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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2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霓虹天气》13-20

    第13章

    尤雪珍被指到时正在啃羊肉串, 她缓缓侧头,对上叶渐白的视线。

    他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她的嘴角:“沾上了。”

    三个人的视线于是都汇聚到她沾着孜然的嘴角上。

    她赶紧捻掉,哈哈一笑:“这个肉串真香啊!”

    孟仕龙一本正经地接话:“谢谢。”

    叶渐白一反刚才的沉默,主动搭话:“那我也挺好奇的……”只不过他的侧重点和袁婧截然不同, “你们哪一天去兜的风?”

    尤雪珍含糊地嚼着肉串:“我忘了。”

    孟仕龙看她这么说, 估计以为她是真忘了, 记忆很好地帮她补充:“15号。”

    尤雪珍噎住。

    “15号啊。”叶渐白呢喃着看了眼微信的聊天记录, 唔了声, 又睨了尤雪珍一眼,打趣说,“怪不得你忘了,原来是记着和别的朋友的兜风。”

    尤雪珍听着他的语气,垂下眼睛。

    刚才袁婧无意提到兜风这件事时,她内心其实涌出一股隐秘的期待——虽然是阴差阳错,但叶渐白知道自己在这一天和别人去兜风, 会不会有一点超出朋友可能性的在意。

    这种期待如同路过彩票店门口时的心痒, 但买到手刮开后, 果然是要落空的。

    她扯出笑脸, 故作轻松地回他:“旧不如新啊,你个旧朋友当然一边儿去。”

    他听不出认真还是玩笑地说:“哦?行,那兜风就别去了。”

    眼见兜风这个话题没完没了,袁婧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图穷匕见地说明来意——来邀请孟仕龙进一步合作的可能。

    “这次不是白白帮忙,签约的话是有分成拿的!你可以当一份兼职!而且这个东西很灵活,绝不会耽误你做生意!”

    孟仕龙却直接道:“帮一次忙还可以。但如果要签约……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做这个。”

    “你怎么不适合?!我觉得你肯定能火!”袁婧点开平台上的把那条视频在他面前晃, “这条才几天,已经是这半年公司的数据第三了。”

    孟仕龙看了眼屏幕, 满脸写着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看。

    袁婧适时地拍了下马屁:“孟哥你对自己的脸真的没有清晰认知啊!对不对雪珍!”

    她把话头抛给尤雪珍,让她跟上。

    尤雪珍配合道:“是啊,你看你的脸我其实都没怎么化。”

    叶渐白悠悠地插了一句:“原来你说的帮忙是给他化妆?”

    “是啊,怎么了?

    他哦了声:“没事,问问。”

    袁婧看向沉默的孟仕龙:“孟哥你觉得怎么样?”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店门被拉开,有两拨客人陆续进来了。孟仕龙急匆匆起身,留下一句我会想一下。

    他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店内生意忙碌,他们也就没有再打扰。但袁婧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第二天下班后直奔烧烤店守株待兔。尤雪珍当晚有选修课,没法儿陪她,只能祝她马到成功。

    优哉游哉在食堂吃完饭,尤雪珍抱着笔记本走向教学楼,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个不停。

    尤雪珍奇怪地打开来一看,发现自己被拉入了一个微信大群里。

    群名粗暴直接:周末生日趴。

    群主是排在首位的叶渐白,自己排在他后面被邀请入群。接着群内消息刷得飞快,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显示不断有人正在被加进来。

    她懵逼地私敲叶渐白。

    珍知棒:「啥情况?」

    叶渐白:「我不是说过要搞个大的?已经定好别墅了!」

    珍知棒:「[好多人啊.jpg]」

    珍知棒:「怎么会这么多人?群里我好多都不认识……」

    叶渐白:「没事,我也不认识」

    珍知棒:「啊?」

    叶渐白:「很多都是朋友的朋友,我让他们随便拉,反正人多好玩嘛」

    叶渐白:「你把你想叫的人也拉进来」

    她回了个哦,点开微信的好友名单,翻了半天只给几个人发了消息,其中包括袁婧,问她来不来生日趴。

    袁婧隔了好久发了个哭哭的表情,说自己来不了。她前两天接到公司通知,部门老大助理请病假,自己这个实习生被捉去顶包,得和老大一起去出差。

    生日当天,袁婧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行李赶飞机。尤雪珍被她吵醒,躺在上铺昏沉沉地探出个脑袋。

    “要走了?”

    “吵醒你了?骚瑞啊!我动作再轻点。”

    “没事。”尤雪珍趴在床檐上叹气,“干脆你把我塞到行李里一起打包带走好了。”

    袁婧嘿嘿笑:“这么舍不得我啊。”

    “你不在的话好尴尬,这里面我就和你最熟。”

    对于人越多的场合,只要有一个熟人在尤雪珍就会自在很多,她就指着袁婧呢,结果……

    “那不是还有叶渐白吗?”

    “他?晚上肯定一堆人围着他。”根本指望不上。

    “也是……”这下轮到袁婧叹气了,“但你不能这么社恐啊,好歹你是寿星,你要记住你是主人公!”

    “我就是讨厌这种场合。”

    “……你要是讨厌的话,干嘛当初同意办趴?”

    因为另一位主人公是叶渐白啊。

    尤雪珍在心里默念。

    袁婧将行李拉上,急匆地就准备出门。关门前她冲尤雪珍眨了下眼:“放心,我虽然人不在,但对你的生日祝福一定会在,你晚上就等着吧!”

    袁婧走后,尤雪珍又捂上被子开始爆睡,再次醒来是被一通电话打醒的。

    她眼睛半睁着,摸索着拿起手机接通,发出一个简单的气音。

    “喂?”

    “还睡着?”叶渐白的啧声顺着听筒传来,“起床了尤雪猪。”

    她瞥了眼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是12:14。

    “这不还早吗?”

    “你现在快起来收拾,然后我来接你。”

    “我们不是傍晚才过去?”

    “是。但是去之前你先到我这儿。”

    “……干嘛?”

    “帮我化妆。”

    尤雪珍彻底醒了,看着天花板直瞪眼。

    “你疯了啊?突然化妆干什么?”

    “男生不能化妆吗?”

    “能啊……但就是很奇怪啊。”毕竟这人之前从来没化妆过,也根本没有化妆的必要。

    “今天我生日,这么有仪式感的日子我想尝试下化妆怎么了?”

    她顿了顿,说:“你要真想化去找黄芊茹啊。”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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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谱……他前阵子还因为这个人放她鸽子,居然听到人家名字第一反应是谁?

    “你最近不是和她打得火热?”

    叶渐白懒洋洋地哦了一声:“她啊,已经互删微信了。”

    尤雪珍不免愕然,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么快。

    若其他人的热度有三分钟的话,那叶渐白一定只有三秒钟。

    “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是寿星,寿星最大。三点来接你。”

    “拜托,我也是寿星!”

    电话已经嘟嘟转成忙音。

    “……”

    尤雪珍又躺了十分钟,没睡够地从床上爬起。

    接着是兵荒马乱的一顿操作,洗澡洗头敷面膜吹头发吃外卖,化妆做发型翻箱倒柜试衣服,终于赶在三点前整顿完毕。

    她最后审视了一眼镜子,后景的桌子里堆满了从衣柜里抽出来的裙子,但镜子里的自己穿的还是一身普通的卫衣牛仔裤。临出门前她又将门后挂着的帽子压到脑袋上,刚花了半小时吹蓬的颅顶被藏得一干二净。

    叶渐白的车停在校门口,看见她出来按了下喇叭。

    她拎着化妆包还有给他的礼物袋小跑过去,拉开副驾坐进。

    他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伸手把她帽子摘下,一边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今天叫去帮忙布置趴的小妹。”

    尤雪珍把帽子抢回来戴上,语气硬硬的:“我确实是小妹,给你这个大寿星做造型的化妆小妹。”

    “你这口气怎么这么不情愿啊?亏我还好心给你买礼物。”叶渐白拉开副驾上的车拉屉,“生日快乐。”

    拉屉里此时躺着两份包装,一份毫无疑问是叶渐白买的,而另一份,是叶渐白的妈妈买的。她每次给儿子准备生日礼物都绝不会忘记也买一份给尤雪珍。

    “哪份是阿姨的?”

    “左边。”

    她雀跃地伸向左边的袋子,里头装着一副棕色耳套,旁边还有一根电线。

    “这是蓝牙耳套吗?”

    “嗯。之前有次你提了一嘴戴着耳套耳机嵌着疼,我妈就想说冬天别戴耳机了,给你买个冬天能听音乐的耳套。”

    尤雪珍的手指摩挲着耳罩的毛绒,鼻头有点发酸。她点开叶妈妈的微信回复谢谢,发了好几个爱你的表情包,接着把刚才提上车放在脚边的袋子拎出来给叶渐白。

    “抱歉咯,可惜你的礼物只有一份。”

    他皱起眉:“他们是不是又忘了你今天生日?”

    尤雪珍瞄了没有红点的家庭群一眼,嗯了一声:“无所谓啦。”

    叶渐白沉默,过了片刻腾出一只手,揉乱她的脑袋。

    “没事,我把我妈给我那份也给你。”

    尤雪珍的鼻子又开始痒痒。

    她拍掉他的手,嫌弃道:“不要,我讲公平,现在我们每人都有两份正正好。”

    车子驶到叶渐白的公寓。房子比上次她来的时候要乱一些。叶渐白随手拨开沙发上的游戏机和外套给她腾出空间,指着空位让她坐。

    “就在这儿化吧,我去洗脸。”

    趁着他去洗脸的功夫,尤雪珍把化妆包摊在茶几上,眼睛还是惯性地分析着茶几上的物品:游戏碟,没喝完的可乐,纸巾,耳机……都是属于他的东西。

    卫生间的水声停止,叶渐白洗完脸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他擦着头发走到开放的流理台边切了三片柠檬,丢进马克杯,加两勺蜂蜜,一杯速成的蜂蜜柠檬水就到了她手边。

    紧急着他又操作着手机蓝牙放歌,一边到她面前蹲下,一切就绪,说:“开始吧。”

    “你蹲着?”

    “对啊。这沙发矮,你坐着正好。我坐着你得给我全程鞠躬,这大礼我受不起。”

    虽然嘴上犯贱,但姿势却是屈就她的。两只手臂撑在大腿上,整个人敞开面对她,仰起脸,闭上眼睛。

    音箱连上蓝牙,随机到一首《Say You Love Me》。

    整座房间被歌声环绕。下午三点半,天空只有一两朵流云,大把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毫不吝啬地停留在他的发梢和侧脸,半明半暗,明亮的半边皮肤就像一块一尘不染的玻璃。她感觉伸手轻碰下就会弄碎他。

    但她知道,摇摇欲坠的是她自己。尤其是听到开头那句,“Don''t you know that I want to be more than just your friend。”

    我不仅仅只是想当你的朋友。

    她原以为可以轻松地搞定这场化妆,就像帮孟仕龙时那样。但根本不行。

    不过一指宽的距离,杂念就像空气里的尘埃那样多。她反复抿紧嘴唇,害怕过速的心跳被听见,想迫切地结束这场对于她定力的试炼,又贪心地迷恋这个距离。因此她不让自己去看他的嘴唇,他的眼睫毛,或者别的什么,而是盯着他的发旋瞧,于是突然发现,他发旋和额头交接处的那颗痣变小了。或者说,不是痣变小了,而是他变大了。男孩的身型拔节成青年,原本在小孩子脸上醒目的痣就不再起眼,但依然存在。

    她举起遮瑕刷,假公济私地碰了碰小痣。小点顷刻被遮盖住。

    她把它藏了起来。

    很多此一举,她却莫名满足。

    她制造了他身体里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除此之外就没有必要再遮瑕,直接上隔离,连粉底都不用。叶渐白的脸同样不需要过多修饰,比孟仕龙的更简单,毕竟他的眉形都早就修正过。她只需要锦上添花画两笔就好了。

    化妆的整个过程十来分钟不到,但她却仿佛蒸了一小时桑拿,后背挤满了汗。

    尤雪珍收起眉笔,呼出一口气。

    “好了。”

    叶渐白这才缓慢睁开眼,却没起身,眼睛懒懒上抬,捉着她的脸瞧。

    看者无心,被盯的人却心虚。

    她讷讷道:“怎么了?”

    “嘴唇。”他说。

    她不明白:“嘴唇?”

    叶渐白笑话她:“刚没发现你自己口红都涂出去了,你这技术来帮我行不行啊。”

    那哪是涂出去的口红,分明是刚才总抿唇造成的。

    那是她心里有鬼的罪证,被他不知情地点出来,心头不免一紧,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巾。

    叶渐白更省事,他单手一撑起身,另一只手直接扣住人下巴,就这么把她全身挟持住。她动弹不得,唯独下巴跟着他的手上抬,眼睁睁从俯首看他变成仰面看他。

    他将她包围在一片阴影中。

    他垂眼,四目相接,指腹压过唇线扫过她的下唇边。指尖还带着切过柠檬的微酸的气息。松开手后,他的大拇指腹沾上了她的口红渍,很淡的红。可在她眼里,台风来临前的落日,岩浆,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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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火,山楂,割破皮肤流出的鲜血……这些红色,好像都不及他手上这一抹浓烈。

    第14章

    等尤雪珍反应过来时, 她的身体迅速同步做出动作,很大力地拍掉了叶渐白的手,一边沉下语气道:“我自己会擦。”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排斥, 脸色也有点不好。

    “干嘛, 帮你擦怎么还甩脸子了?”

    “你这么蹭会蹭掉粉底!”

    她拿过镜子假装观察嘴角, “别照了没蹭掉。”叶渐白一把抢过镜子照了照他自己, “我嘴巴好像也有点干, 你怎么没给我涂个润唇膏之类的。”

    “你自己涂。”她从化妆包里把小圆盒润唇膏递给他,“这个直接拧开,手指沾一点在唇上抹。”

    叶渐白一听,不肯接。

    “那手指粘死了,你帮我涂吧。”

    “你刚刚口红都沾了怕什么啊……”

    “口红又没有润唇膏粘。”

    “放屁明明都很粘。”

    “那更不公平了,既然都粘我都帮你擦了,你怎么不能帮我擦?刚刚我帮你还语气那么凶……”

    因为我心里有鬼而你没有啊。

    尤雪珍腹诽。

    最后两人就涂唇膏这个问题掰扯了半天, 掰扯的结果是反正她不帮涂, 叶渐白自己也不涂, 抱怨她一句“让你帮化个妆脸能拉得跟阿凡提一样长, 你帮别人倒挺热心的。”

    启程前往别墅区的一路上气氛就这么诡异地冷下来,两人谁都没开口主动说话,莫名其妙变成冷战状态,只有车内的广播持续地播报着听歌电台。

    半小时后, 车子开到远郊别墅。

    这个别墅是民国时期的洋房,有三层楼高,最高一层是木质的甲板露台, 背靠着地势够高,足够眺望到远处长条蜿蜒的西荣湾。两人到达时正好是夕阳, 走上露台抓到了一点浸到江面上的余晖。

    趁着其他人都还没来,他们着手装扮露台。整个过程亦是谁都没开口,持续着这场幼稚的较劲。

    十一月底的气温算不上温暖,但叶渐白却执意晚上在露台上开趴。他当时订这儿就是看中了这套别墅自带的室外火炉,他兴致勃勃地说这样就可以眺望江景围炉喝酒,而且人多有人气儿,根本不会冷。

    在搞气氛这一点上,叶渐白绝对是一把好手。

    他事先定了些鲜花和彩灯送到别墅,两人就把这些鲜花插到露台长桌自带的花瓶上,彩灯往沙发上一挂,又把露台上其他的照明一开,比夕阳还火红的昏黄在露台上亮起。

    尤雪珍把彩灯往栏杆上挂的时候,眺见有车辆往山上的车道上开,大家陆续来了。有些她认识,都是叶渐白的朋友,大家一起玩过一两次。有些则完全面生。

    夜幕渐暗,大到显得冷清的别墅开始变得热闹。

    露台自带的椅子已经坐不下人,大家纷纷从一楼二楼搬椅子上来围着长桌坐下,各自带来的酒水零食铺满桌面。

    尤雪珍挂好了栏杆边的气球,走到桌边随便找了个还空着的座位坐下。隔了片刻,她身边的椅子被拉开,叶渐白很自然地占据了她旁边的位置。

    她接收到他想要让步的信号,于是状似随意地问:“你要不要苏打水?”

    叶渐白哼了一声:“要。”

    “给。”

    她把距离他比较远的一瓶苏打水拨到他跟前。

    不知所起的冷战宣告解除,叶渐白拧开苏打水喝了一口,终于笑起来,打了个响指说:“人差不多到齐了?蛋糕还没开始配送,不过我们先玩起来吧。”

    “玩骰子啊?”

    “这么多人骰子都算不过来!”

    “那世界大战啊,人多这个才好玩。”

    “你们行不行,提的游戏一个个都要喝酒,现在这么早开喝没到12点就全趴了,谁给我们两位主角庆生啊。”

    “那玩点儿轻口味的桌游咯。”

    “血染钟楼?”

    “那个我不会,还是狼杀吧!”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最后定下来还是先几局狼人杀热热气氛,正要抽身份牌,有人嚷着:“等等大家慢点抽啊,又有人来了!”

    尤雪珍漫不经心地转头,看见露台的楼梯口处走上来两个女生。

    她略微诧异地停住视线。

    左边这位女生,她打过照面,现在还有印象——是那次联谊会上的焦点女生,毛苏禾。

    她和叶渐白并不认识,估计就是被谁拉过来的。

    尤雪珍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视线看了身边的叶渐白一眼,他正在撕一包薯片,头低着,没在意谁来了。

    毛苏禾找到空位坐下,坐得离他们有点远。和上次聚会一样,她落落大方地和众人打招呼:“路上有点堵车,不好意思啊大家!”

    “没事没事,我们正要开狼杀,来来来一起!”

    “好啊,不过我玩得很菜……”

    立刻有人充当起护花使者:“哈哈哈没事,美女首刀首票保护啊!谁都不许把她先弄出去!”

    叶渐白嚼完薯片,点了下人数说:“既然人又多了,那可以玩更花的板子。加个有趣的身份牌进来吧,丘比特?”

    “可以可以!”

    丘比特的身份牌可以将任意两个人连成情侣,如果刚好被抽到的两人身份对立,比如一个是狼一个是神或民,那么他们会形成特殊的第三方阵营,需要背叛各自的阵营才能获胜。确实更好玩些。

    第一轮开始,尤雪珍抽到自己的身份牌,毫无惊喜,一个平民。

    有人充当上帝的角色,开始主持流程说:“天黑请闭眼!”

    她放松地闭上眼睛,听着上帝反反复复叫有身份的人睁眼睛。漫长的过程结束,天亮所有人睁眼,准备上警抢警徽带队的人纷纷举起手,共有四人。

    令尤雪珍感到意外的是,一向喜欢在这个游戏里上警的叶渐白没有举手,反而是刚才称自己玩得不好的毛苏禾举手了。

    她上来发言:“我上警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预言家,昨天晚上查杀了八号,她是狼。请大家把警长的票投给我,我会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

    尤雪珍点点头,正想着那就投她吧,一想,妈的,这八号不是我吗?

    可惜没有上警的人不能发言,尤雪珍憋着一股气没法儿发。好在毛苏禾发言完毕后,下一个发言的男生出来替她平反了。

    “我才是预言家,我昨晚摸了师妹,她才是狼!好啊,还贼喊捉贼!大家给我拍死她不能让好人蒙冤!”

    两位预言家必定有一人在说谎,投票就是在这两人当中二选一了。但遗憾的是,男生是公认的油嘴滑舌,几乎没什么人相信他。

    到问谁投给他时,满桌只有两只手举起来,分别是尤雪珍的左手和右手。

    有人见状忍不住笑了:“寿星你这是狼自爆投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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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哄笑。

    最后压倒性地,毛苏禾当选警长。

    接下来每个人都可以轮流发言再决定投票谁出局,终于轮到尤雪珍可以说话。

    玩这种游戏她不喜欢过多表现,但更不喜欢输。关键的地方就该好好玩。

    她正了正神色,思考该怎么发言。

    此时强调平民的身份很无力,自己需要摆出更有逻辑的发言去说服大家。

    于是,她根据刚才的票型分析:

    “其实刚才只有我一个人投票就很有问题了。苏禾师妹能吃到这么多票,为什么?肯定是狼队有在带头冲票。她说话没有攻击性,上来说自己是预言家很有说服力,所以狼队早在夜里计划好了派她出来悍跳。我在看清我自己底牌是好人的情况下,毫无疑问是要撕掉警徽的,今天投票出警长!”

    她的话动摇了不少人,大家开始怀疑毛苏禾是狼的可能性,眼看局势就要扭转,然而到了最后投票环节——

    尤雪珍出局。

    她比毛苏禾多一票。

    而那一票,是叶渐白投的。

    法官让她发表“遗言”,尤雪珍笃定道:“我又找出来一匹狼!”她指向叶渐白,“他不可能听不出来我是好身份,但他依然投我出局,说明他也是狼。我真的是平民,遗言完毕。”

    接下来尤雪珍就可以上帝视角围观,她信心十足地在狼人睁眼阶段盯叶渐白,却发现,他紧闭着眼。

    睁眼的是毛苏禾和其他四个人。

    一个被她忽略的可能性窜上心头:难道叶渐白跟某一个狼被连成了情侣?目前是第三方阵营,所以才要最先干掉她。

    果然,在情侣睁眼交流的环节,她看到叶渐白慢吞吞睁开眼。

    而他看向的人,是毛苏禾。

    怪不得啊,她果然没猜错。

    毛苏禾去悍跳的战术根本不是狼人安排的,背后出招的人,其实是叶渐白。

    是他让毛苏禾把她设为查杀对象,这样她早早出局,他的第三方身份就不容易被揭穿,毕竟她太了解他了。

    此刻他对着毛苏禾继续发出指令,用手势比划接下来的战术。毛苏禾不懂他手势的意思,解读得很费劲,尤雪珍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默默围观两人你来我往半天,耗时长到上帝都催促了。

    游戏继续往下进行,但已经不关尤雪珍的事。狼人杀一局耗时很长,她出局了无事可做,只好意兴阑珊地刷着手机。

    忽然,微信一跳,居然是家族群里来的消息。

    尤雪珍惊讶地点开微信——

    妈妈:「[拼多多链接]」

    妈妈:「帮妈妈砍一下[偷笑]」

    除此之外就没了。

    以为他们会记得她生日的期待落空,尤雪珍点开拼多多链接一看,心脏处有股熬夜熬多时突然隐隐的不舒服感。

    链接里是一箱柚子,她妹很喜欢吃这个。

    尤雪珍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助力,这股不舒服感就这么被自己按下去了。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情绪呢?只会被念叨你都这么大了,和七岁的小孩子争什么争,没个大人样子。

    大人?她都不记得自己好好当过小孩,怎么就成大人了。

    离家上大学前一晚,一家人吃着饭,她闲聊时说:“我今天去换办新电话卡,营业厅在搞活动呢。换一个新手机可以免费送套餐,是不是挺划算的?”

    坐在主桌的男人皱眉:“不要贪图小便宜,缺钱和爸爸说。”

    她咕咚了一句:“反正我这个人本身就是小便宜。”

    “你在说什么?”坐对面的老妈这才听不明白地看她一眼,她始终侧着脸,在妹妹要伸手拿冰可乐时眼疾手快又扭回头,把可乐拿远,“今天说好了只喝一点的,不然又要长蛀牙了。”

    尤雪珍看着这一幕,大声道:“我说,我就是小便宜!你们不觉得妹妹就是你们想买的新手机吗,而我就是销售塞给你们的赠送套餐!”

    然而事实上,她连用开玩笑的口吻把这句话发泄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这个场面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平静地把那罐喝剩的可乐拿到手边,维持着餐桌的和谐,说:“我替妹妹喝了吧。”

    有些话就像可乐的碳酸泡,那刹那涌上来,接着就消失了。不说为好。

    能怪得了谁呢?要怪就怪自己出生时机不好吧,正好赶上他们的事业关键期。而妹妹运气很好,在他们事业稳定时投胎到这个家。于是他们有再来一次当爸妈的机会,但她没有再来一次当孩子的机会了。

    她就成为了一种类似于模拟考一样的东西,一张被揉皱的试卷。他们知道无论怎么抚平那些折痕已经在那儿了,不如更细心地对待一张崭新的,洁净的考卷。

    这种落差感最严重的那阵是高一,妹妹刚出生,最需要呵护的时期,全家人的重心都在小婴儿身上,他们分不出一点精力注意她。

    而最关心她的爷爷在那一年离世。

    她童年的记忆几乎都与爷爷有关,空荡荡的家里总是只有他们俩。爷爷陪她看《樱桃小丸子》,她陪爷爷听无线电广播。屋子里总是响动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好热闹。

    爷爷走后她依然还在听广播,但她没有再看过任意一集《樱桃小丸子》了。

    她想,自己会嫉妒小丸子,嫉妒到会忍不住掉眼泪的程度。全世界最偏袒小丸子的爷爷会一直在,可她的爷爷不在了,不在很久了。

    尤雪珍顶着那张小丸子和爷爷手拉手的头像,在群里回道。

    珍知棒:「砍啦[呲牙]」

    妈妈:「你再多发几个群呀,人还不够」

    珍知棒:「[ok]」

    她将链接随手转给袁婧,不一会儿袁婧发了几个问号。

    袁扒皮:「你不是讨厌柚子吗??」

    珍知棒:「没啥,你出差还顺利吗?」

    袁扒皮:「还行吧,贼忙」

    袁扒皮:「但我没忘记给你的礼物,它已经出发啦!」

    礼物?

    尤雪珍查看短信箱,并没有收到闪送发来的验证码,于是也给袁婧回了几个问号,结果一条预料之外的消息跳进来——

    孟仕龙:「袁婧要送你的生日礼物在我这里。 [位置]是这里对吗?」

    珍知棒:「啊??她找你送?」

    孟仕龙:「嗯」

    她立刻切换窗口狂敲袁婧。

    珍知棒:「什么情况啊??我以为你会叫闪送??」

    袁婧终于慢吞吞回复。

    袁扒皮:「叫闪送很贵的,礼物我已经大出血了[委屈]真的没钱了」

    袁扒皮:「那晚我不是刚好在他店里,就试着拜托了一下[阴险]孟哥好像蛮吃撒娇这一套,非常爽快答应了」

    尤雪珍赶紧又切回和孟仕龙的聊天。

    珍知棒:「不用不用!我叫个闪送过去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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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孟仕龙没有再回。

    不会已经出发了吧……?

    尤雪珍起身走到一边给他拨了个语音,他没接,估计的确在路上了。

    她只好回复袁婧。

    珍知棒:「给你发个五百红包吧,下次别那么抠了」

    袁扒皮:「我靠真的吗」

    珍知棒:「[伍佰拎着红色皮包.jpg]」

    袁扒皮:「……」

    尤雪珍收起手机,听到身后吵嚷的动静,这局终于结束了。最终是叶渐白和毛苏禾两人的第三方阵营大获全胜。

    叶渐白好心情地扬起嘴角,眼神投向毛苏禾:“合作愉快。”

    毛苏禾谦虚道:“多亏师哥带飞。”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把我们骗好惨。”毛苏禾的狼队友控诉,另一个人跟着吐槽:“丘比特真尼玛会连,居然第一把就赢了!丘比特给我出来受死!”

    没想到,是叶渐白回答他:“好啊,想我怎么死?”

    尤雪珍走到桌边,刚好看到他恶趣味地掀开自己的底牌。

    丘比特。

    连了他和毛苏禾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刚才吐槽的人拉长语调揶揄:“噢噢噢!这妥妥的假公济私啊~”

    叶渐笑:“济私?济什么私?我点兵点将点到的人。”

    点兵点将?

    尤雪珍在心底嗤声,根本不相信叶渐白的鬼话。

    不可能是随机,他就是有意的。这个举动或多或少是一种暗示,就像万圣节那晚他点了黄芊茹要糖一样。

    回想刚才的细节,就是在毛苏禾出现后,叶渐白才提出要加入丘比特。偏偏那么巧,老天真顺着他的意让他抽到了。

    怎么不算这两人有点缘分在呢?

    口腔里泛起一股陈年的涩感,仿佛又含着高三那年在课桌里闷化的奶油。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八岁时的那个自己了,不会再看着那两个空荡荡的座位就心头难受,借着上厕所跑出教室在黑暗里的楼道里边走边哭。她已经迈入二十代,麻木地看着他路过许多人,不会再随便泄漏自己。

    为了演好好朋友这个身份,她甚至还能走到毛苏禾身边说:“不介意的话咱俩换换位置?你这里离火炉近,我有点怕冷。”

    毛苏禾很贴心地起身:“没问题呀。”

    她起身朝叶渐白身边的那个位置走去。

    尤雪珍坐下,就看到叶渐白隔空给她比了个赞的手势。似在感谢她的助攻。

    她嘻嘻哈哈地回了个“小样,还是我了解你吧”的眼神。

    近乎于自虐的欣喜。

    她没那个天分得到他的青睐,没关系,这份青睐他想给谁给谁,她唯独有一份别人没法有的亲密和默契就足够。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游戏继续,尤雪珍又连续抽到两把平民,体验感非常无聊。但她挺满意的,光是伪装开心就很难了,分不出更多的力气去斗智。

    第三局她好不容意拿到预言家的牌,但树大招风,第二天晚上就被狼人刀出局。又只能无所事事等待游戏结束时,她收到了孟仕龙的消息。

    孟仕龙:「我到了。」

    她精神一振。

    珍知棒:「!」

    珍知棒:「我下去接你!」

    尤雪珍起身走到栏杆边往下望,夜色里停着一辆黑色摩托,有个高大的身型靠在车身边。

    她在露台上冲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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