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作业!”曹慧雯尖叫一声,刚想发作,一抬头便对上林逾静冷峭的眸光。
那桶打湿速写本的污水,反而就像是泼在了她头上,嚣张火焰霎时湮灭。
林逾静站定,居高俯视向曹慧雯。
两人隔着空气,四目相对。
“对不起呀!同学,这里...有点挤。”林逾静连忙对着她道歉,眼底的笑却不是满含歉意的。更多是不达眼底的漠然,像只生锈的钝刀子割在人皮肤上,又像看似明艳实则有毒的陀罗花。
“我帮你擦干净。”
曹慧雯如是应激,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进她心中啃噬,在林逾静伸手那刻瞬间起立,“没关系!林同学,我自己就能擦干净。”
林逾静无视她退缩的动作,仍是亲和友好地抽出一张纸递到曹慧雯手中,同时唇也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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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畔,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冷冷道:“想知道我的事情,就亲自来问我。”
曹慧雯就看着她笑意慢敛,那双闪动荡漾波光的眸子,瞬间飘满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好奇,我不想知道。”
林逾静这才重新绽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曹同学,下午我请你喝汽水。”
说完,她提着水桶,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画室。
“天呐!我还以为京哥对象很不好相处呢,没想到这么甜。”曲溪一直目送林逾静走出教室,才回头看曹慧雯,“雯雯,你怎么哭了?”
-
林逾静走出画室,正是大课间,走廊内站满了出来放松的同学。
只不过北方的教学楼,为了冬天供暖方便,楼体采用全封闭式,只留有几扇大窗户通风。
后来因为各别因素,二楼以上的窗户全部要求用钉子固定成缝。
一到夏天,人群拥挤,噪音嘈杂。
空气中满是弥漫汗腥脚臭,和画室内颜料发酵出的刺鼻气味。
林逾静也顾不上落在她身上的各种直白审视目光,只屏息快步朝着卫生间走去。
。
林逾静屏息,只想快步走过这里,卫生间反倒成了暂避气味攻击的乐土。
但就在她刚走过楼梯拐角时,迎面冲来一个身着舞蹈服,手捧保温杯的女生。
林逾静手里提着水桶,电光火石间,她只想到不能泼到无辜同学。
可就在她刚要躲过去时,对面的女生却毫不客气的,直接将整杯水朝着她脸泼了下去。
一瞬间,林逾静根本没躲开的机会。
灼烫的水顺着她整张脸,再浇到她全身。
白色的校服也瞬间浸透,伴随着皮肤传来的烧灼感,还有内衣花纹凸显后的羞耻感,一同拢上青春期少女的心头。
“你就是京哥女朋友?”出手伤人的女生非但没有立即道歉,还格外跋扈地看着她质问,“你是不是出门都不照镜子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群围观的男生女生,或看热闹,或打抱不平。
“迟满,过分了吧!京哥知道你欺负他对象,一定会生气的。”
“满满喜欢京哥那么多年,你们怎么不心疼一下满满。”
林逾静愣愣地站在原地,迟满保温杯里泡着的雏菊百合茶,花瓣尚湿漉漉贴在她胸前衣襟上。
窘迫来袭过急,等她反应过来后,只温暾地将水桶放到窗台上,再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去捻衣服上的花瓣。
“说话呀!你是哑巴,还是被吓傻了?”迟满见她低下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嚣张气焰就更重了,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林逾静脸颊,虽不是扇耳光但羞辱意味更强,“来之前都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谁都敢勾引?”
面对迟满的咄咄逼人和当众羞辱。
楚门世界与盗梦空间接轨,一些回忆瞬间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肆意侵占林逾静的大脑神经。
映象倒带...
“瞧她长得骚.样,我们这个年龄的女生,胸怎么可能长这么大,说不定是被谁揉大的吧?”
“林逾静,听说你家超穷,爸妈都是工地搬水泥的。你要不要做点生意,同学们好接济接济。”
“林逾静,怎么同学们就只欺负你,是不是你平时没有处理好和大家的人际关系。”
“老师已经三令五申多遍,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不要乱搞男女关系。你也不用狡辩,你这种狐狸精长相,就不像个好女孩。”
“你就一赔钱货,做什么上大学的梦,读完高中就去给老子打工。”
“我和你爸把你接到城里读书为了什么?你不找个有钱人嫁了,你弟弟以后娶老婆的彩礼钱,你让你爹娘去哪里乞讨?”
林逾静指甲深嵌于掌心,却不及心脏深处带来的声音窒息。
“你再不回答我,今天放学,就别想走出崇艺楼。”迟满威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也将林逾静飘远的思绪拉回。
林逾静捻下胸前最后一朵雏菊花瓣,缓缓抬眼看向迟满。
她眼底是空灵的笑意,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无辜和天真。
问道:“我吗?”
就像冷血动物,盯着误闯入自己领地的愚蠢猎物。
期待,雀跃,玩心大发和对威胁的轻蔑不屑。
挑衅,甚至不需要台词。
林逾静只盯着迟满的眼睛,低不可闻地讥讪冷笑一声,“要道歉的话,就现在。”
迟满瞬间被激怒,怒目圆睁地扬起手臂,“道歉?你他妈还没睡醒是吧...”
就在迟满的手即将落在林逾静脸颊上时,一把银白色的蝴蝶.刀割开空气,直接击在她腕肘上。
林逾静便看到,少年如破天光似的从人群中冲出。
“咚”的一声,刀刃扎进墙面,反射的冷光里尽是陈京澍冷峻的怒视。
迟满吃痛的尖叫还没出声,就被低沉狠戾的警告声打断,湮灭在只三人可闻的空间里。
陈京澍说:“我的人,你动她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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