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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得自己今日或许有些放纵了,若非楚岚,她此时此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凶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两次,还咬了他。诚然楚岚不怕她凶,也不怕她咬,可她这样未免显得太没良心了些。

    楚岚是不是不高兴了?

    方云蕊的神情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的,她跟着楚岚出了屋子,一路上就只跟在楚岚后头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知道楚岚仍旧不同她讲话,她心里难受起来。

    她望着楚岚垂在身侧的、被她咬过的那只手,想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快步跟上楚岚的步伐,然后伸手握住了楚岚的手。

    身侧的男人身形顿了顿,止住了脚步。

    “这儿是在外边。”楚岚道,声音冷然得很。

    方云蕊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心中愈发笃定楚岚生气了。

    她此刻拿不得乔,立刻软声讨巧:“表哥,我错了。”

    楚岚愣了愣,低头瞧她,见少女乌俏的眸中噙着些许惊慌害怕,他就知道——她误会了。

    不过楚岚怎可能会澄清这些?他看着方云蕊,不经意地问:“错哪里?”

    “我、我不该咬您的手。”方云蕊小声回答,“也不该跟您发脾气。”

    听听,她甚至用上了敬称,楚岚垂眸,若非他了解她,还当真会以为她是在为着他的冷淡忧心服软呢。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发脾气。”楚岚问着,他发现他其实很喜欢这样打趣她,因为知道她说的多半是半真半假的话,还能引得他猜一猜,这很有意思。

    方云蕊自然是答:“那药让我难受得急了,我一时没忍住。”

    楚岚抿了下唇,显然没信。

    那药劲正猛烈的时候,她都知道要哭着求一求他,最后都要消化干净了,她才生出脾气来?

    “说实话。”楚岚不带情绪地又命令一声。

    方云蕊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她就知道骗不过楚岚,只得认命道:“我有些气二夫人,我很讨厌她,而表哥是是”

    “是她的儿子。”楚岚接着她的话,方云蕊颤然抬眸,可她没有从楚岚如墨的双眸中窥见一丝怒气,他只是很平静地复述了一句话。

    “我其实也没有想的,我本来克制着,只是”方云蕊还想再解释一番。

    楚岚却又接过了她的话茬往下说:“只是我与她到底血脉相连,是她害得你如此,我救下你,好像也算不得什么恩情,只是弥补过失了。”

    方云蕊面色微白,她没想到楚岚竟能将她心里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她就是这样想的,她就是想着,若非今日的冯氏,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如若没有,她从一开始又何须去献身给楚岚依附着她?又何须会有今日的下药?她又何必等着人解救?

    她虽知道冯氏是冯氏,楚岚是楚岚,这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可他们是母子,即便方云蕊理智上分得再清,她都没法真正将这两个人分开。

    她甚至会不受控制地想,冯氏今日的计策,楚岚会不会早就知情?他故意不戳穿、不告诉她,就是想看她出丑?或许他一开始都没打算要救她,他也许甚至都想抛弃她了。

    这样的想法让方云蕊觉得很害怕,好像沉溺于水中的人连最后一块浮木也抓不住了似的,她偷偷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去这样想,现在已经没事了,既然已经没事就不要再去往复杂的方向想。

    越控制,越忍不住这样想。

    她还想知道,冯氏给她下了药,那另一个男人是谁?刘善?可冯氏本来不就想让她去给刘善做妾吗?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将她丢出去?

    两人又安静走了一段路,到一个岔道小路的时候,楚岚对她道:“回去沐洗更衣,一会儿松英堂那边可能会传你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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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就丢下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方云蕊开口想多问楚岚一句都不行。

    凉风习习,方云蕊不再耽搁,回身往自己居所的方向去了。

    换了身衣服之后,楚岚是从荣寿堂的方向赶往松英堂的,康王府的人的确到了,只是在进门之前,楚岚本还抱着一丝或许不是嘉宁的心理,等走入堂中看见嘉宁哭成那样的表情后,他又只能确认下来——的确是嘉宁无误。

    旁人总说,他与嘉宁是青梅竹马,楚岚觉得这个词用得实在太过亲密了,他之前留在府上的时候,都没跟嘉宁说过几句话,他又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所以连面都没见过几回。

    青梅竹马这样的关系,至少在楚岚看来,是双方都有来有回的,实在不必放在他和嘉宁之间。哪怕是楚平,都比他和嘉宁说的话多些。

    但嘉宁到底是在国公府长大的,楚岚总得给她留着情面,嘉宁在外多次说他们青梅竹马时,楚岚并没有管过。

    然而他给的情面也仅限于此,他不会管嘉宁,不论是嘉宁在府上作威作福,还是嘉宁与冯氏合谋了要设计他,他都不会管她,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大夫给刘善扎针放血,还灌下了几碗解酒汤后,刘善才慢慢清醒过来,他倒在地上,醒来看见满屋子的人还吓了一跳,反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全然没有注意到康王妃面寒如霜,康王爷脸黑得像块炭。

    他慢慢打量着周围,从人群中找见了忠勇侯夫人,“娘,宴席也是散了不成?”

    “混账东西!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忠勇侯夫人骂了一句,听着是骂,却没什么怒气。

    呵,她儿子轻薄了嘉宁郡主,那又如何?他们侯府又没什么损失。

    康王府要是还想保住女儿的名节,聪明的只会乖乖把女儿嫁过来,她早就发愁自己这三儿子的婚事了,家里妾室一堆,外面养的女人还不知凡几,要是嘉宁郡主嫁过来,她正好寻个由头把那些妖精全打发了!

    都在这京城活了数十年,忠勇侯夫人的心思康王妃岂会不知?若是可以,她真想此刻不顾体面地在这里痛哭一场,这样的事怎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之前分明就有过一次了,她却没有警醒,还任着嘉宁来楚家。

    今日闯下这样的祸事来,可怎么收场?

    “冯氏!”康王妃这两个字叫得咬牙切齿,“我儿为何会屡屡在你府上出事?”

    此刻松英堂在场的,无非冯氏、康王府三人、刘善与侯夫人,以及姗姗来迟的楚岚罢了。

    他们是想压下此事,可今日撞见那一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难堵悠悠众口。

    现在大家坐在这儿,无非是想商议出个解决方法,让大家都能继续体面地过日子。

    “王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冯氏模棱两可地答着,其实格外注意嘉宁郡主的表情,今日这局,她不能得罪死了嘉宁,却还要抹消掉对她不利的直接证据,她有些头疼。

    好在嘉宁并不知道她给刘善和方云蕊下套这件事,今日这事便只能算是意外,与她无关。

    就是不知道庆心找到方云蕊没有,可千万别叫她露了面,让人知晓她被人下了药,否则可全露馅了。

    康王妃早知这楚冯氏是个不中用的,今日这事说到底没有楚家的人掺和进来,她逼问冯氏能问出个什么来?

    于是便转向刘善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儿房中?刘三郎,这京中谁人不知你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我儿”

    “哎?”侯夫人忽然开口,“王妃这话从何而来,我家三郎平日是放浪了些,可也从不会强迫良家子,今日可是郡主在男厢房出现的,怎么又成我儿的错了?”

    康王妃横眼过来,对上侯夫人的目光,这侯府如今是看着她康王府后继无人,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了?出了这样的事,迟迟不见刘家道歉,反而还在这里辩驳起来了?

    两相对峙,嘉宁郡主突然止住了哭,期盼地望着堂上来后始终一言不发的楚岚,哭腔问道:“表哥,你能娶嘉宁吗?”

    第34章

    嘉宁一句话, 问得松英堂正言语的几人安静下来,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楚岚身上。

    康王妃甚至捏了捏手心,想万一楚岚能够不计前嫌, 念在与嘉宁青梅竹马的份上与嘉宁成亲,那么这件事就

    然而楚岚都没有朝嘉宁看一眼, 他只冷然道:“祖父那里, 想必还在等着今日的结果,诸位请尽快罢。”

    话音一落,嘉宁面上血色尽失,她颤着指尖重重跌倒在地, 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她而今还有什么颜面求表哥娶她?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都失了尊严名节, 她嘉宁郡主不可一世,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康王妃眉心一沉, 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落空下去, 也是,就连她也开始异想天开了,国公府是什么门第, 楚岚是探花郎,他还能娶今日的嘉宁吗?

    康王妃无比悔恨, 她就不该听王爷的话, 放纵嘉宁经常来这国公府,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落下,反而毁了自己女儿的清白,现在更是更是

    眼下时局已定, 发生了这种事,永远都是女方吃亏的, 康王府只能服软。

    康王妃紧握两手,温言对侯夫人道:“那便商议一下两家的婚事罢。”

    “什么!?”一直一言不发的刘善听见这话,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才不要娶嘉宁!”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郡主成婚!”嘉宁郡主更是厉声呵斥了一句,她跪到康王妃脚边,苦苦哀求,“娘!阿娘!求你了,其实今日,女儿的衣服只是被扯坏了而已,没露什么出来!女儿和刘善一点关系都没有!阿娘求您再想想办法!我不要嫁给刘善”

    她一边哭求,一边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楚岚,渴望表哥能多分给她一点眼神,殊不知这样的神态彻底激怒了康王妃。

    “啪!”一声,一个耳光响亮清脆,打得嘉宁神志都恍惚了一瞬,她先是觉得眼前发昏,后来才觉出火辣辣的疼来,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康王妃。

    她的阿娘,连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的阿娘,竟然动手打她,下了这么重的手。

    “你以为你现在在干什么?”康王妃厉声,“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毁了名节,我若是你,我早就一头撞死了,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分辩、置喙长辈做事?你还想嫁楚岚?人家是风光无限的探花郎,你一个毁了名声的女人,你还配动这份心思吗?”

    她从未对自己的女儿说过这么重的话,她从来都是体面的,可若康王妃知晓自己的女儿会有这样一日,她一定尽早对嘉宁说这些话,闹到今天这一步,全赖她对这个女儿太过纵溺!

    嘉宁捂着自己的脸颊满眼震惊,刘善!?她可是京中最尊贵的嘉宁郡主啊,怎么能嫁给刘善这样一个废物?那她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她一日一个表哥地叫着,那些人都听到了,现在却没有嫁给楚岚,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

    “我不嫁”嘉宁郡主喃喃着道,“我死也不嫁!你们都要逼我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好了!”

    嘉宁突然起身,寻着一处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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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就要往上撞,康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是要死死拉住她。

    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她也觉得心疼,咬了咬牙只好向楚岚开口,道:“嘉宁毕竟与你青梅竹马,难道你忍心看着她这样楚岚,你是个好孩子,你莫不今日就救救她罢。”

    嘉宁郡主适时地转过了身,对楚岚道:“表哥”

    楚岚这才直视向她,看着嘉宁道:“王妃说笑了,晚辈与郡主并不相熟。”

    一句话彻底让嘉宁白了脸色,并不相熟?

    康王妃冷笑出声,“想不到你就是这种薄情寡义之人,这是瞧着我们嘉宁今日巴着你了,开始摆架子了是不是?你若当真与她不相熟,又怎会放任她一口一个叫你表哥?又怎会纵她经常来国公府找你?”

    好歹是做了多年王妃的人,此刻的逼问颇有气势,冯氏只敢看着都不敢插嘴。

    楚岚却丝毫不为所动,他道:“若晚辈没有记错,当初郡主来府上的缘由是为着家塾,求学于郑学究。”

    “够了!”康王妃将视线转向冯氏,道,“我女儿在你府上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国公府有责任给我一个交代,这些年嘉宁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就不知嘉宁这个儿媳你收不收了。”

    这是要越过楚岚,直接问他的母亲了。

    冯氏自然不敢拒绝,她其实也没想过拒绝,她此刻应下,还能掩饰一二自己的谋划呢。

    “王妃说得是,这门亲事我自然是”

    “母亲。”楚岚眸色冰凉,打断她的回话,盯着冯氏道,“你可想好了,当真这样觉得吗?”

    冯氏愣住了,楚岚的眼神冰冷又陌生,一瞬间好像不再是她的儿子,她被楚岚这样子吓了一跳,眼下已明白过来——楚岚怕是已经知道,她亲自递给他的那杯酒有问题了。

    所以,一旦她应下这门亲事,他就要戳穿她了?戳穿他自己的娘?

    冯氏脸色变了变,不满道:“嘉宁本就一直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

    楚岚看向这三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正面去回应嘉宁这件事的原因,康王府自诩王室,将这个女儿捧在心尖上宠,比起他的意愿,自然更在意嘉宁的想法。

    而楚家,恐怕除了祖父,也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

    很显而易见,只要一掺和进去,就很难脱得开身,且他现今已是探花,过不了多久就会上朝中任职,可想而知若他从前沾染了,这康王府又会扣什么罪名下来了。

    他长身玉立,此刻已无需为任何东西所困,直言道:“看来诸位还是觉得我的话说得不够难听,我与郡主之间毫无干系,若你们执意纠缠,我不介意让此事闹得无法收场。”

    “好了好了!”冯氏心中慌乱,及时站出来打圆场,“日后都是要再见的,何必闹得这么僵呢王妃,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楚岚的婚事早就有他祖父操持,我们实在做不得主。”

    她这是将责任推了出去,让王妃去与荣国公理论了。

    荣国公三朝元老,这辈子立下不世功勋,哪里是她一个女人能与之分辩的,康王妃面色青了青,终于不再提此事了。

    侯府那边的意思她心知肚明,那侯夫人就等着她将女儿嫁过去呢,可那是虎狼窝,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落到这样的境地。

    许是因为听了冯氏说的话,嘉宁一愣,猛地起身,她瞪着冯氏,这个人之前跟她说这计策天衣无缝,怎会出了这样的事?分明都是怪她!

    只是眼下指出来未免也太难看了,嘉宁还惧怕着这件事若被自己的爹知道了,会不会真的狠狠打她,她爹虽然很疼她,可对礼法这些却是十分尊崇。

    然而嘉宁的性子又决计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她想了想,只好拽着康王妃的衣服道:“娘,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个节骨眼上女儿站出来,恐怕是真的有要事要提,康王妃便带女儿去了耳室听她说话。

    “娘!”嘉宁一到耳室就跪了下来,“女儿知错,此事是女儿一时鬼迷心窍,和那冯氏一起合谋的,冯氏才是主谋,她口口声声说今日来我房中的会是楚岚,万无一失,却生出了这样的变故!而今她竟不想负这个责任!娘!咱们将这件事抖落出去吧,您一定有办法能让表哥娶我的对不对?”

    一番话说得康王妃如遭雷劈,当场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她几个字的问话,已经极度在压制着怒意,她一直以为今日这些不过是一场意外,可女儿现今竟告诉她,这件事从头到尾嘉宁都是知情的,她甚至蠢到去和冯氏合谋这种事!?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被宠坏了而已,只是爱使小性子罢了,一个小姑娘,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所以,嘉宁动辄打骂下人的时候她没有管,想着毕竟是奴婢们做事不周。嘉宁毁了人家姑娘容貌的时候她极力护着,想着难道人家的女儿就没有半点错处吗?

    一日日下来,她竟今日才知,她这女儿本就是个心术不正的胚子!

    康王妃瞬间冷了脸,她看向嘉宁的眼中不再含着半分慈爱怜悯,反是道:“嘉宁,这件事你若再让第二个人知道,就别怪康王府不认你这个女儿。”

    嘉宁愣了愣,没想到母亲会对她这样说话。

    从小到大,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阿娘都会护着她的!阿娘从来没有怪过她!可现在明明是别人做错了,明明她才是被陷害的那个,阿娘却说不认她了,为何?

    “娘”嘉宁唤了一声。

    康王妃却已甩下了她,回到了松英堂中。

    冯氏自是心惊胆战,她见这母女二人出去,就一直在担忧自己也掺和进去了一事会不会被暴露了,眼下见康王妃回来,满眼寒意看了她一眼,她更是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事要是闹得人尽皆知,她今后还怎么管得住这偌大的国公府啊。

    可康王妃并未同她说话,反而和颜悦色起来,与忠勇侯夫人道:“亲家母,方才嘉宁与我私下商谈了一番,她说三郎这孩子确实不错,愿与三郎结为夫妻。”

    身后跟随而来的嘉宁刚踏入堂中就听见这么一句,不!她连忙往里面走,却得到了母亲饱含警告的眼神,方才母亲警告的话语又在耳畔响起,她颤了下身子,没敢叫出声来。

    侯夫人看了一眼嘉宁,又看向康王妃,实在不知道这娘俩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不过这件事,不论怎么处置,对他们侯府都没什么太大损失,谁让嘉宁是在男厢房被发现的呢?真要论,那也是她自己粗心大意走错了,传到外面,人家也只会说嘉宁郡主不知检点,与她的三郎有什么干系?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侯夫人笑了笑,她笑容真心,不过多半是得意。

    她为自己这个儿子的婚事头疼了这么久,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做正妻,谁能想到一朝得了便宜,白捡一个王府郡主做儿媳呢?而且这嘉宁郡主性子可是烈的,还能帮她管着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一举两得。

    “王妃,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带我家三郎回去准备聘礼,毕竟这婚事还是越早定下越好。”侯夫人眼看她想要的已经得着了,当即不准备再趟这个浑水,扯着刘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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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刘善边走边跟侯夫人道,“我才不想娶那个泼妇!”

    侯夫人笑得满面春风,此刻听了儿子的话也丝毫不见生气,只哄道:“乖,你听娘的话娶了郡主,以后你的那些妾室,娘就再也不管了。”

    “真的!?”刘善眼睛一亮。

    侯夫人道:“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场分辩下来,康王爷旁观了全程,脸色也是越来越黑,只是大局已定,他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能如此收场已是最好的结局。

    他看向楚岚,这个楚家多年游学在外的长孙,他记得上回见到楚岚还是他七岁的时候,身在学堂,性子安静沉稳,屡屡得了先生夸赞。

    而今他身上锋芒更盛,气势竟直逼楚岳忠当年,嘉宁若嫁给他,恐怕只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本王回府了。”康王爷起身,没有再多看自己这个女儿一眼。

    “祖父那边备了茶,等王爷过去一叙。”楚岚道。

    康王爷没料到楚家还会开口留他,他抬头见楚岚目光冷然、全无亲近,不免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今后我们康王府与你楚家,恐怕再没什么来往咯。”

    他膝下就只嘉宁这一女,已成定局。

    “王爷。”康王妃适时开口,“妾身在这里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置。”

    康王爷知道妻子不会突然态度大变,定是嘉宁在那耳室中同她说了什么,此时留下怕就是要处理这些事,现在国公府已然没了旁的外人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步步走出了松英堂。

    闲人走尽,就在冯氏也想动身离开的时候,康王妃突然开口:“冯氏,我们与侯府的账算清了,可与你的还没有。”

    冯氏身形一颤,竟就因此软了脚,险些跌坐在地。不过很快,她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神色又渐渐恢复了正常。

    “听说,我儿是受你蛊惑,才会惹下今日这样的祸端?”

    嘉宁见状也快步来到母亲身边,恨恨看着冯氏。

    此时两人俱在等着冯氏的交代,这毕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还能赖账不成?

    未料冯氏一开口,却是反问:“王妃这话是何意?此事与我何干?”

    “郡主确实求过我,让我暗中撮合她与我儿,我也答应了,但我可没叫她做下这种有辱名声的事来。”

    “你、你说什么?”嘉宁大叫一声,“这件事分明是你提出来的!你现在却不认账了!”

    康王妃也铁青着脸。

    “郡主这是做什么?凭空污蔑人不成?”冯氏退了两步拉开与她们母女的距离,“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事是我做的?”

    “自然是那些书信!”嘉宁急忙说了一句,旋即又愣住,那些书信全放在冯氏那里,她手上没有。

    这么长时间了,冯氏怎么可能还会留着那些书信呢?恐怕早就销毁掉了。

    没想到冯氏今日也是打算要与她撕破脸皮的。

    嘉宁冷冷一笑,顷刻换了称呼:“姨母是觉得,自己落在我手上的把柄,只有这一件么?”

    冯氏身子果然僵了一下,但她依旧一言未发。

    嘉宁还要再说话,却被康王妃一把拉住,康王妃看着冯氏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在贵府叨扰了。”

    “慢走。”冯氏听了这话,笑得一脸得意,又显露出那种小人得志的精明来,显得市侩。

    楚岚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就说他这位母亲的心思,他一直看不懂。

    小的时候不懂,现在看她也不懂。而今甚至有些渗人,像个怪物。

    “阿娘!您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嘉宁郡主急道,冯氏还欠了康王府那么多银子,只要说出来,她定然也跟着一起倒霉!

    康王妃却斥她沉不住气,“你以为她今日凭什么敢同你撕破了脸?”

    嘉宁郡主愣了愣。

    “你忘了?”康王妃道,“她现在腹中怀了楚家的骨肉,你纵然是捅破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楚家也多半不会怎么怪罪她。”

    听了这话,嘉宁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康王妃冷笑:“很多手段,要用到刀刃上,不可一次性用完,你即将要嫁到忠勇侯府去了,有些道理你终归要明白的。”

    想起自己的婚事,嘉宁眼神又黯然下去,同时又带着十足的恨,真绝情啊,她的表哥,今日竟然都没有帮她说哪怕一句话。

    真绝情啊。

    想不到这件事平息得比楚岚想象中的轻易,他这位母亲竟然难得聪明了一回,没有叫康王府或是侯府的人知晓她还另外算计了刘善和方云蕊一事,那药无色无味,大夫都查不出来,侯府的人至今都以为是刘善喝醉了酒,都不知道今日宴上被设计的还有一人。

    这样一来,她倒是不必过来松英堂问话了。

    楚岚想着今日在衣柜中的风光,疏离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波动。

    “母亲。”

    在冯氏离开之际,楚岚忽然出声唤道。

    冯氏身形一僵,回过身来,“又怎么了?”

    楚岚面色平静,是在对她下一个命令。

    “嘉宁嫁到侯府之后,刘善不会再有别的妾室了。”

    冯氏皱了下眉,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然而楚岚不答,只凉凉地注视着她。

    半晌,冯氏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震惊地看着楚岚。

    “年三月初,妹妹去踏春之际,被刘善看上了。”楚岚盯着冯氏,“刘家原定想要求娶的,其实是妹妹,对么?”

    冯氏面色发白。

    “父亲隶属忠勇侯门下做事,开罪不起刘家,而母亲自然也不敢忤逆父亲。”楚岚慢条斯理说着,“只能想个折中的法子,哄刘三郎开心,于是有个人被母亲塞去给他做妾。”

    冯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知道这些事,看着他的眼神又陌生又恐惧。

    她此时此刻才突然觉得,她的这个儿子,好像早就不是她的骨肉至亲了,留给她的只有陌生和害怕。

    除此之外,她其实更怕别的,现在的楚岚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他已然丰满了自己的羽翼,没有什么能困住他。

    冯氏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楚岚道:“既然嘉宁嫁了过去,那这个妾始终也是多余出来了,母亲还是早些安了人家的心才好。”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冯氏当然听出来,楚岚这是让她回绝了侯府那边想要方云蕊做妾的事,并且再跟方云蕊过个明面,明明白白告诉她不必再嫁了。

    “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告诉你的?她来求你?嗯?”冯氏逼问道。

    楚岚一派淡然,“祖母临终前,曾来信与我,说要我帮忙照看她的婚事。”

    这不可能!老太太竟然还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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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冯氏想辩驳,却说不出话来,只道:“你这才刚成了探花,就敢忤逆长辈了?”

    “如若母亲不应,康王府的马车还未走远。”楚岚道,“今日之事,我这里有的是人证。”

    冯氏一噎,彻底没了话说,她今日还在想,若是为着听个结果的事,公爹何必派了他这个最疼爱的孙子亲自前来,原来他是还有别的事要办。

    这不就是在提醒她,她若不答应,他便要去做这个人证吗?

    好啊,好啊,她就生下这样一个白眼狼,居然敢持刀挥向自己的母亲。

    冯氏没有再说话了,楚岚知道她是应了,他没有多在松英堂停留一刻,而是转而就出了荣国公府。

    “公子,咱们这会儿是去哪儿?”青墨不解地问。

    “去看看祖母。”他道。

    当年祖母过世,他并未能及时赶回荣国公府,等知道消息的时候,祖母已经病故了,他便也歇了想要回去的心思。

    为此,他的父亲写来了无数封信,无不痛斥他的不孝,用词不堪入目。

    那时他本不觉得什么,离家数载,他自觉早就放下了亲情这种东西。直至后来又收到祖父的来信,信上口吻平平,只淡然交代了家中的变化,略写了一句祖母念他,憾不能再见,要他顾好身体,还兼带着一封祖母病中留下的潦草家书,艰难才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看着那些,楚岚才觉出心口酸涩不已。

    他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草长高飞,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祖母坟前。

    楚家的陵墓是新修葺的,祖母是第一个去的,日日都会有人在这里打扫,所以干净得很。

    楚岚来到碑前,从怀中摸出那封字迹潦草的家书来,上面大多数笔迹已经完全不能辨认了,只模糊能看到一些——家中来了个表小姐,姓方。

    性子乖巧却怯懦得很。

    我走之后,她在这家中无甚亲人,你若回来,替我照看她。

    后面还写着“婚事”二字,只是单独出来,没有连成一个句子,楚岚觉得应是当时写到这里,祖母已十分力不从心了。

    他平静地将信展开,引燃在碑前,轻声道:“孙儿知道了。”

    第35章

    “是吗?你说他出去了?”方云蕊坐在妆镜前, 又不确信地问了海林一遍。

    “是,楚岚少爷从松英堂出来之后就离开了府上,不知去了哪里。”海林道。

    方云蕊垂下眼帘, 她已经沐洗更衣完毕,只需把头梳好就行了, 还等着松英堂传她过去问话, 怎么这会儿倒不必过去了?

    还是说,她仍要过去,只是楚岚离开了?

    他不在府上,方云蕊莫名心里不安。

    还是海林又补充了一句话, 这才让方云蕊彻底放下心来, 海林道:“奴婢后头还去松英堂看了一眼, 正堂空着,人都散了。”

    散了啊, 方云蕊松了口气。

    今日海林去找大夫, 还是青墨来跟海林说的消息,让她先自行回了居处便可,一会儿就会把表小姐平安无事地送来。

    方云蕊隐去了一部分见不得人的, 向海林解释清了缘由,便托海林打问了松英堂那边的动静, 才算是明白了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氏心深, 今日既想将她与刘善之事定下,又想将楚岚与嘉宁之事定下,太过贪心,便弄巧成拙, 造就了嘉宁与刘善那一幕的局面。

    不,也不是弄巧成拙, 是楚岚知道了,赶过来救她,她才能幸免于难的,她只是没有想到国公府宴请宾客的席面也会出错,她就那样被冯氏精准无误地下了药。

    可今日,四个人,有两对,她与刘善之间被下药的人是她,那么楚岚与嘉宁之间呢?

    方云蕊怔了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捂紧胸口,这二人之间,被下药的就只能是楚岚了,嘉宁怎么可能会不愿意成全?所以这件事,是冯氏和嘉宁一起谋划的,可这件事并未在松英堂说出来,想必是被瞒下了。

    楚岚他也被冯氏下了药吗?他来救她的时候,其实自己也难受极了吗?他这样一个清傲之人,居然被自己的亲母算计出这样的事来

    而她居然还在责怪楚岚,她怪楚岚自己身陷囹圄全然是因为他的母亲,即便被救了她心里也不是很领情,却全然没想到楚岚自己也是被算计的那个。

    难怪他们母子关系不好,她错怪了他不知道今日相继回来的时候,楚岚说他知道她在怪他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今日是不是也很难过呢?

    从没有这样一刻,方云蕊如此想立时立刻见到楚岚,她想问问他,想告诉他是自己误会他了,想请他不要难过。

    可是他出门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方云蕊有些怅然若失,好像就此再也见不到人了似的,心中又急切,又空落落的。

    “海林。”她心里沉甸甸的,就忍不住想与海林倾诉几分,“你说表哥是不是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海林一愣,回头看见自家姑娘一脸相思都快写在脸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道:“楚岚少爷自然是很好的,能得那么多小娘子的喜欢,那自然是好的!姑娘还不知道吧,自从楚岚少爷被点了探花,京中想嫁他的女子就更多了,以前他不在京中,其实除了经常来府上那些姑娘小姐,大都还不知道他,现在可全知道了。”

    方云蕊心中微叹一声,她岂会不知,她看见楚岚时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绝然脱俗之人,第一眼就觉得他远超过旁人去,眼里已容不下旁的了。

    她是如此,旁人何尝不是如此?有门第家世的自然想来结亲了。

    怎会像她一般,露水姻缘罢了,楚岚只怕都未将她挂在心上过。

    两人正说着话,却是松英堂的庆心来了,直言二夫人请方云蕊过去。

    方云蕊怔住,望了眼天外的颜色,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各房院里吃晚饭的时候,冯氏叫她过去做什么?她面上先是一白,只怕冯氏是想送她同嘉宁一起陪嫁过去,心里跟着就起了一阵烦闷。

    虽是不愿,但她也没敢耽搁,很快收拾好后带着海林跟在了庆心身后。

    待到松英堂时,方云蕊发现冯氏叫她来的这间屋子,与乞巧节那晚叫她来议婚事的是同一间,还不及她多加细想,就见冯氏对她和蔼可亲地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虚伪至极的表情,不过这回却并未夹杂着什么别的情感。

    方云蕊上前行礼道:“二夫人。”

    “好孩子。”冯氏对她招了招手,竟是要她过去。

    方云蕊不想过去,但她又无力抵抗,只好上前两步,没想到冯氏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就在她身骨一颤,想要甩开冯氏之时,却听她说道:“之前那桩婚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适合你。”

    方云蕊睁大双眼,这是什么意思?

    冯氏道:“我之前想着,侯府是高门,人家手指头缝里出来的都要比寻常人家丰裕,你嫁过去怎么也不会为吃穿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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