    褚言正撑在车窗框上吹风,见两人一起回来,一脸不解, “怎么又带回来了?”

    林逾静不知该如何解释, 才能显得不那么奇怪, 拧巴半天,实话实说, “我忘了申请假期留校, 宿舍没留水电。”

    “新年, 申请留校才显得奇怪。”陈京澍帮着腔, 拉着她行李就往后备厢里放。

    褚言升上车窗,回了句,“那送她住哪里?”

    陈京澍笑得春风得意, 推着林逾静后腰上车, “当然住我那里。”

    “哦”褚言揶揄一句,“你的万襄, 可不会缺水缺电。”

    陈京澍拉上车门,十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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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展开手臂,揽在林逾静身后的倚靠上, “是呀~我的万襄只缺个女主人。”

    这话自然是说给林逾静听的, 但她也只能嗔怪瞪他一眼, 嘀咕一句,“正经点吧。”

    陈京澍笑,还拿手指去勾她发丝缠绕,“静静,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可从不搞假正经那套。”

    真论起来,也不是没对着她搞过假正经。

    就刚刚重逢那会儿,他装了不到三个月,便再也装不下去。

    褚言启动车子,接腔道:“是。我们京哥连骚,都明着骚。”

    林逾静抿嘴笑了下,又在心里酝酿半天,问了句,“那过年期间,你那里不会再去别人吧?”

    她怕陈家人突然造访,也怕彼时陈京澍正处于婚变阶段,给他造成其他影响。

    陈京澍似是不过脑,直接回了句,“你把我家想成什么了,留守少女收容所?”

    林逾静“啧”了一声,几分佯怒的恼意,“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毕竟楼下就是万襄酒店,新年期间人来人往。

    她又不是被藏在阁楼的长发公主,不可能今晚上去后,寸步不下楼。

    “放心吧!”陈京澍知道她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就是瞧她佯装恼怒的样子十分可爱,故意逗她和自己拌嘴,“那栋房子没我的允许,就是连一只蚊子,都不会有。”

    褚言酸溜溜道:“全天下,拥有踏进那扇门资格的人不多。但住进去的特权,这么多年也只有你林逾静一人。”

    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像这类揶揄调侃,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得好。

    于是只低下头,捏着手指玩。

    见她沉默,陈京澍也不再继续逗她。

    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到她手心,“给我暖暖。”

    陈京澍的心脏刚做完手术,林逾静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羸弱反应,特别刚刚下车折腾了会儿,现下说话都透着虚气。

    林逾静不是不懂心疼他,但无形中总有根绳子牵制着她的心。

    也做不到像陈京澍那样,敢无时无刻不遮掩内心地,将爱意挂在嘴边。

    她只敢拿过两个抱枕,把心藏在团团的棉花里,再借物去给他暖手。

    “静静,你这就矫情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这样别扭又拧巴的人。”

    陈京澍瞧着她,多时长叹了口气,“行,还能坐我身边拧巴,已经很有长进了。”

    林逾静转过头,只瞧着车窗外的新年景象。

    心想:今年终于过了个热闹年。

    褚言直等后车厢安静了,才问:“先送静静去万襄,我们再去老宅吗?”

    “不然呢?”

    “京哥,你看看几点了。从北四环到长安街,再去诚园,老爷子早睡着了。”

    闻言,林逾静道:“不方便带我的话,可以把我丢在附近的咖啡馆。”

    褚言笑了声,“静静,你没去过他家老宅不知道,方圆百里空空荡荡。我都不敢想,京哥要是从小生活在那里,得被压抑成什么样。”

    他们滨海小镇少年的童年,是踏浪,赶潮,和盛夏大海比喧嚣。

    刻在骨子里的恣意洒脱,绝非这古板的朱门大院,可以轻易改变的。

    “一会儿车子停远点,你陪她在车上等我。”陈京澍说道,然后又连忙给她解释,“不是怕你见陈家人。主要大房比较复杂,我不想你被她注意到。她太危险”

    不用他过多解释,林逾静也能猜出世家豪门,关系往往都是错综复杂的。

    一个华仁集团,旗下子公司尚且各式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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