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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19(第2页/共2页)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一口地喝着,懒懒靠在床头,一动也不想动。

    头还是很疼,四肢也很乏力,但是她却觉得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因为钟意在这里。

    林幼宁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回想着一些与他有关的片段,最后还是绕回上一个雨天。

    也是这样的深夜,她捡了一只落水小狗回家,放下了所有戒心,决定要收留他,陪他长大。

    这个城市靠近美国西南部,偏向沙漠气候,很少下雨,尤其是像这样的暴雨。

    所以每一个雨天都值得纪念。

    不知道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想了多久,水声戛然而止。

    几秒过后,钟意身上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白色情侣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那个小小的吹风机,一步步走过来,通上电之后就很自然地塞进她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林幼宁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没有多问,她很纵容地站起身来,让他坐在床边,和上次在宿舍里一样,认认真真地帮他吹头发。

    窗外暴雨不止,偶尔滚过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吹风机的嗡嗡声。

    吹着吹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他们又滚到了一起。

    昏黄色的灯光里,钟意紧紧抱着她,半发泄半渴望地舔吻她的脸颊,又用牙齿拉扯她的耳垂,舌尖钻进去,白嫩的皮肤很快就通红一片。

    那只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睡衣领口,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紧贴着她,四处点火。

    来不及推拒,意乱情迷之际,她身上的衬衫慢慢滑落。

    他的吻也跟着一路往下。

    几秒过后,猝不及防地停住。

    林幼宁脑袋里乱糟糟的,等了几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看他。

    却看到昏沉沉的卧室里,少年眉眼微垂,盯着她的腰窝在看,而后一言不发地伸出自己的手腕,像是在跟什么做对比。

    无端让她觉得紧张。

    片刻过后,他重新靠过来,冰凉的嘴唇贴上她腰窝的某一处,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轻声问:“什么时候纹的?”

    “搬家之前。”

    她有种隐秘心事被戳破的忐忑,主动开口解释,“因为想把那颗痣去掉,所以纹的。”

    耳边听到钟意低低的笑:“所以不是为了我吗?”

    “……”林幼宁脸颊滚烫,低下头不看他。

    好在他也没想追根究底,沿着那条红线的轨迹不断啄吻,又问:“疼吗?”

    她摇摇头:“不疼。”

    雷声渐歇渐止,钟意的嘴唇才从她的纹身上离开,手指又覆上去,爱不释手似的反复摩挲。

    占尽了便宜,口中还要问:“姐姐,红线的另外一端,是我吗?”

    林幼宁无奈,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另外一端……不是在你手腕上吗?”

    “那我们说好了。”

    他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甜腻的语气里掺杂着不易发觉的凶狠,“有这条红线在,你就是我的,要永远跟我绑在一起,跑不掉了。”

    她觉得好笑:“我干嘛要跑。”

    钟意没有回答,“没关系,就算跑了,我也会把你绑回来的。”

    说完,凑过来要吻她,林幼宁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行……我发烧了。”

    压在她身上的人好像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像在自言自语:“怪不得这么烫。”

    说完之后,他很自然地起身下床,穿着拖鞋出了卧室。

    林幼宁停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要去给自己拿药,于是跟着起身:“我吃过药了。”

    这个家的布局和物品的摆放位置钟意和她同样清楚,不需要她提示就找到了放着药箱的抽屉,借着走廊的光,在药箱里一阵翻找。

    片刻过后,他手里拿着包装盒,回过头来:“退烧药过期了,你没发现吗?”

    她愣了愣:“是吗?”

    钟意把药盒收好放回去,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今年是二十七岁还是十七岁?”

    “……”林幼宁没说话,心想,她倒是希望自己现在还是十七岁。

    没再笑话她,钟意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来一个号码拨过去。

    没过几秒,电话被接通,林幼宁听着他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跟对面交谈,反应过来他是在跟管家打电话,要退烧药。

    管家的效率很高,没过几分钟就敲响了她的房门,送来了一堆药品,还很关心地问需不需要打电话叫医生,被钟意很不耐烦地打发走了。

    他站在餐桌前,从那一堆药盒里翻出来退烧药和消炎药,又倒了杯水,试过温度之后,才招呼她过来吃药。

    钟意站在一旁看着她吃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漫不经心地说:“等过几天放假了,我们出去玩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全无计划,全无准备,千真万确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几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隐隐生出一些期待,林幼宁把水喝完,放下玻璃杯,抬起头问:“去哪玩?”

    甚至连思考都没有,他手里把玩着退烧药的包装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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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口提议:“去滑雪怎么样?附近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滑雪场,很热闹,很好玩。”

    “但是我不会滑雪……”

    “我教你啊。”钟意弯着眼睛笑,“我可厉害了。”

    他身上的少年意气有薄薄的锋芒,靠近了会被划伤。

    可林幼宁还是忍不住说:“好。”

    吃过药之后,她被钟意抱着回卧室睡觉。

    外头漆黑一片,风雨渐歇,只偶尔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深深浅浅,若有似无。

    钟意就睡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头发,不说话。

    记忆里,他们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做的时刻。

    不知道是退烧药起了效还是她的心理作用,林幼宁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出口:“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钟意沉默片刻:“很明显吗?”

    “不明显,”她答,“但是我能看出来。”

    少年“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我爸回来了。”

    “那不是应该开心吗?”

    “没什么好开心的,他不想见到我。”钟意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我也不想见到他。”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幼宁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把脑袋靠在他胸口,想了很久,才拐了个弯问:“你爸妈……为什么离婚?”

    他笑了笑,全无隐瞒:“我妈出轨了。”

    停了停,大概是看她不说话,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心疼我啊?”

    少年的眉眼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橘色灯光里,明明是笑着的,却如雪夜月光,没有半点温度。

    好像下一秒就会融化,消失,了无踪迹。

    林幼宁忍不住伸出手,用了点力气抱住他:“不是说过吗?我最疼你了。”

    钟意唇角的笑意变深,低头吻了吻她脸颊,答非所问道:“姐姐,我刚才在家里,听见外面下雨了,忽然想到,我也不是无处可去。”

    “你怎么会无处可去……”

    他打断她,提醒道:“我给你打电话,想来找你,可是你说你累了,要睡了。”

    林幼宁有些无奈:“那是因为我发烧了,不想传染给你,不是不想见你。”

    他“哦”了一声,很明显是没有被这个解释所打动,却也没再纠结,用指尖勾着她一缕长发绕圈,撒着娇说,“姐姐,我睡不着,你给我唱摇篮曲吧。”

    她失笑:“你都多大了,还要听摇篮曲。”

    嘴上这么说着,但林幼宁还是搜肠刮肚,找出了一首母亲曾经给她唱过的摇篮曲,在他耳边轻轻哼唱。

    她唱得并不好听,忘词不说,也没几句在调上,钟意却在她断断续续的歌声里,无比安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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