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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沈听竹爱看她这样,不会像其他所有人那般,对他怀有怜悯和可怜。

    沈祁还没回来,林轻染有些待不住了,“我就不打扰二表哥休息了。”

    沈听竹并不相她和沈祁在碰见,颔首道:“我让玉楹送你回去。”

    他忽然那么好说话,反倒让林轻染诧异和不习惯。

    她弯腰将雪团放到地上,意识到要被丢下的雪团一个劲儿扒着林轻染的衣袖,懵着脑袋往她身上爬。

    林轻染一下就心软了,她抬眸觎了眼不远处正支着头,懒懒望着自己的沈听竹,狠下心将雪团抱开,极小声说:“我们俩只能保一个。”

    雪团一双晶亮滚圆的异瞳巴望着她,“喵——”

    林轻染只好安抚地摸摸它,“你是他养得……我又不是。”

    沈听竹只听见她对着雪团细声咕哝,具体说得什么却听不清。

    一人一猫都乖怜的紧。

    沈祁亲自端了药过来,屋内已经不见了林轻染的身影,只剩雪团趴在离沈听竹极远的高架上,看到他进来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尾巴。

    沈祁将药放到他手边,并问道:“怎么不见林表妹?”

    沈听竹轻描淡写道:“东西放下就回去了。”

    沈祁点点头,“趁热将药喝了。”

    沈祁知道他在治病一事上向来懈怠,早两年还好些,后来成效越渐微弱,他就生出了自厌。

    沈祁一掀衣袍,打算等他什么时候将药喝了,什么时候再走。

    却不想,沈听竹端起药眉头也不皱一下,将药全数喝了下去。

    放下碗,抬眸看见沈祁惊讶望着自己,沈听竹笑道:“大哥这是什么表情。”

    沈祁亦笑了起来,直言道:“倒是很久没见你喝药这么爽快了。”

    沈听竹眼里蕴出一些淡淡的柔意,“大哥,我想好起来。”

    从前他觉得最坏也不过就这样了,可是现在他想好起来,哪怕希望微弱。

    沈祁认真看着他,“一定可以。”

    沈听竹弯了弯唇,起身走朝猫架走去,还未靠近雪团就一溜烟儿往下窜,奈何沈听竹早有预料,身形微动,将雪团一把捞到了怀里。

    沈听竹稳住轻晃的身体,咳了几声,才笑道:“逃哪儿去?”

    雪团挣扎着喵喵叫,最后还是没了力气,才搭下尾巴恹恹趴在沈听竹手臂上。

    沈祁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意有所指道:“你要让雪团喜欢你,不是这样的。”

    雪团听见沈祁的声音,转过脑袋朝他喵了声。

    沈听竹一言不发地拨正雪团的头,漫不经心道:“大哥有所不知,它就是个小没良心。”

    沈祁还想说什么,听见沈听竹接连咳嗽,便将话暂搁,只让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沈听竹养病这几日,林轻染倒是自在不少,除了偶尔上林氏那里走动,大多时间都在呆自己的小院里,天气一凉她就哪儿也不想去。

    这日刚过晌午,沈曦就来了她院里。

    林轻染掩嘴打了个哈欠,声音绵绵地问:“表妹怎么这时候来了?”

    屋里地龙烧的热,林轻染只着了轻薄的缎衣,加上刚从软榻上起来,衣衫被压的有些凌乱,迷朦着眼儿,媚而不自知的娇态,连沈曦见了都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我刚从祖母那过来,祖母说后日带上府上女眷一同去玉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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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曦说着沾沾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可是一知道,就来告诉你了。”

    林轻染眼睛里还沾着水汽,亮闪闪地望向沈曦,“当真?”

    上回听小姑姑说起,她就已经盼上了。

    沈曦点头,“说是这回要多住几日,赶在岁节前回来就是。”

    江宁不比京中规矩多,林轻染能出门玩乐的时候也多,但泡汤池却是头一次。

    沈曦一走她就让丫鬟准备起来。

    隔日用过早膳,沈老夫人就带着府上家眷准备启程。

    马车在府前排了一场列,秦氏与林氏陪着沈老夫人坐一辆,沈曦来拉了林轻染与她同坐。

    正要上马车林轻染就眼尖的瞧见前面马车外立着的莫辞,自打来了侯府,林轻染就一直没见过他,这回瞧见了还是恨的一阵牙痒痒。

    莫辞看似镇定,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实则背脊已经不自觉的僵直了。

    林轻染想到什么,回头望向身后抱着攒盒的月影,“世子也去了?”

    月影一愣,吱唔着还未答,沈曦已经转过头道:“表姐不知吗,先帝将玉溪山行宫赐给侯府,就是因为山上的汤泉对二哥的身体恢复有益,二哥自然会去了。”

    林轻染却还以为自己能避开他几日,她神色恹恹地坐在马车上,原本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马车一路往城外去,行了半日,直到日落天快黑了,才到玉溪山。

    还在山下,林轻染抬头已经能看见半山腰隐约缭绕的雾气。

    上不去的山路只能下来走,月影帮林轻染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她呵出一口气道:“别是要下雪。”

    莫辞带着护卫过来,他朝几人拱手:“世子说天黑路难行,让几位姑娘都坐软轿上山。”

    沈曦先坐上了软轿。

    莫辞走到林轻染跟前,硬着头皮道:“林姑娘这边请。”

    林轻染瞪了他一眼,山上的路黑又陡,有人抬乐得轻松,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瞎硬气。

    上到山腰的庄子,下人已经备好了晚膳,用过膳已经天色已经大暗,沈老夫人让众人各自回院歇息。

    林轻染与沈曦、沈纾三人跟着引路的下人往山庄深处走去。

    山庄从前是帝王行宫,亭台楼阁无一不是恢宏堂皇,连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长廊曲折蜿蜒,走了许久才到照月阁,三人住在同一院里,也有个伴。

    赶了一日路,林轻染也觉得倦乏,早早便歇了下。

    翌日。

    用过早膳,沈曦和沈纾就来邀了林轻染去后山的汤池。

    几人沿着山路往后山走,放眼望去是开阔的天际,半山腰生出的迎客松,耸然在石缝中,置身在这山色美景中,让林轻染都忘了冷。

    后山大大小小十数个汤泉,足够让府上女眷一人泡一池。

    沈曦选了一处稍大的沐香池,三人还未褪下衣衫,丫鬟就急匆匆来禀,“皇上与皇后娘娘来了,老夫人让各位姑娘去前殿面圣。”

    沈曦衣裳正退到一半,不由得面露遗憾,沈纾最先道:“我们快些过去。”

    林轻染点点头,整理衣裳,皇上竟然来了,她心里泛起紧张。

    几人去到前殿,圣驾还未上山,沈老夫人看向众人,“人都在了?”

    秦氏低声道:“都已经在了。”

    沈老夫人点点头,带着众家眷去山庄外接驾。

    林轻染看到沈听竹朝自己望来,她垂眸避开,与几个姐走在后头。

    明黄色的龙辇一直抬到山庄外,侍从立在一旁,禁军站成两排,气势恢弘。

    林轻染随着众人下跪。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帘子掀开,皇帝从龙辇下来,身后是皇后沈蓁。

    皇帝走到沈老夫人面前,虚一抬手道:“平身,老夫人请起。”

    林轻染不敢直视龙颜,只余光瞥见是一张年轻俊朗的脸,皇后娘娘与沈听竹生了一双相似的含情眼,只是多了温婉柔静。

    在大殿同众人伴了半日圣驾,回到照月阁,林轻染才得以自在的躺下。

    她揉揉站得酸软的腿,还是在江宁舒服。

    晚膳是老夫人与秦氏,沈听竹陪着皇上和娘娘用的,其余女眷在各自院中用。

    入了夜,林轻染打算早些歇下,不料沈曦过来敲门。

    她朝林轻染翘嘴一笑,“表姐可要去泡汤?”

    林轻染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迟疑道:“现在?”

    白日没有泡到汤,林轻染心里也惦记着,只是此刻实在是有些晚了。

    还在犹豫,沈曦已经拉了她的手,林轻染只好半推半就跟着去了。

    沈曦又如法炮制叫上了沈纾。

    三人仅带了一个丫鬟,提了灯朝后山走去。

    汤泉四周由嶙峋堆叠的石块围起,顶上却是没有遮挡,星月可以直接落入池中。

    沈曦命婢女去取来甜酒与果碟。

    沈曦与沈纾先走下了池中,朦胧的水汽缭绕,沈曦朝林轻染招手,“表姐快些下来。”

    林轻染还是头一次与人同浴,忸怩了一下也退了外衫,足尖试探着点了点水,热热烫烫。

    凉风吹得她一抖,林轻染连忙踩着石阶走下去。

    源源不断的热水包裹着身体,寒意顷刻就被驱散,她脸上也浮上熏红的热意。

    浸在水中,林轻染觉得浑身都舒展开来,她惬意吐着气,向后靠去。

    沈曦坐到她身旁,手里拿了两个酒盅,“表姐尝尝,泡的热了,喝些凉的最舒适了。”

    林轻染端过酒盅,抿了一口,凉凉微甜的酒水入喉却时舒服,她贪嘴一口喝了下去、

    沈曦身子一扭又绕到了沈纾身旁,笑吟吟道:“我帮三姐擦身。”

    沈纾忙推她,“不用你。”

    沈曦不依,两人笑笑闹闹的扑在一处。

    林轻染则端着酒杯自饮自酌,意态慵懒。

    玉阑居。

    沈听竹捏了捏眉心,无奈看向前面的人,“臣实在是有些倦了,皇上下够了么?”

    皇帝垂眸看着面前一塌糊涂的棋局,半天才道:“听竹,再一季,就是陆远崇回京的时候。”

    沈听竹抬了抬眉,“那又如何。”

    皇帝摇头笑笑,“罢了,你休息罢。”

    皇帝起身,“不用送。”

    沈听竹慢慢收棋,道:“沈大人为皇上效力,至今未娶妻,皇上体恤,赐婚也是应该。”

    皇帝脚步不停,走出了屋子。

    沈听竹又坐了稍许,才轻拂衣摆起身,吩咐道:“命人备衣。”

    一壶酒三人分着喝,没多久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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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曦扬声唤丫鬟,许久不见人来,不满道:“人都跑哪去了?”

    沈纾道:“够了,喝这些也有了。”

    沈曦撅起嘴,不乐意。

    林轻染在汤池泡的也有些热了,加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晕晕乎乎的难受,她酡红着小脸起身,慢慢道:“我去寻,你们等着。”

    披上外衫,林轻染提着酒壶朝外走去,绕了两圈才找见堂屋,桌上摆有酒水,她提了一壶就往回走。

    绕过长廊,眼前是一到岔口,一处朝左一处朝右,林轻染被风吹起酒意,懵懵的朝两头看了看,转身往右侧走去。

    越走,林轻染越觉不对,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绕出了刚才的地方,掌心敲了敲昏沉沉的脑袋,她看见不远处亮着灯,还有升起的水汽。

    “找到了。”林轻染笑盈盈的扬唇,推开一道小门,她沿着蜿蜒的石径往前走。

    凉风吹的身上的热意越来越薄,林轻染缩紧身子走得更快,明明之前是挺宽的路,怎么那么窄。

    她挤过石块间的窄隙,身上的外袍被带落,眼前雾气缭绕,到了!

    醉意朦胧的眼睛亮了起来,隐约看见池中有一人,她只当是沈曦她们,将冰冷的脚踩进水里,林轻染舒出口气,口齿不清的说:“你们都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另一头,沈听竹放下覆在眼上的手臂,定定望来。

    第035章

    沈听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然,他眼前怎么会出现如此妖冶昳丽的一幕。

    林轻染被浸湿的小衣紧贴在身上,垂在背后的系带沿着腰线蜿蜒下落,水滴顺着淌落,滑过细腻皎白的肌肤,落入升着雾气的池水里,非要说像什么,那一定是山谷里媚人心魄,勾人神魂的妖精。

    沈听竹眸色暗沉的不像话,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

    温烫的池水浸热了林轻染身子,靡靡的红自雪白的肌肤下透出,莹润的唇启了一条缝小口呼吸,翘挺的鼻尖上溅了一点水珠,盈透可爱,卷翘的眼睫也被水汽染湿,坠坠颤颤,将本就迷蒙的视线,遮得更加朦胧。

    林轻染生怕手里的酒壶被打湿,一只手臂微微举着,另一只手拨着水面朝着“沈曦”过去,嘴里含糊温吞地软声说:“你们等久了吧。”

    沈听竹凝着从她手臂缓缓滑落……蕴进小衣里的水珠,落下的月光将眼前的一切照的清晰无比,他甚至能看到小衣上的绣花,那透粉的是花蕊还是……搭在壁沿上的双手紧握,手背上骨节,经络异常分明,粗沉的呼吸紊乱至极。

    炽烫的视线一眼不错的胶在她身上,沈听竹觉得自己应该提醒她不要再过来,他轻动唇舌,却只是用力的吞咽。

    林轻染如一尾灵巧的鱼绕到他身侧,沈听竹垂了垂眸,如此近的距离,足够他分辨哪是花蕊,哪是绣花。

    用力绷紧下颌,额角已经有汗沁出。

    林轻染拿着酒壶在眼前轻晃,唇角翘起,“酒来了……”

    随着遮挡视线的酒壶移开,林轻染带笑的尾音生生掐断在口中。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如同不认识他一般,良久,她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手一抖,酒壶直接掉落在了池中,香醇的酒味瞬间四散。

    林轻染用力眨去眼前的水雾,可如无论她试多少次,沈听竹那张脸仍旧在眼前,她混沌沌的脑子根本想不明,为什么这个煞星会在这里,眼泪不由分说的就涌了上来,悬在眼下摇摇欲坠,他果然不肯放过自己。

    细弱呜咽的哭腔,让沈听竹浓沉的眼眸恢复了几分清明。

    林轻染手足无措的往后退,只想着逃,手腕被扣住的一瞬,滚烫的泪珠倾泻,顺着面颊淌落,她语无伦次地吐字:“放,放……”

    她腾出一只手去掰沈听竹的手,毫无意外,也被束住。

    酒意彻底醒了,林轻染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身前是如何的景像,她感觉自己就像粘板上的鱼,语不成调的哭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疯了!”

    沈听竹掩去眼底的晦暗,声音依旧沙哑,“染染看清楚这是哪里,你喝了多少酒?”

    连吐字间都满是酒香,沈听竹从不贪杯,他的身体也不允许,可此刻他却无比想尝一尝,视线从小姑娘哭肿的眼上移开,落在她半启的唇上。

    林轻染根本不听他说了什么,哭腔越浓,“松开……求你了。”

    戚戚的哀求,还是这样一副衣衫几乎褪净的模样,沈听竹咬紧牙关将她的手往背后一缚,继而捂住她的嘴,“染染再大点声就要将人招来了。”过分贴近的距离,使得两人的身体险些相触。

    沈听竹呼吸不稳:“这处汤池是在我住的院子内,只有我一人用,染染是怎么进来的?”

    沈听竹的话令她绝望,她硬着头皮去朝四周看去,这里比她之前泡的那出汤泉还要大上一圈,一旁的木椸上挂着的也是男子的衣裳,用布满泪水的双眸找到自己刚才挤进来的窄细处。

    林轻染终于意识到是自己走错了,她闭紧眼睛使劲抽手,含糊不轻的呜咽从他的掌心溢出,“我不知怎么走错了……我现在就走。”

    瘦弱的肩头在月下不住的颤抖,雪腮上的泪渍淌过沈听竹的指缝,他慢慢松手,紧闭着眼往后一靠,胸膛起伏不定。

    林轻染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抽噎着往石阶上爬。

    沈听竹依旧闭着双眸,声音平稳下些许,“你穿好衣裳……”

    “听竹,朕想了想你的提议,觉得也并非不可行。”皇帝说话的声音伴着脚步朝朝汤池处而来。

    沈听竹话音骤顿,倏然睁开眼,正要跨上石阶的林轻染,被吓得整个人跌回池中,沈听竹一把搂住她,才没让她一头栽进水里。

    林轻染惊惧的声音凝在嗓子口,她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已经不顾的沈听竹的手臂是不是贴在她的肌肤上,仓皇回头望向他,一张小脸变的煞白,皇上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四周根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皇上只要进来一定会发现!

    沈听竹凝眸道:“还请皇上去正屋稍等臣片刻,臣马上过来。”

    皇上轻朗的笑声传来,“无妨,你泡你的,朕坐一旁与你说话也可。”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轻染急的整个人都傻了,想也不想就扑在了沈听竹怀里,遮挡住自己身前的旖丽。

    紧贴的柔软让沈听竹浑身一震,探手扯落木椸上的衣袍,还未等他将人裹起来,攀在肩头的小手一松,林轻染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沉到了水下。

    沈听竹顿了顿,手臂轻扬将衣袍铺开飘在水面上,正好挡住了水下的情形。

    下一刻,皇帝从长廊的一头出现。

    沈听竹冷静道:“臣也泡的差不多了,天寒地冻的,皇上不若先去棋室,等臣来与您慢慢说。”

    “不下棋了。”皇帝兴致缺缺地摆手,侧目对身后的内侍道:“去给朕取衣裳。”

    内侍应声下去,他笑道:“朕与你一同泡泡这汤。”

    林轻染在水下急得几乎要快疯了,不能喘气的窒息感让她脑中一阵阵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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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若是真的下到水里……林轻染想都不敢想,慌乱之下,她重重拧在沈听竹的腰腹上。

    沈听竹嘶声皱眉,抓住水下乱动的手。

    皇帝听见他的抽气声,又看向波动不停的水面,一旁的地上还丢了件女子的外衣,空气里则有浓厚的酒味,他扬起细狭的凤目朝沈听竹看去。

    沈听竹不闪不避,“不如,皇上还是先出去等臣。”

    皇帝心领神会,点头道:“你慢慢来,朕就先走了。”

    皇帝转过身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道:“对了,少喝些酒。”

    沈听竹皮笑肉不笑,“臣就不送了。”

    林轻染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坚持不下的时候,终于听到沈听竹的声音,“出来罢。”

    “哗——”

    水珠四溅,林轻染从水下猛地直起身,淌落的水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紧闭着眼大口喘气,脸颊涨的绯红,身子也摇摇欲坠。

    林轻染满心的惊怕还未散去,脑袋眩晕下,不受控制的朝前跌去,沈听竹扶住她的后腰,心口被撞的一颤,他闭眼稳了稳心神,用掌心轻柔拍着替她顺气,指尖拨开她狼狈粘在面颊上的发丝,“慢慢吸气,没事了。”

    林轻染将下巴枕在沈听竹肩头,气若游丝,许久才艰难的半睁开眼,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一个劲儿地掉,“我要回去。”

    沈听竹一边压制着自己心里翻涌如洪水猛兽的焦躁,一边耐着性子道:“你这样怎么出去?”

    “我要回去。”林轻染只重复着这一句,破碎的哭腔又升起,身子贴在他身上小力挣着,仅有一层软纱布料隔着。

    沈听竹第一次这样无奈又无所适从,“好好,我让人去叫月影过来。”

    “自己能不能站起来?”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抱着她走到屋里。

    林轻染啜泣摇头,她要是能起来就不会趴他身上了,不知是不是憋气太久的原因,她四肢都是麻痹的。

    调息几许,沈听竹取下木椸上的衣衫披在二人身上,横抱着林轻染从水中起身。

    忽然的腾空让林轻染低声惊呼,无措地挣扎,“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动。”沈听竹声音微沉。

    林轻染骇地缩了缩肩头,沈听竹看了看她,道:“你不能再泡下去了,我带你去屋里。”

    林轻染将信将疑的怯缩在沈听竹怀里,走过长廊,远远看见莫辞守在另一头,林轻染又惊又急,“有人。”

    沈听竹将她的头按回怀里,“没事。”

    林轻染贴着他湿漉漉的胸膛,耳侧是重重的心跳声,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听到沈听竹说:“别回头,去传月影过来。”

    莫辞分明听见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夹杂着细碎的轻啼,显然是女子的声音,传月影来,那只能是表姑娘了,他头皮不住的发麻,怎么表姑娘会在这里。

    莫辞不敢胡乱猜测,垂着眸道了声是,快步离开。

    第036章

    林轻染一点点扯动肩上的衣衫罩住脸,铺天盖地的羞耻与无措已经让她无法思考,她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几乎赤身被沈听竹抱在怀里,而此时此刻,她只能依附于他。

    林轻染浑身发颤地紧紧闭住双眼,逃避般的将脑袋低埋。

    脸颊蹭过沈听竹中衣大敞,水迹未干的胸膛,沈听竹步子稍顿,呼吸变得粗重,胸膛上轻柔拂动的是小姑娘的鼻息,细细痒痒。

    心口剧烈的擂动让他几乎站不住,好不容易清明的意识又隐隐有崩塌的预兆,夜风明明这样冷,他却连双目都在发烫,双手紧紧箍住林轻染的腿弯和细腰,沈听竹咬着牙加快步伐,朝屋里走去。

    屋内地龙烧得温和,将自己整个拢在沈听竹宽大衣袍下的林轻染,一点点睁开眼,仍不敢将衣衫揭下,好像这样就能少些羞耻一般。

    “放我下来。”瓮声瓮气的呢哝从怀中传来。

    沈听竹垂眸看去,唇角勾出浅柔的笑,从汤池过来的路不算短,他唇色已经有些发白。

    沈听竹就是不舍得放也不成了,他将人抱到里间,小心放在床上。

    身体一沾到衾褥,林轻染就拢紧身上的衣衫将自己缩到了床里侧,还把露在外头笔直纤细的小腿也蜷紧,一同藏到衣衫下。

    沈听竹看着缩成一团的小东西,不禁失笑,“现在才藏,不嫌迟么。”

    这回倒是真如他所言,哪里还有他没看过的,水雾笼罩之下的身躯是那样的美。

    现在她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若是他将衣裳掀了……沈听竹眸色暗的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漩。

    久久没有声音,沈听竹也没有出去,林轻染心里升起浓烈的不安与害怕,自己这副模样在他的床上,若是他要胡来……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林轻染脑袋发昏,差点又一次哭出来,她深深吸气,不会的,她刚才还听见他让莫辞去传月影。

    “你不是让月影来了,你快出去。”林轻染躲在他的衣衫下,细弱的声音里满是无助。

    沈听竹惊醒过来,他低下眸,自己的手竟不知何时探了出去,只差半寸就会勾上小姑娘用来庇护的衣衫。

    猛地收回手,沈听竹握拳掩在口下,用力咳了两声,他死死忍着喉间汹涌的痒意,“月影很快过来。”

    说罢,他转身掀开布帘,步履不稳的离开。

    随着布帘落下,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林轻染自己的呼吸声,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扯动的衣衫,怯怯探出脑袋,将衣衫拉至眼下,湿漉漉的双眸将屋子看过一圈,确定沈听竹已经不在了,林轻染才重重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彻底瘫软下来。

    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林轻染将额头重重抵在床上,懊悔的恨不得一头撞晕过去。

    一帘之隔,沈听竹坐在靠背椅上,湿透的绸裤还未换下,紧贴在腿上,披在肩上的中衣也半潮着,他却丝毫不觉得凉,相反,四散的热意烧得他焦灼至极,腰腹绷紧,眼下泛红,半眯的眸中浑浊含水。

    直到将壶中早已凉透的茶喝完,脸上不寻常的红才半退,沈听竹往后靠了靠,半晌,起身缓缓走去净室,换下身上的湿衣。

    林轻染将自己裹在衣衫下,抱着膝所缩坐在床角,焦急的等着月影过来。

    帘子被半挑,颀长的身影投下,林染连忙挺直了腰杆,咬紧唇紧盯着挑帘的那只手。

    沈听竹道:“我进来了。”

    身上薄薄的一层衣衫已经给不了她安全,林轻染慌忙扯起被褥将自己全部裹了起来,只留出脑袋。

    沈听竹默然在帘后站了稍许,才走进去。

    他换了身竹青色直裰,腰带未系,疏懒倦怠之意尽显,手里拿着一身衣裳,“你身上的衣裳已经湿了,换一身。”

    林轻染看了一眼,只看颜色她也知道这衣裳定是沈听竹的,她小声问:“月影还没来么?”

    沈听竹望着裹在他被褥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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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抗拒的林轻染,顿了顿道:“不想换,就这么裹着也行。”

    林轻染沉默抿唇,她身上贴着的本就是沈听竹的衣衫,裹着的被子也是他睡过的,周身早就沾满了他的气味,倒还真不差再穿他的衣裳。

    她从背下伸出手臂,沈听竹将衣裳递到她手里。

    林轻染接过衣裳,见他还站在面前,捏紧手里的布料,涨红着脸道:“还请二表哥先出去。”

    沈听竹没有说话,默然转过身出去。

    林轻染望着手里的衣裳,紧紧蹙着眉,犹豫几许才揭开被子,肌肤触到空气,她直打了个寒颤,赶紧脱下湿哒哒的小衣,将沈听竹给她的中衣外衫一件件穿上。

    赤足站在地上,宽大的衣袍一直拖到地上,衣袖也长出一截,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裳,林轻染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一定滑稽极了。

    沈听竹挑帘进来,看到她抬着手臂,一脸愁苦,忍不住弯了弯眼。

    明明穿上了衣裳,可林轻染依然觉得他的目光好像能穿透这薄薄的衣衫将自己全看了去,不由得缩紧肩头。

    林轻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下眼睫,将手几番捏紧,直到掌心生疼,才细声道:“今日的事,想来二表哥也不想让人知道,还请二表哥都忘了……”

    着急撇清关系的模样,让沈听竹的好心情去了七七八八,他淡声反问:“染染怎么知道,我不想让人知晓。”

    林轻染意乱心慌地抬眸,今天的事若是让人知晓,为保全名节,只怕她就只能嫁他了,他定是在吓唬自己。

    泛红的双眸如同受惊的小兔,沈听竹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形,只是他没了那时的无动于衷,沉吟片刻道:“染染给我惹了这么一通麻烦,一句忘了就当过去了?”

    林轻染揣度着他话里的意思,不服气的咬唇,被看光的是她,躲在水里差点儿窒息的也是她,他有什么麻烦的,充其量也就是抱了她一路。

    沈听竹像是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样,淡然道:“你原本是与沈曦她们在一处吧,消失那么久,染染想好如何解释了么?皇上方才已经发现水下有人,山上就这些女眷,除了丫鬟,只有你不算是侯府的人。”

    沈听竹看着她逐渐退去血色的小脸,轻描淡写道:“只要皇上有心想知道,你觉得你藏得住。”

    他往前走了几步,林轻染甚至忘了躲开,沈听竹接着道:“染染还觉得没有给我惹麻烦么?”

    林轻染听他说完,只觉得心惊,慌张扯住他的衣袖,语无伦次道:“二表哥……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轻染想说自己也有他的把柄在手,可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挑衅他。

    沈听竹忍不住想笑,她是真觉得他们还能撇清关系,即便能,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沈听竹薄唇轻启,“人情是要还的。”

    林轻染连忙点头,只要他肯将这事替她遮掩下,旁得都好说。

    小姑娘睁圆着眸子连问都不问要怎么还,倒时候别又要哭。

    沈听竹走到一旁取来洁净的白巾,“坐下。”

    林轻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又不敢不从,提了提长长的衣摆,坐到凳子上,仰起头试探着问:“你答应了?”

    沈听竹走到她身后,将她湿着的发拢到耳后,用巾帕一点点擦干。

    发丝被扯动,丝丝麻麻的痒意让她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心头纷乱,带着讨好的轻唤,“……二表哥。”

    沈听竹五指缠进她的发里,绕出缱绻难分的暧、昧,他喉结微动,“答应你就是了,好好坐着。”

    林轻染心头一松,忍着不自在,任由他给自己绞发,低垂下头扣着自己的指尖,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等这事一过,她就跟小姑姑辞行回江宁,还管他什么人情。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月影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月影求见世子。”

    林轻染挪着脚尖,坐立不安道:“月影来了。”

    沈听竹放下巾帕挑帘出去,林轻染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他再进来时,手里拿了双绣鞋。

    沈听竹将目光落在她垂地的衣摆上,林轻染忙夺过他手里的鞋,嗫嚅道:“我自己来。”

    沈听竹确实有些累了,忍着膝上的痛楚缓慢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林轻染弯下腰,快速穿上鞋。

    沈听竹道:“若是沈曦来问,染染只说觉得疲倦先回屋歇下了,旁得无需管。”

    林轻染点点头,轻声说:“谢谢二表哥。”

    月影等在外头,见林轻染出来,替她披上狐裘的斗篷,低声道:“姑娘,我们走吧。”

    走出玉阑居,山里的凉风吹得林轻染头脑恍惚发沉,只觉得刚才发生的都是在做梦。

    可一低头,身上还是沈听竹的衣裳,鼻尖全是他的气味,淡淡茶香还有药味。

    林轻染攥紧衣袖,用力摇摇头,昏昏沉沉的朝前走。

    沈听竹坐了许久,才起身走到床边,床前软榻上搁着林轻染换下的湿衣,俯身拿起衣衫,一片小小的布料从中掉落。

    沈听竹垂眸看去,意识到是什么,眸光微敛,慢慢弯腰,长指勾起那一根软软的细带,将东西送到眼前,酒香混着小姑娘身上的甜香气息一同窜入鼻端。

    窃紫色的软纱在他手中被揉捏压皱,指腹极慢的抚过上面的刺绣,莫名透出让人心悸的缠粘之意。

    沈听竹半垂的眼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天还未亮。

    沈听竹是忽然醒来,交叠的眼睫缓缓分开,混沌的双眸里透着潋滟的红,眼尾沁着湿意,面上是从未有过的风流之意。

    薄唇轻启,缓慢翕动着,吞咽的动作粗重,甚至狼狈,搁在身侧的手慢慢捏紧。

    沈听竹望着漆黑的帐顶,他竟然梦到自己勾开那抹小衣的系带,仅有的遮掩在他眼前落下,耳边缭绕着一声声破碎,带着细弱哭腔的“二表哥”。

    沈听竹将手臂压在眼上,极重地吐气,不能再想。

    蓦地,他觉出不对,拧紧眉心,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空气顷刻变得浓浊。

    沈听竹压紧着唇角,眼下愈红,他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粗声吩咐:“备水。”

    作者有话说:

    感谢送出营养液的小天使:Rubybaby、睡睡、鲸鱼5瓶,绝缘体、小银1瓶。

    感谢送出霸王票的小天使:炸鱿鱼的钦差

    第037章

    冬日寒,即便是山林间也难闻鸟鸣,静悄空灵,直到曦照穿透云层,天才算彻底亮起。

    宫女引着秦氏进到玉华阁,“娘娘,夫人来了。”

    秦氏朝沈蓁福了福身,“娘娘。”

    沈蓁上前扶起秦氏,柔声道:“皇上不在这,也没有外人,母亲对我哪用行这些虚礼。”

    秦氏宽慰地望着女儿笑笑,沈蓁拉着她走到桌边,吩咐宫女上膳,厅内只剩下两人,沈蓁面上多了些女儿家的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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