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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夜雪莺时[[先婚后爱]》40-50

    第41章 微醺夜(一更)

    见她要抱过来, 柳拂嬿咬紧了唇,后退一步。

    柳韶动作一僵,双臂空空地瘫坐在原地。

    “我不想再听这些话了。”

    “我给你找了个酒店,房费付了一个月, 你先去那边住。”

    “我们, 都冷静一下吧。”

    说话的时候,柳拂嬿没有看向?她。

    声音很空, 像从一个荒芜的原野上传来, 带着寂寥的风声。

    没过多久,物业很快派来了司机和车。

    司机戴着白手套, 车是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十分尊贵,会让柳韶眉开眼笑的那种。

    可柳韶却没了那样的心思。

    她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女儿,见对方浑身写满抗拒,最后还是哽咽着离开了。

    车子才开出?前门,柳拂嬿立刻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顾不上肮脏, 也顾不上被太阳晒得?滚烫,她想直接坐在?地面上。

    然而?, 双膝一软的刹那, 却忽然被人托住了身体。

    花园的侧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薄韫白出?现在?她身旁。

    他身上带着清爽的冰凉感, 晒红的手臂贴着他,就觉得?很舒服。

    柳拂嬿闭上眼睛, 在?他身上的清冽气?息里, 渐渐找回自己的呼吸。

    而?后,就这样借助他的力量, 软绵绵地站立着。

    “你都听到?了吗?”

    她很安静地问了一句。

    薄韫白没有回答。

    只是稍稍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然后, 又把她的脑袋往怀里拢了一下。

    他的指骨也浸润着淡淡的清凉感。

    消解了盛夏的燥热,让人心安。

    有他在?这里,柳拂嬿便有了勇气?,去回忆更多的事情。

    “……我记得?那是我很小时候发生的事。”

    “我发高烧,意?识不清地躺在?医院里。”

    “隐约记得?,护士带着一个人进来,说是我家里的大?人来看我了。”

    “然后,然后护士出?去,那个人就……”

    柳拂嬿咬了咬牙。

    “我家里没有其他的大?人了。护士不会随便放人进来。”

    “不是她,还能是谁?”

    薄韫白垂了垂眸。

    他嗓音也有些哑,片刻之后,才低声道:

    “你之前问过她吗?”

    “……没有。”

    “我那时候太小,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后来一直做噩梦,一直做。每次醒来都满头大?汗。”

    “然后,才渐渐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闻言,薄韫白并未立刻出?声。

    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话音温清,带着极为?令人安心的沉稳感。

    “是哪家医院?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只是,好像不是苏城。”

    柳拂嬿努力地回想着。

    “我记得?她刚生下我的时候,全国乱跑,到?处旅游。可能没过几个月,就要换一个地方。”

    “是到?了我该上学的年纪,她才在?苏城留下来的。”

    这个才回忆起来的事实,好像更佐证了她的猜测。

    柳拂嬿话音愈发冷了下来。

    “明?明?之前一直都居无定所。”

    “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我在?那。”

    头顶上烈日?炎炎,她却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那股阴森的杀意?,这么?多年来,一直盘踞在?她的噩梦里,久久不息。

    随即,不公?平的感觉扼住了心脏。

    不是说妈妈是全世界最爱孩子的那个人吗?

    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待自己。

    为?什?么?其他的孩子都父母双全,相亲相爱。

    只有自己要承受那一切。

    她不是没有想过,忘掉所有的这些事。

    只要柳韶不再赌玉,就彻底地原谅她,原谅这个自己唯一的家人。

    然后,两个人相依为?命地度过余生。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有些事情就是永远忘不掉的。

    有些伤痕,就是一直留在?心里,长不好的。

    柳拂嬿紧紧地咬着牙关,咬得?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绝望到?极致,原来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眼前的世界由白变成了黑,大?脑深处也传来强烈的痛楚。

    她坠入回忆的深渊,看不清眼前的人和事,心底只剩下愤怒和悲凉。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掉入巨大?的囚笼,眼前是层峦叠嶂,周围是荆棘丛生。

    无声无光的永夜。

    不知过去了多久。

    忽然,认知狭窄的混沌被打破。

    身旁那个朦胧又模糊的声音,总算传达到?她的耳中。

    “寒露。”

    “柳寒露。”

    是薄韫白的声音。

    他那么?桀骜的一个人,声音却这么?清润温和。

    就像是,终于剥开了重?重?迷障,到?最深的地方来找她。

    伴随着他的话音,好像有甘冽的雨霖,降落在?龟裂的大?地上。

    随即,夏蝉的叫声,空气?的嗡鸣声,蝴蝶在?花间振翅飞舞的声音,也像潮水一般涌入耳朵。

    柳拂嬿抬起眼。

    看见整个世界都雪亮透明?,花园里满溢着蓝紫相间的绚丽花色。

    薄韫白就在?她身旁。

    以一个半蹲跪的姿态,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他嗓音有些哑,不知是叫了她太多遍,还是别的原因。

    柳拂嬿听到?他的声音。

    “柳寒露。”

    “我也是你的家人。”

    “我在?这里陪你。”

    怀抱渐渐收紧。

    柳拂嬿闭上眼,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指尖微微用力,攥紧了他的衣服。

    夏日?灼烈,梦魇幽邃,深不见底。

    就在?即将坠落的前一秒。

    这个人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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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之后,柳拂嬿便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她没画画,也几乎没怎么?备课,每天都过得?黯淡浑噩。

    白昼漫长,她陷入漫长又粘稠的睡眠里,几乎没出?过卧室的房门。

    直到?暑假的最后一天。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终于睡不着了。

    柳拂嬿洗了个澡,长发披散着,换了一身柔滑的丝缎长裙,走下了楼。

    依稀记得?,品酒区是在?餐厅的隔壁。

    柳拂嬿凭着记忆来到?偌大?的酒柜前。

    透明?的玻璃光亮如镜,倒映出?她的身影。

    她打开门,也没看度数,随手拿出?一支。

    然后坐在?了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

    红酒气?息浓郁,弥漫着昳丽的香味。

    才喝了一口,柳拂嬿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这些葡萄被做成酒之前,大?概也猜不到?,自己会有如此妩媚的时刻。

    她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地喝着酒。

    由于手旁没有镜子,所以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唇梢,都染上了浅淡的红意?。

    看一眼时间,是凌晨两点。

    不知道薄韫白有没有睡。

    记得?他有睡觉时关手机的习惯。

    这样的话,即使睡下了,应该也不会吵到?他。

    于是,柳拂嬿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拿起了手机。

    然后给吧台上的酒瓶和酒杯拍了张照,发给了他。

    十多分钟过去,对面没有回复。

    应该是睡下了。

    一个人喝酒有点无聊,柳拂嬿端起酒杯,想要四处走走。

    怕吵醒薄韫白,她放轻了脚步。

    却没想到?,路过书房时,见门扉虚掩着,房间里透出?一丝光。

    柳拂嬿好奇地透过缝隙往里看。

    男人正倚靠在?罗汉塌上,看一本古旧的字帖。

    姿态散漫,眸色沉寂,带着几分夜沉的倦淡。

    柳拂嬿一手端着酒杯,另只手抬起,轻轻敲了两下门。

    闻声,男人略有怔忡,抬眸望过来。

    莹白灯光下,他的眉眼也似被字帖上的墨迹所染,漆深而?清隽。

    乌发细碎,带着淡淡的潮气?。

    柳拂嬿这才发现,他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

    “还没睡?”

    先出?声的是薄韫白。

    他放下字帖,来到?门边,目光在?柳拂嬿手中的酒杯上扫了一下,眉尾稍扬。

    “你不是也没睡。”

    柳拂嬿举起杯子,明?知他两手空空,仍做了个要敬他的动作。

    而?后唇角一弯,笑了起来。

    “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

    她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又道:“我还以为?你休息了。”

    薄韫白蹙了蹙眉,道:“我的手机放在?楼上充电。”

    稍顿,又问:“你给我发什?么?了?”

    柳拂嬿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

    薄韫白扫了一眼照片上的酒标,唇畔漫出?个清润的笑意?。

    “93年的勒桦,现在?喝正好。”

    他掀眸看柳拂嬿,眸底几分欣赏:“之前还不知道你懂酒。”

    “确实不懂。”柳拂嬿诚实地说,“很贵吗?”

    薄韫白未答,反问道:“你是歪打误撞的?”

    柳拂嬿垂下眸,望着杯底红宝石般的色泽:“我只是看它顺眼。”

    两人回到?吧台。

    这里的灯光很暗,是一种昏昧的乌金色。

    灯条隐在?看不见的地方,似秋夜凋零的树,悄无声息地垂落细碎的光斑。

    薄韫白垂手拿了只酒杯。

    他坐姿倦淡,浴袍散漫地微敞着。暗金色的光点散落在?他乌长的眼睫和锋利的轮廓上,整个人有种清贵的慵懒。

    他给自己倒完酒,又绅士地帮柳拂嬿续满了。

    嘴上倒是不饶人,漫声道:“你酒量怎么?样?这次再喝醉,我可不抱你回去。”

    柳拂嬿笑起来,墨瀑般的发丝垂落,又被她拢到?耳后。

    动作间,腕上的手链发出?清澄的碰撞声。

    她回得?简直堪称乖巧:“知道了,那我小心一点。”

    窗外的树伫立在?黑暗里,看着深沉了不少,和白天的气?质不太一样。

    柳拂嬿忽然想到?一件事,问薄韫白:“你之前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这两天,几乎都没出?门?”

    薄韫白眉尾稍挑,似乎没想到?她能注意?到?这一点。

    他掀眸,半带揶揄道:“成天不出?卧室门的人,还能知道我没出?家门?”

    柳拂嬿双手交叉,托在?下巴底下,偏头看他:“所以是为?什?么?呀?”

    他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唇,语调轻描淡写:“太热了。”

    柳拂嬿感觉,这就是个借口。

    天虽热,但他还不是出?门就上车,下车就进空调房,再热又哪里热得?到?他。

    她低头晃了晃酒杯,忽然道:“其实,你是担心我,想在?家陪我吧?”

    她鲜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或许,那天的事真的对她造成了很大?影响。

    薄韫白垂眸,抿了一口红酒。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少顷,他语气?如常,回了句:“你很坚强,不用我来担心。”

    “……我才不坚强。”

    柳拂嬿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把自己想得?这么?好。

    “你总是用很好的词来说我。可我只是一直在?逃避罢了。”

    然而?无论怎么?逃,还是逃不掉。

    她的头垂得?低了些,稍顿,还是很轻地问了一句。

    “后来,物业的司机有没有送她去酒店?”

    薄韫白“嗯”了声,又道:“钱姨一直和她保持联系。她这几天都住在?酒店里,没出?其他的事情。”

    说完,能很明?显地看到?柳拂嬿的肩膀放松了些许。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仍低着头,发丝遮住了表情。

    薄韫白的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身上。

    并没有告诉她,就这几天,柳韶又来过两次云庐水榭,想要当面找她。

    是他去大?门那边,婉言拦了下来。

    空气?安静下来,暗金色的灯光下,只见她一直没有抬头,企图掩盖自己的所有情绪,宛如一只倔强的弃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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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会儿,薄韫白蜷起右手食指,用骨节那个地方,碰了碰她的颧骨。

    柳拂嬿有些怔忡,这才抬起头,对上他清沉目光,里面似乎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不要忍着了。”他说,“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柳拂嬿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问:“那如果又想哭又想笑,怎么?办?”

    “嗯……喜极而?泣?笑中带泪?”

    薄韫白随便说了几个词。

    见她不禁弯了弯唇,这才低声道:“最重?要的是,你是自由的。”

    柳拂嬿默念着自由两个字,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尽了。

    喝完,她眼睫扑闪两下,把杯子朝薄韫白那儿推了推。

    薄韫白怔了下,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男人眸底晕开些宽纵的笑意?,拿起那只玻璃杯,又帮她倒满了一杯。

    他专注地低着头,乌金色光芒打在?发梢上,说不出?的耀眼。

    柳拂嬿无端有些羡慕。

    像薄韫白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是一生都自由散漫,恣意?而?为?呢?

    是不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遮天蔽日?的阴霾,没有经历过,足以撕裂灵魂的矛盾感?

    ……也许不是这样吧。

    因为?,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

    酒液溅落在?玻璃杯中,宛如流动的红宝石。

    柳拂嬿看了一会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薄韫白。”

    她低声问:“你小时候经历过的,最不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话音落下,仿佛也沉进了酒杯里,无声无息。

    许久过去,直到?她以为?薄韫白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了,才听见他的声音。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外地的夏令营。”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寒夜里的冷玉,淡漠而?克制。

    “那天周末,我和同学去商场买球鞋,看见了我爸。”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搂着他的腰。”

    “……”

    柳拂嬿睁大?了双眼。

    因为?陆皎和她说过,所以她对于薄崇出?轨这件事情并不惊讶。

    可她没想到?,原来薄韫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薄韫白掀眸望过来,少顷,微微地扯了扯唇。

    “你露出?这种表情干什?么??”

    他有点无奈:“我还没讲完。要继续听吗?”

    “……都行。”

    柳拂嬿无意?识地捏了捏酒杯,小声道:“你要是不想说了,就算了。”

    “我无所谓。”

    薄韫白的声音很淡:“已?经过去很久了。”

    稍顿,他继续道:“看到?那一幕之后,我拍了几张照片。”

    “回家之后,带给我妈看,很坚决地说,我支持她离婚。”

    柳拂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能看到?十二岁的薄韫白,决绝地推开一扇,一定会让他难过的门。

    可她没有办法阻止他。

    “……后来呢?”

    她轻声问。

    “后来,我妈摸了摸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爸出?差回来。我妈和往常一样,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又帮他熨西装。”

    薄韫白语调如常,目光却微不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我气?不过,拿着手机,想去找我爸理论。”

    “结果打开相册才发现。”

    “我妈已?经把照片删掉了。”

    话音落下,好像也关上了一扇门。

    能眼睁睁地看见,光芒被这扇门隔绝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讲完这个不算太长的故事,薄韫白的视线倦淡地低垂下去。

    可平直的唇线却紧紧抿起。

    执着酒杯的指骨捏得?发白。

    回想起陆皎和他之间那些深深浅浅的隔阂,柳拂嬿觉得?很难过。

    她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感觉是温热的。

    于是就伸了过去,轻轻捂在?他的指尖。

    “阿韫。”

    她学着薄韫白曾经的语气?,放轻了呼吸,柔声道:“都过去了。”

    “我陪在?你的身边。”

    可听到?这句话,薄韫白并未恢复平静。

    相反,他眸底波澜渐生,情绪如飓风肆虐。

    眸光晦暗,朝她压了下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微微发哑。

    “你真的知道,我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柳拂嬿举着酒杯,唇色被酒液染得?愈发殷红,身形纤秾妖娆,坐在?灯下,像一株叫人一眼难忘的美人面。

    她无所谓地反问了一句,话音甚至带着几分天真。

    而?正是这种天真,反而?加重?了她身上那种妩媚而?不自知的冶艳。

    她抬眸望着薄韫白。

    沉夜无声,看不清他神色几何。

    吧台的暗影将他笼罩其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柳拂嬿颦了颦眉。

    美人怎样都是生动的。借着酒意?,她的神色愈发轻盈,也愈发活色生香。

    说话时,吐息甜润。嗓音也浸透了熟透的葡萄气?息,带着妩媚的甜香。

    “还说我不自由,你自己才是。”

    “为?什?么?总是压抑自己?”

    柳拂嬿前倾身体,离他更近。

    松散的肩带微微垂落,纤长的眼尾泛着微醺的浅红。

    眸光也晕染了红酒的颜色。

    像玫瑰色的钩子,直直地望着他。

    “想说什?么?就说啊。”

    “为?什?么?总是无奈地看着我?”

    话音未落,薄韫白掐住她的后颈,俯首吻了上来。

    这个吻灼热而?躁动,强势地攻城略地。

    仿佛烈火吞噬原野,烫得?她舌尖发痛。

    葡萄酒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分不清是谁的痕迹。

    唇舌厮磨间,能听到?他的气?息愈发失控,呼吸也渐渐乱了节奏,像月下的潮汐,一声声拍击在?耳边。

    她下意?识地去回应,让自己生涩的唇舌,与他的亲吻相互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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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察到?回应的一瞬间,他眸底似点燃黑焰,少顷,唇舌愈发用力,加倍肆虐而?来。

    柳拂嬿的视野渐渐迷离。

    她勉力抬起眸,看到?风雨欲来的沉黯,笼罩了薄韫白的眼角眉梢。

    她不是不经事的小姑娘,意?识到?男人的欲.念后,一股强烈的柔情席卷了心扉。

    这种感觉叫她陌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被他吞噬呼吸的间隙,细碎地拼凑出?一句话。

    “可以的。”

    薄韫白眸底稍怔,垂眸看着她殷红的唇瓣。

    他压下胸腔里汹涌肆虐的冲动,嗓音也被渐乱的呼吸冲淡,哑得?叫人陌生。

    “你想要吗?”

    柳拂嬿耳根也烧了起来。抚在?他后背上的手滑了下去,碰到?男人紧实的腰腹,嗔恼般掐了一下。

    力气?不重?,他反而?扯了唇,笑意?沉沉,吻在?她耳边,低声又问了一遍:“想要我吗?”

    她几乎要被吻得?窒息,溺水般难以忍受。喉咙里囫囵逸出?一句什?么?回应,自己都听不清楚。

    他大?概是听清了。

    因为?下个瞬间,视野陡然换了个方向?。

    柳拂嬿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被抱起的瞬间,裙摆似乎朝上滑了一点。

    裙子的细肩带垂落下来,微凉的夜风拂过肩头。

    柳拂嬿没有在?意?这些。

    只是松松地搂住了薄韫白的脖颈,借着无法无天的醉意?,去索取他的呼吸。

    第42章 月光潮(二更)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薄韫白?的卧室。

    床头的夜灯还开着, 大片的浅灰和白色映入眼帘,间杂着冷调的蓝。

    清矜而克制,一如这个男人。

    可今夜的他却不太一样。

    走到床边,薄韫白?将她放下来, 灼热而失控的吻落在她颈侧。

    柳拂嬿缩了缩身体, 看向他的眼睛。

    他眼形极为好看,重?睑窄而深, 轮廓深邃而干净。

    眼尾原本?带着淡淡的阴影, 却被酒意染上了几分微醺的浅红,看起来有些陌生。

    少顷, 在衣物?的窸窣响动声后,凉意贴上皮肤。

    可还来不及颤抖,下一瞬,便被温热的体温所覆盖。

    视野中的一切都太过清晰,柳拂嬿喉咙干哑,就连发出的声音, 也?是自己都前所未闻的陌生。

    “阿韫,先关一下灯。”

    她这么恳切, 薄韫白?却不听从。

    男人扯了扯唇, 露出个极淡的顽劣笑意, 哑声道:“我想就这样看着你。”

    柳拂嬿咬了咬唇,羞恼地踢他一下, 翻过身体, 伸长了手臂,自己去摸开关。

    可还未碰到目标, 动作便被他截断。

    薄韫白?游刃有余地反剪住她的双臂,虽然不疼, 却叫她无法挣脱。

    而后俯下首,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

    直到看见她眼中羞愤潋滟,这才抬手过去,调暗了光线。

    昏昧笼罩了房间,能隐约看见窗帘外的雪亮月色。

    男人翻身而上,身形如绷紧的琴弦。

    少顷,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伴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男人黑沉的眸底涌起一丝清明。

    旋即,先前那种炽烈的欲.念,也?雾气?般散尽了。

    感觉到气?氛降了温,柳拂嬿不解地仰起头。

    却看见薄韫白?眸色沉寂,俯首吻一吻她颈窝,哑声道:“我去买套。”

    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怔忡片刻,小声道:“不用戴了吧,没事的。”

    薄韫白?蹙了眉:“不行。”

    他将床边的薄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又?掖好了被角,披上浴袍,翻身下床。

    看着他的背影,柳拂嬿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却没说?什么。

    燥热的夜再度清寂下来,口渴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柳拂嬿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呼吸着他的气?息。

    好像只过去了很短暂的时间,又?好像过去了很久。

    男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一瞬,他清冽而灼热的气?息,沁入了柳拂嬿的唇齿与鼻息,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柳拂嬿闭着眼,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手链上的宝石彼此碰撞,伴随着两人呼吸的起伏,玲玎作响。

    混乱间,几缕发丝垂下来,凌乱地压在面颊上,蹭掉了她惯常使用的遮瑕膏。

    借着月色和灯光,薄韫白?这才看到,在她眼尾的地方,原来长着一颗朱砂痣。

    这颗痣的存在,让她这张本?就蛊人心魄的面庞,愈发多了几分冶艳。

    觉察到他的视线,柳拂嬿捂住脸,目光躲闪了一下。

    “怎、怎么了?”

    薄韫白?抚上她轻颤的指尖,挪开了她惊惶的遮挡,吻了下来。

    唇瓣缱绻厮磨,像是品尝糖果一样。

    用炽热的爱意,包容她的不安。

    温热的吻落在眼尾,仿佛也?抚平了她发皱的心绪。

    柳拂嬿眼眶有些发酸,在起伏的呼吸里?,隔着渐渐朦胧的泪意,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认识他以来,他带给自己的,全都是美好的回忆。

    一点?一点?地,洗掉了她消极躲闪的底色,洗掉了她害怕触碰的阴影,洗掉了那些不堪的往昔。

    她回想起遇见他的那个夜晚。

    他站在雪白?的沙滩上,被月光洒满半身。

    海浪伏在他的足尖。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她却仿佛能听见,耳畔有潮汐声再度响起。

    被雪白?的浪花吞没躯壳的瞬间,她抱紧了怀里?的这个男人。

    夏夜旖旎,潮湿的月光清澈透明,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柳拂嬿醒得很早。

    太阳还未升起,她已经睁开了双眼。

    醒来后,便借着从帘幕缝隙间漏进来的天光,看了一会?儿薄韫白?的睡脸。

    他平躺在身旁,双眸轻阖,纤长眼睫漫卷。鼻梁挺拔,淡色的薄唇形状极为好看。

    此刻沉睡着,便愈发显得容颜清隽,看不出丝毫,曾迷乱而放纵的痕迹。

    昨夜的种种细节涌入脑海。

    身上的痛楚还未消除,柳拂嬿的耳根稍稍有些发红,唇畔却晕开淡淡的笑意。

    看了他一阵儿,她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薄韫白?放在床头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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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悄悄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所有的老师都得八点?到校。

    害怕吵醒薄韫白?,她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拎起床边的拖鞋,光脚朝门外走去。

    饶是这么小心,还是在打开门锁的一瞬间,惊动了床上的男人。

    他翻了个身,双眼仍阖着。

    看起来半睡半醒的,修长的手臂却朝床的另一边搭了过去,似乎是想抱住身边的人。

    可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感到自己扑了个空,男人清隽的眉宇微微蹙了起来。

    神色半分落寞,半分委屈。

    但毕竟昨晚太辛苦,他也?并未立刻苏醒过来,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继续睡着了。

    柳拂嬿站在床尾,也?看得有点?心疼。

    她想了想,又?悄悄走过去,把自己昨晚睡过的枕头拿了起来,放进男人的臂弯里?。

    许是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不知是否错觉,男人的眉心似乎舒展了几分。

    柳拂嬿放心地出了门。

    这一耽搁,时间就有点?晚了。

    她飞快地洗漱,化了个淡妆,又?用遮瑕膏遮住脖颈上的唇印。

    等装好公文包,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柳拂嬿步伐匆匆地离开家?,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灿阳高照,刺透了白?色的纱帘,映亮了整个房间。

    薄韫白?睁开了眼。

    她温柔的呼吸声似乎还响在耳畔,房间里?也?萦绕着她的气?息。

    忆起昨夜的事,薄韫白?唇畔带笑,翻过身去,想拥抱身旁的女人。

    可手伸过去,只摸到冰冷的床单。

    他从床上坐起。

    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连枕头都不见了。

    薄韫白?眸色沉寂几分,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床铺的另一边。

    结果就看见,她的鞋子和裙子都不见了。

    只有一只枕头,空荡荡地掉在地上。

    他抿了抿唇,捡起那只枕头,朝洗衣房走去。

    路过柳拂嬿的卧室时,却不禁停下了脚步。

    许是走得太急,她的卧室房门没有关。

    看着空落落的房间,薄韫白?垂下眸,正欲转身。

    余光却扫到了梳妆台上的一小板药片。

    她生病了吗?

    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走了进去。

    梳妆台上放满了瓶瓶罐罐,那板药片在不起眼的角落处躺着。

    是一板很陌生的药片。

    一板28片,一行七片。药片的最上方贴着星期几。

    大?多数药片都是粉红色,只有四片是白?色。

    他将药片背面的姓名输入搜索引擎。

    结果很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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