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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你不知道陈总去美国做手术的事吗?”

    “手术!”

    “每年冬天都去。”

    林逾静摇了摇头,本平静的心,再次乱作一团。

    是什么样的手术,会要每年冬天都去。

    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陈璇和姥爷的遗传性心脏病。

    “都去半个月了。”任墨引说着,突然看到褚言,“褚总来了,关于细节,你可以去问问褚总。”

    林逾静转身,小跑着去向褚言。

    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那些心里的枷锁,只想知道陈京澍的现状。

    “这么久不见,气色养得不错嘛!”褚言先笑着说道:“看来那家药膳坊不错,对得起价格。”

    “阿澍为什么做手术。”林逾静直接问道。

    褚言愣了下,看到身后的任墨引算是知道没瞒住,“京哥不让我告诉你。”

    “你说!”林逾静有几分气恼。

    褚言也想试试她的反应,于是故意说道:“京哥心疼你自己的身体都没养好,不想你操心他的事。他有一堆人照顾,你就只有自己。”

    林逾静眼眶都红了,甚至有泪光闪动,“褚言,之前是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就不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她也不想再去纠结那些帖子里的回答,玩弄也好,报复也罢,反正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

    只要陈京澍能开心一些,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不过一点点感情,她死不了。

    “阿澍和其他人对我来说,意义是不同的。你别瞒我,算我求你。”

    褚言听了这个回答,是从心底替陈京澍开心的。

    他承认林逾静有属于她的魅力,但同时又很危险。这个女人是美,但她美的同时,底色是凉薄自私的。

    “好吧,我告诉你。”褚言也想她能心疼心疼陈京澍,“不算大手术,还是之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牵引出陈璇阿姨的隐性遗传。没有危险,就是会让他一段时间内很是虚弱。”

    “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静静,京哥心里怎么想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林逾静沉默了。

    她其实才是最不清楚的,因为太在乎,所以连幻想都不敢。

    “京哥为了你,真的是掏心掏肺了。去美国之前,熬了几个通宵,把你们联盟合作的事和总部敲定下来。现在的会议其实都是走过场,不想让他堂姐挑毛病卡你们进度。”

    “唯一困难的就是打款,这也是你们联盟目前最紧要的事。他怕财务审批时间太久,直接把自己的私人账户给我,只要总部签了字,保证你能立刻拿到钱。”

    “静静,你真的该心疼心疼,主动关心下京哥。”

    “就他那个心脏,熬夜都能累死他。”

    后面的话,林逾静已经听不进去了,心疼几乎堵住了她的耳朵。

    “褚言,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你没有吗?”

    林逾静吸了吸鼻子,“我我之前,没敢要。”

    褚言都笑了,“你们两个,真是配得不行。他不敢的事,你也不敢。”-

    拿到陈京澍的电话,林逾静没有立刻拨过去。

    壹京和加州隔着15小时的时差,她回到宿舍后,就坐在阳台上,从黄昏等到日落,再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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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什么时候倚着凳子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但突然的失重,让她立刻醒来,连同手指一滑显示拨打了陈京澍的电话。

    那天,加州的日出时间是07:13:33AM,也是陈京澍接通的时间。

    天际线瞬间明亮,连带他黯淡无力多日的心脏,也有了回转跳动。

    林逾静握着手机,反而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关心,比起他不间断地送补品和药膳餐,一通电话显得并不足够。

    哭,那只会让他更加担心。

    千言万语,她反而无言了。

    但就在这时,听筒内先传出了陈京澍的声音。

    低沉沙哑,带了些病后的无力,可温柔更甚,关切更浓。

    陈京澍问:“静静,你身体好些了吗?”

    作者有话说:

    《七里香》

    演唱者:陈少爷

    【虚弱】【温柔】【思念】【手握话筒】【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什么是命运,命运是兜了一个圈,我还是非你不可-

    第23章 告白

    ◎“那你心里,更希望谁先告白?”◎

    林逾静握着电话, 一时间竟有些近他情怯的退缩感。

    但他声音一传出来,她心顿时就化了。

    “静静,你身体好些了吗?”

    哪里有人自己做着危险的心脏手术, 却更关心别人身体的。

    “不好意思呀!都半个多月了,我才知道你做手术的事。”她站在阳台上,冬日的风吹得她鼻尖微微泛红, 又赶紧给他解释。

    “是我故意不让褚言说的。”陈京澍应该躺在床上,能听到他一翻身,布料传出的窸窸窣窣声音, “没想到你会去问。”

    “我怕你会不喜欢, 我向别人打听你的行程。”她咬着唇, 委婉又自卑地,诉说着自己拼命压在心底, 翻腾汹涌又克制的爱意。

    “静静, 你要是想知道我的行程, 我往后让袁术每天给你抄送一份。”他话音很轻, 却像是透过那句话,看透她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

    林逾静眼眶突然有点湿润发烫,心脏也因为他这句话悸动的同时, 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太过于自私。

    面对他总是矫情又纠结, 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拧巴不坦荡。

    陈京澍遇上她, 真是倒霉。

    “你手术还成功吗?”林逾静承认自己不够勇敢,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去适应与他的突然亲近。

    所以岔开了,暧昧又似是而非的话题。

    闻言, 陈京澍温柔低笑一声, 有点不愿放过她, 偏要在这深夜撩拨她心,声音慵懒又性感地反问道:“静静,你现在是在问候投资方老板,还是问候陈京澍?”

    轻飘飘一句话,伴着初冬晚风,彻底搅乱人心。

    林逾静撩了一把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也故意似地,将拉扯的皮筋弹了回去,“阿澍,我在问候,我的初恋。”

    电话那边,先是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就在林逾静以为电话被挂断时,听筒内突然又传出了类似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那瞬间,她都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才连失控加速的心跳声都暴露了。

    “放心吧,你初恋的手术很成功。”

    “你那边,什么声音?”

    几乎同时,两人开口道。

    陈京澍似乎又变得难为情了,声音都低了几分,“是心脏监控仪的声音。当我心脏跳得过慢或者过快时,就会发出心跳同步提示音。”

    林逾静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要失序了,“好像有点快,要不要叫下医生?”

    “静静,我心脏最大的问题是低心率。”陈京澍向她解释,“刚刚是手术后,我心脏跳动最快的一次。”

    林逾静脸颊都开始烧红,大脑更是乱了逻辑,“那是异常吗?”

    “不是异常。是我的初恋,问候我身体,我心脏感到开心的具象变化活动。”陈京澍说得直接明了,暧昧无有一丝留白。成年人之间的情感拉扯,充满了诱惑的遐想。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她仍是做不到直抒胸臆,所以在心底默默将这句话翻译,‘我想见你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这边出院需要身体检查报告,达标才可以。”陈京澍说完,又反问一句,“怎么了?是有急事着急我回国吗?”

    “没有急事。”她也不能说,急事是想见他。

    “真的没有,需要急着见我的事?”

    “没有。”

    陈京澍声音立刻低落下来,“知道了,那就是不想见我。”

    林逾静觉得他这人长大之后,连处事作风和性格都变了。

    喜欢生人气,还喜欢逗人,最喜欢就是曲解别人的话意。

    总的来说就是,变坏了。

    “陈京澍,你不要曲解我的话!”难得把她都惹急了。

    “那你刚刚问我什么时候回国,是什么意思?”死脑筋,仍在追问。

    她不免又想,这估计就是做资本家的特质。

    一句话,要细品一百层意思,于是抱怨一句,“就单纯的一句话,哪里就有一堆意思。”

    “”谁知陈京澍不语了。

    隔着电话,只能通过电流辨别人情绪,林逾静脑海里莫名是他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是想问,你身体什么时候能康复。”她还是做不到责怪陈京澍,他应该才是那个握有她生命里特权的人。

    陈京澍这才开心了,回道:“冬至前,我一定回国。”

    冬至。

    他这次的话像有留白。

    因为冬至是她生日。

    于是似某种约定,林逾静那晚在书桌的日历上,在冬至日那天画了个圈。

    写道:阿澍回国-

    “陈总赶在冬至回国,看来是要陪你过生日。”祁渥雪知道后,笑嘻嘻对她说。

    林逾静趴在桌上,“其实这25年,我就只过了一次生日。”

    还是在澎镇时,陈璇和陈京澍一起陪她过的。

    后来分开的那七年,她日子都过得勉强,更不要说特意去纪念某天。

    “唉!可怜孩子,以后肯定会有人陪你的。”

    林逾静耸了耸肩,微微叹口气,不想聊这些事,“师姐,有没有比较灵验一点的寺庙,我想给他求个平安符。”

    贵的她送不起,就想着送比较能体现心意的。

    “最近雍和宫的香灰琉璃手串很火,不过就是早上七点开始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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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每天只有固定的200串。”

    林逾静在网上搜了下,“好像还挺不错,很多人说灵验。”

    说做就做,她第二天六点便起床,计划七点到雍和宫排队。

    结果在她还庆幸自己提前十分钟到时,发现已经排满了人。

    第一天无功而返的人,第二天不等天亮就起床。

    十二月的天,窗子上是一层朦胧的水雾。

    一开灯,又凝结成水珠缓缓滑落。

    祁渥雪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才四点半,你起这么早写论文?”

    林逾静从柜子里拿出厚羽绒服,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只熊,“不是,我要去雍和宫给阿澍求手串。”

    祁渥雪皱了下眉,头一沉又倒了下去,“疯了,今天零下。”

    林逾静走出宿舍楼,单是呼吸就有阵阵白雾。

    等她骑着共享单车到15号线再转乘5号线到雍和宫,还不过六点钟,壹京的天更是刚刚泛出青灰色鱼肚白。

    实在冷得紧了,她就在旁边买了瓶热豆浆,抱在手里取暖。

    “小姐姐,你也是来雍和宫许愿的吗?”等待时,旁边突然有个同龄女孩同她搭讪。

    林逾静对人慢热,也没有解释,只点了点头。

    “求财?求桃花?”

    “都不是。”

    “那你听说过雍和宫祈福许愿,调剂式灵验吗?”女孩应该是个自来熟,加上周围就她们两人,便直接站在她身边聊天。

    “什么是调剂式灵验。”

    “就比如:你求财,可能回去被车撞,骨折赔的也算财。再比如求转运,结果跳槽转行了。反正就是结局也是你想要的,过程比较意外。”

    林逾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怪诞说法,都被逗笑,“还能这样,看来神仙比较叛逆。”

    “那你到底来求什么?”

    “我不许愿,就是给朋友求一个香灰手串,保平安健康的。”

    “男朋友?”

    “不是。”

    “那得是什么朋友,才能让你在零下的气温,天不亮就跑来排队祈福。”

    林逾静只笑了笑,反问:“那你呢,来许愿?”

    女孩神情突然有些落寞,“嗯,想看看我这个怪诞的愿望,能不能被神仙实现。”

    林逾静看向眼前女孩,漂亮的明丽张扬,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头发丝都写满了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

    “说来听听,有多怪诞?”

    “多怪诞?我想和我哥结婚,算不算怪?”

    林逾静一向尊重各种性向,但还是不免意外她的说法,“继兄,养兄,还是干兄?”

    “亲的,一个族谱里的。”女孩说着,被冷风呛了一口,“家里给我安排相亲对象了,今年大约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林逾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准备安慰她,雍和宫的门开了。

    一群人一起向内涌,等她再转身,已经不见那个女孩。

    只带着她怪诞的愿望,排队求了一串祈求健康的蓝色香灰琉璃手串。

    等她挤出人群,天已经大亮。

    曾经的皇家重地庄重森严,香客络绎不绝,整座古筑都被袅袅青灰色烟雾笼罩。

    莫名地,林逾静也跟着人群去向祈愿的地方。

    心想,如果结局能成真,过程崎岖怪诞或是虐恋神伤一点也无妨-

    过了一个周末,距离冬至只剩下四天。

    林逾静导师给她推荐了一位姓李的客户,说是家里女儿即将大婚,请她帮忙画幅应景的油画。

    “静静姐,你说新娘叫什么?”

    “李沁词,你认识?”

    “京城李家的独生女。”同学院一起赶稿的女生点了点头,又指向她桌上放着的中药包,“就你喝的这个中药,就是她家的。”

    张嘉乐趴在她桌子上,此刻太阳落了西山,他困得不行,仍是不走偏要陪着。

    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两人聊八卦。

    “好厉害。”

    “所以,你只要六千六,太少了。”

    林逾静笑了笑,“给新娘子作画,权当沾喜气。”

    “姐,有的喜气可别沾。”女生突然低声,“李小姐之前一直在德国留学,根本不知道未婚夫有个初恋女友。听说是男方家司机的女儿,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惜门不当户不对,男方家里死活不同意。”

    “然后呢?”林逾静平时对此类八卦一点不感兴趣,今天却破天荒好奇。

    “新郎官订婚前还闹过、逃过,结果他妈妈一晕倒,立刻吓得同意了。关键就是,初恋和新郎官都是痴情的,现在还没分,偷偷养着。”

    张嘉乐懒洋洋开口,“那不是初恋变小三?”

    “这么说也没错。”女生点头道:“不过就是初恋挺惨的。之前新郎家着火,她爸妈为了救老两口直接烧死在别墅里。结果就是翻脸不认人,只想攀上李家。”

    “”林逾静拿着几支铅笔,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初恋还是个高材生来着,不是京大就是人大,坊间评价:知性痴情大才女。”

    张嘉乐咂舌,“真是豪门是非多。”

    “要我说,还是找个普通壹京本地人,家庭温馨美好的嫁,最好。”女生说道。

    林逾静笑了笑,说:“上次我和祁学姐在人民公园宣传百校联盟,遇到几个大妈说她们家是正黄旗的,儿子只能找四九城的姑娘,门头沟都不行,朝阳区凑合。看我和祁学姐是清大的,格外给面子问我俩是哪个旗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五星红旗的。”

    顿时,几人都笑了起来,“静静姐,看你平时都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没有幽默天赋呢。”

    正聊着,画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年久变形的木门立刻发出尖锐的刺鸣声。

    并伴着寒风席卷,夹杂淡淡的乌木沉香味道,一起闯进室内。

    瞬间,林逾静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颀长的男人走进来。

    将近189的个子,穿了件红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件白色羽绒服。看到她后,温文浅笑。

    矜贵的少爷,似乎清瘦不少。屈尊降贵的两只手提满了吃的,昂首阔步走来时,身形挺阔,说不尽的写意风流。

    林逾静吃惊的铅笔都掉在了地上,细长的圆柱,一路滚到陈京澍脚下。

    “你不是冬至才回来吗?”她鼻尖都开始泛红,想靠近又怕眼前人是场梦。

    陈京澍提的都是蛋糕房买的甜点,她喜欢的口味,“故土繁思重,迫不及待就回来了。”

    自从一些不言而喻的事被道破后,陈京澍看她的眼神就不再伪装,眼底满是深情,又因为还有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便多了几分暧昧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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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张嘉乐很不爽,“你来干什么。”

    陈京澍从不和他起正面冲突,只像是哄小孩,“又陪你姐姐画画,奖励吃点小蛋糕。”

    林逾静无奈,撇了撇嘴,“你今天的飞机吗?”

    “一小时前,刚刚着陆。”陈京澍站在她眼前,搓了搓手,视线却不离开她脸颊半刻。

    “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先回家!”她让出自己的凳子,让陈京澍坐在那里,生怕累到他心脏。

    高瘦的男人,坐着仍能保持与她平视,“顺路,就来了。”

    张嘉乐酸溜溜,“国际机场什么时候和北四环顺路了,还是第一次见两个小时的顺路。”

    “乐乐弟弟,你这就是小孩了吧。有情人,哪哪都顺路。”刚刚的女生笑着说道。

    林逾静有些难为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平衡陈京澍突然出现的心情。

    “画个画,怎么脸上全是铅。”他也不理别人说了什么,就盯着她脸看,像是能看出花来。

    闻言,林逾静就准备抬手去擦,只是手还没举起来,就被陈京澍握住手肘,“你手上全是铅,只会越抹越黑。”

    咫尺的距离,他身上的乌木沉香味道都随着室内温度越发浓郁,一说话灼烫的热气尽数喷在她鼻息上。

    最要命的,是她感觉陈京澍视线下移,就在她唇上打转。

    果不其然,在她感受到温热细腻的指腹摩挲脸颊时,也看到了陈京澍喉结抵着衣领上下克制翻滚。

    这是他动情的表现,连带着,她心跳一同加速跳动。

    “还画吗?”陈京澍问。

    他一来,画室人都只顾着看他俩了,再待下去,估计就要影响其他人了。

    特别张嘉乐现在的表情,她已经不敢直视了。

    “不画了,我现在回宿舍写论文。”她低下头,开始专心收拾笔盒。

    陈京澍就随意地坐在她凳子上,不时翻翻她的作品,看看她的书包。

    落在别人眼里,是气场融洽的家属感。

    只是她回宿舍的路上,不太太平。

    张嘉乐和陈京澍把她挤在中间,后面袁术开着车为三人打灯。

    “你拖着你学姐不许坐车,外面这么冷,不怕她生病吗?”陈京澍先发制人,将问题抛向张嘉乐。

    张嘉乐双臂抱胸,“陈总身体虚弱就赶紧回家休息。这一年都是我每天接送学姐上下课,可没让学姐生过病。”

    林逾静咬唇,这碗水她是端不平了,干脆不说话。

    陈京澍又从来不和张嘉乐起正面冲突,话锋一转,重点又落在林逾静身上,“静静,我在洛杉矶休养时,路过家银饰店,感觉这条项链很适合你。”

    素雅的鱼骨项链,上面套了一个漂亮精致的镶钻银圈做吊坠。

    殷红的钻石,将项链点缀得神秘又典雅。

    “生日礼物吗?”林逾静一直以为他赶在冬至当天回,是要陪自己过生日的,所以稍微贵重一些的礼物,她便自动代入进生日。

    “不是,就一条很衬你的项链,生日自然会有其他礼物。”陈京澍说道。

    林逾静有些受宠若惊。

    最近他的转变太快,她还没立刻从冷嘲热讽切换至温柔小意的习惯模式。

    但她能肯定,自己的心,是偏向他的,“很漂亮,我很喜欢,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这话一出,陈京澍看向张嘉乐的神情更神气了,带着些胜利者姿态,“还得是初恋的感情,总是会更加深刻一些。”

    张嘉乐被气得快要压不住脾气,又不能朝林逾静撒火,于是直接停下脚步说道:“学姐,我去趟实验室,明天再来找你。”

    看着他跑远,陈京澍双手插兜,幽幽感叹,“还是个小孩,一点都沉不住气。”

    林逾静抬眸看他一眼,“不是你把他气走的吗?”

    陈京澍耸肩,一脸无辜,“明明是你说有礼物送我,他才生气跑了。”

    “”好像是这样,但她当时确实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要礼尚往来。

    林逾静把送给陈京澍的礼物当成宝贝,放在她宿舍书桌抽屉里。

    也只好再次把他带到宿舍,“今天祁学姐回家了,不住宿舍,所以可以让你来休息一会儿。”

    陈京澍仍被安排坐在她宿舍凳子上,他也难得格外配合的坐姿乖巧,等着她拿礼物。

    丝绒的浅米黄色锦袋,她将藏了许久的手串拿出来,“雍和宫的手串,虽然不贵,但是听说对健康有运势加持。”

    他都没有去看那只手串,只抬起手来,盯着她看,“你帮我戴。”

    林逾静抿唇,也没矫情,乖乖地把手链戴到陈京澍腕肘上。只是就在她准备收回手时,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没一点防备,想挣扎时,他却握得更紧了。

    “陈京澍,你干什么?”

    两人曾经负距相连,有过许多亲昵时刻。

    纵使多年过去,她还记得陈京澍动情时的反应。

    此刻宿舍就他们两人,安静的室内,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陈京澍和她拉扯几下,大约感受到她的抗拒,于是轻轻松开手,只指了指她书桌上的日历,问道:“还专门圈上,我回国是不是很重要?”

    其实刚刚的暧昧举动,林逾静不是没有理智缺失的。

    她只是想要沉沦的同时,又觉得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模糊两人的关系。

    但该说的真心话,她不故作扭捏,“嗯,很重要。”

    陈京澍瞧着她,长长叹了口气,又想伸手去碰她时,只挑了下她发梢,就默默收回手来。

    “行,看到你,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陈京澍这时收到袁术的消息,催促他陈老爷子还在老宅等着,“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林逾静跟着他走了几步,又被陈京澍拦在宿舍里面,“别送了,我留不下来,会想把你带走的。”

    “你最近,有点不正经。”

    “静静,你见过我不正经的模样。这已经很克制了。”

    林逾静都不敢再看他眼睛,“烦人得很。”

    陈京澍低笑一声,最后还是没忍住揉了下她脑袋,“勾又勾得很,进一步又不肯。”

    “你少缺口喷人,我规规矩矩站着,多看你一眼都没有。”

    “嗯。你都站我眼前了,还用再做什么吗?”

    有过亲密关系的旧恋人,连暧昧拉扯期,都带了些色.欲气。

    林逾静推他一把,“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翌日,陈京澍开始正常上班。

    阔别大半月再见,总裁办的人一时也无所适从。

    最主要的,从前不苟言笑的人,今天从晨会开始,就表现得像另外一个人。

    都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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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总这次去美国,做的不会是换心手术吧?”

    陈京澍听到了,也没有在意。

    不过确实像是做了个换心手术,把曾经那颗敢爱林逾静的心,换了回来。

    半中午,他要吃药。

    叫了两声袁术,不见人应,于是只好自己端着水杯去茶水间。

    只是陈京澍刚推门进去,就听到沙发角落里传出两个女生的聊天声。

    “好愁呀!最近我身边出现了一个很像我初恋的男生,追我追得火热,并且最近似乎有准备告白的动作。”

    “那不挺好吗?”

    “关键是,我初恋也突然回过头找我。只不过是若即若离地,我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陈京澍本来觉得偷听很是不好,准备退出去一会儿再来。但是听到具体聊了什么,莫名停在了原地。

    “那你在纠结什么?”

    “说实话,我一直忘不掉初恋,毕竟是我真真切切爱上的第一个人,可他没有任何动作。但如果我为了他拒绝像初恋的,我又舍不得现在无微不至的真诚爱意。”

    “那不如就别纠结,谁先告白就和谁在一起。感情里,如果女孩子太主动,往后会显得被动且卑微。”

    两个女生得出了结论后,起身准备回去工作,结果就是各自没有丝毫防备的,六目相对,甚是尴尬。

    “陈总好。”不过毕竟是工作场合,被老板目睹摸鱼聊天,还是两个女生更为心虚,“我们先去工作了,再见。”

    陈京澍给两人让开门,只是在其中一个女生准备推门离开时,他问道:“那你心里,更希望谁先告白?”

    女生愣了下,估计没想到一向对男女感情淡漠的老板,会好奇手下员工的少女心事。但还是回道:“当然是我初恋,毕竟是我第一个心动的人。”-

    陈京澍独自在茶水间坐了许久,刚出去便迎面看到了褚言。

    褚言像是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直接朝他走来,边还说着,“我刚听老任说,你那个小替身,准备在静静生日那天告白!”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陈总去筹备告白仪式了,没时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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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复合

    ◎“我们复合,回到恋爱的最初。”◎

    周三, 百校联盟休息日。

    林逾静和祁渥雪作为本周的轮值人员,一早就抱着电脑来办公室写论文。

    十二月的天,窗外是一排光秃秃的梧桐树。

    屋内开着空调, 缱绻的雾色朦胧覆在玻璃上,更显树影寂寥。

    “陈总这两天是怎么了,天天都要来联盟里坐着。”祁渥雪写着写着便转移了注意力, 用手托着腮看向林逾静笑嘻嘻八卦。

    林逾静知道她什么意思,头都没抬,“不是视察工作进度吗?”

    这是陈京澍的原话, 然后从早到晚, 一坐就是一天。

    联盟负责行政后勤的同学昨晚还跑去问祁渥雪, 要不要设置一个JING资本分支办公室。

    “要我说,你干脆和陈总说说, 把咱们联盟安置到JING资本大厦里办公, 一个月能省不少房租水电。”祁渥雪挑眉说道。

    林逾静被揶揄一番, 脸颊都感到皴热, “你们怎么不把我卖了。”

    “那是违法的,无论从贩.卖.人口,还是情.色交易的角度上, 都违背法治社会的公序良俗。”祁渥雪一脸深沉正直的表情说道。

    “学姐, 你这种有文化的变态,最可怕。”

    “谬赞了!”

    恰时, 楼道传来脚步声,祁渥雪立刻收敛神色,恢复一本正经, “陈总来了, 希望你不负我所托。”

    林逾静询音看向门口, 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

    只是当门被推开后,进来的却不是陈京澍。

    一群打扮贵气性感的女孩,见到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人后,很是嚣张跋扈地问:“祁渥雪是不是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林逾静先意识到这群人是来找麻烦的,所以看到祁渥雪准备上前时,直接拉住她护在身后,“她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两个说。”

    “你什么东西,也配站出来说话?”仍旧是领头的女孩,脸上几乎写满了豪横。

    “娜娜,既然那个狐狸精不在,就把这里砸了。”

    随后,那个名叫娜娜的女生一声令下,其余女生便像疯了一样。

    将办公室的电脑尽数推翻在地,还有整齐摆放着的文件、书籍,也被撕得乱作一团。

    更可恶的,便是她们嘴里难以入耳的脏话。

    “臭狐狸精,敢勾引人家未婚夫,不敢出来挨打。”

    “居然还是博士,这种爱勾引人的小三儿就该挂在论坛,被所有人骂。”

    “拍下来,给沁词拍下来看。”

    祁渥雪全身颤抖,林逾静看向她,突然想起前夜的事。

    两人对上视线,祁渥雪眼眶已满是通红,没敢看她,只一脸歉意地默默挪移开视线。

    “学姐?”林逾静嘴角颤了颤。

    她倒不是对这群女生说的话震惊,而是和祁渥雪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三年。

    平日对祁渥雪的印象是风趣幽默,永远像个温暖大姐姐一样的人,总会无条件护着她,暖着她。

    离开陈京澍的七年,祁渥雪是另外一种救赎。

    “静静,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说着,祁渥雪内疚地松开被她紧握的手。

    不过林逾静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直接把人整个挡在身后,对为首的娜娜说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泄私愤和强盗行为的地方。”

    刚还找不到对标发泄的娜娜,这下把注意力集中到林逾静身上,“听说那个小三就长你这种类型,你不会就是祁渥雪吧!知道我们来打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躲着不出声?”

    林逾静:“说话不要太难听。不服不愿就退婚,或者去找那个不负责的男人要一个说法,只会欺负祁师姐,算什么本事!”

    娜娜冷笑,随手抄起桌上放着的一本硬壳实用内科书,快步朝着林逾静走去,“我看,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婊.子。”

    说着,她便高举起书朝着林逾静的脸狠狠砸去。

    过快的动作,林逾静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眼看深蓝色的书就要砸到脸上,她只有本能地紧皱起眉头,高抬双臂护在脸前。

    意料中的痛击并没落下,而是听到祁渥雪的一声痛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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