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长久的沉默后,白珊才说。
鱼阙嗯了一声,说一声知道了。
她掐断了玉简,看向晏琼池:
“我阿娘在哪里?”
“不知道。”
他蛮可惜地摇摇头,“有人把她和鱼斗繁带走了,察觉到了么?你看这四周到处弥散着黑色的魔气。”
黑色的纹章自眼底升起,鱼阙确实看见了周围附着着淡淡的黑色魔气,就在摇曳着的紫竹林内。
见鱼阙的目光狐疑,晏琼池连忙表示:“可不是我做的,有更加卑鄙的黄雀在暗处觊觎你们,只是我们都没发觉而已啦。”
“魔洲的人?”
可是蓬莱洲如此防备魔洲,怎么会有魔洲的人能够踏足神御之地?
“大概是吧?”
晏琼池想了想,“魔洲有术法能够将死人的记忆提炼出来。他们这些年可是一直在寻找你阿娘鱼斗雪的下落,不得不说你阿娘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鱼斗雪凭借着自己家传的术法和四大宗里珍贵的古海国秘藏,生生造出了一个孩子。
但好在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孩子是蓬莱神宫里几乎没可能孵化的小龙女。
鱼阙眼里的幽紫冒出,又很快平息。
“好啦,现下一时半会也不能把他们揪出来,咱们还是处理其他事情吧。”
晏琼池试图给鱼阙顺毛,“那个女孩死了,去送她一程也好,黄泉之路总要有人种下眼泪为她送行。”
提到鱼珠,面无表情的鱼阙总是会展露出一两分伤心的神色来。
“你很难过么?阙儿。”晏琼池歪歪脑袋看她,随时做好抚慰的准备。
鱼阙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山道,转头离去。
眼泪和懊悔都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她能做的,只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该杀的人一个也不要留着。
小蠢货被锁在怀余庄那么久,她不是一直想出来看看的么?
现在她的灵魂自由了。
想想也算是好事吧。
她们相遇相聚得太突然。
浮生皆一梦,聚散总成空,终究还是成为了不可挽回的遗憾。
她唯一能为她做的,只能是在坟前种上由凶手之血浇灌而长出来的凌霜花。
第73章 【蓬莱秘史31】
◎唱个曲儿来听,晏琼池◎
山宗被晏氏的完全的控制, 现在由晏静休把控掌门之位。
先前被派遣出去在龙神殿前与鱼斗繁商议的使者在回到本宗后立即被以叛宗罪处死。
青鸾阙修士来到山宗,等候处置和发落谋杀了鱼珠的四宗弟子,消息也传去了蓬莱神宫。
期间听闻白珊说晏琼池和鱼阙待在一起, 便连续发玉简催他快些回来。
可此前连发好几次玉简都不见小师弟回应,大家都不怎么抱希望, 专心和其他三宗的人对线, 逼问鬼鬼祟祟在炽横山献祭无辜的小姑娘到底欲意何为。
但他们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问出来的都是零星的片段。
其他三宗的掌门并未亲自前往山宗, 只派了使者前去。
一是不愿意跟外人谈论此此事,鱼斗繁已死, 那么把罪名推他头上就行, 二是对一个晏氏叛徒把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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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宗变得不屑,他们没有必要屈尊降贵前亲自到她面前辩解什么。
蓬莱神宫自然也知晓此事, 据说神使非常生气, 派了神侍来待他处理此事。
手持星灯的侍女落在内殿, 华彩流光, 凛然肃杀,殿中众人都感受到了属于天人的威严。
就在大家等待侍女宣读神使的指令时,小师弟晏琼池从外边回来了。
少年束着高发,发间垂落月色的发带, 身穿象牙白袍,腰上松松垮垮系着宫绦, 脸上挂着浅浅温和的笑容, 怡然自得仿佛完全没看见一殿的人和这庄严肃穆的气氛。
他像是仿佛刚刚春游回来似的, 理所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 给自己倒茶, 注意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奇怪,才眨眨眼有些奇怪地问:
“诸位好啊,这是怎么了?”
神侍也不追究他的不敬,在等他喝上茶后,才宣读蓬莱神使的旨意。
四宗乃是蓬莱洲上穿成了古海国意志的宗门,本当是正道的表率,如今却在雨夜无故杀人。
无故,蓬莱神宫用了这两个字。
难道蓬莱神宫真的不知道此事么?
也许。
神使的旨意里,要不肯来山宗的沧浪门、方木峰、璇玑府的掌门前往山宗。
大家虽然是不爽蓬莱神宫的掣肘,但表明上的面子还是要维持的。三宗的人来是来了,但对立的气氛在三宗掌门聚集在内殿里越演越烈。
蓬莱的宗门是真的看不得蓬莱神宫的人,也拒不承认此事是他们干的,他们把罪证都推到了死亡的山隗和鱼斗繁身上。
他们早就想好了事情败露后的说辞。
反正鱼氏都死光了,谁还能跳出来胡说八道?
蓬莱三宗的人不知道还有一个鱼阙的存在。
她的消息被山隗有意压下了。
反正在场的青鸾阙众人和蓬莱三宗唇枪舌战,到底还是青鸾阙修士伶牙俐齿,加上本来三宗这边不占理,吵着吵着,熄了火。
先前山宗不肯降服晏静休的人都在山牢里,没机会跳出来扯掰,一人被晏庭主赏了一个大棒,暂时没有力气争辩。
若不然争辩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你们蓬莱神宫,凭什么,能够对龙神故地指手画脚?这是——我们的故国!”
人群里有人叫嚣着说道。
此番说辞可是大不敬,必须要受到惩戒的。
正当神侍手里的星灯化作长剑,要出手斩杀这群狂热且顽固不肯认错的信徒,一直支着腮在旁看戏的少年举手叫停。
内殿上一干人尽数望向懒散的少年。
“我离开一下。”
他说罢,起身往外走。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你能叫停就停的么?
但神侍确实停手了,收了长剑退至一旁。
气氛一时安静,众人都扭头看少年脚步轻快地走出殿去。
风送来凉爽,在敞开的巨大的殿门外是刺目的阳光,当黑衣的鱼阙自逆光里随着才出去没一会的少年进殿,实实在在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推脱责任的三宗,他们都以为是那个死去的少女又复生了。
鱼斗繁把鱼珠保护得很好,只在她很小的时候让她和外人见过面。
这群人其实是记不太清鱼珠的模样和面前这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师姐!”
白珊见到鱼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几乎是喜极而泣。
师姐,你怎么才来啊!
但……白珊看着面无表情撇了自己一眼的鱼阙,暗地里又看了看面板,黑化值还是居高不下。
师姐有点不太一样了。
“你、你是……”
有人怔怔地看着鱼阙的脸,视线又落在她腰间挂着的一串钟铃,说不出话。
鱼阙并不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远远地看了一眼在殿中用法器供养着伤痕累累苍白脸色的鱼珠。
和她那么像那么像的小姑娘死啦,她现在躺在水晶做的棺材里,不能哭不能笑,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海潮和故乡。
鱼阙睫毛垂下,下意识地摸上腰间的暮敲钟,悲伤和怒意让她此刻恨不得杀光所有趴伏在鱼珠身上吃血肉的凶手,但很快被身边的晏琼池拦住。
少年对她笑了笑,摇头。
是不赞同她在这里显露真正的面目,不是打算阻止她在这里动手。
鱼阙看了他一眼,松开暮敲钟。
咬牙,烦躁地撇开了头。
手被晏琼池紧紧攥住。
她还是不喜欢这座大殿。
山隗曾经在这里打伤了她,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恨意。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中洲仙林宫草台峰雪浪道君的弟子,鱼阙,同样也是东洲鱼氏的少主,鱼珠的姐姐。”
晏琼池适时开口为她做自我介绍。
鱼阙并不想跟他们多做自我介绍,她很可能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拔剑砍人。
现在的鱼阙可受不了刺激。
晏琼池引着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并亲自倒茶,殷切地好似小厮。
他说:“大家可以继续了。”
转眼看神侍。
“还请诸位神侍宣读神使的旨意罢。”
现下里殿内是晏氏集团,青鸾阙代表的中洲势力,神侍代表的蓬莱神宫,鱼阙代表的是死者鱼珠以及鱼氏。
有罪的是黑夜里密谋的四宗。
几方势力就着蓬莱四宗到底在秘密举行什么仪式展开了拉扯。
三宗不承认是自己利欲熏心要害可怜的鱼珠,其无耻嘴脸简直叫人忍无可忍。
“解释。”鱼阙冷冷地开口。
“为什么要杀她?”
其实真相她早就知道了,但她还是想听凶手亲口说出来,他们为的是鱼珠身上的龙血。
他们要献祭她召唤龙神,成为他们对抗蓬莱神宫的工具。
蓬莱三宗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野心和错误,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甚至还有人挑衅鱼氏,挑衅鱼阙。
鱼阙一直看着躺在水晶法器里面色苍白的鱼珠,听他们扯掰,口口声声撇清关系,眼中的竖瞳冒出。
还是晏琼池眼疾手快,捂住了鱼阙的眼睛。
鱼阙想拿开他的手,紧接着脑袋被摁到了他怀里,只听他低低地说道:
“阙儿,冷静。”
被他好一顿顺毛,鱼阙这才冷静。
众人见小师弟这般温柔体贴地将殿内最难过的少女护住,了然,把视线转向一旁。
大家也很担心鱼阙的情绪,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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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这些家伙太气人。
晏琼池扫了一眼神侍,似乎多有不满。
鱼阙被顺毛还不够,想去抓暮敲钟,再被拦住,晏琼池扣住了她的手,弯腰置于心口。
他缓和的心跳令鱼阙抬眼。
少年的马尾滑落一侧,他耐心地劝解说:“冷静些,好不好?咱们的小龙可不要被坏人发现了呀。”
鱼阙这才作罢。
而后持刀立于一旁的神侍放出神使的蓬莱神宫的旨意。
蓬莱神宫的旨意又来了,神使终于做好了决定。
蓬莱神使的意思是将他们交给神宫处理,毕竟是蓬莱洲上发生的事情。
若是任由青鸾阙的人处置,他们若是太过冲动很可能折煞了他们七脉正道的名声。
蓬莱四宗除去已经死亡的山隗,其他三宗的掌门都要为此事负责,但具体还要等神使以及中洲七脉的定夺。
至于参与祭祀的弟子和长老真人,都关禁闭,入秋风谷禁闭十五年,受十五年秋风谷的罡风。
罡风入体对修士来说真的是抽筋拔骨的痛苦,而秋风谷的罡风要比赤鹭渊之下的罡风更强盛。
对峙了那么久,审判结果还算是比较符合训诫堂的规矩,算是勉强令人满意。
但还是含糊地将黑夜里密谋的事情掩盖了过去,青鸾阙得到只是一个表象的回答。
白珊和黎含光虽然也为鱼珠的死感到伤心和愤恨,为凶手得到惩罚而欣慰,但他们其实也并不清楚其中的来去。
不满判决的三宗精锐弟子反抗,言语里还带着对鱼珠的侮辱和憎恨。
口口声声都是指责他们没有能让龙主现世。
晏琼池捂住她的耳朵,眼睛一眯虽然在笑着,但眼底还是藏着阴狠和冷漠。
鱼阙一言不发,扫了一眼殿上所有的人,烦躁地皱眉。
“走吧。”
她对晏琼池说道。
白珊终于反应过来师姐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怎么突然之间和晏琼池走得那么近了?
反正师姐她……反派气质好像越发的显露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白珊看向鱼阙,心中担忧。
她想上前跟鱼阙说话,问问她最近的近况,但鱼阙根本不给其他人近身的机会,得到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结果后,一甩衣袖,转身出殿。
原本出了这事任谁都心情不好,死的还是自己的妹妹,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鱼阙本来就不是喜欢跟其他人热络感情的人,这下更冷了。
逐渐和系统给她的资料上的人设相符了。
这是好事吗?
不是啊!
“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小少主。”
在大家都得到了含糊勉强的回应,无可奈何散场前,晏静休朝着晏琼池的方向,淡淡地开口。
“自然,太姑姑放心好了。”
晏琼池头也没回地应允,又道:“还请太姑姑多加照拂,好好照管蓬莱洲罢,烛玉京随时欢迎太姑姑的回归。”
“哼,烛玉京……”
晏静休成功控制了整个山宗,为了永绝后患,她铲除异己,把责任都推到了在斗争失败的山宗长老身上,能杀的都杀了,驱逐的驱逐,不算是太顽固的都关了起来。
最可能反对晏静休的蓬莱其他三宗也受到了蓬莱神宫的掣肘,短时间内并不能团结起来对付晏静休,她趁着这段时间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联通东洲的烛玉京。
在利益面前,晏静休还是能过心平气和地与曾经兵戎相见的烛玉京交流。
毕竟她现在,站在小少主的一方。
他完成了当初的许诺。
有信用的人才值得合作不是?
山宗落在了晏氏人的手里,那么藏有十几代掌门收集来的珍宝的含章殿也就顺势变成晏琼池的掌中之物。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便得到了一切。
毕竟他才是帮助晏氏策划了这一切的人。
含章殿底下似乎藏着什么令他非常着迷的东西,他必须要得到。
“少主,你不怕鱼阙是最后一个鱼氏的身份在蓬莱洲上扩散么?”
环绕成项圈的黑蛇问。
晏琼池露出少年气的一个笑,虎牙尖尖:
“放心啦,才不会。”
要扩散就扩散吧,消息还能传回中洲不成么?
他快步追上鱼阙。
鱼阙心情很不好,无视狗狗一样围着她打转的晏琼池,但最终还是被他磨得受不了,将手伸给他,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身后潮水一样的气雾覆盖了整座巍山,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真切。
鱼阙决定将鱼珠的尸骨埋在靠海的一处山崖。这里紫竹林层层叠叠,相互交映,又可看见海,远远的天边是昼云庄的方向,那是故乡的方向。
她站在鱼珠的坟前,久久不语。
而晏琼池像是陪同吊唁的家属,也垂手站立一旁,体贴地换上了肃穆白衣。
他勤勤恳恳地挖坑,将人世的丧葬习俗里该有的都准备好了,甚至亲手写了悼词,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宣纸,此刻摊开摆在鱼珠坟头上。
字迹漂亮内容详实,生怕鱼阙不满意,他还扎了好几个侍女模样的小人捧着悼词,纸折的金银更是不计其数,什么金马银宅,一应俱全。
有这么多的祭品在,想必小姑娘下一世会更加的幸福吧。
蹲下身在小小的坟包前放下凌霜花,鱼阙又摸出来自己的九棱浪花旗,放在鱼珠坟前。
这是阿娘给她的鱼氏的旗帜。
旗帜里里是在春日里流苏玉兰竟相开放于昼云庄的景象。
“正道,何为正道?”
迎着风,鱼阙轻轻地开口。
在簌簌摇曳的竹林里,她的话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晏琼池不得不低头凑近她去听。
“为什么正道总在弱者死亡后才会现身,高声说一些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的说辞?”
鱼阙淡淡地笑,而后目光变得凶狠:
“鱼珠会知道正道帮她报仇雪恨了么?不,她不会知道的,因为她死了。”
“死了之后什么都是假的,什么正道,什么迟来的正义,都是假的。”
“能主持正道的唯有我手里的剑,我剑所指,乃是我的道义,我要维护的正道!”
鱼阙对蓬莱神宫的审判很是不满意。
比此前在中洲被关在悔过塔更加抵触,她讨厌百口莫辩反被小人逃脱的感觉,她知道光是凭借口舌之争没有办法为鱼珠挣来令亡魂安息的。
晏琼池拍手:“阙儿说得不错!”
“我得杀光他们……她才会安心吧。”鱼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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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角爆出,她喃喃道,“是了,我得杀光他们。”
“啊?”他没听清。
“我要离开一会。”
鱼阙突然收敛了自己的龙角,仰脸对晏琼池说道,整个人又像是清明了一般。
“好啊,我在梧桐小庄等你。”
晏琼池对她要去做什么很放心,只是说,“在黄昏之前回来就好,秋风谷入夜后,罡风会更加厉害哦。”
鱼阙沉默地拿起她的剑,在风掀起来的簌簌声中离去了。
玄黑色的袍子穿在她身上有点大,腰带将她的腰勒得很细,宽大的袍子随风摆动,仿佛她也是在风中的竹子。
见她头也不回,少年堪堪叹气,甩了个术法将堆放在小小坟包前的纸花什么的一把火全烧了,脸上再无悲伤之色,也从风中离去。
后事交与蓬莱神宫处理,大家似乎也没有继续留在蓬莱洲的理由了,于是动身去往玄天港。
困龙峡上的风波已经平稳,航线已经恢复,但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众人只得商议在此前初到蓬莱洲的梧桐小庄上暂作休息。
但大家的心情都不似初来时候的欢快雀跃,连一向有点空闲便开始喝酒的青鸾阙修士们也不喝了。
有种怅然的情绪蔓延在其中。
掌柜的还诧异这群神经病不闹不喝酒,反倒早早回房睡觉?
晏琼池倒是没什么感觉,歪在小亭子里看淘来的志怪话本。
他养的黑蛇在石桌上大口吃糕点,来多少吃多少,细细的蛇身隆起。
暮色一点点临近,天边有大片的云染上了橙红的夕阳,天幕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落在人间把沾染的一切都镀上了浓重的金光。
微微带着一点咸的海风吹得竹子簌簌摇曳,斑驳的金阳落在书页上,落在少年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美好的阴影。
一片竹叶轻轻遮在了他所看的段落上。
晏琼池抬起眼,便看见在流转的金阳之下,团团紫花和紫竹里,站着一个穿着玄黑色衣袍的少女。
她素白的皮肤也镀上了暖阳,一丝不苟的束起来的发髻有些乱了,额角的碎发被夕阳晕染,又被风吹得好似芜野泽摇晃的芦苇,玄黑色的衣摆也轻轻浮动。
整个人像是一个琉璃做的娃娃,虽然面无表情,但就是给人即将破碎的错觉。
明明一点表情也没有,但能人感觉到她的眼神里千万种委屈和不甘流露。
晏琼池将书放在一旁,起身迎了她入座。
他引鱼阙坐在腿上,这样抱起来方便些。
“解恨了么?”
玄黑法衣透不见光亮,就算是有血沾染其中,也不会有任何端倪显露。
晏琼池将她身上萦绕的一丝丝血腥散去。
疲惫的鱼阙倚在他怀里,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晏琼池在她手心里轻轻一点,精纯的水系灵力漫灌入鱼阙的体内,为她补充剧烈消耗的灵力。
“这下……她应该安心了。”
死人的骨头将会为她搭建出通往生门的道路,鱼珠将不会再害怕。
鱼阙久久才出声,她耳朵贴在晏琼池的锁骨上,想了想,问:“……唱曲儿会吗,唱一个。”
并非是有其他讲究,只是鱼阙突然的临时起意,想起来那日也是这样一个金阳的傍晚,他们从河道上走过,岸边柳树在风中摇曳,有少女的歌声传出去很远。
今日也是个很好的黄昏,她突然想听人唱个小曲,或者只是纯粹的想听他的声音。
斩开第一个秋风谷里关押禁闭的弟子骨骼后,有奇怪的声音从她心底响起来了,耳边尖利的叫声分不清楚是尖叫还是求饶。
混杂交织的声音扎得她脑袋疼。
好疼。
别叫,可以吗?
她把秋风谷里的人都杀死了。
她很清楚,她犯了杀戒。
鱼阙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她莫名惶惶不安,那些声音还追着她。
总之随便唱些什么吧。
她迫切需要其他的声音冲淡它们。
“会的。”
晏琼池的语气骄傲,“我曾经还是勾栏里当红的伶儿,坊间小调还是大小宫调我都会。”
晏琼池双手揽着她,试着哼哼了两句很多年前还不是晏琼池时候的自己听过的坊间童谣。
他的嗓音清冽好听,将耳朵贴在他锁骨上,能清楚地感受到胸腔震动时带来的麻痒。
童谣可爱,从他的嗓音里发出好似蜜一样甜。
兰舟平波,漾漾涟漪;
绮颜罗衣,荡荡我心;
觅人不得,雌鹿非近;
觅人不得,金锁难开;
鱼阙吹着微凉的晚风,在少年温柔的怀里和甜甜的歌声中渐渐觉得困倦。
她眼睛合上,把今日的愤怒平息了。
待埋头在石桌上狂吃糕点的小蛇抬起头来时,坐在石亭子里等鱼阙回来的少主和小姑娘已经不见踪影。
晏琼池见鱼阙昏昏欲睡,带她回来房歇息。
他轻轻地解开鱼阙的外袍,散了她的头发将她抱上床放好,拉上被子盖住。
“明天我们就该回中洲啦,早些歇息是好事。”晏琼池殷殷切切,好似操心的老妈子。
鱼阙的气息虽然被蓬莱神使有意封印,但还是落下了不少后遗症,比如睡觉时一定要揪着晏琼池的衣服才能入睡,不然睡不踏实。
晏琼池换上宽松的睡衣,坐在床边拿着扇子,一下没一下地给鱼阙扇风。
他惯用的遮脸小扇子带着他的术法,有助眠的作用,是为防止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鱼阙的梦境。
原本是盘成一团睡在他脖颈间的四四被赶走,化身成煤球委委屈屈趴在窗台上,看看窗外挂在树梢略有害羞的月亮,脑袋枕着大尾巴,老实睡觉不敢往屋里看。
“晏琼池。”
在少年也打算躺下时,不知是鱼阙梦呓还是什么,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在的。”少年在她额角轻轻一吻。
“晏琼池……”
“在的。”
他带着笑意回应,不知疲倦。
好几次都得到了明确的回应,鱼阙迷迷糊糊地攥着晏琼池的衣服,在温柔的兰息环抱下,沉沉睡过去了。
西岛湾。
鱼珠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睁开眼醒来,看见的先是乌蓬的船顶,而后是镇守一旁闭目的侍卫。
诶……?
这是谁?
心里诧异的鱼珠动了动手,不痛,脚呢?
脚也没事。
气血两虚的鱼珠木着脑袋想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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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才从沉睡很久的迷茫之中回过神来。
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鱼珠极力地回想自己昏睡前看见的景象。
长长的尖刺扎入她身体里好痛,好痛……在绝望之际,疼得视线几乎失焦,她突然看见面前站了一个少年。
那人穿着黑衣,手上握着一把尺子一样的剑,剑身似乎是玉色的,绯红液体沿着剑身的花纹滴落。
啪嗒啪嗒。
在寂静的空气里回响。
她木然地抬眼,看见了一双幽紫的眼睛。
话本里说,人若是死了,地界的使者将会踏着死人骨头,招展血染之旗将亡魂带走……现在看见了地界的使者,是说明她要死了么?
可地界的使者好像没打算要她的命,紫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掉头。
“娘……爹爹……呜呜,姐姐。”她害怕得直哭,因为疼痛,声音逐渐弱小,最后只能像虚弱的猫儿那样发出两句含糊不清的话。
原本打算要走的少年停住脚步,他回头看了看被困在法阵里的鱼珠,终于还是细不可闻地叹气。
准备打算任她流血而死的人又折了回来。
他说,“不准再出现在鱼阙面前,答应么?”
这话语气严肃,仿佛鱼珠但凡不答应或者有半点违背,他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剑亲自处决。
“呜呜,姐姐……”
鱼珠听见了鱼阙的名字,害怕得只知道呜呜地喊姐姐,仿佛抓着她救命的稻草。
他再不管她的眼泪,起身朝她面前的空气屏障一点,两股强大的气流对撞,掀得他的长发衣摆猎猎。
防御他人阻止法阵的术法破了。
少年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来巴掌大小的木偶,从大到小足足五个,每个木偶头上都贴着字迹好看的“鱼阙”纸条。
他的表情有点犯难,像是小孩被迫让出一个心爱的布娃娃,来来回回选了一个挑出来,把鱼阙的字样撕去。
撕纸时少年心疼地皱了一下眉,而后将纸条换成鱼珠。
木偶被他毫不留情地抛甩至空中,木偶幻化为少女,而后被刀气从肩膀劈砍至胸腔,模拟出来的血溅射。
少女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嘴唇苍白。
两个身上穿着霞云纹样衣服的暗卫现身,将她从法阵上卸下来,把受伤的人偶挪上法阵,摆出濒死之鸟的充满晏氏审美的姿态。
而他好似完成任务一样,踩着一地的猩红,隐入黑暗。
……
鱼珠听着雨声,又掉了小珍珠。
小姑娘的眼泪毫无由来。
在乌篷船里的侍卫温声哄了她好久,才渐渐止住了她的眼泪。
鱼珠知道,从今以后,她只有孤身一人,今后的风霜都要自己一人承担。
不过,她终于自由了。
自由了。
她走出船,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眼见的是一片碧波,水上笼罩着清晨的雾气。
岸上就是一片林子,林间翻腾着白色的浓雾,这大概就是鱼阙口中所说的山岚。
船缓慢地行驶在河面上,眼前的景象渐渐开阔,她看见远远的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轮红日正在升起,海鸟鸣叫。
那是日与月的故乡。
“去过自己的生活罢,珠儿小姐。”
霞云纹样服饰的暗卫转达了最后一句小少主的祝愿,并且将独自一人生活所需要的钱财放在桌子上,他身形后仰落入水中,连水花也没有溅起,便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有关风月】
◎抱着她,好似抱着折在怀里的白鸟。◎
暮色四合, 夜色凉如水。
还在因为鱼珠的死有些郁闷的白珊躺在摇椅上,对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她面前是跳出来的任务面板。
面板上的任务堆积成山,而她做得乱七八糟, 多的是没有完成的标红的任务。
【怎么了宿主?】系统看出她的不高兴,主动跳出来【还在为那小姑娘伤怀吗?】
【“差不多, 我总觉得鱼珠不该死的。”】白珊嗯了一声, 语气闷闷地说道。
她想起来地宫死得那样惨的小姑娘就觉得难受,被放血而死, 流了那样多的血……一定很痛罢?
虽然说鱼珠也是在原著里提都没有提过的路人, 配角罢了,是死是活对主线的推动都不重要, 可是一想起来她看着烟花眼睛亮亮的模样, 想起来她挥挥手说再见,白珊就觉得难过。
怎么能不难过啊!
系统对路人朋友不太关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既定剧情轨迹, 改变不了的, 宿主还是快些打起精神来罢。】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 那为什么非得要我去攻略反派?去攻略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拿下的人呢?”】
白珊还是蔫蔫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既定轨迹, 是了啊,为什么非得拉我进来,我也有自己的既定的轨迹,我本该……”】
本该快快乐乐的在学校里, 等待着新的人生开启不是?怎么的一朝睁眼就被该死的系统送到了书里,关键书也没看完。
书中世界跟她看过的剧情都不一样。
这不要了人的命嘛?
【“我不能接受这样好的小姑娘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白珊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 自幼在红旗的光辉下生长, 一朝穿越到这样凶险的地方, 虽然过得艰苦, 但善良的本心不变。
要她目睹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死亡, 她还是受不了的。
系统看她持续地消沉,也没法了,开口给好处【宿主想要什么?别想啦,想些好的,任务总得做吧,你看看你完成了那么多任务,想换什么都可以……想想你的奖金。】
白珊沉默了一会。
系统一看还是不起作用,急了,说【那我商城限时半价总可以了吧?宿主你可不能消沉呐,完不成任务,我们都要一起玩完的呀。】
【“把全本书给我。”】
白珊堪堪地叹了一口气,【“把反派青梅竹马二人组的背景资料都给我,作为穿书来的我,总该有点金手指吧?不说毁天灭地,至少可以把书看完罢?”】
【这……】系统有点犹豫。
【“给不给?”】白珊眯眼【“我需要它来做心理建设,不给我的话,我就罢工,反正被杀和被毁灭都一个下场,我看开了,我跟鱼阙一起死。”】
【“况且,主线不是进行到一半了么?你不给我看剧情,我很可能就和主角一起死了。”】
【行吧。】系统在白珊的消沉和持续输出下,终于妥协,答应把此前一直不愿意给白珊的全本都给她。
《中洲仙魔录》讲的到底还是男主风化及和女主黎含光携手共渡难关一同拯救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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