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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枫满烛玉京06】
◎矢海之牢◎
“不必同我说这些。”
鱼阙将脸瞥向一旁, 说,“你曾经说过不要向敌人道歉,尤其比自己弱小很多的敌人, 道歉不过是为求心里的安慰,其实不会有任何怜惜, 所以才不是尊重。”
“我们早就是死敌, 你这样,难道不恶心么?”
不要说这种话来软化掩盖什么。
她不需要道歉。
“也是。”
燕栖点点头, 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沉睡十四日, 大少主便被折辱十四日,现下不知情况如何, 还望你能够将大少主救出。”
“若是有什么疑问, 你大可以向他求解。”
她意味深长地说:“现下这个局面,你和大少主结盟是最好的选择了。”
鱼阙不解。
燕栖为何这般信誓旦旦。
从多方面来看, 晏琼渊的势力已经被瓦解, 甚至烛玉京也不在掌控之中, 燕栖这样笃定, 仿佛把他救出来,一切都开始明朗起来似的。
不过鱼阙也不打算再斥驳。
随她怎么想。
“大少主现在被关在矢海之牢下,晏氏走的路我不识得,不过还有别的路可走。”
燕栖的身体根本不能支撑她进入瘴林。
她早就想好了, 若是没有等来鱼阙,她打算自行没入瘴林, 死在追随主人的路上。
矢海之牢完全是由瘴气和迷雾构成的秘境。
因为要镇压禁海里的祸蛇缘故, 烛玉京兴建之处, 选址便很靠近海边。
选址同时又挨着一片低洼的山林。
那片山林长不出潋枫, 但时有云霞溢出, 很契合晏氏先祖对三千霞的审美追求,于是瘴林也成为了烛玉京的一部分。
据说,这片山林便是矢海之牢的所在。
在燕栖的描述里,矢海之牢虽然表面是一个巨大的瘴林迷阵。
但实际真正的地牢在山林之下。
她只是在跟随晏琼渊出行任务的时候去过一次,晏氏似乎长久以来在矢海之牢关押着什么东西,非内部核心人物不得进入。
此前别说鱼阙,晏琼池也没有资格到这里。
现下晏琼渊被关入了矢海之牢,燕栖作为逃逸出来的大少主势力,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靠近,况且自己这样,进去了不过是令自己消亡更快罢了。
燕栖不怕死,不过她的心愿是再见追随半生的少主一面。
不过她没几天能活,这个愿望不会能实现了。可至少鱼阙愿意帮她,大少主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那么,一切都交付于你了。”
燕栖解下长短刀,单膝跪下,双手奉上:“现在你便可以取拿我的人头,作为我的报答。”
真是晏龙庭一贯的疯子作风。
鱼阙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半晌,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扔给她。
“仙林宫的药,吃了兴许能减缓毒发速度。”
“我答应帮你,不是因为想要你的命。不要再出现在烛玉京,自行离去吧。”
捡起瓶子的燕栖一怔,抬起头,便看见鱼阙转身,径直没入了身后茫茫的雾气里。
山林起瘴,雾气能够使人迷失方向。
身处其中,能真切感受到湿漉漉是雾气,叫人辨别不出方向。
然而空气里又飘荡着酸腐,像是秸秆沤在田野里的腥馊腐败。
鱼阙吃了清瘴丹保持清醒。
但看着面前茫然一片的林子,也颇有迷茫。
燕栖只说了矢海之牢在此处……具体的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便自顾的往前冲,那她不就是无头的苍蝇了么?
怎么的突然就被影响了理智,任由他人的几句话就把自己原本的思路带偏。
鱼阙略有后悔。
自己有时候真是很容易被人带着冲动。
而且,瘴林既然是烛玉京的禁地,那么必然有什么东西在此处。
晏氏的德行还需要说么?
不想杀又不想放的人和灵兽,下场都不会好的,比如他们的猎兽、猎人活动,虽说是东洲正派,可有时候做的事情也蛮过分。
他们很喜欢看东西相斗,不论是人还是物。
晏氏的乐趣就是那么恶劣。
现在应该她警惕瘴林里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不论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动物。
罢了,先向前摸索。
正当鱼阙打定主意朝前去,瘴林之中突然冲她跳出一个东西,速度极快,掀起的风犀利,直冲鱼阙的脖子而来,带着要折断她的气势。
鱼阙及时下腰躲过,顺势扼住这人的手腕后腿发力上翻,借力将他甩出去,紧接着向后几个起落,毒雾形成的罡气爆发,寒光闪闪的衔尾剑出鞘。
向她攻来的人也停住,缓缓地抬起脸。
那是一张萎缩又类鼠的尖脸。
眼睛眼睛不知去向,鼻子和脸颊肉腐烂,身躯佝偻着朝前的抻,两只手缩在……像人,也像一只鼠兽。
瘴林关着很多这样的怪物。
他们的修为不低,但因为穷凶极恶被晏氏的人捉了关在这里。
瘴林带来的侵蚀已经叫他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磋磨了躯体,磨灭人性,他们现在只是一群修为颇高的恶兽,只以相斗为乐。
他最先察觉到了鱼阙,从漏风的喉管里发出两声怪笑,又向她扑去。
鱼阙实在恶心,抬手一剑,怪物的头颅掉落脚边,鲜血喷涌。
但这样的血腥和惨叫又引来了其他的人。
众多的怪物自茫然的瘴林里慢慢出现,身形佝偻,一摇一晃,十分诡异。
他们虽然变作了可怖模样,但身为修士时的术法还在,察觉到有活物对同类动手,茫茫白雾里,突然之间各路术法一齐朝鱼阙袭来。
鱼阙拖着堪堪能动的身躯躲避,并还击。
可还击招来了更多的怪物。
眼看怪物越聚越多,她也按捺不住暴起的杀心。正反此处没有其他人,干脆一口气都杀了。
绿色的毒雾才在手中聚成一个漩涡,鱼阙从耳边怪物的厮嚎里分辨出了破空之声。
她几个翻身向后起落,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只见有水化形的枪破空而来,将方才环绕在她身旁的怪物尽数除去。
水幕隔绝。
“你没事吧?”
有人说话。
鱼阙的警惕依旧不减,看向水枪来的方向。
茫然的雾后来了一个人。
“此处不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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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别杵着了,快随我来。”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鱼阙面前。
可看清楚她的模样后喃喃出声:
“是你……居然是你?”
“……”
来人身上衣衫已经褴褛,头发散乱,眼神无光,脸色也差,仿佛在此处混迹已久。
更重要的是,鱼阙知道此人是谁。
此人名为渡海,也是晏琼渊的势力之一。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确实晏琼池把我们关进了此处。”
瘴林某处隐蔽的石洞里,渡海用木头削成的板子堵住门口,防止那些恶人恶兽的入侵。
石洞内部还算开阔,有几处石壁开了口子,露出隐隐的天光。
“瘴林对人意志消磨速度太快了,我现在甚至不能完整的记起来我一天之中做了什么……”
两人僵持了一会后,为防止后续可能会遭遇的其他危险,渡海提出将防备的鱼阙带回自己的驻地。
毕竟入夜后的瘴林才是真正的恐怖。
林间散发的瘴气会刺激蛰伏此处的恶兽,使得它们发狂,若是待在外头,稍有不甚就能将自己送命。
况且,瘴林只能进,出不去。
此处就是一个巨大迷阵,范围巨大,百顷山林有有沼泽山谷,连绵不绝,相当于一个烛玉京了。
鱼阙对瘴林所知甚少,加上她此前知道渡海,知道此人心肠不坏,于是便收了剑跟上。
“给,吃点幻松果。”
方才渡海出手,以为又是一个被小少主扔进来的同僚,他也没想到会是鱼阙。
见鱼阙虽然答应跟自己回来,但眼中的防备不减,渡海便自顾自地烤着解瘴的幻松果,嘴里回答问题。
“当时追捕你们的人,被杀被关的都有,现在晏龙庭已经被我们这位了不起的小少主肃清了吧?”
他把幻松果递给鱼阙。
渡海本就是晏氏下属几个把守重要枢纽的世家公子。内部的权利之争实为凶险,连高洁的仙门世家尚且不能罢免。
在异党相争之中,他厌恶了烛玉京的对立和倾轧,就算最后失败,在残暴的小少主面前也不肯降服。
于是被扔到瘴林自生自灭来了。
“看来我们的烛玉京,就要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了啊……吃吧,瘴林里生出来的幻松果要比你自带的丹药还有效。”
鱼阙接过那串考得紫蓝的野果,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眉毛有点纠结。
“燕栖让你来的么?”
“嗯?”
“燕栖让你进入瘴林的么?”
“嗯。”
“你不该来的。”
渡海看她小心翼翼地咬幻松果,说:“小少主回到烛玉京时我就预想你也会回来,届时,燕栖可能会找上你,让你去救大少主。”
“晏琼渊到底怎么了?”
果子的味道很奇怪,鱼阙的眉毛于是更加纠结了,胡乱吃了两口,便开始问话。
“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从你的表情看,想来烛玉京大少主的下场和我们差不多。”
提起大少主渡海的兴致缺缺,他嘴唇动了动,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
“燕栖总是这样,总是坚定的做一个蠢女人。”
“她还在烛玉京么?”
“在。”
“想不通,她明明有机会离开,为什么不走。”
鱼阙放下果子,想起燕栖的神情,说:“不过只是追逐心里的幻影罢了。”
“也是,为了很多不存在的幻影,使得我们这般流离。她还好么?”
“……好。”
鱼阙道:“她说晏琼渊在矢海之牢,你可知道怎么去往矢海之牢?”
“把自己的哥哥关入矢海之牢么?确实蛮像小少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渡海不算惊讶,又说:“你不该来的。”
“此处危险重重,不说你能不能救出大少主,就是你认不认识路呢?”
“你此前住在啸月山庄,对烛玉京很多地方不甚了解罢?且不说认不认识路,其中的危险你又如何防备?再说,瘴林进得来,出不去,知道迷阵解法的人,除了掌控泉枢那群老头可没什么人了。”
“退一万步讲,你要是救出了大少主,找不到出口,若是大少主意识清醒,将从矢海之牢的方法告诉你,你就有把握离开么?你救走的可是……”
鱼阙把果肉咽下,淡淡地说:
“我现在已经身处瘴林,想回头也难,难不成你知道如何出去?”
渡海愣了愣,摇头。
“来都来了。”
“你既然说晏琼渊知道如何出去,那不如一起将他救走再做打算……你知道矢海之牢从哪里进去么?”
渡海犹豫了下,点头。
他父亲曾经是把守烛玉京重要几处机关的门主,当然知道瘴林的秘密。
不过他也只是知道大概的位置,关于入口不过也是他听父亲口述,并没有见过。
“你只管带我去,其他不论。”
瘴林对人的消磨很大,因此不能施用法术赶路,又因山间的怪物,他们几番绕路走,直至两天后根据渡海父亲口述的方位终于找到了矢海之牢的一处隐秘入口。
渡海说,矢海之牢的门原是在瘴林的巨树之下,但也有弃之不用的几个隐秘入口。
他看着面前的乱石堆,弯腰去扒拉石头。
果然从中得到了一尊石头做的小像。
渡海把小像打碎,乱石堆破开。
“去吧,拜托你了。”
望着面前陡然出现的石洞,鱼阙屏息,抓紧衔尾,朝前一倒——落入了深渊之中。
身躯极速下落,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随着距离光点越来越近,她几个翻转倒转身形,以衔尾剑刺入黑暗。
剑身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生叉叉的在最靠近光点时刹住了。
她挂在剑上施术法去探查下方的情况。
手心蹦哒的小鱼出去的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于是拔出剑,跳下去。
只见面前一片幽暗,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能感觉到浓重的血气翻滚。
黑暗只持续了一瞬,再一眨眼,鱼阙面前的景色变作开阔的水域。
水天一色,一望无垠。
平静,寂寥。
孤零零的一座绘满彩霞的牌坊立于水上。
这里便是矢海之牢么?
鱼阙左右环顾,虽不知道矢海之牢里有何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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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觉得熟悉。
矢海之牢是为烛玉京的禁牢,必然有它的不可告人之处,她需尽快找到晏琼渊所在。
跨过牌坊,周遭的景色变化为花海。
鱼阙看着脚下酴醾之花下掩埋的骨头,四处张望,不小心把脚底下的枯骨踩碎,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牌坊之后的景色再变,便作了一片竹林。
竹林?
来回多试了几次,每一次退回牌坊后,景色都有变化。
鱼阙心中猜测,这矢海之牢里有多重幻境,幻境通过牌坊连接。
从牌坊后变换的景色来看,到蛮像东洲曾经流行过的花牌,颇有讨彩头的意思。
东洲人所求五路通亨,四海潮起。
在花牌里的体现指的是在四海局里,在水牌牵头的情况下,发够十二张牌。
十二张牌为一局,若是在十二回合里集齐五张水牌便会激发藏在花牌里的水脉。
现下正好有竹、花、风、雪、水、鸟、虫这几重景象。假若真如她所想,她进来时在一瞬间看见的黑暗和摇曳的灯火光影才是最真实的面目,
从看见掉入水域开始,她便入了局。
暂且把一切当做是花牌规则吧。
现下自己经过了好几重幻境,想逃离此处也得重头再来了。
就是不知道失败的惩罚是什么。
认定了规则后,就得重新洗牌入局。
重新洗牌的代价很大。
最后一次退出幻境后结算洗牌,鱼阙看见,原本应该在身后的牌坊出现在远处的红月之下。
先前她在其他幻境里见过的东西,现在都变作了恶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它们张牙舞爪,数量众多。
要通过牌坊,就得杀死它们。
鱼阙看着向自己袭来的恶兽,缓缓抽出衔尾剑。
幻境之中,所幸衔尾剑还在身上。
把拦路的东西都清理好后,负伤了的鱼阙再一次出现在了水牌幻象里。
她看着飞檐挑立的牌坊。
若是单纯玩牌,晏琼池可玩不过她。
鱼阙穿越了最后一个水牌牌坊。
在呼啸的风铺面而来过后,她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转,终于再次看见了斑驳的墙体。
美丽又危险的幻境不再,到叫人安心了几分。
她其实一直维持着从暗道落下来的姿势。
幻境铺展得如此之快,她一下子陷入进去幻境里,方才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在幻境里的经历。
鱼阙看看自己的手臂。
一次次重新洗牌和那些东西厮杀留下来的伤居然实实在在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难道在幻境里受到的伤害会作用到身上么?
施用了一个术法草草疗伤,鱼阙抽出衔尾剑向前而去。
在幻境里陷入太久,她感觉身体有些虚浮,手触摸到结实的墙体,虚幻感才稍稍落地。
这里,应该就是矢海之牢了吧?
看起来和普通的监牢没什么不同,但危险往往藏着普通的表现之下,不可放松警惕。
矢海之牢的路幽深,看不见尽头。
石墙两边摇曳的烛火一模一样,所有的道路也一模一样。
经过一个路口,左右张望,但这些怎么看怎么相同的景色,像是一张大网,无穷无尽地将人困在此处。
这里居然连常规的看守人也没有。
鱼阙在闭塞得会令人发疯的地方转了很久,还是没有走到尽头,更别说找到晏琼渊的位置。
诡异。
正当鱼阙在闭塞的幻境里感觉一阵恶心之际,衔尾剑突然发出了轻轻地嗡鸣。
鱼阙将它捧在手心里查看,发现衔尾剑剑身居然开始无故渗出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煞气。
她可没有催动剑意,为何剑会自鸣?
细微的红色煞气打折卷,像是被什么吸走一般,朝某个方向微微倾斜,像是密室之中有风流动,风是生机。
察觉到异样,鱼阙顾不得难受,立马警惕,环顾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衔尾剑的嗡鸣干扰了空间内的术法,她的视线也清明了。
鱼阙以为道路是有石墙隔绝的道路。
现在她终于看清楚了道路两旁不是什么也没有的砖墙,两旁是一个个监牢。
监牢里关着人。
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却无不言歪嘴斜。
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梦魇里,在梦魇里受的伤都会作用到现实。身体流血腐烂,但能给出的反应只是破碎的身躯微微颤抖。
明明关押着很多人,可此处毫无生气。
明明身体受了创,也没有人痛呼出声。
真是恶劣啊。
鱼阙心情复杂地穿过这片区域,手上衔尾剑的红色煞气大盛,像是被什么吸引,活泼起来了。
她不能控制煞气,只能跟着它走。
渐渐地,她看见墙体的缝隙之中同样有红煞冒出,飘乎着打着卷儿,似乎在响应衔尾剑。
走着走着,在梦里的血水翻涌的景象开始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海里,任由鱼阙努力想别的什么事情试图分散注意力都是徒劳。
血水在翻腾,它从池子里溢出来了,并且朝她的方向蔓延……那条蛇是阿娘的脸。
阿娘的头不见了。
到底是谁拿走了它?
可怜的亡灵失去了唯一的头颅,化作梦里的怨灵向她哭诉么?
鱼阙被满脑子控制不住的想法拉着向前走,待回神时,自己已经站在一堵墙之前。
墙体渗出的煞气,好似鲜血流淌,让人不免联想这墙后到底是什么。
从煞气里,鱼阙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召唤。
心情也变得沉重,哀伤一下子击中了她。
鱼阙不自觉地抬手要摸这面墙。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许久不曾出现的异化再一次表现在了脸上。
紫色的竖瞳,珊瑚般美丽的龙角。
随之而来的,是龙的暴怒。
墙后面是什么东西,居然能令她这般狂躁?
但她无论对突如其来的狂怒毫无办法,才将手触在其上,沿着墙体缓缓流淌的煞气突然大增,仿佛液体倾泻,全朝她而来了。
那股煞气浓重得令鱼阙都不得不抬手抗拒,衔尾剑上渗出红色的煞气增多。
两方煞气居然能契合,掀起的巨大的气浪几乎要把她吸进去。
煞气变作了一双双手,朝她而来。
鱼阙勉强睁开眼睛看,看见化作一双双鬼手的煞气中央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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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娘的脸……
不行!
鱼阙只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必须马上离开。
但她正要收剑掉头离去时,听见了有人于虚无之中呼唤了她的名字。
她顿住,正要抬头上看,煞气幻化的鬼手自顾地化作五股气流,芥子袋飞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装着魔洲先行官畲月的魂瓶将所有的气流全部纳入。
鱼阙见状不对,心想该不会是那魔族做了什么手脚要逃,要去夺那魂瓶,不料煞气缠住她的手一路向下,带着势不可挡的凶猛想吞没她。
煞气将她抛上了半空。
好容易挣脱了煞气,魂瓶发出爆裂的脆响,水晶炸了鱼阙一头一脸。
幸得有罡气在,她才不至于受伤。
正要下落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鱼阙感觉腰被人环住了。
“鱼斗雪……?”
有陌生的声音带着惊愕念出阿娘的名字。
怔住的鱼阙抬头看——
对上一双赤红的瞳。
“哦,你不是鱼斗雪。”
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周身的空气变化,寒意上涌。
顿觉不好的鱼阙一剑挥开距离,无奈此人不是实体,御在红色的煞气之中,很快聚合。
鱼阙在十米开外是地方站住,以剑防御,同时看清楚自魂瓶里出现的人的模样。
只见来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头长发垂地,额生犄角,吊眉赤目,红色魔气环绕其中,煞威自现。
“你是谁?”
从的特征来看,他必定是魔洲的人。
烛玉京的禁地里怎么会有魔修?
还是一个……大魔?
见他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鱼阙皱眉,再问:“你是谁?”
久久地对峙之后,那人终于开口:
“我名为般丛,乃魔洲四殿下。”
第102章 【枫满烛玉京07】
魔洲。
位于人族六洲之南, 原本是一块独立的暗洲。所谓暗洲,是指笼罩在秘境术法里的土地。
在传说里,暗洲承受着来自人世的各种欲念, 欲念下沉,滋生出秘境, 秘境生腐土, 腐土生魔。
暗洲曾经也是祖洲的一部分。
在世人流传的认知里,魔洲有十九域, 分别由各位强大的魔主占据。
这些魔主又分别属于魔尊麾下, 平时分散在各自的魔城里,在发动战争时, 他们必须响应魔尊, 他们皆是残暴的征服者。
统御魔洲的魔尊驾座魔洲三番天里的魔宫,晏琼池攥写的话本里有对魔宫有寥寥几笔的描写, 不知道是基于他的想象, 还是从众多话本里总结的。
里面提到, 三番天之上的魔宫常年笼罩在赤红的乌云之下, 所有东西隐在诡异的天光里,天空可见的唯有红月。
恶念滋养的土地贫瘠,生活在这片恶土之上的魔域子民皆残暴凶恶。
发动魔潮的上一任魔尊共有十三子,其中十二子打败了十九魔域里的魔主取而代之, 巩固了魔尊对魔洲的控制。
书里说,魔尊的四子、六子、九子、十一子性格暴烈古怪, 残忍至极。
四子, 那也就是魔洲的四殿下。
“怎么不说话?”
自称为魔洲四殿下的魂体从空中落下, 凑到鱼阙面前, 带着探究打量她。
“啊啊, 你身上散发着和鱼斗雪一样的气息,和她长得还那么像……”般丛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鱼斗雪那女人和兄长大人的孩子吧?”
“有这个可能!”
鱼阙不喜欢他人凑自己那么近,后退几步,才要说话,便听得他再说:
“那么,暮敲钟在你身上么?”
此前畲月便说过,暮敲钟原本藏在魔洲,被鱼斗雪盗走。
为了得到暮敲钟,鱼斗雪以爱的名义玩弄魔洲大殿下,在完成自己的目标后,又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逃走时,还不忘把天师封印的缺陷告诉七脉仙门,使得天师封印完全地困住了暗洲通往人世的道路。
所以魔洲的人对鱼斗雪可谓是恨之入骨。
暮敲钟确实在鱼阙身上。
她将它装进了秦垢的锦盒里。
疑似话痨的般丛对突如其来的沉默很不满意,抬手施法逼迫她说话,但被她抬手挡下了。
两股力量摩擦,炸开了气流。
般丛到底只是魂体,多有受限。
“我不认识鱼斗雪。”
气浪之下,鱼阙的长发扬起,她抬手抗拒气流冷漠地开口:“也不知道你说的暮敲钟是什么东西。”
“啊啊,撒谎。”
般丛背着手,饶有趣味,“鱼斗雪这女人的样貌我绝不会忘记,况且,我听说,她有一个孩子……真是意外之喜呢。”
“我把你捉回去,想必兄长他会高兴的。”
鱼阙对于阿娘的往事一概不知,原先她还对畲月的屁话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为阿娘肃然起敬,嘴里说:
“与我何干?”
“啊啊,那就与你无关好啦。”
见鱼阙如此凶悍,般丛也不靠近,只是环绕着她飘浮,“便是你捉住畲月的么?”
魔洲放出的先行官里,除了被仙门捉住自爆的、伤残的,便只剩畲月一个下落不明。
般丛追踪到畲月的所在,发现他的肉身死了,但魂魄还在,只是能捕捉到的气息微弱。
原本单凭仅剩的一丝微弱魂魄,无法完成夺舍,但畲月的魂魄力量突然增强,随之出现的,居然有故人的气息。
他追着这股力量而去,就出现了在此处。
也就是说,这个魔族是被不同凡响的煞气吸引,通过畲月的魂魄追踪到了鱼阙。
鱼阙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有魔修——还是大魔出现在了烛玉京的矢海之牢,她得先自保。
剑和术法对他没什么用,他是一簇魂体,很容易化解实体的伤害,她背着手,手心出现专门挟制魂体的术法。
“你的术法对我没有用。”
般丛看出了她的想法,出声打断:
“打也是打在畲月身上,现下九枢塔已经坍塌,先行官也没有用了,你杀了他也可以。”
“多亏了他们,九枢塔才能被侵蚀得如此之快啊,要不你下手狠点罢,给个痛快?”
鱼阙可对畲月没什么感情,也不必要手下留情,只用了最狠毒的净灵法去对付他。
浮于空中的般丛四处躲避,但还是被鱼阙打了一掌,魂体陡然受损。
“确实厉害,也不愧是鱼斗雪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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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阙闪身到他身后,语气冷漠:
“休得胡言乱语。什么鱼斗雪,我不认识。”
般丛反手接住她背后一掌,他的速度也快,甚至卷住了她衣服的一片下摆。
刀光剑影后,两人又分开。
“你身上不仅有鱼斗雪的血脉散发,”
般丛捏着那片衣摆,揉皱,赤目的微光:“还沾染着他的气息啊。”
“真奇怪。”
这片衣摆似乎激发了般丛的兴趣,他看向鱼阙,而后她的身体飞起来,被般丛摁在墙上。
般丛靠近她,“忘了问,这里是哪?”
突然其来的撞击摔得鱼阙一阵眩晕,身体原本就不好,这一撞更不好了。
“这里是哪?你到底是谁,为何身上会沾着我那可爱弟弟的气息……哦,他早就死了,话说,你不会是他的转世吧?”
“不知道。”鱼阙是一句话都不想同魔洲的人说,只想尽快解决了这个混进矢海之牢的魔修。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般丛咧开嘴笑,说:“不愿意说吗,那我便将你的神魂抽出来,带回魔洲就好啦。”
“魔洲的摄魂术知道么?我们可以从死人身体里抽出我们想要的信息呢。”
鱼阙咬紧牙关,看着面前这个魔族。
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明明只是一个魂体,却还能做到
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衔尾剑,凝聚意识要操纵它,剑意分化。
“喔,这样看你,更像鱼斗雪了。”
被剑意阻隔的般丛看着鱼阙抓住扼住了自己脖颈的看不见的光环,一手握剑,
受这等大辱的鱼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恶的魔修,暴怒的情绪上涌,
般丛说,“好凶。”
“鱼斗雪的头,在魔洲。”
般丛又一次感叹鱼阙和鱼斗雪的相像,躲开她的攻击,突然开口。
这句话成功让鱼阙停住了攻击。
她抬起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啊,你露出了这副神色,她果然和你有什么关系的对吧?”般丛见她住了手,心中也有了答案,飘落到她跟前,这会又不怕她了。
“鱼斗繁和你也有关系么?”
“有的话,那你便是鱼斗雪的孩子不错。”
鱼斗繁和阿娘的尸首果然被他们拿走了。
要是像此人所说,那么抽取了鱼斗繁的神魂后,他是否会将她的秘密说出去,或者会不会因为这种术法,直接提取记忆,获得信息?
不过,从此人的话语来看,魔洲的人现在未必真的知道什么。
至于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别人将她的头颅送来到我们手里来的呢。”
鱼阙怔住。
怎么会?
身后的监牢里的人突然开始尖叫。
整座牢房的人似乎被解开了禁制,他们的意识回来了。
他们开始嚎叫。
哀嚎如同濒死的怒吼。
“哦?有人来了?”
般丛察觉到了不对劲,啧了一声,继而看向倔强的鱼阙,伸手将她整个人拉至半空。
这回鱼阙再没有力气反抗了。
“既然你长得和鱼斗雪那么像,想来兄长也会觉得惊喜。只可惜我现在是魂体状态……”
“不如你便代替她成为魔洲人,如何?”
般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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