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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姜芙》60-70

    第61章 演戏

    隔着一条月事带坐在崔枕安脸上, 姜芙大惊失色,身形不稳朝后仰去,却被他牢牢抓住腰侧。

    “你疯了不成?”姜芙红着脸低呼一声。

    下面的人也不言语, 活脱脱的像痴傻了。

    “你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身子前弓,手臂撑在崔枕安肩头,她想要挪动下去, 却又被他拖拽回来。

    隔着经带轻吞,重咬。

    时而偏过头在腿根深处轻咬一下,姜芙根本不吃力, 惊叫连连, 他手力亦没轻没重, 煮过鸡蛋青似的腰肤被他捏搓泛红。

    听她声音闷重,偶瞥见她拼死咬唇努力不让自己出声的模样, 崔枕安便越想下狠手去欺她。

    他同所有男子一样, 皆嫌弃女子癸水。

    从前在旧宅与姜芙相处, 亦知那腥气不同寻常血液, 气味儿异常。

    这些若放在旁人身上,他定是厌恶万分,恨不得将人丢得远远的, 可它们放在姜芙身上, 便也成了最美的点缀,别有一番风意。

    热气顺着月事带透进来, 姜芙身子一侧,终于歪倒下来,脱离开崔枕安的桎梏, 匆忙将手里攥紧的薄衫披在身上。

    其余干净的衣裙仍留在侧室当中, 她起身急忙要去拿, 这会儿她长发散落下来,身形飘逸,活脱一只将飞的白蝶,崔枕安瞳孔一缩,单手搂过她的腰腹,又将人拉回怀中。

    “去哪儿?”他声线落在姜芙的耳畔,气息颇急。

    耳珠被人咬住,感之有物突起,姜芙缩了脖子,“我去拿衣衫。”

    “怎么办”这人下巴杵在姜芙的颈窝间。

    姜芙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接话。

    “嗯?”他从嗓眼中挤出一声低语。

    “不是今日要启程吗?还耽误时辰?”有东西越发膨胀,她身子朝一侧歪去,将离很远。

    这人只要臂膀弯起,姜芙便成了一只逃不脱的小雀鸟,小小一只,被他包拢住,“不急。”

    紧接着姜芙又被人放倒在罗帐之内,

    崔枕安眸子上似蒙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怎么办?”

    有些事从前在旧宅院未经尝试,对她心存芥蒂,所以总能忍得住。

    猛兽如果一直吃素,便不会想肉腥,可一旦尝过便一发不可收拾。

    只能扯着姜芙的手一直朝下,随之在她耳畔低喃一句,姜芙听闻后将眼睛睁得圆大,拒的干脆利落,“不要!”

    他似未听进去,仍旧拉着姜芙的腕子。

    这人花样颇多,每一样都在姜芙的认知之外,若是寻常恩爱夫妻,到了一定份上,她自会同意,可现在她不喜欢,当然也不会答应。

    她使了全力挣脱,连腿也跟着扑腾起来,见她挣扎激烈,崔枕安也只能将手松开。

    小腹滚热,心火难消,重新捏起姜芙的下颚在眼前晃晃,“咬死你算了。”

    最终还是没下得了口,只能长叹一声,撑着床榻站起,最后将人从榻内捞了出来抱回侧间内。

    方才一翻折腾,她的月事带又挪了位置,只能再重新换上一条,换好干净衣物之后,姜芙得以脱身,崔枕安命人取了冷水来。

    隔着门板,姜芙仍听得到侧间内水声落地之响,将发髻重新梳好后才推门出去。

    棠意离她所居之处遥远,平日因有崔枕安在此的缘故,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入。姜芙由人领着寻到了棠意。

    到此时,棠意正坐在树旁的凭栏处绣花。

    意外姜芙过来,她匆忙将所绣之物放在身后,起身迎来。

    在这间宅院里,两个人是彼此唯一可交心之人,隔几日不见,尤觉亲切。

    姜芙屏退闲人,拉着棠意到了一处僻静之所说话,“棠意,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备些银钱,你拿着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往后再也没人能关得住你了。”

    站在姜芙的角度,这便是她梦想中的出路,因而同棠意讲起时,眼中布着欢喜,就好像好事落在了她自己头上一样。

    “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棠意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姜芙重重点头:“对,我弄了些银子,你只管拿好,往后没人再逼你做瘦马,没人再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虽然银子是从崔枕安那里要的,可崔枕安欠自己那么多,管他要些银钱又能如何。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这些天与路行舟的相处,他也说会给自己一个好去处,可那分明不是棠意想要的,瘦马本就是她的障眼法,若是想走她早就走了,而今路行舟就在眼前,她得想法子攀上,混入路府才成。

    见棠意意趣不高的样子,姜芙歪头问道:“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只是”棠意垂眼,轻扯了自己衣袖,“我”

    目光闪烁,飘向远处,所探看方向,正是路行舟的居所。

    瞧她满目依依不舍的模样,姜芙眼中飘过一抹惊色,随后会意,“你该不会是喜欢路行舟?”

    被她说中,棠意脸上立即泛了红晕,轻咬唇角害羞的点点头。

    这种事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路行舟性情随和,长相端正,透着股子潇洒,为人不拘小节,出身高贵,从来都是京中女子的心头好。

    但有一点在姜芙这里是大忌。姜芙虽有泼冷水的嫌疑,却也忍不住劝道:“论品行,他是没错的,可他家中已有几房妾室暂且不讲,将与他成亲要做正室的那位女子不是良善之辈,你这样的心性,与她相处定会吃亏。”

    高门尤看重出身,即便是路行舟的几房妾室出身也并不低微,也是经了路夫人精挑细选的门户。

    几人明争暗斗姜芙也曾听闻,加之那尤其刻薄歹毒的沈珊,在姜芙眼中棠意这温软的性子,怕是不死在她手里才怪。

    “我从来都没想过与他能有结果,那日火烧玉峰山宅,他拉着我的手,那时起,我便对他”棠意的脸越发红了,讲得似真的一样,“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我不应该对他有什么幻想,只是”

    “我知道你们要回京了,这两日我也想了很多,我不求旁的,只要离他稍近一些就好了,我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的”

    说着,棠意的眼圈儿红了,连鼻尖儿也泛了粉色。

    就在她说这些的时候,姜芙眉尾下垂,眼中也跟着有温潮波动,明明她与棠意长相并不相似,可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上好似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卑微、软弱、凭着旁人的或有心或无意的一次扶助,便将那些牢牢记在心里生根发芽,对方可以全然不知情,一切欢喜与低落,皆由自己受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由那些见不得光的喜欢在暗中滋长,最后勒住自己咽喉,丢掉半条性命。

    当然,路行舟未必会成为崔枕安,可若再重来一次,姜芙也绝不会再爱上那个人。

    “你真傻。”这句话姜芙是对棠意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不求回报的爱才是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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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痴的,才几日的工夫,你就能认清一个人吗?事不临到头上,你永远无法看穿旁人的真面目,别凭着自己的想象去喜欢一个人,到头来受伤的只可能是你自己。”

    “姜芙谢谢你,”棠意抬眼,充目的感激,“只是我还是想随着我自己的心意走一回,无论好坏我都担着,我的心思我不会告诉他,我只要远远瞧他一眼就好了”

    这话听着刺耳,蠢的多像当初的自己。

    盲目的热忱上脑之际,定是牛马加在一起都拉不回,就一如当初若有人在她面前劝说,崔枕安不是个好人,亦不是她的良人,她如何都不会信的。

    终需撞一次南墙才能看透自己的愚蠢。

    姜芙也只能点头:“随你心意。”

    她轻握棠意的手心一下,“我只盼着你的心意不会被辜负。”

    话中有话,棠意听得出来。

    最后直到姜芙离开,棠意仍旧目视她方才所站之处良久。

    这位太子妃,好似活的并不欢愉。

    她如是想。

    戏演一场,方才怯意的神色一下子恢复正常,消散的无影无踪,扭身之际,正瞧见复廊后的镂空花窗外站了一个人影。

    二人对视之际,棠意怔住。

    路行舟面容紧绷,有些不知所措。

    棠意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亦不知方才她哄骗姜芙的话他听了多少。

    神思一转,棠意的肩立即提了起来,作出一副惶恐无依的模样,“我和她说的话,你该不会都听见了吧?”

    路行舟尴尬一笑,“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远远看你站在这”

    原本就是恰巧路过,复廊外的红柱档了姜芙的身影,使他只以为仅有棠意站在这里,走近了才无意听到二人对话。

    竟是没想到,棠意的心思如此。

    这一场在棠意意料之外,她只能临时改变策略,目珠含水,在眼眶中胡乱转动,同时朝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我不该的”

    “我知道自己身份,我从来没想过旁的,我只不过是”

    一见棠意掉眼泪,路行舟有些慌乱,单手扒上复廊的镂窗,“你别哭,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从来没那么想。”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知道你家中有未婚妻,我都知道,”棠意猛摇头,显得自己无地自容一般,“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随之自路行舟眼皮子底下逃窜开来,似一只急于奔逃的小兔一般。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又迟了,那么在的说句话吧,我明天上午十点发包

    🔒

    第62章 上路

    路行舟想追上去, 可是人已经跑远了。

    瞧着棠意的背影,他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倒也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眼下倒是没旁的心思, 棠意在他心中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出于姜芙的嘱托,亦出于他自己的怜悯, 只想给棠意寻个安定居所,别无旁他。

    这样一来,倒显得有些尴尬了。

    他愣杵在复廊处良久, 最后大步行到树下, 恰正看到凭栏处有一物, 行至近前,才发现那是只绣绷。

    上面还悬着未扎入布面的银针, 前走不远便是棠意的居所, 这东西显然是她的。

    只粗浅瞧了上面的绣案, 竟是红豆。

    角落处绣了一角小字, 虽未绣完,但仍能看出雏形,是一个“舟”字。

    乍眼一瞧, 倒让路行舟心口一跳, 红豆代表何意路行舟再清楚不过,他自认为没与这棠意有什么过份的交集, 二人这阵子相处之间也是自然平常,再联系到方才棠意与姜芙的对话,倒一时使人迷惘。

    拿着这绣绷到了棠意的住处, 轻叩门环两下。

    良久才听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进。”

    路行舟推门进去, 恰正见着棠意扭身朝这边看过来, 二人对视之刹,路行舟分明看到棠意红润的眼目,显然哭过。

    见是他来,棠意忙扭过身去,扯了袖子擦干眼泪。

    见女子落泪,路行舟顿时慌了,愣在门口左右张望片刻,这才想着提步上前,将那绣绷举在棠意面前,“我是来送东西的。”

    她只悄然看了一眼,却似个做错了事被发现的孩子,不敢承认,只将头压得更低。

    僵持稍许,路行舟只能将物件放在桌上,“东西可都收拾好了?是时候出发了。”

    轻咬下唇,棠意摇头,“你走吧,不必管我。”

    “你不走了?”

    “我”棠意一顿,两颗泪珠子又接连滚了下来,“我自有去处。”

    这副样子着实让人不忍。路行舟眼下犯了难,也不知该如何劝,只能掏出怀中的帕子递到她眼前,“承蒙棠意姑娘厚爱,行舟与世间男子没有什么分别,你不必高看我,亦不必小看你自己。”

    “我知你与姜芙交好,她曾嘱托我好生照顾你,我既应了,就不会弃你不顾,临州不是个好地方,有人一手遮天,你又从那宅院中出来,想必我们走后有些人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以防万一,我想带你去个安全处。”

    “先离了临州,到那时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他声线平和,棠意似被说动了,抬眼看向他,此时的路行州眉慈目顺,看起来真诚无比。

    正一如姜芙所言,他这样的人,无论单挑出来哪一点都足可让旁的女子痴迷,单凭他方才说的那两句话,只怕是普通女子早就沦陷。

    然,棠意不是普通女子,她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只盼着有朝一日路行舟吃得越深,越重,她才越好下手。

    自小颠沛流离,来玉峰山之前,棠意曾流驻于各色风月场,女子的花样手段她见得多了,她亦深谙此道,可对付路行舟这种货色,她只能扮成良顺柔弱且痴心才能攻心。

    仍旧低下头不说话,片刻后才自椅子上站起,摸着手底下早就收拾好的包裹仍是拒绝,“你别再对我好了”

    “我自小没遇见过什么好人,你这样的身份,这样待我,我会脑子不清的”

    眼前人的心思路行舟自是体味不到,他从小到大也并不曾胡动心计,对他起情虽让人觉着有些匪夷所思,可见她这般楚楚可怜,想也是自小受难太多,又或是自己这两天有不得体的举动让她误会。

    他只将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罢了,”无论怎么讲,路行舟都不会将她单独留下,干脆上前一步抢了她的包袱拿在手里,“外头马车已经备好,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

    “此事就由我做主了,先出了临州再说。”

    此人大步迈出房间,棠意无法,也只能大步跟上。

    姜芙忧心忡忡回房时,崔枕安已然冲洗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袍,而此刻,房中的随身物什也已经被收拾利落,只待出发。

    “你去哪儿了?”不似方才在榻上那般不入流,这会儿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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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安手里拿的是一方折子,听见门声响动才抬目一瞧,人跟着也正经了许多。

    这折子是方才收到的,又是皇上催他回京。

    姜芙不言,只安静坐下。

    将手里的折子搁下,崔枕安站起身行到姜芙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垂眼瞧着她的发顶,“一会儿便出发了,你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没有。”她回道。

    似方才来的那折子给了他许多压力,他整个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松意,身上似笼着一层浓雾,自身后拨动姜芙的耳珠,突然贴近,“姜芙,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来临州?”

    “来临州又不是我自愿,我是被你舅舅的人抓来的,你舅舅到处去搜罗女子,你这么快就忘了?”

    “原本你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他避过此事不谈,是有意的,姜芙听得出来。

    早就不对他翻案做任何幻想。

    姜芙自不会同他说实话,敷衍道:“天大地大,想去哪便去哪,只是我时运不济,没跑出多远就被人抓了。你们崔氏当真与我有仇。”

    “往后别跑了,”他长手盖在姜芙的发顶,随后弯身环住她半身,“我上次的伤还没好全,给我一点时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外面的光影照在地上,似铺就一层金粉,这样的话姜芙无法回答,只默然无声。

    突闻有叩门之音传来,崔枕安直起身子,朝外面道:“进。”

    方柳和仇杨分别被派出去办事,来者是旁的长侍,一入门眼都不敢抬,只道:“太子殿下,车马已经备好。”

    “知道了。”抬手示意长侍退下,随后拉起姜芙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姜芙,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老老实实同我回京。”

    不管愿与不愿,姜芙都得同他走。

    此次北境之行宣布失败,可姜芙仍是不甘心,身子朝后坐去。

    崔枕安二话不说将人用力扯过,随之手臂一用力,卷住她的腰身,手掌拍在她的臀上,警呵一声:“听话!”

    这一下不重却也疼,最后姜芙是被人卷着腰身夹在腋下拎着出门的。

    宅院外车马早已备齐,太子离临州一事郑君诚一早得了消息,派了精兵前来护送。

    临州官员此刻跪送于外,崔枕安亲自上前将郑君诚搀扶起来,戏做的极好,“舅舅不必多礼,此次我回京,不知多久才能再见,舅舅千万小心身子。”

    郑君诚看似万分惶恐,身子微弯,连声称道:“有劳太子殿下挂怀,臣感激不尽,太子一路要千万小心,臣在临州会日日祈求上苍保佑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

    提到小郑后,崔枕安眼尾一跳,笑意不达眼底,“舅舅保重。”

    随后大步转身踩着长侍递来的马凳上了马车。

    姜芙扭身走到后面,想要乘旁的,却被长侍拦下,最后又送回原处。

    无奈上了马车,想着方才他们舅舅甥情深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坐离最远处,再次与他拉开一条直线。

    马车缓缓驶动,姜芙身子贴靠在车壁之上紧闭眼目,一句话都不讲。

    行出了一会儿,崔枕安终是忍不住开口:“姜芙,过来!”

    姜芙只装作没听到。

    他抿嘴轻笑,知道她在生哪门子气,于是朝前伸过手去,将人硬生拉扯过来。

    将人捞到怀中,捧脸到近前,崔枕安用极低的声线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想给许氏翻案,亦不想整治郑君诚?”

    姜芙眼皮一窒,侧目瞧看他。

    这表情就代表他说对了。

    “先前不曾给过你准确的答复,是因为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取舍,做不到的事我不会胡乱应承,”这对崔枕安来讲的确是件难题,“所以我让你给我时间。”

    “可是姜芙,这件事我一旦做了,往后你心里不能再有旁人,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

    一次次印证,他崔枕安根本离不开姜芙,他折腾,他乱忙,他似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转,只是为了恢复从前。

    他无法接受姜芙不爱他这件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崔枕安看起来那么认真。

    “我何时骗过你?”

    姜芙苦笑,“你一直都在骗啊!”

    这一下戳中彼此痛处,崔枕安喉结微动,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些,“往后不会了。”

    眼前人未应,随之被他放在垫子上坐好,“我手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待出了临州城,咱们就换水路,能快些回京。”

    这回姜芙点点头,随之扭身朝窗,指尖儿挑起窗帘一角,瞧看外头风景,崔枕安说的话,她永远不会再全信,听当耳旁风一听一过也就算了。

    不再辩驳,且看此人如何做。

    长路漫漫,马车颠簸,约过了一个时辰,姜芙昏昏欲眠,最后眼睛再也睁不开,身子朝后仰去。

    这一下有些意外,崔枕安正执笔蘸墨,她突然倾倒撞在他胳膊上,香墨点子洒出老远。

    见此,他也只好暂将手里的东西搁下,反手将姜芙搂过,让她枕在自己腿上睡着。

    因他忙着公务,车内灯火燃了两盏,这会儿姜芙睡了,他便将它们全熄了,刹时马车内陷入暗色。

    指尖儿轻抚姜芙面上轮廓,终是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

    第63章 好了

    临州近水, 两队人马护送到了渡口之时,天已经黑透,此处渡口一早便被清整干净, 绝无闲杂人等。

    三条官船停在渡口处,崔枕安将姜芙叫醒。

    一睁眼天都黑了,姜芙揉了揉眼, 迷迷糊糊就随他下了马车。

    行过渡口便上了船,在狭挤的马车里颠簸了一路,姜芙觉着身子都快散架了。

    马车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到船上, 短短半年间, 姜芙已经坐了两次船, 这般颠簸,她倒觉着自己白白折腾。

    船只需行上两日便能出了临州地界, 这姜芙是知道的, 而后又要走漫长的陆路。到京城需得十天半月。

    路行舟就住在隔壁不远, 方柳和仇杨都不在, 他需要留心崔枕安的安危。

    虽说已经上了船,可一旦驶离临州,就说不好发生什么事。在下一城与仇杨会面之前, 一应该当小心为上。

    而棠意身份不明, 上船之后便被人带离原处,只能与下人们同吃同住。

    这几日她在宅院里身份暧昧, 也没什么人将她高看一眼,这些人私底下闲言碎语,说路行舟身边女子不少, 棠意再美再艳, 路行舟顶多也是将她当成了露水情缘, 加之她身份低微,这样的人去路家做个妾室都是不配的,到了京城就得抛。

    此处人人皆知她原是被养在园子里的瘦马,这些人虽是下人,却也是高门府第中伺候的人,不知比她们这种贱籍女子强上多少。

    一来二去,传的越发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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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行舟忙忙叨叨下了马车一刻也未得闲,方柳和仇杨不在,一如少了左膀右臂,待一应安排好之后他才发现棠意不见了,他愣是寻了三圈儿也没寻到人,最后寻到下人们所居船舱,才见着她的人影儿。

    舱门半敞,下人们这时辰正聚在里面用饭食,可路行舟却瞧见,棠意只是独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没吃也没喝。

    这也就罢了,竟还有些嘴碎的在一旁指东骂西,“你们说瘦马都是什么啊?”

    声音尖锐高挑,有意为之。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自小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然后送到官家老爷那里去呗。”

    “可别小瞧了人家,模样好,身段儿也好,就等着攀高枝儿呢。”

    几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笑意刻薄,时不时的朝棠意那边瞥过眼。

    这指代为谁,连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棠意不语亦不抬眼,就当没听到。

    “攀高枝儿,”有人尖声一笑,“也不看看自己身份,京城里都是什么人,可是这种人能进得去的?”

    棠意表现的出奇的淡然,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理着自己的袖口,她的目的不止是京城,没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心思。

    从前比这还难听的话她听过不知多少,这些小打小闹早就不会给她造成任何伤害。

    可舱门外的人却受不住了。

    路行舟生平最恨仗势欺人的人,亦最讨厌府中闲言碎语挑唆不停的人,府里有两位妾室平日就不大厚道,喜欢以出身来恶意攻击旁人,他无意中听见过两次,只想便觉着心寒。

    原本他还在门口徘徊犹豫,觉着自己进去不大好,恐给她造成流言蜚语,可听了这些话之后再也制不住内心的那点正义之感。

    抬腿重踢了舱门一脚,随之大步上前。

    突如其来的重响让室内所有人一惊,随后齐齐朝声响方向看来,谁也没想到是路行舟。

    从他的脸色看来,显然方才那些揶揄棠意的话被他一字不落听到了耳中,不怀好意的人被人撞破自是心虚,众人放下吃了一半的饭食齐齐站起身来。

    棠意亦是,只是更加意外,本来还想着如何挑个由头去寻他,让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这可倒好,竟自己找上门来了,倒省了她一番工夫。

    “你们当真是闲得发慌。”平日里路行舟温和惯了,鲜有这种正色严声的时刻。

    再温和毕竟也是主子,众人将头压得极低眼珠子乱转,任是谁也不敢作声一语。

    “出门在外还这般放肆,看来是我平日里疏于管教才使你们猖狂至此,”他脸色阴沉,平日看着和颜悦色,生起气来也是一样吓人,“若再不知收敛我就将你们一个个都打发了,我路家容不下你们这种尖酸刻薄之人。”

    谁不知路家公子平日最是随和,从来也不见打骂下人,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这样训斥下人还是头一回,这些人也算是见识了。

    他脾气再好,可主子就是主子,惹急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众人也不敢再张扬,只连连称是。

    “你随我出来。”这会儿他也再顾忌不得许多,抬手朝棠意方向一挥。

    众人亦不抬贸然抬眼,她们压着头,只瞧着棠意的罗裙自眼皮子底下行去,不多时,两个人的脚步便消失在了舱内。

    行过狭窄的过道,一路行至宽阔的甲板处,迎面一阵河风吹来,将她衣袂吹得翻飞起来,单薄的衣料都贴在身上,更显着身形瘦弱。

    “你怎么跑这来了?”路行舟言中有怪罪之意,怪她不声不响的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下马车后便有人带我过来,我觉着挺好的”凉风自口鼻灌入,她打了个冷战。

    “她们那么说你,你为什么都不还嘴?”路行舟气不过,尤其见了她这副软绵绵的模样。

    棠意面上苦涩一笑,“说就说罢,我还能管住旁人的嘴不成,再说”

    “她们说的也没错啊。”

    声线越发细小,脸上却仍带着温软的笑意,此刻她独立疾风之中,一如一株外柔内刚的劲草。

    路行舟却发现她眼中闪动的晶莹。

    “走吧,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个旁的住所,你不必同她们挤在一起,自己住也方便些。”

    听得出,路行舟这是心软了,方才那一些人说的话虽难听,也的确是朝前推了她一把。

    路行舟这种世家公子的心性,棠意还是稍能摸透,无非是自以为是,只要处处突出他的本事与正良便是了。

    是男人没人不吃这一套,于是她又往深处探了一分,“等下了船我便走,走得远远的,若让你继续跟我这种人在一块儿,会折损你的名声的。”

    “哪里的话!”显然,路行舟是听不得这些的,他疾声打断,“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你也别那么想!”

    “随我来!”话落,他竟也顾不得旁的,扯了棠意的腕子便朝楼梯上走,到了二楼挨个儿舱门推开,最后在一处空房外停住脚步,“你就自己住在这里,旁的事什么都不要操心,若再有人欺负你,就同我来讲!”

    船上的夜风尤其大,棠意身子单薄,他掌心的温热透过衣料传来,她垂眼望着被他拉扯的腕子,唇角轻抿。

    方才一时情急,路行舟见她磨磨蹭蹭不肯挪动,属实瞧不过眼,这才与她拉扯。

    这回放开,掌心似还存着她身上的温度。

    见他又是一副无措模样,棠意心下暗喜。

    “我知道了,多谢。”随之步入房中。

    路行舟亲自将门合上,却于门外站立良久。

    自小他最受不得的便是这种软绵性子的女子,凡事不争不抢,只知避让退缩,若无人帮扶,不知要吃多少亏。

    路行舟看不过去,棠意这样,倒激了他心里的一个念头,想着与姜芙商量一下等回京后如何安顿棠意,他径直走上三楼,来到姜芙房门口才想叩门,转念一想似这个时辰来找她问话有些不妥,抬起的手终是又放下,扭身下了楼去。

    这两日平静无波,崔枕安手里很多公事,皆是各处呈报上来的密信一类,为图个专心,他夜里未同姜芙住在一处,这两天一忙起来,他整个人都紧紧绷着,眼睛发酸发胀,痛得厉害。

    暂将笔搁下,身子朝椅背靠去,松了口气。

    一股凉风吹来,再睁眼时正瞧外面有一轮满月,满月似银盘,似泡于潮水之中,把江水打破了倒影,似碎星长河。

    “什么时辰了?”他揉了揉酸疼的山根问道。

    长侍将桌上的灯挑得亮了一些,粗手笨脚的险些烧了手指:“回殿下,已经过了亥时了。”

    这般笨拙让崔枕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前伏案忙务时,皆是方柳在一旁伺候,伶仃不在,倒让他不习惯。

    时辰太晚,他觉身子僵硬,自椅上站起身出了门去。

    隔壁住的就是姜芙,门口有两个婢女守着,一见是太子,二人齐齐朝他福身下去。

    他只稍抬了手示意二人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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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推了门进房。

    外面的狂风被门板隔得干净,一入室便觉着有股氤氲的水气。

    厚重的屏风所隔之处,传来淡然的香气。

    他听到哗啦的水声,是姜芙在洗澡。

    大步上前,锦云靴踩于轻毯之上,踏步无声,里面的人浑然不知有人入室。崔枕安也仅能隐隐瞧见她的轮廓。

    屏风上搭的是换下来的衣物,他长目一扫,那枚天青色荷包正挂在钩架上入了他的眼。

    方才隐隐听到门声响动,姜芙自桶中扭过身来却没发现有人,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婢女进来送东西。

    待将身上的晦气都洗净之后,她裹了干净的软袍在身,巾帕卷在湿发上绕出屏风,这才发现崔枕安不知何时不声不响的站到了窗边,手里拿的竟是那枚天青色荷包。

    “你何时来的?”擦发的动作稍缓,目光直落在那枚荷包之上。

    他指腹在荷包上打转,侧过头来,冲姜芙温笑,“方才。”

    “这个你竟还带着。”火光之下,天青色变得浅淡,他记得这东西,是姜芙先前在太子府中做的。

    过了不久她便跑了。

    这回这东西不仅尚在,还被她缝了一条线绳,显然是日日挂在身上的,崔枕安拎起在身前晃晃,“你好像格外中意这个。”

    “我喜欢这个颜色,上面的祥云是我绣过最好的。”姜芙大步行过去,伸手想要将荷包抢回,却被他提前闪开,偏生不给。

    “头发湿着,也不知擦干。”见姜芙发上还滴着水,暂将荷包搁在桌角,单手取过巾帕帮她擦试,“怎么这个时辰洗澡?”

    姜芙未答语,长发被他攥在手中,她也十分配合的朝前一步,借机将那荷包挪到一旁,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身子微微前探,雪颈修长,隐隐有水珠顺着肌理滴下,紧接着崔枕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目一弯,单手抚上她的纤腰,“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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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跌落

    未等姜芙回话, 崔枕安便朝前贴了过来,下巴轻抵在姜芙的颈肩之上。

    未干的长发散着浓重的桂香气。

    随之调转位置,姜芙被人放在桌上。

    她微微侧头, 看着桌案之上跟她一同摇晃的灯影,看到窗缝外的月色在她眼前打转。

    最后她是如何回到榻上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崔枕安缠磨了她许久, 久到夜半才肯放人。

    次日睁眼时,船已经停靠岸。

    姜芙身子一如散了架,可每每如此之后, 崔枕安都是神清气爽。

    早上醒来人已经不见了, 待姜芙自榻上坐起, 那人又回来了,来到榻边, 侧头看了她颈上的红痕, 这才想到昨夜狠了些, 以拇指轻轻抚过红处, “船已靠岸,需改路行。”

    仍旧不回话,姜芙套上衣衫, 来到妆台前自行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罗衫也挑最轻便的换上。

    下船后片刻也不得歇息便换上了回程的马车。

    相比较之下到底还是乘船舒服,最起码不必一路颠簸。

    出了临舟地界, 一路朝京,行了几日之后便抵达山鸣关。

    当初崔枕安就是在此关通行归北。

    方柳和仇杨皆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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