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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39(修)(第2页/共2页)

意的手指犹豫一瞬,终于离开,转而去拿她的手机。

    他好像原本没有想看,却因为无意间在手机屏幕上瞥见了什么,倏地被吸引住了视线。

    “季从云发来的消息。”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你们一天都不能分开吗?”

    林幼宁自觉无须向他解释,于是没有回答,第无数次试图挣脱出那根黑色领带,第无数次失败,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钟意仍旧看着她的手机,静默许久,说:“如果你现在打电话给季从云,说要和他分手,我可以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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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一片,有稀薄的月色透过窗户倾泻进来,少年的侧脸半明半暗,唯独一双眼睛,明亮,冰冷,像极了天上的月亮。

    林幼宁看着他,淡淡地答:“我不可能跟季从云分手。”

    钟意神情微变:“你就这么喜欢他?”

    顿了顿,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自己打给他,替你转告他。”

    林幼宁眼睁睁地看着他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屏幕,又低头去通讯录里找季从云的名字,勉强镇定下来,淡淡道:“就算我跟他分手了,也会有下一个季从云出现,就算没有,我宁愿一个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橘色壁灯照亮他的侧脸,像是被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恰到好处。

    钟意的眼睛从手机上移开,落到她脸上,神情里有困惑:“为什么?”

    那种困惑太过真实,真实到让林幼宁感到无力。

    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因为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不想跟他绕圈子,她说得很直白,“这么说你能懂吗?”

    钟意的眼睫毛颤了颤,“我知道,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你生我的气,所以才这么说的。”

    死一般的寂静里,他俯身,紧紧抱住她,“你对我说过的,喜欢一个人,想要相信他,并不可耻。姐姐,就只要再相信我一次就好了,我发誓我会改的……”

    “我也说过,可耻的是不珍惜。”

    林幼宁看着他,觉得他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挺好笑的,如果去拍戏肯定能拿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再给你一次让你伤害我的机会?我没那么下贱。”

    一字一句都似利刃,非要把他的心戳烂不可。

    钟意忽然又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

    她带自己去看了喜欢的房子,毫无保留地对他倾吐心事,交付真心。

    念及过往,悔意重重。

    可是无论他怎么改,怎么悔过,怎么弥补,除了把她越推越远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能放手的话,他也不想这样。

    他什么方法都试了,什么人都见了,可是他的心遗落在林幼宁那里了。

    偏偏他还不自知。

    现在时间太久,已经长死了,取不走了。

    林幼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了,又试着来回扭动手腕,还是挣脱不开。最终,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向他示弱。

    “钟意,我的手腕很疼。”

    这原本只是她随意找的一个借口,钟意却好像当真了,把手机随手一丢,就匆匆俯身检查她的手腕:“哪里疼?是我绑得太紧了吗?”

    她看着钟意,有些恍惚地想,原来前面的那些话都不必说,只要一句示弱,就能够把手腕上的束缚解开。

    手腕上层层缠绕的领带终于被解开,钟意垂眸看着她白皙手腕上的淡淡红痕,很久,忽然凑近,小心翼翼地吹了口气。

    他看起来很心疼,停了停,轻声说:“吹吹就不疼了。”

    终于重获自由,林幼宁第一反应却是把手抽回来,藏在自己身后:“没事了,你走吧。”

    钟意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旧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怔怔看着她:“你现在这么讨厌我了吗?”

    好像他是什么瘟疫病毒,避之唯恐不及。

    他感到茫然,困惑,不知所措。

    可眼前的人好像还嫌不够,冷漠至极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是,我讨厌到一眼都不想看见你,讨厌到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恶心。”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她已经说了两次“恶心”。

    心口处陡然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痛感强烈,来势汹汹。

    伸手抚上心口,钟意有些仓皇地弯下腰去。

    他垂眸,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虚无空气中的某一处,只觉得心如刀绞。

    太奇怪,太陌生了。

    他明明没有生病,心口却这么疼。

    少顷,求助般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自语道:“姐姐,好疼……”

    可是林幼宁并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笑过了。

    原来她早就向前走了。

    她说过的分手、再见、讨厌、恶心……都是真的。

    直到这一分一秒,他才醒悟。

    钟意慢慢直起身来,站在她床边,什么都没说。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开口,语气里有罕见的灰心:“我走了。”

    林幼宁没有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她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终于开口:“鞋柜左侧第一个抽屉,请你把戒指也一并带走。”

    没有回音。

    直到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直到空气里那股不知名的花香渐渐消散,林幼宁才放松下来。

    她抱膝坐在床沿,看着散落在一旁的黑色领带发呆。

    钟意也许的确是有一点真心的。

    只是那真心就像玻璃,美丽却易碎,她就算费尽心思,把它含在口中,捧在手心,也不能保证永远完好如初。

    倘若碎了,也不能伸手去捡。

    因为会被扎得满手鲜血。

    这就是钟意的真心。

    最坚硬,最脆弱,伤人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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