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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事发(第2页/共2页)

p;沈州同特地从成都赶回北京,话没多说就抡开巴掌,一连串耳光又沉又狠,结结实实甩在长子脸上。

    叶恩弥嘴角磕上牙尖,直接豁裂开来。沈州同平时戴的那支腕表,还在眉尾刮出一道窄而深的血痕。

    意识给震得七零八落,仰头去对着镜子照,直从伤口里看出一把凌乱的白星星。

    “长荣啊,是我教子无方。”沈州同面上不豫,转向盛凌薇的父亲,眼里浮现难堪的神色。

    盛长荣目如鹰隼,尖锐地凿在男孩脸上,呼吸很沉重,硬是抑下脾气,甩手离开沈家。

    叶澜到医院探望过盛凌薇,回家时眼睛浮着两泡泪,连声说真是造孽。

    于是家里的勤务兵被差去营地,扛回训练用的沙袋铺在后院。叶恩弥就在那上头罚跪了一整夜,两只膝盖的皮肤都快磨没了。

    肉里挤进沙砾,沙砾混着血,血结痂的过程又痒又疼,疼到身体最里面。

    伤势还没痊愈,就被遣来给盛凌薇道歉。叶恩弥双膝缠满绷带,走上两步路就痛得咬紧牙齿,一瘸一拐地到了医院。

    盛凌薇躺在病床上,没想到他比自己还伤痕累累。

    再俊秀的少年,被裹成这副模样,也难免有点滑稽。她本来心情郁结,觉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很丢脸,一直不愿和大人讲话。一看叶恩弥,忍不住扑哧笑了:“怎么回事呀?弄成这样。”

    叶恩弥也跟着她笑,唇边绽开的伤处还没愈合利索,一咧嘴是痛上加痛,脑中嗡嗡作响。

    短暂交谈过后,盛凌薇才厘清来龙去脉,语气马上就不对了,眸中泌出水色,眼周酸红:“……你干嘛不说实话?”

    他倒没什么所谓的态度,笑笑说:

    “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你才会认识那男的,就当我赔你两条腿。”

    叶恩弥听说,盛长荣特地从海内外请来专家会诊,检看过片子,都摇摇头欲言又止,说小姑娘日后要想彻底康复,可是得遭大罪的。

    少年的他骨相已经很优越,还是眉睫飞扬的模样,想来是痛到极致了,唇角紧抿着没血色。

    “你……你疼不疼啊?”问完又觉得多余,盛凌薇沉默了一会儿,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我得告诉他们,不能这样。”

    叶恩弥把她按回去,顺手替她挪正枕头。

    “犯不着。你那么娇气,怕丢脸,他们该把你说哭了。我头上安的罪名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

    叶恩弥故作轻松地说,见盛凌薇皱眉耷眼,一声不吭,又学起大人的口吻教育她,“倒是你,以后跟人交往小心点,像我这样的好人可不多。”

    盛凌薇憋半天憋不住了,眼尾一垮,压低了声气抽泣起来。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薇薇。”叶恩弥反倒在冲她笑,还抬手给她擦眼泪,动作囫囵,却难得温柔,“收收,哭起来不好看了,听话啊。”

    这是个所有人都不再对其报以期待的男孩子,敏感而细腻地呵护着一个女孩的尊严与体面。

    之后盛凌薇从头梳理她与叶恩弥的多年纠缠,觉得一切难以言喻的朦胧情愫,应该就是从这时萌生的。

    --

    沈恩知风尘仆仆赶到客房,进门就觉出不对。

    太空了。

    是个临时的窝巢,专供他用。

    而她的衣物,护肤品,香水彩妆,以及生活的其余部分,都放在别处。

    他不动声色,解领带:“时间还早。今天可以做。”

    脱下西装外套,把她抱在心口。

    盛凌薇觉得他最近实在很怪。

    以往从未如此。强硬严密的亲吻压下来,让她透不过气,勉强推开他的胸膛,有意问:“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沈恩知一滞,淡淡说:“想她了,所以想要。”

    裙摆被掀开,她在他手中挣扎:“改天再说吧,行不行?”

    倒也不是抗拒和他亲热。他的气味温润,抚触也是让人最舒适的力度。

    说到底,没人能讨厌沈恩知。

    实在是忙了一天,还应付过叶恩弥,真的有点累。

    他终究停下了手:“……好。”

    跟同僚坐高铁过来,他也有些累了,清洗过后,和衣而眠。

    盛凌薇却睡不着,仿佛心有灵犀,收到叶恩弥的消息,问她怎么还没回来。确认两眼沈恩知正在深睡,她悄悄溜出门去。

    心跳扑通扑通,升起来又重重堕下,砸得心口软痛。像回到许多年前,与叶恩弥背着沈家人偷偷接吻。在浴室里,露台上,花园角落,任何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地方。

    叶恩弥在行政酒廊喝可乐等她。杯中几片柠檬,一块熟冰。

    她点了杯酒,坐到他身边,指尖点了点他手中的冰可乐,玩笑般地轻嘲。

    也听说过,好像做他这一行,需要手部长期保持稳定状态,所以很少饮酒。

    玻璃墙外,廊道尽头,沈恩知在看。

    不自觉地,他抬手浅触自己的脸。

    和正在她身边亲昵笑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早就下定决心。

    除了叶恩弥,谁都可以。

    可偏偏就是叶恩弥。

    时隔多年,这个人重新出现,又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沈恩知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叶恩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易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

    在上海的几天,沈恩知食不知味。

    等盛凌薇走后,托人找到叶恩弥现在的联系方式。

    并没有多难。

    电话接通,听见他的声音:“哪位?”

    比起离家出走那一年,低沉磁性许多。语气倒没变,一听就是叶恩弥。

    沈恩知默然,许久才说:“有空见一面吧,哥。”

    对面一时没声音。显然想不到会在这样一个寻常日子,接到沈恩知的来电。

    但是叶恩弥没问更多,很快从善如流地同意了:“你来杭州,还是我回北京?”

    最终是沈恩知去了杭州,按地址找到那幢写字楼,让前台通报一声。

    过不久,等到了叶恩弥。他依然是懒散模样,衣着也松软休闲,一眼望去,依稀还看得出少年神气。

    两人到了外头的花圃前站定,叶恩弥点根烟,偏脸问他:“有事儿么?”

    沈恩知低着头。手垂在身侧,攥紧又放松。

    他有一种麻木失控的知觉,仿佛声音已经不属于自己:“你抱过她吗,吻过她吗。”

    “……什么?”

    “你和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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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过关系了么?”沈恩知语声很慢,也很清晰,“之前的事,我不介意。但是以后请你离她远一点,哥。”

    叶恩弥嗤地笑了。

    “你有什么好介意……”

    说着说着,渐渐回过味来,手里的烟没夹稳,掉在地面碎溅出火星。

    他不可置信:“……是你?”

    沈恩知容色安静,隔着剔透镜片与他对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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